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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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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越倒吸一口凉气,倏地转头看向早已睡熟在打呼的骆小天。
  王虎打开门,袁越立马将眼睛闭上,装作呼吸均匀的样子,王虎轻轻啧了一声,睡在另一边的床上。
  糟了。
  袁越心乱如麻,等到王虎发出了鼾声,才缓缓睁开眼。
  他得带上骆小天,他们不能待在南欧巷了。
  10。
  顾晴朗敲门的时候,袁越正在做一个梦。
  梦里兵荒马乱,满是阴沉与晕红的色彩,袁越被人捂住耳鼻,临近窒息,眼前一片模糊,人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一片朦胧。
  袁越醒来时有些怔愣,因为梦里的自己还是小时候,依旧置身于熟悉的南欧巷。
  这天是周末,工作的日子总是连轴转地很快,除了骆小天,袁越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到这儿来。
  门外的敲门声并不执着,敲了两下,停了片刻,再敲两下。
  袁越想着可能是抄电表的,便随手披起床边的厚睡衣,揉了揉自己刚刚睡醒发疼的太阳穴,深叹一口气,走路有点头重脚轻。
  走到门口敲门声又响了,袁越应了一句:“来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顾晴朗。
  顾晴朗穿着一身皮夹克,腿上还穿着破洞牛仔裤,裤脚和跑鞋脏兮兮的落了灰,嘴里含着薄荷糖,左边含会儿又换右边。
  袁越一见这人先是愣了一瞬,又皱起眉想把门关上,谁知顾晴朗倒机灵,身子一侧就挤了进来。
  袁越原本刚起床气性不好,见这人是打定主意进来,便干脆把门一摔,“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顾晴朗一进门先进了厨房,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门:“代驾的时候记下来的。”轻悠悠来了一句,才转身面对袁越,指了指冰箱:“你平时都吃什么?”
  袁越呼啦一下把套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直接进房往床上一躺,就当没顾晴朗这个人,把被子盖过头顶。
  顾晴朗没介意,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冰箱,只觉得心肝抽得慌,这还是通过自己与骆小天的沟通里知道的,骆小天说袁越这人一睡觉就不用吃饭,他也懒得做饭,最多过年时做一顿,其他时候能挨得住饿就行。
  等袁越进了房间,他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屋子很小,但被收拾地很干净简洁,客厅里的布沙发是米色的,对着就是一台小小的液晶电视,厨房的确是没有什么被动过的痕迹,仅有的几把刀也整齐地被放置在架子上。
  他走到房间外,袁越的门没有关,大概是料到他总会自己走,这般冷漠与无视,也只有袁越做得出来。
  房间很昏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已经接近中午,房间里却如同午夜,顾晴朗只是在门口站着,在昏暗中看见床上的那一团,一起一伏,挑了挑眉,只得认了。
  袁越再次醒来时是被房间外传来的香气熏醒的,太香了,熏得肚子反射性地咕咕叫。
  袁越惊讶于自己依然睡得很好,丝毫没有被顾晴朗的突然到来而影响,他走出房门,看着一桌的菜,着实生不出气。
  “你做的?”袁越去卫生间洗漱,看似无意问了句。
  顾晴朗正围着围裙炒菜,那是袁越之前在超市买东西时送的,穿在顾晴朗身上,倒是没显得违和。
  等袁越从卫生间出来,顾晴朗也把菜都端上了桌。
  袁越家的餐桌很小,四四方方,桌上的菜太多,被摆的有些挤。
  “今天过节?”袁越抬眼轻飘飘损了一句,但手上的筷子没停,拣了块冬笋,塞进嘴里。
  顾晴朗手捧着空碗,给袁越舀了碗汤,是熬的排骨汤,他把汤表面的油撇了撇,再将碗举在半空,等着袁越去接。
  “你刚醒,先喝碗汤养胃。”
  袁越有些不习惯,不适应,从小到大,还真没人在这些小事儿上关照过他,他觉得身上像被什么虫子爬了,痒痒的,恨不得站起来跺跺脚,把它们抖落去。
  “快点,手酸。”顾晴朗的语气像一个长者,这也让袁越意识到,坐在对面的自己一直认为是不正常牛皮糖的人,的确比自己大个几岁。
  袁越接了过去,一口将汤喝完,汤温热暖烫,滑入喉间,滚入胃里。
  “好喝么?”顾晴朗说话时所有的问句都不像别人那样上扬,而是声线往下沉,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震得袁越耳朵麻。
  所谓吃人嘴短,袁越只是回了句:“还行吧。”便低头吃菜。
  的确是饿了,若是放到以往,袁越一定是煮泡面或者叫外卖,像这样看似简单却极花功夫的家常菜实在难得,况且做得……真的很好吃。
  顾晴朗也不搭话,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菜,气氛和谐地有些诡异。
  “怎么不回我微信?”顾晴朗吃完饭,将碗放在桌上,筷子搁在碗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无规律地一点一点。
  袁越还在吃,他抬头看了顾晴朗一眼,说得直白,“不想回。”
  其实顾晴朗并没有发什么微信给他,无非是他在工地拍的照片,有时候还会拍拍植物,那颗作为头像的仙人球很可能正被顾晴朗养在家里。
  顾晴朗得知答案觉得情理之中,又问:“你等会儿准备做什么?”
