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你啊-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1】”
　　姜宥不小心就上瘾似的沉溺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等到自己病情有了好转，终于能够停药的时候，这个温柔的幻境似乎是跟着病魔一起消失了。
　　假设事先知道，或许姜宥宁愿自己的病永远都不好，宁愿继续承受着那一份绵长的痛苦。
　　姜宥出神的片刻，耳边传来了一声动静，接着就看见大厅里的人群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小护士走出服务台，疑惑地张望了一下，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位惊慌失色的中年妇女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力地抚着胸口，“吓死人了哦！”
　　小护士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情，紧张地询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路人回应道：“啊哟快报警！里面有人发神经喔！冲进来砸了门，手上还拿着把刀，要杀人啦！”
　　小护士刚来实习没多久，一听这话吓得脸上血色都没了，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电话刚接通，里面又跑出来一个人，大声喊道：“有个大学生志愿者被刺伤了，赶紧叫医生来救人啊！”
　　姜宥神色霎时一凛，抬腿就冲了过去。
　　小护士边打电话，边着急地追在姜宥后面，“同学！同学！不要乱跑，危险！”
　　姜宥置若罔闻。
　　等到小护士和姜宥赶到现场的时候，引发骚乱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几个青年一起合力压制住了，走廊里一片狼藉，血迹点点滴滴，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黄康宁按住了胳膊上的伤口，闭着眼睛虚弱地靠在了走廊尽头的墙上。
　　钱梦琪在边上簌簌地掉着眼泪。
　　这会儿陆陆续续地围上来一圈凑热闹的群众，正站在边上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姜宥怔了一下，殷红的鲜血清晰地映入眼底，却又影影绰绰，每一滴都像是生命在爆炸的痕迹。
　　心底漫上一股沉重的无力，姜宥抬起脚步，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向黄康宁走了过去。
　　感到有人靠近，黄康宁吃力地抬起了眼皮，看见是姜宥，竟然还有力气冲他笑了一下。
　　姜宥沉默地看着黄康宁受伤的手臂，随后抬起手，轻轻地覆盖在黄康宁捂住伤口的手背上。
　　这么若有似无的一碰，倒让黄康宁有些不好意思了，“你……”
　　很快医院的保安过来了，闹事的家伙也被制伏带走了，看热闹的人群被工作人员疏散了，黄康宁被赶来的医护人员着急地带去处理伤口。
　　离开的时候，姜宥下意识紧紧捏住了黄康宁沾满鲜血的手掌，很快又放开了，轻声说道：“你不要有事。”
　　黄康宁刚经历过一阵鸡飞狗跳的搏斗，胳膊上被闹事者划了一道口子伤得不浅，脑袋里昏昏沉沉，因为不想在同学面前丢脸而一直强撑着，他没听清姜宥说了什么，回头一瞬间只看见姜宥神色中抑制不住的悲伤。
　　然后他一下子就忘记了要问什么。
　　被推进手术室前，黄康宁心想着，原来姜宥并不总是无动于衷的啊。
　　钱梦琪和姜宥不放心地等在手术室门外。
　　刚才钱梦琪被吓懵了，哭得妆都晕了，自己却不得知，盯着张大花脸愣愣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发呆。
　　姜宥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安慰女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轻拍了一下钱梦琪的背。
　　手心里传来女生微微发烫的体温，鲜少与人身体接触的姜宥感到有些奇妙。
　　他忽然想到了崔弘祎抱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微妙的感觉，伴着温柔的低声细语，很快就让自己安心了。
　　姜宥抿了抿嘴，刚想说话，转眼就看见了闻讯前来的钱凯文和崔弘祎。
　　钱凯文看见钱梦琪毫发无伤地坐在那儿，心里的石头瞬时落了地，他又看了一眼姜宥，心下立刻有了数。
　　崔弘祎从姜宥和钱梦琪身上扫过了一眼。
　　姜宥仰起头，久久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崔弘祎。
　　崔弘祎目光在姜宥身上停了片刻，然后转身往手术室走去，“我进去看看情况。”
