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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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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兴致勃发地等着Carl讲下去,Carl却在三分钟后结束了自己的部分,走向舞台左侧,与下一位即将登场的演讲者握手交接。
  交接时镜头切了舞台远景,颂然看不清演讲者的面容,依稀通过黑亮的发色辨认出那大概是一位亚洲男性,身材高大,立姿笔挺。那人迈开两条长腿,在聚光灯的追逐下走向舞台中央,步伐利落而沉稳,自带镇场效果。
  唔,看样子这公司还是有靠谱高层的。
  颂然给它加了一分。
  等男人在舞台上站定,转身面对观众,镜头及时切换近景,让他的上半身出现在画面里。
  哐当。
  马克杯失手跌翻,泼了颂然一裤子热奶茶。他根本感觉不到烫,整个人呆呆愣愣地盯着屏幕,喉结无意识上下一动,咽下了口中的唾液。
  他是不是……看到了英菲尼迪男神?
  还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因为男神不再局限于固定角度的静态素描像,他挣脱了维度的束缚,朝镜头展露微笑,彬彬有礼,温和且自信。然后,他伸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向观众打了个招呼,开始演讲。
  当一道熟悉的声线从音响里传出来,颂然惊在当场,最后一丝薄薄的血条也空了。
  先是十余秒的空白。
  空白期内,时间好似停滞,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任何东西,不论宽泛还是细节,因为他的亲眼所见不能兼容他的亲耳所闻。它们相互排斥,如同一把十字螺丝刀强拧一枚六角螺栓,嵌不进,转不动,以至思维僵停。
  英菲尼迪男神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贺先生的声音出现在音箱里,它们完美同步,也在颂然的心脏深处拼命挤压,揉作不分你我的一团,告诉他,这个男人与这条声线,原本就是一体的。
  可是,怎么会呢?
  他们有什么理由成为一个人呢?
  颂然艰难地思考着,完全想不明白。
  慢慢的,随着演讲继续,颂然看到了男神更多的动作:低笑,扬眉,点头,摆手……声音在随之变化,契合唇形,也契合每一秒细微的表情。
  频率吻合,于是产生了共振。
  原本不兼容的容貌与声音开始一点点融合,彼此缠紧,天衣无缝地交织为一体,激荡出让颂然心颤不已的节奏——舞台上那个说着话的男人,是他的贺先生。
  也是他的英菲尼迪男神。
  一朵花悄悄出了芽,在枝头炸开花苞。以那一抹微不足道的嫣红为中心,无数临近的枝梢渐次晕染开颜色,上漫至天,下漫至地,无处不是行将绽放的春心。
  颂然捂住嘴,眼底泛红,视野蒙上了一层水汽。
  他觉得自己特不争气,连忙用袖子擦干了眼睛,可水汽还是不依不饶地涌上来,凝成水,从眼角滑落到下巴。
  “你,你怎么这样啊……”
  他抱着笔记本,望着屏幕里的男人,分明哭花了一张脸,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之后几分钟,颂然陷入了一种幸福又晕眩的状态。他脱掉被奶茶泼湿的睡裤,光着两条大白腿坐在沙发上,怀揣抱枕,一脸痴迷地盯着直播画面看。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单词都变得可爱起来,扑通,扑通,如同跳跃的桃心。
  你们都来看啊,站在舞台上的这个男人,他沉稳大气,风度翩翩,吸引了镜头之外万千聚焦的目光。
  你们都走开啊,他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肖想。
  颂然张口咬住抱枕一角,满心都是甜蜜蜜的滋味。
  过去十五天,他只看到了贺致远生活中温和、成熟、喜爱撩人的一面,现在亲眼见识到他的工作状态,才发觉这个男人有着极其耀眼的另一面——纯粹的技术出身,控场能力却分毫不输商科出身的Carl。他谈吐自如,眼神犀利,身后的长荧幕配合他的节奏一幅一幅切换,不出半点差错,流畅得如同排演过百余遍。
  认真起来的男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性感。
  颂然一想到这样的男人曾在半夜沐浴后披上睡袍,敞露胸膛,用带着一点粘腻色情气息的嗓音唤他“宝贝”,心口就像中了一击化骨绵掌,腰身发软,呼吸急促,骨头酥酥麻麻。
