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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匣之中-陆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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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匣之中:焚烧晶体(05)
田贝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在学校里时常对着身边的物件流泪。每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就会跑到外国语学院的教学楼下面,或坐或蹲,盯着上方的某一间教室发呆。
李竞觉得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快要被他吓成智障了。好在考完试就是暑假了,田贝也有一段时间可以缓冲。
考最后一门试的前一周,李竞翻着邮箱里面苏利耶设计学院的介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为什么不拉田贝出去玩玩呢?
他“刷拉”拿出一张纸来,把利弊列了清楚。
某些地方来看,他也真是一板一眼得让人哭笑不得。或许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总能出乎意料地得到好结局。
写写画画了十来分钟,他还是决定要带田贝去玩玩。两人游能扩大他俩的视野,他自己能事先去查看以后将要读的学校,苏利耶是瑞斯兰的经济中心,和D国的昆弥是友好城市,城内对国人还算是有友好的,那么如果能有一次两次不错的回忆,对田贝的恢复也是极好的。
他点了点头,于是拿起了电话,向助手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一门,田贝和之前一样几乎没有动笔,都是靠的李竞请的代考人员做完了试卷。代考的是附近大学城里名牌大学的学霸,教材用的和他们相似,但是上课内容有出入。李竞让他随便准备准备。
毕竟学霸到哪里都是学霸。人家的学习方法思维方式考试套路可能别人学不会,但分数都是一样的,随性的,想高就高高的悬着,想低就低低的挂着。
考试的时候,李竞还有点担心学霸的状态,结果学霸还以为他想问自己要答案,扔了个纸条给他。
考完之后,李竞就收拾了包袱,拉着田贝去办了签证。D国到瑞斯兰的签证一般一周内内办妥,这段时间李竞就置办了些出游的必需品,再请助手帮自己定了出行路线。助手还担心他们俩语言问题,问他们要不要找个地陪。李竞说不需要。
田贝陪同莜莜子学了专业世界通用语整整有一年多,这样他都忍下来了,口语水平肯定不错了。李竞最近才开始学瑞语,通用语没专业生那么好但问路啥的还是不用愁的。
这次去主要就是要逼迫田贝和别人交流。虽然不断使用语言会让他想到莜莜子,但不讲话的只有死人而已。活人还是要吃饭说话的,少一环节都不行。
假期才开始,李竞就拉着田贝登上了去往瑞斯兰的飞机。
足足有十二小时,李竞为了打发时间,搞了个小平板画画图,还带了本电纸书。田贝全程一声不吭,吃了一大堆乘务提供的瑞斯兰苹果之后就不停地睡。
李竞坐在他身边,只在饭点叫醒他。给他点了洋葱蘑菇鸡肉面套餐,问他要什么,他也只是回头和乘务说一个两个单词,顶多点头示意。高冷的不行,李竞在心里撇撇嘴。
这么幼稚的沮丧方法,估计也只有田贝做得出来了。
飞机上还是非常冷的,李竞问乘务要了两张毯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开了小夜灯看电纸书。周围大家都戴了眼罩,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李竞太冷了,按了求助钮请乘务送了杯咖啡过来。乘务从暗处拿着红色的咖啡杯走了过来,并热心提醒他注意休息。
飞机座椅旁边的小灯是蓝色的,在黑暗中很漂亮。
今次的飞行没有遇上强气流,一路飞得很平稳。田贝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李竞没好意思让他打开窗户看朝阳的风景。虽然他知道云层上方的朝阳一定非常壮观。
