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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丹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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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得这病了,好歹给你留个念想吧。”拍拍肖飞的胳膊,吴狄转脸对何羽白笑着说:“何大夫,快别哭了,你看我都没哭。你给个准话,我能活到孩子出生么?”
  何羽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患者越是坚强,他越是替对方心酸。
  “有一种进口药,可以抑制癌细胞生长,对胎儿没有太大的影响。”冷晋接下话,他看何羽白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是很贵,五万一针,一个月打一针,并且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有效果。”
  “打到孩子出生的话,还打的起。”吴狄点点头,又对丈夫说:“老肖,别心疼钱啊,咱俩好这么多年,你得对我负责。”
  他的语气里满是打趣的意味,可谁都笑不出来。肖飞更是控制不住情绪,跪到地上抱住吴狄的腰。
  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冷晋决定安排吴狄转院去大正产科,那里对孕期肿瘤的治疗经验比他的团队要丰富。
  “乔主任,我是冷晋……啊,是,好久不见……是这样,我这有个患者……”
  听着冷晋跟表姑妈说明患者情况,何羽白抽出张面巾纸,背过身去擤了把鼻涕。眼窝太浅,碰见这样的患者,他比家属还难过。
  挂上电话,冷晋对他说:“我跟大正产科的乔主任说好了,待会你跟车送吴狄去那边,和她做交接。”
  转过身,何羽白点点头。
  冷晋看他又哭得眼睛发红,拉开抽屉拿出管眼药水递给他,同时叮嘱道:“待会见着乔主任,别说错话丢我的脸,她可是治疗孕期肿瘤的泰斗级人物。”
  “说错话也是我自己的事,丢不着你的脸。”
  本来看冷晋给自己拿眼药水,何羽白心里还有点感激。但对方的话着实让他不爽,回手把眼药水丢还给冷晋。
  不用了,气人。
  单手接住眼药水瓶,冷晋嘴角一勾。
  “你肯定没看我发的邮件,第一条守则——不许丢主任的脸。记着,进了一区就是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可把冷主任牛逼坏了,还“你的人”
  等着吧,有跪的一天
  请不要考虑20多年后的物价问题和科技发展了,就当还是目前的水平的来吧


第13章 
  听说三区出事了,冷晋扔下电话就往楼上跑。何羽白送完吴狄转院回来,刚出电梯便跟冷晋在病区门口撞一满怀。要不是冷晋手快抱住他,得一屁股坐地上。
  冷晋手劲很大,手掌也很热。温度穿透两层布料传递到皮肤上,使得何羽白的心跳莫名加速。可没等他从冷晋怀里挣出来,又被对方半拖半抱带进电梯。
  看到冷晋按的是去三区的楼层按钮,何羽白搓着被对方抓疼的胳膊问:“出什么事了?”
  “患者做肝脏穿刺时突发呼吸困难,喉镜检查发现呼吸道水肿,正在抢救。”冷晋快速地做出说明,这正是之前裘主任叫他上去会诊的那个患者,“你认为是什么引起的?”
  何羽白立刻回答道:“如果是呼吸道水肿的话,有可能是麻醉过敏。”
  “这个排除了,之前抽腹水时也上了麻醉。”
  “腹水没查出癌细胞才做的穿刺?”
  冷晋点点头,正好电梯门开了,他疾步走出电梯。何羽白跟在他身后,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冷晋去病房找裘主任,何羽白则去三区办公室问管床医生要了患者的病历。
  看过CT片子,他仔细思考了一会,转身跑出办公室直奔病房。
  “是肝包虫病,穿刺导致囊包破裂,泄露的囊液里含有致敏的毒性白蛋白。”
  肝包虫病?冷晋与裘主任飞快地交换了一下视线,对何羽白说:“这病在南方极为罕见,而且患者没有接触感染源的经历,以及,CT并未照到子囊。”
  “他的职业是高速公路养护员,高速上不是会有被撞死的野狗和狐狸需要处理?他应该是在接触野生动物的尸体时感染的。”何羽白说着,走过去按压患者的肝区位置,确认自己的诊断,“囊包钙化,子囊跟钙化点混淆了。”
  冷晋眯起眼考虑了一会,点点头。
  “何大夫,你可以啊,这诊断我认可。”裘主任冲副手偏了下头,“通知其他人,去办公室制定手术方案。”
  讨论完手术方案,裘主任笑眯眯地问:“何大夫,要不要来我病区啊?”
