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深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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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出来已经将近十点，庄墨离让司机先回去，和沈棠一起驱车去江边。
　　就算是十点，长江边的人也不少。五步一盏，十步一灯，明晃晃的，将长江缀成了一条夜光长龙。
　　“今天去古月怎么没有告诉我？”沈棠把车停在路边，在小摊上买了两杯热豆浆。
　　豆浆加了糖，甜甜的，应该是细心过滤了，没有沙状的粉。庄墨离吸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好喝，“陈煊邀我去的，临时起意。”他低垂着视线，看着黑沉沉的江面。
　　“哦，这样啊。”沈棠回答的很平静。
　　夜风微醺的刮着，庄墨离捧着微热的纸杯心中打鼓，“那个，吴小爷他，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你放心，他好的很。”沈棠也不看他，大口大口的喝着豆浆。
　　“那个……那句话你不要介意，他喝醉了……”庄墨离吞吞吐吐的还是把话说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人手里盛着豆浆的纸杯瞬间被捏成一团，未喝完的乳白色豆浆顺着他青筋毕现的手背上蜿蜒而下，“不介意？墨离，你真是高估了我的忍耐力。”沈棠的脸上升起一阵薄红，他的眼神凶狠又暴戾，额头上竟然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他那张嘴给撕下来，他竟敢那样蔑视你的尊严。墨离，我变了太多了，我以为这种改变是积极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我太软弱了，我该立刻让他付出代价而不是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然后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负气离开，我……”
　　沈棠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情绪更是随着语速倍增。庄墨离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上蔓延出来，那是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浑身泛冷。他扔掉手里的杯子扑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不，沈棠，你不是失败者。你做的很好，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你不知道你冲进来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有多感激。吴晖是什么人，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他，更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在乎只是你！而你，你在那时候像保护神一样来到我身边，这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我需要你，然后你来了，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没有这么简单，墨离，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这次恰好赶过来，我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沈棠低着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挣扎。
　　庄墨离猛地摇头，“没有如果，没有！”
　　“可是……”
　　“不要让他影响到我们，不要去管他们。”江边人来人往，庄墨离只敢去牵他的手，“沈棠，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你相信我！”
　　可是我很怕。
　　沈棠压下心中的戾气，撑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我信你。”
　　在江边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庄墨离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吧。”
