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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菜先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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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年少时看见自己的名字和暗恋对象被偶然放在一起，或者是买了同一款笔袋，又或者是某天忽然带了同一个颜色的围巾时的感觉。那些东西毫不起眼，只有自己才会把时时留意，把它们放到无限大，那种单方面和对方建立了某种联系的欣喜，会在看到它们的时候咕噜咕噜地不停往外冒。
微不足道，却扣人心弦。
第5章
慈善晚会那一晚的爱豆高清大图没有一万都有几千张，微博首页个个争奇斗艳，安颜有幸跻身于热搜前十的其中一位，个人超话里戳进去就是一群自带声音的土拔鼠。他一宿涨了好几万粉丝，同样呈增长趋势的还有通告的数量，真实星途又一春。
经纪人对他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大概是觉得安颜终于自己争气了一回。种种工作纷至沓来，安颜在代言拍摄、广告和剧组之间如同陀螺一般轮流转，之前跟温辰意说得信誓旦旦、要多回公司几趟的话被他彻底抛于脑后。
但他没忘记邵钦远那幅画，安颜总莫名地觉得它可能是自己的福星，才会导致他这一个月好运连连。
先不说代言试镜真人秀，光是安颜现在拍的这部剧，在各种方面都比顺利了不少。安颜原本是不信邪的，他抱着科学实践的态度，曾经尝试某天把画收了起来，结果仿佛积累了多日的霉运一朝反扑，喝个凉水都要塞牙，吓得他赶紧把画给挂回去。
他看透了，每天出门前拜一拜邵老板的大作，将会收获一天的好运。
“CUT！”
安颜吐出一口气，闭着双眼站在原地调节情绪，导演把刚刚那段戏看了一遍，高声道：“很好，过了！”这位导演很喜欢安颜这种认真演戏的艺人，平时对他的要求也会高一些，但今天安颜的表现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来，他满意地点点头，“安颜今天状态不错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何导。”安颜也笑了笑，接过助理递上来的小风扇，一边和场边的工作人员道别，一边往化妆间走。刚刚那场单人戏是他今天最后一场戏，接下来只要去卸妆就可以了。
“安哥，”坐在场外候场的邱嘉纳看见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语气里带着羡慕，“你今天好厉害，我也想试试一次过的感觉。”
邱嘉纳显然被之前的绯闻折腾得够呛，人气狂跌了一阵，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知道最近的气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但那股蓬勃的少年气算是彻底消失不见了。他精致的眼眉间全是疲惫，站到场上也总是心不在焉的，几乎每天都要被何导骂上一两次。
“你可以的，”安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邱嘉纳：“加油吧。”
邱嘉纳愣了一下，才接过那块巧克力，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安哥。”
安颜是知道他那点内情的，说到底不过是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也只能这样了。
大部分人都在外头忙着，化妆间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只不过是卸个妆，安颜懒得麻烦别人，干脆自己动手。他刚抽出一张化妆棉，化妆间的门便被人推开，来人进来扫视了一圈，径直往这边走来：“安颜，我就知道你在这。”
“鸣哥，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安颜擦去脸上的粉底，有些好笑地从镜子里瞥了来人一眼，“你今天不是没拍完吗？”
“中场休息，我可是溜出来找你的。”柳鸣演的是这部都市剧的男一号，他身上还穿着戏服，头上的发胶像是抹了一斤厚，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整个人显得英气硬朗。他拉了张椅子坐下，笑道：“老何今天心情可好，你功不可没啊。”
“关我什么事，”安颜拒绝掉这顶高帽子，并反手扔回去一顶，“师兄今天一次过的场可比我多啊。”
柳鸣是曾经的星耀一哥，拿过不少影帝奖杯，虽然在距离大满贯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向泽截了糊，但依旧是超一线的实力派演员，红得风光无限。现在离开了星耀以后，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倒比之前还要悠游自在一点。
