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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过得很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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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琛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设想里居然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景,原来有一天,唐宵征会在他之前,张口拒绝自己。
  “我这么好相处的人,跟谁不能住啊?”好像有人拿着打气筒往他心口打气,酸涩不断在胸腔膨胀,可陈琛接了房卡拉一把关其复,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那我东西有点多,先上去整理了,晚上要吃夜宵记得喊我。”
  他扬着头,挂着笑,从唐宵征身边走过。
  关其复紧随其后,飘窗外的晚风吹起他的刘海,他心里微微一动,那感觉似曾相识,他好像突然的就知道了什么秘密。
  他想,陈琛平日一本正经的,却时常冒着傻气,怎么到了这种要装傻的时候,就全然演不出来呢?
  关其复劈手夺了陈琛的行李,斩钉截铁,一手横过脖颈搭在他另一侧的肩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觉,“老大,别嫌弃我啊,我给你端茶倒水揉腿捏肩,指哪儿打哪儿绝对听话!”
  看似轻轻松松的姿态,却是暗地里压了半个身体的重量,陈琛的委屈还没浮上来,生生给堵了回去,抡圆胳膊想把他甩开,“我也要长个儿呢,起开!”
  可关其复出人意料的顽固,“我这么瘦弱,哪儿压的了你啊,哥哥你可别开玩笑了。”
  “……”陈琛静默不语,消失在墙角时扔下了最后一句,情真意切的疑惑,“你真的心里没点儿数?”
  他们走远了,藏进电梯间里,拍完了一圈照片的斯剑也慢悠悠回了唐宵征身边,戳戳他的手臂,笑,“今天这么主动跟我住一间,是想和我睡啊……还是想和我睡啊?”
  唐宵征没接茬,想陈琛大概上去了,便迈步跟着走去。
  剩下斯剑原地晃晃脑袋,像个车载太阳能发电的玩具,撇着嘴冲那背影比了个中指,心道,嘿,不解风情的傻/逼男人!
  自个儿解了气小跑着跟上,人前却是怂的,老气横秋拍拍唐宵征的肩膀劝诫,“年轻人,你这么别扭干嘛呀?那点儿小心思就是一句话的事,遮着掩着藏什么呀?青春期该过了啊。”
  斯剑人如其名,喜欢单刀直入一针见血,他自知是个很有些浪荡的人,所以讨厌九曲回肠的情愫,抑或正好相反,是他也这般曲折迂回奋不顾身过,真心被人抛在脚下还狠狠碾磨,才怕了那些自认毫无意义的欲语还休,所以成了个浪荡的人。
  斯剑不喜欢往后看,他的眼光永远都在前头。
  是以站在电梯厢里,他没有动手动脚,没有刻意挑逗,远远站在与唐宵征对角线的另一侧,声音悠悠扩散了几倍,“老被你当成挡箭牌,很不体面,这不是个办法……”
  唐宵征垂眼看着脚下,转身面对他,丧眉搭眼说着对不起。
  斯剑一直没吭气,要出电梯的时候突然伸腿,踹向唐宵征的膝弯,“道歉有个屁用!老子他妈的不受这个气,我要去跟那个流氓兔睡,陈琛嘛,你要不介意,我们就来个三人局。”
  他转身就又一次进了电梯,用抢红包的手速去摁关闭键。
  好在唐宵征比他更快,在梯门即将合起的瞬息,伸手挡住。
  “卧槽!”斯剑站在门内,只看到合起的门扇夹着4根纤长手指,他不知道这台设备有没有回弹的程序,手忙脚乱疯狂点击开门按钮,“疯了你啊!手都不要了?”
  梯门还没完全打开的时候,他挤出去抓起唐宵征的手,翻转着细细查看,“有事没事?”
  彼时唐宵征一口气还没喘匀,膝弯被踢的地方隐隐作痛,手指根部也有些红肿,他却半点也不关注。
  “斯剑。”他说,“就这两天,只有这两天,我求你。”
  他狼狈的样子再不复半点先前稳操胜券的神气,本该大快人心,可斯剑笑不出来,他捂了自己的眼睛,“你到底……要干嘛?”
