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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古穿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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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清风的台词功底,自然也需要练习。他在片场念台词,其实主要是为了配合演戏时的情绪和动作表现,也让口型对得上。但真正要自己配音,那就需要一句句地念。陶清风深刻的理解让他能基本把握住情绪,但是如何把这种“理解”转换为合适形式的发音,如何控制音调气流,这些都是需要专业学习后,才能达到比较高的水准。
  好在,自己配自己演的角色,情绪琢磨得又清楚,使得他虽然在专业功夫还需要磨砺,但配得非常自然。
  剧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自己给自己配音(陶清风已经说服杜玥和白依依这样做了),但其他配角和群演,就需要配音团队的参与。所以蓝莓制片方还是和一个配音工作室安排了合作。
  这个名叫“妙音声坊工厂”的配音工作室,负责人也是个很有实力配音演员,一般只配男主角。《乾侠东君魔女》主角都是演员自己配音,这位负责人就没有参与,只是把其他配角分给了工作室里的同事。
  陶清风是想请教他专业的配音知识,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但陶清风利用工作交接之余多聊聊,也能增加一点聊胜于无的技巧。
  配音团队的负责人看到陶清风送来配角的剧本台词,表达了惊讶。
  “配音工作的交接,一般是导演来做。像你这种既当导演又当演员,还这么年轻的,真的很少见。不过,我反而觉得,这才该是常态。”配音团队负责人若有所思。
  陶清风顺着他的言下之意,道:“不知我这样的理解对否:像您是非常有实力的配音演员出身,所以很多电视剧,您也做了配音导演。”
  配音团队负责人道:“业内配音的这些工作室,无论是自己当老板的,或是受聘当经理人的,基本都是这个职业出身。配音是专业性很强的职业。一个职业的专业性很强,就不能让外行来指挥内行。你们演员也应该是这样,其实你们不少演员息影,复出是去做了导演。算是一种从内行到内行的指导。”配音团队负责人道:“你如果以后想往这方走,现在很早就开始打基础了呢。”
  陶清风苦笑道:“我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居然最后做下来了,也是不可思议。我今天其实是想向您请教一个最困扰我的,在自己给自己配音时的问题。我饰演了两个角色,他们声音是不一样的。我给他们设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声线。但很多时候说着说着,一种音色就没法保持,会串到另一个人的语气。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第77章 四合院
  配音负责人道:“这是初学者很普遍的情况。你如果手机下载个音频分析软件; 录一下你两种不同声音的区间; 就会发现本来你想要的效果是两段隔得很远的波形; 但渐渐的越靠越近了。我给出的建议是,你先把不同情绪给分类出来。比如生气、大笑; 每种情绪都按照你设想的语气,去念了之后录下来听,听了之后修改; 然后按照这个标准去配。其他技巧现在你也没法马上掌握。”
  陶清风点头,又请教了一番如何录的声音比较清晰,或者不在录音棚里时; 有什么失真比较少的软件可以辅助练习。配音团队负责人都很耐心地给他一一解答了。
  陶清风就按照这个方法,把虞山海和骆琅宁的声线分成两组; 在每组里分类出不同的情绪; 然后念出来反复听反复修正; 直到一个合适的声音区间为止,然后再严格按照这个区间的音色去配。这其实是非常笨拙、也非常费力的办法; 对于有经验的配音演员来说根本不必要。但是陶清风如果不这样做; 光靠他自己的感觉,是很容易配串的。却靠着“量化”和“标准化”的笨办法; 实现了两种音色前后统一的呈现。
