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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芒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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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说完,又把装好的袋子递到肖珩手里:“先生您刷卡还是付现?”老板娘是真以为他要买,一番话说得诚心诚意。
  '肖珩':操。
  '肖珩':回去找你算账。
  陆延坐在收银台后面,收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肖珩已经付完钱出去了。
  老板娘站在边上问:“笑什么呢。”
  “没事,”陆延把手机收起来,看一眼街对面,又说,“我操作间去打奶油,店您看着吧。”
  …
  晚八点,天台。
  之前组织行动时,伟哥特意拉了个群,叫63分队。
  陆延下班前收到伟哥发的群信息,叫大家上天台参加庆功宴。
  一毛钱没捞到,跟十万元巨款擦肩而过,他是不太懂这算庆哪儿门子的功。
  '伟哥':这是咱63分队共同的荣誉!大家务必出席!
  '伟哥':我做东,请大家吃顿好的!
  说是吃顿好的,结果等陆延洗完澡,上天台只看到半箱啤酒,和桌上几份无比凄凉的沙县小吃:“哥,你这太敷衍了。”
  伟哥不好意思地说:“我前几天不是忙着抓犯人吗,请了好几天假,工资都被扣差不多了,下个月工资还没发,等哥下个月工资发下来……”
  陆延看到伟哥那张脸,就回想起惨痛的十万,他拿了一罐啤酒说:“你现在能四肢健全的站在这里,全靠多年的兄弟情义。”
  说要找他算账的大少爷最后一个到。
  陆延拎着啤酒罐蹭地站起来,往伟哥那儿躲。
  伟哥被这两人闹得不知所云:“咋的了?”
  肖珩垂着眼,冲陆延说:“你过来。”
  陆延:“我傻吗我过去。”
  “……”
  “过来。”
  “我不。”
  “……”
  陆延说:“我不就卖给你俩小蛋糕吗!你至于吗!”
  肖珩气笑了:“强买强卖也算卖?”
  陆延和肖珩两人无聊至极的“你过来”、“有种你过来”口头斗争了几个回合,最后肖珩懒得再说,直接坐下喝酒。
  “不是,我说你俩,”伟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摇头,“你俩拆开看都挺正常,怎么一凑一块儿就……”
  几人围成一桌。
  伟哥实在是高兴,他没多久就喝高了,这个喝高的评判标准主要在于,他开始喊:“延弟,唱一个!你琴呢,把你琴拿上来!”
  肖珩:“……”
  张小辉直接跳起来:“哥,清醒一点!”
  等陆延拿着琴上去,发现伟哥已经抱着酒瓶子睡着了。
  张小辉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戏,喝不了太多,提前告辞。溜得速度奇快无比,可能是怕溜得要是再慢一点,就要被迫欣赏陆延高超的琴技。
  气氛沉寂下来。
  尤其是这种热闹过后的安静。
  天台上那盏小灯的照明范围有限。
  陆延透过朦胧的夜色,看到肖珩正倚在那堵矮墙边上抽烟。
  陆延走过去,也倚着墙点了一根烟。
  风很大。
  耳边的风声尤其清晰。
  “哎,”陆延抽到一半,目光落在远处,用胳膊肘碰碰他,“你为什么从家里出来?”
