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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法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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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黎想要跟着往前去,聂采按住她肩膀。
  “关黎,我说过什么?”他在女孩耳边低声说,“不要碰Adam,他的惩罚由我来执行。”
  “我没有……”
  “你想用蝎子蛰晕他,不就是想让他少受一点儿苦吗?”聂采笑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Adam这样的孩子,少吃一点苦头都是不行的。他需要永远牢牢记住自己是什么东西,谁才是他的主宰者。”
  看不见精神体让狼人在和黑熊的对抗中一直处于下风,保护着Adam和宫商两人的狼人频频回头。巷子狭窄,黑熊的跑动速度原本不快,但是精神体前进方式与别不同,发现狭窄地形阻碍自己之后,黑熊化为雾气,瞬间追赶上狼人和被他保护的两个年轻人。
  红晕绡眼蝶纷纷飞出,它们在黑熊面前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缓慢飞舞。黑熊才盯着看了一会儿,立刻开始打晃。
  “这就是你精神体的能力?”聂采和关黎就在黑熊身后,他看着红晕绡眼蝶,兴奋地大笑,“真有趣,太有趣了……”
  黑熊忽然紧闭双眼。即便不使用视力,它的听觉也仍旧灵敏,狼人爬起身挡着身后的两个人,这个动作立刻被黑熊捕捉到。
  爪子重重挥下,正冲着狼人的脑袋。
  Adam甚至紧紧抓住了狼人的胳膊,他想把这个魁梧的保卫者拽往一旁。他想告诉他,黑熊不会伤害自己,他应该立刻让开,否则就会有性命之虞。
  一声巨响。
  熊爪没有击中狼人——它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黑熊被撞开了。它翻倒在巷子里,撞碎了狭窄角落的一排木箱,空的饮料玻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被冷冽月光照亮。
  一匹足有一人高的狼,正落在黑熊方才的位置上。
  它浑身毛发在月色映照中白得像雪,前肢和头部伏地,冲着黑熊发出威胁的低吼,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狼人愣了片刻,随即狂喜:“薄老板!”
  化为完全异变体的薄晚失去了人类的声带,它不能发出人的声音,只是甩动尾巴示意身后三人尽快离开。
  黑熊从地上爬起,碎玻璃对他完全不构成任何伤害,它怒气冲冲,喷着腥气,四爪及地地冲白狼奔来。
  白狼忽然冲头顶月亮直起脖子。凄厉的狼嗥如同一声汽笛,刺破王都区的夜晚。
  尚在王都区的所有狼人都听到了它的嗥叫。正在屋顶巡视的黑兵立刻转身,冲着声音传来之处急急奔来。
  黑熊此时正好切近白狼面前。白狼挥爪攻击,黑熊疾退,熊爪在白狼脑袋上重重一拍。
  白狼没躲过这记攻击,一下被黑熊拍到墙上。黑熊继续往巷子深处退。屋顶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他们甚至听到了街面上的奔跑之声。
  白狼晃晃脑袋,恢复清醒后一跃而起,冲黑熊亮出满嘴獠牙。狩猎与杀戮的本能被血气点燃,还没落地便立刻咬住黑熊的耳朵。黑熊吃痛大吼,紧接着霎时化作一团烟雾,翻涌钻入了暗巷深处。
  赌馆门口的红色小灯照亮聂采的瘦长身影。他看着眼前正狠狠瞪视自己的白狼,张口无声吐露一句话。
  ——薄云天是我杀的。
  他闪身彻底没入黑暗。白狼追赶上去的时候,身穿黑衣的半丧尸人已经纷纷从屋顶落下。聂采和关黎已经不见了。
  巷中碎玻璃划破了白狼的前脚掌,它这时候才觉得痛。
  。
  除了最后保护着Adam和宫商的狼人之外,其余两个狼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位直到医生赶来仍然昏迷着。
  “你认识我们吗,薄老板?”最清醒的狼人小心地看着正包扎手掌的薄晚。
  薄晚恢复人形之后,便是一条赤裸漂亮的汉子。他披着薄毯子坐在明亮的街边,二六七医院的护士正为他包扎伤口,碎玻璃在他掌心划了很深的口子,他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打一针。
  “当然记得。”薄晚诧异,“你不是每次聚会都来么?”
  狼人的目光里满是钦佩和景仰。“我第一次看纽芬兰白狼的完全异变体,太帅了。”他紧张询问,“我以后还能去你咖啡馆么?”
