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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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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药,你要多少都行,你接任吧,反正你是长期顾客。”
  岳无缘说:“也可以,但是你不许去找警察,也不许告诉别人我和警察的关系,一个字都不能说。”
  莫乔说:“一定,一定。我马上介绍你过去,到时候你就接我的工作,我去外地,避难,避难……”
  花常乐听得胆战心惊,他不知道岳无缘还瞒着他多少事。如果那是其他人——其他任何人,都好——都好过岳无缘。花常乐握住还在录音的手机,咬牙切齿。也许他不该对岳无缘动心,但是事实就是,他已经动了心。现在他只能希望岳无缘回头是岸,别陷进去。这是个大案子。非法药物贩卖一直是个大问题,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散贩流通性大,所以不好抓捕。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从莫乔的话分析,这个非法行业背后有个犯罪团伙在当操盘手,这些散犯都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他们是有组织的,还发展下线,甚至可能是传销模式。刑警在明,罪犯在暗,花常乐的偶遇就像掀开了一块土,这块土下刚好是个蚂蚁窝,蚂蚁密密麻麻,看得他头皮发麻。
  而且,岳无缘在里面。
  花常乐躲在废弃构筑物里,等着岳无缘和莫乔散伙,他卡断录音,然后往头上一抹——全是冷汗。
  回到家后,花常乐看见岳无缘在家。从莫乔那里拿了禁药以后,岳无缘就回了家。岳无缘看见花常乐回来,兴奋极了,还凑过来抱了他一下。如果没有今天的偶遇,花常乐会像一个傻小子一样动心,但是现在没戏了。
  花常乐说:“今天你去哪里了?”他的脸上还有假笑,花常乐只在罪犯面前露出这样的假笑。想来唏嘘,昨天他还对岳无缘抱有隐秘的情愫。
  岳无缘眼睛一转,望了一眼天花板,说:“我啊……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去见我同学了,大家聚会。”
  “聚会……怕不是约会?”花常乐盯着这双不老实的眼睛,像猎鹰者一样靠了过去。他的手按在桌上,刚好卡住岳无缘的腰,这个距离近得有些暧昧,可这暧昧中必然有些异常。
  岳无缘是个敏感的人,转眼就注意到花常乐的异样,他也不掩饰,直接就问:“你吃醋了。”
  花常乐说:“怎么会呢,我就是问问呢。哎,如果是同学,那你身上怎么有股omega的味道。”
  岳无缘皱了下眉头,他低估了他的对手,alpha和omega在一起的确会产生特殊效果,信息素相互刺激,产生协同作用。但是岳无缘还是说:“我同学是个omega怎么了,不正常吗?”
  “正常。”花常乐把手搭在岳无缘的肩上,他更进一步,去嗅岳无缘的后颈。正常情况下,人体分泌的信息素有限,本人更是适应了自己的体香,所以很难发觉。但是别人不一样——刑警更不一样。花常乐说:“你变了,像是背着我搞了什么。”
  岳无缘推开他,说:“我们又不是真的婚姻关系,我和谁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你想掺和一脚?”
  花常乐有底气,他有录音,也不怕对方狡辩。但是他想要给岳无缘一个坦白的机会,因为他喜欢他。他再次靠过去,恳切地说:“阿岳,你不要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我送你的不是戒指而是铐子。”
  岳无缘听到这个“告白”,甚是欢喜,他反问:“那你喜欢我吗?”
  花常乐纠结了一下,就说了一句“嗯。”他知道这是勾引,必须投以敷衍了事的态度。
  岳无缘没有满足,他拉着花常乐的手,主动出击——倒贴过去。他和他抱在一起,像真正的情侣一样暧昧,然而甜美动作的背后是一道黑幕。
  “阿花,你想知道真相吗?”


第二十六章 黑幕(二)
  花常乐当然想知道,不过他也揣摩着岳无缘的意思,这是试探吗?岳无缘是捉摸不透的黑,花常乐无法触摸对方的内核,那段录音就是犯罪证据,也证明岳无缘的真实一面藏得很深。而现在,岳无缘的勾引,都是假的,是诱惑他的,是祸害。他只能推开岳无缘,才能从拥抱的陷阱中得到理性和自由。他说:“你说。”
  岳无缘多机灵,转眼间就打了个回击球,说:“我才不说。”
  花常乐没耐心玩情感游戏(或是猫鼠游戏),那没有意义,是假大空。他必须撕破这层皮,并直指要害:“我知道莫乔,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背后又是什么组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哟,你还想怎么严?”