  如果是平时,陆延肯定不会问这种多余的问题。
  也许是酒精作祟。
  也许是觉得两人的关系现在也能算得上“挺熟的朋友”,尽管他白天刚坑了朋友两份甜品钱。
  肖珩抖抖烟灰,意外地没有回避:“你还记得你那个写得像屎的东西吗。”


第26章 
  陆延想说; 聊天就聊天; 别带攻击行吗。
  那东西他记得。
  编曲软件。
  肖珩手臂搭在矮墙边上; 手指捏着烟在六层楼的高空悬着,烟一点点燃尽,烟灰簌簌地往下落。
  风声刮过。
  “就那种东西; ”肖珩说,“我一晚上能写十个。”
  肖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但仍然带着他这个人独有的散漫和倨傲。
  “牛逼; ”陆延说; “编程小天才啊。”
  肖珩笑一声:“屁。”
  肖珩又说:“早不玩了。”
  那根烟在黑夜里闪着零星烟火。
  其实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跟肖启山争执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了。
  但他记得那天晚上那条盘山公路。
  大吵一架后,他开车出去; 就在那条公路上,他给母亲打电话。
  当时他还以为他那个常年不回家的母亲就像其他人说的那样; 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只是因为需要经常出差——“夫人最近忙; 前几天刚收购一家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交接。”
  “这段时间夫人都不在国内。”
  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最后一通终于被女人接起:“什么事。”尽管女人说话声音并没有什么温度,那时的肖珩还是感觉到一丝慰藉。
  他把车停在路边; 暴怒过后那点轻易不肯示人的委屈一点点涌上来。
  他想说; 肖启山改我志愿。
  他凭什么改我志愿。
  ……
  但他一句话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因为电话里传过来一声稚嫩的童音,那个声音在喊“妈妈”。
  他活了十七年,在数不清的谎话和自我安慰下长大,终于有根针戳破了这一切。
  在他跟肖启山撕破脸后。
  咖啡厅里; 女人头一次跟他说那么多话,她说:“身在这种家庭,很多事情不是你能选择的,就像我和你爸结婚,生下你。而我真正的家人,我的孩子,我的爱人永远都见不得光。”
  女人低下头,她低下那颗优雅又高贵的头颅,居然用恳求的话语说:“别跟你爸闹了,算我求你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因为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才生在这个世界上。
  比这个认知更可怕的是:知道这件事之后,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指腹微烫。
  肖珩回神,发现是那根烟燃到了头,烧在他指尖。
  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陆延说:“看你好像挺难受,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免费,不收钱。”
  肖珩:“你平时唱歌还收钱?”
  陆延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虽然他现在乐队濒临解散,但曾经也算辉煌过:“像我这种开演唱会一票难求的专业歌手,一张票能卖三位数好吗。”
  还演唱会。
  一共也就三百张票。
  认识那么久,肖珩深刻知道这人的尿性,从陆延嘴里说出来的话基本只能听半句,剩下半句全在吹牛皮:“一百和九百都是三位数。”
  陆延竖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一百二。”
  肖珩直切要害:“回本了吗。”
  陆延想骂人:“……操,你非得问那么详细?”
  “宣传费、场地费和布置,器械、人工,杂七杂八加一块儿亏了几千块钱。”
  陆延又说:“你别笑,就不能问问我神一样的现场发挥?问问我那三百粉丝有多热情?”
  肖珩想起上回吃饭遇到的那个狂热男粉,见到陆延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他说:“知道,不还往台上扔衣服么。”
  “扔什么的都有,”陆延想起来那次演唱会,“还有往台上扔纸条的,互动环节就捡纸条念。”
  “纸条上写的什么?”肖珩问。
  纸条太多了。
  表白的占多数。
  陆延印象最深的是一条:
  ——V团三周年快乐,我们四周年见ヾ( ̄▽ ̄)!
  应该是个小女生,还带这种萌萌的颜文字。
  于是在一片鼎沸的,叫喊着乐队名字的人声中,最后他拿着那张纸条,看着那些高高举起的手,对着麦说:“我们四周年见。”
  “写的是明年再见,”陆延靠着墙顿了顿,“可能现在说这话不现实……会再见的。”
  如果大明和旭子不走的话,今年就真的是四周年。
  后来两人回到青城,黄旭去汽修店上班,有次几个人在网上聊天,再提及这件事,他说:“我他妈那天晚上哭了一整晚,我都想不明白,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多眼泪。”
  但他们乐队成立的这几年,就算是在最难的时候,黄旭也没哭过。
  陆延并不懂什么叫放弃。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但他那个时候好像懂了。
  肖珩的事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就凭那句‘早不玩了’差不多能猜得到。
  他给肖珩替过课,也见识过学校贴吧里怎样绘声绘色地说他是废物二世祖。甚至今天白天看到老板娘手机屏幕上那副向日葵之后想的那个问题,也隐约有了答案。
  陆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多说。
  他手边是刚拿上来的琴,说完他把烟掐灭了,转移话题道:“想听哪首?”
