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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芒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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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珩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他此刻所有神情,唯有他亲吻那片星星时贴时炽火般的温度格外清晰。
……
事后,陆延累得说不出话,强撑着去浴室洗澡。
肖珩衣领大开,倚在浴室门口抽烟看他。
陆延洗完澡后,清醒不少,他又把来时那套衣服穿上,只是造型师给他弄的发型是回不去了,一头半长发随意散在脑后。
他把一切都整理妥当后这才赤着脚走到肖珩面前,抬手去勾肖珩的手,把他指间那截烟往自己这边带,然后闭着眼凑上去抽了一口。
肖珩看着他,问出一句:“想好了?”
肖珩隐约察觉到陆延今晚偷跑出来找他,不是没有缘由,他好像想借着他、借着某种东西去坚定自己所做的决定。葛云萍和南河三的话难道他会不清楚?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在地下呆了那么多年的陆延比谁都清楚。
比赛进行到现在这个环节,他们离顶点已经很近了。
不,是太近了。
在地上的那种感觉,无数双高高举起比着“V”字形的手,热烈的、向阳而生的强光,陆延真真切切地体验过,他承认他确实也很渴望。
想冲出去的人,谁能抗拒得了这些?
陆延缓缓把嘴里那口烟吐出来:“想好了。”
…
陆延再度翻墙翻回录制基地的时候,天还没亮。
摄像头损坏的事也没人追究,监控室的门卫估计晚上不小心睡了过去,一切都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除了李振几人只从高翔那儿听到陆延让他带的话,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担心得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觉。
“你疯了你,”陆延刚推开门进去,李振反手就是一个抱枕,“我他妈就怕你被节目组抓到,你看规定没有,擅自出去是会被取消参赛资格的——”
“你还有事外出,我问高翔,高翔就回我四个字说你有事外出……你这托话的字数还敢再简单点吗,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你去哪儿鬼混去了。”
李振说完,目光触及到陆延没扣上的衣领,他家一夜未归的主唱脖子里、锁骨下边烙着几块触目惊心的红色。
李振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这下是真的惊了:“我操陆延,你还真是去鬼混啊?!”
“你你你,”李振语言都组织失败,你半天后说,“胆子也忒肥了!你怎么出去的?外头不是有监控吗,你怎么躲的监——”
“砸了。”
“砸了?”
陆延:“不砸难道还等着它把老子的罪行录下来吗。”
李振原本还有点困意,这会儿彻底清醒了,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我说老陆,你平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但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你就这么喜欢那姓肖的?喜欢到分开几天就受不了?老陆,我跟你说我现在的思想很危险,恋爱固然重要,但是事业也不能落下啊……”
陆延没回答他的话,他抬脚把许烨踹醒,经过许烨边上时又把刚才李振砸过来的抱枕往大炮头上砸:“都醒醒,有个事跟你们说。”
大炮满头炸毛,坐起身,脾气火爆:“操!谁砸我!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延:“你大哥我砸的,怎么着。”
大炮消音。
许烨跟着坐起身,揉揉眼睛,问:“……什么事啊?”
陆延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异常坚决且永不回头的决心。
下一句。
他说:“我打算退赛。”
第70章
陆延后面的话说得很艰难。
李振玩音乐的时间比他更长; 许烨还等着拿了冠军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更不论; 他们背后还有几万名给他们乐队投票的观众。
陆延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妥协; 但这是底线。
“你他妈逗我呢吧,老陆,这事不能开玩笑啊; ”李振呆愣两秒,紧接着陷入混乱,“明明说了是乐队节目; 怎么会不想运营乐队; 怎么会……”
李振说到这,说不下去了。
大炮经历纸风车的事之后性子磨平不少; 按他的脾性,没有立马跑出去把节目组闹个人仰马翻已属不易。
长时间沉默后过后; 陆延缓缓呼出一口气:“要是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退赛。”
“有。”李振抹了一把脸。
李振抹完脸; 又把脸抬起来看他,突然破口大骂:“你傻啊你!那份合同就这样让你撕了?”李振这话说出口自己也难受。
但即使难受,作为兄弟; 他不希望陆延是考虑到他们才一口回绝。
这种机会来得确实不容易; 如果他们当中有人能够冲出去,他私心其实是希望陆延去的。
陆延琢磨了会儿说:“撕了确实有点可惜。”
李振:“你现在知道可惜了?!”
