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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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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月到最后，我迷糊地在之翰怀里睡着了。
睡着之前，朦胧地觉得他好象在我的耳边说了什么，但是没听清。
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夜，觉得在他拥着我睡着的几个时辰里，是后来几年睡得最为心安的一晚。
也是因了这一夜，因了那个誓言。这个国家，开始了最为动荡的一段时间。
而他的名字，也因了这一夜，被所有的百姓传诵，直到千百年之后。只是年少无知的我们，都还不知道，为了这一夜，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艰辛。
过了今夜，我将与他一起，并肩做战。
今夜，是暴风雨的开始。
整个后宫，将会变的风诡云秘。而我，正是这一切的主导……虽不为妃，但后宫注定因了我的加入而风云变色！
第十七章 靠得大树好乘凉
原来舒禾，竟是太后的侄女。
我终于明白，她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了。也有些明白，她又为什么在中秋那天那样做。
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我才艺卓绝，一切，只是为了她的侄女。她想用我的出丑，来让转移他的注意。却不曾想到，我能作出那样的词来。
然就在心念电转之间，她却想到封我为妃，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当着后宫所有的娘娘的面再拒绝一次罢了。这样一来，伤了他的心。而舒禾便可以乘此机会得到她的宠爱。而我，既已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给舒禾造成任何的威胁。毕竟一个宫女罢了！
果然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找我麻烦。甚至还隐隐有拉拢之意，譬如蓝玉。
舒禾的进宫，让她感觉到了威胁。毕竟，舒家的势力也不容小窥。况且在宫里，还有太后罩着，即便是有蓝丞相在背后，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动她，但是让她失宠却是容易的很。
本来皇上早就发下话来，她若怀上龙子，便可登上后位。舒禾的到来，那么就会与她分享雨露。如此一来，她****的机会就少了许多。这叫她不急才怪。
于是，她便想要拉拢我。毕竟我是最接近皇上的人，对于皇上的喜好和行踪都了若指掌。
不得不说，蓝玉虽是嚣张跋扈，也不懂得穿衣打扮。可她的心计，却不是一般人可比。至少那份狠辣，后宫之中，无人可及。
她，要对付舒禾了。
而我，将会是她的棋子。
今日。我不当值。她地贴身宫女请去她地玉晴宫。说是贵妃娘娘有要事相商。
去了宫里。她竟然在梳头。我站在她身后。看着藏雪给她梳头。半晌。她都没和我说一句话。只是吩咐藏雪今天要戴什么首饰。我也不急。就那么看着。
“若晗。今日本宫叫你来。你可知为何？”蓝玉拿着一支金钗在头上比画。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
“回娘娘。奴婢不知。”好戏来了！
“若晗。我们都是聪明人。其他地话就不多说了。在这宫里。想要活得好。必须找一棵大树靠着。最好能够。把你自己和大树牢牢地绑在一起。皇上对你很重视。可也不过是一时贪新鲜罢了。况且你当着那么多人地面拒绝了太后。以后不可能再爬上高位了。所以本宫劝你一句。大树底下好乘凉！”她转过来。温和地说着。把一支金钗插在我地头上。
“谢娘娘劝告。奴婢明白了。”哼。你想说地是。你就是那棵大树吧？是。你蓝家地权势。你后宫地地位。都表现出你是一棵“大”树。可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明白就好，本宫很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但你记住，想靠了大树，必须让大看到你的用处和忠心！”语气渐厉，说到用处和忠心时，语气更重。这是要我替你办事，证明我的忠心和用处吗？
“奴婢明白了。谢娘娘的金玉良言！”我依旧低眉顺目。
“你下去吧，希望本宫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我退了下去。走出玉晴宫，拔下头上的金钗。果然是好东西，不论是做工上，还是镶嵌的宝石上，都是一流的。若拿出宫去卖了，恐怕得上千两罢？果真是棵“大”树啊！只是这大树，还能在暴风雨中挺立多久？
径直去了御书房。之翰正专心地看奏章，听荷和寿喜都在一旁伺候着。