　　钱凯文不明所以地拉住了他，“缝几针一会儿就好了，不着急这几分钟，你这样擅自进去不太符合规定吧？”
　　崔弘祎拍掉了钱凯文的手，头也不回，“离上午坐诊结束时间还有15分钟，你现在站在这儿，也是不符合规定的。”
　　“……”钱凯文松开手，“行，你要干什么都行。”
　　崔弘祎打了个招呼便进去了，钱梦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出点究竟。
　　钱凯文拦住她，“别看了，崔弘祎就是知道你们不放心，才亲自进去看下情况的。听话，你赶紧去洗个脸吧我的大姑娘，不然一会儿你同学出来，见到你这个样子，搞不好当场就吓晕了。”
　　钱梦琪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一直到手术室的大门被重新关上了，才答道：“知道了，哥哥。”
　　钱凯文被钱梦琪反常的乖巧震惊了一下，“你……快去吧。”
　　赶走了钱梦琪，钱凯文坐到了姜宥边上，用手肘捅了一下他，“喂，你没什么事吧？”
　　姜宥摇了摇头。
　　“在担心你同学吗？”
　　姜宥说：“真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再经历这种等在手术室门外的感觉。”
　　钱凯文翘起腿，笑了一笑，随口道：“这可由不得你，再说了，以后你结婚了，媳妇儿生孩子总要来的吧？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手术室又不是修罗场，况且你同学只是个小手术，不要过度担心，没事的。”
　　没想到姜宥淡淡地说：“那就不结婚吧。”
　　“……”钱凯文有点佩服当代大学生的思想前卫，问道，“有让你那么害怕吗？”
　　姜宥低声嗯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钱凯文的问题。
　　钱凯文这时才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刚从崔弘祎那里逼问出来有关于姜宥和他哥哥的那些事情。
　　他大概理解了一点姜宥恐惧的原因。
　　钱凯文抖着腿，准备开导下这个心思细腻的少年，“一个人多寂寞啊，如果有个人陪在你身边，感觉会很不一样的。赶紧趁着年轻谈个恋爱吧，千万不要学你的崔叔叔，一把年纪了只会埋头工作，跟个机器人似的，又无趣又没劲。”
　　姜宥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钱凯文口中“你的崔叔叔”应该是指崔弘祎，于是他回答道：“不，我觉得崔医生很厉害。”
　　“很厉害？”钱凯文瞟了一眼姜宥，“哪里厉害了？”
　　姜宥望着手术室的门，仿佛穿过那扇封闭的门一直看到了里面，“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厉害。”
　　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说法，早在前几天，钱凯文吃饭和崔弘祎闲扯时，就从崔弘祎的口中听见过。
　　当时钱凯文追问完姜宥的身世，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对崔弘祎的八卦上，“诶，姜宥他又敏感又孤僻，性格一点都不讨喜，你到底是哪里觉得他可爱了啊？”
　　崔弘祎自己都说不清姜宥哪里可爱，对于姜宥的任何一种描述好像都和可爱沾不上边，但心里就是会无端挂念，莫名地惦记着。
　　他只能含混地给出一个用来搪塞钱凯文的答案，“那孩子和其他人有点不太一样。”
　　“……”钱凯文这会儿忍不住在心里我靠了一声，真是受不了你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
　　【1】那一段咨询老师的话是很早以前在飞机上用kindle随便翻阅时，无意看到的一种抑郁症的治疗办法，因为时间太久了找不到出处了，就大概把原意用自己的话简单概括了一遍，也许不太科学……


第34章　NO。34
　　过了没多久，崔弘祎就从里面出来了。
　　姜宥神色未有明显的变化，眼眸却是倏然一亮，抬起头凝望着崔弘祎，等待对方先开口说话。
　　一旁的钱凯文清清楚楚地目睹了这个瞬间，他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噙着笑。
　　崔弘祎进去看了看黄康宁的伤势，一出来就看见了姜宥认真期待的眼神，他不自觉地一笑，轻声道：“不要担心，你同学没什么大事，只不过缝了几针，皮肉上的苦是逃不掉了。”
　　姜宥十分乖顺地点了点头，脸上依稀露出了一点儿柔和的笑意，“谢谢崔医生。”
　　话刚落音，洗完脸回来的钱梦琪火箭似的冲向了崔弘祎，“崔医生崔医生！黄康宁他是不是没事儿啊？”
　　钱梦琪脸上没擦干，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还挂在她刘海上，可怜地摇着晃着崔弘祎的胳膊，“是不是啊？”
　　崔弘祎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包纸巾，递上前去，说道：“没事了。”
