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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血相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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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大爷阿婆送我自己做的包子,收获了不少糖果零食。压岁钱我们不好意思收,平时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没脸再拿钱。
我弟抱着包装好的猪肉脯回家,很谨慎地藏到抽屉里,以免被我爸发现了拿走吃掉。他煞有其事,在上面盖了个本子,又把糖果摊在桌上,认真地说:“先吃这个,肉脯等过几天再吃!”
“再吃糖小心牙齿坏掉。”我警告他。
他立即把糖果塞进嘴里,捂住嘴,生怕我不给他吃,然后含着个糖果含含糊糊地说:“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有刷牙也不能多吃,蛀牙了的话就只能拔掉。”
我做了个大钳子拔牙的姿势,又模仿被拔牙时的表情,他看得有点害怕,连连点头,再拿两颗糖果放进兜里:“那我就再吃两颗!就两颗!”
我又作势要给他拔牙。
他依依不舍地掏出一颗糖果,可惜地放下,争取说:“那,那就再一颗,一颗就好了。”
我满意地点头。
新年的时候,兼职薪水比平时高上不少。我弟不想待在家,就跟着我来一起打工,我工作,他坐边上看着,偶尔给我帮忙擦桌子。
我只带他去吃过华莱士,但我新找的兼职是在肯德基。
他坐在座位上,闻着人家吃的东西的香味,不停地看来看去。人家的餐盘端到哪儿,他就看到哪儿。到最后,他干脆捂住鼻子,趴在桌上看我。
休息的间隙他偷偷问我:“哥哥我们下次吃肯德基好不好?”
肯德基价格比华莱士贵多了。我把菜单拿给他看,他歪歪头,坐在高高座位上,在纸上用手指画数字,边看边算。
三分钟后他果断说:“华莱士!华莱士就好了!”
高三只有假期这段时间能勉强打工,而这些钱还要用在平时生活费上,我弟的学杂费也要我交,就算我想带他吃一次能让他跟同学显摆的也没办法。
不过我又凑过去,在他耳边告诉他:“不过我当员工有福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剩下了,能给你留一点。”
他两眼放光。
我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他也跟我“嘘”,万分严肃说:“好的哥哥。”
经理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平时总笑眯眯的,也好说话。我带着我弟蹭了几天福利,晚上带点儿店里剩下的回去吃,我弟幸福得都快飘起来了。
每天吃得满嘴是油,被我嘲笑是个脏小孩。
能够吃好吃的,当脏小孩也开心。他才不在意呢,乐呵呵地扑过来,用油兮兮嘴巴亲我脸。我嫌弃地推开他,他又仰着脸要我给他擦,擦得嘴巴那块的皮肤红红的,然后再次爬上来亲我脸。
爱亲就亲呗,反正从小到大都亲过这么多次了,能咋地。
他天天跟在我后头跑,但在店里坐着,写完作业他就没事做了,难免会无聊。
有时候我太忙,他会趁我不注意,溜出去外头四处乱逛,再自以为瞒天过海地跑回来。被我教训过两次之后,他还是没学乖。
打工的第十五天,他生日到了。我在后台找女同事询问该送什么礼物给小孩子,十分钟后,出来一看,他人又插翅膀飞了。
7。
肯德基在一个小商圈,附近的店面很多,小王八蛋偷跑的话,一般都是到花店去玩,或者到超市里闲逛。
但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他。
给我找到了我这次肯定要揍他,不揍不长记性。
我休息时间就十来分钟,快要结束了,我还没找到他,心中忍不住把他骂了七八遍。这小兔崽子也不会体谅一下我,妈的跑哪去了,今晚他没鸡腿吃,我要让他看着我吃,馋死他活该。
二十分钟在跑遍周围所有店面之后,我开始后悔我平时怎么不给他多放点社会新闻。他还那么小,又那么笨,遇到坏人了肯定拿个鸡腿一勾就走了!
