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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雨时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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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你别学啦，我听得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李柏庭撇了撇嘴，“反正我觉得她不怎么正经，对你一副样子，对别人又是一副样子，你不要被她勾引了。”
韩靖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啊，肯定不会的。”
这天晚上放了学，韩靖从食堂打包了米粉回来当夜宵，回到宿舍里时正好看到班彦在打电话。班彦每天晚上都会按时跟家里通电话，仔仔细细向父母汇报一整天的情况。虽然说的无非都是上课吃饭交作业之类，今天跟昨天的内容往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班彦还是一直在坚持这么做，自开学以来天天如此，从无例外。
不知道是父母要求的，还是班彦本身就有这个习惯。至少在打电话时看不出来他很乐意，也看不出他有多不乐意——他在做任何事时脸上都不带表情，他历来是这样的。
不过韩靖倒是很喜欢在旁边听班彦跟父母讲电话，因为这时候班彦会说桂林话，一种不难听懂的，软慢而秀气的方言。韩靖喜欢听班彦说桂林话，一字一句都温腔柔语的，仿佛可以从中闻得那座城市的灵秀之气。即便是向来给人以冷淡印象的班彦，在说起桂林话时，整个人也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班彦挂了电话，突然转头问韩靖：“最近你跟李柏庭关系很好？”
韩靖吸溜了一筷子米粉，嘴里鼓鼓的说不出话，便朝班彦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经常帮人给手机充电？”
韩靖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是啊，他也帮我充过的。”
“我知道了。”班彦说了这么一句，便再也没了下文。
第二天上午放了学，李柏庭收拾好课本刚要走人，旁边那个万年植物人——李柏庭擅自给班彦这个三无少年起的绰号，突然叫住了他，“李柏庭。”
植物人醒了？李柏庭有些讶异，不冷不热地问他：“有事？”
班彦问：“可不可以帮忙给我的手机充电？”
李柏庭直觉就想说不可以，不过念及这个植物人是韩靖的舍友，看在韩靖的面子上，这种小事就帮他一下好了。“行吧。”李柏庭应道。
“谢谢你了。”班彦把手机递给他，“还有，充电的时候不要开机。”
李柏庭接过手机，“知道了。”没再多说一句话就出了教室。
下午上课前，李柏庭把班彦的手机还给了他，“你手机充好了。”
班彦刚一接过来，脸色立刻就变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开机吗？”
这话李柏庭听得实在不爽，自己好心帮了他，到头来没得到感谢就算了，现在还被他莫名一句质问。李柏庭没好气道：“怎么了，你手机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班彦第一次展露出明显的情绪来，“我提醒过你的，不要开机！你是听不懂吗？”
李柏庭的火气也上来了，“我不开机怎么知道电量有没有充满？”
班彦无心跟他争吵，匆忙翻了手机的通话记录，看到没有新的来电才舒了口气。可李柏庭这回新仇加旧恨，把对班彦一直以来的不满全都爆发了出来，“好心帮你的忙你还这副态度，我欠你的了？你哪来的大爷啊？”
班彦懒得继续争执，又恢复了冷淡的口吻，“你有完没完？”
李柏庭气急，“我跟你就是没完了！”
整个教室都听到了他们俩的争吵声，同学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李柏庭怒视着班彦，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坐回到椅子上，把课本从抽屉里翻出来，重重摔在了桌面上。
第20章 消消气
下课后，韩靖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来到了教室后排。
在闹翻的双方之间充当和事佬之类，他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可现在吵起来的一个是同宿舍的舍友，一个是开学至今最好的朋友，他觉得自己总该帮他们化解矛盾才是。
走到李柏庭的和班彦的座位之间，只见李柏庭把椅子挪得离班彦远远的，都快坐到另一边的过道上了。韩靖好声好气地问那二人：“你们刚才到底怎么了？”见无人理他，韩靖有些尴尬，只得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吵架？”
