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菜先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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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颜想也没想，像一阵风似的往邵钦远的方向跑去，后者赶忙放下手中的蛋糕，稳稳地将安颜接住。他这时才发现安颜手中拿着的花束：“怎么买了花？”
　　“路过花店刚好看到它，突然想起你，所以买了。”
　　安颜笑眯眯地把花递给他，邵钦远连人带花搂进怀里，两人吻在一起，跌倒在后面的沙发上。“谢谢你。”安颜道，他停顿几秒，暗自为自己打气，再度开口，“我……”
　　“宝贝，我……”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先说。”
　　“你先说吧。”
　　安颜笑倒在邵钦远身上，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你说。”
　　“不不，这件事不能说得这么随便……”邵钦远嘴角还挂着笑，他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把客厅的灯悉数打开，对安颜道，“等我一会。”
　　安颜有些茫然地点头：“好。”
　　邵钦远走进卧室折腾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出来，他换上一身西装，手中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束，轻笑着道：“其实我今天也买了花。”
　　安颜咬着下唇望着他，忽然意识到他想干什么，顿时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汗。
　　“宝贝，虽然之前说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且我们也已经聊过婚礼的事情。”邵钦远缓步走到安颜面前，“但是，我还是希望正式做一次这件事。”
　　“我不懂多少浪漫，不过我会尽力去学，学会对你好，给你制造惊喜。”　邵钦远半跪下来，认真地看着安颜，“安颜，你愿意……”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这次是邵钦远的手机。他闭了闭眼，正准备开口再说一遍的时候，安颜的手机也紧接着响了。
　　“先，先接电话吧。”安颜掏出手机，刚接通电话，便听见话筒那头传来袁吉吉急切得几近撕心裂肺的声音：“颜颜，你快看一眼微博啊啊啊啊！”
　　他偷偷瞄了邵钦远一眼，后者也在听电话，脸色几近铁青，安颜心中无端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安颜的手指颤抖着，差点没能点开微博的图标，他刚登入账号，整个主页便因为过多的信息卡掉了，但他已经刷出了袁吉吉想让他看的东西。
　　那条微博发了九张图，一张是他的杂志照，另外四张是邵钦远和他出门吃饭时被偷拍的合照，还有四张是他和谢安明坐在车里拥抱的照片，还有一张看上去在接吻。整个微博都在讨论他被包养和一脚踏两船的事情。
　　安颜脸色煞白地将它关掉，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出事，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能直接跟邵钦远坦白。他紧握手机，关节泛起了白色，脑子里闪过一百种解决罪魁祸首的方法，就是不敢抬头看邵钦远的表情。
　　他听见那束玫瑰花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宣告他的死刑。


第54章　
　　邵钦远挂掉电话以后也依旧没有开口，他沉默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似是打开一个音频。
　　“毕竟收了两份工资，加起来都一亿多了，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安颜的身体抖了一下，脸色比刚刚又白了一层。他忘记除了自己以外，薛莹莹也有可能会把那天的对话录下来，以至于他现在要为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埋单。
　　他不得不承认，薛莹莹真的很聪明，同时也够狠。
　　在这个偌大寂静的客厅中，安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突兀和刺耳。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当抬眸看到邵钦远的表情时，他觉得有什么在堵住自己的喉咙，曾经锻炼过数百遍的解释又被迫咽回肚子里。