  何羽白抿嘴笑笑,没说话。
  冷晋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裘主任跟何羽白之间,斜楞着眼质问道:“裘主任,几个意思,挖我墙角?”
  “你冷主任的墙角,谁能挖的动?”裘主任嘿嘿一乐,“我这不挥两把锄头试试么。”
  “谢谢,请等我不在的时候再动锄头。”
  说完,冷晋转头招呼何羽白回病区。
  走出裘主任的办公室,何羽白嘟囔道:“看来,就算试用期满你不要我,也有人要。”
  “我看谁敢要!”冷晋呛声道。
  何羽白嘟起嘴,冲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上了整整六天的班,何羽白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却又如此迅速过。平均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他越来越佩服从医三十余载的何权。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忙碌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带学生和会诊上,但赶上急症还是随叫随到。
  周日上午将大叔拜托自己翻译的论文翻译好,临近十一点,他突然接到何权的电话。
  “你到哪了?”
  爸爸的一句话问得何羽白莫名其妙,反应了几秒才想起今天得回家吃饭。
  “马上出门,刚有篇论文要翻译。”他赶忙冲进卧室,夹着电话翻箱倒柜——家里要来客人,何权的要求他必须着正装。
  “你大伯他们都到了,你快点啊!”
  电话挂断,何羽白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回国的时候,大伯只要去那边出差就爱把他往社交场合抓,满场转着圈地给他介绍“朋友”认识。大多是行业精英,也有一些经营祖产的富家子。但无论是哪一种,何羽白都跟他们处不来,通常是离开会场便断了联系。
  有个年纪轻轻就得过普利策奖的战地记者对他很殷勤,何羽白也对他提出的话题很感兴趣,俩人一起吃过几次饭。可尚未到何羽白跟对方建立起感情的阶段,那个年轻人便在一次采访中被流弹击中,殒命他乡。
  尽管只是把对方当做朋友,但听到消息后何羽白还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是自己给对方带来了厄运,因为自从他们开始相处后,那位记者每次出采访任务都会受伤。
  在国外待了那么些年,他经常会去教堂做义工,虽然那并不是他的信仰。他去找熟识的教士倾吐心声,对方告诉他,人的生死,上帝自有安排,劝他不要为这件事所累。
  有一位跟他同在教堂做义工、提倡自然疗法的人说,他们这些做医生的,触怒了死神。
  何羽白没见过死神或者上帝,他只见过生命垂危的患者,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父亲郑志卿去法兰克福开会了,何羽白推测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大伯才敢把人直接带他们家来。郑志卿虽然性格平和,但如果听到有人想给儿女介绍对象,总会摆出张冷脸。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养的玫瑰,凭什么让别人连盆端走”。
  何权说他这是在齐家做了二十多年上门女婿憋屈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轮到自己做老丈人,开始滥用职权。
  何羽白是觉得父亲和大伯哥俩在这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处。大伯家的堂姐禾羽汐只比他大一岁,正值最美好的年华。可她被父亲看得死紧,到现在也没个男人有勇气进他们家面见岳丈。
  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又想结交对生意有帮助的伙伴,郑志杰便把主意打到了羽白羽辉兄妹身上。为这个,郑志卿跟何权俩人没少和郑志杰瞪眼。
  要放在以前何权绝不可能让郑志杰把相亲会安排在自己家里,可年初郑志杰突发心脏病,做了搭桥手术。为免起争执再把郑志杰气出个好歹,何权也只能顺着大伯哥的意思来。
  何权自己有本事,看人眼光自然高。以往郑志杰带来的人他一个都没看上,不用何羽白或者齐羽辉想理由拒绝,他那关就过不了。
  但今天这个,何权倒是觉得还凑合。
  冷秦,三十一岁,精算师,在自家老爹做董事长的航运集团保险部任职主管。一表人才,性格稳重,举止谈吐比同龄人看着都成熟。
  齐羽辉是早就找好借口不回来了,何权拿她没辙。等到十二点,何羽白进了家门,他好歹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孩子这么年轻就定下来,才二十三四,急什么?可想到郑志杰的心脏,他只能默许对方的做法。
