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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_童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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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甄心也看不清,现在高脚椅上唱歌的是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他皱起眉,往周围看了一圈,张准呢?小邓很急:“来的路上准哥说,要是真有事,可以找你。”
甄心这才看出来,角落里坐的是张准和陈正森,近得叠在一起。
张准歌唱的好,陈正森很喜欢,歌一唱完他就挤过去,拉着他到角落坐下,张准是真醉了,摇摇晃晃像没有骨头,陈正森又灌了他两杯:“小张,你很不错,我之前有些时候呢,不是针对你,你明白吧?”
张准晕乎乎点头,陈正森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想到甄心的屡次失态,不禁起了好奇心,借着酒劲,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摸了摸,又往上滑到腰际。是副诱人的身体,陈正森不是gay,但这个圈子玩什么的都有,碰上对味的,他也想试试。
正想随便玩玩,甄心不知道从哪冲过来,搡了他一把:“碰谁呢你!”
陈正森清醒过来,看着他把张准拉起来,往门口带,噗嗤笑了:“我就是给你预个热!”
小邓在不远处等着,甄心抱着人过去,朝他伸手:“我送他回去,房卡给我。”
小邓一不留神就把房卡给他了,看着他推门出去,他才想起来要跟上,这时陈正森喊:“那个那个,张准那个助理!过来,跟我喝一个!”
张准已经不省人事了,甄心抱着他上37楼,刷卡、开灯、关门,把人架到床上,拉过薄被给他盖上,坐在床边喘两口气,站起来要走。大灯开关在门口,他一手按下去,一手转动门把手,世界一瞬间黑了,他却没有开门。
在那站了半天,他只长长地出气,终于像是下定决心,松开门把手,只听轻轻一响,他转身朝床铺走回去。一时半会什么也看不见,他在黑暗中脱衣服,除了做贼心虚的喘息,房间静得吓人,他摸黑爬上张准的床,掀开被子,把下头的人脱得和他一样精光。
他没敢动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经勃起的胯下,开始单是让他轻轻握着,然后慢慢小幅摩擦,最后干脆疯狂地上下抽动,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像个变态,干的不是人事,更可怕的,是他压根停不下来。
那只手没有一点力量,绵软的,无知的,像抓在他心上,他觉得不够,还不够,于是拧开床头的小灯,一束黄光打下来,照在张准脸上,一副红透的面孔,一张半开的嘴唇,一把散乱的头发,他嘶哑着射了出来。
太快了,他剧烈地喘着,几乎撑不住自己,张准微微动了动,哼了一声,甄心觉得他们似乎很久没在一起了,尽管每天都在摄影机前纠缠,但那不是他们,只是两个叫做方炽和高准的影子,活在胶片的宇宙中。
他捞起张准的腰,用嘴唇厮磨他,对,他要放纵自己,做他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他从额头开始,一寸寸往下亲,从飘着肥皂香的耳后、因酒精而跳动得异常有力的胸口、汗湿的腋窝、包裹着肌肉的肋骨、深深凹陷的腹股沟,一直到结着一层薄痂的大腿根,他在那上头吸舔,把两侧都舔得湿嗒嗒的,那是他的杰作。
张准硬了,就在他眼前,生机勃勃地翘起来,甄心想了一下,也就一刹那,然后就含上去了。他对自己说,只是因为醉了,可身体不这么想,刚把张准吞进喉咙,他就臭不要脸地又硬了。女人们常给他舔,他知道怎么弄,吸得滋滋有声,但张准从没被吹过,屁股颤抖起来,嘴里冒出无意识的呻吟,两手向下抱住甄心的头,抓搔他的头发。
甄心死死抱着张准的屁股,把他往自己嘴里送,张准发出哭泣一样的哼声,显然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快感,甄心觉得他快射了,于是慢下来,吞得越来越浅,最后把他放开。张准蹭着两腿在他怀里拱,似乎醒了,又好像醉着,甄心捋着他的头发,边亲他锁骨边问:“爽不爽?”