他和安颜不同届，但是在大学时期跟的是同一位导师，柳鸣很喜欢这位努力又有天赋的小师弟，因此师兄弟关系向来不错，两人时常相约出门撸串。
“好了好了打住，找你有正事。”柳鸣往他身旁凑了凑，神神秘秘地说，“明天晚上有个派对，去不去？”
安颜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双眼亮晶晶地：“那种派对？”
“那种派对。”柳鸣点点头。
“去去去，必须去！”安颜满脸惊喜，“这次都有谁去？”
柳鸣伸出手来给安颜数名字。两人紧紧凑在一起，每过一阵就能听见“嘿嘿嘿”的笑声，看上去诡异得很。
最后安颜靠在椅背上捂着心口：“人生圆满了，谢谢师兄带我飞。”
“那我的下顿烧烤就归你了。”柳鸣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便伸手拍了拍安颜的肩道，“我先回去了，记得明晚六点，地址我待会给你发。”
安颜比了个OK的手势，再比了个心：“没问题，比心。”
一个圈子内自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圈，或大或小，有些轻而易举便相互交融，有些壁垒厚重戒备森严，比如站在金字塔顶端某一群人。
安颜早就听说过他们之间的聚会从不邀请外人，只有像高级俱乐部那般会员一带一的制度。柳鸣正是其中的一员，他在那里面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想要借此提携安颜一把。有这样的好机会，安颜自然不会驳了师兄的好意，好好地承了这个人情。
更何况，明天的派对上还能见到他很喜欢的几位导演。安颜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激动又期待，简直抑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但谁能猜到，他会在派对上又一次遇到邵钦远。
其实准确来说是再次遇到邵钦远和旧爱的纠缠现场，安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要强行被当这种戏码的观众。
不过这一次比上回好多了，起码另一位主角不在现场。
说实话安颜真的只是出来透个气，根本无意偷听邵总打电话。他本想悄咪咪地走开，结果刚抬脚就听到邱嘉纳的名字。
啧啧啧，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两个人怎么还没解决？
安颜靠在墙边，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邵钦远就在和他相隔一个转角的位置站着，说话声清晰无比地飘过来。他不知是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忽然哼笑了一声，安颜总觉得从中听出了些嘲讽的味道：“让他不要再找我了，”他顿了顿，继续往下道，“……我说过，全部按照合约里写的解决。”
安颜心里那个弯弯绕绕的八点档故事又加了一份实锤，他想起昨天邱嘉纳的模样，咬着糖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紧接着掏出手机来，点开谢安明的微信，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敲下一句话来。
【你彦页：谢安明，你有没有包养合约啊？】
谢安明几乎是秒回。
【Ming：干什么，我不玩这个。】
【Ming：你想让我包你？】
【Ming：不了吧。】
安颜狠狠咬了一下棒棒糖的塑料棒，打字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你彦页：我好奇成吗？你认识有没有人有呀？】
【你彦页：在吗？明哥在吗？帮个忙呗？在吗？帮我找份合约看看呗？明哥？有没有啊明哥？】
【Ming：别滋儿哇，你究竟要来干什么？你要包养人？】
【Ming：你要包谁？】
我想包养邵钦远啊，但是说出来怕你捶死我。安颜一想想就觉得心里哇凉，他花了一千多万，和邵钦远连句话都没说上。要是跟包养等价替换一下，怕是都能滚上床春宵一度了。
那头谢安明看安颜没回自己，接连发来好几条来轰炸他。
【Ming：你够钱包养别人吗？】
【Ming：那人你调查过了没？】
【Ming：男的女的？你最近那剧组里的人？】
【你彦页：卧槽究竟谁更滋儿哇？！】
安颜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给谢安明解释，便听见那头邵钦远结束电话的声音。
“好，就这样。”
邵钦远握着手机走过转角，一眼就看出正在走廊上打电话的身影就是前段时间在慈善晚宴上遇到的安颜。他正咬着一根棒棒糖，侧着头认真地回应着对方，几个模糊的单音随着夜风飘过来，乖巧又软糯，像是带上了糖果的甜味。邵钦远看了他几秒，便放慢了脚步，从他身后像只乌龟似地往大厅挪去。
“嗯，拜拜。”安颜放下手机转过身，被身后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上了后面的栏杆。
