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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种了朵假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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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份以后气温开始逐渐回升,稳定在了二十多度左右。只要不来寒潮不下雨,基本上都是适合碗莲成长的天气,蛋蛋窜得很快,没几天又展开两片叶子了。阳台毕竟还是太狭窄,我一到没课的时候就抱着蛋蛋出门晒太阳。别人出门溜猫遛狗溜大鸟,我出门专门溜碗莲,抱着一个大泡沫水箱在学校里散步,走到哪里回头率都是百分之二百。
  我哥们王大祝跟我说每天出门溜花终究不是办法,建议我考虑搬到校门口去租房子住。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今年不搬,明年也迟早要搬的。因为碗莲长势很疯,每年翻盆都要翻上几倍,只要蛋蛋能长成明年翻完盆宿舍肯定放不下。
  于是我开始留意周围房屋出租的消息。
  上次那个坑了蛋蛋一把的学姐听说我想在外头租房子住,倒是非常积极地帮我各方打听。虽然我实在是不想多跟她说话,但看在她是因为蛋蛋的事情十分愧疚所以想对我有所补偿的份上也不好直接拒绝。别说那学姐人缘还真不错,给我联系到了离学校蛮近的一间出租屋。
  我就去请房东吃饭,商量租房的问题。万万没想到的是房东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今年大一,就是在对面学校读书的小学妹。她说话声音很好听,脾气也很温和,我们聊起来非常愉快。我忍不住想,早两年的话她估计就是我选女朋友的标准了。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大柱一通电话打过来了:“百花儿,大事不好了!!!”
  我问:“莫方,什么情况?”
  大柱:“你的蛋蛋越狱了!!!”
  我吓了一大跳。大柱的声音实在不小,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差点没被他吼聋。估计是他的声音从手机音响里漏出来被坐在我对面的房东妹子听见了,房东妹子一脸复杂地看着我,我总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想解释又感觉舌头开始打结。我只好匆忙起身对妹子说一声“抱歉,下次再聊”,朝大柱吼了回去:“稳住,等我回来看情况!”
  这是我原谅无限的人生中第一次把妹子晾在一边。
  我原本只是想种朵花来把妹,万万没想到,种着种着,花居然比妹子重要了。
第4章 
  四
  蛋蛋越狱了。
  碗莲出到第四片浮叶以后会走鞭,从根部走出来的藕鞭将来就会膨胀长成藕节。藕鞭通常都喜欢贴着种植容器的边上走,如果在走鞭过程中藕鞭扎穿了容器,就称这种情况叫“越狱”。
  蛋蛋的藕鞭扎穿了泡沫箱子,从角落里探了出来。好在走出来的藕鞭不多,时间也短,藕鞭塞住了泡沫箱的漏洞,一时水也漏不出来。但是这样放在阳光下晒久了藕鞭会晒干枯萎,一枯箱里的水就该顺着窟窿眼流出来了。蛋蛋这样的越狱情况还算好的,发现及时——我记得上一回有一位花友出差了几天,回来就发现他那不仅是藕鞭越狱了,碗莲干脆就从泡沫箱侧面打了个窟窿一支芙蕖出墙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我赶紧给蛋蛋订购了一个h380号的荷花盆,准备给他搬家。
  我和蛋蛋搬家几乎是同步的,他移栽到荷花盆里的那天我也搬到了出租房里去。
  为了庆贺乔迁之喜我请王大祝和谢嘉(就是广东舍友)搓了一顿重庆鸡公煲,还给蛋蛋施了一坨菜籽饼。谢嘉是地地道道的广东孩子,口味忒清淡,沾点辣椒油都要嗷嗷叫唤满天喷火。我记得上次跟他去拉面馆吃饭他点了个番茄炒蛋面,面汤上浮着一层番茄汁,他硬是不肯吃,理由是“汤是红的看着就觉得辣嘴巴”。我也真是无语了,倒走了他碗里所有的面汤他才勉为其难地吃了素面。
  那天晚上借着酒劲儿谢嘉吃了不少辣,整个人嗷嗷叫着喷火,差点没把蛋蛋的荷花盆端起来顿顿顿。我生怕他把蛋蛋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新叶子顿没了,赶紧把蛋蛋抢回来赶人,让王大祝把这个家伙领走。王大祝回宿舍半路上给我打电话,问我谢嘉撒酒疯,闹着要吃福建人怎么办,我说你给他搞个湖南人或者四川人去让他尝一口就得了,保证他一晚上都在重复喝水撒尿两个动作,绝不纠缠。
  王大祝很佩服我的大智慧,隔着信号朝我比了个中指。
  送走了那俩玩意儿,我赶紧去收拾满地杯盘狼藉。天太晚了,碟子碗筷都扔洗手池里明天洗,再扫一遍地,最后给蛋蛋浇个水就能去睡了。
  我一边刷牙一边拿着漱口杯装水倒水装水倒水,荷花盆里却总有一片叶子突出水面之上,不肯安分地贴在水面上漂着。我纳闷,呸呸两口吐了牙膏泡沫蹲下来看,这才恍然大悟。
  蛋蛋走完鞭,是时候立叶了。
