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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_安尼玛-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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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恢纸咏烊坏钠丁!
蓝田看着结果,陷入沉思。
培成问道:“这跟马陶山的案件有关?”
蓝田:“或许吧,我就是好奇。”
培成:“案件进展怎样了?”
蓝田抬头望向培成,这是第一次听她主动询问案件。“嫌疑人还在审讯调查中。他虽然自首了,但还有很多疑问。”
“他不是凶手。”
蓝田眼眉一挑:“为什么这样说?”
“他来认尸的时候,眼睛不敢看向尸体,还出现了窒息现象。他有晕血症,对死者造成这样的伤害之前,他自己会先吓死。”
蓝田自然知道科洛雷不是凶手,他点点头,淡淡道:“谢谢你提供的意见。”
培成问道:“猫儿怎样了?”蓝田想起,培成喜欢尸体多过人,平时跟谁都保持距离,唯独跟老猫亲近。老猫也喜欢跟培成混在一起,在警署里要是不睡觉,就会来培成的尸检间,跟她一起抽烟、剖尸、摆弄器官,老猫要真是杀人杀出快感,多半也是从培成这里玩出来的……
“挺好的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了,”蓝田敷衍道。
培成秀美的眉目微微聚拢,不说话了。见培成这模样,蓝田拍了拍她的肩膀,“猫儿心志坚定,没什么扛不了的,你放心吧。”
培成想了想,从手术工具盒里,拿出了一把银刀。这把刀没有刃,顶端却尖利无比,闪着寒光。
蓝田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
培成倒转刀柄,递给蓝田。“猫儿怕刀,但这支他很喜欢,你见到他,帮我送给他。”
蓝田冷汗都下来了,接过刀,心想培成什么脑回路,是怕老猫没有就手的凶器吗?
刀子轻重合宜,握在手上特别舒适。“嗯,我替猫儿谢谢你。不过,下次可以送他玩的、吃的……”
培成道:“就是用来吃饭的啊,猫儿说可以涂花生酱,还可以戳条火腿肠放在火上烤。”
蓝田咆哮:“这不是用来尸检的吗?”
“我洗过了。”
蓝田无言以对,默默把刀收下。
☆、貔貅
还有十分钟就午夜两点了,蓝田把车停在了黑暗的路口,步行到了丘陵酒吧。
虽然不是周末,这条街道还是停满了跑车,偶尔夹着一辆自行车,走近一看,都是价值上万的进口山地车。
蓝田走过了马陶山下最热闹的餐饮街,穿过中间的胡同,才见到丘陵的招牌。
酒吧里人满为患,充斥着香水和烟味,再往里走,还能闻到□□的甜香和呕吐物的臭味,跟其他地方的酒吧没什么不同。
蓝田坐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雷司令,静静地观察周围的欢声笑语和舞动的肉体。绝大部分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因为混血儿居多,又懂得打扮,无论男女都是赏心悦目的,但玩到这个时分,很多人都已经眼神虚空了,看着像丢了魂。
在嘈杂而又昏昏欲睡的气氛中,门大大地打开了,一个胖子夹着寒风走了进来。他占地大、脚步重,而且带着一股子大人物的气派,所以场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胖子随手把草帽一扔,就跟刚打趴了对手的拳师似的,高举双手,跟酒吧里所有人打招呼。场上响起了欢呼、起哄和笑骂声,好几人上前跟他拥抱。
胖子也不废话,扭着屁股跳了起来。他一颤,全身的肉都往各个方向垂落,热闹得很,整个场因为他的到来而焕发了生机。
蓝田津津有味地看着,喝一口酒。酒进到嘴里,他就皱了皱眉头。这酒不对头,辛辣得呛喉咙,而且甜得过分。蓝田觉得奇怪:这劣酒劣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满屋子的人都没发现吗?还是只是自己这杯有问题?
假酒,假花——看来这胖子的业务蛮多元化的嘛。
蓝田等胖子甩得差不多,开始喘粗气时,慢慢走近他。他笑道:“马老板,能聊两句吗?”