  岳无缘踱步到窗边,露出一种刻意为之的阴险笑容。阳光洋溢在他俊美的脸上,那黑发泛起金色的辉光,柔美光感生生拥抱了他的狡黠,在这个十分萧条的出租屋里,有种夺人心智的幽暗在生根发芽。
  花常乐非常熟悉这个房间,然而现在他不熟悉房间里的岳无缘。
  岳无缘变得陌生起来,他悠然自得地望向望着窗台右上角,那地方有残破的蛛网和一只尚在挣扎的长脚蚊。它是活的,却要死了,那是无力的挣扎,假以为还有生路罢了。
  “那是一张大网,蜘蛛的大网,药贩子都是蜘蛛网上半死不活的虫子。”岳无缘说。
  花常乐看向大门,门关得紧。岳无缘跳窗逃生的几率近乎为零。他问他:“那你是什么?你也是被网住的蚊子?”
  “我是蜘蛛,”岳无缘说得底气十足,“我是隔壁爬过来的蜘蛛,来吃害虫的。”
  “阿岳,你不要和我绕弯子。”花常乐知道这人要耍嘴皮子,鬼灵精。
  岳无缘说:“我的假话都很直接,真话却很绕,如果你有心自然就明白我的心,我又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花常乐不和他绕,他也管不了,他是刑警,只需要抓捕罪犯并得到真相。岳无缘的心不需要被刑警知道,一个爱他的人才会想要知道。然而想要知道,也不是能够知道。“想”和“能”之间差了很多东西,就像“想爱”和“能爱”之间有很长一段距离。花常乐知道这个道理,却不想认,如果岳无缘真的涉黑,他就必须割舍对岳无缘的爱与痴欲。现在他必须得到一个真相,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岳,你需要禁药真的是因为性功能障碍吗?”
  “如果不是呢?”
  岳无缘盯着花常乐,像是被逼到墙角的极端分子盯着目光炯炯的野猫。他诙谐地眨了眨眼睛,离开溢满阳光的窗台回到小居室中心,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最喜欢的软豆袋上。
  花常乐被岳无缘这幅懒散肆意的模样给刺激到了,他感觉自己被玩了,还被玩得团团转。他跟着走过去,拽起岳无缘的衣领,经过两次漫长的深呼吸才压着怒气。不能生气,于是他松开手,掏出手机,打开录音,摆明要搞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录音软件的UI是转动的黑色圆盘,像是钓竿的鱼线轮为一只凶残大鱼而转动不停,放线,又收。岳无缘和莫乔的对话在房间回响,两位听众一字没说,以至于手机上像是装了扩音器,有损耗和杂音的对话录音犹如强酸和铁锈,蚀在他们两人越发分裂的感情缝隙。这种状态是实打实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凝固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录音播放完毕。
  花常乐问:“你又不缺钱,你又没有对象,性功能障碍也没有大碍吧,那你为什么需要发情剂。不是另有所图吗?能不是吗!”他的重音踩在那个“能”字上,隐约地,愤怒地,像是要把对面狡辩的家伙踩成骨折似的。
  然而岳无缘只是回了他一句,轻飘飘的,“能。”
  “哦,那你说。”花常乐把他盯得死紧。
  岳无缘没说。他沉默,他故弄玄虚。
  此刻,角落里正好有只蜘蛛前来捕食那只长脚蚊。蜘蛛吞噬了虫子轻量级的身体和触须般的足肢,只留下半截丧失神经反射的轻薄之翅。虫翅如半透明的花瓣飘落在地——那就是动物的尸体变成了植物的生殖'器。现实与想象的叙述存在相通之处,当下的只言片语都是残缺的、堕落的、邪恶的——令人反感。就像花常乐打量岳无缘的眼神那样,他反感,他喜欢上一个伪君子。
  意外的是,有萧索的穿堂风默然途经,给蚊子的翅膀增添挣扎的寂寞本色,那使得丑恶中生出了美——轻柔又凄凉的哀之美。像是什么,渴望抓住某个依托。就像岳无缘回馈花常乐的眼神,他拿捏着对方的恻隐之心,企图借助触不可及的阳光照亮自己。
  “我是良民,不是坏人。”岳无缘声音洪亮,说得倒是很有底气。
  花常乐真不想再和魔鬼绕弯子,他横眉冷对,质问道:“那莫乔呢?”