  薄晚更奇怪了:“当然可以。”
  狼人:“那你不要怪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薄晚:“?”
  狼人:“那个小姐,我们不是故意找她麻烦的。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对不住了。”
  薄晚扭头,雷迟正在一旁跟宫商和一个小青年说话。宫商手上拿着他送给屈舞的毛毡小狼。
  屈舞陪在宫商身旁,但他的目光一直在宫商身边的青年身上逡巡,满是兴趣。
  薄晚:“……”
  狼人:“以后再去你咖啡馆,我们一定注意,不会再随便化成狼人形态……”
  他不说还好,薄晚这回全都记起来了:“打牌打到吵架,还化成狼人在店里闹事的就是你们?!”
  这仨害得RS门可罗雀的情形从年后持续到现在,薄晚又怨又好笑,但实在也发不出脾气。“就这样吧。”他说,“你们下次来RS,我不收钱,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夏春一脸怨气走过来,瞪着薄晚:“你那一声可真好啊,全王都区的狼人都动起来了,你知道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吗!”
  薄晚:“当时事态紧急,我想提醒你们黑兵注意。”
  夏春:“那你随便吼一声就可以了,你传的讯息是‘此处危险速来帮忙’!”
  薄晚挠挠下巴,被冷风冻得打了个喷嚏。
  雷迟收好小本子过来看薄晚情况,叮嘱他一定要去打破伤风。薄晚盯着他:“那个人是聂采。”
  雷迟叹气:“是,我知道。”
  薄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小姑娘和那口罩人怎么回事?他俩惹上了聂采?”
  “非常复杂,日后可能还需要你和夏春的帮忙。有机会我一定会跟你们说清楚的。”雷迟对匆匆离去继续平息王都区各处狼人骚乱的夏春挥挥手,低声道,“薄晚,这说不定还跟你爸爸的死有关。”
  薄晚抿嘴不语。聂采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现在还在他耳边嗡嗡作怪。
  “我们也得收队回去了,今晚算是大收获。”
  薄晚:“事情全都解决了?”
  “还没有。”雷迟看了眼正跟宫商、屈舞一起聊天的青年,“更麻烦的在后头。”
  。
  屈舞打量Adam的眼光渐渐带上了惊奇之色,尤其在宫商分别介绍了两人之后。
  “饶星海的弟弟?”屈舞盯着Adam的眼睛,“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Adam:“因为他不知道。”
  屈舞心想这是什么古怪狗血的电视剧剧情?失散多年一朝相逢,擦肩而过对面不识?
  这时眼前的青年拉下了口罩,屈舞定睛一瞧,惊得差点大叫出声:“这么像!”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宫商插话打破了尴尬:“我好像又说多了……”
  Adam:“……你是不是不能保守秘密的那种人?”
  宫商:“屈舞是可以信任的。他也是饶星海的兄弟。”
  屈舞顿时挺起胸膛:“对,我是。”
  他身上还萦带着酒气,但受刚刚发生的事情所吓,已经清醒许多。Adam瞥瞥他,有点儿怀疑,重新戴好口罩:“无所谓了,我被带回危机办,只要一调查,饶星海肯定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存在。”
  “服务生!”薄晚在一旁大喊,“屈舞!”
  屈舞连忙跑过去。
  宫商往上抛了抛手中的毛毡小狼:“我这狼原来是薄老板的。”
  刚刚和屈舞对了一遍毛毡小狼的来历,宫商不敢再挂,立刻把小狼取下。
  “它帮了我们。”小狼在宫商手里对Adam点头致意。
  Adam松松握着拳头。他心里有一些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跟宫商分享。
  “我刚刚摸到了狼人。”他说,“保护我们的那个狼人。”
  宫商:“嗯。”
  Adam看着自己的手:“他身上很多毛。”
  宫商点点头。
  无声的鼓励给了Adam一丝勇气。“他的身体,跟我们的身体,其实没有区别。”他说,“他居然还会保护我。”
  宫商看着他笑:“你保护我,他保护我们。”
  狼人的毛发、肌肉,现在仍在Adam手心里残留着触碰的感觉。他还闻到了狼人身上的气味,和聂采说的一样,酒气、烟气和体味混杂在一起,很臭。可是在“臭”之外,Adam又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漫长的一夜,在无数次挣扎和犹豫之后,似乎赠予了他一点儿新鲜的东西。
  “屈舞!”宫商把小狼冲屈舞抛了过去,“你接着啊!”
