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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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了，又睡着了，结果没接上电话。”叶雨自从怀孕，那叫一个心宽，什么事都不骄不躁，天塌下来只要不压着她，那就跟她没多大关系。
　　电话那头重重的吐了口气，估计和叶丛一样，悬着的心是终于落地了。“以后睡觉之前给我发一条信息，我不打扰你，但起码要知道你是睡着了，而不是出别的什么事了。”
　　“唉旭哥，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您能打四十几个电话，至于吗？”叶雨倒是有点想笑了，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她睡着了就打过来了，不知道孕妇比较嗜睡吗？
　　至不至于的什么叶丛不知道方旭怎么回的，只知道以后方旭出差之前都会先给叶丛发条信息，叫他晚上过去看看，工地上去叶雨那边也得花上一个小时，但公交车可以直达，正好叶丛有意躲着蒲程，索性就以照顾姐姐为理由，隔三差五去姐姐那边住一晚。
　　蒲程的工作虽忙，有时候可能晚一些归，却从来没有不归，叶丛便不一样了，最开始不回家还会跟蒲程说一声，后面就干脆不说了，因为说了蒲程也只是很官方的回答：好的。
　　既不挽留，也不会问原因。
　　当然，叶丛也没指望蒲程会对他问长问短，纠缠不清，若是这样，他就不是蒲程了。
　　只是不指望不代表不希望，他也觉得自己矫情，可这种事，在谁身上发生，能够泰然处之呢？
　　蒲程终究是对他的去留表现得平淡，甚至有些漠不关心，但叶丛还是希望能够长久些，再长久些。因此大多数时候，他自己又会妥协下来。
　　叶丛也觉得，自己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有窝的动物，不管白天跑多远觅食，晚上总要回到自己的窝，有家的人，不管白天多少工作，晚上多少应酬，一到属于自己的时间，总要回到自己的家。
　　这是蒲程的想法，因此他决定买一套房，会让叶丛觉得有个家，属于他们俩的家，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叶丛的，他一定尽其所能满足。
　　蒲程知道，叶丛从来没有向他要求过什么，更没有索取过什么。叶丛是个自尊心强的人，一直自己觉得不如蒲程，所以其实蒲程给的越多，他便越自卑。正是因为蒲程了解这一点，所以每给出一个心意都特别小心，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这个小孩要强的自尊心。
　　但叶丛的想法，则又是另一回事。
　　赶上叶雨产检这两天，方旭又被派遣出差，之前每个月一次的产检都是他亲自带叶雨去的，不去实在不放心，于是他跟叶丛打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帮他带叶雨去产检，叶丛反正一个月有两天假，蒲程的周末早就贡献在副业上了，根本就没时间休息，他的假自然也无处可休，正好陪叶雨。
　　方旭一再跟叶丛确认：“她明天下午三点出去，你提前半个小时赶过去，我怕她冒失。”
　　“姐夫，不就是做个产检吗？你这紧张过度了，再说她是我姐，我能不保证她的安全吗？行了你安心出差工作，这事儿交给我了我给你办好。”
　　“她公司给她排了两天休，产检完后你就直接带她回你们那边，后天我工作就能结束，直接去家里接她。”
　　“行，没问题。”
　　挂了电话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叶丛内心只有四个字概括：护妻狂魔！！！
　　一个产检而已，能叮嘱八百遍。
　　本来叶丛准备今晚下班直接去叶雨那边住，结果蒲程却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晚上早点回家，今天下班没事，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蓦然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给蒲程做好吃的了，实在是双方的时间都凑不到一起，但今天蒲程居然破天荒的有时间做饭。
　　平静惯了后，一顿饭也能成为惊喜，叶丛无奈的笑，回复：好。
　　所以明天再去叶雨家吧。
　　叶丛到家时发现蒲程已经在家了，近几个月来，这是第一次，踏进门便在厨房看到了蒲程。