  袁越吃完最后一口饭,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歪头说:“享受独处时光。”
  顾晴朗眼神暗了暗,起身将桌上的碗收拾了,袁越没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顾晴朗把碗捧到厨房洗了,他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有些不忍。
  袁越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因为厨房哗哗的水声,自己不得不调高音量说话。
  “你以后别再来了,并不是做一顿饭就可以让我对你改观。”袁越看着这个背影顿了顿,又继续洗碗,心里涌上一股烦躁。
  他不希望别人对他好,他没东西可以来还。
  他做不到像个坐享其成的胜利者无条件地去接受,所以对于顾晴朗,他只希望就此打住。
  “这些都是你要做的,我没有强迫过你。别浪费时间了。”
  水声停住,顾晴朗甩了甩手,几滴水珠洒在地上,他转身一步一步逼近袁越,袁越鼻间深吸一口气,侧身转头躲开。
  顾晴朗没有再靠近,只是抬手压了几根袁越翘起的头发,轻言轻语,缱绻绵长:“一顿不够,那就很多顿,这些都是我要做的,你没有强迫过我,既然你喜欢吃,就不要拒绝。”
  袁越挠了挠手心,走回客厅,整个人陷在沙发的角落,打开电视,等电视的声音嘈杂地响起,才道了声:“随便你。”
  “还留了些菜,你晚上可以吃,我先走了。”顾晴朗把剩下的菜包了保鲜膜放进冰箱,转头见袁越没有反应,又走到他面前。
  袁越正在看一部最近挺火的电视剧,剧里的男女主人公因为误会而吵得不可开交,大雨磅礴,戏剧性十足。
  袁越眼睛看得一眨不眨,软软地缩成一团,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无害至极。
  顾晴朗真的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过去的一切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想说。
  在袁越的表现下林余声明显是他喜欢的人,可袁越为什么会对林余声有这样的感情,顾晴朗真的不知原因。
  顾晴朗见到袁越那年,自己正是高三,之所以会去南欧巷的餐馆,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父亲说那家餐馆有很凶的老板,却有百吃不厌的手艺。
  可顾晴朗第一次去,就见到那时的袁越为了不把热锅翻到他身上而把锅子朝着自己。
  所以抱着对他的感谢,第二天顾晴朗又去了那家餐馆,却很久没见到袁越。
  他问过店里的人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孩儿在哪儿,店里的人告诉他是他爸带他去治病在医院休息。
  顾晴朗就这样一直等着,那句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灵验到了自己身上。他等到了袁越,也意外地得知了这小孩儿喜欢吃的东西。
  那个瘦瘦小小的人站在自己身边等他点单,顾晴朗瞥头看了他一眼,白白净净的,脸上没有表情,看样子是不记得他了。
  可是却很单纯。
  虽然他一声不吭,但在推荐时微微低下的头,有些踌躇的手指与表情不会骗人。
  脖子的后方有个小小的月牙,怪可爱的。
  如果我点的东西吃不掉,你们是会扔掉么?