见我来了，听荷和寿喜都有些疑惑。
“皇上……”我开口准备把今天这事说一下，看他是什么想法。
“若晗，我说过，不要叫我皇上！叫我翰。”他一脸的宠溺。之翰私底下总是叫我叫他的名字，可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就罢了，如今听荷和寿喜都还在呢！
我大窘，听荷和寿喜偷偷地笑着。
“皇上，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急切地说到。
“不听，”他居然手一抬便把耳朵捂了起来，一副你不叫我就不听的姿态。我哭笑不得，只得小声地叫了。他这才眉开眼笑。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才让你一刻都等不了，飞奔前来？难道是你想我了？”之翰坏笑着调侃我。
听荷再也忍不住了，扑哧地笑出声来。我瞪她一眼。她赶忙捂住嘴，一张脸憋得通红。
“说什么呢？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听我这样说，他们三个才终于有了一点严肃的样子。
“蓝玉今天拉拢我了！”
三人脸色大变，表情不一。寿喜是一脸奇怪，听荷是一脸肃穆，而他，却是一脸玩味。
“这么说来，她要准备来点大动作了。”他阴恻恻地笑着，让人寒毛倒立。
“是的，你怎么看？”我好奇的问。
“那么很快，太后就会来请听荷。”轻描淡写地说道，手，却指向了听荷。
刷，我们三个的目光在听荷身上集合。
“到时候，他们很快就会斗起来，哼。她们在宫里斗，朕的丞相和他们舒家就会在宫外斗。于是，朕会在中间帮他们一把……”
鹬蚌相争吗？那么渔翁就会从中得到利益！
“具体怎么样……”
第十八章 玉澜宫
果然不出所料，太后找了听荷。
而听荷，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后那一方的人。
而之翰他，似乎一直在两个妃子之间徘徊不定。于是舒家和蓝家的势利也争来的斗去。
双方都想尽办法削弱对方是势力，其中宫里的五千禁卫军的归属更是让他们争的面红耳赤。那五千禁卫军原本是握在太后手里的。近日却被蓝丞相上奏，说皇上已经亲政，这五千的禁卫就不应再握在太后手里。两方人马在朝堂上唇枪舌战，据理力争。
正当僵持不下时，之翰他大笔一挥，便将那五千禁卫划在了自己名下，由他亲自统帅。但他却又马上给舒禾晋级，这下，蓝玉与舒禾同为贵妃。
立后的问题再一次被搬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却是被太后搬了出来。
这日，乘着之翰请安的机会，太后提出了立后。
“皇上啊，哀家老了，你是该找个接班人替你掌管后宫了。”太后慈爱地笑着，好一副慈母的样子。只是，这模样的背后，是怎么样的算计和阴谋？
真不知道，之翰在她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是早年助自己巩固地位的皇子？是助自己坐上太后之位的少年皇帝？还是，能让自己家族获得更多利益的棋子？
“怎么会呢，母后你还是再替儿臣管两年吧。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之翰也笑着，不过笑容却牵强的多。
也许是年幼时的阴影，他和太后在一起时。总是很紧张，完全没了平日面对大臣的冷静和果决。
我站在他身后。替他叹气。他。还是不够成熟啊。想起他地承诺。我又是甜蜜。又是担忧。却完全没想过。要是有朝一日。他得霸业后。不再对我有这份感情。那我。又该如何？爱情就是这样地让人头昏脑涨。失了方寸。
“怎么会没有呢？我看这宫里聪明伶俐地多得是。能担大任地也不少。玉儿和禾儿。还有你以前最喜欢地芗儿。都是懂事地。哀家都是极喜欢地。”太后皱了皱眉。仿佛在嗔怪之翰地健忘一般。芗儿？是谁？他还极喜欢？心里有那么一点儿酸了。看来。一会得好好地问问了。
“芗儿无心争宠。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儿和禾儿地确都很好。可是该选哪一个？不如再等等。若她们俩谁先为朕诞下龙儿。朕就立谁为后。”他淡淡地笑着。依旧用子嗣把问题挡了回去。
太后脸色变了变。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还是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哀家可是想抱孙儿得紧。皇上可要多去后宫才好。”良久。见之翰再没有一点让步地意思。太后这才说道。
“母后放心。朕会努力地。”他点点头。“儿臣还有事。就先走了。”
跪了安，刚出凤鸣宫的门，他的脸色就变成了一脸的怒气。
“摆驾，去玉澜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想要把在太后那里受的气赶走。
寿喜赶忙叫到“皇上摆驾玉谰宫！”
我从来没见过之翰他去玉澜宫，更不知道玉澜宫是个什么地方。今日一听他说要去，竟有点摸不着头脑。那玉谰宫，究竟住着哪一个？