  碗莲叶子大致分三种,潜在水下的是潜叶,漂在水面的是浮叶,高出水面的是立叶。潜叶一片之后就是浮叶,浮叶四片开始走鞭,藕鞭走完立叶,立叶一两片就可以出花苞了。我顿时精神一振,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想到蛋蛋马上就要开花了忍不住冲下楼去狂奔三圈。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抬头,脑壳差点撞到一个人的下巴颏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谁私闯民宅来着,正准备大喊报警,舌头却僵在嘴里。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白发雪肤,雨过天青色的眼睛,一身纯白色的长袍大褂,好像从戏曲里走出来的古人。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特别柔软特别亲切,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是谁。
  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一夜。露台微风,月光下倾,白发白衣的少年历经了漫长的等待,跨越四个世纪来与我重逢。我愣愣看着他,对他说出了今生今生最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句话。
  我说:“蛋蛋,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植物也不行。”
  他特别认真地纠结了一下,然后正直地回复我:“不要紧,我是建国前成的精。”
  “他们都说我是癔症。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是不存在精怪的。”我抱着酒坛子坐在荷花池边,对着坛子灌。糯米酿的桂花酒乃是吴州一大特色,入口又香又甜,使人完全察觉不到酒气。等到后劲上头的时候,人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别的是癔症都罢了,我舍不得你是。”
  “不是的。天地造化,万物有灵。”他说。“凡人所看不见的,并非不存在。”
  “能看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但凭这一桩,我都要感谢自己这幅天生病体了。”我笑吟吟地说。“可是人心总是贪婪的……”
  我说着说着,又开始喃喃自语:“我总是希望,你若与我一般为人该多好……看得见,摸得着。况且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忧心长辈们想方设法地给我塞姑娘了,直接把你推出去挡箭——”
  说道最后一句显然就是调侃了,我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神色却很认真,坐下来牵起我的手,十指一根根细细地吻过去。
  “和你一起为人做不到,”他说。“但是我知道还有一个法子,能让你达成这桩心愿的。”
  “你想要所有人看得见我站在你身边,我可以为你成神。”
  我蹲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盯着荷花盆抽烟。
  事实上我觉得抽一根已经很难表达我的心情了,我想夹一排。
  你说好端端的花儿,怎么说成精就成精了呢?
  我一边抽一边把烟圈照着蛋蛋的立叶喷过去,喷着喷着强迫症上来了,一定要把烟圈喷得又大又圆套住整片立叶才满意。隔着花盆站在我对面的少年蛋脸色很不好看,可能是因为我他本体脸上喷烟圈的行为有点羞辱play。
  “蛋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我喷着烟圈说。
  “文泽之,我的名字叫文泽之。”蛋蛋——好吧,文泽之说。
  我说:“好的,文泽之——你到底是不是菜菜?”
  文泽之脸色一白,看着我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种话对碗莲可能是不可以随便说的,在碗莲的世界观设定里问他是不是菜相当于直截了当地骂他杂种。
  “不是。”文泽之垂下眼睛,小声说。“文心雕龙自育的浣纱苏娃,第一代。”
  我手里的烟头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我在路边捡了个乞丐,拿回家洗洗干净剩饭剩菜给一点儿,结果不小心养出来一个皇亲贵族。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这样问你的。”
  文泽之:“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他说是没有怪我,但我还是忒心虚,紧张。一紧张我又作了个大死。
  我说:“我我我我听说过浣纱苏娃!品种那么珍贵开出花来是不是也特别漂亮?你能开朵花儿给我看看嘛?!”