  配音工作完成后; 《乾侠东君魔女》需要陶清风亲自参与的后期工作; 已经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特效团队制作完场景、音乐团队做好BGM配进片中、配音工作室把配角的戏份配完。这些工作进行时,样片也可以准备送审了。
  丽莎对陶清风说,她和蓝莓高层; 已经和某个一线卫视谈成初步购买意向。这个叫做“长鲸”的一线卫视,向来是黄金档收视率大头。不过他们并不打算购买后放在黄金时段播,而是准备买来之后周播或者深夜档播放。即便如此,这也算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了。
  陶清风渐渐觉得,这个世间越来越让他感到熟悉,他隐秘缱绻的对故国的乡愁正在平静地淡化,被愈发安然地放在内心深处。而现代都市里的小区生活,越来越给他家的感觉。邻里、社区、街坊、商店,这些曾经无比困扰他的日常场景,已经转化为便捷的生活途径。
  在这样的心情中,陶清风计划着攒钱给海箕村修路的美好愿景。《乾侠东君魔女》最后给他涨的片酬,空闲时接的几个广告,加上身体原主人陶清的存款。他手头已经有净一千六百万的存款。并且丽莎告诉陶清风,现在正给陶清风谈一个代言,是看准《归宁皇后》正要上映的东风。代言费用也是百万起步。陶清风有信心在三五年内实现修路的心愿。在那之后是要解约还是继续赚钱济世,容后再考虑吧。
  陶清风从经纪人那边得知:《归宁皇后》的宣传期开始了。他要去参加华京的红毯首映。陶清风恍惚发现,距离从《归宁皇后》剧组杀青,竟然已经过了十个月。也就是说,距离从他死后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已经有三百来个日夜了。
  陶清风乘早班机来到华京,《归宁皇后》的电影首映是凌晨,红毯群宴要等晚饭时间开始。中午和下午空闲时间内,陶清风先来到落脚的宾馆安置好,本来准备去上次没去成的大楚的英华皇宫博物馆逛,但在宾馆走廊内遇到了久违的熟人:饰演天胜皇帝的影界常青树张风豪。他也提前来到了宾馆。
  张风豪晒得黑了些,这些时日,他悠闲地接了国际片的一个客串,拍了一个月后就回家陪了半年要备孕二胎的老婆,生下个可爱的小公主。他非常友善地招呼陶清风。
  “豪哥。”刚经历了上个剧组,要费力和演员磨合的痛苦交流过程后,陶清风真心为重新看到这位演技上佳的前辈感到由衷的喜悦,“真高兴又见到您了。听说喜得千金,恭喜了。”
  张风豪说:“这下子要赚两份奶粉钱了。两个小家伙都特别能吃。”为人父亲的喜悦不加掩饰地从他身上散发出。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答应过的一件事,说:“晚宴六点才开始。我本来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怎么打发呢。清风啊,我看到你就想起来了,我说过有机会带你去电影学院退休那位老师见个面。她老人家就住在华京。你看你下午有没有其他安排?”
  陶清风挺意外,他都快忘了当初张风豪说过的话,几乎当成了客套。陶清风那一瞬间思量了一下,去见影视学院的退休老师是不是有些唐突,没有提前计划就这样去拜访老前辈真的好么?但是如果张风豪不知道他行程,提出这样简单轻松的邀约非常难得,毕竟大家都很忙。
  陶清风问:“豪哥好意却之不恭。只是早知道,我就能准备点合适的礼物了。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张风豪笑道:“没事的,到时候你就现场写几幅字当礼物,老人家就很欢喜了。而且老人家不缺那些的,就是喜欢和人多说说话罢了。我来华京有空的时候,都会去陪她说说话,以前一个人去,她还嫌人少了。这回我带个帅小伙,她肯定高兴。”
  陶清风忍俊不禁,跟着张风豪上他的车,来到了华京二环的长街入口。这里是华国的行政和文化中心。普通车辆是不能驶入的。张风豪和陶清风下车步行。
  这是一条叫做长南街的老街。种满旱柳。周围都是景区仿古建筑的红墙。
  陶清风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华京中心,上次是在商业区那边,拍个了广告吃了顿饭就走了。我看地图上,往里方向是英华皇宫吗?那位老师住在皇宫边?”
