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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戒之清羽-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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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有钱有势的主,对着易清,非但没得着他半点好,连奉承都还不被领情,竟然也没半点恼怒的意思,可见这人是有多沉得住气。
  两人正说着,就有服务员过来上菜了。夏文奕把手中端着的杯子放了下来,把刚上桌的几盘菜又重新摆了下位置,择了几道看着清淡爽口的摆在易清的前面,一边笑着一边拿筷子自己先夹了几口尝了,才对桌上的其他两个说道:“嗯,不错,味道可以。”
  他偏过脸去,指着他刚才尝过的一道菜,对旁边的易清说:“这菜放的油少,不油腻,你多吃点这个。”
  易清冷冷地应了一声,筷子却伸向了桌上的另外几道菜上。他一向不习惯外人对自己表现出来的照顾和体贴,不管是夏文奕还是别的其他人,因着这种关切,施予的人肯定是希望自己也能得到同等的回应而在心里隐隐期盼着,可是作为被施予的自己,他从未需要过这种关切,也不打算接受,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花光了在对待龙天羽身上,毕竟那些关切那些好,他曾从龙天羽身上得到过比之更浓千倍万倍的,拥有过,也细细体会过,全心回应过,以至于对上以后的任何人,再也没有那份心情去接受和体会别人对自己的那份好了。
  夏文奕连着被他当着陆鸣的面拒绝了两次,脸色一如往常地不愠不火,似乎早就习惯了易清对自己的这般冷淡,仍旧每上一道菜,必先抢着尝一口,如果是自认为适合易清胃口的就挪到他就近的地方,不合适的则往远里摆。一顿饭吃下来,他倒像个被请来尝菜布菜的服务生了。
  三个人吃到中途,服务员端上来几盘饺子,就着三人的位置,细致地在每人面前摆了一盘。那白瓷…盘上摆着的整整齐齐的一溜儿光滑白皙的饺子个个圆滚滚地裹着厚实的馅儿,此刻还冒着白气儿,一看就是刚出锅立马端上来的。
  陆鸣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沾了点酱后一口放进了嘴里,呼呼地往外哈着热气,几口就搞定了一个。“快吃,这饺子就得趁热吃,冷了皮就硬了,黏糊了。这家店的饺子都是面点师手擀的,软和、筋道。”
  对面的两个人都没动筷,就连一直争着尝菜的夏文奕都有点愣在了那里。
  “怎么,不喜欢吃?”陆鸣有点狐疑,把夏文奕那盘转到自己这边,夹起一个吃了,“我点了三个馅的,我的是白菜猪肉,你这个是香菇牛肉,易清的那盘就是虾仁了。如果不喜欢这几个馅,我再换别的口味?”
  夏文奕转头看了易清几眼,立刻就拉着路过的一个服务员吼了声:“赶紧把桌上的几盘饺子撤了。”褪去脸上的笑容后,他那立体的五官显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的煞气来,看着特别让人望而生畏。
  那服务员被他猛地拉住,差点惊地失手打掉手上的盘子,好在这是高档餐厅,服务员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才上岗的,即使被夏文奕这么一吓,但他也马上调整了情绪,看着桌上几盘几乎没怎么动筷的饺子,微笑着问了句:“请问先生,这菜是有什么问题吗?”