  屈舞一把抓住,攥在手心里,回头迎上满脸不悦的薄晚。“……我拿回来了。”屈舞晃晃毛毡小狼,珍重地揣进兜里。
  薄晚脸色稍缓,又打了个喷嚏。他只披着毯子,露出半个结实胸膛,喷嚏过后皮肤上清晰地冒出了受冷的小疙瘩。
  刚刚在路上化为完全异变体,他的衣服基本都撑裂了,只剩一件大衣还勉强完好。屈舞帮他把大衣捡回来让他披上,薄晚撇了毯子套上大衣,在衣下露出两条光腿。
  屈舞:“……”
  他觉得自己老板现在的造型很像人人喊打的变态露体狂。
  黑兵仍在巡逻和寻找消失的聂采和关黎,雷迟把宫商和Adam带走,返回危机办。二六七医院的急救车没法开进王都区内部,薄晚只能跟屈舞一块往外走。
  他的掌心一刺一刺地发疼,那脏兮兮的巷子里不知道蕴藏了多少污物和细菌。薄晚决定用跟屈舞说话的方法来分散自己注意力。
  “今晚有意思吗?”他问。
  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医生和护士搀扶着两位晕乎乎的狼人在前面走,薄晚在后面微微侧着头,等待屈舞的回答。
  月光下的影子靠得很近,他闻到了屈舞身上掺杂着一缕柠檬清香的酒气。
  “我在想饶星海那边怎么样了。”屈舞说,“我舍友说他还没回去。”
  薄晚沉默着一步步走。今天比赛赛场上发生的事情他稍有耳闻,但不清楚究竟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但现在看来,里面似乎还有他尚不清楚的内情。
  大衣底下什么都没穿,他走着走着,觉得那布料擦得皮肤疼。屈舞还在身边叨叨地说饶星海的事情,饶星海的蛇怎样怎样,饶星海这人怎样怎样,饶星海打工的态度又怎样怎样。
  薄晚对饶星海可不感兴趣,他揉揉鼻子,冷得又来了个喷嚏。
  “老板,要不你套我的毛衣吧?”屈舞说,“我里面还有一件打底,没关系。”
  薄晚左右看看,街上没人,前头的医生护士和狼人又已经走得够远。此时此地,是个耍流氓的好时机。
  他张开手,一把抱住了屈舞。
  屈舞顿时一僵,动弹不得。
  薄晚的大衣敞开了,他紧贴着屈舞的部分是一丝不挂的。
  屈舞:“……”
  狼人的身躯结实而富有力量,皮肤和屈舞的外套接触,屈舞从他脖子里闻到了复杂的气味。酒吧中热烈的酒气,还有属于纽芬兰白狼的冷冰冰的寒意。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屈舞问。
  薄晚:“没借口,耍流氓需要什么借口。”
  他把屈舞抱得更紧了一些。屈舞这时候发现,他的老板身体是发冷的,只有一点儿温度,根本不可能抵抗四月的寒天。
  黑兵从房顶掠过,远处传来呼哨之声,无法敲动的钟在夜色里保持恒永的静寂。薄晚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儿思念父亲。
  “薄云天是我杀的。”——聂采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兴奋,他是笑着的,笑着扔给薄晚一颗延时太久太久的炸弹。屈舞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一般抚了几下。
  他太可爱了。薄晚手上力气又紧了几分,流氓耍到这地步,他有点想跟屈舞说说父亲和远星社的事情了。
  屈舞:“你如果敢硬我就阉了你。”
  薄晚:“……”
  屈舞:“现在,立刻。”
  薄晚放开他,低头看看自己。很好,安全。
  他对自己漂亮的躯体充满自信,即便在屈舞面前袒露也不觉得不妥,但大衣没扣好,确实是个意外。
  仔细扣好大衣的扣子,他装作说话,一把捏住屈舞的脸,在他嘴唇上飞快印下一个吻。
  “柠檬和西柚味。”薄晚笑道,“很好,我喜欢。”
  屈舞擦擦嘴巴,脸色如旧:“你再这样我辞职了。”
  薄晚:“我是什么味儿的?”
  屈舞抿抿嘴,认真思考,片刻后才回答:“不知道。”
  薄晚笑得直不起腰:“你回味什么?咱们再来一个?”
  屈舞:“我真辞职了!”