  嗨,活着都不容易。
  吃饭时何羽白根本没怎么说话,光听何权跟郑志杰俩人在那互相揭短。他听何权提过一次,早些年跟大伯哥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也是最近这几年岁数都上来了,一笑泯恩仇,饭桌上能互开玩笑了。
  冷姓不算大姓,何羽白听说相亲对象叫冷秦时,第一反应是自家主任的亲戚。反正也没话好说,干坐着又别扭,他便拿这件事挑起话头。
  “冷晋是我堂哥。”冷秦目光柔和地看着何羽白,“他是大伯家的孩子,不愿意经营企业,说压力太大,大伯退休时只好将董事长的位置交给我父亲。”
  还真是亲戚,何羽白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果然就如别人常说的那样,回到家乡,熟人到处都是。
  “其实……做医生压力也很大,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何羽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替冷晋说话,他想,大概是不希望对方以为做医生比运营一个集团更简单。
  “请别误会,我一向很尊重医务工作者。”冷秦说着,将目光转向何权,“何叔叔,我看过一篇关于您的报道,说您从医三十余载,挽救了超过三千人的生命,真是个令人震撼的数字。”
  “别信那些记者胡说,拿数字吸引眼球罢了,他是把大人孩子分开算了。”
  何权笑着摆摆手——这孩子,真会说话。
  吃完饭出来,郑志杰对冷秦说:“你没事的话,送羽白回家吧。”
  “不用,大伯,我坐地铁直接就能到家。”
  何羽白赶紧拒绝。俩人坐一辆车里,又没共同话题,多尴尬。
  “郑伯伯的命令,我必须得听,何公子,请别让我为难。”冷秦站到车边,为何羽白拉开后座的车门。这个举动让何羽白觉得对方处理得很得体——一前一后,保持距离感,避免了两人并排而坐得没话找话的尴尬气氛。
  在郑志杰笑眯眯的注视下,何羽白坐进冷秦的车里。关上车门,冷秦向郑志杰点头致意,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冷秦从后视镜里看着何羽白问:“地址?”
  “环城路,裕福花园小区。”
  何羽白其实是想说“你送我到地铁站就好了”,但既然已经上车了,也不好显得自己的拒意太过明显。
  冷秦和冷晋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刚仔细观察过了。从遗传学角度来说,堂兄弟拥有相同的父系基因,面部结构多少会有相同之处。可这两个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毫无重叠。
  冷晋人如其名,万年冰山脸。冷秦则柔和得多,眉眼带笑。
  车在路上开了一会,冷秦突然问他:“在晋哥手下做事,不容易吧?”
  “嗯?”何羽白正用手机低头给“大叔”发送论文,听到问题,抬起头眨巴眨巴眼,“还好,他要求比较高。”
  然后他又补充道:“请不要跟冷主任提及我的事情,我不想让医院里的人知道我和爸爸他们的关系,会影响工作。”
  “这个你放心,晋哥很早之前就不怎么跟家里人来往了,我也有年头没见过他了。”冷秦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何公子,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何羽白客气道:“挺好的。”
  “我觉得,你也挺好的。”冷秦顿了顿,“何公子,愿不愿意和我交往看看?”
  冷秦的直白令何羽白略感无措,他略加思索了片刻,为难地说:“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计划……”
  冷秦轻笑:“没关系,慢慢来,只要你不急着拒绝我就好。”
  我明明已经拒绝过了啊。
  何羽白完全想不通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有问题,以至于对方能听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听懂了,只是不在乎
  冷主任的墙角真是……谁都想撬一把


第14章 
  周一继续限行,冷晋从地铁站出来,看到何羽白蹲在医院门口的小花园边,用火腿肠喂一只流浪狗。
  “你又装可怜。”
  冷晋逆光而站,高大的身形在面前的一人一狗身上投下条影子。何羽白回过头,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冷晋是在跟狗说话。
  “这只流浪狗下肢瘫痪,挺可怜的。”何羽白指了指狗的后腿。那两条后腿软趴趴地拖在身后,尾巴也拖着,毛色黄白的流浪狗只能靠两只前爪撑住上半身。
  冷晋摇摇头,弯腰从何羽白手里拿走火腿肠,“嗖”一下扔到小花园的那头去了。
  “诶你这人!”何羽白气坏了,蹭一下站起来,“你怎么这么没爱心!”