“丘陵”的老板马西米露出疑惑的眼神。蓝田向他出示了警员证,胖子呆了呆,然后换了一副笑脸,把蓝田请到了酒吧的一个小包间里。
蓝田对血花非常在意,一边让培成做化验,一边追查花商的来历。但终究晚了一步,这家花艺公司已经关门了,老板不知去向。那人非常谨慎,逃跑前把所有文件资料都销毁了。蓝田调出了他所有的通话记录,最后找到了“丘陵”酒吧这一线索。
查看马西米的来历,蓝田惊讶地发现,他的产业极多,大部分都是依傍着马陶山的富贵人家,几乎涉及了吃喝玩乐拉撒每个领域。在他老婆的银行记录里,果然找到了跟那家花艺公司的交易。
马西米把蓝田请到了包间,套近乎道:“警官啊,这个点儿了还不休息,是有什么惊天大案要办吗?”
蓝田也不跟他兜圈子,“嗯,是大案子,”他直接把夹在玻璃片里的假花标本拿了出来,拍到马西米桌前,道:“这是你家的新产品吧。像你这种山寨公司,搞一次研发不容易,怎么出了一版就不出了?”
马西米脸不改色:“我这个人啊,八脚章鱼,哪儿哪儿都要掺乎一把,但从来不卖花,也不卖玻璃,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
蓝田一拍桌子,指着马西米道:“甭给我来这套!以前马陶山是没人敢管,但现在不一样了,修道院出了凶杀案后,就连山上的那班老家伙都不敢公然阻扰警方调查,最多就是走走关系,搞一些小动作。你的靠山都怂了,你他妈还跟我打马虎眼?!”
马西米脸上变色,笑容褪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满脸堆笑:“警官,不瞒你说,这玩意儿确实是我这里出去的,就是个小玩具吧,给花染个色,不犯法,对不?”
蓝田冷笑:“那这些假酒呢?”
马西米不确定蓝田掌握了多少料,想了想,道:“您大驾光临,大概也不是为了捉我这些小贪小坏的。您想知道什么,我要是力所能及,一定会配合警方工作。”
蓝田想,这老油条脑子还算清楚,问道:“我就想知道,你后面的老板,是苗家、白家、韦家还是刑家的?”
马西米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我的老板就我自己,但是苗、白、韦、邢四家,都是我的米饭班主,我是哪家都当爹娘来伺候着的啊。”
蓝田暗骂了一句,心想,这人是老江湖,倒是不好应付。“你手中那些假货、劣酒,就是卖给这些米饭班主的,你的爹娘是用来坑的吗?”
马西米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跟您说道说道,这酒啊,淮城里每家酒吧都是这么干的,到这时候,人喝得七八分,舌头不管用,十家有八家都会做点手脚。酒吧竞争大、利润低,就是靠这些小伎俩维持下去的啊。”
蓝田不听他这套鬼话,站起来道:“马老板,你七拐八弯,半句实在话都没有啊。你不想在这儿说也没事,哪天去我局里,我们再慢慢聊吧。”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他来见马西米,本来就没指望套到实话,此前他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请工商局和地方警署的朋友帮他调查马陶山产业的状况,应该这两天就有回复。他特地跑一趟,其实是要看马西米的反应,顺便“打草惊蛇”,让幕后老板也急一下,能尽快有所动作。
现在他可以确定,马西米顾左右而言他,身上肯定不太干净。
马西米赶紧阻止道:“诶……蓝警官,您这什么话啊。来来,我给您拿点好酒,喝好了玩好了,我们再好好聊。”
蓝田一笑:“你有好酒,留给你们老板吧,恐怕他也受用不了多久了。”
马西米“啧”的一声,“您怎么就不相信呢,我……”蓝田懒得理他,临走前,他想起一事,指着桌子道:“这火柴盒蛮别致的啊。”
马西米脸色一僵。蓝田拿起火柴盒,不客气地揣进自己口袋里:“这送我了。不够100元,也够不上行贿,您放心吧。”
说完,他穿过那些麻木玩乐的年轻人,走了出去。
室外清新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大振。他擦亮了一根火柴,在路灯下细看——没错,跟凶案现场发现的、以及老猫扔在他车里的火柴一模一样,都有貔貅的图案。
貔貅,在古代的神话里,是只有嘴无肛的神兽,象征只进不出,具有守护财宝的寓意。它在这马陶山,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之后的几天,蓝田陆续收到了各方的调查结果。调查结果让蓝田吃了一惊——这个地下商业网络,比他想象的还要巨大。
当天他又去了一趟马陶山下的小镇。这里有形形□□的昂贵商店,卖进口家具、厨具的,卖豪车的、奢侈品清洗保养服务、SPA、咖啡馆、超市和餐厅。大道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尽头处就是举办婚礼的那家餐厅。
蓝田一家家走进去,买了个打折的奢侈品牌钱包、一些餐具和零食,顺便吃了午饭。晒着太阳、被悉心照料的花园围绕着,蓝田觉得挺惬意的,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闲逛过了。
他不由得想念起了老猫。这里是老猫的地界儿,但这种地方,他估计是不来的。要是他在家里,那么距离自己不到五公里了,开车过去,也不过十分钟吧?