邵钦远连忙伸手拉了他一把，安颜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有些拘谨地站稳在原地，一手拿下口中的棒棒糖，声音听上去紧巴巴的：“谢谢邵总。”
“你认识我？”其实邵钦远要的就是这句招呼，他就想让对方亲自报一次家门。
“我是星耀娱乐的艺人，叫安颜。”青年紧张兮兮地，一副学生见到了教导主任时的模样，他举着棒棒糖，有点想重新把它塞回嘴里，又碍于邵钦远在场，最终没忍住舔了舔下唇。
邵钦远觉得，那味道一定和棒棒糖一样，是带着苹果香味的甜。
“别紧张，现在又不是在公司。”邵钦远移开视线，把话题岔开，“我之前没见你来过这个派对？”
“嗯，是鸣哥带我来的。”
“柳鸣……”邵钦远点了点头，“要回去吗，一起？”
“哦，好的。”
安颜落后了两步，跟在邵钦远斜后方，他打开手机，偷偷摸摸地敲了一句话按下发送。
再往上两条显示的是一个不足五分钟的语音通话记录。
这走廊离大厅不算远，他们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多数都是邵钦远在问，安颜在答。几个来回之后，便又回到那灯火通明的地方。
安颜一踏进去，便听见沙发那边的人群里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哎谢安明要包谁啊？”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
安颜心下一惊，连忙按开谢安明的聊天框，对方一个人刷了将近十几条微信。
【Ming：你可别傻乎乎又被人坑了，我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Ming：不对啊，真的有人给你包吗？】
【Ming：算了，还包养别人，你先回来上班自己包自己吧。】
【Ming：我手上有个项目你要不帮我做了。】
……
【Ming：（包养合约。doc）】
【Ming：不管你了，做好安全措施。】
安颜看着谢安明这十几分钟以来的心路历程，再听着不远处的讨论声，顿时感觉脑仁有点疼。
完蛋，他好像把自己亲哥给坑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6章
邵钦远早被人叫走了，安颜谁都不太熟，他毕竟第一次来，也不好主动上去搭话，只好靠着吧台，盯着手机打一会儿删一会儿，想该怎么跟他哥请罪。
那头柳鸣找了他半天，总算见着了人，隔着老远便开始朝他招手，几步跨到安颜身边，一把搂着他的肩就往豪华沙发那片带：“可算找到你了，来给你介绍介绍。”
那儿坐着一群年轻人，个个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穿着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或者礼服，手上一只表的价格能顶安颜身上的这一整套衣服。他们中间的小桌上放满了酒瓶和零食水果，还有几个被打开的骰子盅，白玉般的骰子散落在附近，看来是刚玩完一局。
柳鸣为人向来直爽大方，在哪里都是大哥般的存在，在这群二世祖当中也算是有威望的。大家都很给他面子。一听安颜是柳鸣的小师弟，便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态度也颇为热情，这个说有空一起吃个饭，那个说有机会下次合作。
坐在最远那张单人沙发上的帅哥原本正闭着眼养神，听到吵闹声才懒懒地睁开双眼，往这边看来。安颜一看见那人的模样，顿时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来，他敢肯定，对方就是楚倾。
楚倾就是安颜最喜欢的导演之一。他最常拍文艺片，尤其擅长阴郁风格，代表作也都是那种明明结局皆大欢喜，却细思恐极的故事，不太受观众的欢迎，但在业界颇具名声，经典的叫好不叫座。安颜喜欢了他好几年，几部片子来来回回地看，进娱乐圈以来最大的梦想之一就是和楚倾合作一次。
楚倾显然也看到了安颜，他先是愣了愣，过了一阵子才收敛起脸上的惊诧，缓缓朝安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安颜和偶像对上了视线，很是心满意足，一边盘算着如果待会得了空再去找楚倾聊上两句，一边和这群刚认识的公子哥们碰杯。一个没留心，一轮下来，便几乎大半瓶红酒下了肚。
看寒暄也寒暄够了，坐在长沙发中央的那位李公子拿起面前的骰子盅摇了摇，邀请道：“要不要来玩一盘？”
安颜已经很久没碰这玩意，其实也有点手痒，他瞄了柳鸣一眼，后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想玩就和他们玩几把呗。”说罢他又跟李公子开玩笑，“你们可叫对人了，我这师弟可是玩这个的高手。”
“什么高手？”邵钦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杯红酒。他第一眼就看到满脸乖巧的安颜，随后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靠着沙发扶手往桌上扫了一眼，“你们今天怎么想起玩这个来了？”