  顾晴朗早就和店里的伙计打好关系,那伙计笑得油光满面,说着当然会扔,不过有小孩儿会偷吃。
  所以他每次来都会点块糯米糍,长久以往,像是个习惯,他不知道那小孩儿能不能吃到这个,但他就当他能吃到。
  顾晴朗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幼稚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幼稚里还夹杂着一丝浪漫,即使这一点认知都是后话。
  只是之后顾晴朗将要一同去画画集训,他学画画,是自己喜欢,即使家里人很反对,但他也如叛逆少年那样,强硬了一把,于是他把这个点糯米糍的任务交给了林余声。
  林余声写作业的手顿了顿,皱着眉表示不理解,认为顾晴朗这一做法很不正常。
  顾晴朗只是嚼着口香糖,校服的白衬衫被颜料染得红一块绿一块,手里的画笔一勾一划,对林余声说:就当帮我个忙。
  可当自己画画集训回来时,再回到餐馆,才知道那个小孩儿不来了。
  女老板刚刚骂完一个不付钱的客人,转头就不耐烦地回他。
  那小孩儿继父死了,自己就跑啦,真是条养不熟的狼。
  顾晴朗啊了声,把手里的那幅画攥紧,脸上的可惜藏不住,这画上的小孩儿正咬着糯米糍,明明挺甜的,现在倒觉得有些苦。
  11。
  “你挡着我了。”袁越蜷着腿头往左边挪了挪,只见顾晴朗定定地盯着自己,深邃的双眼像要将自己吸进去。
  电视演到最关键的时候,男主角在雨中抱着女主角大喊,就算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顾晴朗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低下头,左手搓了两下自己的额头。袁越听他叹了口气,很轻的一声。
  “走了。”顾晴朗说。
  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关,弯腰穿上鞋把门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袁越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电视里的台词都听不太清。顾晴朗的背很宽,骨架坚实且透露着坚毅。顾晴朗没回头,走得不带停留。
  直到门关上,袁越才将视线转回电视。
  房间里还弥漫着没有褪去的菜香,电视里的男女主角相拥而泣,矫情得过分。
  袁越蹭得站起,疾步走到厨房,把顾晴朗包好的保鲜膜扯掉,菜端在手里,脚下就是垃圾桶。
  像是赌气似的。
  可却在侧手的时候犹豫了。
  他舍不得倒,也没有理由倒。袁越没法把别人的好心当垃圾,可承受地一点儿都不心安理得。于是最终他还是将一道道菜包好,塞进了冰箱。
  原本一览无遗的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这种景象对袁越来说很陌生也很熟悉,如果要追溯只能是他爸还活着的时候。
  他爸做菜很好吃,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袁越喜欢吃的东西。在袁越小时候的记忆里,家里的冰箱永远是满的,他习惯性地喜欢翻冰箱,因为这个小小的冷藏库里有他喜欢吃的菜,喜欢吃的冰激淋。
  砰的一声,冰箱门闷闷地被关上。
  噼里啪啦,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正值三月,可春天却依然没来,吹起的风都是带着凉的。
  电视里男女主角站在雨里,淋得甘之若醴。现实中雷声阵起,天色骤然变暗。
  “妈的。”袁越不受控制地骂出口,按下遥控器将这扰人的电视关了,径直走进房间。依然让自己彻底钻入被窝里,隔着被子,假装听不见窗外势头越来越大的雨声。
  你烦什么,顾晴朗难不成还会淋雨回去。
  袁越自嘲于自己的瞎担心,却还是睡不安稳,像是心里被石子膈应着了,难受得很。终于不再忍,刷的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没踩,翻出客厅电脑桌下的雨伞,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
  而眼前的样子,袁越却一下子冷静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顾晴朗浑身湿透,头发湿淋淋地耷拉在脑袋上,蹲在门口,听见袁越的敲门声才抬起头来。
  和流浪狗似的,可眼神里一点儿都看不出可怜与委屈,还一脸坦然站起来,面对着一脸铁青的袁越,打了声招呼:“我没带伞。”
  袁越怒极反笑,“别耍可怜,这招对我不管用。”
  顾晴朗挑眉,笑得无奈:“真的没带。”
  “……”
  “我没开车来。”
  “你可以打车。”袁越把自己手上的伞收在背后。
  顾晴朗叹了口气,“没钱。手机也没带。”
  “你以为我会信?”