　　音频被处理过，加起来总共不过一分钟，有些还被故意剪切再和另外的拼接起来，误解性听起来比原话更浓重。它播放完以后，客厅内再度沉默下来，邵钦远望着餐桌上满满一整桌精心准备过的菜肴，心情就像看一个笑话。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你在片场跟我讲过的那些话我一句都没有怀疑过。”邵钦远的平淡语气下似乎藏着波涛暗涌，“有人曾经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当时跟她说的是，我相信你。”
　　邵钦远把安颜和谢安明那张照片按开，他甚至不想看第二眼，直直地递到安颜面前：“那天晚上我记得你和我说的是，要跟温辰意去吃饭。”
　　安颜原本还告诉他晚上不打算回家，然而邵钦远担心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便在客厅等了许久。
　　结果呢，结果他在和谢安明约会。”
　　“我没有去约会！”安颜终于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高声反驳道，他揉了把脸，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来，把手机推回去，近乎恳求地道，“钦远，我全都可以解释。”
　　邵钦远看着他，半晌后缓缓别开视线，低声道：“好，你说。”
　　一个谎需要用千百个谎去圆。时至今日，安颜才发现自己为了掩饰这个身份，竟说过这么多谎，它们本都是细碎而微不足道的谎言，日积月累，最后成了一场长时间的欺瞒。
　　他来不及在脑海里整理，只能匆匆忙忙地组织语言：“先说那个音频吧，我当时说的完全都是为了气薛莹莹的，全都是我一时……一时冲动之下，说的胡话。”
　　邵钦远没有回答，似是对安颜的话不可置否。
　　安颜感觉心脏被锤了重重一拳，又酸又痛。他紧绞双手手指，继续道：“那天我确实和谢安明一起吃的饭，但是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情人关系，那个拥抱是感谢性质的，吻照也是借位的……”
　　邵钦远打断他，神色有些失望：“你说的这些，我没听出来有什么是你没有和他在一起过的证明。”
　　“可是我……我……”安颜紧紧咬着唇，身侧的双手攥成了拳，心中紧张又慌张。
　　“如果你没有其他想要解释的话……”
　　“可是我根本不可能跟谢安明在一起！”安颜终于忍不住爆发，他闭着眼睛，高声朝邵钦远吼道，“他是我哥啊！”
　　邵钦远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焦躁不已地回答：“安颜，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拿干哥哥之类的借口来搪塞我吗？”
　　“不是干哥哥，”安颜深吸一口气，抱着彻底豁出去的心态，一字一句地道，“谢安明是我亲哥，我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邵钦远一脸惊诧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也姓谢，我的本名是谢安彦。”
　　一旦说出第一个字，后面的一切就会变得顺利许多。安颜曾经准备的稿子根本没有派上用场，他完全只靠着自己的本能将解释倒出来，把他曾经深藏的秘密一个不漏地剖开摊在邵钦远面前。
　　“那天晚上我确实没和温辰意吃饭，因为那天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所以我要回家陪他们。”安颜重新翻出那几张照片，“这张照片被拍到的时候我和谢安明其实就在这个小区门口，我原本是打算回家给你一个惊喜的，他是顺路送我回来而已，那个拥抱真的就是一个感谢性质的拥抱。”
　　“只不过后来我意外碰到温辰意，他状态不太好，我才和他一起找地方住了一晚……”
　　最后，他无力跌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完了。”
　　邵钦远已经难以处理过大的信息量，彻底怔在原地，喃喃道：“我明明查过你的资料……”
　　“我的所有资料都被明哥处理过，没有极其深入地调查的话，一般是找不出端倪的。”安颜自嘲般低笑一声，“这五年还没有人发现过任何破绽。”
　　邵钦远突然地意识到原来自认识以来，他从来没有彻底地看清楚过安颜，连真正身份也一无所知。他愣愣地望着沙发上的青年，向来熟悉的安颜身上被套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和形象，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应，甚至是混乱不堪。
　　他爱着安颜，然而谢安彦于邵钦远而言，是一个仅有耳闻的陌生人。
　　安颜听不到回答，心中惶恐不安，他抽了抽鼻子，仰起头往邵钦远望去：“钦远，对不起。”他有些慌乱地重复着他的道歉，“对不起，我原本是打算今天跟你坦白的……”
　　邵钦远垂下眼眸，看了他一眼：“你一直在骗我。”
　　虽然一脚踏两船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但邵钦远却发现自己掉到了另一个骗局中央。他想起谢安明当初故意说的那些让自己曲解误会的话，还有安颜告诉他那些有模有样的故事，有一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安颜伸手想要扯邵钦远的衣角，后者却退后一步，让他的手落了空。邵钦远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待会记得吃饭。”