  肖珩看他一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不是什么时下流行歌曲。
  哪首也不是。
  他甚至不知道名字,也没太记住歌词,只记得那个声音,那天他从沙发上睁开眼,听到的声音。
  “两百一晚那天,”肖珩问,“放的歌叫什么?”
  两百一晚。
  当时开口要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听这么觉得这台词那么糟糕?
  陆延想了一会儿,想到李振那窒息又迷幻的嗓音,那天早上把他和躺在沙发上的大少爷两个人都吓得够呛:“你品位挺独特,那是我们乐队鼓手……”
  “不是那首。”肖珩打断道。
  陆延:“?”
  肖珩说:“你唱的。”
  “啊,那首啊。”
  陆延把手搭在琴弦上,架势很足,先上下扫两下弦,起了个调。
  肖珩倚在边上看。
  他眼睁睁看着陆延专业的姿势和昂贵的设备相结合,最后碰撞出非常惨烈的火花。
  两个字总结:磕巴。
  这人的琴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达到了一种一般人达不到的水平。
  起完调之后,陆延停下来,手在琴身上敲了一记,唱之前提醒道:“记得鼓掌。”
  “要脸吗?”
  “还要喊延哥牛逼!”
  “……不听了。”
  “还得说延哥唱得真棒!”
  陆延说完,收起脸上的表情,垂下眼认真起来。第一句清唱,然后磕磕绊绊的吉他才接进去。
  周遭喧嚣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平息下来,除了陆延的声音之外,就是伟哥打鼾的声音,这个刚上过电视的市井英雄抱着酒瓶趴在桌上,不知道梦到什么,乐呵呵地笑了两声。
  陆延的和琴技相反的,是他的声音。
  之前从CD机播出来的音质并不是很清楚,歌词也只听得清半句,陆延那把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和头顶那片望不到尽头的星空仿佛融为一体。
  肖珩背靠着墙,这次听清楚了。
  陆延唱的是:
  “深吸一口气/要穿过黑夜/
  永不停歇。”
  一时之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什么肖启山,什么经济系都被甩在脑后。
  肖珩目光从陆延细长的手指上移开,最后落在手腕上,那截从衣袖里露出来半截的手腕上,纹着黑色的、七个角的星星。
  陆延身上那种野草般旺盛的生命力简直比刚才烧在他指尖那根烟还要炽热。
  陆延唱到最后习惯性闭上眼,欣赏自己出色的唱功和发挥,还未睁眼,听到耳边响起掌声。
  然后他听到大少爷一贯散漫的声音说:“狗儿子牛逼。”
  “……”
  “狗儿子唱得真棒。”
  陆延睁开眼,骂出一句:“操!”
  陆延正考虑要不要跟这个人动手:“想打架?”
  肖珩表示无所谓:“你想飞?”
  妈的。
  两个人互瞪半天,可能是回忆起陆延被打飞的场景,不知道谁先笑出声,这一笑就止不住。
  陆延放下琴,走过去,手搭在肖珩肩上,笑着骂了句:“你妈的。”
  “虽然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破事,但是吧,我觉得!”陆延搭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示意他往前看。
  “人生,就像这太阳!”
  陆延语气饱满,感情真挚,他豪情壮志地继续说:“你看这太阳!今天虽然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
  肖珩:“……”
  陆延这碗仿佛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鸡汤,勉强,也算碗鸡汤。
  肖珩:“我谢谢你。”
  陆延摆摆手:“不客气。”
  …
  次日。
  整片天空都被灰蒙蒙的一层乌云笼罩,浓厚的、发黑的云将天空遮得一丝光都不漏,下城区街道看起来都比平时更萧条。
  “欢迎收看今日新闻,由于之前流窜在下城区的逃犯王某带来的恶劣影响,相关部门决定严格整治下城区,扫黄打黑,树立下城区新风貌——”
  老板娘在甜品店里边看电视,边探头看看外边的天,担忧道:“哎哟,前几天天气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阴天啦,这天怕是要下大雨啊。”
  陆延在货架前摆货,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句‘人生就像这太阳’,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由于天气原因,一整天店里没什么客人。
  陆延在店里坐了半天,怎么也不会想到临近下班,他会迎来入职“甜蜜蜜”甜品店以来,数量最多的一拨客人——一群城管。
  “欢迎光……”
  临字还没说出口,七八位身材健硕程度堪比伟哥的城管推门而入!
