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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雨时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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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垂着头，“他没有告诉过我。”
“那就奇怪了，这种事按理说应该是先跟你们男生讨论的吧。不过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他可能比较信任我。对了，说到这个，他生日也快到了，不知道要不要送他点礼物，你打算送吗？”
韩靖像是没有听进张幼雨的那阵滔滔不绝，他抬起头，抿着嘴唇，眉头微微蹙着，又问了一遍：“李柏庭暗恋的人是谁？”
张幼雨眼神闪烁，说：“我不知道哦，他都没跟我细说，要不然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第39章 礼物
韩靖不喜欢春天，不对，他只是不喜欢南宁的春天。
这个城市好像永远都是湿漉漉的，尤以春天为甚。连绵的小雨好不容易才停下，接着又迎来了无穷无尽的回南天。韩靖看着阳台上挤得密密麻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晾干的衣服，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有内裤可换了。
每天早晨外面都是一片浓雾，地板和墙上像发汗一样冒着水珠，窗户玻璃也蒙着一层白汽，拆了包装的饼干半天就变软了，衣服总是晾不干，就算干了也带着一股霉味，连被子都变得湿哒哒的。南风带来的水汽洇透了整个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容易患上风湿病吧，韩靖想。
他们宿舍住在二楼，十分潮湿，不过一楼的还要更惨些，听说一楼有个倒霉蛋，周六睡醒午觉后出去打球，就因为出门前忘了把被子摊开透气，晚上回去时发现床单上已经生了霉斑了。
最近温度回升，虽然不至于热，却是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湿暖，闷得人烦躁难耐，浑身都不爽利。韩靖再也受不了回南天了，空气湿得可以沥出水来，总这样黏糊糊的，不清不楚的，凝滞又压抑的，暧昧而犹疑的，就像现在他和李柏庭之间的关系。
想问的问题如鲠在喉，从今天憋到了明天，又从明天憋到后天，韩靖始终攒不够勇气把它问出口。他很想知道答案，又有点不敢面对答案。
他真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三月底，猝不及防地，班主任又宣布要放假了。这回连放两天，再加上周末，可以凑成一个四天的小长假。
怎么又有假放？韩靖一头雾水，小声问旁边的同学：“学校为什么突然放假了？”
“三月三嘛，壮族的大节日，全区放假两天。”
“哦。”韩靖点点头，自治区就是好，连放假都能这么任性。
放学一起下楼时，李柏庭问韩靖：“放假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
韩靖低头看着台阶，“不知道，收假以后又快月考了，在家看看书吧。”
李柏庭也低下了头，“后天就是我生日了。”
“你打算怎么过？”
“那天在民歌湖有个三月三文化艺术节，一起去吧。”
韩靖微微偏过头看他，“就我们两个啊？”
李柏庭闷声应道：“嗯。”
韩靖的嘴角悄悄弯了一下，又给憋回来了，“那好吧。”
回到宿舍，韩靖一看到覃灿就开心地大声对他说道：“覃灿，谢谢你！”
“啊？”覃灿一脸莫名其妙。
韩靖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谢谢壮族人民，谢谢你们的三月三！”
覃灿反应过来，立刻配合地跟他握手，谦虚道：“不个（客）气，不个（客）气，应该的。”
农历三月初三，壮族的传统节日，那些常年生活于城市里，穿着现代便服，改掉了乡音，看起来与汉人已经没有半点差别的壮族人，还是会被这个节日唤醒关于根的记忆，千方百计赶回家乡祭祖。说起来，三月三也是壮族最古老的情人节，每当草长莺飞之时，青年男女共赴歌圩，遇上中意的对象，便以山歌传情，若是互相倾心，就留个定情信物，如此便又多了一对恩爱眷侣。
这天上午，民歌湖的水上舞台上，一声铜鼓先响，仿佛千年前骆越先人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阵阵回音，台上欢歌四起，声声与之共鸣。
李柏庭拉着韩靖跑到游艺活动的分区，人们在这里能参与壮族的各种传统游戏，玩板鞋舞的、跳竹竿的、滚铁环的，现场一片热火朝天。李柏庭把韩靖推到跳竹竿的人群前，兴奋道：“我们跳这个吧！”