　　邵钦远转身往玄关走去，安颜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他，客厅里随即回荡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安颜根本没有心情往餐桌看一眼，他靠着沙发，瘫坐在地板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躺在旁边的玫瑰花，直到沉寂多时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谢安明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焦急，不过比起袁吉吉镇定得多：“阿彦，你现在在哪？”
　　“在家。”安颜神情麻木地回答。
　　“网上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全都怪我预估失误，抱歉，阿彦。”
　　“没事，没关系。”
　　反正邵钦远已经知道真相了，安颜想。
　　“我刚刚看过，照片已经被全部撤掉了，估计是星耀那边有动作，我也会找人帮忙引导舆论，你不用太担心，不过这几天跑通告还是要稍微谨慎一点。”
　　“哥，我们封不了这么多人的嘴的。”
　　更何况，这个时候不回应和默认没有区别。越沉默，他们便越会觉得自己抓住了真正的把柄，在一款社交软件肆意地传播这条崭新又劲爆的八卦，在做出一番得意洋洋的批判后，又转到另一个社交平台上继续。
　　谢安明沉默两秒，最终同意了他的说法：“那你的打算是？”
　　“我想……”安颜说，“我想公开我的身份。”
　　梁禹差点要把门铃按坏的时候，安颜总算出来给他开了门。梁禹一见到他就生气，皱着脸就开始自己的质问三连：“我的天啊，你的电话刚刚怎么一直在占线？我都快疯了，才下班不到三个小时就闹出这件事来，你知道刚开始闹得多凶吗？整个微博都快被整瘫痪了知道吗？现在公关好歹才压下来一点！你赶紧说说你和谢总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真劈腿了吧？”
　　“我没有。”安颜一步三晃地走回客厅，在那一地的玫瑰花瓣中坐下，机械地将曾对邵钦远说的话对梁禹重复了一次。
　　梁禹第一反应显然也是懵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安颜，像是被抽了魂似的，恍惚地在旁边晃了几个来回，半晌才元神归位：“等等，等等，你是说你本名是谢安彦？就，就传闻里的那个小谢总？”
　　“对……是我。”
　　梁禹也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我刚开始接手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将这件事告诉我？”
　　“对不起，梁哥，”安颜说，“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实在不想用谢安彦这个名字混娱乐圈。”
　　梁禹看着他，最后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揉了揉隐隐胀痛的太阳穴，问道：“那邵总知道了吗？”
　　安颜咬了咬下唇：“知道，刚刚知道的。”
　　梁禹看他脸色实在糟糕，一副再聊两句就能直接哭出来的模样，便猜到结果绝对不怎么样。他干脆地跳过这个话题，从包里拎出平板，直入正题道：“行了，说正事吧。那条微博和另外一些转载的微博文章之类的都删掉了，剩下的公关还在处理，有代言商来找过我确认这件事，我已经帮你暂时稳住了。我的建议是你今晚之内出一份声明，因为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出柜是绝对不可能出柜的，两边关系都要澄清。我刚刚问过陈助理，邵总那边的解释都帮你安排好了，至于谢总那边，如果能公开你和谢总的兄弟关系是最好的，实在不行的话，就按照我之前和公关团队想的这个说法来讲。那声明你是自己写，还是让团队帮你写？”
　　他把平板递给安颜，后者看都没看，便将平板推了回去：“不用了，我会公开，声明待会我自己写。”安颜道，“梁哥，麻烦你再帮我准备一下新闻发布会吧。”
　　他说罢，继续低着头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数不清第几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然而那头始终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第55章　
　　兴许是还未消化安颜带给他的冲击，梁禹意外地没有对安颜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和他讨论了一下声明和发布会的内容，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和安颜道别的时候还有些恍神。
　　安颜站在玄关处，抬起双手揉了把脸，才往里走去。他经过茶几，无意间看到那个被他遗忘许久的蛋糕。那上面蜡烛早已燃烧殆尽，只留下一截埋在奶油里，五颜六色的蜡油混到一块去，把原本精致的蛋糕表面弄得不堪入目。