  够了啊,会闹出人命的。
  坏蛋。
  颂然对着画面中的贺致远骂了一声,语气好似一个娇羞的小媳妇。
  不过这时他还不知道,真正能要他命的重磅炸弹还在后面。
  当介绍Q7的环节进程过半,贺致远不知说了什么,照明灯光开始一层一层转向黯淡,继而彻底熄灭,黑暗笼罩了整座剧场。三秒后,随着空中数道雪亮的灯光射向四面八方,一间洒满阳光的客厅骤然降临在了剧场之内。
  浮叶绿植,动物马克杯,彩绘卡片,极简线条内饰,蒙德里安的格子画……
  以圆形剧场的巨大环壁为幕布,8012B的客厅就这样通过360度全景投影,在三千位观众面前完美且震撼地呈现出来。
  喵呜。
  某处先响起了一声甜软的猫叫。
  一只毛色美丽的大猫咪迈着小碎步,轻快地经过了主舞台的“餐厅”,沿着剧院墙壁来到后方的“阳台”,找了一处阳光最好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趴卧睡觉。
  它长得憨态可掬,引起了观众席内一阵小小的骚动。
  接着,颂然看到了自己。
  他那天穿得挺居家,一件洗褪色的棉T恤,一条盖到了脚背的旧睡裤——就是刚被泼了半杯奶茶的那条,发型有点乱,巧合之下倒像刚刚吹过,形象居然相当上镜。他拿着一瓶清洁喷雾与一块抹布走到酒柜前,蹲下身,开始细致地擦拭玻璃门。
  然后,他看到身穿小黄鸭睡衣的布布走了进来,猫着腰,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从后面一把扑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啄了一口。
  他转身逮住布布,将他高高举起。
  小孩儿一边挣动一边笑,迷离的阳光为他们镶上了一层光晕的轮廓。
  画面切换。
  他陪布布坐在桌边剪纸,布布低着头,动作有一点笨拙,可神态非常认真。剪完一张小兔子,他兴奋地举到镜头前,问:“爸爸,小兔子可爱吗?”
  下方浮出了一行英文字幕:Daddy; is my bunny cute?
  画面再度切换。
  那天十一点多的时候,布布在沙发上睡着了。布兜兜跃上沙发扶手,低下头,用湿润的鼻尖碰了碰他的额心。然后它走到布布身旁趴了下来,脑袋埋在肩窝处,乖巧地陪他一块儿休息。颂然从卧室抱来一床薄被,弯下腰,为布布盖好。
  视频经过了剪辑,总体不长,那天他们在8012B打扫的画面一幕幕接连闪过。
  观众看得认真,台上的贺致远看得更认真。
  视频的最后一幕是布布搂着猫,颂然搂着布布,两个人蹲在小Q跟前对镜头说:“家里打扫完啦,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话音落下,一幕定格。除了主舞台荧幕上他们的笑脸,其余环形投影消失,剧院内重新亮起了灯光。
  颂然看着那个笑容满面的自己,仍然有些恍惚。
  这感觉就像……就像你崇拜一个歌星,却因为太穷买不起他演唱会的门票,只能悲催地在家看直播,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自己作为VCR特邀嘉宾横空出场了。
  还是那种有资格素颜不带妆的大咖。
  天呐。
  等颂然反应过来这事的玄幻程度,他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
  视频已经播完,台上的贺致远没有动。镜头推进,给了他一个特写:他仰头望着定格在荧幕上的两个人,深褐色的眼睛里有涌流的情感。
  “亲爱的,我明天回家。”
  他这样说。
  用了最简单的词汇,吐字清楚,语速缓慢,连颂然也能听懂——事实上颂然几乎确信,这句话就是贺致远专门说给他听的。
  颂然听懂了字面意思,台下的观众听出了言外之意。
  原本安静的气氛里多了几声议论,起先还比较细碎,后来所有人都懂了,就不可避免地喧闹起来。
  有人隔空喊了一句什么,贺致远笑了笑,回答说:“是的,我不否认。”
  数秒静谧后,场内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响亮的欢呼和口哨。
  贺致远分得清主次,没在这段小插曲上停留太久。他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掌声渐轻,然后接续到下一个主题,把演讲拉回了正轨。
  发布会还在继续,颂然看着屏幕上镇定自若的贺先生,搂紧抱枕,用力咬住了嘴唇。
  他是听不懂,可他心里懂。
  他知道那个人问了贺先生什么问题——这一点儿也不难猜。
  但是,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为什么呢?
