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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缡格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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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礼懊恼地仰首将杯中的醇酒一饮而尽,似要发泄所有不满。
  “今天是好日子,别想那么多,来,你最爱吃的‘芋茸琵琶虾’。”她以箸夹送食物,喂进他的口。
  吃着她亲手喂食的食物,他总觉得特别好吃,什么烦恼也抛到九霄云外。
  酒过三巡,珍缡手足舞蹈,翩然起舞,红裙旋身,像秋天的枫叶在风中婆娑。她星眸如梦似幻,巧笑嫣然,纤手扯着半透明的丝巾,蒙住含笑的容颜,只露双乌溜溜,会勾人心魄的眼睛,轻盈的身子蹬上一只石椅,单脚撑住,另一只脚高高横举,身子慢慢倾斜,两手优美地做比翼鸟状,她抬起下颚,美丽的瞳眸凝睬着他。
  珍缡似乎喝醉了,眼神飘飘然,身子扑向他,他及时接住她,搂入怀里,将嘴里含着的酒,徐徐渡入她的檀口。
  她嘤咛一声,黄汤入肚,借酒浇愁,不依的嚷道:“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胤礼……”她的心其实好苦、好苦啊!
  “嘘!”他以食指竖口,轻拍着她,珍缡伏在他的膝上,对着地上吐了起来。胤礼的酒量好,虽然也喝得微醺,但不至于喝醉,他保有七分清醒。
  “凝玉格格吉祥!”前面的太监、宫女全矮了半截。
  凝玉听穆妃娘娘说今天是珍缡和胤礼的生日,一定在御花园庆祝,果不其然,他们兄妹正在饮酒作乐。
  “十七格格喝醉了,要不要命宫女送她回竹香斋?”凝玉假意好心说,其实是为了支开珍缡这个绊脚石。
  胤礼还没答话,珍缡就醉态可掬地揽住他的颈项。“我不回去,我还没喝够……”她步履蹒跚地取过矮几上的一壶酒,差被圆凳绊倒。
  “小心……”胤礼对她更是呵护的无微不至。
  凝玉莲步款款移至他面前,她今天刻意妆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动人,为的就是要他多看她一眼。
  “十六阿哥……”她唤了他几声,他却充耳未闻,一心一意照料着醉酒的珍缡,似乎眼里只有十七格格这个妹妹。
  她有些气恼,珍缡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哪里比得上她成熟。但是不置否地,珍缡是出落得愈来愈标致,可是她再美,也只是他妹妹,迟早都要嫁人。
  “凝玉,夜深露重,天气转凉,我们要先回去休息了。”胤礼竟抱起珍缡,大步跨去。
  凝玉瞠大眼眸,惊诧不已。这十六阿哥未免也太宠溺珍缡了,哪有做兄长的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简直像情人一样。
  这对绝有问题。她心中起了疑窦。
  穆妃巍颤颤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紧张而捏紧了帕子。但是事态严重,她不能露出破绽。
  “凝玉,你太多心了,胤礼是疼爱珍缡,可他们是兄妹,不可能胡来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冷汗直流。
  “姑妈,是我亲眼所见。哪有做哥哥的会抱妹妹回房?这太夸张了。”凝玉格格疑云不减。
  穆妃娘娘神色已经不自然了,但仍牵强地道:
  “他们兄妹自幼感情好,搂搂抱抱是稀松平常的。”
  “不一样。”凝玉笃定的说:“他们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男女有别。”
  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穆妃见事情压不住,转怒厉声道:
  “凝玉格格,你若是在宫中搬弄是非、无中生有,那你不如回穆亲王府去。”
  “姑妈……”凝玉怔愣,没想到亲姑母竟不站在她这边,旋即一想,穆妃是珍缡的亲娘,就算珍缡做出逆伦的事,她也一定会护着女儿,那么自己又在宫中何用?
  穆妃背对着侄女,心中惶恐不安,万一珍缡真的铸下大错,和胤礼贝勒乱伦,那她有何颜面在宫中立足?皇上又会如何处分珍缡?