　　他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安颜取来一副刀叉，小心翼翼地将沾在奶油上的蜡油去掉，然后对着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蛋糕，低声对自己道：“生日快乐。”
　　作为第一个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的生日，在安颜的想象里，它应当是有着蛋糕、鲜花、礼物、还有邵钦远。虽然可能会有一些瑕疵，但终归好过现在这般，只剩下冰凉的饭菜、残破不堪的玫瑰花、面目全非的蛋糕和沉默寂静的客厅。
　　安颜切出一小块来放到碟子里，仅咬了一口，马上就能确定是邵钦远亲手做的，安颜只将这种特别的做法教过给他一个人。
　　他沉默了许久，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钻戒，是安颜两个月前特意托关系找到一位世界顶尖设计师设计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对。
　　安颜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外盒，他原本想做的其实和邵钦远一样，他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它成功送出去，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将它送出去。
　　邵钦远依旧没有接电话。在现在的状况下，安颜没有办法贸然跑到外面去找他，加上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写道歉声明的任务。他让自己冷静些许，然后把电话拨给了陈闻。
　　陈闻像是早有料到他的来电，十分镇定地道：“您好，谢先生。”
　　“……”安颜对陈闻的接受能力感到一阵佩服，他咬了咬唇，道，“陈助理还是叫我安颜吧。”
　　“好的，那安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想问一下，您知道邵总现在在哪吗？”
　　“抱歉，这个我目前也不知道，”陈闻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任何端倪，他礼貌地问，“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
　　“嗯……好的，谢谢，如果有消息的话，麻烦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我还有些话没和他说完。”
　　“好，我知道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陈助。”
　　“那我先去忙了，安先生再见。”
　　陈闻放下手机，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他今晚被叫来加班的时候还有些懵，直到十分钟以前才听见某些真相，当时他真的惊得差点没站稳，瞬间失去所有表情管理，现在才好歹缓过来一点。陈闻抬头望向宽大的办公桌后，邵钦远正坐在那里，头发有些乱，不知刚刚从哪里回来。
　　他犹豫着开口：“邵总，这样回答真的可以吗？”
　　“嗯。”邵钦远点点头，轻轻抿起嘴角。他刚刚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颜。
　　“但是安先生说，他还有话想跟你说……”
　　“我没空听。”邵钦远头也没抬，眉头紧锁地翻阅手上的资料，随后从中抽了一份递给陈闻，“这份拿去给公关那边让他们看一下，声明和明天的发言稿是谁负责？”
　　“梁禹说安先生说要亲自写。”
　　“他写？”邵钦远刚想对此表示怀疑，忽然意识到安颜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白花，怎么说也算是燕明影视的二把手。他垂下眼眸，改口道：“算了，让他写完再说吧。”
　　陈闻心中了然：“好的，我现在把文件拿下去。”
　　“等等，”邵钦远又叫住他，“你把……咳咳……”
　　他刚说两个字就咳起嗽来，陈闻赶紧道：“邵总，您感冒了？”
　　邵钦远摆摆手：“没事，你先把经常合作那几家媒体的联系方式拿过来，纸媒网媒都要。”
　　“我之前都已经联系过他们了，网络上的照片基本都已经撤下，他们应该不会再在新刊上登载，明天的发布会我也都通知了……”
　　“和这件事没关系，”邵钦远再度咳了两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对陈闻道，“我是有别人的料要给他们。”
　　不仅替人善后，还要替人报仇，陈闻感觉邵钦远比楼下那群公关还操心，不知道接下来遭殃的会是谁。
　　他暗自摇了摇头，转身飞快地离开总裁办公室。
　　可能性最大的陈闻和排列第二的楚倾都说不知道邵钦远在哪，安颜当机立断地带上电脑，直奔邵钦远的公寓。
　　因为担心会在小区门口之间那短短五百米里被围堵，安颜还特意换了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装扮，最终成功平安地到达邵钦远的家门口。
