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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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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怎么会?”之翰松开宫醒棠,失神的地喃喃。
    “哼!”宫醒棠冷哼一声,“怎的不会?你把今天她吃的东西都拿来我看看,定帮你找出是怎么吃下去的!”
    听了宫醒棠这样的话,一直低垂着头啜泣的蓝玉,嘴角突然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由于她低着头,且靠在岚林怀中,并无几人看见。只是那弯曲的弧度,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笑?
    若是笑,那便是来自地狱的最深处。让人见了,毛骨悚然。
    此刻我才知道。原来美人的笑,不仅能倾城倾国,亦能让人从心底里发寒,不敢直视,萌生退意……
    “我家娘娘今天就吃了一颗汤圆,喝了一盏茶。”一直沉默的岚林此刻突然开口说道。
    这岚林,不仅功夫好,连眼色也很好。怪不得蓝家要将她送到蓝玉的身边呢。关键的时候是个保镖,平日里是个心腹。这样的人,怪不得蓝玉要如此依赖于她。
    也怪不得,这岚林不同于其他宫女那般柔弱,大气得紧,原来竟是练了功夫的缘故。不过今天,看来这防身的功夫,真的也很重要啊,若我有机会,也当学学。
    幸得蓝玉刚才摆放杯盏菜肴的几案并未翻到,很容易的就找到刚才蓝玉所用的餐具。
    一个茶杯。一双筷子。一碗汤圆。就只这三个东西。蓝玉用过。
    宫醒棠一一拿起。放在鼻尖闻。
    最后拿起茶杯地时候。太后地脸色突然一变。狠狠地瞪着蓝玉。太后怕是明白了什么吧?是呀。筷子和汤圆都没问题。那么。就剩下了舒禾给蓝玉地那一杯茶。
    蓝玉依在岚林怀里。哭地梨花带雨:“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声音凄切。断人心肠。让人不忍拒绝。
    之翰脸色铁青地瞪着宫醒棠不停在手中旋转地杯子。薄唇紧抿。
    “就是它了。还好茶是解药性地。再加上下地量也少。再者发现及时。所以胎儿算是保住了。只是以后要静养一段时间最好。”宫醒棠晃晃手中地杯子。肯定地说道。
    舒禾脸色苍白,死死瞪着那个杯子,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刻她心里,必定是不敢相信吧?
    之翰从宫醒棠手中接过那杯子,抿着唇把玩了以阵后,眼神冷冽地看着舒禾,然后将杯子递过去,交到舒禾手上,舒禾接过,捧着。手抖得厉害,象是捧了个定时****一样惶恐不安。
    “皇上!定是哪个宫人所为……”太后清了清嗓子,镇定地说道,为舒禾辩解。可那沉静的声音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颤抖。而我也注意道,太后按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抓在桌面上,指甲将桌面刮出一条条白痕!
    “是么?母后?”之翰怒极反笑,笑得心惊胆颤,笑得恐怖异常,笑得冷漠如霜。是人都知道,之翰真的怒了。
    看他那样,我也冷冷地笑起来,之翰,你不是也在算计着蓝玉肚子里面的那一块肉吗?怎么只许你算计,就不许别人算计?再者,别人帮你算计了不是更好么?免得最后你还落下个弑子杀妻的罪名!
    这会,你在生什么气?别人只不过想要害蓝玉肚子里的一个,你却是下了狠心,两个都要害!别人脸你一半也不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玉姐姐,你要相信我啊!”舒禾此刻完全失去了主意,象个疯子一样地拉着蓝玉的衣服,苦苦哀求,神情悲切。
    蓝玉冷冷的将被舒禾攥着的衣服拉了回来,看着太后,一字一顿:“不是你?难道我会自己害自己?亏得我往日对你那么好,却不曾想,养了个白眼狼!平日里姐姐妹妹地叫的亲热,却原来是我高攀了你舒家!”
