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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岩[金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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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的眼神明显的慌乱了一下,“你说什么?”
秦东安一把揪住她的袖子,“你给重岩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你干什么呀,”黄玲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手,“重岩上哪儿去我怎么会知道?”
秦东安本来只是随便问问,他觉得重岩的去向有可能跟黄玲递过去的那张纸条有点儿关系。但是黄玲的反应这么激烈,秦东安顿时觉得这里面有鬼,而且绝对不是他之前以为的那样是一桩粉红色的浪漫事件。
秦东安拽住她的手腕,“你最好说实话。”
黄玲与他对视片刻,眼神慌乱地飘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秦东安冷笑了一下,“那好,如果重岩出了什么事,让我查出来跟你有关系,你就再别想在这里混了!”
班里的学生都知道秦东安家世不错,听他这样说,黄玲也有些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替人给他带了个口信。”
秦东安冷笑,“带口信会用粉色信纸?!”
黄玲支支吾吾地说:“人家是这样要求的,我也没办法……”
“谁?”
黄玲讷讷半晌,才说了句,“校外的。”
“这人找重岩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去哪儿了?”
黄玲咬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后门。”
秦东安气得脸色都变了,他抬起手冲着她虚点了两下,“黄玲你有种,带着校外的人来欺负自己班的同学。”
“我没有!”黄玲大急,这名声要传出去,她肯定会被班里的学生孤立。
秦东安没空理他,朝着后门的方向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穿过图书馆和实验楼之间的小路,秦东安远远看见一个人垂着头坐在那棵老槐树下面,衣服都有点儿乱,衬衣袖子上还沾着血。
重岩缓缓抬头,略显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双安静而疲惫的眼睛,秦东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无奈,也看到了混杂其中的一丝诡异的兴奋。在他的眼瞳深处,似乎还隐藏着更为复杂的东西,像是迷惑,又仿佛是痛苦。然而他坐在那里的样子却要命的吸引人,像传奇故事里那些坠入凡尘的黑、天、使,黑色的翅膀在身后上下摆动,静静等待着有人会撞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邪恶又天真,妖冶又纯情。
秦东安也不知是不是跑得太急,胸口憋着一口气,心脏咚咚直跳。
☆、兄弟
“他真的那么说?”李延麒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弟弟,“难道他看到你了?”
李延麟歪歪扭扭地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应该没看到啊,我当时在校外,那个路口跟他们学校的后门还隔着半条街呢。”
“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李延麒觉得莫名其妙,“他原话是什么?”
李延麟回忆了一下,学着那个混混的语气说:“回去告诉李延麟,老子的姿态已经摆的够足的了,别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李延麒若有所思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温二叔说爷爷原来是想让他住进老宅,但是重岩自己非要住到外面去……你说,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已经在摆姿态了?”
李延麟哼了一声,“可那房子原来是我的,装修好之后,我就开了两次派对,还没在里面过过夜呢。”
李延麒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老爸后来不是补贴你了?”
“那能一样吗?”李延麟不服气地顶嘴,“他只是签支票,房子可是我自己跑腿去挑的。装修我也有跟进好不好?现在可好,全都便宜那个兔崽子了。”
李延麒稍稍有些不耐烦,“你愿意给他山水湾的房子,还是愿意他住进老宅天天围着爷爷奶奶转?”
李延麟不吭声了。
李延麒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神情变得柔和,“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有人跟着也没发现,居然让人把咱们的照片拍下来捅到了爷爷那里,也难怪爷爷会生气……”
李延麟的神色稍稍有些不安,“哥,咱们该怎么办?”
“凉拌。”李延麒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没好气地说:“爷爷就是为了警告咱们俩,才把个私生子接回京城来。接下来的时间咱们都要小心一点儿,别再让人抓住把柄。”
李延麟眼神惶然,“你说爷爷会告诉爸他们吗?”
