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犄角旮旯一家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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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李姥姥特意为他做的,《俺家店》生意好、客源广,传给闺女的豆瓣酱有了好的出路,就想给几个外孙子、孙子再攒点儿家底,她这门手艺是她姑姑传下来的,当初打算好的教李姥姥炸酱,手打肉丸子传给自家的两个闺女,可惜老人家就因为闺女找的对象不入她的眼,这门手艺愣是捂着不放手,最后没熬过动乱的那几年,这门手艺就算失传了,李姥姥十一、二岁时看到她姑做过几次,今年快到六十了,一点点儿回忆一粒粒研究,那半年没少往里搭肉,等老伴给了“香”的评价后,老姥姥就把闺女叫回娘家,按理说这味道不如她姑姑手打的肉汁四溢,但Q弹鲜美也算独树一帜,炒菜、炖汤、烧烤、下个面条称赞的真不少,对面开了一家火锅店,对方老板拿一千块钱买这个秘方,李姥姥没卖,到底不是正宗的怕丢了祖宗的脸,陈妈这次过来特意告诉让外孙子尝尝这口,陈威听说了很重视细细品尝后,打出优质两字,啥最吃香——祖传手艺啊:“妈,肉丸子挣得钱都给我姥姥。”他得帮着攒零花,他姥姥辛苦着呢!
  熏子回来时晚饭都上桌了,中午被老爷子轰出去饿了一下午,吃了三碗饭下桌后开始逗儿子,陈威追着人问:“咋样了?”
  “轻松呢,”把下午的工作内容渲染地生动极了,说着把改正后的档案往上交了,人家打个电话核对上他就算完活,跑到楼下打印封存都按程序办事,回来后发现桌子又堆了好高一摞:“人家让再帮忙一天,不过是免费的。”
  “没事儿,妈给你补工资。”
  陈威松口气的同时又想到熏子隐瞒,怒火中烧道:“妈惯着他干啥,这么大的事儿都敢瞒着,断他几个月的零花钱。”
  陈妈向着干儿子:“啥事到咱家熏子面前都大不了。”
  说是免费帮忙家里人也挺重视,经过亮子的一宣传都知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第二天早上做了几个好菜把儿子送出屋,陈爸掐着点儿又往店里去了电话,在这儿里待了这么久,心里早惦记家里事儿了,城市好是好就是住不惯,这么大的年纪了多少有点儿思乡的情绪,回来后关紧了房门两家人商量半天,最后还是陈妈和两个孩子说事儿,两家男人对他们还是待搭不理的,老太太的心都在曾孙身上,也只有她能心平气和的讲讲道理,入夜陈威、熏子坐在床上听陈妈说:“你们别怨你爷和你爸,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能理解,你们三年没回家了,有没有想过家里人的担心,想你们都想成啥样了,一会儿说学业重一会儿说难得的实习机会,俺们觉得是正事不能误了你们,你爷跑临村去打听,听那家说他家孙子读了四年的中专也是一次没回家,路途远放假能挣钱,行!用这种说法劝了自己二三年,可你们干了啥?”陈妈坐在床头沉淀了良久才继续说:“你们现在啥处境不用我说自己清楚,不是和你们合计就是告诉一声孩子俺们抱回去,你爸订得五天后的票。”
  陈威握着陈妈的手,熏子搂着人的肩:“妈,别回了。”
  “这拖不下去,家里那头都合计好了,你二婶快生了就谎称双胎,户口落在你二叔家,”她开始也是想过这个办法,就是不好意思张这嘴,老二媳妇这是第二个娃儿了,第一个在肚中长了五个月没保住,一般人家不愿认干亲怕克自家孩子,这两人当初就和张老爷子说那么一嘴,老爷子还啥也没往出漏就让过去,家里啥都没安排,条件好了陈二叔就寻思着让媳妇在县医院生,那头都安排住院了,陈爸一个电话过去,几家一合计又把人给接了出来,老二媳妇听说这个事还提醒这几家别外传。

  第八十章

  票都订好了只能无奈接受,熏子提前偷出他们订好的票,陈爸订了两个卧铺两个硬座,他去找胡南看看能不能都给换成卧铺,照片也得麻烦人家给加加急,大老远来一趟熏子忙完工作就赔着两家家长逛逛名胜古迹拍拍照片,学校只走了一半不愿走了,上大超市看完自家的专柜就急着回家,孙子让陈威一人带着都不放心,定了回家的日期陈爸彻底活了心待不住了,其他人回去看孙子,他不,后面跟着随时打溜须的熏子在菜市场买了几斤巴掌长的小咸鱼还拎回一个扁箩筐,陈爸对路上的小汽车很敢兴趣,这市里比家里那头先进多了,车轱辘数到家门口往停在路边半敞车窗的轿车里一踅摸,他眼力还是很好的,轿车快速开动他还追了两步,熏子拉住人问:“爸,咋了?”其实他比陈爸更先看到这辆车,故意放慢了步子,就想看看陈爸是否认识这个人,故交不是一人说词他就承认的,差距太多相帮之下到底代表着什么?