韩靖连忙拒绝，“我、我不会。”
李柏庭才不理会，不由分说就拉着他往竹竿里跳，“来嘛，我们一起！”
韩靖有些慌张，不由拉紧了他的手，小心地跟随竹竿开合的节奏一步一跳。他怕给竹竿夹到了脚，动作拘拘束束的，好不容易才找准了竹竿摆动的节拍，这时候李柏庭又抓着他的手使劲摇晃，韩靖给他弄得分了心，脚下差点又乱了节奏，他有点急了，还带了些乞求，说：“哎，停，停，你别晃我手了。”
“你叫我什么？”李柏庭边跳边笑，故意曲解道，“庭？我爸妈都没有这样叫过我。”
韩靖分明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被他说得红了脸，李柏庭笑得更厉害了，又问：“这个好玩吧？”
周围氛围热烈，到处一片欢笑声，韩靖看着李柏庭，也笑着用力点头，“嗯！”
出了游艺区，两个人逛到了民俗商品区，韩靖浏览着两边小摊上的各式民俗商品，突然新奇地睁大了眼睛，“哇，是绣球。”他以前听说过这个东西，今天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你要买吗？”李柏庭说，“这个是壮族小姑娘送给小伙子的东西，喜欢谁就抛给谁。”
“好漂亮。”韩靖拿起一个绣球细细端详，对摊主说，“我要买这个。”
接着两个人又逛到了美食区，对着那些五色糯米饭、油茶、猪血肠吃了个饱。这时候韩靖留意到脚下，提醒李柏庭道：“你鞋带松了。”
李柏庭低头一看，蹲下身来把鞋带系好，他再站起来时，却发现韩靖没有等他，已经径自走到前面去了。
“你都不等我一下。”他有点埋怨。
韩靖停在距离李柏庭两米远的地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把手里的绣球对着李柏庭一扔，绣球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李柏庭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
“为什么抛绣球给我？”他脸上也变成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人很好啊。”
“就这样啊，觉得我好就抛给我？”
韩靖的笑意忍不住，稍微低下了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李柏庭把绣球拿在手里掂了掂，故作不满道：“这个就算生日礼物了？也太小气了吧。”
韩靖歪着脑袋，笑着问他：“那你还想要什么？”
李柏庭反问：“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你先说说看。”
李柏庭突然几步跨到韩靖面前，拉了他的手就往前跑。他们穿过人群，一路跑到了远离热闹的地方。“去哪里？”韩靖问，风迎面吹在脸上，他看着李柏庭的背影，有些忐忑，又禁不住在期待着。
李柏庭拉着韩靖跑进了两个餐馆之间的小道里，一把将他压在墙上，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下去。
韩靖气还没喘匀，这时候突然被他吻住，一下子忘了呼吸，肺里没了气，憋得快要窒息了。他两只手不知所措地僵硬着，最后渐渐抬起，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李柏庭的肩膀。李柏庭含着他的嘴唇轻轻吮吸，舌头有点贪婪地往里探去，但又显得小心翼翼的。两个人吻得生涩，但技巧在这时候并不重要，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对方，仅仅是这个理由就足以令他们神魂颠倒了。
嘴唇分开，两个人的气息还在交缠着，韩靖的心脏怦怦直跳，还有些眩晕，要不是自己正背靠墙壁，又有李柏庭搂着他的腰，他真是快要站立不住了。
李柏庭满脸通红，额头和他相抵，轻声说：“我要这个。”
“好。”韩靖抱着他的肩膀，用脸颊贴着他的蹭了蹭。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脸上一直在笑，笑完了又觉得羞，都耐不住地低下了头。
李柏庭再次朝韩靖的嘴唇亲了下去，轻轻地吮吻，慢慢地厮磨。空气湿润得叫人迷离，两个人抱紧了对方，李柏庭把脸搭在韩靖的颈间，细细亲吻他的颌角，磨蹭他通红的耳朵，他闭着眼睛，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最后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韩靖，我好喜欢你。”
——细雨·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
第40章 哦，初恋！