  夜色终于熬过了最深的那一段,从东方开始,天光透出了灰褐色的白。
  此时的危机办里,沈春澜终于等到暂时羁押房的房门打开。
  他几乎立刻跳起,以最快速度靠近欧一野。
  “饶星海宿舍里有一本远星社的书,在他的床头。”欧一野说,“沈老师,你去拿最为方便,别让学生们起疑。”
  沈春澜大吃一惊:“远星社的书?怎么会在他手里?”
  “远星社以前很喜欢在各种特殊人类聚集的场所发放宣传用小册子,我家里也收藏着几本,有些确实挺有意思的。”欧一野道,“但饶星海这本不一样,非常危险。”
  沈春澜愈发紧张了:“饶星海看过?里面说了什么?”
  “哨兵向导是人类进化的方向,除此之外的其余特殊人类,都是进化中的错误选项。非常极端和排他的本质主义。”欧一野注视沈春澜的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饶星海看过了,但他没有受到影响。多亏有你。你进去看看他吧,一会儿再回学校。”
  饶星海独自坐在小桌前,低垂着头,连沈春澜进门他也没有起身。
  天竺鼠凝聚成形,在小桌上蹦了几步,跃进饶星海的手里。饶星海打了一颤,终于发现进来的人是沈春澜。
  沈春澜合上门,毫不犹豫地走近,把他抱在怀中。
  饶星海贴着沈春澜腹部,他急促地呼吸,满腔欲说的话语却左冲右突,找不到适合的出口。
  她爱着我。她至死都爱着我。
  我有一个弟弟。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
  我可能是一个怪物。
  但我最终成为了一个人。
  饶星海感觉到沈春澜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像是知道一切,并决定与他一起承受一切。他揽着沈春澜的腰,拼命地汲取沈春澜身上的气息。他还听见沈春澜的心跳,急促有力。被困囿的渴望、呐喊、不忿、悲切全从窄小的真空罐子里释放了出来,他发抖,他紧抓着沈春澜的衣服。他的“海域”里有无穷无尽的大雨,像代替他哭泣。
  天竺鼠在桌边踮起脚,张开短小的双手,贴在饶星海背上。
  黑曼巴蛇与黄金蟒盘在饶星海脚下,冷冰冰的,但它们陪着他。
  冷潮渐渐从他身上褪去,饶星海停止了颤抖。他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勤俭持家的薄老板,回家后认真缝大衣扣子。
  薄母:你平时穿坏的衣服不是随手就扔了么?
  薄晚:这不能扔,这是我和小狗的纪念品。
  薄母:纪念什么?
  薄晚:一次顺利且意外的耍流氓。
  薄母:……我看你是找死。


第81章 狼人(3)(剧团恢复营业)
  沈春澜回到新希望学院已是早晨五点; 刑侦科派了个人开车送他回来取书。
  车子直接开到了男生宿舍4栋楼下。317的灯还亮着; 是周是非给沈春澜开的门。
  阳得意趴在屈舞的桌上睡觉,林麝听到有人进门便站起来; 脑袋上蹲着一只青蛙。
  “……屈舞呢?”沈春澜很吃惊; “他也没回宿舍?”
  “不仅屈舞; 宫商和龙游也没回来。”周是非很急切,“沈老师; 到底出了什么事?”
  阳得意揉揉眼睛坐起来。因为饶星海直接从赛场被危机办的人带走; 他俩担心得觉都睡不了。“屈舞跟狼人老板去王都区玩儿了。”阳得意说,“他刚刚给我发语音; 说狼人老板受了伤; 他现在陪着去医院打针。”
  “屈舞没事吧?”
