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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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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力道太重了。”医生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提议下次还是让护士来。
  黎邃看着那些淤痕,自责全写在了脸上。
  “照顾病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医生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患者腿肿的时候,其实会更敏感,疼痛也会加倍,没有经验的人很难护理好的。”
  黎邃面上点头,心里却止不住地难过,刚刚揉捏的时候就应该留意的,陆商的表情里究竟有没有隐忍。他忽然感到一阵挫败,明明说要留下来照顾的人是他,主动要帮他按摩的人也是他,可实际上他却什么也帮不上,还平白无故让陆商受额外的伤。
  从小他就没有照顾过谁,似乎也没被谁照顾过,很多日常生活小事还是陆商一手教他的,睡前吹干头发,习惯漱口水和电动牙刷,开始用剃须泡沫……黎邃逐渐意识到,事实上他连自理能力都成问题,更别提去照顾一个病人。
  无形中,他又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中午露姨踩着饭点来了,她煲了汤,还熬了粥带来,一进门先把几件干净衣物递给黎邃,让他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病房里配套有单独卫浴,用品设施一应俱全,他出来的时候,陆商正撑着半个身子伏在床边干呕,眼眶红红的,露姨在帮他抚背。
  黎邃过去坐在床边,将他上半身抱起,挪到自己腿上,看着露姨的目光里满是疑问。
  “术后反应。”露姨用口型告诉他。
  这几天根本陆商就没吃过什么,胃里哪有东西可吐,干呕了一阵,整个人都脱了力,此时感觉到有人抱着,身体放松沉沉地躺了下去。黎邃在他暴起的青筋上揉了揉,见几颗生理性泪水还挂在眼角边,顺手帮他抹去了。
  “我做了两份,你也吃点儿吧。”露姨把保温饭盒一一拿出来。
  黎邃若有所思:“他每次做完手术都会这样吗?”
  “是啊,吃点儿就吐,喝水也吐,不过我听护士说,这是身体好转的信号,过了这两天就好了,就是人难受点儿。”
  黎邃闻言,低头轻轻叫了一声:“陆商?”
  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
  囫囵吃完饭,露姨打了热水来,看着黎邃,“小黎啊,你给陆老板换身衣服吧,我一起带回去洗。”
  她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的神情,大约早就认定了他们的夫夫之实。露姨不八卦,但她非常有自觉,这一点在陆家的日常中就能看出来,譬如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她除了做饭几乎不出现在视线中。黎邃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等露姨出去之后反锁上了门。
  也想过去找护士,可想到让陌生人来触碰陆商的身体,他不知怎么就格外不情愿,擦个澡而已,他安慰自己。
  事情倒是不难,好在陆商是睡着的,要是清醒状态,黎邃可不确定自己有那个勇气。脱衣服的时候,黎邃总有一种自己是登徒浪子的错觉,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却无法控制思绪,不自觉地往裸露的皮肤上瞟。
  陆商的生活习惯很好,病床上躺了几天,身上只留了医学仪器使用过的痕迹,伤口的地方他不敢碰,轻柔地避开了。指尖每一个无意触碰都像是点火,光是上身就擦得他一身热汗,褪裤子前他直接拉上窗帘关了灯,美其名曰以示尊重。倒不是他矫情,都是男人,普通朋友间就算坦诚相见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可问题就是,他从未把陆商当做普通朋友,心里存了不该有的想法,他心虚。
  换完衣服,重新盖好被子,黎邃拧干毛巾,发现自己背心湿了一片,某个部位的状况也诚实得不行,不得已又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半透明的浴室门能隐隐看出病床上那人的轮廓,黎邃靠在墙壁上,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这是一双才触碰过陆商皮肤的手,黎邃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一切感官都被放大,朦胧中竟然蓦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渴望。
  好像心底里有一簇痒痒草,突然得到了灌溉,顺着欲望的缝隙肆意地疯长起来,等他意识失控时,已经到了无法铲除的地步,他的城池,终于被完全攻略了。
  “明天您还来吗?”露姨走时黎邃问了一句。
  “自然是要来的,陆先生现在需要营养,我怕医院的餐点他吃不惯。”
  黎邃点点头,厚着脸皮又问了句:“明天也带衣服过来换吧?”
