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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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去S市之前，见的那个律师吗？”
　　“负责抄袭案的那个？”
　　“嗯，高律师，这是他那边整理好的东西，他今天告诉我法院立案了”
　　牧周昂着头，他竟有些紧张“能赢吗？”
　　顾怀低头亲了亲“高律师说对方的抄袭行为比较明显，加上是以盈利为目的，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是B市这块地儿版权案最有名的律师，你别太担心”
　　牧周松了一口气，顾怀就着这样的姿势拥着他向前走。
　　话虽这么说，但知道这事以后牧周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顾怀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也没抑制的他胡思乱想，干脆早早地拉牧周洗了个鸳鸯浴，牧周被做到虚脱，被抱上床休息一会刚有点劲儿，又被顾怀拉着来了两回，最后连顾怀什么时候帮他清理的都不知道，睡死过去
　　有什么是啪一顿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就多啪几次。牧周被折腾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哪还有精力想别的。
　　第二天早上牧周刚洗漱完，顾怀又默默挪到旁边，像抱孩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一会儿你回家一趟，我上次从孙骞那搞来两瓶药酒，放你那辆车里了，那是别人孝敬他爸的，是个好东西，对风湿什么的有好处，你拿回去给咱爸，这两天变天，咱爸风湿老毛病了……”
　　牧周从他怀里抬起头将顾怀剩下的话吞没在唇舌中，这顿早餐吃着吃着就变了味儿，顾怀难耐地将手绕到后方去摸牧周下面的小嘴，刚碰上去牧周就僵直了身子，也不给他亲了，在他怀里蹭着“我疼”
　　不用他说，顾怀也知道，昨天操狠了，小穴还肿着，他摸着摸着就重了呼吸，强迫自己将手拿开，抱着牧周大喘气，牧周被这粗重的呼吸声臊红了脸，不安地扭动着，顾怀闷声说着“宝儿，别招我了”
　　牧周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拿了一旁的手机就往外冲，“我……我回家了……”
　　顾怀看着他出了门，笑了笑，他总得给牧周找点事情做，免得他胡思乱想。
　　几番折腾，牧周累的不行，顾怀心里想什么他都明白，他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他是占理的，他应该相信律师，相信法律，相信顾怀。想通了以后牧周轻松不少，他登上微博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抄袭的事法院立案啦，希望有一个好结果”
　　微博炸开了花，评论里面都在支持他，牧周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条评论就刺入他的眼，“支持，这条路不好走，羡慕成周能有这样的勇气。”
　　转评的人是牧周很熟悉的作者，也被抄袭过，在网络上闹过一顿，最后不了了之，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国内的创作环境对于原创者太不友好。
　　顾怀回来，牧周就冲了过去
　　“案子要是打赢了能判赔多少钱啊”
　　“大概能有百来万吧，怎么了？”
　　牧周把头架在顾怀肩膀上“我想成立一个基金会，把索赔回来的钱，都给其他作者维权。你说好不好，咱们帮那些被抄袭的作者出钱打官司什么的，虽然能帮到的有限，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好，你觉得可不可行啊”
　　顾怀反手摸他的头“这主意好，宝儿，真聪明。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先往里面投一百万，很快就能运作起来”
　　“这么多呀……”
　　顾怀心想，你老公有钱着呢“没事，钱再赚就有了，我宝儿想做的，当然要支持，再说了，我不是成立了一个文化公司，就当给我做广告了”
　　基金会的事一弄又是半个月，顾怀的公司账号在微博宣布的时候，很多人怀疑是炒作，
　　“有人认识这个公司吗？不会是野鸡公司来蹭热度的吧”
　　“不会有人拿这个炒作吧”
　　“成周他自己的官司都没判下来，说得好听，万一输了，不就是一句空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对于善良的人或事总报以批评的态度，他们习惯了以恶意去揣测人心，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们的内心已经腐朽，被世俗所同化。
　　牧周又气又难过，顾怀索性把自己的号申请了认证，他找了关系，认证通过的很快，简介栏清楚的写着“成舟基金会会长”