  “费什么话,撤掉。”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和不耐烦,好似下一秒还不照着他的意思执行的话,马上就要掀桌了。
  服务员赶紧扬手招呼了另一个,和自己一道马上把桌上的几盘饺子全都端走了。直等到那桌上的饺子味儿都快散了,夏文奕脸色才缓和了点,朝陆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吃的就是饺子,就是这种连见都不能见的讨厌。刚才反应过激,你别介意。”
  陆鸣被他刚才的反常弄得莫名其妙,只觉这人情绪捉摸不定,看不透。但碍着今晚他是客,也不便计较,只能笑了笑,当做并不在意。只是再去看易清时,却被吓了一跳。
  易清的脸煞白煞白的,已经完全没了血色。他盯着自己面前那空出的一小块地方,那刚才还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的地方,尽管已经被撤下去了好几分钟,但那股饺子味儿却还在自己的面前萦绕不去,一丝一缕,都在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唤醒起多年前那一碗让自己百感交织的凉透了的饺子。那碗饺子,每一口下去,都是蘸着自己的血自己的泪在咀嚼,世上再无第二盘饺子,会让自己难受到咽不下却还舍不得吐出来。
  他记得每一口、每一颗的滋味,那样的饺子,那样的滋味,每一次想起来,那直逼心头的不能自已的呕吐感还是会一次次地席卷而来。
  有些东西,只要和某件特定的事,某个特定的人联系在一起后,就成了自己心头的忌讳,永远听不得、见不得、碰不得。
  饺子,是龙天羽留给易清的忌讳,一辈子,都去不掉。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陆鸣瞧着易清的脸色一惊,赶紧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易清摇了下头,只把筷子放下了,说自己吃饱了,让他俩吃着。
  夏文奕倒是淡定很多,招呼着陆鸣继续吃着,又问他打听着这里有哪些好玩的地儿好吃的东西,一下子就把陆鸣的注意力从易清身上转走了。
  他们这桌虽然不是位于餐厅的中央,但刚才弄出来的响动,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巧的是姚瑶和龙天羽刚好也在这餐厅就餐,他俩坐地位置离易清这一桌有点远,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他们仨进来,直到快吃完时,才因为那边的骚动而往那边看了过去。
  龙天羽从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主,好多人都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还是姚瑶在对面小声地惊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那不是陆鸣吗?”
  一听到“陆鸣”那两字,龙天羽马上顿了下,也朝姚瑶看的那里看了过去。他们这个位置在易清那桌的斜后方,从这里看过去,龙天羽只能看见易清和夏文奕的背,但因为陆鸣是对着他俩坐的,刚好就能看到他的脸来。
  看到陆鸣的那一瞬,他有种想抄起桌上的刀子冲过去捅陆鸣几刀的冲动,他看着桌上那把闪着银色光泽的刀子,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的手伸向了刀子,指尖触到了金属自带的冰凉,带着嗜血的寒意。他握着它,刀刃锋利,想象着第一刀该从哪里下手,是脖子还是胸脯。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当他准备离开座位朝陆鸣那边走去的时候,面前却被人挡住了。
  “龙总,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位服务生彬彬有礼地站在他的面前,轻声地问了一句。龙天羽是他们餐厅的贵宾,每次来这里用餐,桌旁都安排着一位侍者专门服务。此刻见龙天羽站了起来,以为他有什么需要,赶忙上前询问。
  姚瑶本来还在注意着那边桌的动静,被桌旁侍者的声音一打断,这才转过头来,发现龙天羽已经站起来,忙拉了下他的手,问了句:“天羽,有什么事吗?”
  等龙天羽把侍者和姚瑶两个应付完,心头的那股怒火早就熄了下去了。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把手上的刀子丢到桌子上,朝姚瑶问了句:“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去结账。”
  他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间餐厅。从他把刀子丢回桌上的那一刻起,他开始不再恨陆鸣了。陆鸣没什么可恨的,他其实和自己一样,不过是另一个被易清抛弃的失败者、可怜人而已,有什么值得他去恨的。何况,他已经决定放弃易清重新来过了,那和易清有关的人,也就跟自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还谈什么恨不恨。