  文泽之脸刷地就红了,红得我以为他一秒变异成红花三百重。他又羞又恼地瞪了我一眼,一下子没影儿了。
  夜风习习,我像个傻逼一样蹲在阳台上和花盆大眼瞪小眼。
  卧槽为什么我让你开花你一言不合就完失踪?身为一朵碗莲你居然不想开花,这跟菜菜有什么区别?!
  我把烟头从地上捡起来又吸了一口,怀疑自己可能种了朵假花。
第5章 
  五
  哥们送我的四百年老煤球被我泡成了精,可把我给嘚瑟坏了。
  这桩牛批事我逢人就说,说得见过我的人都纷纷觉得我中了邪。哥们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药别停,没事去心理辅导室看看,那里漂亮妹子多。
  我说我不是,我没有,我感觉自己棒棒哒,随时随地旋转跳跃爆炸开花。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东山居游戏公司过来我们学校校招的时候我去参加现场笔试,考游戏场景设计。个人信息毕业院校那栏我提笔就写了个宿迁大学,然后赶紧像傻逼一样擦掉,擦的时候想的居然不是写错了而是文泽之还没有开花,不能摆脱菜菜嫌疑,我可能还没有从宿迁大学毕业。
  现场考核题目是书香门第,我提笔刷刷刷就画,两个小时的考核时间我一个半小时完成作答,屁颠屁颠拿去交卷。
  宣讲人坐在第一排,有来应聘的学生拿考卷交给他看他就点评两句。我也把我的答卷拿给他看,他看了两眼说造型能力还行,设计感还差一点,这个院子看着太写实,没有特色。你设计一个场景要考虑周全,它的设计理念故事背景,这些都有想到吗?
  我说有的。雕龙园,始建于明,由退隐的朝臣文从礼设计建造,从设计到完成历时十六年。我画里的雕龙园水华轩是文从礼为他最宠爱的幺孙文长生设计的,文长生爱莲,在水华轩种满了塘莲和碗莲,还自育了很多新品种。
  一大段话脱口而出之后我自己都愣了,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能忽然说出这堆话。宣讲人拿着我的考卷左右端详,说可以的,回去发一份电子作品集给我。
  我回去就上网查了一下浣纱苏娃。
  关于这这个古老品种的碗莲资料少之又少,它出现的时候通常都和“雕龙园”,“文长生”这两个名字列在一起。
  雕龙园的少主人文长生是个真真正正的风雅之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一不精,其中又尤爱养花,花中又尤爱钵莲。他不到三十年的短暂一生中做了两件值得历史铭记的事,一件是培育出了传说里的碗莲中仙“浣纱苏娃”,并著作了第一本详细记载碗莲分类标准、品种集合以及种植方法的笔记,《雕龙荷风谱》。另一件则是他在一场惊天豪赌之中将自己祖上辛苦营造十六年方成的雕龙园输给了一个大奸臣。他的老祖父当时卧病在床,活活给他气死。
  俗称就是名扬天下的败家子儿。
  他把雕龙园输给大奸臣之后砸了水华轩里所有的碗莲,一把火烧了荷风谱,举身赴清池。我看着这个傻逼的生平简介越看越憋屈,只觉得这家伙真是窝囊得不行。
  卧槽想想这人可能就是文泽之的亲爹,我就觉得内心波澜壮阔甚至想鞭尸。
  我们这些碗莲贫瘠户出一朵花都能狂喜乱舞下半年,这个坑比玩意儿坐拥后院三千佳丽居然说砸就砸了个干净。
  这种坑比要是生在现代,是会被我塞给谢嘉拌藕煲汤的!
  我抱着汝瓷笔洗坐在院子里发呆。
  我最后给泽之选了这个汝瓷做花器。雨过天青云破处,夺得千峰翠色来,和他的眼瞳一样清湛美好。
  今天我穿的是一身素衣,和他身上的白袍倒是相得益彰。泽之立叶已经两片,再有几日就出花苞了。我想这是我亲自养大的泽之,他的花一定是最美的,要像三百重一样千瓣倚叠,像湘妃女一样色染剪彩,像处子落一样精致清贵。
  可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看见。
  我从雕成青云的石阶上往下望,院子里一片狼藉。青花的冰裂的彩釉的瓷器摔了一地,塘泥四处飞溅,各色品种的莲枝散乱铺倒,有的立叶三两片,有的连花都已经含苞待放了。
  满地残枝断藕,香消花陨,如同在盛夏的锋芒上迎接无穷无尽的寒荒。
  别的花儿都罢了……可我怎么舍得这样对待我的泽之?
