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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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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谷子书傻了吗?
他一拍桌子,决定去睡觉。
第二天,在警局,花常乐开始调查岳贤,他在信息资料库找到了岳贤的档案:岳贤就读于秋林大学油画系,是研究生,还没毕业就失踪了。他把资料打印出来,一边走一边看,看见身高栏里填着175cm的时候他愣了。黄衣狗的身高超过182cm。花常乐又对照了填写时间,是岳贤失踪前的那一年的。一个成年男性不可能在几年中突然长高7cm。难道是增高鞋垫?但是如果岳贤穿着增高鞋垫……花常乐用手比划了一下,7cm,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就在这时他撞上了孟法医,好巧。他打了个招呼,便问起自己昨天的猜想:“孟姐,防尘面具和防毒面具是不是能让人闻不到信息素?”
法医说:“看材料,有些材料能吸附空气里的杂质,包括大部分信息素。”
花常乐又问:“那什么情况下那人戴着面具也能闻到信息素?”
“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和防尘面具的滤盒都会失效,那是消耗品,一旦吸收了标准量的污染物就失效了,那时候戴着面具的人会感觉呼吸压力变大。”
——深呼吸。花常乐想到了黄衣狗深呼吸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穿着防护服,能让大家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吗?”
“看是什么材质,有些材质能做到。”
“那如果割破那个人的防护服是不是就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法医突然笑了,她边笑边说:“哪这么容易,万一他喷了香水呢?也许你们可以靠味道抓犯人,但是实际操作还是靠化验和信息对比啊。”
“哦对。”花常乐也笑了,想到了那瓶“真爱五号”香水。
他转身就去资料室调查岳贤的信息素成分,占信息素比例最高的成分是檀香酮,檀萜酮和松香酸。如此看来“真爱五号”确实是类似岳贤信息素的香水。
下午的时候花常乐请了假,他直接去了秋林大学调查岳贤。这不符合规定。但他还是害怕有内奸,不敢打草惊蛇,他有理由相信谷子书不是内奸,但不能保证其他人可以信任。在这件事上,他变得个人主义。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那些反人类的阴谋(新人类计划、月食计划、蝴蝶计划),他知道那是真的,也知道自己活着——是真的。
他站在地铁上看见闪过的广告牌,一时冲动,竟觉得这个世界才是假的。以前他可以信任任何人,也不怕被报复,但现在他不敢了。因为他怕岳无缘被伤害,因为爱,他有了软肋。以前他可以打着一把“骨折”的透明雨伞站在血雨之下,但是现在他必须浑身污秽才能保护岳无缘。
地铁在秋林大学站停了,他和一批学生一起下了车。地铁站的灯是冷白、阴森的,他看见圆形吊顶突出的侧面,那里亮着斑斓的LED广告,光影透视使得广告带呈现向下的月牙状,它仿佛一个哭丧的瘪嘴在电流之间涌动悲伤。
花常乐突然想起给岳无缘打了个电话。
“阿岳……”
“我还好,我在打游戏,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听你的声音,我只是突然想听你说话。”
“哦。”
“你可以不要再对我说谎了吗?”