  岳无缘不为所动,镇定地说:“她不是良民,这和我没关系,你的证据不能证明我是罪犯,只要我没给人卖过禁药,我就是清白的。我可以不道德,但不会犯罪。”
  “呵,你还能是卧底?”
  “为什么不可能呢?”岳无缘笑容转晴。
  “你是?”花常乐紧绷的神经软了下来,像是窒息状态的人吸到了活命的空气。
  ——竟然是这样吗?这就,柳暗花明了?
  “是啊,当初房东姐姐告诉我卖药地方的时候,我就想打入内部玩玩,类似民间暗访,我又不卖禁药,我就是玩。可惜那个莫乔第一次就坑我,搞得我信息素紊乱症发作,她把我逼急了。不过她也不算坏人,就是个卖药的傀儡,直到我深入内部才发现那些令人作呕的事实。”
  “啊,什么事实?”
  “你信吗?拐卖人口,禁药销售,还有惨无人道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如雷轰炸,突如其来,打破了他俩的谈话。
  花常乐下意识朝窗外望去,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远处,黑雾从楼房的狭缝之间生出,张狂蔓延。
  岳无缘也凑过来看,边望边说:“那里发生火灾了?”
  “我不知道。”花常乐说完便拉着岳无缘出去。
  “你干嘛?”岳无缘挣扎起来。
  花常乐说:“我们去警局,录口供,你就知道玩,千万别把自己玩进去。”
  岳无缘问他:“阿花,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花常乐说:“如果犯罪是一种闲事,那我工作、生活,就是为了多管闲事。”
  岳无缘跟着花常乐下楼,踩得摇摇欲坠的外挂楼梯嘎吱作响。这金属楼梯老化了,被锈迹、灰尘、不知来源的污染物弄得一塌糊涂。人来人往,岁月流长,这些构件本该进入回收站,却还在灰色地带野蛮生长。
  岳无缘后脚离开台阶,又开始话痨:“诶,对了,我知道禁药制作的老巢在哪儿,义务线人能拿奖金吗?”
  花常乐转头望他,甚至想要敲他脑袋:“你这人,都义务了还想着什么钱?”
  岳无缘点头,说:“也对,我要是想着钱也不会跟你过了。”
  “行了行了,别嘴贫了。”花常乐站在马路边上,等着去警局的车。
  倒是岳无缘,又找茬,没完没了,他炫耀道:“阿花,你知道拉拢莫乔搞到内部代理人的身份有多不容易吗?我知道他们的老巢了,还知道了那些药是怎么来的……”
  在岳无缘喋喋不休的时候,花常乐已经拦了一个出租车。他把岳无缘塞进车,自己也上了车。
  出租车前往警局,岳无缘也不在外人面前张扬跋扈。而花常乐对着反光的玻璃窗,他对着自己模糊的倒影,松了口气——还好,岳无缘不是罪犯。
  窗外风景似水,川流不息,在朦胧的云雾间有块突兀的黑影,那边似乎真的发生了火灾。不过火灾不是刑警的事情,消防员会过去。司机开车到前面的转盘,绕了四分之三的圆环,终于避开了那片黑黢黢的天空。
  花常乐还是心有余悸,他右眼皮在跳,老跳。本来他是不迷信的,但是有时候人不得不信些玄学来解释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他总担心有一天岳无缘的性子会作死。这次是个闹剧,那么会不会还有下次,下下次,只要他还喜欢岳无缘,就不得不担心岳无缘的危险个性。他真的担心有一天他的假想会变成现实,这种焦虑直到他们下车都没能消停。
  按照规定,花常乐是不能参与给家属录口供的,再说,现在他甚至不是在职刑警。谷子书把他们安置在等候室,岳无缘则被叫去录口供,本来这次是个实习的小警察在录口供,问话问到一半发现情况比想象的特殊,最后硬是把忙着案子的方正乂给招来了。花常乐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就在等候室喝茶,这茶正喝到一半,方队长就破门而入,大声嚷嚷:“你行啊,小花同志,这个案子很严重啊!”