  那眼里的神色不知怎么看得露姨有点脸红,呐呐地应了一声。他心里一阵小高兴,生出些许期待来。
  回去的时候袁叔来了,站在床边汇报事情,陆商半靠在床头,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一涉及到公务,他总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黎邃佯装低头喝水,暗地里却竖起了耳朵,他从前从不操心陆商公司的事情,一方面是不懂,另一方面,那时觉得陆商像一堵永远不会倒塌的墙,可渐渐了解和接触之后,他便不再会被陆商那副冷静干练的外表欺骗。一个人再厉害,再有能力,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哪有永远不累的道理。
  “海南那边有点急,初期规划已经完成,等着你过去定夺方案,你不在这两天,外面已经传得风风雨雨,都说你是接了海南的项目之后灾祸上身出事了,徐律师被烦得没办法,只好说……”
  “说什么?”
  袁叔瞥了眼黎邃:“说你和小黎出国过二人世界去了。”
  “噗——”黎邃一口水喷了出来,引得另外两人都转头来看。
  “抱歉。”黎邃连连摆手。
  “做得很好。”陆商面无表情,顿了顿说,“跟梁伯伯打个招呼,今晚安排我出院。”
  “今晚?!”黎邃和袁叔同时惊道。
  “这也太胡来了吧……”袁叔难得露出了一点不情愿,他年纪比陆商父亲还大,若是端起长辈的架势,陆商也要敬让三分。
  “拖得越久,这件事越不好解决。”陆商轻咳了一声,“就这么定了吧。”
  袁叔无奈,只好曲线救国:“你就这样过去怎么行,还要吸氧要打针,接下来还有检查。”
  “我带黎邃过去。”
  “他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得好你。”
  黎邃听见这话,不由看了袁叔一眼。
  “那再跟两个护理。”
  袁叔没办法了,陆商执拗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再找更多的理由只会让人觉得他僭越而已。
  “我帮你安排车。”最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气氛一下变得沉闷,黎邃实际上也不太赞同他现在就出院,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望着袁叔的背影小声道:“袁叔好像有点生气。”
  陆商对他招招手,等黎邃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缓声说:“他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明白吗?”
  黎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上12点的飞机,袁叔特意安排了两名护理跟着,一路上千叮万嘱。海南的温度比这边高,走前露姨送来了一大箱衣服,打开全是夏装,还放了一套情侣睡衣。
  黎邃头一次坐飞机,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陆商很贴心地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他,只可惜现在是夜晚,外面能看见的东西实在有限。
  “回来的时候订趟白天的。”陆商吞了药片,把水杯递还给护理。
  黎邃从兴奋中回了头,“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落地就想着回来了,这孩子,陆商轻轻笑了一下:“看情况,快的话大概两周。”
  窗外一片漆黑,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黎邃在窗边趴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舱内的灯调得极暗,玻璃窗上倒影出了陆商的脸,黎邃回过头,发现他睡着了,胸前的毯子滑到了胸口。
  陆商多数时候都特别安静,睡觉也好,吃饭也好,工作也好,好像只要没人主动开口,他一个人可以一整天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黎邃帮他把毯子拉上去,无意中摸到他的手有点烫,探了探额头,果不然是发烧的兆头。
  他想起在医院时梁医生的叮嘱,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抬手去叫后排的护理,突然被一双手截住。
  陆商睁开眼,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他没说话,黎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有点心急:“不行,梁医生说你这个时候发烧很危险的。”
  陆商看起来有点累,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没事,还能忍受,实在难受我会说的,放心。”
  他哪里放得下心,急得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东张西望。他心知陆商根本没睡着,又小声地劝了几句,后者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里竟然带上了恳求:“这次先听我的,好吗?”