　　“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还有心思做饭了？”叶丛笑着问蒲程，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要热爱生活，不是吗？”蒲程朝叶丛笑了笑。
　　“今晚吃什么？”
　　“诺。”蒲程指了指灶台上的菜，买的都是家常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今天开始，会有一段时间不用去阿森公司，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了。”蒲程仿佛刚放下重担一身轻的样子。
　　“项目合作结束了？”叶丛饶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嗯，我负责的几个项目基本完工了，其他签订的还没动工，我可以偷会儿闲。”
　　“那就好好休息，看着你每天忙，我心疼。”
　　蒲程手里的活儿并没放下，但他给了叶丛一个大大的微笑，足够让叶丛沦陷的那种，“心疼我还经常不归家，跑到外面去野，真是不懂事。”
　　“那是因为家里没你在。”
　　“不管多晚，我总会回来的，回来就希望看到有你在。”
　　叶丛确认自己是没听错，这句话是蒲程说的，两年以来，这大概是蒲程说得最动情，最烂漫的话。
　　他放下手中的菜，用湿着的手捏住蒲程的下巴，掰到自己眼前，嘴唇贴了上去，蒲程没有拒绝，嘴唇迎了上来，手上的菜却没放下，两人很久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的接过吻了。
　　久得叶丛差点都忘了，原来他对蒲程的爱从未变少过，只要蒲程给他一点回应，哪怕只有蜻蜓点水的一点点，他的爱也能顷刻间决堤直至泛滥成灾。
　　今晚身下的蒲程跟平时不太一样，他尚带着些许主动，却又半推半就让叶丛沦陷至深，蒲程对他来说就是一颗比媚药，吞下去则成瘾，一生一世都戒不掉。
　　纠缠之久，直到精疲力尽，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十来分钟后，蒲程的呼吸平稳下来：“明天下午去看房子吧，合适就定下来了。”
　　原来明天是蒲程所说的小区交房的日期，但他明天要陪叶雨产检，“明天下午我得陪我姐产检，去不了。”
　　“哦。。。。。。那后天吧，我先让清宇把那几套房给我留一下，到时候我们直接过去选。”
　　“清宇？你的大学同学？”和清宇只见过两次，他不太清楚清宇做什么工作，那蒲程叫他给他留样，难不成是开发商？
　　“嗯。”
　　“开发商？”
　　“不是，不过他有朋友在里面，他在政府单位工作。”
　　做什么没讲，但总归是有关系就对了。
　　蒲程见他不说话，顿了顿又说：“明天我送你去姐那边吧。”
　　“不用上班？”
　　“明天周六啊，不然怎么会叫你去看房？”
　　自从蒲程周末不休，他都基本不记周末了，一回神，下午蒲程才告诉他可以享受一阵子的朝九晚五生活了。
　　“行啊，不会是怕我出去和别人鬼混故意监督我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蒲程，看他怎么回答。
　　蒲程故作被拆穿难为情的样子：“唉，心里明白不就好了吗？说穿了不就没意思了？”
　　叶丛成功被逗笑，起身抱起蒲程往浴室走去。

　　☆、产检

　　第二天为了不让叶雨等，两人两点不到便下楼到地下室取车，开的是新车，叶丛安静坐在副驾驶上，蒲程问：“要听歌吗？”
　　“随便。”
　　于是蒲程开了音乐，车内音响效果特别好，听起来舒服，同时瞌睡也来了。
　　“明天上午过去看房子吧。”蒲程说。
　　“好。”
　　后面蒲程没再说话，叶丛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车子已经到达导航终点，叶雨家的小区门口。车子刚停下来叶丛便迷迷糊糊的醒了，“啊，到了。。。。。。我又睡着了。”
　　“嗯，到了。”
　　“行，那我先去接我接姐下楼，你回去等我吧，辛苦你了。”叶丛开了车门准备下车，蒲程随他一起下车，他不明白，转身看蒲程：“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蒲程嘴里说着没事，却绕过车子朝他走过来，凑近叶丛的脸，轻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蒲程在大白天主动亲他。叶丛猝不及防，但也没闪躲，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小欣喜，望着蒲程：“怎么了？”
　　对方却饶有深意的一笑，凑到耳边轻声说了句：“没什么，幸运之吻。”
　　对方放开了他，笑意未减，上了车。车子已经离开，叶丛却还望着那个方向默默发呆。
　　“小丛？”后面冷不防出现叶雨的声音，叶丛身子骤然一抖。