  凝玉觉得自己受辱了,气恼地道:
  “姑妈,既然宫中不欢迎我,我回王府便是。”她的眼神充满不谅解。
  穆妃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话语气重了些,伸手想拦住侄女。“凝玉……”
  可是凝玉却拂袖离去,不肯听她多说一句话。
  “唉,事情怎么会变这样?”穆妃长长地叹道。
  她召凝玉格格进宫,是为了让她迷惑胤礼,没想到凝玉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万一凝玉把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谣言满天飞,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行,她不能再沉默下去,必须采取行动。
  “额娘,我在竹香斋住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我搬到你那儿去,我不要!”珍缡噘着嘴吵闹。
  穆妃娘娘脸色铁青,语气坚决地道:
  “我叫你搬,你就搬,从今天起,我要就近监视你的行动,再也不准你和胤礼见面。”
  “额娘!”珍缡像被打了一记闷雷。“我不懂……”是不是胤礼得罪母亲了。
  “你心知肚明。”穆妃的眼神苛责地瞟了她一眼。
  珍缡错愕。母亲知道她和胤礼的事了?她慌乱地别过脸,心虚地不敢正视母亲,声如蚊蚋地道:“额娘,你在说什么?”
  “什么?!你实在太胆大妄为,太教额娘失望了,难道你就这么不顾皇室颜面?四书五经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是你的十六阿哥,你们不可以在一起。”穆妃疾言厉色,把利害关系挑明了说。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心像被抽空了般……
  母亲的话字字如针,刺痛了她,她满腹的辛酸涌上眼眶,化成泪水串流而出,呜咽着:“爱一个人错了吗?我们……男未婚女未嫁……”
  穆妃见女儿哭得这般伤心,心里很舍不得,可是珍缡的那句话,已经印证了她的疑虑,更令她心惊肉跳。
  “是不是额娘宠坏了你?你才会无法无天,失去了自律,分不清亲情或爱情。”穆妃劝慰着女儿。“也许你只是一时迷惑,以为自己爱上了胤礼,因为你一直住在深宫,认识的男人有限,所以才……”
  “不是的,额娘……”珍缡泪眼婆娑,柔肠百折。“我和胤礼是真心相爱,我们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胡说八道!”穆妃叱责,忍不住激动的情绪。“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乱伦、目无法纪,简直是无耻!”
  被母亲严厉的训了一顿,珍缡更是哭得不可自抑、抽抽噎噎,同时她也胆寒了起来。额娘说的没错,他们这是乱伦,不可能被世人所接受。别人只会以异样的眼光嘲笑她、看不起她。
  难道她真的是个寡廉鲜耻、淫荡不知羞的女人?
  天啊,她不是啊!她的心在滴血、在呐喊。
  谁来救救她?
  胤礼——
  得知珍缡被软禁在穆妃的住处,连他也不得而入。胤礼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他徘徊在慈馨宫中前,几度想硬闯,却都被侍卫拦阻。
  “十六阿哥,请勿为难属下。”侍卫也是奉了穆妃娘娘的命令。
  到了掌灯时分,穆妃自慈馨宫出来,领着两名宫女,一看见胤礼贝勒,立刻拧眉改道。
  “穆妃娘娘……”胤礼急步拦上前。“能不能让我见珍缡一面。”
  穆妃不悦地道:“没这个必要!”
  “到底我们做错什么事?惹您不高兴。”虽然他已猜出七、八分,但是他还是需要问明白。
  穆妃冷笑。“你们做错什么事,还用问我吗?”她的心里有太多气愤。
  胤礼心中一凛,吸气道:“只要您让我见珍缡一面,我以后会有分寸的。”
  穆妃睇了他一眼,遣走宫女。“你们先到前面等着。”宫女走后,穆妃忍不住奚落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再让珍缡见你的,要不是你勾引她,她怎会不顾伦理,做出这种羞耻的事来。她的一生差点就毁在你手上了,你这样根本是误人害己!”
  误人害己?胤礼踉跄一退,心里衍生悔恨。是的,他千不该万不该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弄得如今草木皆兵,进退两难。也许他该一辈子把情意埋在心底,默默关心她就好。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垂首默然。
  “我管不着你,但是珍缡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不容许她做出败坏门风的事。”
  穆妃爱女心切,他能了解,但是眼前至少要见珍缡最后一面,否则就这么无疾而终,他好不甘愿。
  “求求您,让我再见她一面。”他喉头哽咽。
  “你作梦!”穆妃不再听他苦苦相求,去见皇上。
  胤礼杵在原地,心灰意冷。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可是他的心已经被珍缡给填满,他无法不去想她。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他悲切地仰天呐喊,声音直穿云霄。
  顷刻间,苍黑的天际劈出一道银白色的闪电——
  “轰!”巨吼般的雷鸣像上天对他的回应。
  连老天爷也生气了吗?