李延麒皱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应该不会。他可是个老狐狸,他不说,咱们俩的事儿就一直是他手心里的把柄,说出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淡淡扫了一眼李延麟,“再说,就算真闹出来了,还有我顶着呢。”
李延麟凑过去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李延麒侧过头,在他唇边吻了吻,“别怕。”
李延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李延麒抿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再去找重岩的麻烦了,他说的对,这事儿本来也跟他关系不大。重要的是爷爷那一关。”
李延麟闷声闷气地嘟囔,“这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他身体好着呢,”李延麒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再说就算他死了,上面还有老爸在。等咱们俩当家,还得有段时间。阿麟,百忍成钢啊。”
“烦死了,”李延麟坐直了身体,一脸焦躁地看着他,“去度假吧,天天看着老东西阴阳怪气的脸,我要透不过气了。”
“好。”李延麒笑着摸摸他的脸,“等我安排一下,正好宫郅要去美国,咱们多拉几个人一起去,就当是送他,这样爷爷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李延麟蹭蹭他的掌心,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出去之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李延麒稍稍板起脸叮咛他,“你回家去找爷爷,跟他撒娇,说自己找人把重岩打了一顿。现在就去,别等着他打电话给老爸告状。那样咱们就太被动了。”
李延麟抓抓头发,烦躁地骂道:“真他妈的。”
“在老东西面前一定要注意你的语气,”李延麒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要表现出你这么做只是小孩子赌气,没有别的意思。别让他起疑心。”
“不就是撒娇装傻么。”李延麟撇了撇嘴,“我知道。”
李延麒捏住他的下巴,凑过去吻吻他,“乖。”
李延麟环着他的脖子,面色微红,“在家你都不跟我笑。”
“没办法,”李延麒轻笑,“你要知道那老东西厉害着呢,在他面前做戏当然要做足。我不但不能跟你笑,等我回家还要骂你呢,谁让你那么冲动跑去找重岩的麻烦——那孩子我觉得还是挺识趣的,暂时应该不会给咱们找什么麻烦。先别管他了。”
“妈昨天还问我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
李延麒沉思片刻,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李延麟的额头,“你别管了,回头我跟她谈谈。”他看着李延麟瞪大的眼睛里露出害怕的神色,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安慰他,“怕什么,她就咱们两个儿子。老东西对付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的立场可都是一致的。难道你还怕她会站到老东西那边去?”
李延麟有点儿紧张,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要这么做?”
“这事儿交给我。”李延麒安慰他,“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
李延麟依依不舍地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
“记得先去见爷爷。”李延麒叮嘱他,“撒娇。”
李延麟老实地点头,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办公室重新变得安静,李延麒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漫无目地划了几道,在最上方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了爷爷两个字,在下面又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下李承运的名字,再向下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下重岩两个字,想了想,又在重岩旁边画了一个圈,里面画了个问号。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号。
他和李延麟的事情自认还是很隐秘的,为什么会被人拍下来送到了老爷子面前?这种显而易见带着恶意的做法,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人应该不是重岩,那个时候他还在临海市,不管他有多聪明,以他的财力也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究竟会是谁呢?
李延麒拿笔把那个问号加粗。当务之急他要把这个躲藏在暗处的人找出来,留着这样一双眼睛在暗处窥伺着他,他真是睡觉都不安稳。
秦东安一路沉默地把重岩送回了家,保姆还没走,看见重岩带着伤进门顿时吓了一跳,“岩少爷,这是怎么了?要我打电话请赵医生过来吗?”
重岩摆摆手,“家里有医药箱吗?”
“有的,有的,”保姆忙说:“我这就去拿。”
重岩换了拖鞋,懒洋洋地招呼秦东安,“你坐,我得先冲一下。”他身上又是泥,又是汗,还沾着不少血迹,自己闻着都受不了,更别说别人了。
秦东安好奇地打量重岩的家,“你家人呢?”
“没家人。”重岩不耐烦地上楼,“你坐吧,要喝什么自己去拿。”
秦东安没再追问他为什么没有家人,这明显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他在客厅里转了转,又推开阳台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这个小区的房子不便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住在这里的重岩想要去送快递。送快递挣的钱只怕都不够他交物业费的。
重岩洗澡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保姆已经把医药箱取出来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秦东安拿过医药箱对重岩说:“你坐下,我帮你上药。”
保姆迟疑地看着重岩。
“让他来吧。”重岩看了看她,“你回去之后别多嘴。”说完又觉得这话其实多余,保姆是李家派出来的,怎么会听他的话?
算了,爱说就说去吧。
重岩挽起袖子,看秦东安笨手笨脚的样子,索性从他手里抢过酒精和消毒棉自己给伤口消毒。他看得出秦东安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他可不想拿自己的伤口给他当练手的试验品。
秦东安有点儿不服气,“以前我给我哥处理过伤口。”
重岩随口问道:“他怎么了?”
“谁知道,”秦东安说起这个似乎略有些不满,“他不肯说。我猜是跟同学打架。”
重岩抿嘴笑了笑。他还记得校门口那个穿着黑色风衣,捏着秦东安脖子的男人,从背影看,那应该是个心里特别有谱的男人,那样的人也会跑出去打架吗?