　　转身看到叶雨已经把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离他不到五米远，正探头出来看着他。
　　叶丛脸上泛着一丝苍白，惊慌失措的神情一闪而过：“姐。。。。。。你怎么下来了？不等我来接你？”
　　“就把车从地下室开出来而已，你来得也挺及时的。”叶雨有些惊愕地看着叶丛，看得他毛骨悚然。
　　车子平稳的行驶，叶雨安静的看着前方。见叶雨不说话，叶丛也默不作声，可他分明注意到了叶雨脸上纠结的表情。终于，叶雨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刚是不是看错了？你是不是跟一男的接吻了？”
　　“吱！！”车子猛的刹住，惯性让叶雨身体前倾，她下意识的护着肚子，等车子挺稳，她稳住了身体，扭头对叶丛怒吼：“做什么？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姐。。。。。。你。。。。。。你看到了？”其实这是叶丛意料之内，可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手一抖，思绪就全乱了。
　　“那就是我没看错了？”叶雨睁大了眼睛，眉头蹙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叶丛有些犹豫，但也不想否认，他开口道：“是。”
　　叶雨越来越火，“你们什么关系？情侣？”
　　“是。”这一次的回答却是斩钉截铁。
　　“你怕是疯了吧？”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落在叶丛脸上。两人都愣住了。饶是叶丛也没想到，这一耳光来得如此突然。但即使提前知道这一巴掌会落下来，他应该也不会躲。
　　叶雨眼眶有些潮红，嘴唇有些抽搐，她就快要哭出来。从小到大，她再怎么欺负叶丛，也从来没甩过弟弟耳光。她收回手，闭上眼睛转过头，不看叶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叶丛右脸上的红印开始显现，他沉着冷静地回答叶雨。
　　两姐弟从来没有如此沉重的谈一个话题，平时打打闹闹，却总不会伤感情。今天却不一样，事情严重了。
　　“你要怎么跟爸妈说　？他们会同意吗？你考虑过这些没有？你以为这种事情就你想得那么简单吗？”叶雨情绪不稳，一连串的问句砸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反而乱七八糟了。
　　叶丛手扶在方向盘上，没有动一下，他说：“顺其自然吧，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　
　　一开始叶丛本来很害怕被姐姐知道了该怎么办？可是挨了一巴掌过后，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又想起万抒延问过他：“你的家人不同意会怎么样？”
　　是啊，事情本来就没这么简单，现在才仅仅是一个叶雨而已，严重性已经初露锋芒。想了想，他又对叶雨说：“姐，你先暂时不要告诉爸妈，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们的，也一定会让他们接受。”
　　“你也太有自信了！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不想把爸妈气出好歹来。开车！”叶雨一手扶额，闭眼按太阳穴。她是气炸了，可再气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决的。而且她发现她再激动也无济于事，毕竟她不是叶丛。
　　叶丛顿了顿，心情极其复杂，但他什么也没再说，启动了车子往医院开去。　
　　产检完后从医院出来，叶丛说：“刚姐夫来信息了，让我跟你说不要穿太紧的裤子。”
　　叶雨睨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但现在她连怼人的力气都没有，只“嗯”了一声。
　　“还有，他说少吃多餐，一天可以吃6顿，但每顿不要吃太饱，否则容易反胃。”
　　“嗯。”
　　“还有晚上早点睡，不能熬夜，熬夜伤神又伤身。”
　　“你烦不烦？他打算几年不回来了吗？非要找你交代？”叶雨终于是忍不住，狠狠瞪了叶丛一眼。不过如果方旭在的话，她估计会揍方旭一顿。
　　叶丛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例行公事的转达：“他还说他明天工作一结束马上回来。”
　　叶雨彻底爆发了，她抄起电话就给方旭打了过去，质问他：“你有什么就不能直接跟我说？非要让叶丛转告？”