“哎你来得正好。”李公子起来拉住他，朝安颜大笑道，“这位邵总也是位大师，今天可算能看看高手过招，不然光我们在菜鸡互啄多不过瘾。”
“哎哎哎，只有你菜鸡，可别拉上我们。”有人忍不住反驳道，“连十六个六你都能说得出来，我们刚刚那局加起来才十五个骰子！”
众人立马哄笑成一团，连邵钦远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好吧，我也来玩玩，看看你李城邦有多菜。”
他在李公子的笑骂声中往里走去，不想继续玩的人陆续离座，给他们腾出沙发的位置。安颜想着低调为上，便选了个较偏的角落落座，安安静静地端详着骰盅里那几枚漂亮精致的骰子。谁知忽然感觉一沉，邵钦远径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他们这一片顿时成了焦点。
邵钦远随意摇了摇骰盅，骨节分明的大手被黑色映衬得格外好看，几枚骰子在里头相撞，清脆作响。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微微侧头对安颜说：“平时经常玩？”
“没有，”安颜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拨着骰子，“鸣哥说笑的，我很久没玩过了。”
他很久没玩是真的，柳鸣说的其实也是真的。安颜玩骰子非常厉害，最高记录是在某一次剧组聚会上从开始赢到了结束，全都是他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练起来的。当初他才十几岁，就把那群老外同学玩得一愣一愣，从此没人愿意再和他一块玩这个。
但安颜这次没有出风头的打算，这一圈都是不能得罪的，让他们输太多实在不好看，于是便一直偷偷摸摸地放水。不可能的数字偏要报，不该开的时候就要开，数局下来输赢参半，脚边的酒瓶堆了好几个。
他又输了一局，神情有些懊恼。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邵钦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来拿走杯子，替他将酒一饮而尽，四周顿时安静了两秒，邵钦远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放回去：“还要玩吗？你再喝可要倒了。”
“各位好厉害，我太菜了实在跟不上。”邵钦远给他铺了条台阶，安颜自然顺着下，笑着说，“抱歉啊，你们玩得开心。”
众人把刚才那幕看在眼里，不好驳了邵钦远的面子，就没有强求安颜留下，催促着开了下一局。安颜酒量一向好，但此时也有点头晕，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他刚准备动身，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拉了一下，只听见邵钦远低声说道：“要不要看我帮你赢回来？”
安颜对留下来简直求之不得，他安心地窝回沙发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欣赏起邵钦远摇骰子来，一边回答说：“好呀，谢谢邵总。”
不远处的楚倾满脸兴味地望着这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似的，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有不少人干脆在会所留宿。安颜明天还有个通告，只能选择回家睡觉，他不像里面那群少爷们，没有司机也打不到的，好在柳鸣没有忘记他，把自己的司机借给了安颜。
他站在会所门口等柳鸣的司机，半夜的风带着一股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连酒意也清醒了不少。他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发现是邵钦远，安颜笑了笑：“邵总不留下？”
“明天要开早会。”邵钦远仅穿着一件衬衫，外套被他搭在臂弯，他的袖子卷起至手肘，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来。安颜没忍住多望了两眼，觉得好像不太好，连忙转开了视线。
偌大的门口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一群保安，邵钦远可能也觉得不说话太尴尬了，便问道：“还有头晕吗？”
“好多了。”安颜点头，“今天谢谢邵总帮忙。”
“不用，下次请我吃饭吧……好了，开玩笑的。”邵钦远看着安颜脸上的惊讶表情，不由得轻笑了两声，声音低沉又磁性，让人心里一阵酥麻。他顿了顿，又说：“今天其实你不让他们也没关系的。”
安颜知道说的是玩游戏的事，他也不作解释，只是淡笑着说：“总不能让他们老是输吧，你都那么厉害了。”
邵钦远闻言弯了弯嘴角，不作回答。此时门内恰好走出一个人来，径直走过来拍他的肩，语气慵懒地说：“阿远，还没回去？”
“等车，你不是要住下？”