李柏庭朝班彦斜了一眼，“你问他吧。”
韩靖转过头，“班彦……？”
班彦气定神闲地收拾课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什么。李柏庭，刚才对不起。”
韩靖没料到班彦那么轻易就道了歉，李柏庭显然更加意外，刚才他都还没发泄痛快呢，恨不得再跟班彦吵上一架，结果班彦这么一低头，这一腔怒气倒是没处撒了。而且那家伙看起来还是平时那副懒得理人的鬼样子，刚才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让李柏庭生出一股被藐视的憋屈感，心里愈发地恼火了。
韩靖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傻着脸站了一会儿，然后碰了碰李柏庭的肩膀，小声说道：“他跟你道歉了。”
李柏庭没好气道：“他道歉我就要接受啊？”
“你先不要生气啦。”韩靖安抚似的用手按在他肩上，“那你想要怎么样，说一说看。”
李柏庭心里有火，可一听韩靖这么温声劝慰又没忍住有点心软，语气也缓和了些，“你别管了，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们都是我朋友啊。”韩靖又转去问班彦，“是李柏庭帮给你手机充电时出了什么问题吗？”
班彦似乎不想再提刚才的事，只是说：“我已经道过歉了，他爱怎样我也管不着。下节体育课，我先下去了。”说完便再没理那二人，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韩靖傻了眼。李柏庭顿时气得伸腿踹了班彦的椅子一下，“你看啊，他真的很欠扁吧？”
体育课上，李柏庭跟几个男生占了半场打三人篮球，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篮球当成班彦的脑袋在打，他今天在场上表现得格外生猛卖力。一个男生被他带球过人时撞跌了一跤，坐在地上指着他道：“靠，李柏庭你今天吃兴奋剂了吧？”
李柏庭转身投篮，没进，篮球啪嗒掉地弹了几下。李柏庭没了兴致，朝其他几个男生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他走到场边坐下，扯着衣服擦脸上的汗。张幼雨远远蹭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哎，你刚才跟班彦怎么回事？”
李柏庭一提起这个就烦，语气有些冲地说道：“吵架了，你没看到啊？”
张幼雨嘘了一声，“关心你一下而已，那么凶干嘛。”
李柏庭显然不信，“关心我？你是关心他还差不多。”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吵起来了？我看他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应该不是他主动惹你的吧？”
李柏庭跟喷火药似的反问：“难道是我主动去惹他？我没事爱就找人吵架？吃饱了撑的啊？”
张幼雨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随便猜的，问你你又不说。”
这时候韩靖也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用胳膊碰了碰李柏庭的胳膊，问：“李柏庭，你还没消气啊？”
李柏庭对韩靖的态度倒是不太冲，只嗯了一声，低头扯着自己的鞋带玩。
韩靖见他把一边鞋带扯散了，便挨过去帮他把鞋带系好，说：“刚才你和班彦到底怎么吵起来的，你跟我们说一说吧。”
李柏庭看着脚上被他系得结结实实的鞋带，语气也软了下来，“中午放学时他让我帮他给手机充电，还告诉我在充电时不要开机。下午我把手机还他的时候，他一看到手机是开着的就立刻跟我炸了。”李柏庭回想起来仍是十分不爽，“你们说说，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好心帮他的忙还被他一顿骂，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舍友的份上，我都懒得帮他。”
韩靖小声道：“既然他都专门跟你说了，那你为什么还非要开机。”
李柏庭顿时感觉遭到了背叛，“我不开机怎么知道电量有没有充满？连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没有没有。”韩靖连忙摇头。
张幼雨猜想道：“会不会是他手机里有什么不愿给人看到的东西？”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捂住嘴惊叫道，“难道是女朋友的照片？”
李柏庭翻了个白眼，“他手机有锁的，我又解不了锁，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好吗！”
“那确实有点奇怪。”韩靖也十分想不通，“不过既然他专门提醒了你，你在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顺手关掉不就好了吗。”