陆延点点头:“浪费纸,也不环保,这合同留着没准葛女士下次挖人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李振:“…………”
李振差点被陆延弄得背过气去。
但陆延这番话也让李振冷静下来。
最后他只问:“退赛流程怎么走?我记得要给节目组交什么文件,咱是不是得提前说。”
关于退赛; 陆延嘴里所说的退赛跟李振想得还不太一样。
他弯腰把桌上几张纸拿出来。
纸上是他们原先打算上台表演的原创曲目,几天前就已经完成词曲部分,但陆延看了会儿纸上的歌,却又把纸折起来扔进边上的垃圾桶里:
“这场赛,我们照比。”
四进三这场比赛的赛场比以往任何一场舞台都要大,节目组提前租下了个小型体育场,光是布置就花费了一周时间。
规模不亚于决赛夜。
天还没亮,会场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为了晚上八点的比赛东奔西走:“试一下音。”
“那个花篮就别摆舞台上了,挡他们站位。”
“灯光!这边灯光重新来一遍!”
“……”
陆延在化妆间足足做了一个下午的造型,这名化妆师似乎很喜欢捣鼓他,也许是难得碰上个怎么经折腾的,什么造型都控制得住。
上回给他梳大背头,今天又说要试个新造型。
陆延这两天压根没怎么休息过,实在太困,任由造型师在他头上一通操作,靠着椅背阖上眼睡了过去。
“你看看,觉得怎么样!这造型还可以吗。”陆延睡了两个多小时,被化妆师叫醒,他睁开眼,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刚画完眼线,勾得眉眼愈发浓烈。
最大的变化是垂到男人胳膊肘的一头长发,陆延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去理发店烫那个傻逼扫帚头前的自己。
比起短发,陆延长发时有种摄魂夺魄的气场,衬出几分妖气,又冷又邪,看着很有距离感。造型师也是就心血来潮,动手给他接了个发,没想到效果比想象中还好:“没白费我给你接这几个小时……以前留过长发吗?”
留过。
起起伏伏,一切好像又回到原点。
口红颜色抹得稍有些浓了,陆延抬手抹掉一点,他顺势低下头,刚好看到手指上那枚戒指,想到前天晚上从宾馆出去时肖珩说的一句:“想好就去做。”
当然,如果没有后面那句“爸爸永远站在你这边”就更好了。
陆延事后回想这天的一切,像做了一场盛大的梦,工作人员在后台进进出出的声音萦绕在梦境周围,夏天的余温混在凛冽的风里吹向他们。
天暗下来,体育场里的灯一盏盏亮起。
星光璀璨。
观众的呼声掀翻全场,震塌天空。
“Vent——”
有人喊着他们乐队的名字,尖叫声穿过整个体育场。
强光打在主持人身上,从远处望过去看不清面目:“下一组,让我们欢迎——Vent乐队!”
评审席。
彩排那天沈城没来,之前看看过他们的词曲,还没现场听过,他翻着节目表说:“他们这次的歌,挺抒情的,慢歌啊。”
葛云萍神色不明。
沈城看她一眼说:“看你这一脸碰钉子的表情,敢情那天之后他没再来找你?想不到金牌经纪人葛云萍也有被人当面撕合同的一天。”
葛云萍张口:“闭上你的嘴。”
沈城:“得,火气那么大,我不说了。”
舞台上,主持人动员完,继续说:“他们表演的曲目是……”
陆延在幕布后面,整个舞台被幕布挡住。
观众只能透过剪影看到里面的人站在麦架前动了一下,然后一个稍有些沙哑的声音接下了主持人的话:“银色子弹。”
主持人:“银……银什。”他差点就要说银什么子弹。
节目表上完全不是这首歌啊!但多年的主持经验让他临时改口:“啊,银……色子弹。”
这个陌生的歌名一出,所有参与过彩排的工作人员都疯了。
“怎么回事?”