　　转发了牧周的微博，他虽说有不少的粉丝，但他从没发过别的微博，这一转发，评论里乱了套
　　“老公，真棒”
　　“老公艹我”
　　牧周无语。jpg，赌气地转发了顾怀的微博“谢谢我先生的支持。”
　　对牧周的粉丝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爆炸新闻
　　“卧槽，我看错了吗？先生？成周太太结婚了？”
　　“成周太太不是男生吗？卧槽，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id有些眼熟吗？是上次抽奖的土豪大大啊……”
　　“你们看土豪大大的微博，只关注了我们成周太太一个人诶……”
　　“霸道总裁x耽美大神，啊啊啊啊，这cp我磕了”
　　偶尔有几条酸黑的很快被淹没，牧周得意地看着顾怀，顾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你高兴就好。”
　　“重点难道不是成周太太公开出柜了吗？”
　　“楼上＋1”
　　牧周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这是公开出柜了啊……


第37章　
　　自打在微博出了柜，牧周闲着没事就发一波狗粮，被抄袭的事在慢慢解决，顾怀公司也步上了正轨，一切都美好而珍贵。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牧周和顾怀商量过带他回家见父母的事，却总被顾怀拖着，说他爸妈身体不好，再等等，这一拖就又是许久。
　　牧周设想过许多向父母坦白的场景，但却没有想到是被他爸妈“捉奸在床”。
　　顾怀出差回来，赶了半夜的飞机，到家的时候才凌晨4点钟，几天没见，两个人干柴烈火一点就着，顾怀缠着他做，到最后射不出东西，还非在他身上亲亲摸摸，折腾到早上8点才睡下，顾怀一晚没睡本就困的不行，牧周虽说睡了一会，但被顾怀折腾地精疲力尽，加上这人回来了他分外安心，跟着也睡着了。
　　牧母早晨给牧周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刚开始以为是牧周睡懒觉也没放在心上，但打了一上午，电话一直不通，就开始着急，急急忙忙拉着牧父就打车来了牧周租的房子这，等牧母拿了备用钥匙开门，就看到门口脱的凌乱的鞋子，明显比牧周的脚大几个尺码，她还以为是贼为了不留鞋印特意脱了鞋进门，卧室的门没锁，她和牧父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门推开，就看见牧周和顾怀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牧周的手还抓着顾怀的鸟儿，满身红痕，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牧父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跺，先醒的是顾怀，他的睡眠浅，实在是这几天太累了，加上回到了家，心里踏实，所以牧周爸妈刚进来的时候他没醒，但这会儿怎么着也醒了。乍醒看到牧周父母，他第一反应是拉过险先被牧周踢到床下的被子将牧周和自己盖上，才开始发蒙，牧爸看见更加觉得眼睛疼，拿起拐杖就要去打牧周，顾怀不敢去抓牧父的拐杖，只好弓起身子趴在牧周身上，牧父完全是气坏了，没了分寸，这一杖打下去，只听见咚的一声，顾怀差点扑到牧周身上，牧母慌忙拉住牧父的手，她怕牧父把人打坏了，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怀芥蒂，眼睛一热，别过头去不再看顾怀。
　　顾怀压低着声音，“叔叔，阿姨，麻烦您们去大厅等一下，我们穿个衣服”
　　牧父眼睛发胀，恨不得眼不见为净，转身就出了房门，牧母紧随着。
　　顾怀试着动了动，背部有些刺疼，但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他拿了件衣服套上，遮掩一下背上的伤口，才叫起牧周。
　　“宝儿，起来了，别睡了”
　　牧周半梦半醒，勉强睁开眼看了看顾怀，凑上去亲一口，又躺下闭上眼睛，迷糊着说“你先起吧，我再睡会儿”
　　对于牧周满心的依赖，顾怀很是满意，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都想压着这人再做一次，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宝儿，咱爸妈来了，快起来了”
　　牧周有些蒙，才反应过来，顾怀说的是他爸妈，后知后觉激动地坐起来，连腰酸都顾不上了，一边掀被子“我爸妈来了？进来了吗？”
　　顾怀摁住牧周的手，将额头抵住牧周的额头“别慌，听我说，爸妈知道我们的事儿了，现在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不要怕，我在呢”
　　牧周慌乱的情绪突然间就被安抚，他不想委屈顾怀，那么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要顾怀在他身边，他就有了勇气和动力，什么都不怕。