旷工也得把他找回来,再十分钟,找不到他的话我马上就去报警。
急得快死的时候我总算在半公里外的广场上发现他的身影。我在这儿找得快要活魂升天,他在那儿逍遥快活,半点也没有紧张,坐在喷泉边,笑得满脸灿烂。音乐喷泉唱着欢快的歌,水花在空中飞溅,他穿着笨重的厚厚外套,戴着兜帽,脸仰得很高,一边看一边挥手。
在他身边有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微微弯着腰,笑眯眯地对他说话。走得近了,我还能听见我弟兴高采烈地声音:“叔叔你看,这个喷泉是不是特别好看!”
在这和谐的一幕中,我不和谐地破口大骂:“好看个屁!”
我弟大惊失色。
我一把把他抓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王八蛋跟我回去!”
气死我了!现在是个人肯定都想揍他两下!我抓着他的衣服,粗鲁地拽着他转身就走,还粗声粗气地质问:“你胆子大了啊?敢背着我偷跑了啊?”
我弟被我抓包,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怜兮兮叫了两声哥哥,竟然还无助地回头,看那个西装男人。
我停下脚步,蹲下来,两手捧着他的脸:“那人是谁?有没有给你吃东西??你吃了没有??”
小王八蛋睁着大眼睛,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被我弄得堆在一块,艰难地说:“是个好人叔叔……没给我吃东西……”
这还差不多。我松了一口气,又说:“跟我回去!”
“那,那我跟叔叔说声再见……”小王八蛋念念不忘地回头。
西装男人皱着眉头赶过来,我皮笑肉不笑看他一眼,把我弟护在身后:“不好意思,我要带人回去了。”
我弟探出个脑袋,又被我按回去。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上前一步,说:“你好,我有事情要跟你弟弟谈。”
我脑中警报一下子拉响。莫名其妙,一个刚和我弟认识的路人,有什么要“谈”的?怕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又后退两步,快声说:“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赶时间,下次再见!”
我抓着我弟跑回肯德基,小王八蛋体力不支,跑个五六百米就呼呼喘气叫苦,趴在桌上像只小狗看着我。我误了工,连忙去跟经理道歉,都来不及教训他,只得警告他几声好好坐着,回去再跟他算帐。
我弟委屈地说:“我只是出去看看……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呀……”
“那你明天呆家里,或者去陈叔家玩,不要跟我出来。”我说。
他更加不乐意了,抓着自己的衣角,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我忙了一会儿回来,竟然看到那个西装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又坐到了他身边。
我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小王八蛋实在是个傻子,竟然趴在桌上,苦着一张脸和那个男人说话,从嘴型我还能看出来,他说了几句“哥哥讨厌”。男人安慰般地摸摸他的头,说了几句,又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在我弟把那颗糖接下来的时候,我火冒三丈,抹布一扔,挽着袖子出去。
“这位先生,你老是纠缠我弟弟干什么?”我把糖抢回来,强硬地重新放回男人手里,“他蛀牙了,不能多吃,还给你吧。”
男人不悦地盯着我,显然我坏了他的好事。
这他妈,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穿西装打领带,还戴个银边眼镜,也不像什么缺钱的人。跟着个小屁孩四处跑,目的肯定不单纯。
别是个什么恋童癖变态!
我把我弟从椅子上扯下来,又一次藏到身后,小傻子运动神经太差,反应速度太慢,没站稳,“哎呦”痛叫了一声。我没空理他,只是瞪着对面的男人:“你再不离开,我要报警了。”
男人摇摇头,从领口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没接。接了估计也看不懂。
他说:“你好,我是升云集团董事长秘书,这是我的名片。事出突然,可能你们并没有准备,但请你耐心听我说完。你的弟弟是我们副董事长的儿子,我们决定接他回去,董事长让我先来看看他的情况。”
人来人往的肯德基里,四周顾客喧闹,声音嘈杂。
十秒钟之后,我推着我弟往后台走。我嫌弃地看他一眼,没忍住说了声:“神经病。”
8。
那人没再挣扎,好像终于知道自己说的疯话有多神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我一眼。
等他走了我才放下心来,嘀咕着“这年头的骗子骗人都用到这手段了”,转身看我弟。
我弟睁着一双奶狗一样的眼睛看我。
“哥哥,脚疼。”他带着哭腔说,“刚才扭到了。”
他都扭到脚了我难道还能再揍他吗,连屁股都不能打了,只好我的过错和他的过错一起抵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下班时我背他回家,总算得了空,问他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老老实实回答,那是下午他在花店门口玩的时候遇到的叔叔,叔叔是外地人,请自己帮忙带路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然后你就跟他走了!”我恨铁不成钢,“你这蠢东西!”