“这首什么歌?”
“伴奏也换了?!”
“刚才他们说原先的伴奏出问题,换伴奏的时候我没留意……”
连沈城也翻着节目表问:“改歌了?”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追问,因为台上的光已经暗下去,幕布后,李振垂着头、转了两下手中的鼓棒,狂躁激烈的鼓点和大炮的吉他声一齐从幕布后面冲出来——
什么抒情。
这是一首硬到不能再硬的硬摇!
跟他们前几场越来越流行的曲风完全不同,这次他们没有去管接受度高不高的问题,甚至带着明显的地下特质,又或者说,这才是V团这个地下大魔王的真正面目。
陆延面前只有一块半透明的幕布,他闭上眼,张开双臂,跟着节奏左右晃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肖珩会在台下的哪个位置。
但他知道他在。
就在方寸之间,在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台下观众清晰地看到最中间的那片黑色剪影,长发男人身形高瘦,腰扭动的幅度虽然不大,但在剪影的衬托下异常显眼。毫无章法、自由洒脱。
贝斯手切进来瞬间,陆延才唱第一句。
他的第一句甚至不是一句完整的歌词,只是一声低低的嘶吼,那一声低吼穿透过整个体育场——像恶魔降临人间。
紧接着,幕布轰然倒下。
舞台上四个人仿佛披着星光而来。
这首是他们连夜改的,也是V团重组后真正意义上、由四个人一起创作的歌。所有人都参与了编曲,歌词部分由陆延提供主要要素,许烨再将其翻成英文。就算要退赛,也得最后在舞台给辛苦投票的观众一个交代,也是给葛云萍的最终答案。
默默无闻,交表退赛从来不是陆延的风格。
他骨子里那种嚣张的劲从来没有散过。
陆延这段嘶吼持续了很久,跟以往的唱法不太相同,直到许烨抱着贝斯原地转了一个圈,伴奏部分进入主旋律,陆延这才收嗓,转着话筒往前走两步。
他转话筒转得相当熟练,手腕跟着转,等一圈转完,将话筒再度抵在嘴边时,台下尖叫声比音浪还强。
这时,陆延才单脚踩在音箱上,拿着话筒的手肘碰上膝盖,垂眼唱出第一句:“Red blood blooms at night鲜血流淌于黑夜。”
“He reaches out,他向我走来,伸出手
and I see the immortal 我看见不朽
He reaches out,他伸手
Take away all the sorrow逃离这操蛋的世界
……”
陆延唱这段时,和第一排观众离得很近。
男人脚上是双军靴,踩着音箱。
风吹起他的衣摆,长发披散,
有观众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这双眼就像歌词唱的那样,几乎要把人吸进去。
节奏前所未有的激烈,李振的存在感暴增,从前奏开始观众便陷入这种席卷所有感官的节奏里,举着手疯狂跳跃,四面观众台上无数双手都在跟着节奏一齐摆动。
他唱到这里,转身往回走,像一个不断引诱着人跟着他一起走的魔鬼:“Enter the world of eternal life,Break into hell来吧,永生降临,堕入地狱”
大炮和许烨俯身,凑在面前的麦上给他合音,重复念其中两个词,喃喃低语:(eternal life)永生。
无数句环绕的永生过后,陆延的声音陡然升高,哑着嗓喊:“shut up!闭嘴”
随着这句,伴奏里传出扣动扳机的音效。
歌曲进入高潮。
陆延声音条件本来就好,经过这一个多月专业声乐训练之后更是进步神速,唱法方面学了不少技巧。他音域广,高低音转换间转出一种广阔的空间感,不管是哪种唱法,都泯不去他独有的音色。
现场气氛到达顶峰。
陆延去化妆间之前自己用遮瑕膏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了,但遮得太随意,脖子以下压根没管,这会儿剧烈的动势下,衣领滑下去几寸。
暗红色的痕迹暴露无遗,在散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暧昧。
他边唱边往舞台另一侧走:
“Run, catch up with the silver bullet。
去追银色子弹
Against the wind and the birds meet
逆着风和飞鸟相逢
The sky is about to dawn
天将要破晓
Run, I see the sun。
不要停,直到追上太阳”
这首歌的最后是一声枪响。
砰。