  张风豪说:“博物院旁边有很多四合院小巷子,老师家在那里面。别看这些四合院又小又矮又旧,每屋都价值上亿。”陶清风又被这性价比吓了一跳。
  现在是冬天,大家都把手揣在羽绒衣里。这条长街上行人很多,绝大多数人举着手机拍照。陶清风正经过一个兴致勃勃举起手机,却不小心滑倒,手机脱手而出飞到空中的游客身边。忽然惊讶地看见,周围冲过来两个装束寻常毫不起眼的路人,一个以矫健的姿势接住了那个手机,另一人拦在摔手机的路人前,把他扣住,动作至快根本不似常人。
  那个摔手机的路人一脸懵逼,周围人也频频围观过来。
  张风豪赶紧把陶清风拉走了,解释说:“那两个人便衣。这条街上很多的。查得很严。刚才那个男人不小心摔手机。有可能是无意的。但是便衣要当做有事来处理,万一那个人扔的是颗高科技炸弹呢……”
  大概知道炸弹含义的陶清风目瞪口呆:“……”
  张风豪又说:“不要觉得夸张,真的什么都有可能。我年轻的时候,夏天来这条街上玩,买了一瓶水。太热了从头顶浇下去,立刻两个便衣冲过来把我按住了……检查我浇头上的不是汽油,担心我是自焚份子。华京的天子脚下就是这样的。不过,只要你是良民,都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检查的步骤多一些。”
  陶清风一边听张风豪科普帝都的轶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一段巷口,拐进去别有洞天,进入了一段半开放式的公园,一边全是两层小排房,另一边是古建筑墙。
  张风豪又带着陶清风钻了几条巷子,最终来到一条四合院小街上,这里并排着五六户四合院门。每个门都是旧式的高门高槛,铜环兽首,有飞檐,有支梁。陶清风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千年前的大楚,怔怔地看着那些四合院。不禁想到,这一路上,依稀能看到红墙里面重叠的宫阙,然而被一道厚重的墙限住,像是光阴的路标。高大宫墙的那一边是九曲冲廊,代表尊荣华贵的皇城,这一边则是小巧绵延的平房四合院——都共同沐浴在深冬的晴日夕照中。
  “这种房子不多了。”张风豪带着陶清风走到街心,一路上周围下棋的、遛八哥的老爷爷三两成群,坐在贴着吉祥语的楹联下方摇着蒲扇。生机勃勃的胡同巷中,既有老太爷闲逛,也有做晚饭的媳妇们从小窗探出头来,熟悉地招呼着抱柱下的左邻右舍。
  经过一扇门口被贴着封条的大门,陶清风疑惑问:“这封条是?”
  张风豪淡淡说:“上一届某位大官住的,贪污被双规了。房子充给国家,还没处理。”
  陶清风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走到这条街快尽头的一间院门口,门头下方有蝙蝠和祥云。大红门上是铜环兽首。陶清风摸了一把粗大实沉的抱柱,辨出材质是沉厚的黄梨木,应该造价不菲。
  张风豪握着铜环敲了敲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打扮的人开了门。她身后是一扇大屏风。
  “张先生来了。老师在里面等着呢。你……”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张风豪身后跟着的陶清风,问:“这位……”
  张风豪说:“刚才电话里给老师说过的,要带一位朋友来看她。”
  中年妇女换上了笑容:“张先生的朋友好年轻。都先进来吧。”
  陶清风跟着他们绕过屏风,四合院的两进院落展现眼前,整体占地面积很小,却装潢得很雅致。
  中年妇女领着张风豪和陶清风到了正厅后面的起居房。家具装潢有些陈旧,摆设也很简约,但透着一股古朴典雅的味道。角落是一张宽大的床和炕两用的卧榻,上面靠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风豪,你又是一两年没来看我这老婆子了,我这老婆子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哪能,我看徐老师您的身体,倒是比上次精神了些。”张风豪带着陶清风走近,床边有一排扶手椅,看来老奶奶病中并不孤单。