一路地跟了，走到玉澜宫门外的时候。之翰他却突然回过头来，“若晗，你先回去吧，有寿喜跟着就行。”
我楞住，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我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在说完后转身就进了玉澜宫。我慢慢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后面，突然觉得我们之间，还隔着许多，许多的东西。
心一下子就空了，完全找不到一点点的东西，只是空荡荡的。难受到了极点。
风吹过，冷得我直发抖，忽然就想起他中秋那天晚上他突然松开怀抱的冷。冷到骨头里的冷。心，一点点地僵了，再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看着朱漆的门，心里有个声音在心里冷冷的笑：这就是那个许你未来的那个人吗？当着你的面，去找他的妃子。若是真的不爱她们，若真的你是唯一，那为何不让你跟去？分明就是有什么不想让你知道！
固执地站在宫门口，等着，以为他不过是进去说说话罢了。
直到里面传来琴音，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
他从来不曾和我这般笑过……
突然觉得很绝望。
就那么一直呆呆地站着，知道寿喜出来撞到我。
“郇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寿喜一脸的惊异。
“哦，没什么，只是这琴音，很好听。”我牵强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在宫里慢慢地转悠着，专挑没人的小径走着。我的心里，是一片片的痛。
自己早就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恋爱也不是没谈过，可这次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的相信他呢？是他太过认真的表情打动了自己吧？那样的情形太过浪漫，所以蒙蔽了自己的心吧？
可是自己，是真的爱上了……
兀自沉浸在伤悲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走进了一个院子。而院门上，一块腐朽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冷冷的大字：“冷宫”。
第十九章 一个疯子
正当我还在想着之翰的时候，冷不丁地被抱了个满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
“女儿，你来看娘来拉？”就是这笑嘻嘻的声音，却让我毛骨悚然。因为那声音沙哑得象是在刮着锈败的金属！
抬头一看，一张花猫似的脸，蓬乱的头发，以及那满头的草屑和胡乱套在身上不知道有多久没洗的衣服都让她看起来很，不正常。
是的，不正常。她死死地抱着我，眼睛里满是欣喜。
突然旁边有伸过来几只手轻轻的摸我，我四下一看。周围全是这样脏兮兮，乱糟糟的人！而且都是女人！
我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尽量地蜷缩在一起，不让她们摸到。
像是感觉到我的害怕，那个抱着我的女人把我抱得更紧。她用身体挡着那些手，嘴里小声地嘟囔，“乖乖，别怕，娘会保护你！”原来她竟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
她****地推开其他的人，抱着我，或者说是拖，飞快地跑进一间房子里，“碰”地关上门。
关上门后，她依旧抱着我。拉着我藏在墙角里，轻轻地拍着惊魂不定的我。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象是一首小曲。轻快而温柔。
她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熏得我几乎呕吐。可她的力气大得出奇，我怎么也挣不脱。我越是挣扎，她便越抱得紧。
到最后我完全呼吸不了了，再这样下去，非叫她把我勒死不可。于是我不敢再挣扎，结果我一停下挣扎，她拥抱的力量又恢复到了温柔的那个级别。
许久。我又尝试地挣扎一下。果然我一挣扎她就****地把我抱在怀里。越挣扎越****。我终于回过味来。她是怕我跑了……
“乖乖。娘给你唱小曲。你要乖乖地睡哦！”见我不再挣扎。她嘻嘻地笑着。又哼起了小曲……
趁着她唱曲地时候。我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虽然脏兮兮地。但是看她地五官轮廓。却也是一个美人。只是眼角有些微微地皱纹。显示出她并不年轻。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但是从上面地刺绣和手工布料来看。也不是什么垃圾货色。