　　从卧室出来，牧母就开始流泪，她没想到她的儿子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牧父气的没有说话，站在那等牧周和顾怀穿好衣服出来
　　牧周没等其他人说话，先跪下“爸妈，是我不孝，我是真心喜欢顾怀，求您们成全”
　　牧父手在发抖，提起拐杖就往牧周身上打，他的速度太快，顾怀没拦住，就听见拐杖打在肉上的闷声，牧周咬了咬牙，顾怀把他宠的太好，他现在是真吃不了苦，扛不了痛，受这么一下重击差点背过气。
　　“不知廉耻！早些你写那些肮脏玩意我就觉得不对，当初你跟我保证说自己没有问题，我就不该信你，现在好了，你自己也成了变态”
　　话不可谓不难听，牧周有些晃神，顾怀见状，赶紧把人扶起来，他气愤牧父下手太重，但年长辈大也无法指责。
　　他在牧父面前跪下“叔叔，阿姨，对不起，这不是牧周的错，是我追的牧周，我喜欢他，缠着他，您知道的牧周一向心软，就答应了，他身体不好，扛不住，您要是生气冲我来”
　　早在牧父说出那句话，牧周的心就已经麻木，他知道他爸妈比较传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但他没想到他爸说话能这么狠，“不知廉耻”“变态”“肮脏”
　　和顾怀在一起，成为一对同性恋人，他知道可能会面临着不赞同和鄙夷，他从不奢望他父母能欢天喜地的答应，但他从没想到他听到的第一句中伤的话语是从他父亲的嘴里说出来，如此不留情面，不顾情谊，但他能说什么呢，生养之恩大于天，他没办法对父母逞凶斗狠。
　　牧周的眼睛泛红，却哭不出来，他想还有什么比现在这种局面更糟糕的呢，他的父亲用着最恶毒的语言骂他，他的母亲虽然没说话，但一直哭，眼睛里满是失望与不赞同。
　　牧父当了几十年的高中老师，虽说对顾怀有许多不满，但始终没有说顾怀一句，他只是无视着这个人的存在，在他心里，他和这个人即无亲缘关系，亦非师生，他不应该去管教他。他没有看顾怀一眼，拿拐杖指着牧周身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牧周再明白不过他爸的性子，把顾怀从地上拉起来，拽着他进了房间。
　　顾怀将人的衣服掀开，背上有一条长长的被打的痕迹，心疼的吹了吹，吻了吻牧周的额头“疼不疼。”
　　其实真的很疼，但牧周摇了摇头，将额头抵在顾怀的肩上，有些心累地蹭了蹭，他不知道前路会是怎么样，但他清楚地知道顾怀就是他的命。
　　顾怀搂住这人，用手在背上抚摸着“宝儿，你先跟你爸妈回去，很快，我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牧周摇了摇头，他不想回去，他害怕他回去就再也看不到顾怀。
　　顾怀将人从怀里拉出来亲吻，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但他们却在唇齿交缠间感受到对方的依赖和眷恋。顾怀用手揩去牧周唇边的湿润，“听话，宝儿，你先回去，我保证一定会让咱爸妈同意，然后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他也不想让牧周走，但没有办法，门外站着的是养育了牧周20多年父母，他不想让牧周为难，更不想让牧周承担着不孝的罪名。
　　他的牧周就应该，安稳快乐的活着，像个骄傲的小王子，不被世俗所扰，其他的他总会一一解决。
　　牧周泛红的眼睛这会儿终于落下了泪，这世界上没有人比顾怀更懂他，也没有人比顾怀更爱他，他凑上去咬上顾怀的嘴巴，很用力，直到尝到血腥味，又心疼地舔了舔，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他没有回头，他怕他会舍不得。
　　顾怀在卧室里呆着没有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出去，看到他嘴上的伤口，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卧室里干了什么，他出去只会让牧周爸妈更加生气，于他们并无好处，他想到的牧周肯定能想到，所以他才咬了自己的嘴巴，他不想顾怀出去受到他爸的漠视，她妈的指责，他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去守护自己喜欢的人，他的小王子在这一刻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英雄。
　　顾怀在卧室里呆着，直到听到门落锁的声音才出去，他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他说要把牧周接回来并不是哄他，他们是彼此的命，少了对方，活不下去。他要去做他所能做的一切，把牧周风风光光没有后顾之忧地接回来。


第38章　
　　牧周回到家的生活并不好过，他妈只问过他一句话，问他能不能治好。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像是万箭戳心，牧周沙哑着喉咙
　　“妈，这不是病，我离不开顾怀”
　　听过这句话之后，牧周他妈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他哭，像是看着重病难愈的患者。
　　他爸没有再骂他，却将他当成病毒，敬而远之。这种冷暴力比骂他更让他难过。
