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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相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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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钧端着水杯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见谢观睡着了,想把水杯搁下,四下找了一圈却发现这屋子连个床头柜都没有,只好回手放在了窗台上,又无声地走到床边,把刚才没来得及盖的被子给他盖好。
  谢观的眉宇间还有未褪去的疲惫,脸埋在枕头里,碎头发遮盖下的眉头拧着,显得有点委屈。
  霍明钧去关了顶灯,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回到床边坐下。松动老旧的木板床承重艰难,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
  虽然谢观那句话确实稳准狠地扎中了他的痛处,但霍明钧到底比谢观多见了几年的风浪,为人处世上更沉得住气。他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一两句狠话冲昏头脑,意气用事。
  “平时跟个小绵羊似的,怎么到我这儿就比谁都犟……”霍明钧似叹似笑,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
  此刻无外人在侧,他身上那股慑人的威势收敛起来,便只剩全然的俊美。霍明钧在一片银纱般朦胧的光色中垂眸注视着熟睡的谢观,神情沉静的近乎温和。
  “我知道你不是程生,你们长的确实像,但我其实没有把你俩搞混,我只是、迟迟不肯死心……而已。”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半幅可堪入画的侧脸。他的轮廓被浓稠夜色柔化成一个安然沉稳的剪影,脸上没有谢观预料中的愤怒和失望,反而在眼底潋滟着几分缥缈的笑意。
  他低声说:“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同样的错误,这次不会再犯了。”
  这句话说完,多年来压在他心头的重量忽然奇异地微微松动了一下,好像一直挡在头顶的巨石被挪开了条小缝隙,沉闷地底忽然涌入了一缕新鲜空气。
  可惜谢观尚在沉睡,自然不会对他这句话有什么反应。
  次日酒醒,谢观顶着一脑门头痛欲裂从床上爬起来,刚要拐去卫生间洗漱,余光瞥见客厅餐桌上的数个白色塑料袋,疑惑地顿住了脚步。
  他满脑子都是浆糊,绞尽脑汁才想起来昨晚喝断片儿之后被霍明钧送回来。那些混乱又模糊的片段在他脑海里狼奔豕突、遍地撒欢,谢观只抓住几个关键的剪影……他好像给霍明钧甩脸色看来着?
  酒壮怂人胆,这话说得实在很有道理。谢观醉狠了那简直是大胆出位、冷酷无情,这会儿酒醒了,立马回归怂人本色。他讪讪地摸着鼻子,心想:“完球了,这回算是把大佬得罪透了。”
  他嗅到一点食物的香气,脚下不由自主地拐了个弯,朝餐桌走去。
  桌上放着两袋早已凉透的早餐,还有一个药店的纸袋,里面装了一盒解酒药……还有一盒扑尔敏(注:抗过敏类常用药物)。
  谢观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下午一点半。
  他认得楼下早点摊们出品的早饭,最早的那一家通常五点半开门。
  也就是说,霍明钧昨天守了他一整晚,一宿没睡,临走前还给他准备好了早饭和药。
  谢观怔怔地站在桌前盯着那堆袋子,想起昨晚自己干的好事,一时间心乱如麻,被那种微妙的窝心的滋味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真是……”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我操”,谢观用力抹了把脸,转身快步走进了卫生间,往脸上连泼了好几捧凉水。
  这一天恰好是周末,霍明钧早上七点从谢观家出门,开车回自己住处,刚跑出去三百米,被早高峰堵了个正着。
  他怕谢观真的对酒精过敏,昨晚一直没敢走。等天亮了确定人没事,才到楼下买了药和早餐。
  对他这个年纪来说,熬夜对身体的负担还是挺大的,没个一两天恢复不过来。然而霍明钧被前堵后拥地逼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跟他同时出小区的电动车后来居上、一骑绝尘,除了精神上有点疲惫,居然丝毫没觉得不耐烦。
  认识谢观以来盘踞在心中的焦躁和踌躇仿佛正在被清风徐徐吹散,霍明钧逐渐找回了熟悉的冷静与节奏感。当他打碎幻象,重新摆正自己的心态和谢观的位置后,事情就开始变得有条理起来。
  这一晚霍明钧借着朦胧月光和谢观的睡颜,心无旁骛地亲手揭开了被遮住十年的往事。他清醒地回忆着那个暴雨冲刷的夜晚,惊心动魄的逃亡与刻骨铭心的痛楚,想起那个永远定格他记忆里的坠落,以及十年来不肯消歇的固执与妄念。
  然后记忆里的身影逐渐模糊淡出,跟谢观有关的回忆如水落石出,历历分明地重现在他眼前。起先谢观的身上还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渐渐地,他离霍明钧越来越近,而面目越来越清晰。直至谢观说出“不要再来往”的那一刻,他与程生终于以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同时浮现在霍明钧的脑海之中。
  十年来的痴妄终将被他拂去尘埃,珍而重之地封存于心底。斯人已随雨打风吹去,而眼前人……
  霍明钧看了一眼枕上安睡的谢观。
  ——眼前人仍在。
  霍明钧到家后洗漱上床,却没急着补觉,先给谢观的顶头上司叶总去了个电话。
  长音响了很久那头才接起来,叶峥大概是被吵醒的,拖着调子懒洋洋地问:“一大早晨打电话,一看就没有夜生活……霍董,有何贵干啊?”
