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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缡格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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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她造的孽啊!
若不是她听从严妃的话,把格格换成阿哥,也就不会造成这种两难的局面。
可是话说回来,胤礼若没有被抱进宫去,又如何能和珍格格相遇呢?
总之,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情缘。
至于结局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沿着宫墙,避过宫里的人,虞嬷嬷小心翼翼地走着。
她出宫的次数多了,也很容易教人起疑。
首先发现的便是燕妃,她领着宫女、太监,早在御苑后门堵她。
“站住,虞嬷嬷,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燕妃精明、凌厉地问。
“老奴……没做什么。”虞嬷嬷巍颤颤地,神情极不自然。
燕妃的眼神绕着她打转,想从她身上揪出一些秘密。
“那你为什么经常出宫?”燕妃尖锐地问。
虞嬷嬷发着抖,吞吞吐吐地道:“十六阿哥吩咐老奴,出宫采买……”
“喔——”燕妃娘娘扬高了声调,看她两手空空,分明是在撒谎。“那你买了些什么?怎么我都没看见?”
“这……”虞嬷嬷盗出一身冷汗,心虚地语塞。
“你最好老实说。”燕妃逼视她。
“燕妃娘娘……恕罪,老奴不知道要说什么……”虞嬷嬷惶恐不安地倒退。
燕妃使了一个眼色,宫女和太监三五人把她抓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虞嬷嬷仓皇地挣困,可惜她年老力衰,后门又鲜少有人出没,她根本孤掌难鸣。
这些宫女、太监又都在潇湘阁当差,是燕妃的人,恐怕也收了燕妃的好处。
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更令人惊骇地,一名伶俐的宫女从她身上搜出了那封珍格格写的信。
“还给我,快还给我!”虞嬷嬷不断地泣喊。
万一燕妃把信呈给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都怪她一时大意,才会落在燕妃手上。
燕妃把那封信浏览了一遍,嘴角掀起一抹诡谲的笑。
她总算逮到珍缡和胤礼的把柄了。
这对异母兄妹竟敢乱伦,简直是不想活了。
她非得禀告皇上不可。
“不好了、不好了,十六阿哥……燕妃她……”
燕妃搜出信后,没有为难她,虞嬷嬷惊恐万分地回到承和宫。
“虞嬷嬷,出了什么事?”胤礼放下手上的卷宗,他正在研读兵法。
“燕妃她把珍格格托我带回来的信搜走了!”虞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胤礼脸色铁青,深深震住,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束手无策。
“都怪我不好……”虞嬷嬷自责不已,难辞其咎。
胤礼不忍如亲人般的奶娘,帮他的忙,却还要背这么大的包袱,语气温善地安慰她:“奶娘,这不是你的错,该来的总是会来,我先去找燕妃娘娘谈判。”
胤礼自然是想拿回那封信,虞嬷嬷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因为燕妃抓到这个把柄,不会那么容易松手的。
这个燕妃看不出有那么深沉的心机,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她已经老了,早就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若是燕妃敢对胤礼不利,她拼了命也要保护胤礼。
潇湘阁
燕妃泰然自若地对着菱花镜描画眉,对胤礼的话充耳未闻。
她是故意在惩罚他曾对她的不理不睬,存心刁难他。
“燕妃娘娘……”他沉住气,再度重复。“请你把信还给我。”
燕妃缓缓回首,对他妩媚一笑。
“你若唤我的闺名,比较有诚意。”
记得她曾经说过,胤礼有求于她!不得不低头,顺她的意。
“如燕……”
“嗯,你们男人还真贱,有求于人,就乖得像条狗。”她轻蔑地道。如果不乘机羞辱他一番,她这口气咽不下。
胤礼忍耐到极限,暴出怒吼。
“你够了没有!无耻的女人!”
燕妃背着父皇勾引他,已引起他极大的反感,如今再以此刁难他,他更加讨厌她。
“你……你敢骂我!”燕妃火冒三丈,岂容他口出不秽。
“骂你又怎样?你本来就是个淫贱的女人。”
“放肆,住口,你和珍缡才是一对狗男女,明明是亲兄妹,还做出禽兽般交媾的行为!”她忿而咆哮,抓到他的弱点!炮轰回去。
胤礼激动地抡起拳头,气得失去了理智,竟脱回说出:“我们不是亲兄妹!”