  我的泽之,我用体温翼蔽孵化的泽之,用新春的燕巢泥拌天门冬滋养的泽之,日日光耀时时避雨的泽之……我连折他一叶都要痛心三日,怎么舍得让他朽烂在这滩泥水里?
  我把泽之的根藕连带着塘泥从汝瓷笔洗里捧出来,护在掌心,朝荷池里走进去。
  六月日头很足,荷池里水都是暖的。我一步一步走进去,脚陷在柔软的淤泥里,再也拔不出来。
  “泽之,我怕。”我说,“抱抱我好不好。”
  从荷池之下钻出无数摇曳的蔓枝,贴着我漂浮,然后钻进我的衣袍里缠上我的身体。荷梗上有细密的刺,扎得皮肤疼,可是我顾不上在乎了,将大把的莲枝都拥进怀里。
  我无能又懦弱,耽溺于南朝遗留的旧梦,游园惊梦一样忘却世事溺毙在虚假的繁荣里。什么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什么百年世家风雅名士,全他妈是放屁。
  我虚度了一辈子,什么都守不住。呕心沥血缔造出惊艳世俗的美丽,一夜之间亲手毁去,什么都不剩下。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宁愿做个庸庸碌碌却活得脚踏实地的凡人。
  我心里好疼。
  泽之在我身后抱着我,慢慢地打开我的身体。他一向都很温柔,即使是求欢都谨慎又矜持。花季灿烂,我和他在风荷池里疯狂地交合,池水被搅得泥沙俱起,浑浊又荒唐。他抱着我一寸一寸沉入水里,我哭着说我还没来得及看见你开花,他亲吻我的眼角,说会看见的,我开花给你看。
  从生出立叶的藕节里钻出来一个火柴头似的小花苞。泽之抱着我往下沉,那粒花苞就向上生长,很快贴着我脸侧长出了水面。我情迷意乱地从水下仰视着它在水面上缦立,泽之用力地顶我,射在我身体深处,那朵颤颤巍巍的花苞倏然绽开,在烈日夏风里摇曳。
  千瓣倚叠,色染剪彩,合花只有两个铜钱大小,完全是我想象中的模样。泽之伸手摘下那朵玲珑的莲花,让我含入口中。
  那一瞬间我在窒息中攀上高潮,无数花彩在眼前绽放。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可是竟然不再恐惧,反而从容得如同殉道。
第6章 
  六
  我意识到我梦见自己和文泽之互相开花了。
  他给我开莲花,我给他开菊花。
  满打满算文泽之才两个月大啊。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在阳台上看见的那张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孔,我满脑子都是大写的药丸,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字幕滚屏而过。于是我蹲在阳台上朝他的立叶喷烟圈,心说老子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他妈怼老子屁眼子。
  文泽之立叶已经三片了,第四个芽头还在水下,形状有些模糊,看不出来是叶芽还是火柴头。我刚准备伸手进去拨弄两下,结果花盆对面忽然多出来个人影,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泽之在我面前突然出现,盘腿坐在阳台上,一脸淡然。他窜得贼快,现在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了,眉眼越长越明艳。然而再好看也无何卵用,我现在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是一个大写的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少抽点。”我的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说。“对你身体不好,而且你不能老让我抽二手烟啊。”
  我嘎吱嘎吱地笑,对他这个四百年老古董还晓得二手烟这个概念表示了震惊:“二手烟?去你的二手烟,植物吸收pm2。5那叫净化空气,这是你的义务你造吗。”
  文泽之:“……”
  我弹了弹烟灰:“你才满月没几天,你还小,你不懂,烟是好物。事后一支烟,快活赛神仙。你不想吸二手烟那我给你尝尝一手的?”