  “没有拿你当什么挡箭牌,我发誓。”唐宵征拉着斯剑回了屋,阖上门扇,他头颅低垂,眼前凌乱的头发遮着疲惫的眼神,“陈琛绝对不该喜欢我,没办法了,斯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只是没办法了。”
  斯剑觉得唐宵征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似笑非笑质问自己,“不是你故意叫陈琛看见的么,那就负点责任。”
  抑或是提着他的领子耳提面命,说,“这两天老实一点,再搞些让人难堪的小动作我杀了你。”
  可都没有,这失魂落魄的男人不像是唐宵征了,倒像个让人有些心疼的,陌生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有些变了,他就该嗤之以鼻说声“活该”,然后潇洒的走开奔向熟悉的酒吧,滴溜溜转个圈,说不好就能顺道牵出个臭味相投的壮汉,来场刺激的一夜情。
  总归那没用的喜欢毫无用处,还不如跳进舞池里慰藉身体。
  可斯剑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他点着唐宵征的脑门儿让他抬头,指尖狠毒的力气触到皮肤,便悄没声儿跑的不见踪影,“真丢脸啊,唐宵征。”
  他最终同意留下,即使将自己和陈琛两相对比觉得有些屈辱,但还是留下了。
  他看了眼关着门的卫生间,自嘲,你看,你喜欢的尽是这种傻/逼男人。
  在他的脚下,相隔两层楼板的房间里,关其复一边取出睡衣,一边听着陈琛的问题,“你假期怎么没有回家?”
  关其复停手,摸着床沿坐下,“遂源美术馆过阵子要举办个人摄影展,我得留下来准备,估计回了学校就没什么时间出教室了。”
  “你为什么准备?”陈琛躺在床上伸了伸胳膊,“志愿者之类的活动么?”
  “不是。”关其复突然凑到他上方,伸手指着自己,“那是我的个人摄影展。”
  陈琛一愣,斜眼看他,“唬我呢?”
  “没有啊。”关其复笑,“老大你是不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优秀,下月开展的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
  他说完又蹲了回去,蜷在穿衣镜边的角落。
  陈琛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像头一回,认认真真打量关其复。
  这人还穿着极其宽松的一条短裤,裤管里露出膝盖以下修长笔直的小腿,上身单薄的T恤被脱下来扔在床上,内里就剩个二道跨栏背心,背影怎么看都不过是朔桑大学遍地可见的骚包学生模样……摄影展?
  陈琛一时有些恍惚,他没想明白,是朔桑大学的学生本该就有些过人的地方,还是只有关其复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高手。
  那自己,算是合格的朔桑学生吗?
  没着没落的慌张就像夏日暴雨的阴云,瞬时遮蔽了陈琛,他坐直了看看自己,好像这时才发觉,他已经大三了。
  可他一事无成。
  他打着游戏混混度日,吃饱了饭坐在宿舍里,偶尔睡前闲聊,脑海里飘着无数蹁跹姑娘的侧影。
  陈琛欣赏她们声音的柔美,衣裙的端丽,甚至头发末尾蜷曲的弧度,可那些影子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标上他的记号。
  他情场还没开张,潜移默化就自闭了,可与此同时,学业居然也没什么长进。
  梁断鸢出了校门就有人争要,唐宵征毕设之前就能保研,连小了两届的关其复,都早早就能举办个人展览……如今只剩下他,像是玻璃瓶里的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陈琛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想,除开是个手脚笨拙的学生,还能扮演什么角色?
  “……学长,老大,陈琛?”关其复的声音越来越大拉回了陈琛的思绪,他回神,心虚地挠挠后脑勺,“收拾好了呀,这么快,那咱们快吃饭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真被我唬着了?其实没那么厉害的,美术馆大概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一定要出资,那些作品实际上肯定还离优秀差得很远。”
  可关其复挡在他身前没有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不放,许久之后开口,像是看透了他今日格外繁杂的忧虑,他伸手拍了拍陈琛的发顶,眼神满是真诚,瞳孔中的一星光亮,像迷雾之中的独独灯塔,“你也是很厉害的人,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或者事而感到焦虑。”
  那手上力道很轻,却奇异地一下一下让陈琛觉着自己落了地,他抬头看着关其复,“我哪里厉害?”
  关其复噎住了,抄手走了两个圈,有些犹疑,“……吃饭很厉害?”
  房中一片沉寂,一秒,两秒,三秒。
  陈琛预备好的两滴热泪没能如愿淌下,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拖鞋,朝着关其复狠狠砸过去,“你给我滚!”