　　牧周想跟他爸妈解释，同性恋不是病，也没有错，他就是喜欢了一个和他一样性别的人，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依赖，彼此珍视，他们会像这世界上任何一对相爱的人一样去组建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庭，可能会争吵，可能会有矛盾，但他们会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去磨合，他们是彼此认定的要度过一生的人。可是他明白，他再怎么说他的父母也不会理解，在他们的眼里，他选了一个同性别的人就是原罪，不配被饶恕。
　　他觉得他每天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方向，在这种环境下，他很快就瘦下去，两颊的肉消失，眼睛凹陷，他想他可能真的是有病了，他想顾怀，很想。
　　但他联系不上他，他的电脑在租的房子里，手机被他爸妈没收，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就将他锁在房间里，似乎认为只要两个人不再联系自然有天会断掉，他们的孩子就会从此回到他们认为的正确的轨道上。
　　牧周明白，他不能退缩，也不能放弃，因为外面有一个他爱的爱他的人在等着他，他不知道顾怀在干什么，但他相信，顾怀一定会来接他，因为他说了，所以他信。
　　顾怀也瘦了不少，他本身紧赶着谈完工作回来，刚刚休息了一会，就遇到这事，他这些天忙着联系律师，也忙着想办法将牧周尽快接出来，他知道牧周在家里不会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但他不舍得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受委屈，在那多呆一天，和他分隔一天，牧周就难熬一天。
　　他先回了趟家，刘妈看到他回来很高兴，他却没有什么心思，他一刻都不想耽误，他想去见牧周。
　　“刘阿姨，我妈呢？”
　　刘妈见他焦急的样子，也明白他是有正事，指了指楼上，“太太在楼上呢”
　　顾怀上楼去了他妈房间，第一件事是给他妈跪下
　　“妈，有件事想求您”
　　顾母正在敷面膜，在她印象里她儿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跟她用求这个字，况且这会儿他还跪着，她着实受到了惊吓
　　“这是怎么了儿子，这还没过年呢，给我行这么大礼”
　　顾怀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已经很久没睡，唇周长满了胡子
　　“妈，我想请你去帮我看看牧周”
　　顾母将脸上的东西卸下，看着顾怀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了？和人吵架了？吵架了自己去哄啊，找妈有什么用”
　　顾怀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和他吵架，我宠着他还来不及，牧周他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把他带回家了，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我怕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爸妈不会让我见牧周，所以请您去他家看看他”
　　听到这些话，顾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同样为人父母，明白这种事情对她们这一辈的人来说有多么难以接受，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妥协，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顾怀走上这条路，她只是太爱顾怀，她的一生都在为顾怀做打算，她知道以顾怀的性格不是确定的事不会跟她坦白，所以顾怀在坦然告诉她性向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只能选择接受，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反对，争执，只会让一个本来就不完整的家更不完整。
　　“你想好怎么跟他父母交代了吗？”
　　顾怀点了点头，“已经有头绪了，这几天都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我怕他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想请您先去看看他”
　　顾母点了点头，把他扶起来，她的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担当有作为，她摸了摸顾怀的脸
　　“瞧这脸糙的，去好好洗洗，好好休息会，事儿要办，但人更重要，你垮了牧周就独立无依了。”
　　顾怀知道他妈这是答应了，这些天悬的心宽慰些许，用力抱了抱他妈“妈，谢谢。”