想到只要十分钟就能见到老猫,蓝田不由自主全身都热了起来。想见老猫的心一发不可收拾,蓝田着急地叫来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礼貌而有效率的递来了账单,蓝田放下信用卡时,瞥见了账单底下的皮夹子,也有一个貔貅的花纹。
蓝田顿时冷静了下来。——现在还不到时候呢,蓝天提醒自己,一定要忍耐啊。
在还没摸索到真相之前,他一定要提防老猫。这家伙滑不溜秋、心狠手黑的,自己满腔热情撞上去,还不被他予取予求的?
蓝田放松下来,坐回藤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中学生初恋似的,对老猫完全没有抵抗力。他们分开这段日子,两人见不着面,恋爱的感觉却更深了。有时他会回想两人相处的时光,他的动作、话语、表情细节,一帧帧地被放大,被烙印在记忆里,蓝田感觉,老猫悄无声息地,正在侵入、占领自己记忆,以至在自己的人生里,他的位置在不停地膨胀、膨胀,这大半年竟犹如大半生……
——噫,对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
蓝田看着前方的婚礼餐厅,回忆起跟老猫的相处时,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这让他从中二苦恋里清醒了过来。
老猫对他说过,他的姑姑和姑父在马陶山有很多生意,“在马陶山买卷厕纸,钱都会落进他们的口袋里呢。”——在两个多月之前,老猫已经提示过他了啊。
在各方调查结果里,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商业网络,一个片警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跟他说:“蓝头儿啊,他们自己有个暗号,叫貔貅,就是那种没有屁股的猛兽。老板呢,肯定是马陶山的哪个杂种啦!那个人是谁,其实应该不难查到,不过马陶山向来是禁区,我们是不干预里面的事儿,所以到现在那人还藏得好好的。”
蓝田在街道一路逛下来,几乎每家店都有貔貅的图案,或者是装饰画、或者在某个咖啡杯上、“Open”的木牌子边,总之位置是相当显眼的。
这不是暗号,而是一个标志啊。标志就是给人看的,那就是说,马陶山的人都知道貔貅的存在。蓝田看着自己买来的价格便宜得出奇的奢侈品、不知真假的零食,心里浮现了一副荒谬的图景。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把马陶山团结起来了,可是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等待解决。
无论如何,至少貔貅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做点铺垫,别急,下一章老猫要登场啦。
感恩现有的一切,下周见。
☆、地下
蓝田扭开车里的收音机,一把慵懒醇厚的女声传了出来,唱着一首爵士歌曲。蓝田听了片刻,才发现这是改编过的《Silent Night》。他问旁边的凌霄云:“今儿是平安夜吗?”
凌霄云:“是啊。诶,你混得这么惨,今晚没人约你玩儿?”
蓝田这才注意到,凌霄云黑色毛衣上佩戴着钻石小吊坠,口红也比平时艳了几分。他叹道:“我一孤寡老人,过年过节都是在家吃方便面的。”
凌霄云笑了:“你这是在暗示我,要我约你吗?”