  冷晋抬手往前头指了指:“呐,你自己看。”
  何羽白转过头,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刚刚还可怜巴巴拖着腿爬的流浪狗,这会正四爪并用,飞奔向火腿肠被扔过去的位置。
  眼瞅着何羽白一副被骗得风中凌乱的模样,冷晋快笑岔气了:“这孙子经常在这骗吃骗喝,大正综合的全中过它的招。它也不是流浪狗,叫勺子,是对面那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老板养的,你以后常上夜班就能瞧见它了。”
  “可它……它刚真是拖着腿在爬……我还给它做触诊了,肌张力为零。”何羽白无法坦然接受自己被一只狗骗了的事实。
  “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大夫,小心着点,人善被人欺。”冷晋轻轻拍了下何羽白的后背,“走吧,该巡房了。”
  远远看着勺子叼着剩下的半截火腿肠去讨好水果店老板养的猫,尾巴还摇得欢脱不已,何羽白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巡房碰上何羽白,看他神情有些暗淡,姚新雨问:“怎么了何大夫,又受冷主任的气了?”
  何羽白边走边把早晨被狗骗了的事告诉他。姚新雨的反应跟冷晋差不多,笑出了眼泪。
  “勺子都成精了,专拣新人骗。我刚来大正综合的时候,连着喂了它一礼拜火腿肠,要不是安护士长撞见,还得接着喂呢。。”
  “它是从马戏团出来的?”见有人比自己被骗的时间还久,何羽白心情稍微好了点。
  姚新雨摇摇头:“不是,听快餐店老板说,勺子被人从乡下套来卖狗肉,他去菜场进货碰上,看着不忍心,给买下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兴从他们旁边路过,接了一句,“勺子在快餐店平时吃的比我还好,真不知道干嘛天天骗火腿肠。”
  何羽白小声嘟囔:“我看见,它把火腿肠叼给水果店老板家的猫吃。”
  “这年头,爱情都跨越物种了。”安兴感慨道,然后扬脸看向姚新雨,“好好跟勺子学学,狗都知道求爱送东西,你看你,铁公鸡一只。徐大夫生日,也没见你出点血,还说稀罕人家。”
  姚新雨一脸错愕:“我什么时候说过稀罕她了,人徐大夫有男朋友,安兴,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是么?你不是经常跟徐大夫搭台手术的时候,把人家逗得前仰后合?”安兴挑挑眉毛。
  “……”姚新雨眯了眯眼,“我不也经常把你逗得前仰后合么?咋,我逗别人你吃醋是——哎呦!”
  被安兴用抽血时的胶皮管抽了下胳膊,姚新雨皱着脸使劲搓了搓。何羽白在旁边看着,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你管这叫感情好?”姚新雨撸起袖子,给何羽白看自己被抽红的手臂。
  安兴白了他胳膊上浅淡的红痕一眼,推着换药车进到病房里。
  姚新雨撸下袖子,略带不爽地念叨:“何大夫,你可千万别惹他,心眼贼小。”
  只是对你小心眼吧,何羽白心想。奇怪,冷晋说姚新雨情商高,怎么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上午例会,季贤礼说话一贯简单明了,以免耽误各病区主任的工作。二十分钟结束,各回各的岗位。冷晋刚出电梯往门诊楼走,急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进观察室看到有警察在,冷晋意识到这八成是有人因纠纷动起了手。急诊医生的转述也确实如他推测的那样:送餐的小哥去店里提货,结果订单被耽误了,和店主起了争执。店主先动的手,他还手,把店主推了个跟头。店员报了警,派出所民警到场后问明情况,看店主也没受什么伤建议他们私了。店主不肯,叫民警跟着来医院验伤。
  进了观察室,店主躺在轮床上“哎呦”,问他哪疼,他说哪都疼,非要把所有检查都做一遍。送餐小哥没那么多钱,警察做不通店主的工作,急诊主任又在上手术,接诊医生只好给冷晋打电话叫他来处理。
  “冷主任,我看这人是想讹钱。”急诊医生小声跟他说,“就腿上一块擦伤。”
  冷晋扯扯嘴角,撸起袖子五指并拢,竖直用力重重压下店主的腹部,同时问:“疼吗?”