　　明早还要上课，沈棠看着有些疲惫的庄墨离，拉着他回到车上。从江边驱车回家，两个人都很安静，轻柔的纯音乐从车载播放器中流泻出来，配合着清冷孤寂的月光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上道路十分通畅，不过二三十分钟沈棠就将车稳稳地停在庄家门口。庄墨离伸手去解安全带，沈棠却按住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庄墨离坐回去，转过头询问道。
　　“听说，佳德融资方面出了问题。”沈棠说的小心翼翼，语气里甚至带了探寻，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什么。
　　庄墨离愣了一下，问道，“吴晖说的？”
　　“……嗯。”沈棠哽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我也是听说的，他们不太愿意告诉我这些。”庄子笙和夏荷从小就没怎么让他接触家里的生意，到高三这个关键阶段更是不会拿家里的事给他增添烦恼，庄墨离是无意中听到父母之间的叙话才得知的。说来惭愧，也许是因为性格问题，他基本上从没有帮上家里公司什么忙。
　　“融资方面，我倒是认识几个人。我这儿有一张名片，是s市锐逸风投的老总任俊，任俊很有眼光，你可以让伯父去试试。”沈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用金色的小楷写着任俊两个字。
　　庄墨离接过名片，心中有些微惊。名片分为好几类，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最普通的就是白色的名片。那种名片的含金量就跟一张废纸差不多，而黑底金字的，以这种人物，必然是极重地一份人情含在其中。
　　“沈棠，谢谢。”庄墨离接过名片，坦诚的致谢。他现在需要这个，无比需要。
　　沈棠看他接过去，欣慰的疏散了眉间的皱结，伸手摸着他的眼睛说，“好了，别为这个担心了，快去休息吧。”
　　“那你倒是先放手啊……”庄墨离无语的看着他捏在他腕上的手，心中甜的冒泡。
　　“……不想放。什么嘛，本来可以跟你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结果，哼！”沈棠气哼哼的，又恢复了平日里黏黏糊糊的性格。
　　庄墨离看他终于神色如？常，反手将他的手指抓住，小声的提议，“要不要来我家？”
　　“要！！！”沈棠的眼神里登时迸发出了一阵炫目的光彩，弯弯的眼睛倒映着庄墨离清雅的面容，纯粹的像个孩子。
　　s市，深夜里，天地像是倒转了方向，天上一片漆黑，地上却繁星嚷嚷。
　　凌晨两点四十，任俊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睡觉之前他的手机就已经关机了。但是这阵铃声并不属于那个手机，任俊立刻坐起来，拿起床头的另一只手机，立刻按下接听键。
　　“任俊。”
　　“是我。”任俊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近估计会有人联系你融资，你把我账户里的资金能给多少就给多少。”
　　“棠，是什么人？”任俊提了几分精神，从来都是别人往他账上一笔一笔的打钱，哪里有让他给钱的人。
　　“庄氏。”沈棠轻轻的说。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安安静静的夜里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任俊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他并未听说过，“要跟倾城说吗？”
　　“不，不必麻烦他。”沈棠斩钉截铁。


第63章　
　　三月二日，是飞讯的团年宴。
　　沈棠那天特地请了一天假，徐心媛第一次挽着他的手风采熠熠的走进团年宴会的大门。
　　团年宴会在名扬会馆的顶层举行，沈棠随着徐心媛到场的时候，只有一些十分亲近的宾客在宴会厅里悠闲地聚在一起闲谈。
　　“庄夫人，你可是越活越年轻了！”一道的穿着华丽晚礼服的年轻妇人一看见她，立刻眉开眼笑，想看到亲姐姐一样亲热。
　　徐心媛只是优雅的抿嘴一笑，“是小张的媳妇吧，一张好巧的嘴。”
　　年轻的新妇听到总裁夫人的如此夸赞，高兴地面露红光。
　　徐心媛拍了拍沈棠的手背，“小棠，我们先去你爸爸那儿。”
　　沈棠一见徐心媛那只浮在表面上的笑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女人确实让人很不愉快。虽然穿着昂贵优雅的礼服，却浑身掩不住的风尘世俗。
　　“小棠，你也不小了。妈妈有些事情教不了你，你要自己用眼睛看，用心去体会。一个人的脸好看，它可以给你眼睛上的享受。但是一个人的心好看，它带给你的不仅是肤浅的享受，更是一种灵魂的洗涤。”徐心媛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对沈棠说话，“像刚才那个女人，妈妈承认她长得漂亮，但是她却不是一个适合相伴一生的人。她的眼睛里时刻闪耀着贪婪和野心，一出口尽是阿谀奉承，这种人极不安分，放在身边当花瓶可以，切不可推心置腹。”
　　沈棠细细咀嚼着徐心媛的话，她说的直白又真诚，让他想不接受都难，“妈，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相伴一生呢？”