“什么?”燕妃竖起耳朵,眯起凤眼。“难道十七格格是穆妃偷汉子生的?”这可有趣了,是扳倒穆妃的大好机会。胤礼说溜了嘴,背脊一凉,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语带模糊的辩解:
“珍缡……当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你别瞎猜!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乱伦……”
“你太矛盾了吧!除非你才是假冒的皇子……”燕妃透视着他的心思,咀嚼他的语气。
胤礼慌乱地,不知如何力挽狂澜,化解危机。
“燕妃,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的麻烦?”他软化了语气。
“我哪有?”她含冤地娇嗔,一手搭上他的肩头。
其实她也只是想抓住他的弱点,逼他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胤礼全身僵硬,碍于情势,不能一掌挥开她的手,只能低声求她:
“那么……请你高抬贵手,我会将你的恩情铭记五内。”
她发出妖娆的笑声,另一只手大胆地撩拨他伟岸的胸襟,在他耳畔吹气如兰。“我不要你感激我,我只要你……成为我的男人。”
这么露骨的话,他听了不由自主地脸红。但是他不是个容易受诱惑的男人,现下只觉得恶心。
燕妃却以为他心动了,软玉温香地贴住他,如八爪鱼般附牢他的身体。
“你试过之后,会发现我比珍缡更好。”
他冷冷地回应她的热情。“既然你这么渴望男人,为什么不干脆去当妓女,凭你的姿色,入幕之宾应该会不少。”他讽刺地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禁不起他的污蔑,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让你付出得罪本娘娘的代价,你等着瞧。”
胤礼挺直了腰杆,不想再受她的威胁,他豁出去了。
“悉听尊便,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你给我记住!”燕妃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疯狂地大吼。“我要杀了你!”
她的颜面全被他踩在脚底下!
自尊再一次被打击!
为什么他不爱她?
难道她不够美吗?
不!她是最美的女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是他没有眼光,他该死!
珍缡格格被母亲紧急召回宫中,穆妃娘娘如坐针毡,在慈馨宫来回踱步。
“额娘……”珍缡得知之后,泪流满面。“你一定要救救女儿、救救胤礼。”
“唉哟,这件事太棘手,又牵扯到胤礼真正的身份,你教额娘怎么帮?”穆妃头疼欲裂。
珍缡哭得更厉害,胤礼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安慰她道:“不要哭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随遇而安吧!”
记得五台山的慧安师父说过,他们是福禄鸳鸯,就算遇到灾难,也会逢凶化吉。
他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随遇而安?你说的可真轻松。”穆妃不以为然地讽道,“弄不好,可是杀头的大罪。”
“杀头就杀头吧!我在噶尔丹也死过一回了。”胤礼具男子气概地说。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珍缡伤心地说。
“那我们到地府做一对阴间夫妻好了。”他轻拭她梨花泣泪的脸颊。
她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
穆妃明白女儿对胤礼可是死心塌地,两人就像并蒂莲,若摘下任何一朵,另一朵也会被连根拔起。
她莫可奈何地看着为爱不顾一切的宝贝女儿。
届时事情被揭开了,她只有尽力求皇上赦免了。
但愿皇上不会那么狠心。
在一旁的虞嬷嬷偷偷掉着泪,她绝不能让胤礼被皇上处死。
该死的是她这个老婆子。
皇上无法置信地看着那封文情并茂的信,手因颤抖,而让信笺滑落,无声无息地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珍缡她……”康熙跌坐在金龙椅,喃喃地,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震惊。
燕妃蹲身拾起那封信,说出更惊人的秘密。
“十七格格和十六阿哥也许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康熙顿感血脉逆流,胸口直喘不过气来。
“这事臣妾也不清楚,皇上可以传十七格格、十六阿哥还有虞嬷嬷问话?”
“虞嬷嬷?”
“这信就是从虞嬷嬷身上搜到的,她是胤礼的奶娘,和这件事绝脱不了关系。”
康熙脸色深沉,额上青筋凸暴,他绝不容许皇子和格格做出淫秽宫廷,败坏门风之事。
“小玄子,给朕宣十六阿哥、十七格格晋见。”
“喳。”
“等等,还有虞嬷嬷、穆妃娘娘。”康熙心烦意乱。
燕妃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待会儿她非得再加油添醋一番,让胤礼和珍缡知道得罪她的结果有多惨!