陆延时候回想这天,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汗水顺着额角滴落,他睁开眼看到一片星海,脚下仿佛悬空,唯有音乐和手里的话筒是真实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家好,我是Vent乐队主唱陆延。因为一些原因,Vent乐队不再参与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自愿放弃晋级机会。感谢乐队新纪年节目组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也祝愿三强乐队在之后的舞台上能有更精彩的表现。”
然后是李振的:“我……”李振声音顿了顿,他浑身都是汗,“大家好,我是Vent乐队鼓手。”
“我是Vent乐队贝斯手,许烨。”
“我是Vent乐队吉他手,我叫戴鹏。”
他们退赛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甚至只说了几句自我介绍,就像海选那天一样。
退赛宣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台下工作人员陷入混乱。
混乱中,接到节目组导演的指示,主持人擦擦脸上的汗,临危受命,僵着脸紧急控场:“额,感谢Vent乐队今晚带来的精彩演出,不过确实呢,也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不得不……不得不……那个,接下来,我们进入一段休息时间。”
评审席上。
葛云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常年工作使然,她很少会暴露自己真正的情绪,但她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她把胸前的麦摘下去,起身说:“疯了……他们是疯子吗。”
沈城也被这支乐队震得说不出话,从那首歌出来开始,他就从歌词里听到了那天在会议室里撕合同的男人的一句回答。
他在说:去你妈的。
陆延没工夫去管场上乱成了什么样,他回到后台对着镜子卸妆发,造型师接发水平一流,他试图去拆,然而拆了半天一缕头发也没拆掉。
最后只换了衣服。
除此之外,比音乐和手里话题更真实的还有陆延回到录制基地,把宿舍里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拖着行李箱从大门出来时,对面街边肖珩的身影。
男人在抽烟,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只有那截烟亮着,见他出来,把烟掐了。
肖珩看完他们乐队那场表演后就从后门退了场。
他说不出看演出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跟在防空洞,四周年舞台上,节目比赛时每一场都不一样。
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同。
他一直在坚持走自己那条路,用一种常人难及的毅力,不管前路是否光明,如果没有,他自己就是光。
陆延正想说“老子只是把冠军让给他们”,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他听见肖珩说:“冠军,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是我瞎几把写哒,尽力了,只求不尴尬= =原来写了一版中文的,效果不太好。这里感谢帮忙英文校对的我毛总!
注1:银色子弹(英文:Silver Bullet)或称“银弹”“银质子弹”,即纯银质或镀银质的子弹。在古老的欧洲民间传说、鬼怪题材的小说和电影,尤其是19世纪以来哥特小说风潮影响下,银色子弹往往被描绘成是狼人和吸血鬼、女巫以及其他怪物的克星,一发即可致命,并具有驱魔的效力。
有的说法认为“用银色子弹打穿狼人的心脏或头”是杀死狼人的唯一方法。也有说法认为使用银色子弹是能杀死狼人的三种方法之一,另外两种方法是像杀死吸血鬼一样用木桩钉住狼人的心脏,以及将月光遮住。
科普来源于百度。
注2:舞台表演有参考彩虹演唱会,以及德爹的solo舞台。
然后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写一更,我尽力。
第71章
“恭迎乐队节目全国四强乐队主唱; 下城区之光陆延荣耀归来。”
陆延回去那天晚上; 由于天太黑没注意单元楼有什么变化。等他和肖珩两人第二天一大早踩着拖鞋下楼买早饭; 这才看到七区楼侧的巨型横幅换了行字。
还荣耀归来。
怎么这么羞耻。
陆延下楼前跟肖珩两个人猜了半天拳,约好谁输谁滚去买早饭。
“老子饿了。”
“老子也饿。”
两人说完互相沉默一会儿。
“珩哥,做人有点良心; ”陆延指指自己衣领里那片还没消下去,又被种上的一大片,“你昨晚一共摁照我做了几次?”