“就是。”张幼雨附和。
李柏庭抓了抓头发，“我不记得了啊。”
张幼雨小声嘟囔：“所以你也不无辜嘛。”
李柏庭赌气道：“反正你们也觉得是我的错咯！”
韩靖安抚地拍他后背，“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啦，你不要再气了。”李柏庭斜眼看着他，韩靖见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两边酒窝又露了出来，接着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逗他开心的主意。
李柏庭见他笑意愈深，正有些不明所以，一只手指已经被韩靖抓着戳到了他的酒窝上，韩靖笑眯眯地看他，歪着头道：“我的脸给你戳，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柏庭又气又好笑，手上软乎乎的触感一直蔓延到了心里。他戳了那酒窝还不满足，两只手得寸进尺地都伸到了韩靖脸上，在揪着他的脸蛋毫不客气地一阵揉捏。他刚才打篮球把手上弄得脏兮兮的，这下把韩靖的脸也捏得全是灰印子了。
这个主意实在不错，效果立竿见影，把李柏庭的积愤一扫而光。韩靖被李柏庭捏得脸都变了型，边笑边求饶：“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吧……喂，你轻一点啊！”
韩靖好不容易把李柏庭推开了点，接着又被他扑过来狠狠蹂…躏，两个人边笑边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张幼雨全程看在眼里，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你们两个，很亲热哦。”
下午放学后，韩靖吃完晚饭回到宿舍里，看到班彦也在，便对他道：“班彦，今天下午李柏庭把事情经过都跟我说了。”
班彦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擦了一下，“你脸怎么弄的，那么脏。”
“哎？”韩靖也抹了抹那个地方，“还没洗干净？”
“现在好了。”
“噢。”韩靖又继续说，“李柏庭说这件事他不会再放在心上了，那你……”
班彦还是那句话，“我已经道过歉了。”
已经道过歉，所以就不会再去为了和好而做任何努力了吗？至于和不和好，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吗？
韩靖觉得困惑，这样的班彦，并不像是会在刚认识时就愿意顶着烈日去替他买来矿泉水的人。不知道那个外表冷淡却热心待人的班彦，和眼前这个对同学之谊毫不顾及的班彦，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哪一个又是源于自己的误解。
第21章 恶作剧
国庆七天长假，即便家里累积了数张卷子也无法阻拦韩靖跟着李柏庭一起去吃喝玩乐的脚步。两个人去水街吃了鸳鸯糊和芒果豆腐花，在民生路步行街上听了一路的土嗨音乐，逛航洋城时各自买了双新球鞋，这天晚上，两个是人在民歌湖边一起吃的小龙虾。
到了十月份，晚上还不到七点半天就全黑了，天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湿热，但也还说不上凉爽，大概就是穿着短袖不会出汗的温度。
吃完晚饭出来，两个人一起在民歌湖边散步。民歌湖边聚集着不少装修精致的餐厅和酒吧，来往间多是追求小资情调的年轻人。夜色…降临，广场上亮起了漂亮的彩灯，湖面上是周边高楼与霓虹的倒影。两个人并排走在湖边，不时打个饱嗝儿，迎面晚风徐来，十分令人惬意。
韩靖留意到湖对面一个倒喇叭形的建筑，顶处带着锯齿，下方像裙摆一样朝四周张开，被笼罩在橘色的灯光里，在黑夜中耀眼而别致。他指着那边问道：“那个是什么？”
李柏庭朝湖对面看过去，说：“那个啊，会展中心。之前的东盟博览会什么的就是在那里面办的。”
韩靖点点头，“样子好特别。”
“说是按朱槿花的形状造的，可是朱槿花明明不长这样啊。”
韩靖也这么觉得，“喇叭花还比较像。”
李柏庭断言：“明明像个大烧麦。”
两个人走到桥上，韩靖低头看着铺满小石头的道路，笑着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一起去福州就好了，我也带你到处去玩，去找好吃的。”
说到这个李柏庭来了点兴趣，“你们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韩靖想了想，说：“要是从外地来玩，第一个肯定要去南后街吧。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坊七巷？”
李柏庭不出所料地摇头，“没有。”
“三坊七巷就是——”韩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就是三个坊和七条巷。”
李柏庭木着脸看他，没有说话，因为实在无语。
韩靖挠了挠头，又说：“南后街是三坊七巷的中心，从古代就有，是一条很老的街了，有很多老字号的店铺，卖卖肉松、锅边和鱼丸什么的。对了，还有卖花灯的，一到春节的时候满街都是花灯，很漂亮的。”