“怎么了。”
“受了伤一定要给我说。”
“我以后都跟你说真话。”
——不,他不能。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相信这个甜美的惯犯。但是他的情感诱惑他,没有证据证明岳无缘又在说谎。
花常乐在秋林大学找到了岳贤的老师,他得知岳贤在念书期间和播音专业的石凛雨关系很好。石凛雨是个beta,就是岳无缘说的——岳贤的“缪斯”。但是石凛雨并不漂亮,这个beta患有白癜风,因为脸上的白斑很自卑。
利用警察身份,他取得了岳贤的私人画室钥匙。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他在画室里找到了猫头鹰蝴蝶手稿,还在帘布挡住的墙后发现了巨大的猫头鹰蝴蝶涂鸦。他站在那堵白墙前面,凝视着两米多高的巨大蝴蝶,他感觉自己被变形邪眼盯着——死死盯着。花常乐翻出了岳贤的笔记本,发现上面写了工作档期以及“蝴蝶蛋糕”的制作流程,在末页的右下角有一行字——
送给小缘。
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然后盖上笔记本,隔了几分钟才继续翻。在后面,他发现了新内容:岳贤说自己在岳昶缘的资料里发现了一种强化人类身体的特效药。
但他没有细说那是什么。
花常乐记下了,给笔记拍了照片。他离开画室的时候遇见一个戴口罩的男人,那个男人右眼周围有白斑。他下意识叫住了口罩男,假装路人问起岳贤的画室。
口罩男说:“那里现在没人用了。”
花常乐问:“是这样的,那里的原主人是我的朋友,他要我过来看看。”
口罩男皱眉问道:“你开什么玩笑,岳贤死了好几年了。”
花常乐握紧满是冷汗的拳头,咬了一下舌头提神,再问:“你是不是石凛雨。”
“怎么了,我就是石凛雨。”口罩男脱下口罩,露出带有白斑的脸,气愤地说道:“我才从国外回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
花常乐不得不掏出证件,解释道:“我是警察,在追查连环杀人案,岳贤是犯罪嫌疑人。”
石凛雨惊了一阵子,接着便笑出来了:“警察,你开玩笑吧,他真的死了,他是三年前跳河自杀的,他给我写过遗书,只是没告诉家里人。”
花常乐得扶着楼梯的扶手才能站稳,他又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真的死了?为什么你又突然回来了?”
石凛雨说:“三年前我就知道他自杀了,甚至可以说他逃去国外就是为了自杀,其实之前他就说要自杀,但是找不到‘好地方’自杀,你别笑话,这人就是神经质,我们都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出国以后他真的自杀了。他在国外改头换面,尸体还是我去认领的。至于我现在回来,都是因为他的弟弟联系我,让我回来处理岳贤的遗物。”
“岳无缘让你回国的?”花常乐握住扶手,恨不得把它捏碎。
“是啊,”石凛雨说,“不过他让我一周以后回来,我提前回来了,这么说,你是从岳弟弟那里找来的?”
花常乐点头,又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说。愣了半会儿,他才说:“岳贤不是对你做过一些……暴力糟糕的事情吗?”
“你说强奸?”石凛雨笑了出来:“假的,这是那小子忽悠他老婆离婚的把戏,我和他根本不是情侣关系,他是我哥们,我要是和他关系不铁,怎么会和他演这种戏?虽然这事除了我俩谁也不知道。”
花常乐感觉自己脑子很乱,他理清了线索,却因真相而毛骨悚然。岳贤不是黄衣狗,那么特效药和蝴蝶是什么情况?他问:“你知道蝴蝶蛋糕是怎么回事吗?”
石凛雨点头,说道:“岳贤给他弟弟做的生日礼物,意思是每一处伤疤都能生出漂亮的蝴蝶,可惜岳贤审美比较迷,那些蝴蝶看上去有点惊悚。”
花常乐回忆起黄衣狗的蝴蝶蛋糕,问道:“这不是一个讽刺?讽刺社会很乱,讽刺伤害产生娱乐效应,讽刺娱乐至死?”
石凛雨连连摇头说:“怎么会啊?虽然他很怪,但绝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他知道他弟弟小时候经历过不好的事情,总是变着法宠那孩子。说起来你是岳弟弟的朋友,他现在还抱着玩偶吗?”
“什么?”
“岳弟弟要和玩偶在一起才安心,因为玩偶是他的特效药,我觉得这太……孩子气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玩偶不离手。”
——不。为什么?不能这样!
花常乐抓紧扶手,仿佛不抓紧,他就要从楼上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他知道他爱岳无缘,他知道他爱着一个骗子,他知道那个骗子是杀人犯的帮凶,或者……不。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岳无缘是杀人犯。
离开画室之前,花常乐提醒石凛雨不要和岳无缘接触,注意安全。他说完,回味着这句“注意安全”……
原来最大的隐患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他自己不愿发现。他应该知道,那天早上六点的天空根本不会亮,他的手机时间被人调了,他也应该知道,岳无缘满口谎言,同学聚会都是假的,但是鞭伤是真的。这就是岳无缘,真正的岳无缘。可他仍然不相信岳无缘杀了人。仿佛只要不去追查,他就能活在爱情的美梦中,愚昧是美德,无知即幸福。
这样不对。人不该受月食计划的控制,人是人,不是实验品。
进了地铁站,花常乐拿起手机给谷子书打电话,他问:“你跟我说,你真的是因为监控视频的表情怀疑岳无缘是罪犯的吗?”