  陈琛生了一场气,觉得自己心神脆弱再禁不得折腾,在走进餐厅埋头苦吃之前,还没忘记要离关其复远一点,可他也没能察觉,不知何时起,自己早已经恢复了生气。
  一个座位之隔的那边,关其复叼着一只金黄的天妇罗偷偷看他,笑的满嘴油腻。


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了
  “咳!”陈琛狂饮豪塞之际抬头歇了口气,冷不丁看见身边多出个唐宵征的影子,吓得没来得及嚼就生吞了一口意面,连咳带呛险些噎死自己。
  瞬息功夫已经满脸通红。
  关其复撇下半根排骨,端着杯水急忙要递过去,却见方才还一脸冷漠的唐宵征换了副面孔,比他更快的动了,一手撑着接在陈琛嘴边,另一手大力拍打他的后背。
  邻桌中年大妈皱眉靠近,看了眼盘子里长短都有的意面大杂烩,从旁指导,“小伙子不敢拍他,快去,去厕所扣他嗓子眼儿,得叫他吐出来!”
  唐宵征应着,刚刚扯出两张纸来,打算拎着人进卫生间,还没动手,便听一声干呕,陈琛把自己咳恶心了,打着卷儿的螺纹意面正正落在那只手心里。
  唐宵征低头看一眼,却是安了心,随手把秽物扔进垃圾桶,拿着纸巾随便蹭蹭掌心,又紧接着递水过去,“还好是卡了根短的,吃着饭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嫌命长么?”
  他掐着陈琛的下巴给他擦拭通红的眼尾,动作轻柔好似手里托着的是块上好的温玉,嘴里脱口而出的却都是责备。
  无名怒火席卷而上,烧的他有些慌张,他气陈琛马马虎虎不小心,更气自己怎么就想着一声不吭的故意赌气。
  他最知道陈琛娇气怕疼,此时看着陈琛抹去鼻涕眼泪就更是难以忽视的自责,抿嘴皱眉,沉着脸一声不吭。
  “哎呀,怪你弟弟也没用,他又不是故意的,去洗洗脸就好了,没多大事儿!”邻桌大妈见着口嫌体正直的这一幕,像是想起自家臭脾气的老头子,半是好笑半是欣慰,乐的当个和事老,语毕又拍拍陈琛安慰着,“不难受了吧?喝口水缓缓气,有这么个关心你的哥哥,还哭丧着脸做什么?你爸妈真是有福气。”
  自说自话的,她以为这两个是亲兄弟,毕竟这般不嫌弃的体贴照顾着,显眼一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在不像是外人。
  唐宵征闻言一愣,点点头谢过这位阿姨,他搭着陈琛肩膀的手不动了,就贴着那一片温热,叹了口气,“还难受么?”
  而此时的陈琛,全然没有应和的心思,已然羞愤难当的快哭了,他想,还不如自己噎死算了。
  唐宵征没能察觉这个,只因为陈琛在他面前向来没什么体面。
  曾经因为排舞的时候调皮捣蛋,节奏鲜明的恰恰舞曲声里,幼儿园大班的陈琛被老师揪出来丢在门外,两手轮流擦着眼睛,嚎啕大哭。
  彼时唐宵征拉着小姑娘的胖手看着窗外颤抖的影子,狠狠心踩了眼前女孩儿的小舞鞋,于是一阵安静后教室里爆出震天的尖声哭叫,不多时他也被老师揪着后脖领扔出教室门。
  靠墙站着的陈琛睫毛带雨鼻尖通红,闻声转头看他哭的喘不上气,他说,“怎么办?我,我不小心,咽了一块泡泡糖下去,我的肚子被粘住了,我再也吃不下饭了,我要饿死了!”
  唐宵征想了想,很可靠地拍拍他的后背,“你要是饿死了,我也不吃饭,我陪着你!”