“噢。”李柏庭想象得出来，大概就是个裹着历史文化的外衣贩卖美食和小商品的地方，许多城市都有这样的商业街。
“然后可以去泡泡温泉，爬爬鼓山，还可以去海边玩，不过长乐的海也不是很漂亮啦。要说吃的话，去福州当然要吃海鲜的。”韩靖说起吃的就有点停不下来，“除了海鲜还有很多小吃，甜的话我喜欢芋泥，咸的就是鱼丸和肉燕。对了，我们那也有米粉，不过是叫粉干，以前嬷嬷经常给我做炒粉干，不过她做的荔枝肉才最好吃，酸酸甜甜的特别下饭。每年大年初一她还会给我煮线面，煮面用的鸡汤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熬了，面里会加香菇和青菜，每次还都要加两个鸡蛋……”
韩靖说到后来不自觉垂下了头，渐渐放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酸涩。
即使就着灯光，李柏庭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这阵突然而来的低落，原因并不难猜。李柏庭用轻松的语气道：“真是的，你怎么回事啊，居然说起吃的来还能不高兴，简直都太不像你了。”说着扯住韩靖的两边脸蛋往外拉，“快笑一下，你以为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韩靖没忍住笑了出来，拍掉他的手，说：“我就是想嬷嬷了。”
“你外婆对你真好，我外公外婆很早就不在了，我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现在就我爷爷还在，不过他又不喜欢我，我也不爱去他那里。”
韩靖觉得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爷爷不喜欢孙子的。”
“他不喜欢我爸，所以也就不喜欢我咯。”
“他为什么不喜欢你爸？”
李柏庭道：“我爸是最小的儿子，我奶奶当年是生我爸的时候难产过世的，我爷爷就觉得是我爸害死了我奶奶。而且我爷爷很年轻就当了个小官，本来是很有前途的，可没了奶奶以后，家里三个孩子都要他来照顾，就再没精力去好好拼事业了，等到孩子都长大，想拼也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辈子都没什么大作为，他觉得不甘心，结果这笔账也算到了我爸头上。”
韩靖听完有些唏嘘，说道：“其实你爷爷也可以再找一个老婆帮他照顾一下家里啊。”
李柏庭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他宁可不要前途也不再娶老婆，可能是真的很爱我奶奶吧。”
把民歌湖逛了一圈后，李柏庭提议要去附近的地王大厦顶层云顶观光。地王大厦曾经是南宁市最高建筑，也是西南区第一高楼，然而高楼大厦之间的竞争也是残酷的，随着龙光世纪的正式封顶，这一宝座已经易主。不过在新的最高楼真正建成开放前，地王的顶层依然是个观赏夜景的绝佳去处。
两个人买好票，乘电梯来到顶层，韩靖迫不及待往观景台的玻璃窗跑去，可在跑到窗前时又缩了缩脚步，不敢挨得太近了，站在两步之外眺望着窗外的夜景，从眼前的楼宇一直望到远处灯火的尽头。
李柏庭突然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韩靖要去掰他的手，问：“干什么？”
李柏庭似乎在憋着笑，也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鬼主意，在他耳边道：“你跟我来。”
韩靖无法睁开眼睛，就这么被他推着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李柏庭和他一起停了下来，说：“好了。”
刚一睁开眼睛，“啊————！！！”
韩靖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连魂儿都差点跟着叫声一起从嘴里飞走了。他眼前一黑，膝盖发软，整个人险些瘫倒在地——而所谓的“地”，正是一层完全透明的钢化玻璃，站在上面仿佛是悬空飘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中，往下看一眼就能被吓跑半条命。
韩靖被吓得语无伦次，浑身簌簌发抖，只会带着哭腔不停地重复叫着：“李柏庭，李柏庭……”他现在又怕又恨，然而还是怕更多一点，以至于不得不没出息地紧紧抱住李柏庭，脸也埋在他颈间，死活不敢睁开眼。
李柏庭笑得肩膀都在抖了——其实他的腿也在发抖。他就是想捉弄一下韩靖，而韩靖也实在太配合了。站在透明玻璃上，李柏庭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也给吓得合不拢腿。韩靖还在抱着他，在他颈窝里喊道：“去旁边！快点带我去旁边！”
李柏庭只得抱着他一点一点往旁边挪，总算挪到了正常的地板上，然后拍拍他的后背，“好了，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韩靖不太信他，“真的？”
“真的，你睁开眼看看。”