  陈爸一直望着车的消失方向,喃喃自语:“咋就蹽了呢?咋就蹽了呢?”熏子在人眼前晃了几下,陈爸回个神恶恨恨的说:“滚犊子咂,不爱跟你说话。”攒眉蹙额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人跑了把他弄得心乱如麻,近二十年没见面了也许认错了?又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性,那人的样子印象太深自己又没老糊涂怎么会错。
  “爸,他来找过我,说是我父亲的故交。” 陈爸猛着回过头,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神色,熏子驻足而观:他们果真是认识的,怂怂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都没说别的,挺没劲的一个人。”
  几人暂时的家近在眼前,再走几步就能登上通往家门的台阶,陈爸转头走到熏子面前站定,他挺不愿意提孩子亲爸的事儿,想着能快乐长大就成没必要总记得消失的人,给一个“虚有”的样子有什么用?徒劳伤感而已,张正去世时他还是看不开生死的年纪,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一堆黄土掩埋一生被墓碑标记,孩子不幸失去父亲,幸运的是没有深刻的记忆,是啊!近二十年了眼前的娃娃看自己都是平视了,这张笑脸太熟悉太相像了:“和爸走走吧。”是时候和孩子说说他知道的事了,是怀念是遗忘自己判断,陈爸看着背着箩筐像王八壳子似的干儿子问:“上次讲你爸是啥时候还记得不?”
  “是动斧子那次吧?您就那次讲的最多。”
  陈爸点头称是:“出事前就不说了,我家你二叔在早是你爸的小跟班,跟前跟后整天傻乐呵,有一天他回家对我说,在该里(县城)和你爸认识一个长的特别俊的男人,当时也就听那么一耳朵,你爸联络人认识几个哥们挺简单的事儿,后头也不知道怎么地了就要下井挣钱,我和你二叔一直很感激的,那时我们也要跟着去,你爸说,他先去试试能干再回头叫,如果那时也去了,后果谁能想得到呢?为这事你爷和你奶生了好大的气,是我抗的被伙卷送人过去的,在矿场边第一次看到那个特俊的人,很会做人一口一个弟弟叫着,还请我吃了饭的,后来你爸出事了,等他下葬我就回矿上想找找这个人问问到底是咋回事,不能仅凭什么矿下见了明火引起瓦斯爆炸,矿井崩塌就完事了吧,赔几个钱人没了就没一个确切的说法,”提起那段日子陈爸仍怒容满面,大人伤孩子闹一个家转眼就散了,他就想搞个明白不能让人死不瞑目:“等我去了才知道几天之内矿区就被封了,一下子死了八、九个人有人上告上头很重视,我到处打听,人是他接地说法就得找他要,可是人都散了找了几个只知道来头不小,其他一概不知找了好几个礼拜,后头家里来信说你病了这才消了心思,你是张家的根不能不顾。”
  “他失踪了?”
  “可不咋地,瞅瞅我又不管他要啥,蹽啥吗?”
  “我爷和我奶看过那人吗?”
  陈爸摇头。
  熏子的目光四处移动着,似乎在搜寻又似在找一个定位,他有些激动有些不安,快速过滤着过往的行人奔驰而过的汽车,寒风夹杂着雪花吹进他的双眼,他低下了头:“爸。”声音飘忽不定的唤着。
  “嗯。”陈爸应着。
  那一刹那他铁心铁意地说:“爸,咱不找了不问了,就这样我们两家子一起过完余生,说句您会揍我的话,永远永远都不提他了好吗?”
  “他……他是你亲爸……”
  熏子截了话头:“您是,您才是我爸爸,”凑近脸蛋:“爸,啃口。”
  “滚犊子咂,”陈爸牵起儿子的手:“走,回家,你妈该等着急了。”
  “嗯!回家!”