　　钱梦琪纸巾也没接，直接一把抱住了崔弘祎，喊道：“哇呜……谢谢崔医生。”
　　“钱梦琪！”钱凯文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不由分说把她拎到了一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趁机故意的啊，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谁要报警啊？”一个陌生清亮的声音从钱凯文背后响起，钱凯文松开手，回头一看，立刻僵硬地笑了一下，“……我和我表妹闹着玩呢。”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青年警察，他打量了一番钱凯文，眼睛扫过钱凯文的胸卡，扬起下巴，指了指钱梦琪，似笑非笑，“你好，钱医生是吧？我要找你表妹了解下现场情况，简单做个笔录。”
　　于是钱凯文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姜宥正怯生生地看着那个警察，崔弘祎过去挨在他边上坐下了，姜宥吓了一跳，立即转过头来。
　　瞳孔里互相映入了彼此的影子。
　　少年已经不像在彩虹长廊下时那么害怕和对崔弘祎对视了，姜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崔弘祎，又默然地移开了视线。
　　崔弘祎伸手去抚了一下姜宥因为低头而裸/露出来的一段雪白后颈，安抚道：“还在担心你同学吗？”
　　姜宥摇摇头，又抬起头望着崔弘祎，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崔弘祎也不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等你。”
　　这句话也没具体说等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等，姜宥听得懵懵懂懂，隐约明白了崔弘祎的意思，又好像没明白。
　　他只能似懂非懂、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崔弘祎随即又摸了摸姜宥的头发，发现姜宥似乎没有抗拒的迹象，便垂着眼睛温柔地笑了一下。
　　钱凯文早就看见了他们两个腻腻歪歪，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坐在他们边上。
　　崔弘祎远远看了一眼钱梦琪和那个青年警察，冲着钱凯文问道：“今天到底什么事情？”
　　钱凯文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跟衔着根烟似的，语气十分欠揍地回复道：“我和你一样，又不在现场，你不问姜宥，问我干嘛呀。”
　　讲完，还用十分暧昧的眼神瞟了一眼姜宥。
　　姜宥没能接收到钱凯文别有深意的目光，但还是立刻解释道：“我到的时候黄康宁已经受伤了，我不清楚情况。”
　　崔弘祎脚一抬，踢了一下钱凯文，“你就别卖关子了，微信群里小护士的八卦都来不及看了吧，提炼一下，讲个大概就行。”
　　“靠！”钱凯文含着糖，口水差点喷到崔弘祎脸上，“我又不是你秘书！”
　　崔弘祎哦了一声，“那我一会儿问钱梦琪吧。”
　　然后便真的不再追问了。
　　“……”钱凯文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假装咳了一声，忍不住说道，“诶！还不就是因为上礼拜天，半夜里送来的那个急诊病人，就是全身溃烂，发烧到神志不清的那个，你有印象吗？”
　　“那个啊……”崔弘祎恍然间就明白了大半，“今天那个闹事的，就是家属吗？”
　　钱凯文从嘴巴里抽出棒棒糖，用舌头舔了一口，又塞回了嘴巴里，然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仰头叹了口气，说：“是啊。”
　　这时候钱梦琪被问完话回来了，见到钱凯文一脸严肃，神色里还带着一丝无奈，便关心道：“墩儿哥，你没事吧？”
　　“再叫我打你了啊！”钱凯文双手托着脑袋，没好脸色地看着钱梦琪，“你是猴子精上蹿下跳一天不找抽就皮痒吗？”
　　钱梦琪抿了抿嘴巴，委屈兮兮地说：“哥，你不高兴也别随便迁怒我啊。”
　　钱凯文余光看了看崔弘祎，心想钱梦琪你就省省吧，该咆哮就咆哮，这一套在崔弘祎身上可没用，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可不敢，毕竟你们两个现在可都是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
　　钱梦琪小声嚅嗫道：“你都知道啦？”
　　“你这么英勇的事迹不传遍本市就太亏了。”钱凯文咔擦一口，咬嘴了嘴巴里的棒棒糖，“哭哭啼啼的，你打架时候不厉害着嘛？”
　　钱梦琪垂下了脑袋，像一颗焉了的花菜，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已经知道错了，简直后悔死了都。”