  傻不傻啊。
  我们才认识十五天,连面都没见过,未来的时间那么长,你还有机会遇见更合适的人。你让这么多人看到了我,又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选择公开,就再也不能跟我分手了。
  贺先生,从此以后,你被我盖章戳印,只能做属于我一个人的贺先生了。


第三十五章 
  Day 15 05:08
  发布会临近结束,提前退场的观众不多,露天停车场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趁着这段空档,贺致远靠在引擎盖上给颂然打了一通“抽查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只是接通后一声不吭,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这与贺致远的预期大相径庭。
  他诧异地问:“颂然,怎么了?”
  颂然依旧沉默,听筒里只有一声一声绵长又湿润的呼吸。贺致远叫了他几遍,还是没得到回应,心里隐隐就不安起来,笑容消失,神情变得凝肃。
  是他过于乐观了吗?
  他想给颂然一份惊喜,所以刻意隐瞒了今天的安排,可是,万一颂然并不喜欢过于高调的告白,也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出柜”呢?
  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颂然,今天的事,我……我可能太自作主张了。”
  贺致远有点慌,不知怎么表达才妥当。口若悬河的精英先生下了台,面对小男友,比面对三千人还紧张:“我向你认错。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了,尽管骂我,我愿意接纳你的一切情绪,但是千万不要不说话,好吗?”
  偏偏对面就是不说话。
  两个人这么干耗了三分钟,贺致远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撑着冰凉的引擎盖,看着停车场里的行人由少变多,胸口一阵闷痛——本以为颂然会激动不已,接起电话就语无伦次地向他倾吐爱意,谁想一步算错,落得南辕北辙的下场。
  大概这回真玩砸了。
  凌晨五点,一线微弱的曦光照入客厅,让黑暗中的家具显出了朦胧的轮廓。笔记本电脑合了盖,颂然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瞪着天花板,像要凭空瞪出一个洞来。
  他不是无缘无故晾着贺致远。
  他是真生气了。
  贺致远下台后,发布会的后半程颂然没怎么再听。他花了很长时间从亢奋的情绪里抽身,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其中就包括一个重要的细节——贺先生与男神在发布会上合体,究竟是纯属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他花十秒钟就找到了正确答案——当然是预谋已久。
  呈堂证供:布布。
  之前他被布布蒙在鼓里,压根没仔细想,现在倒回去抽丝剥茧,一下子就发现这孩子早已说漏嘴无数次——幸亏反应快,次次补漏及时,要不然早穿帮了。
  想清楚来龙去脉的一瞬间,颂然急火攻心,冲进卧室就想把小骗子从热被窝里拎出来——想想而已,真拎还是会心疼的。他气不过,跑去外头找来一支笔,幼稚地在布布脸上画了一个愤怒的表情符,假装已经泄了愤,又气呼呼地出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骗子背着他打配合,小骗子舍不得揍,只好揍大骗子。
  于是贺先生就被晾了。
  通话时间累计到四分钟的时候,贺致远终于先熬不住,站起来沉声道:“颂然,你说话!”
  语气七分严厉。
  颂然没被他唬到,弯了弯唇角,一声谑笑:“贺先生,我后悔了。看完你的发布会,我决定收回之前那句话——更喜欢你的那句。”
  贺致远急了:“颂然,你冷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之间没到那个地步。关于发布会,我们还可以谈的……”
  “不谈,不听,不冷静。”颂然坚持三不原则,“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样?”
  贺致远以手扶额,一口苦气憋在心头。
  远处,剧院打开了大门,散场人群鱼贯而出。有几位记者眼尖注意到他,扛着长枪短炮奔过来,看样子是想赚个发布会后的私人采访。他摆了摆手,示意不方便,飞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玩笑。
  犯了大错,正忙着哄老婆呢。
  记者们似乎不愿放弃,徘徊在十米开外,看架势是想守到他打完电话。贺致远腹背受敌,立刻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单手操控方向盘,以一条极其狡猾的路线开出了几个街区。
  开着开着,他忽然变了脸色。
  车内隔音极佳,几乎没有噪声,他清楚地听见手机里传出了一截截粗重的喘息——不是正常的那种呼吸声,它粘腻得过分,尾音勾绕,还打着小颤儿,时不时漏出一点暧昧的呻吟,情欲气息浓得藏都藏不住。
  贺致远眉头一紧,冷声问:“颂然,你在干什么?!”