保姆把饭菜都端了出来,又叮嘱几句就离开了。重岩扫了一眼餐桌上的几个盘子,对秦东安说:“你急着回家吗?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算你懂事,”秦东安乐颠颠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少爷我已经饿的前胸贴肚皮了,就算你不请我我也不会走的。哎呀,闻起来好香,有牛肉,还有虾……海鲜你就别吃了,对伤口不好,喔嚯嚯,少爷今天好有口福哦。”
“你先吃,我洗手就来。”重岩扔掉手里的棉花,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是他第一次把外人带回家,在这之前,秦东安只是一个有点儿啰嗦的同学,但是当他坐在树下自己品味胜利的喜悦时,看见秦东安一头汗地跑过来,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秦东安那样一个遵守校规的乖学生,出了这种事没有先去报告老师,而是自己跑过来找他,重岩不可能不感动,他性格不好,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但是现在,秦东安给了他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也可以像别人一样,有个可以一起分担糟心事的哥儿们。
重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关上水龙头走了出来。
秦东安已经吃下去半碗饭了,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正把盘子里的虾仁往自己碗里拨,肩膀和耳朵之间还夹着手机,敷衍地哼唧,“……我正在吃,还有十分钟才能吃完。”
重岩走过去帮他拿着手机,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虾仁才顾上跟手机说话,“啥?接我?就是那个山水湾,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他用眼神示意重岩,然后按照他的口型对电话里的人说:“十六号楼,二单元。”
离得近,重岩清楚地听见了手机里男人磁性的声音,“你就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光知道吃吃吃。你是猪吗?”
重岩莞尔。
秦东安放下筷子,从重岩手里接过手机挂掉。
“你哥哥?”
“啰嗦死了,”秦东安摇头晃脑地说:“等下过来接我。”
“他对你真好。”
“他是我哥么,”秦东安满不在乎,“他应该做的。”
重岩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个人刚吃完饭,秦东安的电话又响了,秦东安接了电话,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啰嗦死了,跟老妈子一样。“一边说着,一边从果盘里抓了一把樱桃往外走,“嗳,不用送我了,好好在家养伤吧。我帮你请假,作业可以不用写了。”
重岩把他送到门口,“那就多谢你了。”
秦东安摆摆手,一溜小跑的下楼去了。重岩关好门,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果然那天见过的黑色轿车正等在楼下,驾驶座一侧的车窗开着,一条男人的手臂伸出来弹了弹烟灰。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腕和松松垮垮挂在上面的一块黑色的运动款手表。
重岩突然间有点儿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
☆、一堆秘密
李承运跑到“山水湾”来探望伤员的时候,重岩正坐在客厅里泡茶。茶是普通的绿茶,茶具也是极普通的白瓷,但重岩的态度却仿佛在料理极品大红袍一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做的一丝不苟。
李承运稍稍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他这个十七岁的儿子骨子里居然有这份儿沉静。十来岁的孩子有几个能坐得住的?他家里那两个儿子就不行,看外表像模像样,其实所谓的沉稳大方全是表面文章。
“请坐。”重岩头也不抬地把茶水倒进杯里,端起一杯放在李承运前面:“尝尝?”
李承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不行,火候不错。”
重岩微微一笑。他生命里的一半时间都生活在棉纺厂的老生活区,出来进去看到的都是墙体斑驳的老旧楼房、看上去总像是打扫不干净的窄街,从那些胡同里经过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垃圾的馊味。在那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精细到讲究茶叶的口感?
重岩其实是不懂茶的。张赫那时喜欢金骏眉,总说金骏眉比正山小种更绵甜什么的,他就从来没有喝出有什么区别。重岩只是单纯地喜欢冲泡的过程,水、茶叶、合适的温度与时间,用耐心和精确的计算成就最后完美无缺的口感。
张赫总是挑剔重岩泡茶泡的匠气十足,欠缺一丝灵性。但重岩摆弄这些东西原本也不是为了喝一口好茶,他只是觉得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很容易安静下来。心静了,就比较容易去客观的考虑问题。
“家里有一套乾隆中期的青花茶具,改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李承运放下茶杯,仔细端详重岩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颧骨旁边有一片淤青,眉骨破了一个小口子,手腕处也青紫了一片。被衬衣覆盖的地方应该还有伤。
重岩不动声色地把衬衣的袖口放了下来,“古董还是算了吧,那玩意儿太贵,你送来了我也舍不得拿它泡茶。这样就挺好的,这套白瓷也两百多块钱呢,不便宜了。”
李承运苦笑了一下,为自己儿子朴素的消费观感到有点儿心酸,“不是很贵的东西,在家里也是用来泡茶的,谁还真拿它当收藏品。”
重岩笑了笑,不吭声了。他猜得到李承运大晚上跑到这里来的用意,无非是探探自己的口风,捎带脚的做一把调解人。在李承运看来,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大人说一说也就过去了。遗憾的是,他把他们当小孩子,小孩子自己可是有很多大人看不透的主意。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李承运轻轻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受伤?”
