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阳悼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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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阳想到的是那天他在别墅里看到的夜雨和程曦相谈的画面。
　　“告诉他不用想了，给夜雨别墅的钥匙直接让她去别墅，之后就让她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了。”
　　“是，主上”青夜愣了一下，却是依旧答应了一声之后对着郑阳鞠了一个躬也就退了出去。
　　等到青夜退出去之后，郑阳转头看了看窗外“夜雨……”，一会儿又转回来看手里的文件。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当郑阳晚上回来的时候，久违的看见了亮着光的别墅。他打开门进去之后，看着暖色系的灯光有些愣神，之后也就正常的换好鞋就进去了。
　　郑阳到了客厅就看见了餐桌上的饭菜和一旁站着的人，他走过去坐下也没有说话。
　　当夜雨把饭舀好了放在郑阳面前之后又恢复了眼观鼻鼻关心的状态，郑阳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开始吃饭。当吃了第一口菜的之后停顿了一下，接着所有的菜都吃了一遍之后郑阳转头看了一眼夜雨之后又接着吃。
　　郑阳吃完饭对夜雨说“你就住一楼的客房，你自己收拾一下，还有早上我自己做早餐，不用你早起叫我”
　　“是，主上”
　　“还有下次我吃饭的时候你就不用站在旁边了”
　　说完之后郑阳就直接在夜雨疑惑的眼神中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些昨晚剩下的啤酒就上楼了。
　　上楼之后看着客厅里收拾餐桌的夜雨，扶着扶手的手有些用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夜雨做的菜有一点熟悉……有一点像……主人以前给他送的便当，但又不像。
　　或许是自己好久没有吃过除了自己与公司食堂以外的人做的饭菜，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毕竟大部分人做的饭菜其实也就一个味道。
　　“那种事，已经不可能了。”郑阳一边向着书房走去一边自嘲自己或许是想主人想疯了吧。


第八十二章　灰尘
　　郑阳回到别墅，依然看见了熟悉的灯光将整个别墅照得灯火通明。他走到客厅意料之中的看见了已经做好的饭菜和已经消失了的夜雨，自从夜雨来的第一天起，他便会让叶梓给夜雨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回来的时间好让他准备好晚餐。
　　而每天他回来之后都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已经算是习惯了。郑阳坐下自己盛好饭便开始吃晚餐，已经快半个月了，他已经适应了夜雨做的菜。他总觉得现在夜雨的厨艺和做菜的方式味道越来越像主人，可是他有清楚的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只是相像罢了，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提醒自己的么？可是即使知道，却仍旧任由那越来越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扩散侵占，他终究想念他的主人，他还是舍不得。所以他可以抓住所能抓住的一切与主人相关的，那怕仅仅只是相似，他依旧愿意将自己沉浸其中，不愿自拔。
　　当郑阳吃完晚餐如同往常一样到冰箱里拿出吩咐夜雨每天都准备好的啤酒准备回书房的时候，他却在客厅看见了明显一副想要询问的夜雨。
　　任由夜雨走进，看着她面色平静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安的表情，郑阳冷声问到“有什么事么？”
　　夜雨听到郑阳的问题便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对着郑阳点了点头，然后用平静的嗓音回答道“主上，这些天我打扫了别墅，可是联系了以前的钟点工，他说二楼的两个卧室和书房不用打扫我就没有去打扫……”
　　夜雨说完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郑阳，接着说“已经快半个月了，那卧室和书房应该打扫了，需要我明天打扫了么？”
　　郑阳听夜雨的问题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去过程曦的房间了……
　　“不用了，今天我自己会打扫的，以后依旧不用打扫那三间屋子。”
　　程曦越过夜雨便直接上了楼，他走到程曦的卧室前面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握上门把手轻轻的开了门。
　　打开门透过从身后射进房间里的灯光与卧室里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借着灯光可以看见房间里那些熟悉的摆设以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的灰尘，那些灰尘在给房间镀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感觉，而拉上的窗帘因为质量上乘所以完全遮住了窗外的光线。