  霍明钧懒得跟这种嘴炮选手抬杠,开门见山地道:“托你办点事,起了没?”
  叶峥道“稍等”,对旁边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霍明钧模模糊糊地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没事,你继续睡”,接着传来一阵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片刻后叶峥重新拿起手机,说:“行了,说吧。”
  “打扰你了。”霍明钧道,“两件事,麻烦你帮我问问你公司的人。第一是谢观的助理。从谢观去拍戏到现在,我一共见过他两次,每次要用助理的时候都找不到人。昨晚谢观喝高了,身边连个能送他回家的人都没有,这助理是干什么吃的?”
  叶峥一听“谢观”俩字就头大:“霍董,我是个娱乐公司的老板——你懂什么叫老板吗?就是专门压榨像谢观这样的小艺人的剩余价值——我不是开托儿所的好么!”
  霍明钧选择性失聪:“他现在的助理不靠谱,你们公司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从我这边挑一个过去。”
  叶峥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嘲笑道:“不是我说你,霍董,你知道你这个行为特别像什么吗?就是那种孩子考试成绩一退步,立刻给学校施压要求换老师的傻爸爸。你幼不幼稚?”
  “少废话,”霍明钧说,“让你换你就换。下次再让我看见一回这种事,你这个托儿所所长也别干了,趁早退休回家养老去吧。”
  “你这么大个集团董事长居然威胁我,”叶峥毫无诚意地说,“真是吓死宝宝了。还有一件呢?”
  霍明钧:“谢观昨天晚上应该是有个饭局,在蓝越俱乐部。你替我打听一下都有什么人参加,谈的是什么事。”
  叶峥奇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问起这个了?”
  “‘好端端’?”
  霍明钧冷笑,“人都快喝成酒精中毒了,这算哪门子‘好端端’?”
  叶峥一面在心中感叹霍明钧看着不近人情,没想到还挺有做昏君的潜质,一边答应道:“行吧,我知道了,回头问一下经纪人,周一给你答复。”
  小年那天《精武少年》剧组结束拍摄,开始放新年假。谢观被林瑶叫回公司,大经纪人先是为挑选助理失误诚恳地跟他道了歉,表示一定会追究方炜的责任,随后给他介绍了一位新找来的男助理,黄成。
  谢观还在奇怪公司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他之前与方炜说的是《精武少年》杀青后再让他卷铺盖滚蛋,没想到却是居然被林瑶抢先一步下手了。
  “谢老师好,我是黄成。”
  “你好。”谢观伸出手去与他握手,摸到这人指节和掌心上粗硬的老茧,心中微讶,随口问道:“你是部队出身吗?还是练过武术?”