　　电话那头的方旭都懵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但他还乐呵呵的赔笑：“刚刚小丛都给我讲了你的产检情况啦，说胎儿发育很好，我这一高兴，就开始叮嘱他了。太抱歉了宝贝，我应该直接给你打电话的。记得要多吃水果，但少吃西瓜。。。。。。”
　　叶雨分分钟挂了电话，否则那头又要开始各种碎碎叨了，结婚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方旭他就是一个老婆子的操心命呢？
　　电话有响了，叶雨看了一眼就给掐了。一会儿信息又发过来：我还没说完呢，我明天一早就赶回来接你们娘俩。
　　叶雨实在是不想理人，事实上，她对方旭完全是迁怒。孕妇再怎么修身养性也少不了烦躁易怒，她现在尽量调整情绪。转头对叶丛说道：“开车。”
　　叶丛知道叶雨是因为自己的事在发怒，这时候他也不想去招惹叶雨，将车开出医院，直往家里奔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叶丛起床上厕所，经过大厅时吓了一跳，沙发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他连忙开了灯，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痛了叶丛的眼睛，也惊醒了沙发上的方旭。
　　看清楚了是方旭，他才松了口气，问：“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床上睡？”
　　方旭揉了揉眼睛，起身说到：“那边工作晚了就凌晨赶回来的，刚躺下一会儿，怕吵醒你们，小雨睡眠浅，她醒了又得一两个小时睡不着。”
　　叶丛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去跟我一起睡吧，沙发上躺着难受。”
　　“没事，在公司也经常睡沙发，你睡吧，不用管我。”方旭朝叶丛挥挥手，又继续睡。
　　叶丛想再坚持一下，但看方旭疲惫的样子，很快又熟睡了，他也不忍心再喊醒对方，上完厕所便轻脚轻手的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家人吃早餐，叶雨便不停的说方旭：“回来了不知道进屋睡，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方旭温柔的笑了笑，他摸了摸叶雨的头发：“昨晚睡得好吗？”
　　“嗯。”叶雨吃着包子，应了一声。

　　☆、芥蒂渐生

　　今天说好陪蒲程看房子。早餐过后叶丛便坐车去L区跟蒲程约好的地方，过去时蒲程已经在售楼大厅等他，之后售楼人员小朱便带他们去看蒲程事先预留的房子。
　　“这套房面积103个平方，两室一厅带一个书房，房子是南北朝向，采光非常好，格局也工整，两个卧室一样大，落地窗式，两个房间都可以看到这边的湖景，这栋可以说是视线最好的了，两位可以到这边看一下风景，一半的水湖都尽收眼底了呢。”小朱一边领着两人在毛坯房里转，一边讲解。
　　他继续讲解着：“整个大阳台是最舒适的地方，两个卧室一边一个，我觉得可以利用它生活阳台，这边养一些花花草草，再放一张桌子，休闲时候可以在这里看看报，喝喝茶，跟家人聊聊天，说不出的惬意，这个阳台可以单独隔出来。。。。。。”
　　落地窗是凸形设计。设计的视野比隔壁栋的要宽很多，窗台外面还有几个横着的小隔板。这个小隔板正好可以在室外养几盆绿萝或者叶茂的绿被植物。　　
　　叶丛对房间格局和户型还是很不错的。然后小朱给了几种装修方案，都还挺不错。
　　当小朱问道：“这样的设计还令您们满意吗？”
　　蒲程轻声问叶丛：“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叶丛扭头看这蒲程：“挺好的。”
　　蒲程当即便对小朱说：“其他的都不用看了，直接定这套。”
　　于是，初定合同，交了两万的定金，等按揭手续办下来，就可以过户交房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时，公司这边也下了通知，由沈江南负责的项目已经分配下来，只等动工了。
　　整个夏季最热的季节已经到来，这种哪怕是躺着不动都直飙汗的天气，叶丛却在工地现场“享受”这火一般的阳光浴，自从上工地以来叶丛就没再白回去过，冬天好容易养白白，上工地几天就黑了。
　　仲夏天在工地上的体会是非常恶心的，每每这个时候，他的衣服大概只有穿上那一刻是干的，到中午便可以拧出水了。
　　他每天中午和下午要洗澡换衣服，宿舍留了两套衣服，专门用于换洗的，中午可以在这里午休一个小时。公司安排的宿舍是大单间，带浴室卫生间的，也挺方便，洗衣机、空调这些家具都有。