　　徐心媛看着远处站在人群之中的男人，缓缓地笑道，“对的人，经得起时间和一切磨难的人。”
　　“你说的是爸爸吗？”沈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男人站在人群中无疑是鹤立鸡群，哪怕已经年过五十却还是保持着一身精神干练的身材。他的双鬓夹着白丝，面部的轮廓跟他有八分像。
　　徐心媛温柔的看着远方的身影，头朝沈棠靠了一下，“嘘……小声点，他会骄傲的！”
　　沈棠感受到肩头的微微一沉，有些羡慕的看着那个正在谈生意一无所知的男人，真幸福啊。
　　六点一到，宾客毕至。
　　宴会厅上的水晶灯将整个宴会大厅照得十分敞亮，会厅里环肥燕瘦，桃红柳绿。
　　“小棠，他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头几年的团年宴我可没见到这么多标致的美人儿。”徐心媛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沈棠浅浅的扫了下面一眼，暗送秋波的人的确不少，无聊。
　　徐心媛从沈棠微蹙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耐，立刻噤声打着圆场，“嘉和过来一下，”她朝沈嘉和招手，“小棠，去跟你哥哥见识见识，妈妈去应酬那些夫人小姐。”
　　“妈你去吧，我带小棠去爸那边。”沈嘉和走过来亲密的揽住沈棠的肩。
　　“有你在妈就放心了。”徐心媛把沈嘉和的领带整理了一下，含着笑的朝着底下的小姐夫人们走去。
　　沈嘉和目送着徐心媛离开，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从前，沈棠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就是团年宴的焦点。今年，不仅徐心媛的心偏了，连那些脑残小姐的目光全都清一色的射向沈棠。就因为他才是亲生的吗？！
　　“大哥，你这脸变得可真精彩，那些京剧里的角儿不花点功夫可变不了你这水平。”沈棠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下来，顺道在那个地方拍了拍，一脸嫌弃。
　　沈嘉和背对着宾客，几乎咬牙，“沈棠，你别得寸进尺，公司的大权目前还在我手上！”
　　“嗬，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沈棠夸张的一笑，满眼不屑。
　　“你……你别太过分！”沈嘉和气极，“我告诉你，你姓沈，我也姓沈，爸爸的家业有我一半。”
　　沈棠正了正领结，翘起一边嘴角，“是，你姓沈我也姓沈。可是我的沈跟你的沈，含金量是一样的吗？”
　　“沈棠，你上次从我手中跑掉是你的运气，下次，你就再没这种好运了！”沈嘉和突然冷静下来，朝他走近一步，眼神像利剑一样戳在沈棠的脸上，“诚然，我的沈跟你的不同，但是沈棠，我的棋已经下到中局了，怎么可能让你，后来居上！”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沈棠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沈朝身边，拿着一杯红酒与董事相谈甚欢。
　　沈嘉和同样精神奕奕的父子俩，双手握拳，满心的妒火和扭曲的心思恨不得把沈棠碎尸万段。
　　团年宴进行到很晚，刨去沈嘉和这一段沈棠过的还是挺开心的。徐心媛知道他不喜那些倒贴上来的女人，一个个尽职尽责的全部挡了，就像老母鸡护儿一样挡在她的羽翼之下。
　　沈朝在家的时间少，与沈棠接触的时间也不多。这个团年宴倒是实打实的与他待在一起，沈棠身上散发出的良好教养让他刮目相看。
　　那家教养的孩子，果然是非同凡响，他自愧不如。嘉和几乎是他手把手教到大的，某些方面却还是不及沈棠大气和聪慧。
　　晚上，是煲电话粥的时候。
　　“还没睡啊？”沈棠趴在窗户边，把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隔壁的那间卧室还亮着灯，依稀可见窗前的人影。他端坐着，一手贴着耳。
　　庄墨离一边讲电话，一边收拾桌上的课本和文具，“嗯，刚把作业写完。团年宴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棠狡狯的笑了笑，“不过美女还挺多的。”
　　庄墨离收拾课本的手一滞，心脏突然跳停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知道沈棠在逗他，可是不爽啊……
　　沈棠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庄墨离的答案，到底会怎么回答呢？
　　是酸酸的说“沈棠，不许你看也不许想着那些女人！”还是直接发火，威胁警告的像个火药桶？
　　不管哪一种他都好喜欢！
　　不过，“嘟……嘟……嘟……”哎？挂了！这是什么鬼！沈棠看着黑屏的手机，一脸懵圈。不带这样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再打过去，我靠，竟然关机了！