  陈妈确实等着急了,陈爸一直对两孩子没个好脸色,单独出去快一个点儿了,他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会转个弯,听自家儿子说在这儿都住二年多了这要遇到个熟悉的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以后让孩子怎么整,刚套上棉袄想出门找找的,那头父子俩相谈甚欢的进了门,就听熏子说:“妈,你家老头真不讲理,我说煎咸鱼得把外屋地的门关上,不然把人都熏臭了,上初中那会我奶煎鱼我头发就是臭的,熏的同学都离得远远的说我掉粪坑了。”
  陈爸把萝筐从人背上解下来:“这个提我孙子用。”
  不只陈妈愣神了,其他几个也琢磨着这态度到底怎么转变地,陈威在他爸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不存在见义勇为类的吧,两口子进了厨房他就问秘诀,熏子轻声说道:“咱的事往后拖拖,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家,等毕了业咱再争取。”
  这一天是两家人重逢后最快乐的一天,都有意的不去提伤人感情的事件,陈爸显摆着在他英明领导下《俺家店》不断的扩大经营,熏子掰扯着他从大一到大三那些丢脸的事儿,陈威在旁还忙着补充,连小嘎豆都挤出个类似笑容的表情,他想遗忘某些事,可是有人并没让他如愿。
  第二天熏子取回了洗好的照片,还是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再一次看到了齐天宇,那人打开车门,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倚靠在车上。
  “你答应过我什么?”熏子怒不可遏的质问着,冷冷的目光只看了对方一眼,定格在紧闭着后车窗上,明明密封地看不见车内,就是被一股莫明的力量所吸引,不知不觉手伸向车门把手,齐天宇往旁挪动了步子止住了他的行动:“抱歉,我不知道陈老大能认出我。”
  熏子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声色俱厉道:“让开!”
  “不可能!”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熏子不退缩他也不退让,心里一秒秒的数着120秒足足两分钟,熏子直起腰退后两步手后背:“天真冷,”他这么说了即使身上穿着陈妈织着毛衣套着厚棉袄,那份寒意还是从心里一直向外扩散着,冻僵了他湿润的双眼,冻麻了他的双手,那眼睛变化的速度极快像鹰般敏锐,像蛇般冰冷:“是故意让他认出你吧,大冬天开着车窗放风?”
  齐天宇指着倒车镜反击:“你不也是慢了步子吗?”目地相同这个黑锅他不背。
  索性就一次谈开吧,熏子再也不想和这人有交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手上拿着照片吧!除了你的家人应该还有一个婴儿?你爷爷、奶奶那么宝贝抱着是你的孩子?太不小心了!”
  对于他的了如指掌熏子怒极反笑:“是!他们是我的家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儿子,我认识一位做医生的朋友,不巧他的姥姥家就在我老家的县城,他深知20年前医疗条件的简陋、技术水平多么有限,一个停止了呼吸的人在地下被埋了半个多月,重见天日之时是一具破烂的躯体,肿胀不堪的外貌,根本没人想或有机关提供验血等等的方法找寻这人的真正身份,只凭肉眼去识别那分不出身高、体重甚至疤痕、斑点都模糊不清的尸体,”抽出全家福除了他和陈威、陈青,照片中全员都齐了,掐着一角拎在齐天宇的眼前:“我猜错了就当给你找个乐呵,猜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初一、十五,每年的忌日拜祭是不是他,我爷奶支撑不下去时对着的墓碑到底属不属于他们的儿子?这张照片换我身边所有人的安静,别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说教,在我这里你没有那个权力。”
  照片拍在车顶,转头离开的一刹那大笑出声,边笑边说着:“那两口子太逗了,明明是村里人却心比天高,出人头地又怎样、高人一等又如何,做人太失败了,他们一定很后悔生下我,而我也不屑当他们的儿子。”像似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的直不起腰,一步步挪出视线,转了弯大步流星地向家的方向跑去,过家门而不入一口气爬上顶楼天台,在无人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孤单寂寞的释放着内心真实的情感,极力压抑着欲脱口而出的哭声,不停质问自己,他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齐天宇钻进车内,照片递给仍凝视远方的人:“要出现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暴露吗?”他嘻笑道:“想快点让你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