　　郑阳低头看了一眼地板上鲜明的房门轮廓已经他的影子，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间的灯。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等过照亮了房间内的一切，郑阳被过于刺眼的灯光照得眼睛酸涩。
　　他转身轻轻的关上房门，就如同他刚刚开门的时候一般，仿佛怕吵到房间里的灰尘。郑阳将手里的啤酒放到已经积灰的桌子上，用手指在桌子上划过一道分明的痕迹。他抬手看见自己指腹上的灰尘，莫名的心酸。
　　这件房间的主人已经被他请出这栋别墅里，现在有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灰和无数的回忆罢了。他在这段时间里仿佛忘记了这栋别墅里还有这间房间，他潜意识的害怕看见这些会勾起他对主人所有的回忆，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样不过是他和这间房间一样，落满灰尘。
　　郑阳打量着房间的每一处，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西装顺手挂在了门把手上，然后解开衬衣的手扣将衬衣衣袖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走到了卧室里的卫生间里，他记得里面有抹布和木盆。走进去一看，洗漱台已经落满灰尘，程曦最喜欢用来洗脚的木盆也是被灰尘沾染得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现在这件房间里，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名为衰败的气息，就像他一样，都是失去主人的东西，被灰尘侵蚀的沾染上所有的灰。
　　那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郑阳洗好了木盆看着水流流进盆里忍不住的想。他将木盆与抹布端了出去放好，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房间里面的摆设。他擦过每一件东西，看着它们露出原本的鲜艳的色彩，他由衷的高兴，或许……他也可以像这些家具一样，抹掉灰尘，回复原样呢？
　　他静静地擦拭着，他记得这间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这些东西不知道曾经被主人砸坏过多少次，这间房子里也不知道多少次铺面碎片等待着他的膝盖的落下。可是他依旧一次次的打扫好了之后他依旧固执亲自去买和被打碎的一模一样的摆设替换上，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更重要的是，这间房间，是他刚刚认识主人的时候，他和主人一起逛街挑选好的。大到衣柜大床，小到杯子小物件，都是他和主人一起布置的，只是可能主人早就忘记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记得就好，只要……还有他知道就可以了。
　　郑阳擦拭好了桌子衣柜这样的东西，然后便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开始擦地。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地板，因为主人喜欢光着脚走路，所以地上铺的是木地板，擦干净之后，露出的是温暖的原木色。他擦拭了一半，他回头看自己刚刚弄干净的房间，笑了笑。很干净啊，就如同主人依旧带着这里一样。
　　郑阳接着仔仔细细的擦拭地板，当地板完全干净了之后他又回到洗手间，当收拾好洗手间之后他抬着水出来开始擦拭小物件。
　　房间一点点的被打扫干净，郑阳心里也一点点的放轻松，他有一种自己也被打扫干净的感觉。即使是错觉，依旧让他感到很开心，很放松，就如同自己被几万米的海底被慢慢的拉出水面一样，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压力的减小，最后全身轻松，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郑阳拉开了桌子上面的每一个柜子开始清洁，一个个柜子的清洁之后，他蹲下来时发现了一个在桌子最下面接近于地板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暗格，如果不是今天这样仔细的打扫，一般情况下很难发现。
　　他拉开了这个暗格，突然有些紧张，在将近两个月前，他将主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交还给了主人。他害怕主人的一点点残留就可以让他忍不住厚颜无耻的待在主人身边，可是他现在却多么的希望里面有主人的东西，哪怕一个小小的物件也好。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决，他疯狂的想念着主人的一切，他在无数个瞬间无比的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留下哪怕一丁点的东西给他慰藉思念，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如同一个失去一切的可怜虫。