  为首的那个手里头拿着警棍,他四下环视过后,器宇轩昂道:“你们店营业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老板娘立马去拿证件。
  为首的那个把警棍夹在胳膊底下,又指指陆延:“你,健康证拿出来。”
  健、康、证。
  陆延觉得仿佛有道雷,从头顶下狠狠劈了自己一道。
  从事餐饮业得去办健康证,但下城区从来没人查这些,办证费钱又费时,陆延直接找张小辉借了张证。
  “营业证件没问题,”城管把证件还给老板娘,又指指陆延,“你,出来。”
  陆延跟着城管出去。
  两人站在甜品店门口,城管拿着陆延那张健康证反复地看,狐疑道:“这是你?”
  陆延面不改色:“是我。”
  城管:“你叫张小辉?”
  陆延张口就来:“这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寓意着党的光辉,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城管听得脑壳疼:“你等会儿。”
  城管举着那张写着‘张小辉’的健康证,往陆延脸边放。
  城管:“你这,长得也不像啊,你这双眼皮,这照片上明明是单眼皮。”
  陆延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毕竟在江湖上漂泊多年。
  陆延说:“我双眼皮,割的。”
  城管:“……”
  陆延:“我整容了。”
  城管又说:“那行,你身份证号多少,背一遍我听听。”
  陆延:“……”
  谁闲着没事去背张小辉的身份证号啊!
  城管头一回遇到这么面不改色的无证上岗人员,他简直大开眼界,他把夹在胳膊底下警棍抽出来,往身后一指,怒道:“又让我逮到一个!你也给我到后面蹲着去!”
  陆延顺着往城管警棍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昏暗的街上整整齐齐抱头蹲着一排人,人群中间,混杂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珩:“……”
  陆延:“……”
  陆延抱头蹲进去和肖珩眼对眼的时候,耳边嗡嗡地响起一句:你看这太阳!今天虽然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陆延:你看这太阳!今天虽然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
  肖珩:你妈的。


第27章 
  被乌云笼罩; 半点阳光都见不着的下城区街道上; 城管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都给我蹲好了!”
  浩浩荡荡几十人抱头蹲地。
  陆延看了一眼; 除了他和肖珩,上次那几个问安不安全的高中生也在里面,这帮人大多都是从黑网吧里揪出来的未成年网瘾少年; 看来那家黑网吧是这次扫黄打黑的重点查处对象。
  气氛有点尴尬。
  陆延用胳膊碰碰边上的肖珩:“你身份证还没办下来?”
  肖珩心情不太好:“不然我能跟你蹲在这?”
  陆延又说:“你们网吧这安全措施做得不行啊,之前就没考虑过挖个地道什么的?隔壁街有家网吧,地底下三条地道。”
  肖珩这次只有一个字:“日。”
  陆延:“……”
  这个日; 有很多含义。
  比如表达一个人操蛋的心情。
  再比如; 太阳。
  陆延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城管绕着他们巡视两圈; 人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先挑谁下手,最后他指指那些网瘾少年; 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一个个的啊,不在学校好好学习; 没有身份证还上网。”
  城管那根警棍又偏移四十五度,落在肖珩头上:“还有你这个网管,网管也没身份证!”
  城管数落完; 先处理那些网瘾少年; 挨个给他们家长打电话,让家长来领人。
  肖珩忍住想抽烟的冲动,他蹲在台阶边上,把搭在头上的手放下来,最后还是没忍住侧头去看边上的人; 说:“……你这嘴,乌鸦变的?”