可是看她地样子。恐怕她地精神早已失常！也就是。精神病！想到这里。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该不会突然发疯打我吧？
此刻。她轻轻地哼着曲。神色温柔。时不时地晃动一下我。当然我是一个成年人。虽然她地力气大。也不至于能随便晃动我。所以是她自己在晃罢了。
这一晃。我看见了她耳朵上地耳坠。乍看之下。那坠子不过是一粒小小地不起眼地玉珠。而细看。就能看出不一样地东西来。
那粒精巧的坠子，原来并不是玉珠！而是一个层层叠叠的玉玲珑！
所谓的玉玲珑，就是象是铃铛一样，外面一层薄薄的玉壁，里面又是一颗圆圆的珠子样的玉壁！再包着圆圆的玉壁，里面依旧是玉壁，知道最里面，才是一颗小小的珠子！
当然，有几层壁，就是工匠的能力问题了。这样的玲珑，玉壁越多，晃动的时候声音就越动听！我曾经在皇宫的藏宝阁里见到一个，那一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有三层玉壁。加上中间的珠子，一共四个圆球。
而她耳上的这颗，却足有五层！加上中间的珠子，一共是六个圆球！每一层玉壁，都若纸般轻薄！
可想而知，制作这个玉坠的工匠手艺是多么的精湛！而他，又是花了多少的心血与时间才制出这么一对耳坠！而这样的一对耳坠，又该价值几何？
她是谁？能拥有这样的一对耳坠，她的身份，必定不简单。而她，为何却又在这深宫之中精神失常？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太监高呼的声音：“吃饭拉！快点出来吃饭！”然后传来了一阵敲击金属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她停下唱曲。歪着头，象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忙点了点头。
她温柔地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象是在表扬一个乖孩子。然后她扯了扯衣服，端庄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出去后又迅速地把门关上，象是生怕我被别人发现。
我本想趁她出去的时候高喊一声，好让外面的太监来救我出去。可是转念一想，外面还有一群疯子呢……
说不定，那太监还会以为我也是疯子……还是算了，自己找个机会逃走吧。正在思量呢，门吱呀地开了，她迅速地进来，又迅速地把门关上了。
走到我的面前，温柔地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馒头。笑咪咪地递给我一个，另一个小心的掰成两半，放了一半在怀里，另一半自己小口地吃着。
我拿着馒头，看着上面那个黑黑的手印……发呆。
即使她吃得很秀气，可那半个馒头实在不大，所以很快就吃完了。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小口小口的，也听不到咀嚼的声音。
吃完自己的馒头，她看着发呆的我，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我以为她还没吃饱，想要我手上的，连忙把馒头递给她。她突然又笑了，笑容有些欣慰，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娘不吃，你吃。吃饱了才长得快。”她扳过我的手，让馒头放在我的嘴边。语气温柔，似乎在劝哄一般。为难地看看馒头上面黑黑的掌印，再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眼里满是期翼。
显然，她很想让我把馒头吃下去……我只好小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趁她不注意，把黑了的那块馒头皮撕了。
我艰难地吃完了馒头后，她终于满意地笑了。
然后，抱着我，躺在床上，睡觉……那床上的褥草和席子不知道多久没换过，被子更是又黑又臭……躺在床上，忍受着那另人作呕的臭味，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静静地躺在我身边，也不知道究竟睡着没有。我耐心地等着，直到月光从破败的窗户透进来，直到外面再也没有一丝的响动。
估计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后。又耐心地等了一会，确定外面的人都睡了的时候。我悄悄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准备离开。
刚一下床，就感觉到被人拉住了手。回头一看，她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一动也不敢动地任她拉着，生怕她突然发疯。
她疑惑地看了一会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个压扁了的馒头。递到我的面前。