  花常乐只是上报了岳无缘和录音,还不知道别的内情。那个爆炸打断了他的问话,他只听岳无缘说过有关犯罪组织的片面信息。但是方正乂他们不一样。岳无缘在口供里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他潜入内部的所见所闻,这些信息本就十分骇人,而方正乂他们有经验,见过相关的案子,把信息一联系,便勾勒出更为恐怖的黑幕隐情。
  方正乂说:“还记得上次吴故的案子吗?我们不是查到禁药了吗?还有那个破产的药物公司。”
  “记得。”花常乐暗道,这怕是有了意外线索。
  方正乂想到真相,连连骂了三句粗口,靠着脏话疏解情绪,他才缓缓说道:“那些药物的生产信息是商业机密,还是犯罪机密,那些研究员丧尽天良,竟然从活人身上提取信息素制药。”
  花常乐意识到了:“难怪莫乔说如果她逃跑就会被做成‘原材料’,这个……丧心病狂啊。”
  “可不是吗?所以这个案子很严重啊!”方正乂激动完了,又说:“对了,你准备一下复职吧。”
  “啊?”花常乐还没反应过来。
  方正乂说:“这个事情算你参与了,是你查到的线索,举报者又是你的亲属,我觉得你算有功,将功补过,上次的时候挨了处分就算了,明天过来上班吧,组织需要你。”
  花常乐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把手上的茶弄洒。
  方正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个讨论会,尽快把这群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第二十七章 黑幕(三)
  花常乐的内心喜忧参半,喜是因为意外复职,忧是因为犯罪分子。就像他对岳无缘坦白的,罪犯永远不可能灭绝,但是刑警这活儿倒是能干到死的那天。这是一种执念,属于正义与不屈。
  思量完毕,他问方正乂:“你们从岳无缘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
  方正乂坐在等候室的沙发上,拿起边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始陈述:“我跟你说给吧,那个叫做梦工厂的药物公司虽然破产了,但技术还是机密。从岳无缘的口供里,我们得到了更多信息,那些掌握机密技术的研究员还在研发产品,只是销售渠道由明转暗。失去法律的监管,这群疯子无法无天,研究团队由一个叫做狄子扬的药物研究员带头组织,他们对原本的药物配方进行了改进,通过提取活人的信息素,来使药物活性大幅提升。虽然alpha,beta和omega都能分泌信息素,但是alpha和omega信息素更加强效,也是如此,他们通过绑架和人口贩卖来做人体实验,被害者多是alpha和omega。”
  花常乐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
  信息素不像血和人体器官,不是动个手术就能取出来卖的。
  方正乂瞥了他一眼,问:“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念书的时候生物没学好,你知道牛奶是怎么来的吗?”
  花常乐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挤出来的。”
  方正乂有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感,气得连连骂了三句脏话。花常乐知道队长的个性,那就是个暴脾气,他也虚心受教,顿感十足地吸收脏话粗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方正乂说:“任何生物都不是随时随地就能泌乳的,奶牛也是。我们管奶牛叫奶牛,不是因为它天生就能产奶,而是通过培育塞选之后,这些母牛的产奶量大。和人一样,任何生物的泌乳状态都发生在生育阶段。牛奶的生产流程就是让奶牛受孕,生育,然后挤牛奶。”
  花常乐似懂非懂地点头。
  方正乂继续说:“那些犯罪分子生产激素药物的手段与牛奶的生产过程相似,你可以把腺体与乳腺类比,把信息素和牛奶类比,他们使用激素刺激实验的人体,直接注入有机溶剂萃取腺体内的信息素,再利用生物动力泵把溶液抽出。”
  花常乐瞪大眼睛,脸色煞白。这有点骇人了。
  方正乂说:“如果你不能想象这个装置,你可以想象一下很早以前活熊取胆的流程,曾经是熊,现在是人。”
  花常乐低头,举手发言:“对不起,我有点想吐,太残忍了。”
  方正乂盯着他说:“岳无缘说,这些情报是莫乔说的,他只是听说的。我们不能排除其中有恐吓和危言耸听的成分,但是如果这是真的——操,还真有可能就是真的!”