　　他小心翼翼的拉开暗格，入眼的是一个厚底本子。透过上面的灰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是深蓝色，在灰尘之下有些黯淡。
　　他将一旁的抹布洗干净然后擦拭着上面的灰尘，果然是深蓝色，只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与文字。
　　他将暗格推了回去，然后就坐在地上打开了手里的本子。


第八十三章　程曦的心
　　郑阳打开本子最先看到的，便是扉页上清秀而工整的两个字“程曦”，郑阳指尖抚摸着这两个字，慢慢的就笑了。主人的字给人感觉温润，一笔一划没有明显的笔锋，可就是让人感觉很好看，不像自己，每一笔都恨不得别人知道那里的横竖弯勾一般。
　　郑阳在扉页停留了许久，眼神一直流连在程曦的名字上，手指也在扉页上一笔一划的勾勒。过了许久，郑阳才真正的打开了这个笔记本，入眼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几行，郑阳的身体马上便紧绷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内容。
　　笔记本上是按照时间写的，但没有日期也不是每天，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时不时写的想法更贴切一些。
　　“最近看到这郑阳总会不自觉的移不开目光，他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坐我旁边，就如同那天在秦浩宇的别墅一般。不可否认，每当他为我跪下，我总会有一些纠结，他本不应该这样。可惜我忘不掉，忘不掉一切，总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可是就是不想控制……”
　　“每天都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郑阳离开回来，无论郑阳在我面前如何，我依旧如同一个妃子，在这栋别墅里等待着君王的归来。不过郑阳的确配得上君王的身份，那他呢？不过只是一个仗着君王'宠爱'小丑罢了……”
　　郑阳看到这里眼睛酸涩，他看着纸上熟悉的笔记喃喃自语“不是的，主人。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不是君王，我不是想要将您束缚在这个方寸之地，我只是……”郑阳低下头，肩膀在颤抖，他酝酿了许久才从喉咙深处吐出话语“只是害怕您离开……对不起，对不起……”
　　“秦浩宇送了礼物给我，一家咖啡厅。在那一瞬间秦浩宇口中，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正当少年，鲜衣怒马。我终究亏欠了秦浩宇，我利用他复仇，一次一次接受他的给予，还需要他开解我。我知道，可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青林找我说了一些话，我突然想到秦浩宇的话，想到了我梦里的自己，我应该忘记吧，我应该么？可是看着郑阳提着菜回来，看着郑阳眼里的情绪，不自觉的便将那些话都说出来。我希望自己不会后悔。可是我知道，我大概喜欢上郑阳了……”
　　郑阳又哭又笑，眼光根本不舍的从最后一句移开，他的主人说喜欢他。即使那么不甘，即使被变相囚禁，他的主人依旧愿意在知道他的付出之后喜欢他，或者说是在不知道的时候便喜欢他。
　　“您真是温暖呐……”您的温柔反衬了我的肮脏，就是因为您的温柔，我打着爱的旗号将您囚禁，阻挡您的未来，您依旧喜欢我……
　　“我很开心，很开心……真的好开心”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呢？为什么呢？
　　“秦浩宇死了，在我打算和郑阳真正的在一起的时候。听着那段录音，脑袋里浮现的全是秦浩宇。他将我拉出了那个逍遥窟，他告诉我他爱我，他告诉我放下过去……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愤怒他的死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看着郑阳祈求，看着郑阳在面前挣扎，我知道我心里除了对秦浩宇的死的愤怒悲伤，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满。我愤怒自己的无能，我愤怒自己甘愿被仇恨束缚在这个别墅里，我愤怒郑阳的掌控。
　　一边讨厌郑阳的束缚，一边享受着郑阳给的安定。一边沉浸在过去，一边怨恨郑阳的过失，这大概就是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吧……”
　　“不是的……”
　　“我还是不忍心看着郑阳伤痕累累，只能用冷漠伪装，这样伪善。伪君子，真小人我都占了。不管是郑阳还是秦浩宇，我都是辜负了……”
　　“不是的，”
　　“我都知道，可是我只能装作都不知道……
　　或许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懦弱而又自私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郑阳看到后面忍不住的大叫，想来低沉的声音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尖锐。他仿佛看见了程曦写这些话的场景，他的主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句句诛心的话的。