张准用一个吻回答他,很浓情,很饥渴,舌头逡巡他的口腔,牙齿啃咬他的下巴,四肢柔韧地把他缠住,甄心不知道他会这么主动,想都没敢想过,激动得受宠若惊。张准的动作越来越放荡,力量越来越大,拉扯着甄心,甚至想把他压在下头,甄心费了好大劲儿才翻回来,扳住他的下巴:“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张准忽闪着睫毛,迷离的眼半阖着,有些迟钝地说:“方炽……”
甄心被噎得无话可说,方炽就方炽吧,总比他女朋友强,他再次亲上去,用尽了柔情蜜意,恨不得死在张准身上。这时候门铃响了,甄心惊惶地直起腰,听了半晌,再没有动静,他擦了把汗,看着身下兀自蠕动的人,突然有一股罪恶感。他想下床了,但张准这时曲起了一条腿,露出屁股浑圆的曲线,和曲线尽头神秘的缝隙。
甄心咽了口唾沫,小心分开他的腿,床头灯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就着跪坐的姿势把阴茎顶上去,往可能的归宿里塞。塞了半天,他终于觉得找对了地方,腰上使力,可怎么顶也进不去,回想起那些色情电影里的画面,他骂了一句:“干,怎么回事!”
张准可能是疼了,一只手落在他腿上,眼睛且开且合地,可怜地失着神,甄心想想还是放弃了,恋恋不舍在他膝盖上吻了吻。酒醉的张准没有底线,抓着甄心的手往自己下身放,甄心结结实实握上去,把他的手也圈在自己东西上,两个人对着打。
夜正深沉,暖黄的光热得烤人,他俩在床上颠着,寻着同一个频率呼吸,甄心看着张准即将高潮的脸,绷不住先射了,张准紧接着,挺腰喷了三四股,全喷在脖子和胸口,脸上有零星的几滴,甄心第一个念头是拿枕巾给他擦,但很快,第二个念头就冒出来。
他下床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坐上床头,把镜头对着张准的脸,半梦半醒的,张准愣愣看着手机,咔嚓,甄心按下拍照键。
听见隔壁有关门声,小邓一骨碌跳下床,踩上鞋开门往外看,只见长走廊上一个背影正转过拐角,像是甄心。他又去按了一遍张准的门铃,还是没回应,挠挠头,他回屋睡觉了。
第14章
方炽把车停在高准家园区外的林荫道上,点一根烟,靠着车门抽,九点整,远远看见左林林挽着高准的手臂往这边走来,方炽扬起胳膊挥一挥,迎上去站在大门口,一偏头看见守门的物业,两眼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对上,又惊慌地移开。
方炽想起来,是那天晚上园区巡逻的保安,他有些尴尬,只好目视前方假装看不见。左林林今天很漂亮,长发及肩,短裙上镶着大大小小的水晶饰片,脚踩一双七八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两条长腿十分出挑,看起来比高准还高些。
“Charles!”她先于高准奔过来,半陷进方炽怀里,攀住他的肩头,在他两颊上各落下一吻,方炽转头时看见物业的脸,怎么形容呢,小伙子瞠目结舌,像开了什么眼界。
方炽注意到,她完全是为他打扮的,大地色眼影,YSL方管17号口红,奶茶色指甲,都是他喜欢的,在美国时那种甜蜜的心情又被唤起了,让他有刹那恍惚。
左林林离开他的怀抱,像是镜头切换,高准出现在眼前,精致的面孔,腼腆的笑意,小外套,领口微敞着,一条浅色牛仔裤,栗子色高筒小牛皮靴,和工作日的他截然不同:“方医生,早。”声音绵绵的,像吃了糖。
“你没打领带。”方炽情不自禁笑起来。
高准状似埋怨:“你留的作业嘛。”
左林林插到二人中间:“上午有个美术展,离这里十分钟车程,下午看场电影,晚上一起吃个饭,”她用那双丹凤眼瞧着方炽,一笑,露出半边酒窝:“坐你的车?”
方炽看了眼高准:“十分钟车程,还是散步过去吧。”
左林林嘟起嘴:“我穿的高跟鞋哎。”
高准露出困扰的神情,方炽发现了:“我和高先生走过去,给你叫辆车,大小姐。”
“那算了吧,”她翻个白眼,一手挽起一个:“你们俩可搀好了,我要是摔了,让你们天天来医院陪床!”