　　沈棠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偷鸡不成把米也蚀了，把手机一扔，蹑手蹑脚的下楼。跑到院子里葡萄架旁，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踩上去，动作熟练的翻身而过。
　　这年头，追老婆还要会翻墙，不容易啊！
　　二楼，庄墨离刻意把灯熄了。他站在窗帘后，看着月光下那个帅气的影子，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第64章　
　　家里这些天的气氛明显的高涨了很多，妈妈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庄墨离状似心血来潮的问，夏荷笑呵呵的说，“你爸去s市把融资的事情搞定了，锐逸的任总很好说话，眼光也很独到，并且给了我们相当大的一笔投资。公司这次的难关总算是挺过去了，你爸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太好了。”庄墨离十分高兴。
　　夏荷说到这里倒是想起来当初这张名片还是庄墨离带回来的，询问道，“墨离，这张名片是谁给你的，可真是帮了大忙。现如今科技公司更新换代太快了，哪家公司的生意都不好做，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厉害的风投公司的？”
　　“沈棠给我的。”庄墨离如实的说，与其编一个不像样的理由，还不如实话实说。
　　夏荷有些微惊，“沈棠？”他们两家某种意义上讲可是竞争对手！
　　“嗯，是他。”
　　“你们俩的关系可真是好，那孩子估计是真拿你当朋友的。”夏荷感叹道，现在谁不是趋炎附势，能遇到一个在低估时相帮的人，那大抵是真的至交了。
　　庄墨离温柔了眉眼，想起那人昨天孩子气的样子，笑道，“是啊。”
　　三月末，学校里的晚樱开了，粉红色的。学校的女生跟疯了似的一波一波的围着那片林子拍照，小情侣们也偷偷摸摸的跑到林子里卿卿我我。低年级的男生们围着走廊上的栏杆站成一排，不约而同的吐槽着脑残的女生，还有昨夜没有打过的游戏。
　　二零一零年，这一年二月下旬，高三应届生就已经正式进入了高考倒计时。
　　高考的压力无处不在，专属高三的楼层连课间也不再活跃了。到了高三，课间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跟放松二字毫无关系。晚樱开了？那就开着吧。
　　“要不要去看樱花？”沈棠用胳膊肘碰了碰庄墨离的。高三的教室在顶楼，虽然只有六层，但是透过窗户，沈棠正好可以看见开在校园角落的那片晚樱林，粉色的一片烟霞。
　　庄墨离正在专心的背书，从《沁园春·雪》到《陈情表》，必修一到必修五的背诵篇目基本上是每隔两三天都要过一遍。脑子里塞得东西有太多，一不留神，连自己都不知道在何时何地将哪些知识挤出了脑外。
　　“……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墨离？”沈棠又碰了他一下。
　　“去什么啊，班上的女生都没去，你好意思？”庄墨离有时候对沈棠的想法感到十分的无奈，真的是“女”朋友啊，情侣之间要做的事真是一件都没拉下。“女”朋友更是当得尽职尽责，撒娇卖萌吃醋……哦，还有那该死的浪漫！
　　沈棠撇着嘴看着班上只会读书的无趣女生，单手托腮，小声的嘟囔，“我就好意思！”
　　这些事情年轻的时候不做，还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垂垂老矣再来缅怀人生只有一次的美好无比的却只用来读书的青春期？他才不要，他有好多事情想跟墨离一起做，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跟他一起经历。然后等到浑身长满老人斑的时候，与他在摇晃的藤椅上回忆现在的年少轻狂，那必然无比的骄傲和幸福。
　　那五个字带着强烈的情绪打着转儿的晃进庄墨离的耳朵，庄墨离放下课本，往窗外看去，外面春光正好，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停在教学楼前刚刚长出新芽的水杉上叽叽喳喳的叫嚣着。
　　庄墨离站起来，沈棠拉着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庄墨离有些别扭的转过头，“你说呢？”
　　粉白的樱花，远看成霞，近看却是湖中西子，高贵美人。
　　两个男生站在一群赏樱的女生中确实有点突兀，庄墨离拉着沈棠刻意等到上课铃响后才靠过去。高三下学期，很多自习课，赵莉华知道他们班学生听话，所以很少查课，倒是让他们时常钻了空子，插科打诨。
　　“墨离，我给你拍张照吧！”沈棠看着庄墨离斯文的站在树下，蓝白的宽松运动服把他的身材遮挡的严严实实，却挡不住他周身温和优雅的气质。柔美的樱花树成了最美的布景，他要将这一刻定格在记忆中。
　　庄墨离拉着他，“我们一起。”一个人，也太孤单了吧。
　　沈棠当然高兴，但是周围没有人可以帮他们……不然自拍成了大头贴可就不美了。
　　“哎，你看那边。”庄墨离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人，背对着他们。三月还在穿棉袄，真够奇怪的。
