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续集-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贴着走廊悄默默走远的两对情侣化了点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的气氛,王敬尘突然蹲在地上开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白色校服贴着腰背,“腰紧肩舒,背沟像一行诗。”(注)
  庄宇凡叉着腰不说话,气得不想说话,可是明明那些话都排着队堵在喉咙了:你为什么把我给你整理的笔记借给别人看?你是什么意思?没关系了就使着劲让我不爽和难堪么?那是我给你的,我专门、特地为你整理的。
  庄宇凡从小就分得清清楚楚,一丝不苟:什么是我的,什么是王敬尘的,什么是我给王敬尘的,什么是王敬尘给我的和什么是王敬尘跟我两个人的。
  从来没有过“我给王敬尘的东西别人还能用”的先例。
  他生气,还有委屈。委屈,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地犯贱了,另一方面,他不愿意承认,王敬尘再也没把他当回事后,他心里很难过。看对方每天照样很快乐,他更难过了。
  自己什么也不是啊。
  王敬尘笑够了却还蹲着,只抬起头看庄宇凡,两道视线熟悉又和平时不同,是经历大悲大喜之后仓促的决然。他说:“你知不知道东西给别人了就是别人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你自己要给我的。
  庄宇凡抿着嘴看他,这样一看,小时候那个倔强又自负的小孩跟现在这个少年微妙地重合了。五官长开了,眼角微微上扬,明明有一双含着情的桃花眼和齐整的眉却偏偏要用来横眉冷对周遭的人。
  王敬尘摇头失笑:“你也该长大一点了——”他说完停顿了下,按着膝盖站起来,靠在走廊护栏上看楼下操场,他当然知道庄宇凡找他是为了什么,虽然他对他的了解时灵时不灵。王敬尘幽幽地说:“你要是不乐意我让别人看了,我收回还给你;要是乐意就闭嘴。没其他吩咐我走了。”说着就抬步要走。
  庄宇凡伶牙俐齿多年,今天居然一个字都没说,让王敬尘说完了!
  他下意识喊道:“你站住!”
  王敬尘在前面三米停下来却没有转头。
  庄宇凡看他瘦瘦薄薄的身影在斜射进来的大片阳光里显得越发的单薄,形单影只。他咬咬牙,摇摇欲坠的高傲战胜了最后的留念:“你,走吧。”
  王敬尘果然一秒也没犹疑,迈开步子潇洒就走。
  高三年级的走廊不免有解放的学长们撕书时留下的碎纸屑,尽管清洁工来做过卫生,但还是遗漏了不少。因此风一带,那些碎纸屑轻飘飘地在空中转悠,悠悠然又懒洋洋,铺了王敬尘走过的那几米走廊。
  哗啦——一切就像一朵纸折的花,被时间的风雨一摧残,被少年不成熟不相让妥协的心性一折腾,这花就败了,破了。
  当面对试卷就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之后,这群考生被赶鸭子似的送进了中考考场。三年笑闹几天结束。当时一群人兴致勃勃地策划要去哪里聚会、烧烤、露营等等的活动,到了这一天谁也没提。一来是觑着他们集体的灵魂人物王敬尘的风向,老大不提,其他人也不吱声;二来是因为王敬尘他们情绪明显不高。田蕊作为代表,在王敬尘收拾书包的时候过来问,大家说想去聚一聚。
  因为有缘的,在同一个学校继续当同学甚至同窗,还有三年的时光,共同见证彼此在另一个关键阶段的各个面貌;没缘的就此擦肩,以后再见恐怕就是低头一笑,或者这个人似曾相识了。
  学校时期的友谊尤其珍贵;或者说,学生时期的任何一种情感都是珍贵的,它们独特、陌生,特立独行地贯穿你的成长,犹如看不见的针线,由光阴引领着穿针引线,或于身心留下细微的麻痒,或于心髓落下切肤刻骨的纪念。
  最后草草打个结,自行由光阴去验收“人生”这个杰作。
  王敬尘把书囫囵塞进书包,他既没有参与抛书,也没把书撕扯着泄一口三年被折磨的怨气,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愿意跟所有令他不满不爽的过去握手言和了。看来跟父母离世相比,那些是那么微不足道的玩意儿。
  他扯了个田蕊熟悉的王氏笑容,依然有让人心旌摇摆的魅力:“我暑假想去打工,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注意安全呀。”
  “你打什么工,谁雇你这个未成年?”