　　安颜咬紧下唇，伸出手指颤抖着按响门铃，屋内久久无人应答。他望向门上的密码锁，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将烂熟于心的密码输入其中。大门咔哒一声打开，公寓内漆黑冰冷，安静得让人心慌。
　　显然，邵钦远也不在这里。
　　安颜站在玄关处，发现鞋子的摆放还和上次他们一起回来时一样，他看着冷清的客厅，失望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总得回家的吧，安颜这么想着，心情乐观了些。他干脆把东西放在柔软的长沙发，径直开始自己的工作，打算等邵钦远回来。谁知直到天色大亮，大门也未曾被推开过。
　　安颜一大早赶到发布会的场地时，梁禹被他吓了一大跳，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地数落他：“你看看自己的脸色，嘴唇都是白的，我跟你说，你要是这个颓得不行的样子上去，还没说话就已经是个新闻了。”
　　“没事，我带了唇膏，待会上去前再打层粉吧。”安颜皱起眉，低头在包里不断翻找，“哎梁哥，我好像忘了带稿？”
　　“……”梁禹卷起手中的稿子敲了他一下，“我的祖宗哎，你一分钟前才把它给的我。”
　　梁禹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他平时习惯用这个称呼来喊自己的艺人，谁知这回自己带了个真祖宗。
　　“抱歉抱歉……”安颜整整一宿没睡，现在有些精神恍惚，他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梁禹：“我昨天不是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后续就没那么严重，昨晚声明发过以后，情况已经好多了，你别搞得那么紧张。”
　　安颜在今天凌晨也爬上微博看了一眼，众人讨论的焦点已经从讨伐他转向谢家，想必他爸妈肯定是得知这件事了，说不定正因为他而生气，还有谢安明，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了。”他轻揉额角，叹了口气，忽然抬头望向梁禹，“对了，梁哥，星耀会有高层来吗？”
　　梁禹一听就猜到他想问的是谁，神色有些为难：“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梁禹看见安颜瞬间耷拉下去的嘴角，立马补充道，“不过也有可能会来的！你先去洗个脸醒醒神，总不能让媒体和老板看到你这个样子，对吧？”
　　安颜沉默地点头，梁禹拍了拍他的肩，把人往洗手间的方向带去。
　　来场的媒体坐满了大半个会场，安颜还能看到几个特别眼熟的logo，都是国内有名的娱乐媒体，他当时说要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么大阵仗。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上，面对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放在桌面的双手几乎绞在一团，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已经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梁禹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安颜猛然回过神，拿着麦克风缓缓站起来，朝台下微微鞠躬：“大家好，我是星耀娱乐旗下艺人安颜，今天很抱歉……”
　　会场的后门开了半扇，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开始便一直站在外面，直到发布会进入尾声才离开。
　　整场发布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连续不断的犀利问题把安颜折腾得头都大了，有些还是梁禹的帮助下才顺利混过去。他从台上下来，刚想松一口气，结果刚踏出会场门口，又被另一群长枪大炮给围住，接二连三的闪光灯刺得安颜眼睛发疼。
　　有人从远处扔来一个塑料瓶，被身材魁梧的保镖挡了下来，安颜听见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骗子！”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
　　他的肩膀忽然被碰了下，陈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先生，走这边吧。”
　　安颜一看见他便双眼一亮，和梁禹打了个手势，便转身快步跟上陈闻。陈闻选的这条小道比较绕，应该是对这个会场比较熟悉才知道的路，一般的记者都不会想到走这边来。
　　安颜拉紧口罩，埋头只顾往前走，在快要走进停车场之前，他听见有人在小声地喊：“颜颜……颜颜！”
　　他没忍住往那边看去，四五个女孩子正怯生生站在不远处的草丛旁，其中还有眼熟的面孔，她们待在原地，保持和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