　　郑阳的眼泪滴在纸上，渲染出一小片墨色，他急忙的用手擦拭着纸上的水渍，却看见刚才忽视的褶皱。
　　他细细抚摸着那一点明显被水滴在上面而留下的痕迹，他的主人在经历这些的时候有多痛，有多痛！
　　他根本维持不住蹲的姿势，他无力的跪坐在他刚刚一遍一遍擦拭干净的地板上，他紧紧的将手中的笔记本抵在胸口，仿佛是抱住了它的主人。
　　“啊啊啊啊啊啊！”郑阳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低吼，如同一只受伤的大型犬。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错，明明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您去承担！为什么要您去痛苦，去愧疚，去将自己想得那么不堪！为什么啊……”
　　您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您明明可以拥有一切，我毁了您的一切，却依旧要您为了我纠结，因为了我的过错愧疚……
　　郑阳慢慢的倒在地上，如同一只煮熟的虾，蜷缩在地上，没有灵魂，没有感知。
　　郑阳就这样躺着地板上，紧紧的抱着那本笔记，一句句的喃喃着对不起。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自私给主人带来了什么，他现在才知道主人的痛苦。他间接害死秦浩宇痛苦的是主人，主人喜欢上他可是他依旧让主人痛苦。
　　他付出了什么？他付出的不过是一个身体，一颗心，一双膝盖和一栋别墅。主人呢？他付出的是一个家庭，那么多年的屈辱，自由骄傲甚至是唯一的朋友。
　　他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


第八十四章　梦境
　　郑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困，眼泪渐渐的模糊了视线，他就这样在地板上睡着了。
　　郑阳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盖上了自己，而之后原本的些许冷意便消失无踪。郑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抚摸着自己的脸，之后他便又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郑阳做了一个梦，一个他知道是自己在做梦的梦。他梦见了他的主人，他的主人被绑着面对一个屏幕，他走进。当他看到屏幕里的内容的时候他浑身僵硬，屏幕里放的是他。
　　是他被青林脱掉一件件衣服的画面，他僵硬的转头，看见程曦在看。他快步走到屏幕面前想要挡住，他对着对面的程曦哀求“求求您别看……求求您了”
　　可是他依旧看到程曦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他看见程曦转头对着黑暗处不知道什么人大吼。
　　程曦极力的挣扎着，他对着不知名的角落说放开郑阳，他求他们放过郑阳，他问他们还他妈想怎样。最后他带着悲伤而又绝望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屏幕，一字一句不停的诉说着对不起。郑阳看着眼前眼泪鼻涕一脸的程曦，突然笑了。他猛然跪在地上一步步的膝行到了程曦身边，他将自己的额头搭在程曦的膝盖上，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
　　郑阳也哭了，他抱着程曦的脚哭了，之后他抬头，看着程曦狼狈不堪的脸轻轻的笑了。
　　“我很高兴……主人”
　　原来您在那时候在为我哭，为我悲伤，原来您的眼神里有心疼，有绝望但是没有同情和厌恶，原来当我看到的时候我会那么高兴。
　　之后一切都消失，就如同满城的风絮，风一吹便洋洋洒洒的消散，飞到远方。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房间，房间里是他和程曦。他昏迷着，而主人就坐在他旁边。
　　他看着主人拉着他的手对他诉说着什么，他听的模糊，不过他可以看出来程曦脸上的温柔与眼中泛起的光。
　　他忍不住的走近，程曦的絮絮叨叨便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听见主人说他傻，说他会心疼。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天他刚刚醒的时候听见的话。
　　“你是不是傻啊，他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那么精明，可是为什么一遇见我的事就那么傻呢？”
　　我不傻，是因为主人您啊。
　　“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的”
　　“也是，你怎么会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好，你都不怪我，我敢那么对你，不过是仗着你爱我罢了，我一直都知道”
　　“我喜欢你……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知道的，我只是……不相信，你知道么？郑阳”