  这是华京电影学院的退休老教师,她叫徐瑰元,年轻时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演员。演过五六十年代脍炙人口的好几部电影。后来她退出影坛,在电影学院教了二十年,教过表演理论、表演专业实践,表演史等课程。理论和实践都非常扎实。也非常受学生欢迎,桃李成蹊。
  在徐瑰元退休后,当初被她指导、提携过的学生们,很多都还惦记着,不时来看她。张风豪就是其中之一。
  “早上你师兄他们来过,那时候我精神还好些。”徐老奶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看向陶清风:“你带来的这位小朋友……”
  张风豪向徐奶奶介绍道:“这是我上次给您提过的陶清风,就是那个直接写书法的小演员。我微信还给您发了那张书法。”
  陶清风心想:年纪这么大的老奶奶,居然也会玩微信。比他这个古代人厉害多了。
  陶清风道:“叨扰徐老师了。”
  “那副书法我记得。你那字体很特别。”徐瑰元扭头对那位中年妇女说,“把我书房里的《历代碑帖》拿来。”
  陶清风下意识连忙站起来,说道:“肯定非常沉重,我也去帮拿吧。”中年妇女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谢谢了。”
  徐老奶奶和张风豪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他说:“看来这是个真懂的小子啊。”
  《历代碑帖》是一套非常厚的丛书。“碑”和“帖”是两种物件,前一种起源于墓葬石刻,《说文》解字为“竖石”,后一种的《说文》则解为“帛书署也”,“署”就是标题的意思,所以“帖”最初是“帛书的标题”的意思。现在“碑帖”成为了一个词语,用来描述供给人们临写的书法范本。历代的“碑”和“帖”如果全部收录下来,又要便于临摹赏玩而做成大开本,其体量是非常可观的。
  陶清风因为懂,所以不假思索就意识到这书肯定无比沉重巨大,也就下意识地提出要去帮忙了。虽然《历代碑帖》这套书是现代才出版的,但是并不妨碍陶清风从名字推测出它的沉重。
  张风豪笑着对徐瑰元说:“否则我也不会带他来见您啊。老师,我虽然最不懂这些,可是我眼光好啊。我觉得他肯定对您的胃口。”
  说笑间,陶清风已经帮那位中年妇女,抱了又厚又大的两本书过来。封面是隶书的“历代碑刻”四个字。那书上下两册,是8开本的,比寻常书大许多。他把书放在徐奶奶的床边。
  徐奶奶望着陶清风,慈爱又赞许地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培养这种兴趣的了。我看小豪发过来的你写的那张书法,融了‘汉隶’和‘汉篆’的结构。年纪轻轻自成一体,很不简单。”
  陶清风一听,略放心了。看来书法体例大部分是流传下来的,不像上次认甲骨文会想当然地暴露。而且张风豪和徐奶奶都不知道陶清风的知识背景,陶清风就点头说:“一开始临的是篆书大字,后来就学汉隶,其中‘方折’的笔画,就习惯了。”
  徐老奶奶问陶清风:“蒙童书法,一开始怎么不从楷书学起呢?”
  陶清风总不能说,他那个时代,楷书还没有完全成熟,并不是被主流推崇的书法字体。他得另外想个理由了。


第78章 念师恩
  好在理由是现成的; 陶清风回忆着自己恩师徐棠翁的训导; 说:“我的老师说; 篆隶有端庄康健之气。行楷草气骨柔弱。学习书法,应该从临碑入门。而汉碑多以篆隶为碑额。”
  这当然是被时代局限的看法; 毕竟大楚那个年代的行楷草还没有得到重视和推广。陶清风知道现代人的观点应该有所不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说了,反正可以推说是不同流派的习惯。
  徐瑰元笑道:“真巧; 我也从小被逼着从隶书开始练。后来我去演戏,十几年没写过。退休后重新捡起来。还是觉得从楷书开始才好练,但是架不住已经有习惯了。那天风豪一眼看出你的字体; 和我有点像,才发微信给我的。”
  张风豪默默汗颜一把; 他其实记得不太清楚; 没想到瞎猫撞着死耗子了。
  陶清风忍不住问:“既然说楷书好练; 那您为什么从小被逼着从隶书练呢?”