“是啊，他们还要继续玩，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哦。”邵钦远和那人说话间，一辆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司机下车来帮忙打开车门，他回头朝另外两人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邵钦远刚坐上后座便拿出手机来，他垂眸考虑了不到十分钟，便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陈闻，帮我找一下……安颜的资料。”
安颜和邵钦远道完别，转过头才发现刚刚那人还站在原地，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竟然是楚倾。
他瞪大双眼，一时不知道该应该为和他独处而激动，还是因为对方跟邵钦远认识而震惊，只得支支吾吾地跟对方打招呼：“楚，楚导……”
自己要不要再自我介绍一次？还是说先去拿个签名？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楚倾就行啦。”楚倾往前走了两步，依旧是那副没站直的模样，向安颜伸出手来，说，“久闻大名了，二少。”
安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下意识地握上了楚倾的手，才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流淌在血液里的激动和兴奋悉数平复，仅剩的酒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楚倾看他那副和刚刚截然相反、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紧张啊，我又不会说出去。”
“你为什么知道？”安颜脸色冷如寒冰，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看起来和谢安明生气的模样颇有几分相像。
“好好好，我交代。”楚倾实在是怕了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以前姓孟，和你哥是同学，以前见过你的照片。”
安颜皱着眉头，拼命在回忆里搜索，终于回想起当初谢安明确实好像有位姓孟的好友：“原来是你……”他又想起刚刚那幕，“但是你好像跟邵钦远很熟。”
“都是一个学校的，认识多正常。”楚倾耸了耸肩，凑近安颜问道，“是不是……谢安明让你来接近邵钦远呀？”
“关你什么事。”安颜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旦想起来当初谢安明那位好友的模样，楚倾在他心目中的偶像形象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全线崩塌，顷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哦，我知道了，啧啧啧，”楚倾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的状态，“那就是你自己喜欢他。”
“你管我……”安颜被戳中了心思，脸颊有些发红，所幸在夜色里显得不太清晰。恰好这时柳鸣的司机姗姗来迟，他连忙转身就要走，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警告道，“不许告诉我哥！”
“行啦行啦二少。”楚倾被安颜笑得快要厥过去了，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安颜手里，并着两指在额前轻轻一挥，“常联系，下一部电影一定找你！”
安颜心里立马把跟楚倾拍电影这个曾经的伟大梦想塞到记忆深处去，头也不回地跨上车，扬长而去。
第7章
陈助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终于派上了用场，第二天一早便送到了邵钦远的办公桌上。
邵钦远打开文件夹，第一页上赫然印着安颜的证件照，应该是大学时期拍的。那时候的他还是短发，软软的刘海铺在额头，一张巴掌脸又白又尖，淡淡地朝镜头笑，微微弯起的双眸灿若清晨。比起现在虽少了几分青涩和朝气，但那股乖巧劲儿还是如出一辙。
他往后翻了翻，安颜的资料不多，一共也就十几页，有一半还是他出道以来的演艺经历，不到十分钟便看完了。资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安颜出生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工薪家庭，父母双全，还有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哥哥。十八岁那年考上了电影学院，长期成绩名列前茅，颇得教授们的青睐，在学校曾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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