    那舒家二字,咬得格外的重。
    “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子!是皇上您的骨肉啊!”蓝玉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眼神如刀,将太后片片凌迟。那皇子二字,如只千金大锤,狠狠的砸在这安静的大殿上,回音一片。
    太后脸色突然就苍白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蓝玉,嘴唇嗫嚅,手指着蓝玉,抖索个不停。
    之翰亦是冷冷地看着太后。
    蓝玉说的皇子二字,显然将之翰和太后都引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上。显然,她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蓝玉,你这一招真是妙不可言啊。多年前太后谋害皇子的事,你早就知道,却在这个时候点出。若是太后偏袒舒禾,我想你就有证据指证太后吧?若是太后不想要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那么,舒禾,就只能被推出来……那红花,也必定不是舒禾所为吧?
    好一个请君入瓮!
    多年前的那件事情,竟然成了你握在手中威胁太后的筹码!
    太后艰难地看了看舒禾,再看了看之翰。最后歉意决绝地看了一眼舒禾。最终将眼睛闭上,无力地挥了挥手:“禾妃下毒谋害皇子。念其幼,从轻处罚,就在宫外跪上一夜,以示悔过之意!禁足半年,降为秀女!”
    这果然是轻的了!没有打入冷宫,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责罚。跪一夜,对于舒禾,没有损失,不过时挨上一夜冻罢了。
    只要没有打入冷宫,凭借她舒家的影响力,舒禾要翻身,并不难。
    舒禾楞楞的仿佛不认识似地看着太后,嘴里无意识地重复:“良人?”显然舒禾到现在还没能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没做过,却要受罚,罚自己的,竟然还是自己在宫里的依仗!
    “拖下去。让她跪在殿外!”太后转过头,不忍看舒禾那副模样。
    两个侍卫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舒禾,就往门外拖。
    “姑姑~姑姑~你知道不是我。不是我啊~为什么?为什么——”被侍卫拖着的舒禾突然大叫起来,声音无比凄厉,她不停地挣扎,发乱钗落。裙上那只彩雉,在撕扯间裂了开来,一只翅膀撕裂,怕是再也飞不起来了……
第九十一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蓝玉看着太后那哆嗦,气愤的模样,眼里还流着泪,可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弯不下来了。
    之翰命人将蓝玉送回玉晴宫好好休养后,阴沉着脸,坐在那喝酒。
    太后脸上也是阴沉,端端地坐着,一动不动。
    一时间,气氛极冷。各个嫔妃都面面相窥,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生怕之翰和太后将那滔天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今个是除夕。你们不是都准备了歌舞么?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情后,都不敢了?”突然。之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那笑与平日无异,可这会看来,怎么的能不让人害怕?
    手上越发地疼了起来,悄悄一看,已经越发地肿胀了。看来不上药是不行了。可这会这个样子,我怎么敢动上一动?
    寂静的大殿上,突然“嘭”地一声脆响,一个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是柳绿,歉意地对着大家一笑:“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之翰突然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杯和酒壶掷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声响:“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来,绿儿,给朕好好地舞上一曲!给朕舞出个太平年!”之翰爽朗地笑起来,可那笑容里,分明就是满满地落寞,分明,那笑意就没到达眼底,分明,那眼中,就含了晶莹的水花。
    “是,臣妾遵旨!”柳绿站起来,盈盈一福。****横生。
    红绸一甩,纤腰款摆,如同一只蹁跹的蝴蝶自黑暗中飞出。妖娆优雅地挥舞着透薄的艳丽翅膀,婀娜的飞跃至大殿****,轻灵地飞天一跃,却又若风中落花般地飘零落地,静止定格在那里。
    红绸半掩芙蓉面。自是春色无限娇。一双翦水双眸。熠熠闪光。勾魂夺魄。
    一片死寂之后。突然一声清脆地鼓声响起。伴随着那鼓声。柳绿动了。鼓点一声声。渐渐急促。柳绿脚下地舞步。也是越发地快了。
    昏黄地烛火中。柳绿火红地抹胸上地金线牡丹闪烁着耀眼醒目地光芒。玉颈上戴着地那一大串白玉珠串随着那一次次地舞动。不断飞舞碰撞。发出一声声清脆地“叮当”声。
    那红绸翻转飞扬。化成一道绚烂地霞光。层层绕在柳绿周围。柳绿不断旋转。不断飞舞。脚下地舞步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轻快。越来越灵动。
    然就在那鼓点越发急促。几乎连成一线时。却突然停了。满场寂静。只剩柳绿静静匍匐于铺了毛毯地地面。
