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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芒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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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地平线倾斜 不断下跌
  连风都在我耳边要挟
  ……
  放肆宣泄”
  肖珩低下头,手指触在键盘按键,听得忘了下一行代码要怎么写。
  他全凭意识摁下一串字。
  等陆延唱到最后一个字,他掀起眼皮,抬眼往屏幕上看,发现自己敲出来的是五个字母:luyan。
  “谢谢大家送的礼物。”
  原先对V什么乐队表示不屑一顾的观众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反而刷起礼物,陆延感谢完,继续打广告:“刚才这首歌出自这个乐队出道两年后发行的新编专辑,说起这个乐队——”
  陆延说到这,底下飘过去一行字。
  有观众发:后面那把电吉他不错啊,好琴。
  陆延直播的镜头正好对着那堵挂着琴的墙壁。
  琴露出一半,大G的标志露在外面。
  观众又发:唱得那么好听,弹一个呗?
  这位观众发完,其他人也跟着开始刷:啊!弹唱!好主意!
  陆延从上公交车开始调整的情绪在看到这些刷屏的时候又落了下去,他脑海里一句“老七”和一句夹杂着酒瓶劈裂声的“你不是挺横吗”左右耳不断交替在一起,最后这两句碰撞、撞成一片嗡嗡声。
  换成平时,弹一个就弹一个,没多大事。
  但他今天是真没心情。
  这帮观众情绪来得快,几句话一带动就开始刷屏。
  有刚才刷礼物的不满意,把自己当大爷,开始刷一些不太和谐的话:都**给你刷礼物了,干什么啊**,就不能弹一个吗。
  陆延所有控场能力在涉及到“弹唱”的那一刻分崩离析,他明明可以说‘今天不弹,时间也挺晚的了,隔音不好怕吵到人,改天吧’这种场面话圆过去。
  但他没有说。
  他胡乱说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在直播间一片混乱当中,镜头里由远及近出现另一个男人,由于高度原因并没有录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他一只手里夹着根烟,手指指节曲起,等走进了,那只手越过主播,近距离出现在所有观众眼前。
  然后是和那根烟一样嚣张懒散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不能。”
  那声音又嘲弄一声:“逼你刷了吗。”
  “刷了几毛钱?”
  肖珩说话没带任何脏字,但气势摆在那里。
  刷礼物的那位大爷感觉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大爷。
  肖珩说完,又问陆延:“还播吗。”
  陆延摇摇头说:“下吧。”
  肖珩用夹着烟的那只手去点关闭直播。
  手机屏幕回到直播大厅页面。
  气氛一时陷入寂静。
  肖珩手里那根烟的烟雾顺着往上飘,一直飘到他鼻尖,陆延烟瘾也泛上来。
  肖珩会意,他站在陆延面前看着他说:“没了,这是最后一根。”
  陆延去摸自己口袋,也是空的,只摸到一个打火机。
  他烟瘾其实不重,之前为了保护嗓子萌生过戒烟的想法,虽然他这嗓子在以前玩吉他那会儿怎么抽烟都没什么事。
  只是乐队解散之后事情实在太多。
  ——四年前从医生嘴里听到他可能弹不了吉他之后,接踵而至的整整大半年的空白是他人生的最低谷。四年后,以主唱的身份继续组乐队,乐队濒临解散又是另一个低谷。
  陆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可能只是需要一口烟。
  他一只手搭在肖珩手腕上,将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他指腹摸到肖珩突起的那块腕骨,然后陆延身体前倾,靠过去,就着的他的手轻吸一口。
  那根烟上滤嘴微湿。
  是刚才肖珩被咬在嘴里的地方。