我弟据理力争:“我没有跟他走呀,是他跟我走的……”
“有差别吗?”
“有的呀!”我弟很理直气壮,“他不认识路,我才认识!明明是我比较厉害!”
他根本没意识到我在气什么,我决定明天去找小学老师要点防人贩子宣传片,每天晚上睡前给他放,他要是不认真看,我就给他放恐怖片,吓死他。
到家楼底的时候我发现不对。
灯是亮着的,别是我爸回来了。
好事不成双,坏事扎堆来,烦死了!
我立马放下我弟,把提着的纸袋给他,拍着他的脸说:“快,先把鸡腿吃掉,别留给他!”
他同样如临大敌,飞速拆开。这家伙长那么小只,但以前饿惯了,现在吃东西跟禽兽进食似的,一咬就是一大块肉下来,腮帮子整个鼓起。
然后他把被凌辱得残破不堪的鸡腿往我这儿递一递,艰辛地说:“哥哥……也次……”
这时候还要分给我,我一点也不感动。
我好气又好笑,拍他脑袋:“你吃这么难看,我才不要。快点吃完上去,不想在这儿吹风了。”
三分钟我带着满嘴油的我弟上楼,我推开门时他还在擦嘴,像只偷油吃完销赃的小老鼠,叽里咕噜地说:“哥哥我要洗手……”
我往客厅一看,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让我做梦我都不会想到我家会像现在这样,客厅那儿站着三四个彪形大汉,被围在中间的是坐在沙发上的我爸,还有白天的那个西装男人。
操,什么情况?!
我一瞬间想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先逃了再说!
但他们已经看过来了。我僵着脸,把我弟挡着,缓慢往卫生间挪,接着一把把他推进去:“认真洗,洗久一点!”
西装男人对我露出笑容:“你好,又见面了。”
真不想见面。
我瞪着眼睛看向我爸:“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我爸表情冷漠,“你们走吧,我不会签手续的。”
我见鬼一样盯着他们,也没人来给我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
西装男人淡然自若,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 八年前的十月三日至次年一月二十四日,每隔三日,你的妻子就会与我们的副董事长在悦程酒店见面。我们已经通过酒店方面,调到了所有的过往记录,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你的次子非你亲生。今日我已将他的头发交付进行DNA检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希望您先好好阅读这份监护权转让文件以及我们开出的补偿,再做考虑不迟。”
白天这人说那话我只当他发疯。在我的脑中,他的话连一分可能性都没有。
我足足愣了好久,西装男又说了好几句,我似乎都听进去了,又好像根本没听清。我求证般地看向我爸,他一言不发,眼神嘲讽。
妈妈生产的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她临产期我正好在放寒假,我爸不回家,每天都是我照顾的她。她长得漂亮,脾气并不算太好,但是和我爸比起来,就跟天仙一样。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咒骂我爸配不上她,也说她瞎了眼才嫁给这么个男人。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懂事以来他们的关系就没好过,起初是天天吵架,后来更是干脆冷战,你们看,连老婆临产都不会回家看一看,这样的两个人结婚生子干什么,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记得她曾经和我爸吵架时牙尖嘴利的模样,但在最后那段时间,她却沉默寡言,从来没有附和过我的骂声。
她拼了命给我剩下一个弟弟。小地方的产房不算很正规,我在一旁陪同,听见她在哭,声音微弱,身体太虚,承受不住生产这项损耗元气的活动。
我弟却哭得响亮无比,几乎要震天,击穿我的耳膜。
我看着他们,恍惚感觉,仿佛是她的生命力全部通过子宫,传给了这个新的小生命。
9。
我妈死了,我弟就是她的生命延续。
他长得和她很像,眼睛又大又圆,眼角下垂,显得温顺又傻气,鼻子也小小的,在冬天时会冻红。他的手暖和,就自己捂着鼻子取暖,后面挪开了,不冷了,那儿却还是粉色的,被我嘲笑说像只小狗。