  黄成皮肤微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当过两年兵,复员后出来找工作。”
  林瑶又问了黄成一些情况,黄成一一答了。他今年二十九,比谢观大六岁,踏实稳重,很适合照顾人。林瑶基本上满意了,转而征求谢观的意见:“小谢,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很满意,”谢观本来对这方面不太挑,对部队出身的人更是有种莫名的好感,爽快地一口答应了:“定下来吧。”
  黄成像只训练有素的大型警犬,谢观点了头立刻认主,直接就站到他身后去了。林瑶看在眼里暗自咋舌,心道难怪上面不肯用她选的助理,要直接派人下来,这样的人才八成够格去当私人保镖,来给谢观这种咖位的艺人做助理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想起今天被叫到办公室时叶总询问的问题,看着谢观的目光不由得越发深邃犀利起来。
  这个不显山不露水、至今仍苦苦挣扎在十八线上的小艺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22章 归乡
  电视剧版《碧海潮生》自1月20日起登陆湖绿台星光剧场。这部剧阵容强大、制作精良、团队良心,宣发时砸了不少钱进去,又卖给了上星卫视的寒假黄金档,起点不可谓不高,热度不可谓不盛。然而等播出到第十集 ,话题度和评价明显开始下滑。剧情注水、乱改原著、演员演技尴尬等诸多问题暴露无疑。两位女主演就不说了,“小鲜肉的演技”一直是个难以克服的障碍,男主角钟冠华纵然坐拥百万粉丝,滤镜厚的堪比防弹玻璃,也难免被观众忍无可忍地吐槽。 
  谢观放了假也没有通告好跑,收拾了行李回乡下老家过年。他家在S省农村,谢观这几年在外打拼,攒了点钱给家里盖了个二层小楼,现在只有他爸住着。山村里有时候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村通网更是聊胜于无。谢观回了家就跟避世隐居一样,对网上发生各种事情一无所知。
  直到回家的第三天,他一大早接到林瑶的电话:“谢观!你看没看微博?《碧海潮生》昨晚收视率破5!你要火了!”
  “嗯?”谢观刚跟他爹打完一套太极拳,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舒缓静定的氛围中,心平气和地说,“林姐你别着急,慢点说,怎么了?我这边信号不大好。”
  人家林瑶好好地来报喜,不指望他激动成范进中举,起码也该礼节性地欢呼雀跃一下,结果谢观跟个老神仙似的八风不动,倒反衬的林瑶这个大经纪人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我说,你要红啦,”林瑶让他戳漏了气,冷哼一声,“昨晚《碧海潮生》收视率爆了,你演那个角色前天上线,今天你本人就上热搜了。你没看微博吗?”
  谢观本来已经对电视剧不抱什么希望,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头仿佛总是沉甸甸地压着心事。开心归开心,笑一笑便过去了,那股高兴劲儿如同市面上流行的鸡尾酒饮料,能尝到一点酒的味道,却并不醉人。
  “我在老家,网不好,一个小时刷不出一条微博来。”谢观笑笑,“等会儿我给何导打个电话道谢。”
  “好。”林瑶看重谢观,就是因为他比其他同年艺人成熟,处事低调,人情练达,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光这一样就能让经纪人少操不少心:“你还没有正式的个人微博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开一个,做个认证。你自己用也行,让公司帮你打理也可以。”
  谢观道:“谢谢林姐,等我回去问您拿吧,”
  “说起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林瑶问,“我估计过两天就要有通告来约你了,你可能要提前几天返程。”
  谢观往他爸那边望了一眼:“剧组过了十五才开工,我订的是十六的车票。”
  “高铁?”
  谢观笑了:“普通火车。”
  林瑶无奈道:“改机票吧,可能初七或者初八就得录节目。坐火车也容易被人认出来。”
  “不至于吧,”谢观还没当回事,“就是个男配而已。”
  林瑶:“你知道八卦号现在已经把你六年前给常军当武替的事都扒出来了吗?”