  顾晴朗走近他,说话间有意无意凑上袁越的耳根,离得近了,袁越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湿气,若有若无地附在自己身上,黏黏糊糊:“我的钱都给你买吃的了。”
  袁越耳根软得发红,嘴里想开口的话被噎住,“我没让你……”
  “我知道。”顾晴朗终于贴近,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袁越犹如被定格在地上,两脚竟然不会动了,自己的双手还交叉握在背后,挣不得挪不得。
  “就当作是这顿饭的回礼,”顾晴朗动作很轻,却是实实在在触碰着的,“抱一下,我就回去。”
  他开口的声音太沉太麻,袁越快速地眨着眼,自己的身体就从耳膜开始,化得起了鸡皮疙瘩。
  顾晴朗的手从袁越的背,缓慢又坚定地找到了袁越交叉在身后的手,也握到了那把伞。
  他轻轻笑了一声,犹如一声宠溺的叹息。
  “……我喜欢林余声。”袁越说。
  顾晴朗顿住,松开了对他的怀抱,对上袁越的眼神。手与手之间的触感还在,顾晴朗的手掌很热,并不细腻,略有粗糙,覆在袁越冰凉的手上,竟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袁越把伞递给他,又说了一遍:“顾晴朗,我喜欢的是林余声。”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哗地晃在两人之间,楼道昏暗,房内却一片敞亮。
  一人在亮光下,一人在暗处里。仅仅一门之隔。
  刚刚的拥抱,袁越的睡衣也被沾上了雨气,可他的眼神分明一片,没了刚才拥抱时的慌张,眨眼的频率一如既往,说话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回荡在楼道里,又隐入在一片雨声中。
  顾晴朗没接他的伞,头发上的雨珠从眼角流入到脸颊。
  明明没有眼泪,袁越却觉得他像在哭。
  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役,许久顾晴朗才轻启嘴角,道了声:“我知道啊。”
  雨依旧在下着,可袁越的伞并没有送出去,它被放在门关的鞋柜上,像是个遗弃者。
  袁越深呼吸了两次,刚才的胸口太闷了,看向顾晴朗时,他差点说不出话来。
  明明看上去一脸无所谓,可袁越偏偏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他表情下的情绪。袁越甩了甩头,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漫无目的地逛着网页,其实什么东西都没看进去,只不过为了打发时间。
  这种茫然的情绪袁越已经很少有过,他习惯于用自己的戾气抵挡所有的心烦意乱,可顾晴朗比他想象的更加难缠。
  他甚至做不到干净利落地把他撇下,这番不符合自己的拖泥带水着实让人生厌。
  袁越以前做事靠的就是这股干净利落到让人哆嗦的冲劲儿,他没有后顾之忧,做事不计后果像个疯子。
  就像自从知道王虎把骆小天养在家里的目的是为了拐卖人口,袁越毫不犹豫地就在第二天一早,等到王虎出门后,便把骆小天叫醒。
  袁越翻找家里所有的钱,也不过寥寥无几。
  骆小天一脸迷蒙地看着他,问他要去做什么。
  袁越无法和他解释,无法解释王虎留着你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法解释可能把你拖进深渊的人就是自己,无法解释唯一的朋友可能就要被自己害了。
  袁越只是说:“我们不能留在这儿了,你跟我走吧。”
  他说话的口气依旧镇定,可双手互相揉搓的动作泄露了他的不安与慌张,他把几张破碎的纸币塞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又把一些零散的硬币和骆小天分了分。
  骆小天眨着眼睛,开口清脆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我跟你走。”
  他们低着头,做鬼似的快步离开了南欧巷,南欧巷的早上总是纷杂一片的,没有人会注意两个小小的身影。
  “我们去哪儿啊?”骆小天眉头皱成个八字,虽然他不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在他心里,袁越就好比他的靠山。
  即使这个人很瘦,也没有自己长得高,基本上不对自己笑,但他对自己好。
  骆小天知道,他能感受得到。这是他离家出走以来,能够认清的事情。
  他们一路跑到了天桥下的角落里,这是袁越以前乞讨过的地方。
  骆小天愣愣地转头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因为两人走的太快,突然坐下来才觉得一阵气喘,袁越面色有些苍白,膝盖也开始痛了起来,“找到你家里人,你该回家了。”
  骆小天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就被袁越厉声呛了回去。
  “你有家,你就得回去。不然我们都得死在外面。”
  “除非你想死。”
  袁越从没对骆小天说过这样的狠话,虽然袁越一向语气不好,但骆小天不觉得难听,可这两句话,实实在在把骆小天吓着了。
  骆小天胆子小,他拉了拉坐在地上的袁越的衣角,小声说:“我会找的。”
  袁越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先躲在这儿,我去买点早饭,马上回来。”
  “好。”骆小天乖乖点头。
  袁越跑到早餐店时,很多学生在排队,对面就是一所高中,学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昨天的作业,与自己喜欢的女生。
  袁越垂着头排在最后,虽然这里王虎不会来,但不保证南欧巷的其他人来,他时刻都警惕着,生怕被看见。
  “嗨,林余声!”