到地点时是早上九点,瑞斯兰阳光最好的时候。
瑞斯兰是个非常漂亮的国家,在D国的西部,盘亘着十座山脉。是个毗邻多国的农牧经济型国家。历史上靠发战争财争取到了现在的地位。
山笛歌咏,日西坠,湖上歌女,吟游诗人,雪山牧羊。瑞斯兰是个让人心醉的地方。然而这里的消费水平非常高,D国旅行者们不敢随意停留超过十五日。最近几年黄皮肤的旅客逐渐增加了,本地贼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李竞知道这中间的来去,所以只带了少量现金,一部电话几张电话卡以及一张全球通用的信用卡。田贝带的比自己还少,真不怕被卖了。
☆、箱匣之中:焚烧晶体(06)
李竞和田贝这次的瑞斯兰之行,大概是从其首都苏利耶开始,行走数个小城市,再回到苏利耶。
李竞没叫地陪,也压根不想叫——他想试试自己突击了四个多月的瑞语。况且田贝的国际通用语本来就比自己好,他就更不担心了。
虽然他想着是很美……但是他忽略了两个即发性问题。这两个问题如果是分开发生也无大碍,但是一旦重叠发生就有了致命打击。
其一,李竞不认识瑞语字体。其二,田贝目前精神状况让他拒绝与陌生人交流,他的国际通用语能力形同虚设。
内心隐隐的侥幸心理作祟,让他安稳度过了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而当他下了飞机,第一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乐观。李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就好像一个拿着一只五成新的电子词典的文盲,抬头几乎啥也看不懂,电子词典按一下叫一声,再按一下再叫一声。
出过国的人应该都深有体会,D国常年雾霾笼罩,城市规划杂乱无章,小一点的城市随处都是垃圾纸屑。而瑞斯兰则完全相反,天空一碧如洗,街道整齐干净有着浓郁的国家文化特色,就连空气都不会像D国那样刺痒刺痒的。才呼吸了几口,李竞就觉得自己这老烟肺像是被洗过了一样。
李竞拿出手机和地图,想了想还是没有拨助手的电话,而是打开了手机定位开始搜索定好的旅馆位置。
他俩定的所有旅店都是当地的小旅馆,人不多,但服务得当的那种。这得感谢李竞的那位电话助手,要换成一般的在线旅游服务,估计早把他俩坑的爸爸都不认得了。即使是这样,李竞也感到非常头痛。
查了大概有十分钟,李竞把手机放了起来。他站在瑞斯兰国际机场外面,看着外面的天,几片薄云漂浮在空中,挡不住温和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些许凉风吹过,但却没有寒意。这是当然了——瑞斯兰全年最高温度不超过27摄氏度,最低温度不低于3摄氏度,气候和D国的坤林有得一比,然而前者是全国,后者只是一个城市。
高顶的球形机场内喧嚣四起,众人有如足下生风,在两人身边穿来走去。周围也有戴着小红帽的中小型的旅行团,不过来的大多数是一家几口,很少有年轻人三五成群。瑞斯兰是养老圣地,如果说D国的滨海,平菁和阿舍尔利亚的首都摩盾聚集满了还没挣够钱的富豪,那么瑞斯兰就是挣够了钱的富豪的地盘。
站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李竞扯着田贝,硬着头皮走入了阳光中。
好说歹说,两个人上了一辆的士。他们俩的旅馆太绕,司机来回的油费很不划算,前几个几乎是一听就摆手不愿意带的。
就算有意愿带的,一看田贝一脸阴沉地张口闭口说国际通用语,这心情也能坏掉大半。李竞在一边已经气不起来了,毕竟是自己拉他出来的,再怎么也得负起责任来。
碰巧的士小司机也是个年轻人,有着一头深棕色的短发,眼睛的蓝色深得像身后的善拉雅雪山。他一边放着国际上当红的流行rap,一边嘻嘻哈哈地用通用语问两人:“两位这是第一次来瑞斯兰吗?”
李竞有些听懂了,但他只会比划,急忙捅了捅身边的电子词典。田贝被捅到了肚子,“哎哟”了一声,很不高兴地白了一眼回去,开口:“是的。是我身边这位李先生强烈要求来的。另外我只是个翻译员,有什么好地方请你尽管向李先生介绍,有什么好吃的也请尽量和他讲。反正都是他出钱。”
李竞听懂了,又捅了他一胳膊肘子。
小司机笑了,问:“两位感情真好啊。结婚多久了?”
“……”二脸懵逼。
“…………啊??”