须臾,太监公公领着他们面圣。
“皇阿玛吉祥。”
“皇上吉祥。”
胤礼、珍缡、穆妃娘娘及虞嬷嬷战战兢兢地蹲礼问安。
康熙怒目相向,眼中燃着两簇火焰,似乎要把他们吞噬。“给朕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燕妃手上的那封信。
“皇阿玛!”珍缡格格首先扑通跪地求饶。“女儿求皇阿玛成全,女儿和胤礼两情相悦……”
“荒唐!”康熙不待她说完,忿忿地打断。“你们是兄妹,身上皆流着朕的血液,如何能结合?何况你早已是简亲王府的少福晋。”
这会儿,换胤礼拽袍,陪着她跪下。
“皇上恕罪,儿臣并非皇上的亲生嫡子。”他坦承招出。
康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皇上!”燕妃娘娘及时扶住他。
“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十六阿哥?”康熙简直难以接受这样的恶耗,他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虞嬷嬷惶恐地匍匐投地,老迈而布满斑点的两手上举高呼圣上:
“皇上饶命,这全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当年不该听从严妃娘娘的话,把初生的格格偷换成阿哥……”
康熙瞪大两眼,晴天霹雳,上前揪起虞嬷嬷,顾不得她岁数已大,大声咆哮:
“你这个该死的蠢奴才,竟然敢欺君犯上,简直罪无可赦!”他气得全身发抖,表情含着一丝可怕的杀意。
虞嬷嬷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双腿虚软,吓得魂不附体。
燕妃心中无比讶异,万万没想到胤礼才是假冒的皇子,而珍缡是货真价实的格格,这出乎她的意料。
“皇上,请饶恕奶娘一死,当年她也是迫于严妃娘娘的权威,试想一名丫环,有什么能力抵抗主子的旨意?”胤礼不顾自己,恳求着康熙皇帝。
虞嬷嬷感激涕零,胤礼这么维护她,也不枉自己疼他,说出实情,她死而无憾了。
康熙脸罩寒霜,阴惊地问:
“那朕和严妃生的女儿呢?沦落到何处去了?”想到那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无缘女儿,他就心酸。
他的格格怎么可以流落在外?他一定要找回那个孩子。
虞嬷嬷慌乱地回答:“启禀皇上,小格格放在竹编的摇篮里,随着御河流出宫外……”
“什么?”康熙痛心不已。“这么说小格格可能已经淹死了?”他更无法原谅虞嬷嬷可恶的行径。
“小格格洪福齐天,也许还活着,奴才知道她身上有块胎记,在右背上……”虞嬷嬷努力回忆,“还有……奴才在她颈子上系了一块紫色的凤纹玉佩……”
“人海茫茫,教朕如何找起?你这个刽子手,害朕和小格格骨肉分离,朕要把你五马分尸!”康熙怒不可遏,指挥殿前武士,“把虞嬷嬷拖下去斩了!”
“皇上!”众人惊呼,“皇上饶命!”