  “嘘,班长。我就去我舅舅那帮忙看店。”说着还冲田蕊眨眨足以让其他女生脸红的漂亮眼睛,虽说田蕊瞧了许多年,但近距离被“调戏”,心口还是小鹿乱撞一般地悸动了一阵。
  王敬尘不去,聚会的人数明显少了许多。大家最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说的帮忙看店,看的就一间巴掌大的电话亭,服务对象主要是外来工,还兼售香烟零食等。
  在那个移动通信还没普及的时候,这样的小电话亭遍地开花,且繁殖很快,他舅舅承包了有十间小电话亭,在另一个镇顽强地扎根。王敬尘暑假也不想闲闲无事,干脆自告奋勇地跟奶奶说想要体验生活。
  这样一来,这个暑假,他在另一个镇生活,没有庄宇凡,没有庄漫雪,没有以前生活的模式。
  庄宇凡的暑假则简单许多,他收拾了为数不多的细软,飞去了另一个国家参加夏令营。在许多有条件或者家长有先见之明,请家教辅导孩子高中课程的时候,庄宇凡的学习已经和国际接轨,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还是他自己上网了解的。
  电脑是庄才国上次回国给他配备的,庄宇凡不打游戏不浏览不健康网站,自律能力在同龄之中依然卓尔不凡,将来如果自己不作大死,他的人生将是顺风顺水风调雨顺的条条皆大道。
  王敬尘的舅舅李谢是个风流倜傥、逍遥快活的光棍。年近四十依然单身,这在当时思想并没完全开放的农村是饱受人诟病的。都说人言可畏,李谢不想成天听到一班思想保守的妇女们背后议论自己,干脆远走他乡。这个远得打个折扣,其实也不过是挪了两个镇子。
  王敬尘跟他舅舅接触不多,但是心里很崇拜这个舅舅。人在年纪不大的时候特别容易崇拜一些离经叛道的人,行事越乖张他越喜欢。大概这时候,王敬尘就初露了他一些“不正常”的态度:比如,他觉得一个人单着过日子很正常,他觉得自己舅舅很酷了,他觉得一个人要什么积蓄存什么钱,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正确的。所以,王敬尘在那时候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有经常来小店买烟的农民工,有对面发廊的员工,也有舅舅的酒肉朋友。
  李谢面容周正,五官规规矩矩的,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可是组合在一起看着却特别的养眼。从他的面容上,可以想象王敬尘到这个年纪相貌也歪不到哪里去,反而只会出类拔萃。
  李谢白天就跟城管似的,背着手巡视着他的是个小店,跟人插科打诨互捧臭脚,午饭时间人就溜没了,之后就不会再出现,可以说是实在放心他雇的人。至于晚上,那更是别指望看见人了。不过王敬尘六点就关门落锁,他是外甥有早退的特权。
  小电话亭坐落在街的右侧,街道两边是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借着树荫,这个暑假,王敬尘也没被怎么晒着,往年他跟猴子一样到处撒泼,这个夏天皮肤意外地变白了些。
  电话亭的对面一百米是个小公园,听李谢说是那种野鸳鸯的打炮场所。白天,是各种摊贩聚集,喇叭声里播放着类似“蟑螂药老鼠药蚂蚁药”的叫卖,主打三无产品,俨然一个市场中的小市场。一到晚上,就是一个野合场所,甚至有特殊职业的妇女在那等着生意,是借着大树杂草遮掩的红灯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睡了一觉,忘记发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乏善可陈的“打工”生涯才开始一半,王敬尘的少爷毛病就开始纷纷造访,在骨子里蓄势待发,怂恿着他回去回家去,你爸妈留给你的钱,够你和奶奶衣食无忧几十年了,只要你不败;在这窝囊着干吗呢。
  你想证明什么呢?
  一开始不过是不想在家当只米虫。看着奶奶扣扣索索地数着自己卖鸡蛋赚来的十块二十块,他又是不解又是气愤:我们家已经到要靠奶奶出去挣生活费么?