  姚瑶赶紧答应着说吃完了,然后快快速地拿起一边的外套和包,跟在龙天羽身后。他走到柜台前正付账,姚瑶站在他旁边,又朝陆鸣那桌看了过去。她站在这里,总算看清了一直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两个人的正脸,一看,心就颤了一下。
  她赶紧转过身去,生怕被那边的人看到自己,没想到转地太急,正好撞上了一个路过的端盘子上菜的服务员,把人家手上的菜碟子全撞翻到了地上,“哗啦”的破碎声在安安静静的餐厅里显得特别刺耳,一下子吸引了整个餐厅人的注意力。
  龙天羽刚结完帐就听见身后的异响,马上转身一看,姚瑶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几步远,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和尴尬,一边连声对着旁边的服务员说着“对不起”,一边无措地用纸巾擦着泼在身上的菜汁。
  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食朝这边看着,看得姚瑶满脸涨得通红,龙天羽朝餐厅扫了一眼,眼刀子朝这些一个个喜欢看好戏的人身上飞了过去,瞪地人赶紧扭过了头,别过脸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把外套脱了,披在姚瑶的身上,挡住了她衣服上的污渍,然后轻声地说了句:“你先去车上等着,我来处理。”
  姚瑶听了他的话,忙低着头,快步地走了出餐厅。龙天羽把那个服务员叫着到了柜台,餐厅的经理闻声赶了过来,见是龙天羽,忙不迭地道歉,也不分个青红皂白就把站一旁出事的服务员说了一通。龙天羽皱着眉听了几句,后来也没了耐心,直接从包里掏出卡来,按着打翻的那盘菜的价钱付了五倍的金额用以赔偿。
  他刷完卡,转身要走,就听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桌上,有人轻蔑地说了一句:“他就是龙天羽?呵呵。”
  那“呵呵”俩字听着特别地刺耳,满带着嘲讽和看不起的意思,龙天羽阴沉着脸往那边看了过去,阴鸷的眼神和对面投过来的另一双犀利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他之前从没见过这么一张脸,自然想不起自己跟他会有什么过节,但从那人眼中透出来的敌意,却是真真实实的没有看错。龙天羽略过他,又朝桌上的其他人看了眼,眼神在陆鸣那里落了几秒后,停顿在了易清的身上。
  一看到易清坐在那里,一下子,他就明白过来了。刚才那人语气里含着的不屑和眼神里的蔑视,分明就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自己表示出来的讥讽而已。
  他的眼神在易清和那人身上流转,脸上带着凛冽的坚毅神情,心里的自尊却早就在明白过来的那一刻分崩离析。龙天羽走了过去,对上那人的脸:“老子的全名,轮地着你叫?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该看的别他妈睁着眼睛乱瞟,不该说的管好自己的臭嘴。”
  他对着那人说完了,又朝坐在对面的陆鸣甩出几句:“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陆少,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今天也敢出来露头了。我也是佩服,当年我在的时候你就追人屁股后面跑,到现在了没想到还是。也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手段才把人骗……”
  眼见着那更难听更刺耳的话马上就要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了,“啪”地一声,易清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桌上的两位说道:“吃完了,走。”
  说完,就离开了座位,把龙天羽当空气一样从他身边擦着身子走过去了。
  陆鸣和夏文奕对看了一眼,按着他俩的脾性,今天不在这里和龙天羽掀桌子干一场简直对不起他刚才的那通骂。但有易清在,陆鸣也知道易清还喜欢着龙天羽,自己要是在这里和夏文奕一起把他打了,到最后不痛快的还是易清。为着这点,他也不想和龙天羽多计较,也起身要走。
  只是夏文奕却没跟着站起来,仍旧坐在那里,只把桌上的一只玻璃杯攥在手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不想走,今天,就在这里,当着易清的面,他夏文奕就想和龙天羽干一架,他就想看看到了那时候,易清会过来拉谁的胳膊。
  他坐在那里,把手中的杯子转着看了个遍,暗暗地握紧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挥着那个握着杯子的手就朝龙天羽砸了过去。还没碰着脸,手臂就被打偏了,最后擦着龙天羽的脖子滑了过去。陆鸣抓着夏文奕的手,在他耳边说了句:“想打架,有的是机会。今天易清还在,是想让他为难吗?”