  花常乐闷了一下,握紧拳头,想来个义愤填膺的长篇大骂,却屈服于自己肚子没点墨水的本质,最后只能憋出一句:“那还真他妈的罪该万死。”
  方正乂说:“我听说过历史上虐待动物的,取熊胆的,吃猴脑的,但是有一天类似的事件发生在人类自己身上,我们的同类身上,我第一反应就是——啊,假的吧。我真希望是假的。”
  花常乐叹气道:“我也希望那姑娘只是吓唬阿岳的。”
  这个糟糕的话题让他心神不宁,又闷又憋屈,他抬头看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从隔壁领回岳无缘。
  一进门,他就看见岳无缘坐在椅子上,正在鼓捣一次性水杯里残留的水珠,像个偏执狂似的。
  这个房间很空,警局的空间都差不多——官式,不搞个人化,白粉墙灰地板,上头搁着个黑色的办公桌,角落里偶尔放个盘栽。这房间就没有。这房间确实空,以至于古灵精怪的岳无缘坐在里面都显得有些寂寞。花常乐搬了个凳子,过去往那旁边一坐,像是生来就要打破那份寂寞似的,他对岳无缘说:“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岳无缘瞥了他一眼,故意作出不拘小节的假象。他说:“别这么说,咱俩谁跟谁,不就是误会我不信任我吗,我当然是……绝不原谅你!”
  花常乐习惯了岳无缘的脑回路,认栽:“好吧好吧,我明天复职,你受委屈了,你想要啥,我尽量满足你。”
  岳无缘玩性大发,他摸了摸花常乐的头发,笑嘻嘻地回复:“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老婆对雄风不振的老公说的。
  花常乐无言以对,只好拿出看家本事:“那我今晚给你做……爱心料理花式炒蛋吧!”
  “滚!”岳无缘推开他,骂得铿锵有力。
  这时岳无缘转了头,瞧见玻璃墙外头的刑警队长方正乂和谷子书——这俩人在说话。岳无缘他们在房间里面,这里隔音效果好,他们听不见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但是岳无缘眼睛尖,他说:“你瞧那个方队长,他的扣子都扣错了。”
  花常乐仔细一瞧,方正乂警服的扣子确实扣得错位了,本该对应的扣子没扣上,下一颗扣子贴了上去,于是形成一道碍眼的褶皱,给人漫不经心的邋遢印象。虽然花常乐也是个比较邋遢的人,但警服穿起来绝不会马虎。因为这是警服,是公平正义的脸面。刑警队长是个需要体面的职业,着装的时候可不该乱来。但是方正乂的扣子扣岔了,那曲折的衣褶像一个钩子,勾起了岳无缘的遐想。
  他说:“我觉得这人可能不正经。”
  花常乐问:“就因为衣服没穿好?”
  “直觉。”岳无缘仰头一倒,就贴在椅子靠背上。
  花常乐弹钢琴似的敲了敲桌子,以此引起岳无缘的注意,他反驳道:“这个不叫直觉,叫偏见,叫污蔑。他人挺好的。”
  岳无缘笑了:“因为现在我们还在警局吗?”
  花常乐说:“不,在家里我也这么说,人都有缺点,他暴脾气,还酗酒,但是这不代表他是坏人。我认识方队长这些年,还真觉得他是个实在人,不像背后上级那样——现场不跑,证据不看,就往办公桌一坐,二郎腿一翘,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瞎指挥。”
  岳无缘听着花常乐絮叨,眼睛却被外面俩人吸引。
  花常乐还是老实地叙述:“他是实打实地要跟着我们出勤,虽然应酬多,人又暴躁,但是本分工作一个没落下。”
  岳无缘悄悄在花常乐耳边说:“那他就不可能家庭美满当个现充,要说他在外面养小三我都信。”
  花常乐指责:“你这是强盗逻辑,人家认真工作怎么就不能家庭美满了?”
  “经验所得。”岳无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全身上下(除了嘴里的话)哪儿看哪儿讨喜。
  花常乐说:“你又不是刑警。”
  岳无缘说:“我是刑警他对象。”
  花常乐呆了。这话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宇宙大爆炸,有只活蹦乱跳的粉色小鸟正从开满玫瑰的心腔里蹦哒出来。
  然后岳无缘说:“我开玩笑的。”
  ——魔鬼。
  花常乐憋得慌,埋怨道:“就你嘴贫,岳无缘,我真的猜不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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