  “早。”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袁越耳朵,袁越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前方的人正转头与别人谈话。
  是那个人,那个在餐馆点糯米糍的人。
  袁越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地要跳出嗓子眼,看了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可耳朵却时时刻刻听着那两人的交谈。
  林余声。林余声。林余声。
  袁越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直到林余声买完早饭朝学校走去,袁越才敢抬头望着他的背影。
  “好了,你快找你父母吧,我带你去警局。”袁越把馒头递给骆小天,骆小天拿起馒头就大口吃着。
  “小越,那你怎么办?”骆小天吃得急,塞了满满一嘴,说话含糊不清。
  袁越咬了一口馒头,“我当然回去。”
  “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我家吧,虽然王叔叔对我挺好的,但我觉得他对你不是很好……”骆小天现在还不知道,他口里的王叔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袁越听得悲哀,心中愧疚四起,“他是我继父,我当然要回去。而且我还得等我妈回来,跟你回去算什么。”
  “好吧……”骆小天有些泄气,嘟着嘴不再说话。
  两人吃了早饭就往警察局跑去,袁越就待在警察局门口,看着自己的脚尖。等了一会儿,骆小天就出来了。
  “已经登记了,联系到我爸了。我觉得他会打死我……”骆小天一脸委屈,袁越苦涩地笑了笑。
  “好,我在这儿等你爸来。看着他打你。”
  最终袁越一直陪着他,骆小天的爸爸来了,骆小天躲在袁越身后不敢去看,那男人把骆小天拉出来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在骆小天杀猪般地哭声中抱住了他。
  袁越看得眼酸,又觉得嫉妒。
  “听小天儿说,是你们家收留了他,我得去谢谢你们。”骆小天的爸爸对袁越说。
  袁越想推托,这哪是什么收留,还好没出事,不然自己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儿。可骆小天的爸爸强烈要求,袁越只得把他们带回王虎家。
  王虎那时正在大发雷霆,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在袁越开门时巴掌就要上来,看见骆小天的爸爸才没打下去。
  骆小天傻乎乎地对他爸说,这是照顾自己的王叔叔。袁越低头站在一边,什么都没说。
  骆小天的爸爸万分感谢地握着王虎的手,王虎被说的一愣一愣,直到收到感谢的支票时才反应过来,红光满面,兴奋不已。假惺惺地道着,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张十万元的支票,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王虎万分珍惜地捧着这张支票,笑得合不拢嘴。
  骆小天他依依不舍地抱了抱站在角落的袁越,可怜兮兮地说着:“小越我舍不得你。”
  袁越回抱住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以后别任性,好好听你爸的话,下次你再这样……恐怕没那么幸运了。”
  骆小天他们就这样走了,袁越扫了一眼被支票迷昏眼的王虎,自己默默走到阳台的位置,躺了下去。
  可王虎还没开心多久,他就死了。
  当晚他喝着酒拿着支票,跑到阳台上对袁越大喊,骂着袁越的妈妈现在一定会后悔,毕竟他现在很有钱很有钱了。
  袁越蜷缩在角落看着他举着酒瓶发疯的模样,再眼睁睁看着他从阳台的栏杆翻下去。
  那栏杆早就松动了,只是王虎一直没理。
  就这样,他抱着他爱的酒,他爱的钱,倒在袁越眼前,死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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