这回田贝没等李竞捅他自己先开了口,“司机先生,我我,我们俩,俩可不是情侣关系哦??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是被他拉来旅行的。”
李竞连声附和,心想果然这小子没白学外语嘛。
司机愣了一下,略有些尴尬,他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笑了。
这个时候,电台里正好放到一首远方岛国的小众歌曲。
三人接下来一路都没怎么讲话,幸好车内电台的音乐听着还是不错的,于是三个人一个人强迫自己跟着音乐摇摆,手在方向盘上打拍子;一个假装低头玩手机晕车晕得七荤八素;一个转头看车外的风景转得头都僵了。
真是尴尬的爷爷来了也控制不住场面啊。
好在一路上善拉雅雪山的风景不错,沿路异国少女们的裙下风光也不错。一路无言,车也终于到了终点小旅店。
“你们定的这旅店挺不错的,虽然不算便宜但很便利。往前走两个街区就是火车站了,想去别的城市乘坐火车就行。当然附近也有巴士,”司机一边帮两人搬行李一边说,“周围有很多小吃店,酒店应该也提供早中晚餐的。”
李竞用当地语说着谢谢,递给他了小费。小司机乐呵呵地数了数钱,开口说道:“对了,今晚我们当地要举行啤酒节,你们要不要也来玩玩?”
啤酒节?李竞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田贝。
“行啊,请问在哪里?”
“东城区的前五条街。那边的酒吧都会摆啤酒挑战出来。到时候那一片会很吵闹的,到了就能看见。”
李竞谢过司机,进了旅店。酒店风格的确不错,大堂虽小,但窗明几净。柜台上一个老妈妈坐着,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四处打量了打量,两人就拿了钥匙上楼去了。
☆、箱匣之中:焚烧晶体(07)…(12)
李竞站在阳台上,拿了支黑冰爆珠出来抽。
抽爆珠的习惯是从上次尝试到特供养成的。一年多前他从来不挑三拣四,田贝瞅着网上那些爆珠论坛里觉着好玩,时常去淘一包两包来抽。李竞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才会试一根两根。其实他不是不想抽。而是口袋里除了饭卡就是小狗零钱包,实在找不出闲钱买爆珠玩。
现在好了。
天还很亮,街道上还能看到弹吉他的年轻艺人。他把牛仔帽压低,不管有没有人往琴箱里丢钱,一个人在玩solo。音箱在他屁股下一连串一连串震动着,他胸前的金属牌叮咚作响。
阳光开始往高处走,阳台上还能看到远处二层,三层的洋楼屋顶上的阳光,反射到李竞的脸颊上。
过了一会儿,艺人的吉他声变柔和了,换成了女声。瑞语唱起来很动听,只是听不懂罢了。在远处小广场上,一对情侣慢慢跳起了慢舞。卖热狗的摊主支起了小板凳坐了下来,小炉子还在煮着什么,氤氲起来的热气遮蔽了奶油色的招牌。李竞突然有些难过了起来。
这里明明离世界最浪漫的里乌欧斯那么远,隔着一整条山脉,但此时此刻却能感到什么。
他拿起了第二支烟来,还没点燃就捏碎了珠子。不完全燃烧的薄荷油味儿弥漫了开来,很复杂的味道。
等到日头彻底被山体吞没,他拉着田贝去了后院的小餐厅吃饭。说是小餐厅,其实是把后院改成了露天小饭店,每天放一点家常菜的小地方。青豌豆,咸猪肉,土豆泥,奶酪和炖菜。配上面包,说不上有什么浓油酢酱的感受,但食材上乘,其本身的滋味就已经很美妙了。就像田贝嘀咕的,吃过一次瑞斯兰的小苹果,D国的苹果就只能被称为“干草果”了。
小酒店的经营人并不喜欢凑年轻人的热闹,在这一天把吧台关掉了。于是两个人在六点半出了门,一路上跟着当地的小年轻直直地往另一爿城区去了。
乖乖隆地咚。到了之后两人才发现,这里整整四个街区都是酒吧和小型俱乐部。今晚大家就干脆把酒桶搬了出来,另做酒桌。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摆连绵的长桌,上面丢着铁皮酒杯。
“那是斗酒。”田贝看着一边的牌子说,“喝倒对方能拿到20瑞币。”
“走吧走吧。”李竞看了眼铁皮酒杯的大小,心里都有点发虚,“这家的酒看起来不怎么样。”
“你想玩?”田贝问他。李竞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喝断片儿也不算什么,出来前就把手机钱包全放保险柜了,只要人不丢就行。
结果走了两条街,李竞才喝了两大杯就撑得走不了了。田贝却越喝越亢奋。
“嗝。”李竞坐在二楼的窗边,用蹩脚的瑞语谢绝了两边递过来的酒杯。田贝在下面和别人拼酒,他已经喝倒了了两个人了。肚子真大。李竞心想。他拿出手机来,旁边有人介绍说,啤酒节的赞助商是个APP应用的运营团队,在今晚打开这个名叫“SUP”的APP,摇一摇找到一名好友,共同发送一张啤酒节的照片再截图返给官方账号就能参加海外双人游的抽奖。