  等陆延把那口烟吐出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他松开手,心想该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我……我弟弟以前是个很牛逼的吉他手。”


第34章 
  肖珩手里那根烟明明还剩大半截; 却无端地觉得夹着烟的指腹隐隐发烫。
  陆延忽然抓住他的手凑上来抽烟的那一刻; 他能清楚地看到陆延高挺的鼻梁; 低垂的眼,以及睫毛煽动时、覆在眼底投成的那片阴影。
  陆延说完,喉结动了一下。
  然后又说:“不光牛逼; 还特别帅。”
  陆延这话说得很明显,简直就是“我有个朋友”的第二种版本。
  陆延:“我弟弟,舞台王者; 吉他天才——”
  这人没完了还。
  肖珩打断道:“吹到这就行了。”
  陆延话题止住; 他沉默一会儿,舌尖还残留刚才那股烟味。
  有点干。
  他不自觉地用舌尖去舔下嘴唇; 在这种窒息的干燥里,他开口说:“你知道霁州吗。”
  肖珩刚才看过他身份证。
  霁州。
  他不知道; 但很明显,那个拍身份证都能染发戴耳环的地方应该好不到哪儿去。
  “你刚来那会儿是不是感觉下城区挺破的?”陆延目光放远; 盯着面前那堵空白的墙说,“可对我来说——下城区真他妈是个好地方。”
  陆延闭上眼,眼前仍然能浮现出霁州混乱又萧条的街道; 走两步就是一个污水坑。
  爷爷去世后; 他被接到远房亲戚家——没人愿意白养一个孩子,那位和善的老人也明白,所以老人临终前把辛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那点积蓄包在一块洗到发黄的白布里,颤巍巍地交到亲戚手上。
  葬礼刚过,陆延被一位陌生女人领着坐上开往霁州的火车。
  霁州的天没几天是晴的; 毫无秩序可言,满大街都是地痞流氓,疯起来不要命,出了事谁也不敢管。
  谁谁谁走在路上被人捅了几刀这种压根算不上什么新闻。
  刚上初中,他开始逃课,打架。他也不愿意呆在那个所谓的“亲戚”家里。
  环境是很可怕的一种东西。
  ——在那种地方,你不动手,就只有被别人打的份。
  这种感觉就像有无数双手抓着他,抓着他往下拽。
  “所以我……我弟弟在道上混了一段时间,”陆延说,“不良少年你知道吧,就那种。”
  陆延又强调:“那会儿他打架还挺厉害的。”
  肖珩看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不相信,陆延继续强调:“是真的厉害。横空出世,打出一片天。”
  要把陆延嘴里那个靠拳头打出一片天的不良少年,和被打飞两米远的怂狗联系在一起着实有些困难。
  “知道了,”肖珩说,“厉害。”
  陆延那时候确实厉害,混了一段时间,学校里没人再敢招惹他。
  但那种状态并不好受,压抑、迷茫……种种情绪不断挣扎碰撞。
  终于有一天,挣破了一道口。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深夜。
  他从亲戚家出来,在街上乱晃,刚打完架,身上挂了彩。
  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一群不良少年骑着摩托车从他边上载着歌开过去,鼓点、吉他、贝斯,男人的歌声——整首歌像被摩托车掀起的那阵风一样席卷而来,带着从绝望中挣扎出来的希望:
  “被突然下起的雨淋湿的你
  再度停下了脚步
  依然相信着
  你会比谁都高比谁都更接近天空
  ……”
  劣质的车载音响还夹杂着雪花声底噪,但即使再劣质的音响也遮盖不住那份磅礴的力量感。
  那是陆延第一次知道“摇滚乐队”。
  由于条件有限,他攒钱买的第一把吉他是把最低级的烧火棍,没有人教,只能自己一个音一个音去试。
  从这把烧火棍开始,一玩就是七年。
  中途跑去组乐队后有了收入,陆延彻底从亲戚家脱离出来,平时住学校,放假就住酒吧杂货间。
  那会儿他每天想的都是: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想脱离,想跟这里的一切说再见。想冲出去。
  高考前,他提前攒下C大的学费和一张去厦京市的单程票。
  ——然而以前走过的那段“错路”却不肯放过他。
  一次演出结束后,乐队队长走过来说:“老七,最近有人一直在酒吧里打听你,叫什么龙哥,你认不认识?”