三个人顺着林荫道走下去,高准在外侧,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丫洒下来,把变幻的光斑投在他脸上,方炽倾着头偷看他,左林林察觉到他的视线,以为是在看自己,有些羞赧,又很得意,这时候高准的电话响,他接起来:“喂,Justin。”
方炽竖起耳朵,听见高准无奈地说:“不是我不带你,只是这次Eason去更合适……”
“Charles,”左林林忽然把脸转向方炽:“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纽约看画展吗,也是这种好天气。”
高准那边说:“Justin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每次出差都带你……”
“我们路过一家咖啡店,老板娘是中国人,”她轻轻靠过来,有点依偎着他手臂的意思:“她说我们俩很般配……Charles,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方炽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他专注在高准的电话上,只觉得她很吵,为了转移话题,他明知故问:“谁来的电话?”
左林林愣了一下,换了一种口气:“哦,他一个下属,”她漫不经心,甚至有点不耐烦:“最近总给他打电话,名字我都听烦了。”
后头开过来一辆车,擦着高准的胳膊过去,方炽吓了一跳,脱开左林林的手绕到外侧,正好高准放下电话,感谢地朝他笑笑,扶着左林林的细腰,小心地把她再换到中间。
方炽烦躁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往高准那边看,而且过去他真不觉得,左林林是个话这么多的人。
美术馆开在一个长常青藤的街角,二层楼,面积不大,今天正赶上两位韩国雕塑家的人体艺术展,方炽和左林林走前,经理看样子和高准很熟,两人在后面慢慢地聊。
“还记得德克萨斯吗,”左林林仍然挽着方炽:“三年了,我总想起那匹小母马,你很喜欢的,叫Chacha。”
高准和展馆经理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愉快地谈论着最近艺术品投资的新方向,方炽静静听着他的声音,直到左林林突然停住:“我知道你恨我,”她压低声音,不忘盯住高准那边的动静:“因为你忘不了我……”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挑逗地扬起雪白的下巴。
高准和展馆经理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愉快地谈论着最近艺术品投资的新方向,方炽静静听着他的声音,直到左林林突然停住:“我知道你恨我,”她压低声音,不忘盯住高准那边的动静:“因为你忘不了我……”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挑逗地扬起雪白的下巴。
方炽是没忘了她,看着那截柔嫩的脖颈,他清楚记得她的触感。高准和经理聊完了,清爽得像一柄竹枝,迎着顶灯打下的银光走过来,左林林给他一个甜美的笑:“你们聊,”她似有深意地看向方炽:“我去趟洗手间。”
这是个暗示,方炽怎么会不知道呢,但高准就在他身边,轻轻地把他看着,让他挪不动脚:“这些雕塑……”他觉得口干舌燥:“好像没完成的样子。”
男男女女,裸着身体,材料是长瘤的木头或皲裂的陶瓷,有种粗粝的质感,高准站在它们当中,看起来过分纤细了:“只是一种风格,现代主义。”
“你……”方炽斟酌着用词:“是觉得男性的人体更美,还是女性?”
高准像个吃惊的小孩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然后冰块破裂般笑起来:“读美院的时候我天天画人体,都画吐了,男女在我眼里根本没分别,就是现在看你……”
他停住,方炽好奇地问:“看我怎么?”
高准低下头,很扭捏地说:“职业病,你别介意……”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你穿多少衣服,让我看也是没穿。”
方炽哑然,高准红了脸,马上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看到的都是骨骼和肌肉走向,不管你穿什么、穿多厚,我看到的都是身体本身,而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好像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儿:“你身材很好。”
气氛有点尴尬,方炽旁边是一具泥灰的女性雕塑,屁股肥大,乳房鼓胀:“林林身材不错。”
高准反应冷淡,只是点了个头,方炽觉得这是个探讨的时机:“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高准吸一口气,样子有点委屈:“你发现了……”他嘴角抽动:“我们可能快分手了。”
方炽聪明地不说话,等着他说,果然,短暂的沉默后,他继续:“我满足不了她,”停了停,他声音有些抖:“各方面……”
方炽正要说话,左林林从洗手间出来了,黑着脸,高跟鞋踩得叮叮响,故意把湿润脱妆的眼角瞪给方炽看。
三人离开美术馆,十点刚过,电影院在附近,他们到时人已经不少了,方炽一直不着痕迹地把高准让在身前,半护着他,怕他害怕随时擦肩的人流。一个惊悚片一个爱情片,左林林显得很兴奋:“好久没看恐怖片了,就这个吧!”