    一阵低柔轻缓缠绵地二胡响起。与此同时。柳绿也是轻轻地动了。动地。只是那白藕一样地臂。烛光摇曳之中。似随波地花。似风中摇曳地柳。似阳光中婷婷地荷。那般地——柔软轻盈。
    若一枝在黑暗中含苞,在寂寞中发芽,在孤独中绽放的梅。脆弱的花瓣,随风摇曳,却不愿低头屈服,在那漫天的雪中淡淡开放,执着地将那幽幽香气四散开来。
    当最后一丝琴声弥散,那花朵也终于定格。
    风吹,绸落。
    “好!”之翰霍然站起,快步走到柳绿面前。将柳绿拉起,执了那软玉酥手。缓步走回,将柳绿置于双腿之上。
    “爱妃这一舞,当是天下第一!”之翰将柳绿环于怀中,脸贴上她的芙蓉娇颜,眼睛里,熠熠闪光。
    我只静静地看,这一刻,我不能确定,之翰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了情。柳绿今天,拥有了最致命的吸引力,之翰,能抵抗得了嘛?
    就如同男人逛妓院,你说,一个娇媚的美人不停地勾引你,怕是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沧海桑田,什么一生一世。皆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只有那怀中美人,才是真真切切!才是最爱!
    看着之翰的那副模样,我突然觉得很绝望很绝望很绝望。
    一点点地蹭出门外,不想再看。或许再看下去,我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才是一对。而我,不过时路人!一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路人!
    舒禾跪在门外,见有人出来,呆滞的目光微微一亮,见是我。那丝微弱的光芒立刻便再次归于一片死寂。
    舒禾,你跪在这殿外的正****,是在等着之翰,或者太后出来时,一眼就能看见你。然后疼惜你,赦免你么?
    你太过天真了吧?
    或许我,是不是也太天真?居然傻到相信一个帝王对我说的要许我以份只属于我的感情。也居然真的在为着那个目标努力!
    是自己太奢望了吧?可为什么,就算是心痛到想要将它掏出来,****地放在地上踩,再将它焚烧成灰烬。都还是不想放弃,还想要等?
    一声响亮的梆子敲响,子时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信步走在宫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不知道,之翰你,是否还在美人笑涡中沉醉?
    “很难受么?”声后,一声幽幽的叹息。回头,是芗儿落寞的脸。
    她,也是同样难受的吧?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轻轻吟道,对芗儿报以苦笑。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人么?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芗儿回味一般地将那词反复吟诵,神色愈加地落寞。
    “相思苦,相思无益。可明明自己知道,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我喃喃地问,问芗儿,也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可是,若是不相思了,这心,怕也是死了吧?”芗儿抱紧了手中的小小暖炉,似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
    “那么,你后悔么?恨么?”
    思量许久,芗儿摇头:“不悔,亦不恨。”
    原来,我竟是不若芗儿爱得那般的深,至少,她不悔。可我,却是常后悔,为什么,要留在这宫里?
    衣袋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芗儿,你的长相思,你的不悔亦不恨。放在一个连保护你都不能的君王身上,值得么?他,究竟如何让你,能做到这样?
    我亦该如你那般地,不恨亦不悔么?
第九十二章 混乱除夕
           除夕夜,之翰与一众妃嫔通宵饮酒行乐直至达旦。
    而太后,竟也是在那荒唐的大殿里,呆了整整一晚,丝毫不曾移动一步。
    我与芗儿,花了整整一夜,逛遍了宫里的每个角落。因为我们有一样的痛,一样的寂寞,一样的长相思。
    待到日出,我们回到大殿之前。她依旧是着偌大的深宫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嫔,我依旧是皇帝身边那个备受争议的宫女。
    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个除夕夜里,两个女人,共同度过一个心碎的夜晚,共同走过一段难挨得路程。
    舒禾依旧跪在门外,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她的宫女替她撑着伞挡去漫天风雪。膝盖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垫了一块皮草。大概是怕冻伤了腿罢。
    我不知道,蓝玉为什么非要将舒禾弄成这副模样才罢休。我只知,她是冲着太后去的。而舒禾,不过时蓝玉和太后斗争中一个被牺牲掉的棋子吧?是蓝玉敲山震虎的一个工具。
    或许,在她被送进宫来的时候,就注定,她只是舒家的一个棋子。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只能替家族谋到更多更大的利益。
    太后在舍弃舒禾的时候,心痛么?那可是她的亲生侄女啊。可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怕在必要的时候,太后也不会心软吧?