  谢观立刻不吭声了。
  林瑶又叮嘱他在老家也不要掉以轻心,两人手机都有电话不断打进来,说了几句便挂了。谢观这边李琰、王若伦都打了电话,《精武少年》剧组的微信群一打开,手机直接被从天而降的“撒花”和“么么哒”卡爆了。
  谢观挨个给发来消息问候的人回信感谢,双方再你来我往地聊上几句,一上午眨眼就过去了。
  下午他跑到镇上找了个网吧刷微博,“螃蟹罐头”这个小号暂时还没暴露。热搜榜上“碧海潮生”排第三,第七位是“魔教护法岳青录”,第十八位是“谢观岳青录”。
  导演当初给这个角色的定位是“人格型圈粉人设”,没想到观众第一眼先被脸迷倒了。岳青录出场不过四集,戏份加起来都不超过40分钟,已被截成了无数长图动图全网流传。谢观踏着一地残阳如血的出场动图更是被疯狂地轮出了上万转发。
  转发列表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是“惊艳”和“好帅”,这是比较正常的画风。另有一些反映个人特色、比较不正常的评论,比如:
  “岳青录这么帅,为什么魔教教主不是他?”
  “我怀疑我可能看了假的《碧海潮生》。”
  “妈呀这个护法气场两米三!!”
  “讲道理,这是近年来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画眼线不打唇膏依然邪魅狂狷的国产反派。凭这四集妥妥吊打男主角上线以来的所有集数。”
  “哇原著里有这个角色吗?忍不住想去补原著了!”
  “妈妈我想睡他!”
  “这都是什么玩意?”霍明钧看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开腔:“方茴,你上班时候都在干什么?”
  趁午休时间在办公室摸鱼的方助理被身后骤然响起的语声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去点右上角的叉,结果手抖得太厉害,操作失误,不小心把播放窗口给最大化了,《碧海潮生》第十七集 岳青录cut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了霍明钧的眼皮子底下。 
  “别忙活了,”霍明钧阴恻恻地说,“这么喜欢电视剧,不如改明儿给你调到新公司拍电视剧去吧。”
  方茴像个缩脖子的鹌鹑,哆哆嗦嗦地把椅子转过来面向他,欲哭无泪:“老板,我错了……”
  午休时间,无伤大雅地偷个小懒其实不算什么,方茴以前午睡睡过了头,霍明钧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次被抓包,根源还是在她偷懒的内容上,《碧海潮生》可不正巧是大魔王的雷区?
  霍明钧前段时间的状态方茴看在眼里,也旁敲侧击地问过钟和光,对方虽未明说,却隐晦地提醒她,以后不要在老板面前提起“那位”的名字。
  方茴这么多年的助理不是白干的,一点就通——大魔王这是跟谢观闹崩了。
  她其实觉得有点可惜,因为跟谢观接触过,觉得他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但霍明钧才是给他们开工资的人,方茴再看好谢观,也不敢跟霍明钧对着干,只好偷偷看谢观的电视剧。没想到看了两集居然沉迷上了,不仅每天回家守在电视前等播出,还去网上找了谢观的cut来看。
  霍明钧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广大网友这么直白的热情,有种自己发现的风景突然变成了景区的微妙不爽,倒没真想把方茴怎么样。他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痛不痒地说了她一句,转而被电脑屏幕上的影片标题吸引了注意力:“cut?这是什么?”
  “啊?”方茴让他给问蒙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就是把谢……这个人出现的镜头全部单独剪出来,拼在一起,应该算是花絮……吧?”
  霍明钧:“拿个U盘,拷给我一份。”
  方茴:“哦好……啊?!”
  方茴像做梦一样战战兢兢地把自己找到的视频下载好,拷了一份送进霍明钧办公室。回到桌前把所有窗口都关掉,再也不敢浑水摸鱼,老老实实地干起了本职工作。
  一个小时后,霍明钧的内线电话追杀过来:“电视剧已经播到20集了,为什么视频里只剪到第十八集 ?” 
  他口气之严肃,态度之慎重,甚至让方茴产生了一种“自己给他递交的是公司内部绝密的重要资料”的错觉。
  方助理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转了:“啊?为什么……?因为后两集是刚播出的,还没有人剪……”
  霍明钧在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用一种再平常不过、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去把新出的两集剪一下。”
  方茴:“……”
  老板你告诉我,你刚才沉默的那一秒钟是因为感受到良心的刺痛了吗?!