　　“郑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什么也没有，对你还不好……还会……为别人那样对你”
　　“你说……你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会喜欢我啊……你说你怎么……怎么那么傻呢？”
　　郑阳听着这些话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床前，他看着昏迷中的自己，他嫉妒他，嫉妒他可以得到主人的温柔。
　　他走到程曦身边，蹲了下来将自己的手覆盖上程曦的手，就这样仰着头看着程曦温柔的诉说他的心思。
　　“我知道……我自私……觉得你阻碍了我的自由我的未来……我知道，你只是害怕，是……我让你害怕，对不起……”
　　“秦浩翎说，我辜负了两个男人的爱，他说得真对”
　　不是的，主人您没有辜负我，是我一直依赖于您生存。郑阳偷偷侧头吻了一下程曦那只拉着他的手
　　“你以前，一定也是这样等我醒过来的，今天……不，以后我都会等你醒来的，我会为你做早餐，我会抱着你睡觉……我会对你好的……你信我……郑阳。”
　　“主人……谢谢您”
　　郑阳突然有一种想要吻程曦的冲动，但是下一刻他便真的挺身吻上了程曦的额头，接着一切便又消失，只有他一个人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吻着一个不存在的人。
　　然后是一片白茫茫雾，之后雾散了，出现依旧是他和程曦。他看见程曦抱着他，他看见程曦脸上的心疼与担忧，但是他却对主人说求他离开他。他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他告诉主人他的煎熬，可是他看不见程曦脸上表情的变换，从担忧焦急到愧疚心疼最后到伤心。
　　郑阳在一边看着程曦脸色的变化，看着程曦眼中的光慢慢的灭掉，看着程曦依旧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
　　郑阳觉得自己手上，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伤着主人的心，他怎么敢！
　　他想要杀了死那个哭诉的自己，他恨不得掐死他自己！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改变，因为他知道在那时，他也是这样的伤着程曦的心。
　　郑阳愤怒而又无力的看着程曦痛苦，看着他们接吻，看着最后程曦吐出“但随君意”
　　这次郑阳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也消失，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场景出现，他一个人清醒的站在他自己的梦里。
　　郑阳抱着头蹲了，他失神的望着地面，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被青林上了，所以他自卑，他逃避，他伤害主人，他让主人愧疚心疼……
　　他在主人愿意爱他的时候，他在主人本来就愧疚的时候放弃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这半个多月的日子，如果他这么难过，那么主人呢？那么那个以为是自己害了他的主人呢？他又该是多么难受……
　　“我喜欢你，在你干净的时候……”
　　“我喜欢你，在你干净的时候……”
　　“我喜欢你……”
　　是哪里来的声音？
　　“我喜欢你，在你干净的时候……”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我喜欢你，在你干净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郑阳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不要听！”
　　“乖，睡吧”
　　什么声音……好困……
　　……


第八十五章　秦岭
　　“呼……”
　　郑阳眼睛缓缓的睁开，看着眼前一片昏暗的房间，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然后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郑阳又将目光移到了台灯下面的柜子上，柜子上面，一本蓝色的笔记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静谧。
　　郑阳一手拿起它，一手轻轻的研磨着蓝色的封面。郑阳打开外壳看着扉页上面“程曦”两个字，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从那天晚上发现这本笔记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了，在那第二天早上他醒的时候依旧是往常的时间，依旧是主人的房间，依旧是冰凉的地板。仿佛他思维不清楚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个声音，那双手，那身上的温暖全是错觉。
　　他怀疑过，但是这是他的别墅，别墅里有夜雨，怎么说也不应该会有人进来……
　　或许一切就是他神志不清的错觉，而他最后听见的声音只是潜意识里因为疲倦而产生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