“哦,”谷子书说,“不是。”
花常乐说:“我也开始怀疑他了,至少他很有问题,但是我相信他不是坏人,真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怀疑上他的。”
谷子书说:“你没看过图书馆绑架案的档案吧,那段时间你在停职。”
“是啊。”
“不是有个被切手指的beta吗,那个男人是一个医生,他说了,他感觉自己不是被工人切掉手指的,因为切手指的人下刀很快,快很准。”
“……”
“对啊,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了,你说,一个人质怎么一下子成了绑匪的同伴,就连谈判手也没这种神仙口才,但是……一个反社会杀人狂可以用行动证明他的能力。我只是推测岳无缘是切手指的人,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很合理。”
花常乐气得冷笑,他想——这就是岳无缘希望绑匪全部被击毙的原因吗?这样没人能指证他了。
这时候他看见地铁到了,他对谷子书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第四十八章 白日之梦
他进了地铁,铁门关上了。车厢里的电视在播一则旅游广告,关于雪山和冰湖的。花常乐瞟了一眼,便拿起手机给岳无缘打电话。他在联系人里看见岳无缘的名字,一时心如冰川。湖面结冰或许需要经历半个冬天,但打碎冰面只需要一把冰椽。他按了“拨号”。车厢拥挤,人们仿佛自动化机器的传送带里一块量产方糖。列车运行的时候花常乐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他握着冰凉的栏杆听手机里的声音。
“喂,怎么了?”岳无缘说了话。
“阿岳,我有个重要的快递,你有空帮我取了带来警局吗?那个很重要。”他看了看手表,心里算计着快递驿站到警局的时间。
“好,我正好有空,你把信息转发给我吧。”
“好。”
这时候列车里提醒到站的广播响了,他忙着挂了电话,生怕岳无缘从广播里发现他不在警局。
事实上他挂了电话还没一分钟,岳无缘又回拨进来了。
“你不在警局?”
“对,我在外面办案。”
“你在地铁里面?”
“今天警车坏了。”
花常乐胆战心惊地挂了电话,像是心脏病发作一般抓紧了胸口,恨不得掏出那颗沉溺于爱情的……濒死之心。他看着铁栏杆上反射的扭曲人影,那像是被扭曲世界自由拉伸所成的失真图像。迷幻的世界。汗液和噪音黏着他的皮肤和耳朵,如一只恶灵不肯离去。他抬起头,在黑色的玻璃上看见模糊交叠的影子——他自己。
恍惚间他窥见那个汩汩流血的雨梦,白日之下他在摇摇晃晃的地铁上重温了那个可怕的、无比清醒的梦——他知道尖锐的广播里念出了谁的名字。不是岳贤。
爱意在扭曲他的神智,他知道自己没有证据,但是他不愿屈服于虚情假意的幸福。人不该被它操纵,不该被基因实验操纵,不该被社会实验操纵,也不该被爱操纵。尽管如此,他仍不能控制那颗心——发疯的心。他无力面对的,现实,破碎的幻影像一只毒蛇使他窒息。
白日梦无比清醒,和现实世界别无二致。他到了站,外面下了暴雨,他买了一把黑色雨伞,踩着泥淖跑回去。他看见浑天黑云还有被隔离的铁墙,他如一只蝼蚁在灰暗末日寻找解脱。不,该是寻找真相——关于爱和犯罪者的真相。
他用伞挡住了雨,一只蝴蝶在他的伞下避难,这只是一个假设。没有蝴蝶,没有蝴蝶效应、蝴蝶蛋糕、蝴蝶标本或者别的与蝴蝶有关的东西。只有岳无缘,在崩塌的爱情里。
花常乐是岳无缘的雨伞,疯狂的暴雨洗涤了伞面的黑色。花常乐是一把透明雨伞。世界血流不止。也许他会被暴雨打得骨折,但那只蝴蝶会寻找下一把雨伞。也许上一把伞是岳贤,那么下一把伞,是谁?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痛苦就像决堤洪水一样,他从未对人性抱有这样痴情的黑暗幻想。都是因为岳无缘。这个惯犯用行动证明的“伟大的恶意”。
路过市场的时候他嗅到一股鱼腥,他的脚下是鱼贩子留下的废鳞。杀人犯身上有股味道,犯罪的味道。犯罪的味道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那个罪犯有“特殊才能”可以改变信息素,刑警也能记得他的味道。信息素不能控制警察的脑子,也不能控制爱情。花常乐所爱所恨的,只是一个弄虚作假的活人。