  她在斥责这段荒唐的兄妹恋吗?
  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雨水顺势滑落他的脸庞,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浓眉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愁思,挺直背脊,伫立在雨夜中,任雨水打痛他的躯体,他也不愿屈服。
  入夜,寒气侵凌,黄叶飘坠,梧桐更兼细雨,淋湿了葫芦架下蟋蟀的叫声。
  桌上的饭菜,她动也没动,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窗前的景物。
  珍缡思前想后,心里又酸又苦,如饮毒鸩、如嚼黄莲。她不怪额娘,只怨苍天捉弄人。
  穆妃一进来见她又绝食抗议,幽幽叹了口气。
  “唉,你这何苦呢?天底下男人这么多。”
  “额娘,如果教你和父皇分开,你愿意吗?”珍缡背对她,反问。希望母亲能将心比心。
  穆妃却漠然以对。“我和你父皇是明媒正娶,和你们的儿戏不同。”
  “我已经想开了,如果额娘肯让我搬回竹香斋,我不会再和胤礼牵扯下去,毕竟我们是兄妹,永远不可能有结果。”尽管割舍不下,但迫于无奈,她仍得放弃。
  “你终于想清楚了。”穆妃展露欢颜。“很好,这才是额娘的乖女儿。”
  “额娘是答应女儿回竹香斋?”她想确定似地反问。
  穆妃犹豫了一下,仍不放心。“我还是得观察你一阵子。”
  “我保证……”珍缡急了,她一心想获得自由。
  穆妃打断她。“除非十六阿哥接受了皇上的指婚。”今晚她特地去见皇上,游说皇上下旨。
  十六阿哥一天不成婚,她就一天难以心安。
  珍缡感到一阵昏眩,四肢无力。
  “珍缡,你怎么了?”穆妃惊慌地扶住女儿。
  “额娘……我不要胤礼娶别人……”她虚弱地呢喃。
  “天啊!你在发烧呢!”穆妃触摸到她滚烫的肌肤,惊吓地传唤御医。
  第三章
  荷花池边丝丝垂柳,连续几日的豪雨,把晴空擦得一尘不染,脚下的小草还沾着雨露。
  宫女通风报信告诉十六阿哥,珍缡格格病倒了,这使胤礼于烦难之中,又添了一层焦躁。
  他反复衡量着得失,绕着荷花池徘徊了两个时辰,仍然举棋不定。
  正在冥思之时,潇湘阁的燕妃梳着高高的旗头,靓妆艳服,但却垂头丧气地走来。
  胤礼既然遇见了,免不了要施礼问安:“燕妃娘娘吉祥。”
  燕妃的眼眶却噙着泪水,神情哀怨。她正从皇上那儿回来,皇上因为国事繁忙,又叫她回去潇湘阁。
  她得皇上新宠不到三个月,皇上就开始对她冷淡,教她如何不难过。
  “十六阿哥,皇上真的那么忙吗?”她忍不住问。
  胤礼怔忡半晌,回答她:“皇阿玛日理万机,很是辛苦,还望燕妃娘娘包容体谅。”
  “唉,皇上妻妾成群,他年事已高,而我……我才廿出头啊!”她难忍独守空闺。
  “就算潇湘阁再大再舒适,奴仆成云,可有什么意思?我真后悔进宫。”
  还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哪知一切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华而不实。
  “你不要这么说,皇宫里有许多嫔妃,你可以去找她们打发时间。”胤礼劝她。
  她凄楚地一笑。“皇上的嫔妃个个排斥我,我如何和她们相处?她们和我争宠都来不及了。”
  其实燕妃得宠的时候,目中无人,得罪了几个妃子,口耳相传,大家都不爱搭理她。
  胤礼不明白这些,对于年纪轻轻就进了宫的燕妃颇感同情。父皇的确不该拈花惹草,年纪那么大,又纳了一名妃子,葬送人家的青春。
  “倘若是我,我就不会三妻四妾,我只想娶一位妻子,这样就不会有纷争了。”胤礼表达自己的思想,殊不知他专一的性情,深深博得燕妃的青睐。
  燕妃刻意展现楚楚可怜的姿态,欲博取他的怜惜。
  “能够嫁给十六阿哥的女子,真三生有幸,不像我和嫔妃们共侍一夫,终日愁烦。”
  她黛眉深锁,举袖拭泪。
  胤礼见她一样是为情所困,像是天涯沦落人,激发了他温柔的潜质。