  他这样说,黎邃哪里还忍心反对得下去,躺回座位上,一句话不再多说,只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以备随时感知体温。
  他知道陆商在担心什么,现在告诉护理他发烧了,飞机肯定会折返,后面的事情不用多想,黎邃也猜得出来,海南之行必然会被搁置。
  机舱里没有多余的人,微弱的灯光中,能看见陆商微微皱着的眉心,他的脸很少会有血色,此时发烧的缘故,倒显得红润非常,衬得皮肤格外白。黎邃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点心疼。
  把自己逼得这么狠,值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球球的鼓励,谢谢@陌筠夕 姑娘的火箭炮

  ☆、第十四章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感觉得出来,陆商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他的生存意志确实非常人能比,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和缓而坚定的力量,带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三小时后,飞机降落,保姆车已经候在机场。下飞机的时候,陆商的烧稍微退了一些,整个人不太清醒,似乎是陷入了深睡,男护理打算来抬他,被黎邃挡开,直接抄着腿弯连人带毯子横抱了出去。
  他身体日渐长开,肩背力量感十足,抱着人倒一点也不觉得吃力。一出舱门就感到一阵湿润的热风扑面而来,黎邃微微侧身,用自己的背挡住风,把陆商护在怀里,等车上接应的人过来,才渐渐松开了手。
  袁叔安排的住处在离医院不远的一栋酒店顶层,安静又隐蔽。黎邃没有睡意,守在床边看护理过来给陆商吸了氧,打了针,留下一些口服的药品在桌上,一番折腾,等把人送走,外面天都快亮了。
  黎邃给陆商简单擦了身体,自己洗了个澡,爬上床在陆商身边躺了下去,看着身边的人毫无戒心,又大着胆子去抱陆商的腰。这些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晚和陆商一起入睡,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他却总能在对方身上闻出不同的香味来,那是混杂了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这让他感到非常舒适和安心。
  那晚,黎邃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一间会议室门口,陆商意气风发地站在一众精英前做汇报,底下的人都抬头望向他,眼里充满了希冀,然而正在这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冲黎邃笑了笑,不等黎邃做出回应,他忽然浑身一颤,从台上倒了下去。一下子四周全乱了,有人开始在大喊救护车,有人在偷笑,黎邃怔愣在原地,想过去看看陆商,浑身却好像被定住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大喊陆商死了,陆商死了,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窃喜,一切的一切像跑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掠过,黎邃眼中不知为何溢满了泪水,想叫陆商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浑浑噩噩地从梦中醒过来,发现眼角全是泪水,外面天已经大亮,床边没有人。黎邃霎时仿佛心间漏了一个大洞,他急切地想见陆商,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脚从房间跑了出去。拉开房间门,迎面差点撞倒转角一面镜子。
  陆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杯水,旁边放着一个垃圾桶,他脸色不太好,明显也是刚醒。
  “你怎么了?”他诧异地看着黎邃。
  黎邃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喘了两口气,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摇摇头,“没事。”
  陆商没再说什么,低头盯着手上的水出神。黎邃不敢去看他,梦境实在太过清晰,清晰得简直就像某种诡秘的预示,他害怕得心都揪了起来,那种失去的痛感太真实了,黎邃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他拖着长长的睡衣走过去,抱住了陆商的肩膀,他知道陆商不会拒绝。
  “做噩梦了?”陆商轻拍了拍他的手。
  “梦见……梦见你不在了。”黎邃哽咽,他希望陆商能安慰安慰他,告诉他,没关系,梦都是反的,他记得他以前梦见李岩打他,陆商就是这么安慰他的,然而,今天的陆商并没有说这句话。
  黎邃从他肩膀里抬起头来,强迫自己从噩梦带来的负面情绪中抽离,看见陆商手上拿着几颗药,抬头问:“是水凉了吗,我给你换热水?”