李竞摇了摇,发现周围人还不少。找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浅发美女加了好友,发了照片,就和人家聊了起来。对方是个很有趣的人,聊着聊着李竞态度不再敷衍了,兴致高昂了起来。但这并没持续多久,他肚子里的酒劲上头了,盯着手机屏幕让他力不从心,于是他抬头看向下方。
本来以为田贝喝完了两巡总该歇歇了,可他却像是喝红了眼,把前面赢过来的钱全倒在了桌上,用标准的国际通用语问:“还有人吗??”一副“我不是要喝死你们而是要喝死我自己”的狗逼样。
这当口,一个年轻人挤了出来,拿起了一边的酒杯,对着他示了示意,一口灌了下去。田贝当然求之不得,坐在了旁人搬来的酒桶上,面对面和他喝了起来。
唉。熊孩子,是真皮。李竞有些头痛,眯着眼睛观战。然而他越看越不对劲。这斗酒的另一个年轻人,怎么那么像之前那个小司机呢??
李竞的头真的很痛,容不得他再多看一眼。真是后悔,就不应该参加这些疯气十足的当地特色活动。他这么想着,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他,李竞像活鱼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先生,已经三点了,您还是回家睡吧。”清洁工小声说道。李竞道了声谢谢,拍拍屁股爬起来,一步分成三步软趴趴地走了出去。
身上的钱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花光的。房卡还在,李竞摸了摸脑袋去找田贝。
但田贝并没如他所想的那样大字瘫倒在街边。
路边零散着许多醉倒的男男女女,整条街呈现着一种糜烂香艳之后的颓丧景象。李竞在周边找了好久,依旧没有看见那个中等身材的死党。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跑进田贝斗酒的酒吧,用瑞语比比划划地问正在清扫的员工田贝的去向。
“啊,你是说那个喝得很疯的黄种人?第三轮的时候就醉倒了。他去了哪里?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依我看,他很有可能是被带走了。”
带,带走了??李竞眼睛都瞪竖了。
“啊是这样的,昨晚我们酒吧还有一个活动,就是速配一夜。”员工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横放在旁边的牌子,“斗酒之前大家都会说清楚,输了是愿意和对方走还是给钱。”
李竞脑子里的小人一拍大腿,大事不好了。田贝又看不懂瑞语,按他这粗里粗气的性格这会儿估计早被吃干抹净了。
店员看着他默默地把眉毛挑到了天上并迈出了门,思忖着: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抓奸现场?
“喂,李竞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朋友走丢了,你们有办法能把他找出来吗?”
“额这个……只有您的蓝莓表上装了全球定位,除了您的亲属外其他人我们不方便随意安装。”
“那你们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有是有的,不过就是……”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有点小贵。”
李竞睡了大约半天,迷迷瞪瞪中翻了个身。这时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对。
他一咕噜爬了起来,发现田贝已经回来了,坐在自己的那张床上,有点傻不拉几地盯着空无一物的空气看。
魔障了?饿了?撞傻了?发春了?李竞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也没见着哭天抢地啊,应该没被强上。那这是什么情况?
田贝眉毛略皱,看得出是有心事,但却并不是烦心事。有选择余地,时间也不紧凑。
他这是从莜莜子的事件里走出来了吗?
李竞去倒了两杯水,回来递给田贝一杯。
“没事吧?昨晚去了哪里?”李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关心地问他。
田贝机械地喝了两口水,张了张嘴,努力组织了好久语言。“没。我在萨缪家里睡了一觉。”
一句话里信息量很大。依照李竞对他的了解,没事应该是有点事,但不是大事,忍一忍也无所谓。睡了一觉很可能不止睡了一觉,但起码的睡眠还是有的。至于这个叫萨缪的,应该就是昨晚带他走的那个男子了。
“你确定没……没事?”