“不敢,大美女圣诞节怎么会闲着,你肯定早有安排了吧。”
“带着你也没事,还能做我的专属司机,”凌霄云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蓝田踩下油门,暗骂自己怎么把话题带到了这方向。这一个多月以来,别说过节或周末,他平时都是自己在家吃面或饼干,除了无法推托的应酬之外,他推掉了所有的朋友聚会和饭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没有心思去风花雪月了。
他想了想,也不好太抹凌霄云的面子,道:“好啊,等忙完了。”
凌霄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蓝田想,她大概也听出来他答应得勉强。车厢里,爵士女声还在唱,空气变得柔软而浓稠。蓝田突然就不忍心了,他看着凌霄云道:“你今天真漂亮,跟你一起压力太大了,我也得回去换件衣服,打扮打扮。”
凌霄云笑道:“行。我给你开个后门,特批你半天假吧。”
蓝田感恩戴德:“谢啦,副署长。希望修道院那些神父们,看在他们老板生日的份上,能好说话点吧。”
车子过了拥堵的路段,很快开上了马陶山。驶上山道,雾气就浓重起来。
凌霄云:“这雾真邪性,山下明明很清朗,上到来就雾气濛濛了?”
“马陶山靠海,空气比市区里潮湿,而且这个季节一般吹西南风,风被后面的山挡住了,雾气没法飘散,所以这里的雾越聚越浓,到了冬末,能见度还不到一手臂呢。”
“嗯。修道院到了。”
蓝田把车开了进去,停在了湖边的空地上。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车,大概都是做早弥撒的马陶山居民。
两人走下车,径直走向修道院的礼拜堂。在科洛雷神甫自首后,警方已经搜查过嫌疑人和死者的房间,也盘问了院里的神职人员、工作人员和学生。唯独院长费南神父一直在国外,直到昨天才回来修道院。蓝田和凌霄云来修道院,就是专门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父。
湖面雾气更重,水面忽隐忽现,凌霄云叹道:“这里真美啊,所谓仙气萦绕,就是指这样的景象吧。”
蓝田想起之前在这里见过阿游,也是美得骇人,那次他几乎是被吓得落荒而逃的,今天再来到这湖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是老猫长大的地方啊——蓝田脑子里升起了这个念头。想到这个,他就感到修道院鲜活了起来,每个角落都让他浮想联翩。
他们走到礼拜堂附近,就听见了里面布道的声音。他们不自觉放轻脚步,安静地踏进花岗岩砌成的老建筑。
薄薄的阳光从彩色玻璃穿透进来,洒在了衣冠整齐的信徒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岁太久,即便有阳光,这教堂内的温度也比外头低几分。
费南神父正在弥撒台上,颂咏忏悔词,信徒们都在专心聆听。只有一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蓝田呼吸一滞,嘴唇轻动:“猫儿。”
在那些黑色西装洋裙的后背之间,老猫给他划了个十字,笑了笑,又转回去了。
这时,全体信徒一起朗诵:“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承认我思、言、行为上的过失。我罪,我罪,我的重罪。为此,恳请终身童贞圣母玛利亚、天使、圣人、和你们各位教友,为我祈求上主、我们的天主。”
礼拜堂的气氛顿时肃穆神圣起来,蓝田不方便去前排找老猫,只好和凌霄云在最后一排坐下。
弥撒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蓝田心绪被老猫牵引着,凝视着他的后脑勺,完全不知道费南神父在说什么。蓝田最出奇的是,老猫居然没有打瞌睡,直着脖颈听到了最后。
到最后领圣体时,信徒们鱼贯走向神父。老猫站了起来,身上黑色西服简洁利落,头发梳理得整齐,竖纹西裤更显得他身形挺拔俊逸。他娴熟地行完礼,没看蓝田,直接回到位子上。
蓝田的眼睛却粘在了老猫身上,差不多两个月不见,老猫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了,他看了一会儿,才确定如假包换的老猫确实就在眼前,忍不住又高兴了一阵。
凌霄云推了他一下,“诶——”
蓝田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凌霄云嘲道:“你听得那么入神,干脆直接洗礼得了——费南神父叫你呢。”
果然费南走下弥撒台,向蓝田打了招呼。
另一边厢,信徒们陆续离去,老猫也起身走进礼拜堂祈祷室边的一条甬道。登时,蓝田顾不得其他了,对凌霄云道:“那老滑头交给你,我去做更重要的事。”
凌霄云眼神如刀,小声道:“你不是说费南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儿要好好扒开他的狐狸皮吗?”
蓝田原来是打算了解真相后,才去见老猫的,在一切都还没明了前,他可不想被老猫误导。但见到了老猫的脸,他就无法自制了。见老猫快走远了,他连忙道:“这么血腥的事,你比较擅长,副署长,您不用手软,尽管把他扒干净啊。回见!”