他身高长得很慢,一年级体检,他在他们班上男生身高排倒数第二,回来就跟我嚷着说以后要喝牛奶,我不理他,他就爬我身上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眼眶通红。
我弟说过很多蠢话,什么以后长得要比我高啊,什么几年后一定要掰手腕掰赢我啊,还有说自己也要去打工,肯定要赚得比我多。有一次我把他送到陈叔家,再去接他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视机,看体彩广告看得津津有味。陈叔家的儿子在边上对着我翻白眼,表情全是“你弟弟到底是什么怪胎”。
那次带他回来后,我也没说他什么。
我知道他的想法——说到底穷人的想法也都一样。他想要钱,想要过得开开心心,想让我不再为了他而那么辛苦。
眨眼之间,就到了今天。
我恍惚着,西装男人看我一眼,道:“我建议你帮忙规劝你的父亲。你弟弟如果能被顺利接回去,他就会成为越家的继承人。你们的家庭条件,无需我多说,你也明白。他能被接回去的话,不仅能脱离目前的困境,过上好生活,接受高等的教育和培养,他的未来也将会是一片光明。或许你没有听说过升云,我可以在这里向你说明部分情况——”
后面他再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反正只需要知道那是真的很厉害就够了。我爸表情变也不变,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我一块儿走神。
我忽然向西装男人伸出手:“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他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仿佛在疑问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被骗也要有被骗的资本,他表情瞬间又转好,出示了几份文件与证明,又说:“如果你无法信任,我明天可以带你与你弟弟一块到越家以及公司总部去,这总是无法造假的了。”
透过他身旁,我看到我弟从厕所里探出个脑袋,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能不能出来了。
他表情那么傻,一点都没有自己已经遇上了改变人生的大事的自觉。
我心中有一瞬不舍,用手势告诉他,不要说话,回房间去。西装男人显然也发现了他,扬起笑容,向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我直接说:“你先回去,等会哥哥跟你说。”
他还是听我的话。
西装男人道:“我认为你弟弟有了解情况的资格。”
“他懂个屁,”我粗声粗气,“我明天不打工了,你至少要先向我证明你不是骗子。”
我爸声无波澜:“证明也没用,我不会签字的。”
西装男人凝视着他:“宁先生,我实在无法明白您的想法——我能向您承诺,手续办成功后,我们会补偿您十倍以上这些年来的抚养成本,或者您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能够提出,我们一并协商……”
我心想补偿他个鬼,我弟这些年来都是我在养。但我没说。
我只说:“有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时候不早了,好歹也要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西装男人离开后我回了房间。我爸没拦我,一副根本没打算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弟坐在床上,穿着浅黄色的棉拖鞋,脚在空中一晃一晃。见到我人了,才跑过来问:“那个叔叔为什么会在我们家呀?”
我抱着他扔回床上,让他仔细听,和他认真地解释了一遍。
他似乎听得迷迷糊糊,并不是非常明白其中的意思,傻呆呆地睁着眼睛。
“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吗?”他疑惑地问,“我……我有别的家?”
我说:“可能是。”
他一下子急了起来,抓住我的袖子,问我:“那哥哥呢?哥哥难道也不是我的哥哥吗?”
我没有想到他第一个关注的问题是这个,怔了怔,望着他焦急的表情。我说:“如果不是呢?”