韩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脚下果然是一块结实的地板，于是立刻把李柏庭用力一推，气鼓鼓地瞪着他。
李柏庭见他脸色还是一片惨白，两只眼睛却瞪得像铜铃，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又要去逗他，伸手去捏他的脸，说：“刚才吓死了吧？胆小鬼。”
韩靖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李柏庭的手缩了一下，表情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生气了啊？”
韩靖不说话，还是在瞪他。
李柏庭去拉他的手，说：“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跟你开玩笑的，那不然打我几拳解气好了，不要打脸。”
韩靖一下给他气笑了，“都不知道你那么臭美，还不要打脸。”
李柏庭见他笑了，终于放了心，也笑道：“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脸打伤了，我回家也不好交代啊。”然后拉着他的手一直晃个不停，“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韩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但表情早已带着笑意，“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从地王顶层下来时，已经快十点钟了，从这里回李柏庭家又要花上挺长时间，韩靖提议道：“反正明天也是放假，我家离这里近，不然你今晚住我家吧。”
李柏庭倒是很多年没有在朋友家留宿过了，也实在很想再跟韩靖多待一会儿，于是没多想便答应下来，“那我跟我妈打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
第22章 留宿
“进来吧，不用脱鞋子。”韩靖招呼李柏庭进门，顺手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李柏庭进来后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说：“你家蛮漂亮的啊。”
其实房子不大，也没有经过精心装修，不过大概是室内装潢还比较新的缘故，再配上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还是很有些雅致。
韩靖朝房间里喊道：“妈，我带朋友回来了。”又回过头对李柏庭说，“你坐啊，要不要看电视？”
“不用了，去你房间吧。”
韩秋琳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里多了个高个子的少年。李柏庭一看到她就在心里暗暗哇了一声，主动打招呼道：“阿姨好。”
韩秋琳笑道：“你是韩靖的同学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柏庭。”然后又忍不住说了句大实话，“阿姨，你好漂亮。”
韩秋琳一下子给他逗笑了，“你这孩子，嘴那么甜。”
“是真的，又年轻又漂亮。”李柏庭又转头对韩靖说，“好羡慕你啊，韩靖。”
韩靖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心里高兴，脸上又有点不好意思，对韩秋琳说：“我这几天都是跟李柏庭一起出去，今天玩得太晚了，他家远，今晚就住我们家。”
韩秋琳点点头，对李柏庭说道：“韩靖以前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门也不爱出，现在多亏有你带着他到处去玩。柏庭，来了我们家不要客气，就当成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这么晚了，要不要吃点夜宵？”
韩秋琳态度亲切和气，自然叫李柏庭对她更有好感，他道：“不用了，我们刚吃过夜宵才回来的。谢谢阿姨了。”
韩秋琳道：“那早点去洗澡吧，时间也晚了，洗完了澡要是再想吃什么玩什么，你就跟韩靖说。”
李柏庭应道：“好。”
两个人一起进了韩靖的房间，李柏庭环视一圈，留意到那颜色粉嫩的墙纸和窗帘，说道：“你房间怎么这么……”他斟酌了一下，总算想到了个恰当的形容词，“少女。”
韩靖也觉得有点没面子，说：“都是我妈弄的，我住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李柏庭看着那张和书桌一体的大童床，说：“这张床是不是太小了啊，睡得下我们两个人吗。”
把李柏庭拉来家里时，韩靖倒是忘了考虑这个问题。这张床他自己睡着刚刚够，现在再加一个高个子的李柏庭，估计形势会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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