　　最近蒲程空闲时间一直在跑房子的事，他在工地上能帮的忙并不多，二十多个工作日下来，房子已经过户，接下来又开始进行装修。
　　但蒲程后面又开始接手项目，所以采购材料都是叶丛抽时间去市场上选，动工后几乎每天要去一趟，叶丛这才开始用蒲程留给他的车上班，利用午休时间开车到L区看一下装修进程，没了午休时间，下午总免不了精神不大好，晚上便睡得更早了。
　　因为工作，蒲程又开始晚归，很多时候他等不到蒲程，简单做点吃的便睡了，蒲程躺他身边时他会醒一下，而后便又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蒲程还没醒，他便先出门了。
　　接近零沟通的日子，日复一日。　
　　最近叶雨的情绪波动比较大，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方旭伺候得特别小心，看着叶雨日渐隆起的小腹，他哪怕是受点委屈，也是万分愿意的。　　
　　比起之前叶雨已经胖了些，这样看起来更像孕妇了，肚子又长了一圈，胎动已经很明显了。她说要提前一个月休产假，但现在还顶着大肚子上班，其实方旭巴不得她一天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但叶雨哪会这么听话？因此方旭不得不申请近几个月都不出差，每天早晚坚持送叶雨上下班。
　　周末，小区是不允许有声装修的，不过还有些材料需要补购，所以叶丛一早便来了新房子这边，这边装修才进行到一半，要结束可能还要等两个月，所以不得不几处跑。
　　接到田美的电话叫他回去吃午饭，所以这边一收工，他就往家赶了，回去才知道，叶雨跟方旭也来了。
　　自从叶雨怀孕后每次回家，桌上的菜全是叶雨喜欢吃的和医生建议吃的，叶丛存在感并不强，全家人都跟着吃孕妇菜，没谁敢有怨言。
　　晚饭后又赶着回蒲程那边，其实家里一直以为他住在工地上。所以他说走，父母也只认为他是回工地宿舍。叶雨也许有所察觉，但她绝不会说出来。
　　到家发现蒲程果然没回来，最近两人一直都是单独行动，几乎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给蒲程发了条信息：几点回来？
　　蒲程：快了，在路上。
　　那既然快回来了，反正在家坐着也没事，他便想着下楼散步，顺便接蒲程回家。
　　他在小区逛了一拳，晚上散步的、打球的、聊天的都特别多，他逛了一圈，觉得口渴，又懒得上楼，干脆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瓶水，正喝着，余光瞥见不速之客。
　　那辆路虎。
　　叶丛最不愿意去想去看到的画面，却一次又一次在他眼前重演。
　　它停在了小区门口，顾明刚下车，蒲程也推开了车门下了车，两人还准备再聊几句。
　　这时候，叶丛觉得自己真不能忍了，绝大多数时候，他觉得都是鸵鸟作风将脑袋埋在土里，不闻不问总可以了吧？可为什么蒲程就偏偏不懂什么叫作收敛？偏偏就不知道什么叫作避嫌？
　　他神情凛然，下一秒便迅速往两人走去。
　　顾明看到叶丛过来时先是一愣，而后马上露出笑脸：“叶丛，这么巧。”
　　蒲程往顾明眼中的方向回头看，眼看叶丛已经走到他面前，他抬眼看着叶丛，眼底有些闪烁的星光：“你怎么下来了？”
　　叶丛先向顾明回以礼貌一笑：“我也是下来散散步，顺便买瓶水。”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又朝蒲程问：“你的车呢？”
　　“今天喝了酒，开不了车。”蒲程说。
　　听了这话，叶丛心里的怒火更是涨了几分：“怎么？又麻烦老同学送你，都不让男朋友来接你啊？”男朋友三个字他讲得特别清晰。不过此时他脸上还保持着绅士笑容，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顾明却是一眼瞧出来自己不受欢迎的，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回家要经过这边的，正好顺路，不麻烦。”
　　叶丛看了蒲程一眼，笑着对顾明说：“顾先生，蒲程承蒙你关照了，这样麻烦你实在过意不去，”然后他再次看向蒲程，故意将语气改的温声细语，他宠溺地问：“以后有饭局不能开车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好不好？”
　　他已是怒意满腔，却还装作温文尔雅，他自认为装得不好，但总归是没有对谁动怒，顾明也是明白的。
　　“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顾明指了指车，意思自己先上车了。
　　“真是辛苦你了，上去坐坐喝杯水吧？”叶丛说。
　　“不了，还得先回去。”顾明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