  “还不到时候,集团内部每人都想多分一份羹,那我们就提前掏空好了,我一手创立的毁于一旦也只能由我完成,三年再给我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唉,突然想起没榜单可忙乎,哈哈哈晕了头了,今晚加紧码起明个咱继续(可没三更喽。)

  第八十一章

  “妈,快过来看照片,您拍的可俊了。”熏子哭后又在天台冷静了一个多小时,这一露面不要说各位家长了,连陈威都看出明显哭过的红肿双眼,刚要开口询问就被自家妈握住了手,她做了人家20来年的媳妇,深知亲密无间的夫妻适当要保持着距离,彼此总有一份鸿沟是不能碰触地,同一个问题长辈可以过问,可是另一半却无法张口,陈妈从来不会问陈爸在他年少时对哪个小姑娘有过憧憬,一句话的事儿问出口留下的或许就是几年难以磨灭的隔阂。
  有此心思的不只陈妈其他人也是一副如常的表情,陈爸搓着熏子的脑门:“咋照的吗?把我整的这么磕碜。”照片中的张奶奶虽年老但仍有一份有如江南女子般委婉动人,张老爷子每张皆背着手加上本身的霸气飒爽英姿立于眼前,陈妈底子好一笑百媚,只有陈爸脱离了“部队”,或许是怕闪光灯下闭了眼睛,瞪着那叫一个圆,结果拍了四张有三张是红眼珠,特别是两家人的合照,小嘎豆半睁的眼睛看着镜头,小身子慵懒靠在他太奶奶怀里,他爷爷瞪着仿佛得了红眼病的眼睛虎视眈眈的,这不是在孙子面前丢了面儿吗?
  陈妈看着那张照片笑得喘不上来气了,陈爸非要重拍晚到手不要紧,只要他能完美的呈现,再次拿出照相机时算了陈威和熏子,人手不够轮着来,他俩站在张家老两口身上和儿子拍一张,站在陈家两口后面又拍了一张,这事总算过了熏子准备的解释少了张全身福的说词完全没用上。
  陈威又说了他单独看儿子的体验,昨天熏子听了一半他就想让人了解个全乎的,主要就是想表达下这小子和他这个当爹的不怎么对盘,他没有照顾过这么小的娃娃,家人对出门游玩的兴趣正浓他又不能见风,只能抗下这个重担,通过一段日子的学习,他基本了解了只要儿子哭,不是饿了就是拉了,自认没啥太高的难度,这不小嘎豆醒了就开嚎,他慢条斯理打开抱被检查,没有排便现象这才烧开水煮奶,家里准备了五大玻璃奶瓶的母乳,连瓶下水煮会儿就能下口,儿子喝得香他还知道给拍个嗝,也就乖这么一会儿转眼又嚎,重复一遍动作发现是尿了,陈妈给换界子时是一手轻握提起两小脚脖,陈威不敢这么做怕用错了劲儿伤了儿子,左手轻抬起小屁屁,右手捏着界子边往孩子腰间铺,好巧不巧手刚到儿子小屁屁下,“噗”一声拉了,而且没浪费直接给他爹洗了一次手,陈威有点儿洁癖,一把扯下界子擦那只爪子,等擦干净才惊觉嘎豆从刚才就一直没哭,一看吓了一大跳忙竖抱起小脸通红的儿子,也顾不上被子没有包好一手轻拍背后就怕吐出来的奶进入了气管,等扶着儿子屁股的那只手再次传来刚刚经历的温热后,小家伙禁禁小鼻子打个小哈欠又是一个乖宝宝,陈威深深怀疑他儿子脸红是憋屎憋的就为让他这个爹上套,事儿办成了打个哈欠放松了,手直接用洗的,抱被不能用了扔到一边,这次换界子换顺利了,等两家长辈回来就看到界子片和被子扔了一地,陈威看着自己手发呆,小嘎豆盖着两爸的被子睡的香甜,陈威说起这事儿,陈妈笑说是凑巧,吃完就拉是正常,陈威就觉得这是预示,熏子听完全程也说他大惊小怪,嘎豆还没满月呢哪有这心眼,陈威留意下他的表情,还是强颜欢笑的模样,提他宝贝儿子都没换个真正的笑脸,这出的问题大了,陈威想着等夜深人静时再找人谈谈,不想有人比他提前一步。
  自从陈威出院后熏子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窝着睡,两家人对他们的感情没个明确的表态,两口子都打着地铺呢,他自认没理由能享受舒服的床板子,夜里十一点儿陈威算准了老两口应该睡了,静悄悄开条门缝就看到陈爸叫起干儿子,两人一起去了厨房,他没去掺合关紧房门躺上床,这两人又好的像亲哥俩似的,不过以他爸那口才也安慰不到正点儿上。
  陈爸坐在凳子上,让干儿子站在他面前,进行分离前最后一次长谈,陈爸说他这半辈子没啥能奈,年青时旁人夸他的俊媳妇,人到中年夸他生的成气候的儿子和他养得脑子特别好使的干儿子,一切好像都没他啥事,开个红火的店还带动了那片的经济发展,近几年附近多开了好几家各种店面,可店里他就占个老板名头,以前儿子说得算媳妇把着钱,现在张老爷头子做着主:“爸觉得这样挺好,不用动脑子活得就乐呵,老的健康长寿,小的有出息还有啥不知足,你说能放下自己亲爹,我认为不太可能,我养的儿子啥样还是清楚的,都说我这个人脑子笨,那是错的其实吧,我就是反映慢等点儿,给点儿时间照样能寻思明白,今天你哭啥爸不问,就是告诉你一句,大老爷们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一天你爬累了就回家,俺们都在门口等着!”