　　顾母眼睛有些发酸，她很久没跟儿子这么的亲近过，但她用力眨了眨
　　“行了，收拾下，睡一会，多大人了，不害臊”
　　顾怀恩了一声，转身去了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想牧周，他很累，但只要想起那个人，他就有无限的动力，总有一天，隔在他们面前的所有困难和险阻都会被克服。而他会牵着那个人的手，走过春夏秋冬，然后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第39章　
　　顾母第二天一早先去做了个spa，然后去做了个造型，她要去看牧周家里，自然是要有一个好的状态，她代表着顾怀，一来让牧周安心，二来，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到牧周家门口刚好10点半，她看了看牌子上写着的203室敲了门，来开门的是牧周的妈妈。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牧周在房间里躺着，就这么一个星期，他已经掉到了120斤，整个人异常颓靡，他很努力的活着，很努力的向前看，但没办法，体重依然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牧母在炖红枣山药鸡汤，她看着牧周一天比一天瘦，心里着急，她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失望，牧周仍是她割舍不了的牵挂。她看着牧周心如死灰的眼睛就很难过，甚至想过要么就让他这么过算了，牧周总归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听到敲门声，她在围裙上将半湿的手擦干，急忙去开门
　　“谁啊？”
　　将门推开，就看见一个阿娜的妇人，她有些疑惑，“您找谁？”
　　“您好，请问这是牧老师的家吗？”
　　牧母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不减半分，“是，您是？请问您找我先生有什么事吗？进来坐吧”
　　说着回头朝着书房喊了一声“老牧，有客人找你。”
　　在牧母打量她的同时，顾母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牧母不是个会保养的人，比她还小的年纪，却比她看着年纪要大上许多，这样的人往往在家庭上付出了许多的心血。她微微笑着进了门。
　　牧父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小茶壶，他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顾母，有些纳闷，来的人，他并不认识。“您是？”
　　顾母见他出来，从沙发上站起来，礼貌的伸出手“您好，牧老师，我是顾怀的母亲，冒昧打扰了”
　　牧父和牧母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顾怀的母亲会找上门来，也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估摸着也是和他们一样知道了情况来问罪来了。
　　牧父戳着拐杖叹了口气，意思性地握了一下顾母的手，继而在沙发上坐下。
　　“您请坐，秋英啊，去倒杯茶”
　　顾母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看这两人的神情就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没有着急解释。
　　“我这次来是想来和您二位谈谈顾怀和牧周的事情”
　　牧父觉得老脸无光，没等她说完就匆匆回答“实在对不住，是我们家孩子错了，我让他出来给您道个歉。”拐杖在地面上跺的响声连连，他自始至终都认为是牧周不对劲害了顾怀，他住院的时候顾怀跑上跑下忙活了不少，是个好孩子，一定是牧周，他原本就不正常，非要写同性恋小说，所以哪怕顾怀当着他的面说是自己缠着牧周，他都只把它当成顾怀为了牧周撒的谎。
　　“牧周，你还不快出来。”
　　顾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急匆匆给自己孩子认罪的父亲，差点气笑，等牧周从卧室里出来，这股气终于到达了顶点，牧周消瘦的身形，和凹陷的眼睛，颧骨让她几乎能猜想到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牧周啊，到阿姨身边来，阿姨看看。”
　　牧周看到顾母情绪很激动，他很久没见到和顾怀有关的人或物，除了他自己。
　　“阿姨，您怎么来了，您最近身子怎么样”他想问顾怀怎么样，还好吗？但他没有，他父亲还在一旁盯着，他不想让他爸妈更加生气。
　　顾母知道牧周想问什么，拍了拍牧周的手“好，一切都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听到想听到的答案，牧周抿着嘴，笑着“最近天儿太热了，没胃口吃不下”
　　话说这么说，但彼此再明白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