  那边笑着喘了两口,断断续续地说:“我在,在想他啊……他那么好,乖乖待在画里面,不骗我,哪儿像你啊,嘴上说喜欢我,还瞒我瞒得跟……嗯……跟傻子似的……”
  砰!
  跑车斜刺入车位,一个急刹,轮胎直接撞在了水泥停车墩上。
  贺致远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瞳仁黑沉如墨。
  “你喜欢他,但不喜欢我?”
  颂然轻笑:“生气了?”
  贺致远:“很生气。”
  “那就生气吧,反正,反正我只喜欢他,弄的时候也只想他,不想你……啊!”他低促地喘了一声,似乎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的快感,好一会儿才喘匀了些,便又说,“你给我靠边站着,好好听,听我有多喜欢他,为他喘,为他哭……你就嫉妒去吧,骗子……呃嗯……人渣,王八蛋!”
  贺致远想象着电话那头的香艳画面,用力一砸方向盘,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胯下硬得飞快,勃起的阴茎撑紧布料,在丛林中饥饿地咆哮。
  他能怎么办?
  颂然几乎是以挑衅的方式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他能怎么办?
  “骗子,人渣,王八蛋……”颂然来来回回念着这三个词,喘息粗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害我一个人往死里纠结……坏不坏啊?你说你坏不坏啊?”
  “坏,我坏透了,全是我的错。”贺致远赶快为他顺毛,温声哄道,“宝贝,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
  颂然一口回绝。
  他正躺在沙发上,仰着脖子,曲起双腿,右侧膝盖搭在沙发靠背上,左侧膝盖平放,打开了一个很不矜持的角度。内裤已经脱到腿根,只堪堪兜住半个屁股,勃动的性器在里头若隐若现,显出一抹健康而鲜嫩的粉色。
  他的手探进内裤里,自慰的节奏很激烈,茎头频频撞到布料,不断顶出凸起的形状。
  睡衣纽扣散开了两颗,一段起伏的线条从喉结延续到锁骨,随着吞咽的动作,线条像水波一样滑动起伏,白皙的皮肤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他大口大口喘气,对贺致远说:“你根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看到他倒车的样子,就觉得,我要完了,完蛋了,没法救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陷进去了……可是,他不归我啊!他结婚了,做了爸爸,有家室,是我绝对不能碰的东西……那,我怎么办呢?放又放不下,碰又不能碰……我就想,我偷偷摸摸看他两眼吧,不让他发现……可他那辆车,那辆英菲尼迪……都什么破车啊,我找了四十多天,连影子都没找着!”
  “……”
  贺致远只觉胸口闷窒,心脏隐约疼起来——他哪里能想到,四十天前连一丝印象也没留下的一面之缘,会把颂然的生活搅乱成这样。
  颂然又用力撸了两把,情绪更愤懑了:“你的车呢,卖掉了吗?你好端端的是卖车了吗?”
  贺致远十分尴尬。
  “我有三辆车,两辆德系,一辆日系。英菲尼迪不常开,大部分时候停在车库里。你遇到我的那天,应该是另外两辆德系正好送去保养了……”
  “不开为什么要买?钢板和轮胎很值钱吗!”
  颂然恶狠狠地怼了回去。
  他快到高潮,情绪比任何时候都敏感。身体紧绷着,整个人如同一锅高温热油,噼里啪啦往外滋油花,一碰就炸。
  柔嫩的龟头被布料磨疼了,他很烦躁,干脆抬起腰,把内裤扯下去一大截,形状与尺寸都相当不错的性器弹出来,颜色偏粉,一看就很青涩,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还特别容易动情,才撸几分钟,顶端早已湿透了,翕张的小孔里流出前列腺液,又黏又浓。
  颂然紧紧握住自己,手腕飞快摆动,呼吸越来越凌乱。
  “你说话啊,说话……”他的语气软下来,糯糯地央求,“给我听你的声音……”
  贺致远问:“说什么?