“娘知道你半夜会饿，特地给你留的哦！”她轻轻地说着，温柔地笑着，月光下，一脸的宠溺。我的鼻子忽然就酸了，险些落下泪来。
定了定神，我小声地，用近似撒娇般的语气说道：“娘，我想出去玩~她们都睡着了，我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也许是我的那一声娘，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可笑了一会，她的表情又变成了为难。她看看我，又看看门外。
我一脸哀求地看着她，轻轻地摇动她的手臂。许久，似耐不住我的哀求般，她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地打开一条缝隙，伸出脑袋四下看了看。
见院子里没人。才又回过头来，向我招了招手，并且将食指竖在双唇中间，做了个“嘘”的动作。我轻轻的走过去，随着她从门缝隙里溜了出去。
她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离开。无奈，我只好对她撒娇地说：“娘，我一个人出去玩会好不好？我长大了，你不用担心。一会我就回来。你先去睡觉好不好？”
她迟疑地看着我，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我把她送回房里，替她盖好被子，就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衣服又被拉住了。
我回过头，她把一个东西塞在我的手里，是她留的半块馒头……
第二十章 玉澜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月光把院子照得很亮，我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它是腐朽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葺过；它是阴冷的，因为周围全是树，将这个并不大的院子包裹起来，在黑夜的掩盖下，就象是一坐冷冷的坟墓。
走出院门，我不知道我从哪个方向来的，只好随便地拣了一条小路，一直走，走了十几步，感觉到好象有人在看我。
回过头去，是她，“冷宫”的牌匾下，她张望着我，见我回头，飞快地把头缩回去了。
原来，这是冷宫。
那她，就是被贬的宫妃了？想必曾经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罢？只可惜，最后竟然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帝王的爱，是最不可靠的罢？这样多的女子，花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盛放枝头，就凋去韶华。是可悲？可怜？或许也曾经可恨。
以后的我，会不会也是这样子？这样想着，拐了一个弯，就看见了荷花湖。远远地，可以看见荷香居。想着很晚了，于是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的失踪？可能听荷会知道吧？想起那个如姐姐般的听荷，心里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这深宫，总还是有一点儿人情味的。
走得近了，就看见听荷掌了灯笼，焦急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我刚想开口喊她，她就发现了我，冲了过来。看见我一身的狼狈，一下就惊了。
“若晗，你一个下午都去了那里？怎么弄得如此的狼狈？”
“听荷姐姐。你先别问了。等我先进去再说。让别人看见。明天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呢。”我拉了她。快步地走进了荷香居。
“没人发现吧？”我问。听荷任我拉着。走得飞快。
“没。就是下午寿喜过来一趟。说是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我说你出去玩去了。他就走了。除了他。没人来过。”听荷想了想。确定地说道。
“哦”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吃过饭没有？我给你温有饭菜。”听荷转身就想去给我端饭菜来。
“没呢。好姐姐。这宫里。就你对我最好了。”我拉着她。亲昵地撒娇。
“又说傻话呢，对你最好的明明就是皇上！”她****点点我的额头，笑着去给我端饭菜了。
是他么？可为何竟连我不见一个下午都不知道？恐怕此刻，之翰他，还在那个玉澜宫里，开心地笑着，哪里还想得到我？
趁她端饭的工夫，我忙把衣服换了。衣服上脏脏的，还有几处破了的。大概是她们都来摸我那会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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