　　钱凯文冷哼一声，把嚼碎的糖咽了下去。
　　崔弘祎问道：“怎么连钱梦琪都牵扯了进去？”
　　钱凯文又是一声叹气。
　　他简直不知道整个事情要从哪儿说起。
　　今天闹事者的母亲在前天晚上死在了医院的ICU里。
　　上了年纪的老母亲被送来诊治的时候已经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了，奄奄一息，只吊了那最后一口气。
　　这样的情形显然是发病了好一阵子，并且没能受到很好的照顾和治疗，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已经重度溃烂，发炎感染了。
　　不出意外，没能挺过几天，这位话都没说过一句的妇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了。
　　当时院里就隐约感到了病人家属来者不善，因此处理得格外小心。
　　又是不出意外的，家属借机闹事，要院里赔钱。
　　院里只能按着流程调解，可惜家属是铁了心要讹钱的，根本不听解释。
　　谈判了好几次都没能有个结果，闹事的家属被逼急了，便在接待室里对医生动了手。
　　当时钱梦琪和黄康宁正好送完老奶奶，回来路过接待室门口，见到有人施暴，血气方刚的钱梦琪立马就炸了，还没等黄康宁反应过来，自己就先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便可想而知，闹事者有备而来，掏出了刀具，黄康宁为了保护钱梦琪用手臂挡下了那一刀。
　　钱梦琪低声唏嘘道：“那个母亲也太可怜了，那种人渣为什么还有脸活着，早知道刚才我就应该掐死他！”
　　钱凯文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钱梦琪你给我冷静点，你脑子是被放到火锅里烫了吗？今天如果没有你同学，那么现在在手术室里缝针的人就是你，你的手臂上会留一道又深又难看的疤痕，说不定脸也被划花了，然后一辈子都要被人嫌弃，嫁不出去。”
　　钱梦琪其实本来就后悔得不行，但这会儿听见钱凯文这忽然的一通教训，还是来了气，咬牙道：“钱凯文！你说这话难道是让我见死不救吗？眼睁睁看着那个医生受伤，像其他人一样，逃得远远的是吗？”
　　钱凯文沉声道：“你少给我偷换概念，强词夺理，智商税交了吗？”
　　钱梦琪被当面说了几句，眼泪一下子哗啦啦又涌了出来，她转向崔弘祎，哽咽着问：“崔医生，你之前替姜宥澄清网络谣言时，难道也曾觉得姜宥多管闲事吗？”
　　姜宥的身体微微一僵，紧张不安地把自己的手指绞在了一起。
　　崔弘祎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对心智健全、活泼友爱的活宝兄妹。
　　早知道就应该离他们两个坐得远一点儿。
　　他现在就想和姜宥两个人，单独的，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


第35章　NO。35
　　经过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崔弘祎觉得不必和钱梦琪太过见外，于是笑了笑，直接说道：“你肯定没认真看我写的那篇评论。”
　　钱梦琪被崔弘祎冷不防这么一问，稍稍红了脸。
　　崔弘祎冲她笑得狡黠，“你这么一个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子，明知道你哥的话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就不要故意赌气曲解他了。”
　　钱梦琪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眼泪，闭紧了嘴巴没说话。
　　崔弘祎继续笑着说道：“我写的评论里从来没有表达过你那样的观点，这可是冤枉啊。”
　　钱凯文在边上插嘴道：“听见了吗麻子妹！不要试图随意挑拨崔弘祎和姜宥的感情啊！”
　　钱梦琪不以为然地拿崔弘祎刚才给她擦脸的纸巾用力擤了擤鼻涕，崔弘祎总觉得钱凯文的这话十分可疑，不自主瞪了他一眼。
　　钱凯文吃完了棒棒糖，空咬着那一根棒，叼在嘴里流里流气让人想打他。
　　于是崔弘祎很干脆地拆了他的台，“你能少虚伪一点吗？明明刚才听见大学生志愿者出事的时候，一路拉着我就差没飞奔过来了，怎么，现在知道要在表妹面前装酷了？”
　　钱梦琪擤完鼻涕，听见后一愣，眼睛还是红红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叫道：“哥……”
　　钱凯文一挥手，“行了，没事就好。回头好好谢谢你那个同学吧！叫黄什么来着……”
　　“黄康宁。”钱梦琪接道。
　　“嗯。”钱凯文总算吐掉了纸棒，“多说无益，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崔弘祎立即调和道，“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你们就别再互相伤害了。吵完了饿吗，请你们吃午饭，想吃什么。”