  他昨天晚上和陆延把伟哥扛下去之后,又上天台抽了两根烟,边抽烟边看着陆延手指的那个方向。
  喝了太多酒,加上烟的刺激。
  他当时在天台上,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里。直到第二天,他睁开眼,阴天,然后大批城管推门而入。
  陆延对乌鸦嘴这个说法并不认同,但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
  这片总共那么点大,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有住在附近家长穿着花裤衩,手里拿着晾衣杆、衣架往这里狂奔,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将手里的杆子往空气里挥舞两下,嘴里喊着:“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城管也被这阵仗给吓一跳:“冷静,冷静。”
  家长:“没办法冷静!我打死他!”
  街道上随处可见乱飞的棍棒,网瘾少年们四下乱窜,被打得嗷嗷叫。
  一片混乱。
  肖珩头一次见这场面。
  就在这时候,陆延拍拍肖珩,伸手指指街对面:“看到没有。”
  肖珩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街对面除了一堵矮墙,就是一堆垃圾。
  肖珩:“?”
  陆延又说:“好机会。”
  肖珩还是没反应过来。
  陆延蹲在他边上,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跑啊!”
  阶级之间的差异这种时候在两人身上凸显出来。
  陆延推他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大少爷,不跑等着被罚款?”
  “就我刚才指的那个方向,”陆延趁着那些城管不注意,把他推出去之后也跟着冲了出去,“从那拐出去就是另一条街,出去之后往哪儿都好跑。”
  陆延虽然战斗能力差。
  但在‘跑’这一方面,他向来很强。
  上次在地下车库,肖珩就见识过他的速度,这次为了躲罚款,陆延的速度比上次只快不慢。
  “你们俩!站住!”等城管从混乱的‘家暴现场’抽身出来,只能看到俩个疾速远去的背影。
  肖珩听到城管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几个熟悉的音符映入眼帘。
  陆延被叫出来之前已经把身上那件工作服给脱了,身上就剩下一件T恤,上头印着几个大音符,是肖珩刚来的那晚借出去的那件。
  衣摆被风吹起,紧贴在身上,勾出男人清瘦的身形。
  他之前是不是说过这衣服丑?
  肖珩想。
  陆延额前的碎发也被风往后吹。
  就算逆着风,陆延脚下速度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提醒他专心跑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
  肖珩:“……”
  肖珩转回去,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他发现自从搬到七区那栋破楼里,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在不断刷新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几位城管紧追不放。
  直到陆延和肖珩两人跑到六区附近,在密集的居民楼遮掩下才将那拨人甩开。
  等他们一鼓作气跑进七区,推开六号楼那扇出入门,陆延停下来,直接往楼道里坐:“我操。”
  霎时间,楼道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喘气声。
  陆延边喘边说:“你不知道要跑?”
  肖珩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抬眼看他。
  陆延这才想起来面前这是一位出来之前连米都不知道卖多少钱一斤的大少爷。
  虽然这段时间肖珩在七区勉强能活下来,本质跟他们这种在底层挣扎的小市民还是不一样,肖珩多年的生活环境从来没有教过他:被城管抓住了,得跑。
  陆延又说:“打黑工之前了解一下行情,被抓罚两千。”
  两千块。
  肖珩现在浑身上下所有钱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两千。
  “你那网管的活,”陆延又说,“还能接着干吗?”
  肖珩没直接回答,反问他:“你那甜品还能接着卖吗?”
  那当然是不行。
  闹出这种事,老板娘肯定得重新再招个学徒。
  “接着卖个屁啊,卖不了。”
  “我那网吧也凉了。”
  “那你之后干什么?”
  “再说吧。”
  “……”
  一番凄凉的对话。
  陆延坐在台阶上叹口气,意识到今天不仅太阳没有升起,他和肖珩两人还双双下岗。
  陆延又在台阶上坐了会儿,期间伟哥正好下楼扔垃圾,见他和肖珩两人杵在楼道里被吓了一跳:“你俩坐着干啥呢。”
  肖珩不知道怎么说,指指陆延:“问他。”
  陆延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道:“都怪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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