  陆延把吉他装回琴包里,一时没想起来那个“龙哥”是谁。
  队长拍拍他的肩,走之前提醒他:“小心点。”
  地痞流氓间的矛盾,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四个字看你不爽就是最好的理由。
  龙哥是上职高之后才混出‘龙哥’这个名号,以前叫“小龙”,被陆延摁在学校水池子里揍过。
  那天龙哥和一群混混朋友去酒吧,在酒精和灯光的刺激下,眯着眼睛发现台上那位引得全场尖叫的吉他手是位“老熟人”,他把酒杯砸在桌上,啐了声说:“妈的,这小子现在这么风光?”
  陆延原本没把这个小龙放在眼里。
  “——老七,老四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
  “我昨天晚上回家路上,从天而降一个麻袋,操,给我一顿揍……”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
  “你要不想你乐队那帮人再出什么事,晚上八点来包间,”那声音说着笑了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把我开的酒都喝完,这事咱就一笔勾销。”
  ……
  陆延回想到这里,没再说下去,停顿几秒缓了会儿。
  他呼出一口气,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但我弟这个人,不仅吉他弹得牛逼,歌唱得也不错,他很快重整旗鼓,带领新乐队走向辉煌……”
  陆延说着,发现肖珩原本夹在手里的那根烟又被他叼在嘴里,男人咬着烟,低头看他,眼眸深沉,嘴里冒出两个字,打断了他:“名字。”
  “什么?”
  “龙什么玩意的,”肖珩又眯着眼把烟拿下来,说,“叫什么。”
  可能是听肖珩喊他儿子喊多了,陆延觉得肖珩现在这个样子,真跟养了个儿子,儿子还在学校被人欺负一模一样。
  哪个畜生动你。
  你跟爸爸说。
  陆延说:“那个龙什么玩意儿的,搞走私,早被抓进去了。”
  肖珩没再说话。
  沉默一会儿,他才用那根烟指指陆延的手腕:“什么时候纹的?”
  陆延去看自己手腕,手腕上是七个角的黑色纹身。
  时间隔太久,具体哪一天陆延自己也记不太清:“应该是第一次去防空洞面试的那天。”
  出事后,他高考也没去考,直接背着琴,拿着“学费”坐火车到了厦京市。
  离开霁州,冲出来了,却是以意想不到的狼狈姿态。
  那笔学费成为他在厦京市生存的一笔生活费,他租完房,头几个月关在房间里几乎闭门不出。
  陆延记得他出门去防空洞的那天,天色明朗。
  “你来面试?”
  “嗯。”
  “玩哪个位置的?”
  “唱歌。”
  陆延又说:“主唱。”
  陆延当时没经验,唱歌水平也远不如现在,面试一个都没选上。后来V团刚组起来那会儿,他们乐队演出水平也算不上好。
  他从防空洞走出来,回去的路上走错路,正准备找导航,看到对面有家纹身店。
  他蹲在路口,低头看一眼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疤,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了进去。
  纹身师傅很热情,问他想纹什么样的。
  陆延说:“不知道。”
  “帅哥那你看看咱家的图册,上头都是些热门图案,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那本图册头一页就是一头龇牙咧嘴的大猛虎。
  纹身师:“这个好!纹的人可多了这个!”
  陆延:“……太猛了吧。”
  纹身师:“那你再往下翻翻。”
  翻半天后,陆延把目光落在角落里一颗黑色的星星上。
  在纹身师嘴里,哪个图案都是大热门:“这个也好,你看这个五角星……”
  “七个行吗。”
  “啊?”
  “七个,”陆延说,“换成七个角。”
  纹身师:“加两个角是吧,行,我努力努力。”
  玩吉他的那七年,和老七这个名字,最终还是化成一片无比尖锐的刺青,覆盖掉那道疤,永远刻在手腕上。
  陆延又简单把今天遇到大炮的事三言两语说完,正打算从沙发上站起身,去厨房煮碗面。
  干点什么都行。
  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件事,V团那帮队友朝夕相处三年多,就连第一个被他拉进团的李振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玩的是吉他,他说完才体会到一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他头上。
  紧接着,是从头顶传过来的一句:“啧,所以你就跑?除了跑你还会什么?”