  他也试过起得比鸡早,陪奶奶去市场蹲了几天,少年人正在长身体,怎么也睡不饱,奶奶看他哈欠连天打,就把他赶回家了,勒令不准再跟了,回家睡觉去。
  王敬尘拉着奶奶劝:“我爸留下来的钱,够咱们大鱼大肉地生活啊,您这是干什么呢?而且我再读几年就可以毕业,到时候我工作我也挣钱啊,您这是干什么呢!”
  奶奶露出慈祥又宽慰的表情,摸一把懂事又天真的孙子的脑袋:“好好,尘子懂事了,奶奶晓得啦。”没几天,又提着小竹篮接着去市场蹲。
  王敬尘终于知道,奶奶每次的连声应好,那是哄小孩的,在她心里,王敬尘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合该不会发愁。
  带着一股被轻看的不服气,他联系了一年见一次面的舅舅,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挣钱”。
  这天,王敬尘下班晚了点,因为一个外来工快六点才过来打电话,一讲讲了一个多小时,王敬尘灌了满耳的听不懂的方言,脑袋混沌,还多给人找了五块钱!他问那人还,只见那腰圆膀粗的工人肌肉一抖:“啥?!你说多给我就是多给我了!放屁!数都数错了还出来看店。爷今天就帮你爹妈教你错怪了人应该道歉!”此人毫无欺负了孩子的负罪感,又原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才咬着烟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个黑得皮肤会反光的男人走了两步还回头蹦出一串语速奇快的话,王敬尘气得听觉暂时失灵,只觉得那人的眼神是没把他当回事的讥讽,那话必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来往的行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中年和少年对立的诡异画面,全都漠然地走远了。这不过是生活里很稀疏平常的一个佐料罢了,争执嘛,只要有嘴巴的地方,哪里不都有吗?
  殊不知,就是这么个路人们认为稀疏平常的事,给不爱与世有争的王敬尘的心上插了一根尖锐的刺,那刺的尖端对着外人,伤人损己。
  他哪时候有受过这种气?在今天之前,他的生活里都是厚道的人,待他亲和的人。王敬尘看着圆滑,脾气好,但骨子里还是有少爷脾气的。在当时,五块钱还是不少的,够他一天的伙食费。他心知这不是学校,也不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没人会因为他是学生而跟他讲道理。王敬尘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你还以为自己是少爷么?生活就是这样。”
  那句话跟从石头蹦出来似的,干脆利落地往他心上撞,掷地有声。
  落锁之后,时间将近八点,他住在舅舅租住的套房里,不过舅舅晚上一般不回来,他几点回去也没人关心。王敬尘这天晚上横穿了那条小公园的小路,只为了早点回去睡觉。
  这一年,他十五岁,用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们的话说,这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像冉冉升起的小太阳。可惜,生活的浓云太厚重,小太阳发光发热很吃力了。
  小公园的路灯早就报废,方便了暗处里办事的大人们。王敬尘走了一半有点后悔了,因为几个胆子大的□□女凑上来主动推销自己,还把手往他身上一些地方摸。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她们只当这个身高有一米七八的少年是个年轻人。
  王敬尘早过了变声期,声音像加了冰块的奶茶,醇厚得恰到好处,清灵得扣人心弦,在二者之间取了个很好的平衡点。他不耐烦地说:“让开。”
  被拒绝了几次的女人们终于退开了,在后面骂:“装什么正经,来这里不就是做那种事么!”
  王敬尘头皮麻了一片,他低着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某些隐秘的地方传来意味不明的声音,他被刺激得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正以小跑的速度低头前进着,左手边的灌木丛后一阵声响,紧接着听到一个男人的痛叫声,但那声音压抑着,听得出来伤到了哪里。然后,一个人影跑出来,慌不择路,撞上了王敬尘。王敬尘身体结实,稳稳站着,只是被撞那个当下,确实发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摔倒的是个小小的身影,借着月光,可以判断那是个年纪相仿的女孩,神色慌张,脸上带着泪痕。
  王敬尘愣了几秒,要伸手去拉那个女孩,灌木丛后的男人就冲出来了:“贱人!老子是给过钱的!”他一边提裤子一边骂,一看见旁边还站了个男的,突然收了声,不确定眼前这个人跟他花钱买除夜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怎么,兄弟,你也要玩吗?”男人扣好了皮带,抬下巴问王敬尘。
  王敬尘看女孩自己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那男的扯住女孩的马尾:“跑?你还要跑你他妈的母女都是□□,出来卖的还这么没信用啊?老子今晚就要办了你!”