  “他没事。他还说在王都区里看到了宫商。”阳得意回忆; “语气挺古怪的。”
  沈春澜告诉他们,宫商和龙游都没事,只是暂时留在危机办休息而已。这漫长且满是惊涛骇浪的一天,沈春澜认为现在还不适合告诉其余的人。
  饶星海的书桌上堆放着两堆书; 左侧教科书; 右侧一摞都贴着图书馆的标签。一本崭新的《英语四级必背单词》摊开了朝下放在桌上; 沈春澜打开一瞧,A字开头。
  小书架上贴着几张照片,有的是宿舍里拍的,有的是出门玩儿的留影。照片里全都是317宿舍的人,偶尔会有楼上405的龙游王文思等人乱入。所有照片上都有花里胡哨的贴纸,显然不是饶星海的风格。
  “呃; 照片都我给他贴的。”阳得意在沈春澜身后挠头。
  里面还有一联二寸照,剪掉了两张,还剩六张。照片里的饶星海留着入学时候的发型,一脸不高兴地看着镜头。
  “这我们去年秋天跑雍和宫,这天坛,这大悦城吃日料,万里请的……这张是前几天海棠花刚开的时候在海棠池那儿拍的。”阳得意给沈春澜介绍。
  这些照片上的饶星海带着装酷但又憋笑的矛盾表情,别别扭扭。四月这张他还揽着阳得意肩膀,被阳光照亮的年轻脸庞上有禁不住照射而畏光的皱眉神态,但嘴角是抿起的,翘了点儿不明显的弧度。
  “都是班长拍的。”阳得意用请功的语气说。
  沈春澜仿佛系主任附体:“太好了,太好了。”
  饶星海的床铺则简单得多。他的所有床上用品都是入学时在学校里统一购买的款式,浅绿和白色相间的大格子。床头放着几本武侠小说和军事史,还有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用透明的密封袋装了起来,和书籍单独分开放。
  沈春澜在围巾下面找到了饶星海藏着的《齿轮鱼》。
  一本非常薄的小册子,封面下方赫然印着“远星社·聂采”五个字。
  沈春澜心中不免窜过一阵恶寒。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饶星海居然接触了聂采写的东西,饶星海甚至从来没跟自己讲过这件事。
  离开宿舍时,阳得意和周是非都满脸忧虑,一直把他送到楼梯口。他们从沈春澜的行动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饶星海没事,放心,今儿白天他应该就能回来了。”沈春澜叮嘱周是非,“接下来还有唐楹和万里的比赛,你也记得让大家去给他俩鼓劲儿加油。别怕,比赛赛场上不会出事的,危机办全都看着。还有,我今晚来你们宿舍的事情谁都别说。”
  两个学生目送他上车离开。
  返回危机办的路上,开车的司机提醒他可以睡一会儿。沈春澜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过。但他毫无睡意,聂采这本书就在手中,他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车内开着灯,沈春澜匆匆翻阅了一遍。
  如果说在小册子的前半部分,聂采还在阐述特殊人类和普通人类、哨兵向导和别的特殊人类之间存在怎样不平衡的发展,在最后一章,他的用心已经很明显。
  【进化是自然的选择:或许在过去的岁月里,这是事实。但人类的生存活动已经极大地改变了自然规律,同样,这些生存活动也指向更确切的进化结果——更优秀、更强大、更适合生存的哨兵向导,是人类前进的必然。
  在智人的历史上,曾经存在着尼安德特人、梭罗人、丹尼索瓦人、鲁道夫人等等不同人种。而最终只有智人,这种长期处于食物链中端的人种,得到了跃进式发展的机会。在现存的社会规范里,“哨兵”和“向导”正是处于中位链条的人类。
  同时,人类史上曾有过三次值得铭记的革命性事件:认知革命,农业革命,科学革命。认知革命开启了人类认识自身、社会与自然的能力,是人类史的启动阶段;农业革命加速了历史发展,让人类的力量得以急速壮大,成为地球真正的统治者;而500年前的科学革命让人类第一次拥有了改变历史和生物进化的能力。
  下一次革命,或许就是齿轮鱼引发的。哨兵向导不可能湮没于人类史的河流中,混种繁衍理论证实了特殊人类——尤其是哨兵向导存在的合理性。我们不可能就这样在历史这个巨大的舞台上简单过场,我们的能力如此惊人,我们能做的、能改变的事情,如此多。
  也许掀动风暴的人,是你。】
  无比明显,这就是聂采的风格。他博学多闻,口才惊人,“说服”这个行为在他这儿,不是简单的讲述和倾听。他会用真实的数据和事件吸引听者注意力,而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则微妙地潜藏在这些语句里。
  结论是一步步被引出来的。而每一个小的结论都会与真正的事实有微小的偏差:特殊人类似乎受到重视,哨兵向导被称作“齿轮”,齿轮的真正意义其实是工具化的标签,哨兵向导不应该被标签,哨兵向导可以摆脱标签,最后反过来——让哨兵向导成为最终给别人贴标签的统治者。
  这本《齿轮鱼》或许已经在图书馆里存放了很多年。饶星海是在少人造访的密集书架中找到他的,是谁放的已经不可考,但沈春澜几乎可以确信,这正是聂采尚在新希望工作的那段时间留下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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