李柏庭记得他爸曾经对他说过，人这一辈子有两个时候是最幸福的，一个是童年，一个是初恋。童年回想起来固然很美好，但那是一种在漫长岁月里慢慢累积起来的幸福感，初恋则完全不同，幸福感就这么迎头盖脸地猛砸下来，砸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眼前全是一片缤纷的花花，每天走路像是踩在云朵之上，一不小心就要飘起来了。
大概是脑子塞了太多的粉红泡泡，无暇思考其他，这回的月考，李柏庭又没考好。
早恋果然是会影响学习的。
但情况也不尽然，比如韩靖这回就考得挺好。他平时用功，基础扎实，就算偶有失手，成绩也不会跌出优等的范围，而李柏庭向来对学习就不怎么上心，基础打得不牢，成绩很不稳定，如果某段时间态度认真点，考试排名立马就能上升一截，要是松懈下来，排名自然就毫无意外地掉回去了。
不过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得到明显的进步，他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点聪明的。
在这一次的月考失利后，李柏庭开始有了发奋的决心，他的成绩可不能跟韩靖差得太多了，两年半后，他们应该迈进同一个校园里，不仅是大学，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也应该一直在一起。他们那么喜欢对方，没有理由不在一起。
李柏庭一下就有了斗志，开始对学习投入前所未有的热情，还拉着韩靖给他补习功课，下午放学他也不回家了，就跟韩靖一起在食堂吃饭，吃完饭后再一起回教室学习。
为了那个理想中的未来，他得加油，得拼了命地努力。他在题海里游啊游，翻过了英语的高山，跨过了化学的沼泽，然后再爬上数学的阶梯，坐上了爱的火箭，接着倒数计时，准备一飞冲天，三二一，火箭发射！
韩靖正在给李柏庭讲题，这时候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道：“你笑什么，认真一点啦。”
李柏庭心里想得美，嘿嘿了几声，收了心神，“我听住，你继续讲。”
现在每天上学都成了约会，李柏庭总恨不得把韩靖抱过来亲一亲，可他们毕竟是在学校里，连那些异性恋的小情侣都得掩人耳目，他们两个早恋的男生，还是低调为好。不过也正因为他们是男生，偶尔做出亲密的举动也不会引来怀疑。比如李柏庭就老爱大大方方地搂着韩靖，下课去找他玩时，二话不说就往他腿上坐，韩靖总会有点顾虑，怕惹人多想了，要赶他下去。
李柏庭便会悄声对他说：“你不让我坐，那我就亲你了。”
李柏庭最喜欢的，是每天傍晚两个人吃完晚饭一起回教室的时候。这时候的教学楼很安静，学生们吃饭的吃饭，锻炼的锻炼，回宿舍的回宿舍，也有些仍坐在教室里埋头自习，从一楼走到六楼，楼道里往往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于是这里便成了李柏庭和韩靖为数不多的可以独处的地方，也只有在这时候，两个人才能悄悄做些隐秘而浪漫的事。
今天走在楼道里，他们手拉着手，十指纠缠在一起，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傻话。六楼很快就到了，韩靖刚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突然又被李柏庭给一把拉了回来。
李柏庭把他压在自己和墙壁之间，道：“急什么，等下再进教室。”
韩靖看着他笑，“不是你说要抓紧时间学习的吗。”
李柏庭揽住他的腰，“我都学累了啊。再说了，你就不想跟我多待一下？”
“我们一直都待在一起啊。”
“那又不一样，在别人面前就只能装好朋友了。”李柏庭在韩靖腰上轻捏了一下，“不能这样。”韩靖被他弄痒了，笑着要躲，李柏庭便又亲了一下他的酒窝，“也不能这样。”
韩靖心里齁甜齁甜的，可又担心随时有人会来，把李柏庭推远了一点，故意问：“那我们不是好朋友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李柏庭又朝他压了过来，身体紧紧贴着他，含着他的嘴唇反问，“都这样了，还能是什么？你别不想承认。”
两个人浅吻了一阵，李柏庭又问他：“说老实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韩靖道：“不知道，可能好久以前了。”
“那什么时候发现的？”见韩靖光笑不说话，李柏庭假装板起了脸，“快说。”
“情人节那天晚上，回家吃完了你给我的巧克力以后。”
李柏庭捏捏他的脸，“就知道还是离不开吃。”
“那你呢？”韩靖问。
李柏庭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回福州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