  “燕妃娘娘如果寂寞,可以去逛逛买卖街。”
  “买卖街”是宫里学着民间市井小民聚集而成的市,集里面有糕饼铺、绸布庄、酒楼茶肄和贩夫走卒摆摊叫卖。
  是为了让宫中的妃子、格格排遣寂寥而设立的。
  燕妃美目一亮,她进宫三个月,虽然听过买卖街,可是宫中太大,她有时还会迷路,加上宫中嫔妃姐妹没人愿意带她引路,她一直没有机会去。
  “我没有去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燕妃期盼地问。
  “当然可以。”他胸无城府,答应了她。
  两人欣然前往。
  御街两廊下,今天有新的奇术异能进宫表演,也有歌舞为戏,百家争鸣,这些人全是宫女、太监打扮而成,也学着百姓吆喝,招客人,可是却完全不用给钱。
  燕妃大开眼界,心情放轻松,渐露笑容。胤礼的温文儒雅,彬彬有礼深深掳掠了她的芳心。而胤礼却单纯的不自知,他以为他只是陪伴她调剂心情,却替日后埋下了重重危机。
  珍缡忽染重疾,虽然宣召太医诊治,却是医药无效,每况愈下。
  穆妃娘娘忧心如焚,如坐针毡。
  宫女喂格格服药,格格又如数吐出,病恹恹地躺下。
  她根本是不想活了,存心想自残,了结余生。
  女儿的倔脾气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完全丧失求生意志。穆妃痛心疾首,却仍不肯让胤礼进来看她。
  因为这一切都是胤礼害的,若不是他,她们母女也不会反目成仇,她永远无法谅解他。
  皇上、皇后也来探望,赐珍贵药材,命令御医一定要治好珍缡格格的病。
  胤礼在慈馨宫外枯等好几个时辰,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明白为何穆妃不肯让十六阿哥进去。穆妃只道十六阿哥的本命和十七格格犯冲,但这不成道理,恐怕另有隐情,但穆妃又不说,皇上也无暇多问。
  挫败而回。胤礼在承和宫借酒浇愁,憔悴失意。
  “十六阿哥,别再喝了。”虞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她是胤礼贝勒的乳娘,当年严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严妃死后,她一手把胤礼拉拔大,一生云英未嫁,视胤礼为己出。
  胤礼对她这个乳娘也很尊敬,承和宫都是她在总管。
  “奶娘,你最明白我和珍缡的感情,你不要劝我。”胤礼目眶赤红,对乳娘并不隐瞒。
  虞嬷嬷叹着气,摇了摇头,十六阿哥再这么消沉丧志下去,也不是办法。
  当年的秘密,她是不是该说出来?
  可是她实在害怕,因为兹事体大,一旦说出,就是欺君之罪,她项上人头恐怕不保。
  看胤礼和珍缡如此真心相爱,如果她永远不揭开真相,那么待她死去,就无人知晓,这一对有情人将会一辈子痛苦。
  虞嬷嬷陷入挣扎、矛盾的漩涡,几番思量,欲言又止。
  “十六阿哥,其实……你和珍缡并不是……”
  胤礼睨了睨了她一眼,自嘲冷笑:“我们是一对苦命鸳鸯,珍缡说的,我们一定投错胎了。”
  虞嬷嬷惊愕地瞠大眼眸,呐呐地道:“你们……怎么知道?”她会错意了。
  胤礼紧握着酒杯,恨不得捏碎它,发泄所有怨气。
  “为什么我们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们不该是的……”他神情痛苦,如万箭穿心。
  虞嬷嬷镇定地道:“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你不要太绝望。”她言外意有所指。
  “珍缡若死了,我也会陪她一起下黄泉,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胤礼悲观地说。
  “十六阿哥万万不可!”虞嬷嬷惊恐万分,深怕十六阿哥真的会为爱殉情。
  胤礼却认真地道:“到时候再请奶娘将我们合葬。”他已经万念俱灰。
  虞嬷嬷整个人震慑住,事情怎么会到了这步田地?