  说着就把只剩一小节的烟头按进了荷花盆里。
  文泽之:“……”
  他可能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被我吓得一下子又没影了。
  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把烟头捞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我现在看着那盆立了三叶的文泽之,有一种终于把地主家的傻儿子养活了的成就感。都说碗莲立叶以后基本上就能算稳活,坐着等开花就行了。想了想我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我又有种去再摸一包烟出来抽的冲动。
  我觉得情况不妙。我应该去重操旧业,撩个妹缓缓。
  我在兔子不吃窝边草和近水楼台先得月之间摇摆了一个上午,最后毅然决然地倒向了后者。
  房东学妹就对我胃口得很,之前聊了几次也感觉蛮谈得来。后来我强行拉上宿舍几个坑比和学姐一块儿出去玩,然后就可以跟房东学妹说只有学姐一个女孩子跟我们几个大男人出来,方方面面都不方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邀房东学妹作陪。现在我出门几天不回来也不用担心我的莲花干死了,文泽之自己会飘出来给自己浇水,不高兴的时候还晓得从抽屉里掏菜籽饼出来给自己施肥。
  我说你别吃了,照你这频率肥施下去你马上就是个三百斤的宝宝了。
  话说完他阴沉沉地扫了我一眼,我自己也愣了一下。三百斤的碗莲能长个啥样儿?画面太美想都不敢想。
  一起出去玩了几次和房东学妹渐渐聊熟了,越发觉得她是个好人,温柔又细心,简直就跟文泽之似的。
  ……操,我为什么要拿她跟文泽之做比较。
  说到文泽之,这菜孙子上次那棵芽长出来了,又是一片立叶。他立完这片还立,叶子立得跟不要钱似的。立到第五片叶我觉得他这么立法根本就是个假花,连菜菜都不可能立这么多叶的。但是想想一来在他还是个只有浮叶的宝宝的时候曾经在学姐那里受到过重创,二来他毕竟已经是成精的莲了,可能在立叶中酝酿着一只哪吒,我又勉强原谅了他只立叶不出火柴头的流氓行为。
  那天我们几个约了去湿地公园露营,一群人半夜打斗地主。谢嘉王大祝学姐学妹四个人一窝,我在旁边看着。不是我不想打,他们不让我加入。我说我们那边的规矩是出三张牌可以带两个单张,他们纷纷表示要么带单牌要么带对子,带两个单张的都是邪教。
  我蹲在旁边,感觉自己被他们小团体孤立了,有点小失落。
  他们还在打,看来准备修仙撸牌了。我估摸着有一群人在旁边此起彼伏地喊“抢地主!”“对三要不起!”“炸!”我也睡不着,于是抄起手机打着手电筒就摸黑下湿地去了。
  要不怎么说房东学妹情商高呢,一见我不与世俗同流合污马上就放下牌追过来了。我们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野里,脱了外衣,蹬掉鞋袜,撸起裤子……
  开始摸螺蛳。
  “要这种斑马螺,对就是这种色儿的。”我捏着一个背上长黄褐色条纹的小螺,用手机手电筒打光照给学妹看。“没有花色儿的不要。”
  “你摸螺蛳回去干什么呀,”学妹蹚着水,手在水草底下摸索着问。“准备回去炒嗦螺?可是嗦螺不是用这种螺蛳炒的吧。”
  “不炒嗦螺,这个螺丝有寄生虫,吃了闹肚子。”我说,把斑马螺装进塑料袋里。“回去放花盆里养着。我那盆碗莲施肥施多了,盆里长了好多绿藻,我得抓点螺蛳回去给他清藻。”
  学妹笑起来:“哇,你对你的花真好。”
  “那是,我把他当儿子养的。”我得意地点点头。
  我们俩纯洁的革命友谊在摸螺蛳中得到了升华,拎着一袋螺蛳赤脚走回营地。路上学妹对我说:“文师兄,师兄师姐他们不是故意冷落你的,跟你开玩笑呢。你不要介意啊。”
  我笑了起来:“那几个家伙什么尿性我还不清楚?没往心里去。”
  我又说:“学妹,你真是个好人。”
  学妹也笑,笑起来像夜莺鸟似的,声音好听又可爱。
  第二天我们骑出租单车回学校,二十分钟就到了。打斗地主修仙修了一夜的三个人先回去睡觉了,我去学校食堂请学妹吃饭。
  周末学校食堂没什么人。我给自己点了藕夹藕片花生炒莲子,给学妹点了鸡翅鸡腿黑椒炸鸡排。我们面对面坐在同一桌上,在这空荡荡的食堂里,互相暴露狂野的吃相。
  学妹抓着鸡腿一口咬下去撕走一半,含糊不清地说:“文师兄你人真好!”
  我正捻着筷子,秀气地和餐盘里滚来滚去的莲子做斗争:“师妹你太客气了。”
  “文师兄,我说认真的。”学妹抹了把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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