  陈爸根本没去猜测熏子为什么哭,他不在意也不想知道,一事归一事这事了了他们回家就能放心,安慰话说没说到重点已经不重要了,人就怕有个比较性,熏子再次落了泪,陈爸拍拍跪地抱他腰哭的干儿子:“如果你能活100岁那爸就争口气一直赔着你们。”
  熏子哽咽着夸道:“爸您的口才好了不老少。”
  “那是!”
  两家人回村时胡南和章明旭专车来接的,一路上张老太太紧握陈威的手,再三叮嘱着:“这手脚还是冰凉的没养过来,以后还得多补补。”本来都不同意他来送的,在屋内还没待够一个月见了风再落下病根。
  “嗯。”陈威闷闷不乐的应承着。
  胡南托了熟人把火车票改成了一间四床的卧铺,过完年了走长途的不少,各种杂乱的声音掺在一起“炸”得人脑门疼,胡南扔下了个红绒布小福袋扯着恋恋不舍的陈威、熏子下了火车:“泪珠都给憋回去,哭哭泣泣地吉利啊?”两人坐上车情绪一直不佳胡南撇嘴说:“惯成啥样了?这一个电话全家老小大老远都能跑来,眼泪叭嚓的给谁看呢?”小家伙被抱走了他还心疼着呢,差一点儿就成他儿子了,那段他和章明旭没少忙乎,家底算个底掉,便利店不提就凭一家大超市和医院,还有几处房产领养成功孩子明显着享福啊,可惜人家正经不在乎。
  陈爸开始担心着在车上小嘎豆哭闹影响别人休息,不过小家伙真是乖的不得了,吃得饱睡得好人家还真不浪费那个小嗓门,走时买的好奶粉老太太怕曾孙子喝不惯闹肚子,结果小药片一颗没用,章明旭开了份出生证明,父母栏写着是陈爸和陈妈的名字,怕车上有人查起码能有个说法,私人名义开的属于可销毁型,火车开动后张老爷子打开胡南送的小福袋,里面装着一个黄金锁,沉甸甸的得有六、七克,别说娃娃了就是村里的老娘们都没一个带金首饰的,老爷子忙递给陈妈这得藏好喽,不能朝面的东西。
  他们坐了七天火车到站前,篮子铺上厚厚一层棉被,又给小嘎豆多包了一层,老家的天气比陈威所在的城市还要冷上十几度,如此大的温差不保暖孩子指定是受不了的,球子和树花来接的人,实在是没瞒住,店里对外称是正月十五开业,为了孩子的事无限期延迟,有的老主顾带人来尝鲜看店门紧关,心里多少犯点合计,还有人家在年前订得货都快到时间来取了,无奈店门还得开信誉得顾啊,球子、树花知道几家主力都跑去看陈威和熏子一早就过来帮忙,正好赶上老二媳妇腹痛,几家人手忙脚乱的要去接稳婆,这时候哪还有这职业,都是没办法儿的事儿,托人介绍找的老太太耳又聋眼又瞎帮不上什么忙,球子一看这样直接给人打发了,树花在医校学了三年,再加上生孩子多数还是顺产平时的实践经验挺丰富,看这情况顾不上心里的猜测,亲自上阵负责接生,球子在外听音安慰其他人,五个小时后老二媳妇产下一名六斤三两的闺女,提前生产了小嘎豆又没回来,两个明白人在这儿待着根本没法瞒,老二就说那两人在外地犯了错误生了孩子,谁也不会想到那层包括学医的两人,老二没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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