凌霄云恨恨地“啧”了一声,却也没法,眼睁睁见蓝田追着老猫去了。
老猫七拐八弯的,越走越深入。蓝田在后面跟着,感觉自己好像一路向下,难道老猫要去地窖?
他研究过修道院的平面图——最主要的三个建筑,一个是礼拜堂,一个是教会学校,还有一个是学生宿舍。这三个建筑挨得很近,都有通道连接着。三个建筑底下还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相连。地底下是藏书库、储物室,还有一些功能不明的房间。
甬道灯光昏暗,而且走到哪儿都感觉到一阵冷风在身边穿梭,如影随形。蓝田心里忐忑,向旁看了看,忍不住“呀”地叫了出来。
甬道两旁的墙壁凹凸不平,细看之下,竟像是嵌了人骨。蓝田一边走,一边上下扫视,才发现上下左右都整齐地排着骷髅。
蓝田最初那阵惊异过去了,他就想起教堂藏骨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在捷克还有一间出名的“骷髅教堂”,教堂的墙上、柱梁、天花板都嵌着许多人骨,作为死者的栖息之地;相比之下,这里的人骨并不算多。
蓝田回想起马陶山的历史,殖民时期血腥的杀戮和小规模战争并不少,这些骨头年深日久,应该是当时死难者的遗体。在这些战争中,当地人比殖民者死得更多,为了不犯众怒,所以教堂把这些外来人的尸骨供养在了教堂的地底。
再转两个弯,人骨逐渐稀少,两边的墙壁也变成了光滑的水泥墙。老猫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蓝田想要叫住他,却不知道被什么哽住了,硬是发不出声音。老猫虽然就在眼前,但他总觉得两人隔着厚厚的壁垒,难以逾越。
猫儿,你知道我在跟着你吗?你为什么就不转头呢?
又转了一个弯,蓝田发现,老猫不见了。
这条通道很长,每隔10米装着一盏黯淡的壁灯,照明范围很有限,放眼一望,通道上都是一段段的暗影,就像一条大蟒蛇的斑。
蓝田停下脚步,搜寻老猫的身影。通道安静得很,哪有什么人迹?
蓝田再走前几步,冷不防旁边伸出了一个手臂,把他整个人拖了过去。
蓝田下意识地举手一挡,想要把那人推开,但那人力气很大,蓝田又没防备,身体被转了半个圈,撞在了墙壁上。
蓝田还要支起手肘阻挡,却动不了了。身前那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就让他热血沸腾。
老猫捧着他的脸,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深深地吻着他。蓝田心如鼓擂,紧紧地搂着老猫,热烈地回应着。
四周暗黑,彼此都看不见脸,两人浑然忘物,墙壁、甬道、人骨、他们站立的水泥地,整个世界,统统都消失了。因此他们抱得更紧。抱得更紧,却还是在坠落……
然后,彼此的身体也消失了,只有灵魂在交缠着,触碰之处,一点一点地闪着光。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蓝田才睁开了眼睛,发现老猫左耳边的耳钉反射着壁灯,随着他脸庞的移动一闪一闪的……怪不得有那种星光闪耀的错觉。
老猫却意犹未尽,轻轻地吮吸着蓝田的嘴角。
☆、孔洞
老猫一边亲着蓝田,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毛衣里,肆意抚摸。
蓝田身上跟着火似的,脱下了老猫的外套,摸索着他的后背。他衬衫柔滑极了,蓝田一路摩挲而下,手掌自然地伸进了他的裤子里。老猫下身紧贴着蓝田,也不说话,只是在他胸前抚弄。
蓝田光是这样就兴奋得不行了。他两手在老猫的身上搓揉,亲吻着老猫的耳垂。老猫“嗯”的一声,喘息声粗了起来。
蓝田心想,完蛋了,猫儿再叫一声,他就得缴械投降。他重重地吻了老猫一口,道:“别叫了,我要出来了。”
老猫笑了起来,手一边撩拨着,一边道:“那就出来吧。”
终于听到老猫的声音,蓝田心里的某个口子打开了,连日积压的郁闷一扫而空,感到神清气爽的。隔着他和老猫的无形壁垒消融了,现在他怀里的,又是他熟悉无比的猫儿。
蓝田幸福得要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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