  这边终于惊动了其他对野鸳鸯,有女的声音慵懒而不满地骂:“有没有公德心了,影响别人做生意!”
  女孩捂着头在那边哭,嘴里重复着“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并且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王敬尘,仿佛这个男孩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王敬尘在那一瞬间,出于见义勇为的英雄主义也好,出于之前被人辱骂又赔了五块钱的怒气发泄也好,最后是他出手揍了那男的,带那个女孩跑出了小公园。
  他打架经验不算丰富,但这次胜在出手快,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再撒丫子狂奔。
  在一处人流量大的路口,王敬尘靠着树喘气:“那什么,姑娘,你快回家吧。”
  女孩子头发凌乱,黏着泪水,但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是特别动人的表情,可惜王敬尘只顾着缓气,压根没空欣赏这人见尤怜的容貌。女孩喃喃开口:“谢谢你,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王敬尘也不在意什么报答不报答,又不是武侠江湖,他摇摇手,又嘴欠地补了一句:“你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不成?行了,我也要回家了。再见了啊。”说着就自己先走了,并没有送佛送到西的觉悟。
  这事算他暑假打工的一个插曲,他也没当回事,每天忙得像奔跑的陀螺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随手拉一把的人?
  庄宇凡再见到他是高一开学前一个礼拜。
  那是个夕阳骨碌碌滚落山坳处的一个傍晚,蝉叫得格外卖力,势要把白天没骚扰人类的那份补回来似的。庄宇凡看着晒黑了一些,但就是比原来黑了些看着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年。他的头发长了一些,风一吹,撩起额前的碎发,可以看见他饱满的额头和一双刚毅英气的眉,修长整齐,衬着沉静的一双眼,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少年,在人堆中,让人想一眼不看见他都难。
  他从庄漫雪家里出来,提着两袋东西,一袋是庄漫雪交代他给王奶奶的,一袋是庄才国给王敬尘买的东西,在当时都是稀罕货,海外舶来品。
  庄宇凡运气几次,心理建设几次,王家门口的草踩秃了一块,那圆滚滚的憨娈落日又沉了一截胖身子,他才抬起了要敲门的手。
  眼前的门突然就开了。王敬尘站在门里看了看外面站的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庄宇凡本来想,如果应门的声音是王奶奶,那就把东西提进去;如果是王敬尘,那就把东西放门边再偷偷溜走。谁知道,这门还没敲,两个人就打了个照面。
  还是这德行,等他开口得等到过年。王敬尘挑起一边眉看他:“漫姨的?”
  庄宇凡收拾起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说:“还有庄才国的。”
  王敬尘侧身让他进去:“奶奶在里面,你给她吧。”
  说着就从他身边溜走了。
  庄宇凡看着他背影,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在王敬尘越来越远的背影里,想起自己在国外跟一个心理医生聊过的话。那医生说:“任何一段人际关系,都不是单一的索取和付出,它们是双方面的。你说的那个朋友,你说对方是很重要的一个人,那你为什么不能为重要的人试着去改变?在你的叙述中,你希望他只围着你转,他只关注你,看到他身边热闹会不开心,你变本加厉地对他态度刻薄,他又一次次地如你所愿,也愿意让着你。你有没有想过,只有退让和步步紧逼的关系是很容易走到尽头的?孩子,你愿意来说,说明你心中在反省,想寻求改变现状的方法,相信我,打开心中的牢笼,你们会看到一片晴空的。”
  他这段时间反思了很多,随着阅读面的扩宽,庄宇凡意识到自己的毛病,可是骨子里的东西能这么容易改吗?我们很多人随着年龄增长会知道自己的优劣处,潜在的阴暗面,有的人能改,有的人则死到临头了也无法刮骨换髓地改一次。
  临头了都推给了没办法。
  没办法,我做不到,我试过了。
  庄宇凡无疑是那种自制力和执行力超凡的人,他一旦想做出改变,就是做不到也逼自己去开一个头,虽然这个头一冒出来就被王敬尘兜头泼了盆水。
  狼狈极了。他想。
  这个当年一步也不肯迈出庄漫雪家的少年,一个人提着大包小袋,找上了门。门是开了,可是要找的人三两步就跑开了,他感觉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积攒来的勇气就像一根管子,随着王敬尘走远越拉越细,细之又细,随便一个锋利的目光都能叫它断得干净,然后,无以为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第18章 第十八章
   ;
  爱情本来就没有多大涵义,全靠智慧和道德生化出伟美的景观。
  ——木心
  王敬尘答应了他爸妈和自己高中在庄宇凡家寄宿,就真的心甘情愿去了。只是这个“心甘情愿”在林芬看来,这崽子纯粹是来给大家找不痛快的。
  不得不承认,大人在看人方面还是有点准头的。
  在高一整整一个学年里,庄宇凡和王敬尘没有过一句交流。林芬再怎么糟心烂肺也发现了。她诧异:庄才国不是说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怎么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不说话也就算了,庄宇凡在王敬尘被责难的时候,一个表示也没有,既不会帮忙说话也不会去宽慰几句,一次也没有过,太不正常了!