“嗯。没事。我们什么时候走?”田贝镇定了下来,抬头问李竞。
“下午四点。坐火车去圣伦捷堡。”李竞舒了口气,不再多问他。
既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事,那就不算什么大事吧?
瑞斯兰的火车在去年已经全线翻新,铁路不仅舒适,开拓时还考虑了沿途的风景,因此乘坐火车畅游瑞斯兰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观光项目。李竞规划好了,他们坐的这几趟火车里,有清晨有黄昏,有正午也有深夜。真是不带女友来都亏了,还带了这么个拖油瓶。李竞在心里苦笑着。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李,李竞还是有些可惜的,苏利耶的其他城区还有好些名胜没转,这两天就只在附近逛过。
下楼随便吃了些什么,两个人就准备去火车站了。李竞还特意多充了一会儿电,为了一会儿路上能继续和线上刚认识的女孩子聊天。瑞斯兰全国覆盖无线网,机场也可以办理短期手机号,所以他的闲暇时间和国内也没什么区别,上上国内不能上的网站,随便逛逛社交平台。
三点五十,两个人坐在长凳上低着头玩手机。李竞在聊天,田贝在玩消灭星星。他已经玩到第二百五十关了,从莜莜子去世后一周开始。
等待火车的途中有点无聊,李竞起身去买了点美味棒回来。美味棒全球通用,各国人民都喜爱。李竞竟然买到了腌小黄瓜味、苹果蜂蜜起司味和五谷豆浆味。
他一边拆着包装一边往回走,却看见田贝在和别人讲话——不对,是有人在和他讲话。一头深棕色的碎发,比田贝略高一些壮实一些,眼睛蓝得像善拉雅雪山。
是那个小司机。他来干什么?
李竞觉得有点不对劲,快步走回田贝身边。
“啊,这位是萨缪。萨缪,这是李竞。就是萨缪让我在他家借宿了一夜。”田贝客气地说。
李竞向萨缪点了点头,没有和他握手,“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萨缪爽朗地笑着,摆摆手:“我想去冬加仑高地滑雪,你们第四站不是冬加仑吗?我正好顺路,就想着要不给你们做做向导吧。田贝说你们下站是圣伦捷堡,那边有好多修道院图书馆的,没有向导肯定不知道玩什么。”
李竞看向一边刻意低头不说话,死命戳戳戳戳手机的田贝。
算了,他开心就好。
出人意料又是情理之中,萨缪是个很棒的地陪。先不说酬劳问题,李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不摆架子的高加索人了。不仅非常注意措辞,还笑容满面,没有一点巴结的意思,热情地带他们到景点观光,绞尽脑汁手舞足蹈为他们解说建筑的历史渊源,吃饭的时候也早早找好了几家餐馆,让他们俩选择。
李竞粗略回忆了一下,上次遇到这样亲和的高加索人还是在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当时D国刚与多国签订对外贸易协定,国门被打开,诸国才在这时候稍微放低了身价。而近十年,由于政策的变动,D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名声越来越臭,海外人民遇到D国人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李竞看着一边一声不吭,埋头吃巧克力小熊的田贝,心想或许这货这次做了件对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祸得福。
本来是舒了口气,李竞有点渴了想买瓶水,他回头正看到萨缪双眉舒展,微笑着看向田贝。
李竞一边的眉毛立马挑了起来。
……诶?
接下来的两个城镇他们大致逗留了五天,李竞每天沉浸在芝士火锅,土豆香肠的香味中,昏头转向。
田贝倒是渐渐和萨缪熟络了起来,李竞在火车上面拿着速写本争分夺秒画速写,他们俩就在后面聊天,虽然是萨缪说得比较多,但能和其他人正常交谈不是坏事。
一幅速写半个小时,李竞耳朵上插着小耳机,放着指弹默默画完了。摘下耳机,已经听不到后座的对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方车厢里传来的轻悠的吉他声。李竞眯了眯眼,看到前方车厢里侧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黄皮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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