  一句半明半暗的残月,几颗欲显欲灭的疏星。珍缡格格此刻就像随时会从夜空坠落的流星,她的喉间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手帕。
  “珍缡,你不要吓额娘啊!”穆妃面色惨白,那手巾上怵目惊心的血渍,教她看得魂飞魄散。
  “额娘……求求你……让我见胤礼一面,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珍缡气衰力竭,病入膏肓。
  穆妃见女儿如此执着,深情不悔,她不禁动摇了。
  “求求你!额娘……我快不行了……”珍缡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握握穆妃的手腕,然觉得喉咙一阵紧缩,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珍缡,你怎么了?”穆妃神情紧张,急切地转头向宫女说:“快传御医。”
  “不用了……我已经回天乏术了……”珍缡气若游丝地阻止,还是一心冀望临终前,能见他最后一面。她不断地哀求母亲。“额娘,我就要死了,为什么你那么狠心?不肯成全我!”她好哀怨!
  “额娘不准你死!”穆妃焦灼地,声音暗哑,终于应允。“想要见胤礼,你就得活下去。”
  珍缡的眼神露出希望的光采,她的眼圈已一片塌陷阴黑,似乎真的离死期不远。
  穆妃怎么承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不得不妥协,只要能挽回珍缡的性命,其余的,她都不管了。
  “把十六阿哥叫来。”她平静地道。
  “是。”垂侍的太监公公立刻奔出慈馨宫。
  珍缡喜出望外。“谢谢额娘……”
  “你先好好躺着休息,待会儿不要说太多话,我怕你身子受不了。”穆妃流露出慈母的光辉,其实她这么做,全是为了女儿。
  珍缡听话地合上眼,聚气凝神。
  不一会儿,十六阿哥狂奔而来,虞嬷嬷也不放心地跟了过来。
  “珍缡!”胤礼扑向卧榻。三更半夜,太监忽来急禀,说是十七格格命在旦夕,要求见他最后一面,他简直吓坏了。“你来了……”她止不住滚下成串的泪珠,相思成病,她憔悴得不成人形。
  胤礼一只手握住她的柔美,一只手爱着她消瘦的面颊。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这情感崩溃的一刻,他落泪了,颤声道:
  “你不可以死……如果你不在世间,我活着也没意思。”
  她幽咽地道:“这世上容不下我们两个,我活着也没用,老天爷还是会拆散我们。
  不如……我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也许我们还能结为夫妻。“
  珍缡的话重又挑起穆妃的隐忧,穆妃悲从中来。
  “你若抛下额娘就是不孝,枉费我这么疼你,你是这样报答我的吗?”想不到她把胤礼找来,女儿还是一心求死,真是教她失望透顶。
  “穆妃娘娘……”虞嬷嬷从背后搀扶住穆妃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对穆妃有一分愧疚,如今见她遭受到这种打击,虞嬷嬷更感到罪孽深重。
  “虞嬷嬷你也是自看着十七格格长大,你帮我劝劝她。”穆妃心力交瘁,连日下来苍老许多。
  “我……”虞嬷嬷面有难色,内心徨。
  珍缡此时发出浊重的咳嗽声,感到呼吸困难,快喘不过气来,警告着大限将至。
  “珍缡!”胤礼和穆妃失声大喊,面色骇然。
  虞嬷嬷见状,冲口而出:
  “格格你不能死,你和胤礼贝勒不是亲兄妹。”
  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憾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珍缡顺了顺气,像是浮木上了岸,发出微弱的声音:“虞嬷嬷,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虞嬷嬷胆怯地说不出话来,她全身都在发抖。藏了快二十年的秘密,她一直守口如瓶。
  穆妃抓住她的手,不容许她退缩,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奶娘!你说话啊!”胤礼也紧张地逼问她。
  虞嬷嬷知道纸包不住火,她巍颤颤地道:
  “其实胤礼并非皇上的亲骨肉……”
  穆妃全身紧绷,厉声喝:“说清楚!”
  “奴才当年做错了一件事,请穆妃娘娘原谅!”年迈的虞嬷嬷扑通跪地,涕泪纵横,娓娓细说当年……
  康熙十四年,两宫嫔妃同时怀孕,又同一天临盆。
  宫女们忙进忙出,有的端脸盆、有的奉绵巾。
  房中不时传来两名妃子的哀嚎。
  承和宫里的严妃娘娘抢先生下子,虞嬷嬷把刚出世的小格格,抱给严妃看。
  “为什么是个女的?”严妃大失所望,不过她早就计划偷龙转凤,无论如何一定要是个阿哥。她吩咐道:“快,把那个男孩抱出去给皇上看。”
  “那小格格呢?”虞嬷嬷看被褓中的女婴。
  “连夜送出宫去。”严妃狠心道。
  “娘娘……”虞嬷嬷裹足不前,浑身颤抖。
  “不要三心二意,以后等我当上皇后、太后,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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