  店主疼的都说不出话了。
  “我看伤得挺重的。”他咂了下嘴,故作深沉,“像是有内出血,也别照片子了,直接开腹探查吧。”
  店主一听,骨碌一下从轮床上爬起来,磕磕巴巴地说:“我觉得……没……没刚才那么疼了……”
  “真不疼了?”民警厉声问。
  “就……就……这还……有一点儿疼……”店主用手从胸口到肚脐胡乱比划了一下。他其实是皮疼,刚被冷晋使劲戳的。
  “做个B超吧,啊,才三百多也不贵。”冷晋对垂着手站在旁边的送餐小哥说:“以后他再有毛病,跟你也没关系,少花点钱,图一踏实。”
  送餐小哥感激地点点头,刚要张嘴说话,突然眼神发直脸色泛白,身体一晃就要倒。冷晋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他,旁边急诊医生赶忙上手,把快递小哥搭到刚店主躺着的轮床上。
  监护接上,冷晋一看,送餐小哥血压掉的厉害,心跳飚得惊人。他迅速查体,没有任何可见外伤,于是怀疑内出血,赶紧叫急诊护士推B超机来。
  何羽白来急诊接病历,看人都往观察室跑,也跟了进去。冷晋正在和警察询问情况,见何羽白进来,叫他去给患者做B超。等着B超机送来的功夫,何羽白翻开患者的眼皮,发现眼结膜上血管充盈发紫。他立刻解开患者的领口,看到颈静脉不正常地怒张凸起。
  “冷主任,患者疑似发生急性心包填塞!”何羽白将冷晋拽到床边。
  冷晋低头一看,顿时眯起眼。与此同时,旁边监护仪叫了起来。
  操,室颤!
  他立刻按压患者的胸腔,边按边问那个店主:“你打他哪了!?”
  “我没……没打……”
  店主吓得浑身哆嗦——完了完了,这眼看着要出人命啊!
  “放屁!没打能这样!”冷晋急了,拽过急诊医生让对方继续实施心肺复苏,冲过去拎住店主的领子往墙上一推——他个高,几乎把对方的脚提离地面——怒吼:“这他妈救命呢!别跟老子废话!”
  警察看医生动手,赶忙去拽。等冷晋被民警和辅警拉开后,店主瘫坐到地上,眼泪鼻涕全下来了:“我没怎么他啊,就拿平底锅……轻轻……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冷晋的眼神登时犀利起来,对警察说:“看好他!人死了他就是凶手!”
  “冷主任!心跳按不回来!”这才几十秒的功夫,急诊医生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插管!准备开胸!”
  接过护士递来的手套戴上,冷晋打开清创包。护士消完毒,他正准备下刀突然发现何羽白还在旁边戳着,立刻低吼了一声“你出去!”。
  何羽白这才反应过来要见血了,赶忙退出观察室。刚见冷晋跟人动手,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有些紧张过度。
  冷晋让急诊护士把季贤礼也叫了下来,俩人在急诊观察室里做了台心脏修补手术。患者年轻,心包积血的量也不大,命肯定能保住,就是不知道预后好不好。心跳停止近三分钟后才复跳,对脑神经的损伤尚未知晓,得等人醒了才能清楚。
  店主被警方带走,何羽白拿着民警送来的伤情鉴定报告去办公室找冷晋签字。
  “几句话的事,险些弄出人命。”签好字,冷晋把文件递还给何羽白,冲他抬了抬下巴,“没事吧,刚看你脸都白了。”
  何羽白坦言道:“我是看你跟那个人动手,有点紧张。”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着他。”冷晋无所谓地摆摆手。
  “你要是受伤了呢?”何羽白皱皱眉。
  冷晋弓身向前,双肘支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羽白:“我打架还没输过。”
  “你还打过架?”
  “啊,上初中的时候,有个校霸。我是转学过去的,不知道他从哪听说我老爹有钱,在我回家的路上截我。”冷晋摆出副“遥想当年”的神情,“他问我要钱,不给就要揍我,结果让我打的满地找牙。后来他叫上人一起堵我,全都被揍得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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