韩靖有些意外，他记得那天晚上，他是第一次对人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关于他不正常的家庭，还有不光彩的出身。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瞒着所有人，因为连他自己都为这感到羞耻，那天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他真的憋了太久，也太难受了。
他本来只怀着一点渺小的期待，只希望他最好的朋友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可他没有料到，他是在知道了这个秘密的时候，喜欢上了他。
李柏庭搂着韩靖，说：“那天晚上你跟我说那些事情，声音都在发抖，样子那么可怜，那时候我就想，将来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韩靖也搂紧了他，把脸埋在他颈间，鼻子都有些发酸，他轻声道：“李柏庭，你怎么那么好。”
四月阴晴不定，好几天热得让人以为入了夏，下过雨后，温度又骤然降了下来，回南天走了又来，反反复复，韩靖仍然不喜欢这种潮湿黏腻的天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烦躁难耐了。
但又出现了新的烦恼。
体育课上，韩靖打了一会儿球就下了场，坐在场边对着小腿左敲敲右揉揉。李柏庭看到后也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关切地问：“你腿怎么了，刚才被人撞到了？”
“不是。”韩靖看起来忧心忡忡，“我觉得我可能得了风湿病了。”
“啊？”李柏庭有点吓到了，“这种病不会那么容易就得吧。”
“这边的天气太潮湿了，连被子都像被洇了一样，这两个月老是盖湿被子，都捂出风湿病了。”
李柏庭将信将疑，“可是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也没得这个病啊。”
“可能我们基因不一样，你比较耐湿。”
李柏庭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扯，但又实在放心不下，立刻拉着韩靖去了校医室。
值班的年轻女校医已经不记得这两位新爸爸，听完了韩靖描述的症状，她问：“是不是晚上腿疼得比较厉害，睡觉时还经常会抽筋？”
韩靖点点头，一脸愁容，“老师，我是不是得了风湿了？”
女校医哭笑不得，“你以为风湿是感冒，说得就得的？你们现在正是生长发育期，四五月又个子长得最快的时候，肌肉出现疼痛是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你回去以后记得多补充营养，不要做剧烈运动，如果过了这段时间还是没有好转，再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
听完校医的话，李柏庭总算放下了心，“我就说吧，肯定不会是风湿病的。”
韩靖也松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像个老头子一样，浑身都贴满风湿膏了。
走出校医室，李柏庭把手掌贴在韩靖头顶，然后平行移动到自己的脑袋侧面，发现他的个子和自己已经没差太多了。他记得去年年尾时，韩靖穿了鞋子量身高正好一米七五，现在看来，他不穿鞋子都已经不止一米七五了。
“你个子长得好快，去年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连一米七都还不到吧。”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长高变帅，李柏庭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韩靖自然更是开心，道：“说不定再过不久我就比你还要高了。”
“那不太好吧。”李柏庭联想到自己越来越缓慢的生长速度，好像有了点危机感。
第41章 触碰
进入五月份，南宁可算是正经地入夏了，不过这时候的温度仍不算太高，只是空气一如既往的潮湿，叫人闷得难受。
在闷热的天气里结束了第二次月考，李柏庭自我感觉良好，高高兴兴地和韩靖一起去吃晚饭，路上正好撞见何宇城和班彦，四个人便一起去了食堂。
找好位置坐下，李柏庭朝韩靖的餐盘瞄了一眼，说：“都说让你不要买鸡肉了，每次都是一堆脖子，都不知道饭堂的一只鸡到底有几条脖子。”说着要把自己盘里的牛肉拨给他，“捏，你吃我的牛肉。”
韩靖用筷子拦他，“好了好了，太多了，你自己留一点。”
李柏庭无所谓，“不要紧，我晚上回家还能加餐。”
何宇城用筷子戳了戳米饭，摇头感叹：“连肉都能这样让，好感人啊。”
“那你要吗？”班彦把自己的餐盘朝他推了推。
何宇城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给你。”班彦要把自己盘里的排骨夹给他。
何宇城赶紧拦住，“不用不用，我心领了。我要是敢从你碗里面抢肉吃，那些女生肯定要把我撕了。”
李柏庭笑说：“最近经常见你们两个一起来吃饭啊。”
“是啊。”韩靖问何宇城，“你那个4班的朋友呢？”