　　“我去看看。”照这个打扮，灰色的棉袄，土气的灯芯绒裤子和一双脏得看不清楚本色的球鞋，应该是清洁阿姨吧，沈棠走过去，有礼貌的请她帮忙，“阿姨，请问您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字还含在口中，那个原本低着头不知道在什么的“欧巴桑”猛地抬起脸，沈棠一看，差点把舌头咬掉。
　　“那个……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沈棠立刻道歉，心中谴责自己过于冒失。这家伙穿的像个不修边幅的老妪，抬起脸却是个满脸天然胶原蛋白的圆脸少女，虽然有些微胖，但圆圆的脸配上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倒是很可爱。有点像他小时候一起玩的邻家小妹妹。
　　邻家小妹妹瞪着原本就浑圆的眼睛，深褐色，像两颗饱满的葡萄，“你叫谁阿姨呢，啊？眼睛长后脑勺上去了，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
　　“……”沈棠一时语塞，尴尬的站在原地，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说话啊，刚才不是阿姨阿姨的喊得挺溜的嘛，现在又哑巴啦？”小丫头双手叉腰，凶悍的像头母狮子。
　　沈棠：“……”
　　庄墨离看到沈棠好像与那人起了什么争执，快速的走过去问，“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小丫头极冲的吼了一句。
　　沈棠看着他，微微蹙眉，“我已经道过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沈棠已经开始不耐烦。
　　庄墨离看着那个圆脸女生原本愤怒的脸上慢慢的流露出一丝得意，和一阵说不出来的……娇羞。然后他就听到了那句几乎“大逆不道”的话，“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沈棠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几乎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做梦！”


第65章　
　　“……现在进入校园点歌环节，高三十八班的江瓷点了一首《I？IOVE？YOU》送给高三一班的沈棠，祝他生日快乐！”中午时分，刚下课，甜美的女声就从校园广播里倾泻出来。女生的声音圆润顺耳，关键是，吐字极其清晰。高三十八班江瓷、高三一班沈棠，以及那首《I？LOVE？YOU》几乎无法混淆和忽视。
　　“……I？love？youthe？way？that？you？change？my？worldwhen？I'm？with？you……”
　　优美而深情的音乐在空气中欢快的流淌，刚走到楼下的沈棠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庄墨离。
　　庄墨离只是淡淡得扫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沈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他么也不知道啊！”
　　江瓷是本学期才转来二中的，从k市到w市，从北纬25度到北纬29度，纵穿了半个国家。
　　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啊，不是k市四季如春的温暖，也不是北方艳阳高照下的寒。而是伴随着绵绵阴雨的阴冷，浓重的湿气像是一条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裤子与皮肤的缝隙钻进去，游走在肌理之间，向着温暖之地亮出尖利的寒牙。
　　又是一个人的旅途，从南到北，再由北及南，她已经踏遍了幅员辽阔的国家的大部分土地，最终却还是带着一笔丰厚的钱回到这个她出生的城市……因为高考。她的学籍一直挂在这所学校。
　　虽然都说阳春三月，但她可真没感到这里的阳光透露出来的一点温情。所以那天她穿着棉袄和带了绒的灯芯绒裤，然后被一个白痴当成了清洁阿姨！
　　但是那个白痴很有礼貌，关键是，还很帅。
　　抬头看他的那一眼，江瓷这颗藏在萝莉外表下剽悍的御姐心就忍不住芳心大动了。
　　于是当机立断的表白，然后……被斩钉截铁的拒绝。
　　帅哥连名字都没告诉他，拉着另一个帅哥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瓷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圆滚滚的眼睛泛起狼光。没关系，她江瓷有的是耐心。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她就不信了，她还搞不定他！
　　“……同学，求你了，就放一首，就一首！”江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一上午的打探终于摸清楚了沈棠的姓名和班级，最后一节课直接翘掉，跑去校广播台。
　　今天值班的女主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