  陆延怔怔地抬头看过去。
  撞进了肖珩的眼睛。
  肖珩压根想象不到,他一个人背着琴来到厦京市是什么样的心情,去防空洞面试主唱又是什么心情。
  陆延身上那种坚韧到仿佛能够冲破一切的力量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强烈。
  但比起感慨这个人真坚强,肖珩却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肖珩见他抬眼望过来,手在他头顶轻拍了一下,说:“——有什么不敢见的,你现在也还是很牛逼。”
  很平常的口吻。
  陆延眨眨眼,却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缓缓低下头。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他其实很少哭。
  甚至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四年前听到医生说“你可能弹不了吉他”的时候他没哭,放弃高考他没哭,乐队解散他还是没哭。
  他想,咬咬牙。
  往前走。
  ——而现在所有情绪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一件压在心底从不去想的事,重新拨开层层盔甲亲手挖出来,原来比一直压着轻松多了。
  肖珩手还搭在他头上,想说狗儿子,话在嘴边转悠半圈,最后还是说:“延延真棒。”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是L团的《虹》。
  然后因为我们那儿初中是四年,六年级算在初中里,叫预初,加上高中三年,就是七年,但是我今天搜了一下发现只有上海这样干= =而我从小到大都以为初中是四年,非常懵。
  大家忽略这个点叭……反正延延是玩了七年吉他ORZ
  还有除了七对延延的寓意,七芒星这个词条本身的意思也是一个含义。


第35章 
  ——你还是很厉害。
  ——你做得很好。
  ——不要怕; 不要逃。
  陆延用手挡住脸; 把头深深地埋下去。
  男人之前一直被长发遮盖的后颈比其他地方都要白几度; 那片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厅里灯光照得晃眼。
  湿润的液体落在指间。
  陆延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安静地不可思议。
  他缓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说:“说了要叫延哥。”
  肖珩手顿住。
  陆延说话气息不太稳; 在这个无关紧要得问题上意外地坚持,他松开手,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多少哭过的痕迹; 只是眼眶发红。
  “……”
  “想得挺美; ”肖珩顺手抽一张纸巾,直接盖在他脸上; “谁大谁小心里没点数?”
  肖珩说到那个“小”时,特意微妙地停顿一秒。
  陆延把那张纸拿下来; 想到身份证上差的那两个月,以及除开年龄以外的那个‘小’; 说:“给老子滚。”
  把肖珩赶去电脑前敲键盘后,他又呆坐几分钟,起身去厨房烧热水; 等水开的间隙里去浴室冲个澡。
  洗澡的隔间很小; 抬抬手胳膊肘就能碰到瓷砖。
  水淋在身上,陆延才想:妈的他怎么哭了。
  还是当着肖珩的面哭。
  比起这份后知后觉的尴尬,陆延关上淋浴开关,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没拿衣服。
  “……”
  挣扎几秒后,陆延把浴室门拉开一道缝。
  肖珩正在检查代码。
  烟已经抽完最后一根; 只能捏着打火机干点火,刚“啪”一声摁下去,松开手,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喂。”
  肖珩回头,对上一道缝。
  “帮我拿下衣服。”那道缝说。
  陆延压根看不到肖珩在哪儿,但他能听到肖珩起身时椅子在地上划拉发出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延把手伸出去。
  肖珩站在门外,语调平淡地问:“想要吗。”
  陆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男人那副懒散的语调又说一句:“叫爸爸。”
  “……”
  我、叫、个、粑、粑。
  陆延忍下一万句脏话。
  “你做个人不好吗。”陆延说。
  肖珩也就是逗逗他,他笑一声,把换洗衣服塞在陆延手里,松手之前提醒说:“你手机在响。”
  陆延换好衣服,拉开门出去,搁在水壶边上的手机确实响了好几声。
  他拿起来,看到几个未接来电。
  ——黑桃队长。
  肖珩侧头看他:“有急事?”
  “应该没有。”陆延拨回去说。
  在这个平时联系基本靠网络的时代,打电话不是急事还能是什么。
  陆延解释说:“……他把我微聊拉黑了,除了打电话也没别的联系方式。”
  肖珩:“拉黑?”