    若不出我所料,接下来,蓝玉,是不是会紧紧抓着太后当年留下的小辫子,将太后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将它舒家来个釜底抽薪?
    而太后接下来,肯定会将精力放在蓝玉身上,欲置她于死地吧?
    之翰早已醉得不醒人事。太后却依旧是正襟危坐。面上一片平静。只有手上那串佛珠不停地在手中一粒粒后退……
    舒禾早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其他地妃嫔。或趴在桌上睡着了。或是疲倦徒劳地****睁大自己地眼睛。
    我与芗儿悄悄地进了。各自找到自己地位置。
    一阵响亮地鞭炮声后。众人皆尽醒来。
    之翰睁开眼睛。茫然四顾。“若晗。你在哪?”
    心中亦喜亦悲。走上前去。和听荷一起将他扶起来。“奴婢在呢。”
    “不许你自称奴婢!该打!”之翰迷糊说着,再次倒下,酣然入睡。
    “天亮了,大家都散了吧。”太后在宫女的扶衬下颤巍巍地站起来,长长地吐了口气。就这么一夜功夫,太后整整老了十岁。“你们吧皇上扶回去吧。好生伺候着。”
    难道,舒禾对太后的打击真的就这么大么?你看太后,哪里还有半点精明的样子?连看见我都没了平日的冷冽和厌恶。
    太后缓步着走出大殿去,在撩起门帘的一瞬间,太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地奔向舒禾。
    心里,终究还是担心的罢?那为什么,选择牺牲她的时候,你就舍得呢?
    各妃嫔相继醒来,活动活动筋骨后,看之翰那副模样,知道没戏,许多都散了。只为数不多的几人,留在那,眼巴巴地看着之翰。
    “皇上——”柳绿更是上前来,将听荷挤开,亲自扶起之翰,在他耳便上娇媚地喊到。
    之翰迷茫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柳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我忙接口,“回皇上,是柳妃娘娘。”
    “柳妃娘娘?是谁啊?朕怎么不认识?来,让我仔细看看——”之翰说着,果真捧着柳绿的脸仔细地看起来,边看边摇头,“朕不认识——若晗,我累了。我们快点回去睡觉吧——”
    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一夜的苦闷伤感通通跑光,之翰,原来你,真的不曾将她们放在心里过么?
    突然想起芗儿,便条件反射般回头去看她。她已经走了,心里有些惆怅,之翰,在你心里,芗儿究竟又是什么样衣种地位?是眼前这些无关紧要的妃嫔,还是值得真心对待的一个知心人?
    看着柳绿那隐有些发青的脸,我歉意地一笑:“柳妃娘娘,皇上醉了。待他醒了酒,第一个去要看的,肯定是您。”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柳绿笑起来:“既然有姐姐这句话,绿儿就放心了。”说罢,转身就往外走。那一袭曳地红裙竟是分外刺眼。
    突然就觉得,这柳绿,和初见时,竟已是两个人。
    我和听荷一左一右架着之翰走到殿外,让侍卫将他背回龙腾殿。
    将之翰扶到侍卫背上的时候,听荷不小心碰到我右手小指,我惊叫一声,赶忙捂住。我差点都忘了右手还有伤。
    听荷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后,“脱臼了。”说着,手上捏住我的小指,一扭。
    一声很清脆的“啪嗒”声后,“好了。再上点药,几天就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给我。打开,清凉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再次惨叫一声,痛过后,又觉得好奇。听荷这手法,看起来很熟练啊……很有大师风范啊。从哪学的?