  徐瑰元说道:“因为这是我们家训。我们家在古代,出过一位很有名的大儒; 写过一本叫做《玉海双楫》的书家论集; 竭力提倡书家要多临碑,少临帖。还觉得碑刻都是中原古刻; 以‘北碑南帖※’来代表不同派别……北碑大部分都是篆和隶。我们家就作为家训保留下来。家里小孩子都从临碑入手; 打好刚健基础。就像你刚才说的……不至于柔媚无骨。我想; 你的启蒙老师,应该也是‘北派’中人。”
  徐瑰元惊讶地发现,陶清风的双眼竟然红了; 他怔怔望着床头鹤发老奶奶,用尽全副自制力才使得自己声音没有哽咽出来,道:“是。我的老师的确是此间人……看到您,我就想起了他老人家。心情有些……激动。请您……谅解。”
  陶清风每停顿一下,都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真的失态。可是太难了,骤然听到故人音讯,深受冲击还要保持若无其事,实在太难了。《玉海双楫》的作者正是陶清风的老师徐棠翁。眼前这位鹤发慈祥的老奶奶,想来便是徐门后人……猝不及防的相逢。陶清风拼命控制自己,才没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上一世徐棠翁是熙元政变被皇帝尤其针对之人,不知是当时便罹难,还是晚景凄凉……往昔回忆憧憧蓦然涌上心头,遥想在他逝后,祠堂内一盏茕茕孤灯。陶清风的眼泪差点滚落眼眶。
  不过徐瑰元和张风豪以为陶清风只是想念教他书法的老师,心中都想这孩子是个重情重义之辈,返过来宽慰,以为他的老师是自然故去。
  “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逝者已矣。”徐瑰元说,“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能挨几年……”
  “老师,”张风豪嗔怪语气道,“长命百岁好不好。”
  “愿望当然都是好的。但真的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徐瑰元又对陶清风道,“也别干坐着,写幅字瞧瞧,是不是和人一样帅。”
  这幽默的言辞把陶清风逗得破涕为笑,赶紧调整了复杂的心情起身。他被中年妇女引到榻对面窗下的书桌旁。那里放着各种以供临摹的碑帖。书法纸从廉价的毛边纸到珍贵的宣纸应有尽有。中间是个很大的笔架,挂着十几只垂毫。四周还有两三只砚台。
  “随便选。”徐老奶奶抬头道,“看你习惯。”
  陶清风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南山乡下,他也曾站在老师徐棠翁家的书桌旁,跟老师一笔一画学写字。一开始的时候他的个子甚至不能够到桌上写字,得站在一张木凳上。
  陶清风回头问道:“您祖上写《玉海双楫》的那位大儒,是徐辅台老先生吧。”
  陶清风不敢直呼老师的名字,就用了他的官名。
  徐瑰元赞许点头:“原来你知道。”
  陶清风抑制住复杂心绪,艰难继续道:“他老人家……留下文墨颇多,是否有一篇叫做《偶寄诸生》?”
  陶清风已经充分吸取了教训,在背出来之前,一定要确认清楚,《偶寄诸生》究竟有没有流传到现代,如果没有,他还有退路说自己是不小心记错了。不能犯以前总在严澹面前暴露的毛病了。
  徐瑰元笑道:“你记得不错。徐棠翁的全文集《四溪语录全集》里就有这篇。”
  陶清风舒了口气,回头凝视着雪白宣纸,别人看来他似在回忆文句。然而陶清风的眼神只是无比温柔怀念,感受着久违的“重逢”。
  虽然隔了这么多代,徐瑰元的长相,一点也不像徐棠翁了。她提起先人时,也只是像个陌生后代的口吻,并不是陶清风那种避讳老师名字不敢直接称呼的小心翼翼语气。但陶清风还是觉得,仿佛一回头,依稀鹤发苍颜,精神叟然的老师,会依然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
  陶清风定神,选了一只中直适中的羊毫。取了砚台边的墨条,往中间一只双池砚中倒了些清水,然后磨墨。现代的墨条特别容易融化,且分布得更黝黑均匀。陶清风在砚台上并了并笔须,然后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书出行行墨迹。
  《偶寄诸生》是一篇劝说刚入门学诗词的学子,要注意行文戒骄戒躁,忌讳立意空泛荒唐。陶清风一边写着“脱略窠臼,审度虚实。浅显为贵,浮泛为贱。一忌填塞、二忌讽喻、三忌拗句……※”当年受的教导又一幕幕历历在目。
  等陶清风写到“合韵铿锵、自然洁净。解明态度……※”时,这篇两百余字的文章,已经写去六张宣纸。而且他洋洋洒洒一口气写下来,除了蘸取墨汁,笔都不顿一下。宣纸上没有横竖格,他也没有折叠过压痕,但就是自然地写得竖直,间距也相当,看上去赏心悦目。等陶清风写完最后一句“……身外难测不忧,文心可备※”后,这七张连缀完备的《偶寄诸生》,简直像可以直接当成艺术品了。
  “好,真好。”徐瑰元除了对他笔墨的欣赏外,更惊讶的是陶清风竟然能全部背下来。她凝视陶清风,慈祥道:“这张墨宝,可以送给我吗?每十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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