  颂然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唧:“就说那种……你喜欢我、爱我、宠我之类的……往不要脸了说,越不要脸越好……快点,快!”
  贺致远笑了:“好。”
  这个阴晴不定的年轻人,一会儿朝他蹦枪子,一会儿管他讨糖吃,还真就讨人喜欢得不行。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缓缓地说:“颂然,我是住在你对门的那个骗子、人渣、王八蛋。很抱歉,在我们应该相遇的那一天,我看向了别的地方,没能看见你,幸好你不像我一样愚蠢。谢谢你没放弃我,一个人坚持到今天,把我这个走丢的瞎子给找了回去,没让我沦落到一辈子单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会一直看着你,哪怕你不在看我……”
  “谁要……谁要听这个!那些爱我、宠我……甜死人的……那些呢?”
  颂然受不了贺致远正经的告白,飞快打断他,咬紧嘴唇,鼻腔里漏出一点浸染了情欲的呻吟,手上动作越来越快,腰身微微抬起,腿肚子都在颤抖,显然快射了。
  贺致远顺了他的意,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说:“宝贝儿,乖,我喜欢你……我爱你。”
  “啊!”
  颂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呜咽,只觉一道强烈的电流从耳朵直接麻痹到下腹,腰身本能往上挺起,阴茎突然酸极,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连忍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噗噗射出来好几股,肚皮上漫开了一摊腥咸的乳白色浊液,连睡衣也未能幸免。
  射精的过程中,除了贺致远那声“宝贝儿”,他的大脑空白一片。
  太可怕了。
  比以前任何一次自慰都爽快。
  等酣畅淋漓地射完,颂然重重砸回沙发上,不停地大口呼吸,仿佛旱地里、烈阳下一尾渴水的鱼。
  忽然就有些想哭。
  他终于蛮不讲理地大作了一场,使劲作,拼命作,逮住贺先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错就放肆闹腾,逼他来哄自己,而电话那端的男人温柔地包容了一切,没有生气,没有怪他。
  真好,不用一直做乖孩子了。
  就闹吧,闹起来吧,夸张地闹给他看,没关系的——他都明白,他都懂。
  大约十几秒后,颂然缓了过来。
  情欲退潮,理智、节操与羞耻心如同水下的沙滩,重新得见天日。性器还没完全软下去,正滚烫地握在他掌心,指间有粘稠的液体在流动,一滴一滴落在小腹上,空气中漾开了一股浓重的腥味。
  颂然迟缓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就像失忆了。
  谁来告诉他,刚才跟贺先生打电话的时候,他……他都干了什么?
  他是不是脑子被雷劈了?!


第三十六章 
  Day 15 07:00
  颂然一炮射得任性洒脱,射完立怂,恨不能挖个十米深坑把自个儿埋了。
  深坑当然没处挖,于是他患上了失忆症。
  直到挂断电话,颂然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解释的这一炮,又是怎么安抚的贺先生。总之挂掉的一瞬间,他浑身脱力,手机从指间滑脱,嵌进了不知哪条沙发缝里。他也懒得掏,扶着无精打采、稀糊一片的鸟,目光放空,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与哲学。
  半晌回了魂,他才扭扭蹭蹭套上内裤,去卫生间冲热水澡。
  冲完出浴,他又在腰上系了条浴巾,对着镜子泄愤似地搓他那条纯棉四角小内裤,边搓边想:这都第几次了,最近要不要这么频繁?
  年轻是福,肾虚是灾。
  贺先生快回来了,他得提前备点腰子补补,以免输在床上。
  早晨布布起床,打开卧室门,精神抖擞地喊了一声“哥哥好”。
  “布布好。”
  颂然正往餐桌上摆豆浆和芝麻羌饼呢,顺嘴回了声招呼,抬头一看,小孩儿迈着短腿晃进了卫生间,右边脸蛋上赫然是一个他昨晚手绘的表情符。
  两秒后,布布蹦跶出来,指着自己的脸惊喜地喊道:“哥哥,你看,我脸上有只猪!”
  “……”
  颂然应声切碎了一块羌饼,心想,到底哪里像猪了?
  他摆好早餐,过去帮布布洗脸,仔仔细细搓掉表情符,又往白净的皮肤上抹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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