　　“哇呜呜，崔医生我爱你！”钱梦琪眼看又要飞扑上去，被钱凯文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够了啊够了啊！警察还没走呢，信不信我让他抓你。”
　　“少拿你同学吓我！”钱梦琪答道。
　　“同学？”钱凯文一皱眉，“什么同学？”
　　“那个警察小哥不是你初中同学吗？”钱梦琪疑惑地说，“刚才问话的时候他自己说的啊，还说你减肥成功了差点没认出来。”
　　“……”钱凯文眯起眼睛，往钱梦琪身后望了望，发现刚才还在不远处的人影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于是他把视线收回来，“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啊。”钱梦琪一脸无辜，“我又不是一见到帅小哥就会主动问名字。”
　　“该问的时候不问，不该问的时候拼命瞎问。”钱凯文仔细回忆着那个人的模样，忽然有了一条不确定的线索。
　　不会真是他吧？
　　崔弘祎见钱凯文脸色不怎么好，便开玩笑问道：“怎么？打过架？”
　　钱梦琪不知道什么情况，接着说：“一会儿手术结束了，小哥还要找黄康宁做笔录。”
　　钱凯文面色一黑，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我先走了，省得看见讨厌的人。”
　　“不一起吃午饭吗哥？”
　　“恶心到了吃不下。”钱凯文说走就走，“诊室里一堆事情要干呢，我回去忙了，有问题反正崔弘祎在。”
　　说完，钱凯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钱梦琪，“你啊！”
　　钱梦琪吐了吐舌头。
　　和钱凯文闹完了，钱梦琪望了眼手术室的大门，脸上的表情就又开始凝重起来。
　　崔弘祎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安慰道：“手术还有一会儿，先吃点儿东西吧，你同学不会有事的。”
　　钱梦琪楚楚可怜道：“崔医生你保证吗？”
　　崔弘祎简直没辙，笑了一下，“院里规定了，医生不能向病患和家属做任何形式的保证和承诺。”
　　见到一瞬间钱梦琪眼里又是泪光闪闪，崔弘祎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你同学肯定没事，别担心了，乖。”
　　钱梦琪轻轻嗯了一声，“崔医生，你和姜宥去吃午饭吧，我……想在这里等着。”
　　崔弘祎下午还排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不吃饭肯定没力气，于是便点了点头，“我给你带点儿吃的过来。”
　　钱梦琪谢了一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姜宥忽然出声道：“我也在这等。”
　　“留我一个人就行了。”钱梦琪很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好，你们快去吃饭吧。”
　　姜宥还想再坚持，崔弘祎却是开口道：“姜宥，跟我走吧。”
　　姜宥很是意外，脑袋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一回事，便迷迷糊糊地被崔弘祎带走了。
　　和崔弘祎单独相处的时候姜宥其实有点紧张。
　　一切宛若又回到了起初，少年低着头，走路时只看着自己脚尖。
　　崔弘祎慢慢地走在姜宥身边，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他。少年浓密的头发在温和的阳光下泛出了一点褐色的光泽，而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崔弘祎心想，这孩子真是不好接近啊。
　　夏天的末尾，外头正正好好的天气，彩虹长廊里总是会停留很多休息的人。不过这会儿刚踩上食堂开饭的点，长廊里没什么人，崔弘祎经过的时候，长廊边上的庭院里一片晴好，花草树木都是夏天最后的样子，繁盛却带着一点将败的落寞。
　　崔弘祎停了停脚步，姜宥便也跟着停了，两人一开始都没说话，就这么一起站在安静的长廊里。
　　过了片刻，崔弘祎说：“起初听见有志愿者见义勇为受伤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你。”
　　崔弘祎边说自己边笑了，“你不知道，那些看热闹的群众讲得可夸张了，说什么被捅了好几刀，肠子都翻了出来，鲜血溅得一条走廊都是，擦都擦不干净。”
　　“我刚取笑钱凯文的时候你听见了吧？其实……我心里也挺忐忑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崔弘祎不笑了，语气渐渐地认真了起来：“因为我很害怕见到被伤害的你——无论是有形的伤害，还是无形的伤害。”
　　眼前的景象依然是花繁叶茂的，轻风里正飘荡着鲜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