高准露出惊恐的神色,方炽立刻说:“还是看爱情片吧,我喜欢温馨的。”
“Charles我怎么记得你最喜欢看恐怖片呢,”左林林吊起眼睛,苹果肌微妙的隆起说明她在使坏,方炽太了解她了,不出他所料,她笑着问高准:“你说呢?”
高准看看她,又看看方炽,苍白得那么可怜:“既然方医生喜欢……”
三张票,有一张靠墙,高准穿过狭窄的过道先坐下,左林林接着要进,被方炽拦住,他进去了,左林林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美滋滋地靠边坐好——她以为方炽是想把她和高准隔开。
灯光全部熄灭,打出龙标,四周一片黑暗。高准的呼吸乱了,方炽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捆住手脚,片头不长,镜头转到一条小巷,不见首尾,只有悠悠的脚步声,高准越来越朝方炽偎过来,冰凉的呼吸已经打上他的耳际,突然,荧幕上闪现一只染血的手,音效咚地一响,高准整个人瑟缩住,方炽马上在黑暗中伸过手去,牢牢抓住他的手。
几乎同时,左林林柔软的手滑上方炽的大腿,停了一阵,摸到他另一只手上,十指挽住了。方炽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很反感,借着喝水抽了一次,她又挽上来,这时高准的手已经颤得握不住了,方炽只好像左林林挽他那样,跟他十指交扣,同时把肩膀支过去,贴着他的面颊说:“闭上眼睛,实在怕了就靠着我。”
高准蕴着水光的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方炽看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抬起座椅中间的扶手,拦腰把人抱住。
高准蕴着水光的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方炽看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抬起座椅中间的扶手,拦腰把人抱住。
高准的身体温热,像受了惊的小猫小狗,活生生钻进他怀里,左林林往这边看过来,很不高兴:“怎么了?”
“我得带他出去,”方炽搂着人站起来:“你先看。”
众目睽睽的,他抱着个漂亮男人,磕磕绊绊挤出影厅,出来了还不敢把人往太亮的地方带,就在走廊边一根方形的立柱后,像剥离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慢慢放开他。
高准的嘴唇在哆嗦,眼睫下积了一行泪珠,眼神失焦,方炽握住他两只手,急急地叫:“高准,看着我,看着我!”
高准像没听到一样,喉咙深处嘀咕着:“不、不……放开我……求求你……”
方炽意识到他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创伤经历,这种时候正面安抚往往没有用,他采用诱导策略:“你让我放开你?”他稍稍松手,做出要远离的样子,高准立刻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他的手,失措地看着他,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方炽、方炽!”
方炽从容笑了:“我在这儿,”他一手握他的手,一手揉压他的胸口:“没事了,来,跟我深呼吸。”
他一呼一吸,高准跟着他的节奏,像一对相濡以沫的鱼,左林林站在影厅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俩,方炽一转头看见她,理所应当地说:“我们这就回去。”
她张口要答应,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根刺,冷冷地说:“我饿了,先吃饭吧。”
方炽不可理喻地看了她一眼,用指腹擦去高准眼角的泪。
最后还是按左林林说的,吃口中饭再回家,她挑了一家韩国店,主打是参鸡汤,等上菜的功夫,三人面面相觑,高准很自责,抱歉地看着方炽:“今天让我弄糟了,下周补上。”
方炽想宽慰他两句,左林林却说:“就是,难得Charles出来一趟。”
她把金属筷子互相摩擦,发出不大的刺耳声,高准没说什么,掏出手机低头看,方炽觉得他还没从刚才的恐慌情绪里出来,那双手应该是冰冷的,让他很想焐一焐……发现自己的想法,他有些意外,这时服务员端上小菜,酸的辣的,看得人胃里发紧。
高准没动筷子,拼命坚持了一阵,终于熬不住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只剩下方炽和左林林,她又是温婉柔美的了,丹凤眼斜斜飞着,把最动人的情态呈现给他,这是方炽三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刻,美食、柔光、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但他却心不在焉,总想往高准离开的方向看,这种不知名的躁动异常强烈,超乎他的想象。
突然,电话响起来:I never wanna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 want the same for me……
方炽马上欠身起来:“接个电话。”
他直奔洗手间,看都没看就把来电摁掉,冲进洗手间,一眼看去高准并不在,他慌了,对着那一排隔间:“高先生?”