  曾经因为乱花压岁钱,陈琛被老爹脱了裤子丢在床上抽打,雷声大雨点小一边求饶一边哭嚎,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循环播放,彼时唐宵征就站在他家门外,面前站着刚刚打开门一脸尴尬的尚青。
  他觉得丢了大脸躲着唐宵征,隔日下午再去上课,发现课桌里多了件不属于自己的物件。
  那是他企图拿压岁钱抽奖换来的奖品,一个蓝色铁质的奥迪双钻悠悠球,与之对应的是,后来再去唐宵征家,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人最珍爱的那辆正版四驱车。
  曾经因为贪玩误了上学的时间,陈琛人生第一次逃课献给了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他扒着学校铁门张望了一下,然后回自家居民楼的高层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回家撒谎没敢说出实话,智商还没有高到能猜出老师早已打电话通知了家长。
  于是陈琛再次成了一条咸鱼,被陈俊仁摁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抽打,彼时唐宵征手上提着他的书包,端正坐在客厅吃着尚青炸好的肉丸。
  他翌日晨起再去上学,屁股上还留着印子没能消肿,又被老师罚站丢到放着拖把簸箕的角落,委屈失落有些想哭。
  彼时唐宵征藏起田字本,声称当日忘了写完语文作业,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赶到墙根边上跟他凑了个双。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课题,陈琛至今还记得,那是字迹方正的“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因为老师看不见的身后,唐宵征悄悄拉了他的食指,摇摇晃晃又很快松开,他好像没那么憋屈了。
  唐宵征总有办法不动声色的安慰和体恤,经年累月之下,长大的陈琛闯了祸再也不会在他面前避讳,即使瞒着父母也不会瞒着他,反倒坦坦荡荡时常来求助。
  但他没能想到的是,在隐晦暗恋的心上人面前,即使没心没肺好似陈琛一类,也会因为出丑丢脸而心如死灰。
  把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陈琛低着头推开椅子,灰溜溜跑走,“我去洗把脸。”
  唐宵征犹豫了一下,起身追了出去。
  关其复本来也有些担心,抹一把油乎乎的嘴巴想跟上去,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那两人的氛围,天经地义地,就叫旁人无法插足。
  他无措的眼神扫过斯剑,这位老学长正优雅地切着牛排,肉块切成整整齐齐的方块,叠在一起放成塔形,他冲自己比了个口型,是说“乖乖坐着吃饭”。
  广阔的宴会厅几乎占了这一层的全部,通往厕所的路七万八绕十分曲折,唐宵征推门进去的时候里边貌似无人,静悄悄没一点动静。
  大概敞着衣襟的大爷们百分之八十都被这设计诱导迷失在门外。
  “琛琛?”唐宵征喊一嗓子,“我知道你在里边儿,出来!”
  一片沉默之中,他走进去点着隔间逐一推门,最后停在唯一纹丝不动的门前。
  “出个声儿。”他说,“不然我就走了。”
  陈琛站在马桶和隔间门之间,处境有些左右为难,他往门前走了点儿,又往后退了几步,还陷在尴尬里没能脱身。
  可听不到外面的脚步,陈琛又担心他真的离开,闹着别扭的冷战对他来说,是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策略,他演不下去了,磕磕绊绊地出声,“你,你别走。”
  一室的静谧里悠悠荡着陈琛自己的回声,他仔细听了良久,心里一慌拉开了门。
  唐宵征好好地站在那里,倚墙叠着手里的一张纸巾,闻声翻眼看他,“你怎么了?”
  陈琛没有回答,于是唐宵征继续在说,“躲着我,不说话,还能被我吓的乱了阵脚……你怎么了?”
  “我,我能怎么样嘛!”陈琛慌乱的左右走了两圈,忽然一摆手喊出声,“是你转过头躲着我,是你推了关其复来不跟我住,是你说喜欢男人但不会喜欢我……你问我怎么了?我哪知道?”
  “喜欢男人……不喜欢你。”唐宵征定定看着陈琛,心里有个声音,呐喊着恨不能跳出来捂他的嘴,可这一刻他辛辛苦苦等了许多年,理智压不住汹涌澎湃的暗潮,他还是问了,“我们还是朋友,这总不会变,有什么可生气的呢,琛琛?”