  陆延之前为了撬墙角,私下联系了不少人,后来又为了卖蛋糕发展业绩,把地下乐队那拨人挨个联系一遍,也被不少人拉黑。
  …最近生活过得怎么样?
  …不跳槽。
  …我们那么多年兄弟,我找你难道只是为了这种事?
  …?
  …你先给我转19。9。
  …'转账'
  陆延收完钱回复:是这样,我这有款蛋糕,我明天就把蛋糕给你送过去。
  ……
  亲身经历过陆延强买强卖手段的肖珩听完,手在键盘上敲两下,心说确实是陆延的一贯作风。
  陆延本来料想过肯定没什么正经事,结果回拨过去,出乎他的意料,黑桃队长接起电话首先对着他大笑三声:“哈!哈!哈!”
  陆延:“……你疯了?”
  黑桃队长实在是高兴,忍不住又哈一声:“哈!陆延,那黄毛答应明天要来地下酒吧跟我们一起演出,你们V团输定了我告诉你。”
  陆延算是听懂怎么回事。
  黑桃队长平时受他压迫太久,这是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机会,显摆来了。
  黑桃队长略过“花了五百块钱才把黄毛请来,并且黄毛本人暂时也没有意向要加入他们乐队”这个关键信息,开始畅想:“只要他感受过我们乐队的魅力,最后肯定会选择我们乐队!”
  陆延把热水往泡面桶里倒:“话别说太满。”
  黑桃队长:“我很有信心!”
  陆延没说话。
  黑桃队长独自狂嗨,充分向陆延展现完他的自信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陆延把“明天”,“地下酒吧”这几个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靠着墙,点开李振的对话框。
  '陆延':在不在。
  '李振':?
  '陆延':明天走一趟地下酒吧。
  '李振':干嘛去?
  陆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两秒。
  他盯着还没好的泡面看两眼,又把目光移开,去看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的大少爷,最后低头打出三个字:
  '陆延':去抢人。
  明天是地下酒吧一年才举办一次的小型音乐节。
  所谓音乐节就是请一堆下城区叫得上名的、叫不太上名的乐队过来演出,每个乐队一首歌……去年他们乐队也去过。
  黑桃队长特意选这天,算盘打得挺响。
  次日。
  陆延出发去地下酒吧之前,坐在肖珩边上以写歌为借口看他敲了半小时的代码。
  他胳膊肘底下压着的那张纸上压根没写几行音符,光顾着看眼前那双边抽烟边敲键盘的手。
  他记得这人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
  闭眼睡觉前,键盘声不停歇。
  第二天睁开眼,肖珩还坐在电脑前,这一坐又是大半天。
  陆延屈指敲敲桌面,问:“你不睡觉?”
  “睡过了。”
  “睡了多久?”
  “两小时。”肖珩说。
  两小时也叫睡?!
  陆延最后只说:“你要是困,直接睡我床就行,我出去一趟。”
  “去吧。”肖珩往后靠,咬着烟看他。
  肖珩说这话的神情跟昨晚很像。
  陆延走之前把打火机揣在口袋里。
  去吧。
  这两个字一直支撑到他下公交车,最后站到地下酒吧门口。
  地下酒吧并不是真建在地下,只是一个名字,由于今晚有演出,门口已经开始排队准备入场。
  李振和陆延前后脚到酒吧,李振倚着吧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黄毛要来?”
  陆延:“黑桃自己说的。”
  李振:“我去,他挑衅你?”
  陆延点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李振拍桌大喊:“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们这回说什么也要把这吉他手拿下!”
  李振话音刚落,第一个演出的黑桃乐队正好上台调音,舞台背后那块大幕布上映着音乐节标志,红色灯光照射下,混着干冰制成的层层烟雾。
  人和乐器隐在那片烟雾里。
  ——这是陆延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在黄旭他们退队之前,他曾无数次站在那样的舞台上。
  调音调了几分钟后。
  一个高瘦的男生从后台缓缓走出来,那人身后背着黑色琴包,等走进了,走到灯光下,才照出那头耀眼夺目的黄毛。
  面对李振的雄心壮志,陆延手指搭在玻璃酒杯上,点点头说:“行。看我三分钟把他带下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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