——他现在很是清醒。
打开家门,无人在。岳无缘穿走了皮鞋。
花常乐脱了鞋就开始翻看岳无缘的行李箱,但他没能找到证据。他看见桌上两本书,一时间,被陌生的苦闷紧缚包裹。
岳无缘试图通过这些书透露什么?“纯洁种”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人的人生都是被设计的。痛苦,他悲惨的童年。
但这不是杀人犯罪的理由。
愚昧是美德,无知即幸福。这不对。如果无人知晓黄衣狗的罪恶,那么他还会继续杀人,就像知道吴故案的时候方正乂告诉他的——“如果我们抓不到凶手,不知道之后又有多少类似的案子。”
——虽然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
花常乐不断回忆石凛雨的话,岳无缘总是带着玩偶。抱枕。他扭头便看见岳无缘的抱枕,他们曾抱着这些柔软可爱的东西相爱、做'爱。
他抓起岳无缘喜欢的柯基抱枕,五指隔着外布揉捏棉芯——温柔的、无害的,这是该死的伪装。他用小刀挑开缝线,那温柔的小东西裂开一道口,里面满满是白色的棉。他把手伸进去,探索,抓取,抓到了几袋东西——跳跳糖。
事实上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还有残余的甜蜜回忆在呐喊,但……那很无力。
他撕开跳跳糖,很幸运,里面真的是跳跳糖。他尝了一口,真的,糖像疯子一样在他的舌尖狂跳。他拆开每一包糖,在十包里发现了一包白色粉末。
他知道,他就该知道。他知道打开真相之瓶能看见玫瑰,但打开以后他才知道——在水里闷了许多天竟能散发这样的臭味。
很好。这应该是TOFFEE。
花常乐把粉末装进密封袋,望着其他抱枕,还有更多。小仓鼠抱枕还是很软,拆线的时候他才发现抱枕背后的污渍不见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拆开了。他在里面找到了“真爱五号”香水,还有一张折叠的纸。
突然,花常乐感觉脑子里蹿进了一只癫狂的猫头鹰蝴蝶,他被会动的眼睛盯得死紧。他以为这是自己破碎的爱情在哀鸣,直到他看见那张纸上写了一句话——
我在看着你,亲爱的。
衣柜发出木质特有的腐朽噪音。柜门开了,一只黑色皮鞋轻轻落地。罪魁祸首从衣柜里走了出来,脸上覆着黑色的防尘面具。谁也猜不透他的表情。
第四十九章 房子(一)
黑暗孕育了一个梦,花常乐刚从警局出来,迎面是一头融了霜雪的冷风……
突然他的后颈冰冷刺痛,有人擒住了他,揍了他,他忘了自己被揍了几下,甚至忘了那有多痛……
现实的。
无人性的杀人狂没有心,那是有智能却无智慧的野兽,人形鬣狗。一针管麻醉剂进了他的血管中,被压抑的苦闷只能在幻梦里流露,一块血淋淋的方糖,他奔腾的血里汹涌着愤怒。红青和黄蓝,色调分离化作战栗微笑,发疯的蝴蝶,欲望凝视他的魂魄,魔鬼却将他染成了黑色。
不切实际的噩梦——他希望这是,但这不是。
花常乐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处密闭的仓库,动弹不得。那个人就在他的面前,穿着黄色防护服,戴着黑色防尘面具。当仓库的冷光照在黄色的防护服上,花常乐感知到自己窥见了色调最冷的黄。凶手取下面具,放下连帽,深深吸了一口浑浊的冷空气。
“我真的不喜欢戴着这东西呼吸,但我不得不戴着它呼吸,人总是由不得自己。”
并不,花常乐想。他知道这人不配说这句话,他希望用血色的红笔把对方的台词划掉(如果有),事实上没有,罪魁祸首的言语不是台词,而是罪恶的复制品。他偏激地想。
花常乐假装情绪稳定,他自认为自己不惧怕这个魔鬼,所以能冷静地审查、盘问和叙述。他问:“你为什么要杀人?”这句话他对很多人说过很多次。
“哦,人总是由不得自己,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活下去。”黄衣狗坐在铁桶上,皮靴抵着蓝色的桶皮发出一声空灵回响。
“是,你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花常乐泄出一丝笑音,眉头却皱得死紧,他看见暗处生锈的铰链和脏麻绳,恨不得用那东西吊死眼前的狗东西。愤怒和悲伤总是使人丧失理智,他却沉浸在“我很理智”的幻觉中,仿佛与魔鬼堕入爱河。