肖珩还阖着眼; 闻言掀开一点眼皮。
他们两个离得太近了; 陆延后背是墙壁,面前是男人暴露在外边的大片胸膛。
肖珩居然仔细回想了一下; 回答他:“三次半。”
最后那半次,陆延实在是不行了; 他红着眼睛哑声骂了一句“操”,最后还是用手帮他弄了出来。
陆延猜拳输了之后; 毫无契约精神,强行把肖珩也拽出门。
肖珩站在他边上,跟着下楼。他身上那件衣服是刚才随手从陆延衣柜里扒拉的。
肖珩:“你什么时候说话能算数?”
陆延:“你昨天说就做一次; 你他妈说话算数?”
肖珩不说话了。
陆延以为自己退赛之后的心情应该比较复杂; 他出门前也确实懵了很久,说不上是高兴或是难过,更多的还是恍惚。这种恍惚来源于从一段时间的重复生活中突然抽离出来,没有摄像机对着他不停拍,也没有了排练厅。
但实际上; 当他从楼下下来,听到楼里传出来小年稚气念着abcd的声音,只觉得双脚慢慢落了地。
伟哥忙着上班,快迟到了,风一样跑下楼,经过他身边事,这阵旋风跟他打招呼:“延弟回来啦,早啊,延弟牛逼!等哥下班回来咱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陆延来不及回答,伟哥这番话说完已经头也不回地冲出楼:“……”
蓝姐那间屋也开着门,她正把包好的快递往外搬,东西挺沉,陆延顺便帮她搭了把手。
陆延营销小达人上线:“比赛前我都忘了找你要几个耳钉,顺便给你店里的东西打打广告……”
蓝姐目光往下滑,最后落在陆延的手上,笑笑说:“这不是戴了吗。”
陆延微微张开手指,也笑了:“啊……是。”
陆延走下最后一层楼梯,推开七区那扇熟悉的出入门,铁门上被拆除公司泼了不少红油漆,为了覆盖,整扇门干脆都被涂红了。
人走出去后,哐地一声,门又再度跌回去。
陆延眯起眼,发现外头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威震天那帮人又来过了?”陆延看着红漆问。
肖珩说:“来过,往门上写了四个字就走了。”
陆延:“什么字?”
肖珩:“赶紧搬走。”
“……”陆延乐了,“是他们的作风,这油漆伟哥刷的吧。”
虽然比赛期间肖珩一直在给他发各种动态,但陆延走在路上,还是问个没完:“广场舞最后哪个队赢了?”
肖珩早就把这种事抛到了脑后,再说他哪儿有功夫去管这个:“三区的吧。”
“三区,”陆延说,“那应该是牛姨那队。”
肖珩:“你连人家叫什么都知道?”
陆延:“我连人孙子刚上小学还早恋都知道。”
广场舞小神童的名号不是白叫。
陆延在广场上混迹了一段时间,成功打入中老年群体内部,互相交换微聊账号之后,偶尔能收到阿姨们发来的语音。
七区横幅上下城区之光虽然是当年他随口吹下的牛,但乐队节目播出后,陆延确实作为下城区代表人物火了一把。这个“火”具体表现为肖珩点了几样东西之后,原本还在炸油条的老板抬头,看到陆延,明显激动:“你是那个电视上的!”
陆延毫不避讳:“是我。”
老板:“能合个影不。”
“能,”陆延指指刚才肖珩点的那些东西,“那这些,给打折吗。”
老板:“……”
陆延:“打个八折就行,下回还来你这吃。”
肖珩已经找了张空桌,坐下之后撑着脑袋笑了半天。
陆延最后凭着自己下城区之光的身份,拿下八折,他拿着一卷找下来的毛票——一共一块五毛钱,坐下之前往肖珩裤兜里塞:“收好,延哥给你的爱,明天早上还能买俩包子吃。”
肖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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