虞嬷嬷眼前一黑,禁不住被斩首的宿命,晕厥倒地,任人拖出。
“奶娘!”胤礼哀恸逾恒,伏首痛哭流涕。
穆妃娘娘赶紧出言劝阻康熙再蒙杀意,“皇上!当年胤礼尚在襁褓,他也糊里糊涂地当了你十几年的儿子,喊了你那么多年的皇阿玛,他是无辜的,请皇上念在父子情深,宽恕了他。”
康熙定定地看着这位优秀、不可多得的假皇子,内心交战着,穆妃说的是不无道理,当时胤礼还小不懂人事,的确情有可原。
珍缡格格也哭道:“皇阿玛,女儿给您磕头,请您饶了胤礼。”说完,她磕头如捣蒜。
燕妃见皇上动容,深怕皇上一时心软,赦免了他们,让他们双宿双飞,阴险地禀奏:“皇上,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却知情不报,恐有欺君之嫌,再者……胤礼勾引已为人妻的十七格格,居心叵测,请皇上圣夺。”
“燕妃你不要多嘴!”穆妃紧张地瞪视她。
燕妃回以挑衅的眼神,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穆妃更气了,要不是怕皇上误会,她非把燕妃的丑事抖出来。
康熙正在气头上,愤而拂袖,传令:
“来人啊!先把十六阿哥押到刑部大牢,交由宗人府处置。”
“皇阿玛……”珍缡的心险些抖出来。
“皇上请三思!”穆妃娘娘还想替胤礼求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不必再说了。”康熙盛怒地道:“珍缡,你已出嫁,应恪守妇道,不该再和胤礼乱来,就算他不是你的兄长,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是金枝玉叶的格格,他只是普通百姓。现在你就立刻回简亲王府!”他下达命令。
“不,我不要……”珍缡哭闹着,心碎、失望地大喊。
胤礼面如死灰,不发一语,他是认命了。
“胤礼……”珍缡呼天抢地,悲不可抑,眼前是一片抓不住的空茫诡霾……
眼睁睁地见心上人深陷牢狱,她哀嚎痛哭,不支倒地,陷入昏迷……
“珍缡!”穆妃捧住女儿虚软的娇躯,提心吊胆地。回首免不了对康熙怨道:“你真是个狠心的皇阿玛!”
康熙蹙紧龙眉,心中的波涛依然汹涌!
第七章
慈馨宫
十七格格躺在卧榻上,御医垂丝问脉,确定结果,束揖跪禀:
“贺喜皇上、穆妃娘娘,格格有喜了。”
“有喜了?”皇上和穆妃大吃一惊。
御医告退之后,珍缡悠悠张开眼睛,入耳即听到皇上质问:
“珍缡怀的是谁的孩子?是煜阳贝子?还是……”
穆妃惶恐地,心中虽猜出答案,但是看见皇上那张怒颜,她就不敢说。
“是胤礼的!”珍缡撑起手肘,不畏不瞒地据实回答。她也没想到她那么快又有了孩子,尤其在这节骨眼上。但是她实在不想继续欺骗皇阿玛,也许如此一来,皇阿玛就不会赶她回简亲王府。
“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寡廉鲜耻的女儿?”康熙失望透顶,难掩心伤。
“皇阿玛,女儿和胤礼相爱并没有错,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请皇阿玛成全我们。”珍缡含泪哀求。
“朕如何成全?你是简王爷的媳妇,如今红杏出墙,若是传了出去,朕颜面何在?”唐熙疾言厉色。
“女儿和煜阳贝子并无夫妻之实,煜阳贝子真正爱的人是他的小妾秋荷,若不是皇阿玛乱点鸳鸯谱,就不会造成两对鸳鸯的仳离。”珍缡直言,壮着胆说。
康熙摇摇欲坠,他错了吗?不,他是天子,天子赐的婚姻岂有不幸福的道理?
“你无权纠正朕,自己犯了错,还好意思怪朕!”他哼了声。
珍缡垂首,不再顶撞,反正皇阿玛贵为九五之尊,是听不下逆耳之言。
穆妃娘娘连忙做和事佬,柔声道:
“皇上,珍缡好歹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为她的幸福着想,那个煜阳贝子根本不爱她……”
“那是她咎由自取,怨不了谁。”康熙鄙夷地道。
珍缡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幽咽地哭着。
父女连心,康熙不禁软化了语气:
“好了,甭哭了,好好调养身子,别动了胎气。”
珍缡抬起泪眼,露出一线生机,毕竟皇阿玛是爱她的,没有狠下心教她把孩子拿掉。
那么这个孩子也许是个转机。
阴腐潮湿的天牢,令胤礼的旧疾又复发,他待在牢中,揉捏着一条腿的筋脉,这条腿差点瘸了,疗养了好久才恢复正常行走,但是每逢雨季,又酸又痛的蚀骨感觉,就会令他受不了。
“十六阿哥,要不要来点酒?”卒役因为他是皇子,虽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关他,仍对他十分礼遇。
“谢谢。”胤礼接过酒壶,倒头饮尽,企图麻醉自己的痛觉。
“胤礼……”珍缡步下石阶,身上披着轻裘,焦急地来探视他。
“十七格格吉祥。”卒役弯腰行礼。
“起喀。”珍缡环视这里污秽的环境,空气中还有股霉味,皱起柳眉。“去取些柴火来烤干牢房。”
“是。”卒役不敢违抗,马上去办。
珍缡走近监牢,两手探出轻裘,握着铁杆。
“胤礼,苦了你。”
“珍缡,我不要紧,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胤礼激动地和她相会,掌心包覆她的手背。
她凄楚地一笑,低低地道:
“你也要珍重,不要气馁,为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你有喜了?”他忍不住大声地问。
“嘘!”珍缡以食指竖唇,暗示他不要声张,然后略带娇羞地颔首。“嗯,所以无论如何你得活着走出牢房,我和额娘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千万要忍耐。”
“皇上知道这件事吗?”他担心地问。
“我老实告诉他了,不过你放心,我相信皇阿玛不会忍心让他的外孙未出世就失去父亲。”
他振奋地道:“这个孩子是我的救星!”