毫无先兆地,他两眼睁着,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啪嗒啪嗒往下掉。
七岁的小孩子立刻放声大哭,像只小狗似的扑到我身上,呜呜哇哇地嚎,眼泪全部滴到我脖子上衣服上。我接住他,抱着他,我听他在我耳边呜咽着说:“我不要,我只要哥哥!”
10。
我搞不懂我自己,我竟然笑了,肩膀抖了两下。
他被我的笑搞得心慌慌,哭得更大声,几近于嚎了。我耳朵不好,却感觉他的声音堪称魔音,贯耳,从右耳穿到左耳,把我整个耳膜都打通了。
我很平静地对他说:“哥哥没有办法给你吃好吃的。”
他哽咽道:“白粥咸菜也好吃。”
“你就今天早上不还在抱怨说不想吃吗?”我抽了纸巾,把这小笨蛋从我身上抱下来,捏着他的下巴给他擦脸。他的眼泪还在源源不绝往外漏,几乎是滚烫的,把他的脸都淋热了。我又说:“你再哭下去我就拿盆来接了,下个月水费都不用交。”
他扁着嘴巴一抽一抽地说:“哪……哪有……”
我甩甩手上湿掉的纸巾给他看,看得他害臊地又抱过来,委委屈屈地说:“下个月水费不交……那我就是不用离开哥哥了……”
“想得美,我要在你走之前榨干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我故意恶狠狠地说。
我弟刚刚停了一点的眼泪立刻又窜出来,哭诉地说:“哥哥讨人厌!”
我和他在我讨不讨厌这个问题上纠缠半天,接着话题又变成就算我讨厌他也大发慈悲认我这个哥哥。我说赢他靠口才,他赢我也不靠什么,就凭着哭,一说不出来了就撇嘴掉眼泪,一晚上流干净了三年份的泪水。
口才是有限的,泪水是无限的。
这小子眼睛跟个水龙头似的,放水哗哗哗,最终我败下阵来,又强行平局,搂着他钻进被窝里,耍赖说:“不早了啊该睡觉了啊。”
他哭累了,抽抽噎噎地抱着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爸跟以前一样不翼而飞了,仿佛昨晚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买好早餐,联系完那个西装男人,随后才去把我弟揪起来吃饭。
他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样子丑得不得了,还装可怜不停看我,小模样让我看得不仅不心软,还又笑了。
“等会给你那破眼睛敷一敷,”我跟他说,“你的好叔叔要来带你去看很厉害的东西,开不开心?”
“不开心!”他没想到我会提这事,顿时炸锅,把手上的汤勺摔了,粥也不喝,跳下来跑来抓着我。我连说好几声松手松手,我的粥还烫着呢,烫到他咋办。他相当叛逆,像一只咬人衣服就不松口的小狗,气冲冲地说:“哥哥你欺负我!”
我说:“我哪欺负你了?昨天你不还跟人家好着呢吗,还跟人家说我坏话。”
他涨红了脸:“不,不算!”
“哪儿不算?”我说,“而且他来真的是来做好事的,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开心?”
小笨蛋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说:“不让哥哥当我哥哥的,都是坏事!”
我失笑,还是让他松手了,接着把他抱我腿上来。这小东西真的营养不良,坐我腿上完全没重量,反而屁股都是骨头,硌得慌。我一直想把他喂成个小胖子,可惜他不争气,我也不争气。
他这样根本不像正常的六岁孩子——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是他生日,他已经七岁了。
昨天突发的事情太多我给忘了,而除了我之外,也没人再记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打算和他谈心,认认真真和他谈谈他会被其他人带走这样事,告诉他这很好,他以后可以过得很开心,可以随便吃鸡腿,再也不用捏着鼻子喝粥吃在冰箱里冰了好几天的咸菜。
但我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消失了。
好一会儿,他不安地喊我,我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一句:“我永远是你哥哥。”
11。
西装男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弟渲染了整整十分钟在有钱人家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弟问有什么好吃的,我回答他想吃什么都有。给我弟穿好衣服,牵着他的手和西装男一块儿下楼时,我弟犹犹豫豫,想了好一会儿又问我说可不可以每天有五块钱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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