  “我……”陈琛脚步停了,他背手在身后,指尖捻着衣摆打成卷儿,又松开。
  陈琛是很能凑活的人,坚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别别扭扭走了一路,又拧眉赌气好好吃了回飞醋,自认好好做过了思想建设。
  虽然把长久以来的目标突然从窈窕纤细的姑娘变作宽肩腿长的唐宵征实际是有很大差别的,可他懵懂单纯的脑袋还没有完全适应。
  他只本能地抗拒着,不愿唐宵征丢下他去牵别人的手。
  于是犹豫,胆怯,心思郁结,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突然都变得理直气壮了,他看着唐宵征漆黑的眼眸,下定决心,“我好像,的确是喜欢你呀。”
  “你为什么不要我?”他好像头一次这样认真地牵着唐宵征的手,眉头微皱面带愁容,他说,“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星光从高空遥遥坠落,跌进陈琛的眼里,他先前觉得羞辱,眼眶还噙着一点泪花,此时抿着嘴微微有些脸红,唐宵征不动声色,他甚至没有一点笑意,可掐着自己的掌心,他已经有了预料,他心知肚明,这一刻的陈琛,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陈琛久久得不到回应,他碰了碰唐宵征的手臂,这人脑海里千头万绪,他半点也不分明,眼里只看得到,漫长沉默之后,他望向自己,他说,“嗯。我知道了。”
  他不说可以,也不说不行,他俯身环抱陈琛,烈火般的鼻息尽数顷洒在那段脖颈。
  陈琛眨眨眼,也伸手抚上他的脊背,两手环扣之际,被唐宵征抽身脱离。
  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他眼神悲悯,不知怜惜谁的真心。


第二十六章 ——伸出,求救的双手
  安易持和梁断鸢下到宴会大厅的时候,陈琛正抹着满头满脸的水渍从另一个侧门进来,身后几步坠着个插兜沉默的唐宵征。
  此时关其复的就餐已经进入了尾声,喝一口柳橙汁含在嘴里,眼神定定看着陈琛。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没人说话,没人出声,甚至没人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但他就是有着这样的直觉。
  陈琛是几步蹦着跳回了座位,晃晃脑袋像只刚洗净毛发的大狗,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便抓了盘子里的一只蟹腿,叼在嘴里支支吾吾,“你们怎么这么慢?吃饭都不积极。还好没等你们的消息。”
  躲着偷摸掉了几滴鳄鱼眼泪,他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陈琛。
  不等他等来回答,唐宵征就在他身边坐下,拆了冒着热气的一块湿巾,皱着眉很有些嫌弃,踹了脚陈琛的椅子腿,粗鲁地抓过他的右手细细擦拭,“厕所里闹了一通,肥皂都没用就算洗干净了?不嫌脏啊……”
  这要是放在往常,陈琛定要逞个口舌之快,说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一类的俗语,可这时,他眼珠子轱辘转一圈,忍了,乖乖撑开手掌,让唐宵征擦的自在些。
  他甚至难得没有摆手表示烦躁,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停住,硬是挤了抹诡异的微笑。
  这时陈琛是不讲道理的,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自知自己境界很低,隔着湿热的一层布料摸到唐宵征的手,就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因为多年习惯没能抛弃,只看得到近在眼前的事实。
  他想,这人果然还是口是心非的性子。
  就算板着脸说什么,“不用改,总有人喜欢你的缺点就像喜欢你的优点,与其为了我去改变,还不如去试着喜欢别人。”,心里也还是装着自己的。
  就像许多年之前,那个哭鼻子皱着眉,嘴上说“我不要陈琛做我的好朋友”的小胖墩,最终抹干眼泪,却踏踏实实作为好友陪了他十几年。
  陈琛有理由相信,今天这个板着脸说不会喜欢自己的大高个儿,总有一天也一定会改了口风,改邪归正牵起他的手,平平安安共同走过又一个许多年。
  他想,唐宵征总会在那里,在几步远的身后,在偌大校园的角落,在一个电话就能招来的某个地方,耐心等着他,这许多事都不是定数,来日方长还可再议。
  于是陈琛坐的越发心安理得,再不复先前战战兢兢的忐忑,居高临下看了眼他头顶的发旋,
  咬碎了嘴里的蟹壳。
  彼时关其复肘着一脸忧郁看了过去,眉间愁苦并不自知,同桌斯剑风卷残云扫荡着眼前的肘子火腿,醉蟹虾饺,全情投入好似没有半点儿察觉,只是安易持落座看去,觉得那姿态很有几分逞强。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安易持摸摸心口,分明觉得有些郁闷,此时梁断鸢点了点他的肩头,遥遥指着远处的满桌珍馐,“先去吃饭。”
  安易持木然地随着他的力道起身,走出去百米,迟缓地回了神,“抱歉,又是我……”
  他觉得对不住的,自然不是方才呆愣的这么一小会儿。
  先前两人披着一身寒气,推门进了新房间彼此还有些拘束。
  梁断鸢脱了外套径直走进阳台,说是去“散散衣服上的烟味”,他关了落地玻璃的推拉门,将衣撑挂上窗框的凸起。
  先只是靠墙站着安易持自在了很多,渐渐等自己有了察觉的时候,已经脱去外套陷进了床里。
  他侧脸贴着枕头偷看梁断鸢的背影,那时玻璃反着室内的光亮基本成了面镜子。
  这扇只有安易持能看到的镜子里,床上慵懒的少年伸长胳膊,颤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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