最里边的一间想起拨锁声,可能因为颤抖,门好久才打开,方炽推门进去,看见高准孑孑站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儿,手指抵在嘴唇上,似乎生怕他出声。方炽这时恨不得扎自己一刀,真的,他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高准把手指抵得更紧,方炽赶忙压低声音:“别怕,他们听不见。”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捧他湿淋淋的脸,高准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抱……”
“什么?”方炽像捧一枚珍珠,又像拢着一把清风,不敢稍大一点力,高准陷在他的鼓掌间,乞求他:“抱抱我,行吗……”
如果有一层纱,这时候一定吹弹可破,如果有一堵墙,这时也坍塌成沙了,方炽如同小偷,也好像强盗,争抢般把他抱住,搂得真切,高准长长地叹息,出于拦腰折断的疼痛,抑或是尘埃落定的安心。
“救救我……”他说。
第15章
漆黑中是金红的微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像心脏的脉冲,下身有一种纵欲后的畅快,筋骨带着疲惫,耳朵里的回声停不下来:“爽不爽……”那声音很熟悉,性感的,挑逗的,让人浑身酥麻:“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张准一猛身从床上坐起来,好像是中午了,他抱住宿醉的头,迷迷糊糊摸手机,被子乱七八糟卷在身上,内裤半挂着胯骨,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僵住了。
甄心的热气仿佛还喷在鼻尖,他瞪大了迷蒙的眼,牙齿打颤,他们……他们像男人和女人那样拧着舌头亲吻,汗水淋漓,乳头变硬,下身贴着下身,不知廉耻地摩擦。他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可那种战栗还在身上,他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突然,一个鲜明的画面撞进脑海——甄心抱着他的屁股给他咬。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这是个梦,无疑是个梦了,甄心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不可能放下尊严给一个男人口交。张准似乎感到一丝轻松,但轻松背后,一团更大的乌云重重压在他头顶,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回想昨天晚上的经过,迟到、拼酒、喝“交杯”,然后是一首歌——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他手指的每个关节都在颤抖:“不可能……”他对自己说,耳朵里冒的却是甄心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种顽皮的傲慢:“要我说,聊什么聊,直接亲嘛。”
“行不行,试一下?”
“我挑的你。”
“要不还能是什么关系,又不是真gay。”
“对,老子就是想上张准的床,怎样!”
“对不起……对不起……”
“不让我给你上药,那小子就可以?”
“爽不爽?”
“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泪水在大睁的眼睑边,稍一震动就会顺势而下,张准死咬着手指,不让它们掉下来,甄心伏在他胯下的画面横亘在眼前,舌头打着圈舔舐,嘴唇绷圆了吞吐,上牙堂半软不硬,紧抵住尿道口,还有淅沥沥的口水声,那么狂荡那么真实,原来自己一直在幻想这种事……张准虚脱地倒在床上,不由得恨起甄心,恨那些色情电影,恨这部戏。
但是他勃起了。下体摆着头撑起内裤,着了火一样,他夹起大腿蜷缩了一阵,绝望地把手伸下去,像梦里甄心对他那样,环住了上下揉搓。
“啊……啊……”谢丹怡从没让他这么激动过,蹭着扭着,恨不得死过去,脑子里虚虚实实全是甄心的脸,乱蓬蓬的卷发,忧郁的眼睛,早起没有刮净的胡茬,他的嘴,他的手,他因为抽烟而沙哑的嗓音:“爽不爽……张准,爽不爽?”
“爽……真的好爽……”他流着泪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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