  夏文奕嘴角抽了抽,把手中的杯子扔到桌子上,朝龙天羽冷哼了一声:“以后注意着点儿,少他妈在易清面前出现。”
  龙天羽站在那里,直到那两个人和已经结完帐的易清一道走出了餐厅,都还没松开握紧的拳头。从餐厅四处投射过来的探究玩味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裸体地立于人群之中,被人好奇地观赏和嘲笑着,嘲笑他被人背叛和抛弃,嘲笑他即使被人如此对待还余情未了,嘲笑他在别人的现任面前嫉妒到发狂。
  他阴沉着脸,为了维持自己作为落败者仅剩的一点点尊严,强装出镇定的样子,背转过身去,大步走出了餐厅。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个人出来后,因为倒时差的关系,夏文奕还想在周围商场逛逛,易清借口还要回书店处理点事情,便自己打车先回去了。陆鸣开车载着夏文奕在市区里逛了几圈,最后买了好些烧烤和啤酒回了酒店。
  夏文奕打小就在国外长大,从没吃过这种大排档上的东西,那一口流利的中文还得亏了家里有个热爱国学的爷爷一直坚持对他实行双语教育。
  他看着那一袋子烧烤,再看了看旁边一手一根串一手啤酒的陆鸣,自己也拿了一根,试探着吃了几口。因为爷爷奶奶也跟着他们住在一起的原因,家里面为了迎合各自的口味,请了好几个厨师做菜,无论是西餐还是中餐,都能吃到最正宗的那个味儿。那烧烤的口味并不是太重,他吃地还挺习惯,再加上他性格本就粗犷随意,一下子便和陆鸣吃吃喝喝开了。
  两个人吃到一定程度后,渐渐地就喝开了,话题也没之前那么客套和空泛起来。夏文奕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尾,对陆鸣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陆鸣,易清和那个姓龙的当初怎么分手的?”
  陆鸣躺在沙发上,打着酒嗝:“易清没跟你说过吗?”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个吗?易清对我的态度,你今天也是看见了的,我也没觉得在你面前丢面子什么的。他不喜欢我,避着我,这谁都看得出,可我无所谓。我就看中了他,我就要对他好。”
  “没用的。跟易清耗,你耗不起的,他不会喜欢你的。”陆鸣一口把瓶里剩下的半瓶啤酒全喝光了,沙发边上倒着一大排空的啤酒瓶,“只要他心里还有龙天羽,你就没机会。”
  “他俩已经分了,据我所知,至少也有六年了吧。”夏文奕把手里的串扔到垃圾桶里,“那男的是个异性恋吧,餐馆里和他一块的是他女朋友?是因为这个才甩的易清吗?垃圾。”一说起龙天羽,他的脸上马上又显露出在餐馆里对上龙天羽时的轻蔑神情来。
  “算是吧,跟易清在一起之前,他是有女朋友的。不过要说分手,也说不上谁甩的谁,不过是两方父母所迫而已。你知道的,在国内,这种关系,阻碍太多。”
  夏文奕哼笑一声,“易清当初就不该和这种男的在一起,现在也不该再回来。讲真,他家里人挺自私的,就为了把他留在国内,硬塞了这么个破慈善机构给他。你知道易清在大学期间发表过多少篇获奖论文吗?这里简直就是浪费他的才华。”
  “长辈的心愿,也没办法。”
  “屁。活人凭啥被一个死人束缚住。我来这里,只看到易清在这边过地并不好。这次来,我就是来把他带回去的。”
  “回法国?”
  “嗯。”
  陆鸣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向夏文奕:“你有把握他会跟你回去?”
  “他那机构筹不到款,支撑不了多久的。没了这个机构,他待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回去继续和我开公司,写书,这才是他易清该过的生活。”
  “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等得起。”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易清。”陆鸣把脚下的玻璃瓶踢开了,声音里透着点烦躁:“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就可以喜欢一辈子。你信不信?”
  “龙天羽不是他的初恋,你才是。”夏文奕盯着陆鸣,眼中满是笃定:“他既然可以和你分手再爱上龙天羽。那他同样可以再爱上我。”
  “那不一样。我和他分手是因为我背叛了他。”一说起这个,陆鸣脸上就浮现出无法用醉意来掩饰的懊悔和怅然来,“但龙天羽没背叛过他。所以他是不会放下龙天羽的。”
  夏文奕沉默了好一阵,然后叹息了一声。他早就脱了外套,里面是白衬衫搭配着一件黑色的开襟毛线衫。仿佛觉得太过憋闷似的,他不耐地把毛线衫脱了扔到地上,又解开了衬衫上胸口的几个扣子,露出健硕的胸肌来。做完这一切,他总算觉得舒坦了些似的吐了口气,重重地靠回到床尾,看向陆鸣:“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认识易清的吗?”