——本来也是,没有也许。
“你到底想干什么?”花常乐觉得自己只是作为警察盘问一个罪犯,尽管他们权力不对等。
然而凶手没有无视他的盘问,反倒是流利地说出全部——
“因为想要找个理由逃避婚姻责任,因为不能被人发现我是杀人犯,只要靠近你,我就能躲避别人对我的怀疑,因为你是警察,你相信我,我们合情合理地结婚了。你得知道,自由意志是可以被设计的,爱也是。”
“不愧是你。”花常乐说。他知道,他本该知道,这性格恶劣的家伙会为自己的罪行感到快活。主动勾引是被设计的爱情,而他(花常乐本人)才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潜意识上他不想给加害者辩解和同情的机会。所以……他说:“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吧。”
“是你自己选择爱情的。”他的眼如若鸦羽,尽其所能诠释着纯真的罪恶。
“是你骗了我。”花常乐盯着他,恨意毫无保留。
“我只是掩饰了犯罪的叙述,我和你一样痛恨这个世界的罪恶……”
“不不不,你不一样,你不配。”花常乐说完,转头去看旁边的扫把,然后他听见铁皮桶被踹出一声沉沉的长响。
“哦,好吧。”黄衣狗说,仿佛他什么也没做。他仰着头,望着四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和掉了红漆的桁架,灯的白光晃着他的视网膜。过了一会儿,他说:“但是死亡真的是很正常的事情,人难免一死。”
“你在杀人。”
“其实除了罗百香、莫乔和方正乂,我没有剥夺他们的生命,其他人都是‘被我自杀’的。”
“什么意思?”狡辩?花常乐闷头笑了,这简直是犯罪者用烂了的开脱理由。
“他们想要寻死,他们需要死亡,我满足他们,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只要他们把下杀手的权利交给我,因为我需要信息素原液才能保持理智,想要信息素原液就得杀人。”
“怎么证明你没教唆?好吧,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没有良知。”
“你说得对。”他歪着头,鞋底抵在铁桶表面。桶面涂的数字红漆被他的鞋底遮掩,多余的涂料像血一样从他的脚底流淌。
花常乐突然发现,即使他愤怒且痛苦,也会被一种摇摇欲坠的欲望所勾引,只要他望着那男人冰冷无情的轮廓,便会因为某种“可恶”的审美去注意恶徒的脸。他面对残酷的杀人狂,却不由自主爱上一副“有生命的”优雅皮囊。他情不自禁却无法反驳,爱与恨像动脉和静脉一样构建了他的生命,并将血管刺入他的心脏。
他说:“我不会让你继续作恶的。”至于诅咒和脏话,他才懒得对这个凶手说。等到黄衣狗被缉拿归案,会有很多人对这个凶手说,但是花常乐不一样。不知为何,花常乐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
“可你没法阻止我,阿花,你救不了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救我,你也无法改变我,这是已然发生的现实。”
“上次你说你在深渊边缘。”
“对不起,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在深渊下头了。那里好黑。我只有保持虚伪才能在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存活。”他把面具扔到地上,就像回家以后脱下领带一样随意。黑沉沉的目光落在花常乐的身上,他说:“但你不一样,你是白的,发光的,发热的……”
“滚开。”花常乐不想任他阿谀奉承,这些假话会烂了他的耳朵。
“好的,”黄衣狗说,“人不愿意理解他人的痛苦,我也不需要被理解。”
花常乐说:“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做了哪些事?图书馆绑架案里人质的手指也是你割的吧。”
“你真聪明,”他笑着说,“失业者是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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