  陆商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太苦了。”
  黎邃一下子觉得有点想笑,无所不能的陆商居然还怕苦?但他没笑出来,他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呕吐物,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去叫护理,给你换个别的药?”
  陆商拒绝了,“只有这个最快。”
  必然是陆商自己要求的,黎邃很快明白,陆商说的苦,并不单单指指药的味道苦,而是指服药的过程不会那么愉快。看垃圾桶里的秽物就知道,他多半是自己尝试过几次但失败了。毕竟才做完手术没多久,食物都还不太能接受,何况是这么苦的药。
  黎邃发愣的间隙,陆商又试了一次,他放了颗药在嘴里,以最快的速度含了口水吞下去。然而不等水到达食管,消化道好像受了刺激,条件反射地就吐了出来,咳了一地毯的水。
  黎邃连忙把毛巾拿来给他擦干净嘴,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还好吗?”
  陆商接过毛巾把脸埋进去,指了指卧室的抽屉,哑声道:“再帮我拿一颗过来。”
  黎邃有点不忍心,“吃药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吃呢?”
  陆商擦干净脸,无奈地笑了一下:“疼可以忍,但药不吃会活不下去啊。”
  见黎邃露出犹豫的神色,又推了推他的手,无声地催促了一下。黎邃乖乖给他拿了药过来,揪着一颗心看陆商吃了吐,吐了又吃,反复试了三次之后终于把药给成功吞了下去。收拾地毯的时候,黎邃都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以陆商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去工地实地考察,袁叔一早就想到了这点,远程安排负责人做了沙盘,配合影像资料,陆商在房间里看过一遍,心里有了个大致决断。
  这片地按照原先的规划是打算做楼盘的,取名叫金沙海岸,后来方案废弃,名字倒是保留了下来。金沙海岸的负责人叫刘星铭,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宽鼻头黑眼珠,看着像泰国人,他干活不赖,做事非常细心,陆商桌上的沙盘就是他手下的团队做的,细节处理得十分到位,看着赏心悦目。
  晚上陆商请他在酒店包厢里吃了顿饭,大致商谈了一下各自的想法,陆商对这个中年人很是赏识,他年少时期跟随父亲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职员,十几年时间里凭实力一步步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下来的,比那些整天坐在办公室偷懒的富二代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也幸亏金沙海岸留在他手里,这几年有关部门持续干扰他们试图收回土地,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回去了,当然,趁陆商股权转让之际提出二次投资的也是他。
  “我不赞成建楼,这几年的楼不太景气,再说海边的楼也建不了多高,我查看过这几年海南的游客量和旅游点,建水上乐园更好。”刘星铭道。
  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陆商抱拳靠在椅子上,做思虑状,“就是设计周期有点长了,市场部的调研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晚上让人拿过来。”
  “不急,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就行。”陆商既然露了脸,也就不担心了,消息很快会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两个人都是工作狂,一商量起正事就忘了吃饭,一桌子菜全被黎邃卷了个干净,他没吃过海南菜,光文昌鸡就一人吃了大半只。陆商是没胃口也不能吃,刘星铭则是兴奋的,眼里全是干劲。
  散了场,黎邃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陆商看着直发笑,让司机开车带他出去看看海景,顺便逛逛夜市,买碗清补凉。
  “你不去吗?”黎邃心中猜测陆商可能是累了,他现在病还没好,一顿饭大半也是强撑下来的,但心中不知为何总是存了那么一丝期待。
  陆商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摇摇头直接上楼去了,黎邃失望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又转过头,交待说:“有想要的就买回来,不用心疼钱。”
  我想要你,黎邃话赶话地在心底里说了句,又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
  海南的夜生活相当丰富,街上人来人往,打牌的卖绿豆汤的排成一条街,半夜十点钟恨不得比白天还热闹。陆商不在,黎邃有些索然无味,在车上趴着窗户看了看夜景,不过既然是陆商让他来逛逛,他自然会把这当成任务一样完成。
  小赵开车,黎邃在后视镜里瞥见几年熟悉的车型,不由生疑,“怎么好像有人跟着我?”