何宇城不满道：“他动作老是咪咪摸摸（注1）的，每次等他都要等好久，要是和他一起来食堂，菜都要被抢光了。”
四个人吃完东西，起身收拾餐盘，韩靖顺手就帮李柏庭把餐盘也拿了起来，和自己的一起拿去洗碗处。何宇城见他动作熟练，显然平时就没少这么干，不由又感叹：“连碗都帮着一起拿，更感人了。”
“给我吧。”班彦要来拿他的餐盘。
“喂——”何宇城还没反应过来，盘子已经被班彦抢了过去，他有点愣，眨了眨眼睛，“那劳驾啊。”
从食堂里出来，韩靖问李柏庭：“上教室吗？”
李柏庭念着在教学楼的楼道里能跟韩靖亲近亲近，便说：“上吧。”
何宇城大呼：“不是吧，刚月考完就搞那么紧张。李柏庭，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走这种勤奋好学生的路线了。”
李柏庭一脸凛然，“我是班长好不好，当然要带头了，而且不是我说你啊，你看你们宿舍个个都是第一考场的学霸，你能不能也争气一点啊。”
何宇城嫌弃地推他，“走开，你说话我不爱听。”
李柏庭有些得意道：“我预感这次月考我要考进年级前一百名了。”
何宇城嘘了他一下，“是啦，你有韩靖天天给你补习嘛。”
“上教室吗？”班彦问。
“啊？”何宇城转头看他。
“我可以给你补习。”
何宇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什么都要学他们。”
“那算了。”班彦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的楼道里空荡荡的，李柏庭和韩靖手拉手慢慢往上走，越往上李柏庭的步子拖得越慢，还一个劲地拽着韩靖不让他继续上楼。
“我走不动了——”李柏庭在原地停下，故意耍赖。
“才刚吃饱就没力气了？”
“没饱，饿得很，不信你摸摸看。”李柏庭拉着韩靖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韩靖摸了摸，接着手掌又游到一边，突然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李柏庭猛地一颤，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又气又笑，“好啊，你居然敢偷袭我！”
韩靖拔腿就跑，李柏庭立刻伸长手臂把他捞了回来，不由分说就去挠他的腰，韩靖边笑边躲，李柏庭偏不肯罢休，从背后抱着他使劲挠他痒痒，韩靖怎么都挣扎不开，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嘴里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班长大人请饶命……”
李柏庭被他求得心里舒坦了，总算停了手，但还是没把人放开，说：“那你亲我一下。”
韩靖回过头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趁他手上松懈，立刻逃走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刚才两个人这么缠在一起打闹一番，身上都出了汗。韩靖往上跨了几级台阶，走在前面，他的校服衬衫被汗沾湿了一些，沾湿的部分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紧贴着他的肌肤。夕阳从楼道的通风口斜照进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那薄薄的衬衫上，让李柏庭隐约看到了他腰线的轮廓。
真想透过那层纯白色的衬衫，看一看他的身体。
这么想着的李柏庭，几步跟上韩靖，从后面抱住了他。
韩靖侧过头去看他，笑着说道：“你今天好粘人啊。”李柏庭没有答话，他的手已经从韩靖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摸上了他的腰。韩靖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只手在腰际缓慢地游离，又轻轻抚到了小腹上，韩靖的皮肤细腻光洁，还带有微微的湿意，李柏庭感觉到那里因为敏感而生出了细小的颗粒，抱着的他的手臂不禁收得更紧了些，他把脸埋在他的颈间，细嗅着他的味道，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
“李柏庭？”韩靖有些紧张起来，他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甚至是自己的异样。
“让我摸摸你。”李柏庭轻声道。他亲吻他的脖子，手掌不安分地探向更远的地方，缓慢地往上，再往上，他抚到了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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