  陆鸣看着他没有说话。夏文奕从地上拿起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了叼在嘴里,又朝陆鸣那边丢了几根。他吸了几口后,才缓缓地说道:“我家有一座酒庄,夏天的时候,酒庄里的葡萄熟了,我们都要请临时工来园里摘,易清和他的一些同学就是被中介公司介绍过来的。你应该没做过那种工作吧,夏天室外30多度的高温,加上葡萄架间空间狭窄,更加闷热。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什么的就不说了,光是那晒,就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他来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了,你知道的,人可以装富也可以装穷,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从我看到易清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这人纯粹是哪来的贵公子闲着没事做出来体验生活的,撑不过一天肯定就得走。”
  “他没走,他在我家整整做完一个星期。只一个星期,他的脖子和手臂就晒脱皮了,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我以为他干完这活就没了,忍不住问了句,他说接着还要去下个葡萄园。”
  “我跟了他一个月,跟着他从这个果园换到另一个果园,看他的脖子上被晒起了泡,看他中午热得吃不下东西只能一瓶一瓶不停地喝水,看他穿着湿透了的T恤沉默着摘着葡萄。”
  说到这里,夏文奕把嘴里的烟扔到了空瓶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了下来:“我看了一个月,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那活真不是人干的。我跟他说,你别干了,缺钱的话我借你。”
  “他没答应吧。”陆鸣插了一句,“他从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处,他怕欠人人情。”
  “是,他连搭都没搭理我。后来,他就不去果园打工了。我找了他所在的那家中介,打听到他去了一家夜店上班。我去了那家夜店,他在里面端盘子上酒,从晚上九点上到第二天五点。那里面很吵,也很乱,我找到他,问他为什么不换个别的工作,去中餐馆端盘子也比这个好。”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这个给的小费多,并且,他白天还有两份中文家教,只能做夜班工作。”
  “我听了心里特不是滋味。讲真,这世上比他过得更辛苦的人肯定还有很多很多,但当我看见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看着特别难受。这些工作,哪一样都跟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搭,他就不该是做这些的人。”
  “我找人查了他在哪读书,又查了他的家庭。跟我想的差不多,他家里条件确实很好。”
  “他没用家里的钱。去法国读书,是瞒着他家里人的。”陆鸣说道。
  “这些我后来也知道了。我承认,他吸引了我,他沉默、孤独、冷淡、高傲、固执、神秘,这些都吸引着我想更接近他,更了解他。”
  “吸引是一回事,爱上是另一回事。如果没有那件事,凭着他对我一直很冷淡的态度,我大概过一段时间就放弃了。就是那次失踪的事,这个你也知道的。”
  陆鸣点了点头。要不是那次失踪事件,易家和他估计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易清到底在哪。“当时发生了什么?”陆鸣问。
  “我们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你知道的,当时易清所在的那家旅行社,也就是我们现在合伙开的公司,为了吸引游客,需要自己开辟一些独特的旅游景点以满足不同游客的口味。那次我们一小队人先去采景,不知不觉深入到了丛林深处,越走越偏离原本的路线,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迷路了。那时候很让人绝望,有一个队员还不小心把腿摔折了走不了路,我们轮流背着他走了一段就有点体力不支了。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我们打了急救电话后电也快耗完了。原计划两天的往返,所有大家只准备了三天的口粮,那时我们已经在山里被困四天了,剩下的吃的东西已经不多。救援迟迟没等到,所有人渐渐失去了希望,心情都差到了极点。”
  “当时我们以为我们就要这样死在那里了,因为到后来,我们带去的水快喝没了。有一个人就提议,即使死了也要留下点什么,于是每人都拿了纸写了一些话,丢到一个瓶子里密封起来。也算是给亲人的遗言和道别。”
  “被救前的那个晚上,我和易清躺在一块,我们已经断粮两天了,饿得发慌。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强迫着他和我聊天。当然了,大部分都是我自问自答,他偶尔应一声。他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下,其实早就没电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拿着。我就问他,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打一个电话,你会打给谁。”
  “他刚开始不说,我就自己说自己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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