  小赵瞥了一眼,不以为然,“他们从出发就跟着了,是陆老板安排的人。”
  黎邃回头,“干什么的?”
  “保护你安全的吧,你在陆家的时候没有发现吗,你每次出去都有人跟着的。”小赵笑笑。
  黎邃之前没注意过这个,他虽然敏感,但只对人,并不包括车辆,此时终于留意起来,才恍惚想起的确是在不少地方见过这些车。
  “你对逛街不感兴趣吗?”小赵打断他的思路。
  黎邃想了想,这问题有点为难,因为他根本没逛过街。
  “人多的地方,都不太喜欢。”黎邃道。在这一点上他和陆商是一致的,只不过他是面对庞大人群时有一种难以克服的社交恐惧心理,而陆商纯粹是喜好清净。
  “太浪费啦,走的时候陆老板给了一张无限制的卡呢。”小赵回头对他挥挥手,“这边有很多高档店子,里面好东西可多了。”
  黎邃并没有表现出兴趣,侧眼瞟见远处一座灯塔,眼里冒光:“这附近有海吗?”
  “有的,前面左拐再开二十分钟就是海。”
  “我想去海边。”
  “成。”
  天黑了,海边几乎已经没了人,只有一个老太太背着蛇皮袋在沙滩上捡塑料瓶子。黎邃第一次见到大海,一贯老成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孩子气,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踩来踩去。
  夜里的风也是热热的,吹在脸上像有人在轻轻挠痒痒。黎邃在海水里泡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陆商发短信。
  支走黎邃后,陆商站在窗前给梁子瑞回了个电话。
  “什么事?”中午就收到短信,说有事要讲,还让他避开黎邃。
  “你手术的事情我有新进展了,”梁子瑞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那个特别牛逼的导师?”
  “Leon?”
  “对,前天我一个学弟告诉我他在南非见到了他,我打算去看看。”
  说到这个人,陆商印象颇深,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医生。
  “陆商,我小叔又给你做手术了对吗,黎邃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先放一放,心脏移植并不是唯一的治疗手段,如果找到Leon博士,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陆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需要多久?”
  “两年,你给我两年。”
  陆商垂下眼,脑中闪过黎邃那双沉炽的眼睛,嗓音低沉:“好。”
  “你可要想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两年肯定不会好过。”
  “我知道。”
  挂了电话,外面天黑沉沉的,看起来像要下雨了,陆商坐在床边发愣,手机响了一声,是黎邃发来的短信。
  “大海好大啊。”
  脑子里浮现出黎邃说这句话的语气,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一声,回道:“要下雨了,快回来吧。”
  黎邃抬头看了眼天空,漆黑的夜空里乌云搅动,四周风也明显大了起来,他低头回了句,“马上。”
  小赵早在车上等着他了,再不走,他也要去叫他,海边下暴雨可不是好玩的,一个浪卷过来人影都找不到。
  车子发动,直到安全驶出沙滩小赵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黎邃脚上还有沙子,他浑不在意,手上宝贝似的捧着一只海螺,左摸摸右抠抠,这是他刚刚在沙子里挖出来的。
  “送给陆老板的?”小赵笑他。
  黎邃“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第十五章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酒店时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空气里一股泥土的腥气。黎邃打开房门,发现陆商睡着了,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他没敢直接过去,也没开灯,踮着脚摸进浴室,把身上的沙子和雨水全部冲干净,他尽量放轻了动作,无奈陆商眠浅,还是被吵醒了。
  “买什么了?”陆商对他招手,黎邃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掏出一个海螺给他。
  陆商摸到形状,轻轻笑了笑,鼻子里呼出热气,“捡的?”
  “嗯。”黎邃放到他手心里,“送给你。”
  陆商应该是洗过澡,身上的药味不见了,只剩下他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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