  林芬铁树开花一样的关注难得放在两个孩子身上,这花没开太久就重新被麻将拍掉了。
  再固执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漫长的冷漠中维持太久的热情,庄宇凡就是这样,他试了一次两次……大概不下十次的主动示弱或者修好,不知道是方法还是时机不对,王敬尘都是云淡风轻地笑纳了,转身就还以他一份漠视。
  王敬尘这人,从记事到现在,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不下百件,没有一件是有收尾的,唯独对庄宇凡,他彻头彻尾没跟自己说过要怎么做,却从那次车祸之后,他的态度就跟汹涌情感中的定海神针,俏然挺立,不偏不倚地立在那。
  剃子挑头一头热的犯贱显然不是庄宇凡的风格,于是他恍然大悟了一般,得出一个迟到多年的总结:王敬尘,真的要做一件事,是不会放在嘴巴说的。
  不相往来的两个人,被赶到了同一个屋檐下。虽说那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他们之间是不存在的,但庄宇凡巴不得大吵一架,把沉珂悉数翻出来,好好地痛快地算一笔呆账。
  不管王敬尘在他家是怎么个闷葫芦,怎么个爱理不理,他在班上很受欢迎。他一走出庄宇凡的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他风趣,健谈,为人大方,他的幽默一点也不恶俗,相反是调皮的、还略带少年特有的小狡黠。
  “尘哥”这个称呼由田蕊开始,全班同学都跟着喊,于是王敬尘在一班又当了一次“哥”。
  刘东他爸花了大工夫把他塞进了一班,成绩不好却因为出手大方,又整天跟王敬尘这朵“交际花”厮混,所以人缘也不错。田蕊漂亮,成绩好,性格好,刚开学没多久,就是一班的班花,还继续当她的班长。
  以前一起升到市一中的同学,每天都活蹦乱跳地,各自有各自的快活和欢乐,像朵花娇艳地开着,各自精彩。只有庄宇凡,依然把自己锁在小世界里,拒绝与人交流,全班也就田蕊跟他有过贫瘠的交流,不外乎一些班级事务。
  庄宇凡像一个孤独的国王,在由无数过于优异的成绩砌成的城堡里,坐着孤傲和自负堆成的金光万丈又徒有其表的王座,羡慕又咬牙切齿地观望着对面王敬尘举行的宴会。
  四周都是欢声笑语,只有他的世界滴水成冰。
  “吵死了。”庄宇凡深吸一口气,背上书包,重复每天一个人放学的动作,从后门走了。
  十几分钟前。
  班干部们在谈校运会的事,王敬尘被一群人围着,在一份表格上勾勾画画,他答应帮体育委员做一些同学的思想动员工作。没办法,这些在市一中的天子骄子们,多跑两圈都觉得自己少做了两张卷子,会少考那么几分。
  庄宇凡坐在后排,盯着一张试卷发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耳朵都是“尘哥,你参加了这么多项,没问题吧?”“尘哥,运动会结束后有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咱们要不要去溜冰场玩?”
  叽叽喳喳的,犹如几百只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