珍缡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又让我有的?”
“没办法,谁教我百发百中,如果没有做皇子,也许可以考虑做神射手。”他揶揄地道,算是苦中作乐。
“贫嘴!”她轻笑薄叱。
他认真地凝睇她。“委屈你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我怎么能让你一人承受后果?如果你不敢爱我,你仍是十六阿哥,可是你为了我,牺牲了荣华富贵,我受的委屈比不上你的付出,来生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妻子。”她的眸子盛满怜情。
他感动地隔着铁杆拥住她,给予她承诺。
“如果我侥幸不死,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苦。”
慈宁宫,灯火通明。
皇后受了穆妃之托,帮忙做说客,她一直在皇上跟前求情,好话说尽。
“虎毒不食子,胤礼他虽不是皇上的亲儿子,好歹也叫了您多年的皇阿玛,在战场上又曾立下汗马功劳,始作俑者的是严妃和虞嬷嬷,她们都死了,皇上就别计较了。”皇后温婉地说着。
康熙这几天被这件事烦透了,火气也减弱,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罚胤礼。他询问着皇后,毕竟她是国母,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依你之见,朕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皇上的语气明显地宽恕,皇后喜上眉梢—答道:
“皇上真是位仁慈的君主,臣妾认为胤礼可改封为‘靖远将军’,至于珍缡格格……就请煜阳贝子写封休书,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不成、不成。”康熙皱眉摇头,不满意地道,“这根本就是纵容,总要有处罚,才能令人心服口服,维护纲纪。”
“皇上……”皇后急了,或轻或重的责罚,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康熙沉吟半晌,捋须思道:
“至少要将胤礼废为庶人,他本来就是寻常百姓。”
“庶人?”皇后大惊,那么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烟消云散。她连忙反对道:“这样太重了,胤礼他文武双全,是个优秀的人才,将来朝廷还要倚赖他捍卫疆土呢!”
“他立下的战功,可以抵过,但是以后得从头来,他若是更有才能,总有一天还是能官拜将军。”康熙计算着。
“那十七格格呢?您忍心她跟着胤礼受苦?”
“珍缡这丫头太任性胡为,她若一心要跟着胤礼,自然得陪着也吃苦,谁教她罔视朕的赐婚!”康熙气恼地道。
皇后噤了声,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评断家务,还是得顾及众臣的攸攸之口。
不过不幸中的大幸,是皇上赦免了胤礼的死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波三折,最后总算化险为夷。
皇上口谕宗人府,释放了胤礼,贬为庶人。
这一刻,珍缡格格在宗人府外翘首盼望,穆妃娘娘陪着女儿前来,已为胤礼准备了一笔盘缠。
“胤礼!”珍缡见他出来,思君情切,冲上去拥住他。
胤礼褪去黄袍,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灰袍,显得落魄潦倒。他现在孑然一身,连“白云别苑”也被充公了。
穆妃实在不忍心女儿跟着他,过飘零的生活,仍然叹着气,不大高兴。
“别哭了,我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了。”胤礼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她。
虽然不知何去何从,归根何处,但是卸去了华丽的锦衣,回归真实,心里反而踏实许多。
珍缡其实是喜极而泣,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皇族,她也不想当一个终生被人摆布的格格。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上刀山下油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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