  谢观从网吧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冬天天黑得早,他裹着一件黑乎乎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和大口罩,武装的像一只西伯利亚棕熊。别说在这种小地方,就是把他扔到B市广场上都不一定能被人认出来。
  手机经过一天的狂轰乱炸,已经不剩多少电了。与谢观相熟的人都通过各种渠道问候过了,而他明知道不该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却总是忍不住去看手机的未读消息。
  所以说依赖是种多么可怕的习惯,他只不过跟霍明钧分享过一次好消息,就形成了思维惯性。
  他呼出一口白气,把手揣进口袋里,朝镇上的车站走去。
  说是车站,其实就是在空地上立一块铁牌,指示从此处上车。临近年关,街上越发空荡,偌大的广场上几乎看不见人影,谢观独自一人站在铁牌旁边,冻得不停颠小碎步。正在这时,揣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
  霍明钧发了条短信:“方便接电话吗?”
  谢观跟不认识字一样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暴露在寒风里的手指很快就冻僵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明钧这条短信,往好了说叫体贴,往不好听了说,那就是鸡贼。
  说出“不要再来往”的人是谢观,在醉酒那一晚,这句话其实已经被打破了,但谢观不清醒,霍明钧早早离去,两人没在清醒的时候碰面,彼此心照不宣,却并没有说破。所以在明面上,现在霍明钧才算正式发出了信号,而且把选择权交给了谢观。如果他要谨守诺言,大可以不回他,装作没看见。如果他有所松动,那这条短信恰好可以当做霍明钧铺给他的下脚台阶,让他顺水推舟地放下过去的一切龃龉。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整晚的陪伴,第二天的早餐,谢观连绝交时都把人情帐算得清清楚楚,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回敬十分的人,怎么可能对霍明钧倾注在他身上的心思视而不见?
  霍明钧也就是仗着谢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渣,才敢给他发这种假模假式的短信。
  然而谢观确实已经被霍明钧摸清了脾性。霍明钧能让他放下一次心防,就有本事让他放下第二次。


第23章 破冰
  谢观犹豫再三,回了个比三伏天冻结实了的冰块还冷硬的“嗯”。
  霍明钧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冰冰和硬邦邦,然而有动静就是好事。谢观从高地上堪堪迈出一步,他立刻欣然地走完了剩下的距离。
  “喂?”
  谢观觉得自己的语言神经可能已经被冻僵了,他费了点劲才把到嘴边的称呼说出来:“霍先生。”
  又是这个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称呼,霍明钧含笑应了,道:“电视剧收视大火,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祝你事业顺利,以后越来越红。”
  “托您的福,”谢观那头声音淡淡的,隐秘的期待成了真,他还是活泼不起来。这种持续性的低落情绪很无理取闹,却没办法快速自愈,“有劳霍先生惦记。”
  “演的很好,”霍明钧低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你一直都很出色,以后还会更好。”
  谢观忽然有点生气。
  两人早已就地散伙,彼此间分歧深得宛如马里亚纳海沟。霍明钧给出的肯定既不是专业的,也不同于王若伦这些朋友们的祝贺,他以什么身份、站在什么立场上、凭什么来表扬他?迷妹吗?
  谢观也说不清这种情绪是如何滋生的,被人夸了还不高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难伺候。
  这种情绪,青少年问题专家一般称之为“叛逆”,心理学工作者称其为“逆反心理”,情感类博主称它为“明明很在乎却非要嘴硬”。
  广大人民群众一般管这个叫“鸡蛋里面挑骨头”。
  谢观语气不怎么好地问:“霍先生日理万机,还有时间看电视剧?”
  他本意是挖苦霍明钧连他演的是什么都未必知道就信口胡吹,然而霍董面对着办公桌上不务正业地切在微博页面和播放器页面的三屏电脑,一时有点卡壳:“唔,这算……劳逸结合?”
  谢观吓得手机差点掉了:“你真看了?!”
  你一个霸道总裁不去看股市k线,不去看哈佛公开课,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还看上国产雷剧了?!
  霍明钧也是很委屈:“股市又不是24小时开市,人家还休法定节假日呢,我怎么就不能看电视了?”
  谢观:“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剧拍的不怎么样,你居然看得下去……”
  “确实看不下去,”霍明钧微微带笑地说,“所以只看了你那部分的剪辑片段。”
  “得,”谢观生无可恋地心想,“长本事了,都学会自己上网找cut了。”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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