重岩反问他,“你不是都看到了?”
“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李承运不太放心,李延麟也不知从哪里找的人,小混混们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不用,”重岩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茶,“没有大碍。”
李承运叹了口气,“阿麟被家里人宠坏了,做事冲动,这次的事情不知受了谁的挑唆……有些过分了。重岩,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
“没有什么挑唆。”重岩淡淡说道:“他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现在人在京城,会对他产生一定的威胁……说起这个,李先生,当初为什么要接我回来?”
李承运沉默不语,这个话要怎么说?
重岩又说:“我知道你当初并不在意杨树跟她儿子的情况,是李老爷子执意要把我带回来,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这是重岩上辈子就很疑惑的问题,虽然各种证据都表明李老爷子是想借着私生子的问题敲打敲打他的儿媳和儿媳的娘家,但是重岩总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
李承运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老人家,当然希望儿孙都在身边。”
重岩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李老爷子上辈子对待他们的态度他可记得很清楚呢。哪里有寻常人家爷爷逗孙子的亲昵,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李延麒李延麟兄弟,那眼神都不冷不热的。从来没见他对哪一个孙子表现出喜爱这种情绪。所谓的“维护李家血脉”更像是他特意摆出来的一种姿态。
重岩以前只觉得李老爷子人老了,性格孤僻,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古怪之处。他是个半路领回家的外生孩子,但李家兄弟不是啊,那两个孩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为什么他对待他们的态度,会跟对待自己的态度差不多?
重岩疑惑地问李承运,“你家的两位少爷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李老爷子的事?”
这个问题李承运也一直没搞明白,其实以前李老爷子挺看重这两个孩子的,尤其是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长孙李延麒,可以说寄予厚望,无论出席什么活动都愿意带着他。但是最近半年的时间,他的态度突然就冷了下来。李承运自己也觉得这里面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拐弯抹角的跟李老爷子和他身边的人打听过,但是一直没打听出什么来。
重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知道,也就没再追问。但是心里却觉得李老爷子非要把自己弄回来,看来真的是为了刺激这两个孙子。也难怪李延麟会对他抱有这么强烈的敌意了,自己活生生就是李老爷子立在他们面前的靶子啊。重岩觉得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否则李家兄弟俩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李延麟冲动,李延麒可是要阴得多,到时候他出手,那可是防不胜防。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喝了几杯茶,李承运又开始旧话重提,“五一放假,回家吃饭吧?”
重岩面无表情地摇头。
李承运有点儿拿他没办法,没见面的时候他没怎么在心里想过这个孩子,但是见了面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尤其这个孩子还那么像他。额头、眉毛、眼睛、下巴……甚至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李承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分明就是年轻了三十岁的自己,谁会对自己狠下心来呢?
“我不勉强你。”李承运看看他,语气温和,“你爷爷那边我会去说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重岩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李承运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行了,我回去了,要是不舒服就打电话,我让赵医生过来。”
重岩站起身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进了电梯才关门回来。他现在倒是对李家的那两位少爷好奇起来了,他们俩到底干了什么李老爷子不喜欢的事呢?
重岩给海青天打了个电话,请他把李彦清母子俩的照片和那一堆调查出来的资料用快递寄给李延麒。这里面最重要的东西是李承运带着他们母子俩在国外度假的照片以及一张李承运签字的出生证明——海青天只找到了一份影印本,对重岩来说这已经够用了。有时候他真的是很佩服海青天,几年甚至十几年前的东西,他也能找出来,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再继续追查,海青天自然答应的痛快。快要挂电话的时候,海青天突然说:“哎,还有个事儿,我猜你一定有兴趣。”
“什么?”
“有人在查李家的两位少爷。”
“什么人?!”
“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人。”海青天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兴味,“但是这人跟着兄弟俩有一段时间了。”
重岩反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海青天自得地说:“这一行里有不少人我都接触过,虽然要替客户保守秘密,但有些资源也是可以共享的。咳,说了你也不懂。我只告诉你一点吧,这人对李家兄弟可没抱着什么好感。”
能盯上李家兄弟的嫌疑人范围可就太大了,李家的敌人、商场上的对手、甚至李家旁支的人。
海青天自言自语地嘟囔,“我发现这个李家挺有意思,一堆秘密。”
重岩摇摇头,“这跟我没关系。你把东西寄出去,他们兄弟俩估计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东西再寄一份给李老爷子,想了想还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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