    “听荷,你好厉害……”
    在我感叹的目光中,听荷微微一笑,很是腼腆:“小时候和我父亲学的。不过,你最好有空还是找宫醒棠再看看。”
    宫醒棠,和听荷,终于有那么一点很配的地方了!不如,我去求了之翰,给他们两个赐婚?到时候夫唱妇随,多好啊。
    龙腾殿里,之翰再次睡死,我趴在床边,看他俊逸的睡颜。
    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将它塞在之翰的枕下。
    对于你的决定,我不想多说什么。也许,那是身为帝王,必须也只能那样做。只是,我希望,你能在千帆过尽的时候,依然还记得你的初衷。
    之翰,你的心,痛吗?在枪刺出的那一刻,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是难受,还是解脱?
    你。真的想要那个孩子死吗?
    若真是你所愿,那么,我可以帮你。
    “若晗。”之翰突然在睡梦中轻轻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翰,我们,都要加油。”
第九十三章 之翰怒
           “若晗,这玉佩,是你放在我的枕下的么?”之翰抓住我的手,心急火燎地问道。看那神情,若是不和他说个清楚明白,他都要吃人了。
    我皱眉,之翰这么急做什么?:“是我放的。怎么了?”
    “告诉我,这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之翰依旧不依不饶地问,有必要问这么清楚么?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明白么?难道非得要我挑破?
    “怎么来的?你说怎么来的?你自己的东西,给了谁都不知道么?难道真要我说出来,让你自己再听听?”我不耐地说道,我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和之翰再纠缠下去。我真怕和他吵起来。
    “若晗,你这是什么意思?”之翰迷惑地看着我,整个地象是一个无辜的被冤枉的少年。
    一把邪火腾地窜了上来,瞬间将理智焚烧成灰。冷冰冰的说道:“你买通那戏子杀蓝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可真是狠哪!”
    “你以为,那是我的意思?”之翰后退一步,眼神受伤。
    “不是你,还会是谁?现在你还有必要装吗?做了就是做了,你何必还想要戴个圣人的帽子?”我欺上前去,靠近他的脸,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什么话伤人,就说什么,完全不顾了。
    或许是我自己太怕了吧,我怕有一天,之翰变得无情,变得冷漠,变得疏离。我怕他有朝一日,也这般无情地对我。
    “若晗,你……”之翰伸手,似乎想要抓我的肩膀。
    我一闪,避开,倔强地看着他,抢白到:“我什么我?我说错了?难道不是你做的?笑话,那刻了龙的玉佩,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有!难道你想说,你死去的哥哥从棺材里爬出来替你杀蓝玉吗?今天你这样对蓝玉。是不是有一天,若是我威胁到你了,你也会欲除之而后快?”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之翰哥哥是怎么死地。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么?可说出去地话。泼出去地水。这会。怎么收得回来?
    郇若晗啊郇若晗。这话你怎么就说出口了?真是气糊涂了么?
    不过。这个。也是没说错地。不是吗?
    之翰明显是生气了。整个人呆在那里。眼底是一片深邃不见底地漆黑。他本就薄利地唇此刻紧紧抿着。整个人如同石雕般地沉默。半晌。就在她以为一切将永远地静止下去地时候。他终于动了……
    原本紧紧抿成一条线地嘴唇动了两下。最后化为带着嘲笑意味地一笑。只是不知这嘲笑……是对谁而发。
    “若晗。本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地人。可——你走吧。这皇宫。你要去要留。随意。我这般卑劣地人。配不上你。是我做地——是我做地——”之翰冷冷地说着。字字如刀。刻在心上。最后一句。竟是由灵魂呐喊出来一般。落在这深宫里。悲凉弥散。
    我闭上眼睛,泪忍不住地滑落。
    “之翰——”
    没有回答。之翰仰头,双眸紧闭,双手倒负。
    纵使如此,我依旧清晰看见了脸颊两边清澈的水迹缓缓地落下来,最终消失在那灿烂的明黄色衣领里……
    脑袋是空的,心是麻木的,脚步,是——失落的。
    之翰,我们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越来越害怕?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离最初越来越远?为什么我越来越不敢相信你?
    看着你一天天成长,一天天更象一个君王,一天天的,离我能够触摸的距离越来越远。一天天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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