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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夜晚十点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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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

“没吃过。”岑缺说,“以前中秋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又大又硬那种。”

又大又硬……

叶勉觉得自己对不起岑缺,他竟然第一时间想歪了。

为了掩饰自己突然不在线的节操,他抬手掩住嘴,轻咳了一声说:“那今天尝尝这个。”

叶勉搬了两把椅子去阳台,又对岑缺说:“拿着月饼过来,咱们也赏赏月。”

他把一个折叠的小桌拿过去摆好,接着岑缺进去,把一盒月饼放在了桌子上。

“等我一下。”叶勉让他先坐,自己又回了屋子。

岑缺坐在阳台,一抬头就能看见清冷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岑缺觉得今天眼前这轮明月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圆满的月亮了。

阳台的窗开着,有初秋夜晚微凉的风凑到他身边。

他的手指轻抚着椅子的扶手,舒服得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叶勉端着两杯温茶过来,站在阳台门口,看着岑缺突然有些愣住了。

这人还是那么瘦,手上的伤已经拆掉了纱布,此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让他有种这人比月亮还远的错觉。

“岑缺。”叶勉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走进去,把温茶放在了桌上,“赏月,喝茶,吃月饼。”

岑缺笑了:“你们都这样过中秋?”

“还真不是,”叶勉说,“别人家的中秋都团团圆圆吃大餐呢,咱俩这不是没人搭理么,总得自己找点儿情调,不然看着多惨。”

岑缺低头笑着看茶杯,问:“这是什么茶?”

“前阵子我爸送来的白茶,我其实不懂茶叶,喝着玩。”

岑缺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很香。”

叶勉笑了:“管够。”

于是,中秋节的晚上,他们两人坐在阳台,看着月亮高悬于天,也不知道谁更寂寞一点。

喝了两杯茶,吃了几口月饼,叶勉问:“以前你的中秋都是怎么过的?”

岑缺仰头看着外面的月亮,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把月饼当饭吃,然后平时该做什么就还做什么。”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岑缺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说:“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是干活,大部分时间在地里,后来外出打工,什么活儿都干。”

叶勉说不出话来。

“好像还真没这么看过月亮,”岑缺说,“总觉得它始终都在那里,自己对它再熟悉不过,可是真的去打量了,又好像特别陌生。”

岑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月亮。

叶勉想起一首歌。

看,当时的月亮,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

看,当时的月亮,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这首歌,按了播放键。

王菲的声音清透得就像是一缕月光,卷着他们进入了另一个静谧的无人打扰的世界。

岑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听着歌,继续看他的月亮。

叶勉突然好奇,在岑缺望着月亮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


中秋快乐。

大家一起过中秋。

最后写到的这首歌是《当时的月亮》,茶喝半碗,看当时的月亮。????????

44

 

都说每个人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宇宙,那里藏着他们的秘密。

叶勉无心赏月,只喝着茶,试图窥探岑缺的宇宙。

然而他看不透。

有些人过分神秘,哪怕偶尔会露出破绽,也仍旧让你捉摸不透。

叶勉好多问题想问岑缺,好多问题想从对方那里寻求答案,可他也过分在意岑缺的感受,因此无从开口。

叶勉有时候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过分小心翼翼了。

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导致自己在感情最盛时也没能多跟傅唯一近一步,如今的小心翼翼使他想靠近岑缺却怕引来对方的排斥。

两难。

后来还是岑缺先开了口。

“小时候背诗,月有阴晴圆缺,”岑缺说,“那时候觉得天狗真坏,竟然偷偷吃掉了月亮。”

叶勉笑了,觉得说出这种话的岑缺带着一股子稚童的天真。

“记得有一年,因为无意间抬头看见月亮缺了一块,我站在家门口哭得把邻居都给招来了,大人们说了什么安慰我的话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嚎啕大哭的样子还记得清楚。”岑缺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二十年。”

叶勉看着他,沉默片刻,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岑缺看向了他。

“为什么叫岑缺?”叶勉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取‘缺’这个字?”

岑缺先是没什么表情,像在放空,之后靠在椅子里,转向月亮,说:“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吗?”

岑缺说话时笑了,像是终于想透了,放下了,愿意跟叶勉分享些什么了。

他说:“我这二十几年,过得清楚明白却也浑浑噩噩,听起来挺矛盾的,是吧?”

“不矛盾。”叶勉说,“我大概能明白。”

岑缺扭头看他:“你明白?”

叶勉想说,自己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他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过是在试探岑缺。

“大概吧,瞎猜。”

岑缺笑了:“说起来,你可能会瞧不起我。”

他双手捧着已经开始变冷的茶:“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不踏实。”

“为什么?”

岑缺垂眼看着茶水,里面映出了他的样子。

“逃避是很可耻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逃避却能让他更有勇气活下去。”岑缺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缕烟,又轻又弱地飘进叶勉的耳朵里。

他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要逃避?

叶勉说:“难道不是面对才更能激起生活的斗志吗?”

岑缺摇了摇头。

“我怕失望。”岑缺说,“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今天的生活已经是走了运,我不值得被看见。”

岑缺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隐晦,他把真相摆在薄纱后面,明明叶勉知道薄纱后藏着的是什么,但为了岑缺,他没有去戳破。

“每个人都值得被看见。”叶勉说,“我倒是很佩服你。”

岑缺看向他。

“一个人只身来到这里,吃那么多苦,却从来不叫苦,至少我做不到。”叶勉说,“我们这些人,从小活得太轻松,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困境可能就是恋爱和考试,工作之后,忙一点就开始叫苦连天,可是看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苦。”

叶勉给他倒水:“我要是你,大概早堕落了。”

“堕落?”

叶勉笑了,开玩笑似的说:“长得这么好看,靠脸也能坑蒙拐骗赚得盆满钵满了。”

岑缺知道他在开玩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叶勉问他,“你是怎么从老家出来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岑缺原本正要喝水,听他这么一问,动作顿住了。

叶勉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皱眉,想着大概自己真是戳了人家的伤疤,以岑缺的性格来说,估计不会回答。

没想到,岑缺喝了口茶,回了话。

“家里人都死了。”岑缺说,“前几年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我当时没在家,逃过一劫。”

叶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人,牲畜,全烧光了,烧焦了,黑乎乎的,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岑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起的火,到现在也不知道。”

他放下杯子,轻声说:“把他们埋了的第二天我就走了,徒步走了三十公里,帮人刷盘子赚到车票钱。我用了半年的时间,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是这里……”

他看向叶勉:“可能是命吧,稀里糊涂的就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

????45

 

叶勉是个不信命的人,与其说是“命”,不如说是“因果”。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随手翻爷爷家的佛经,一句“因果循环,生生不息”让他记了很久。

岑缺说,他之所以会留在这座城市,是命。

叶勉却觉得,就算不是岑缺故意找回来的,那也是因为从前这里是他的家。

因为是家,所以不管后来被迫流浪了多远,最终都会寻根、归根。

这么想想,叶勉竟然觉得更心酸。

“你来这边之前,过得好吗?”叶勉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竟然问出了这句话,这是傅唯一最想知道的,也是他们都觉得岑缺不会告诉他们的。

岑缺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他小口抿着茶:“我觉得活着就很好。”

叶勉望向他,裹在月色里的岑缺让他觉得亲近又遥远。

冷冷清清,像是那轮月亮。

音乐早就停了,叶勉没再按播放键,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并肩坐着,一直到深夜。

中秋月圆,合家团聚。

他们两个落了单的,也算是有人陪着,不孤独。

 

十点半,外面突然开始下雨。

这场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子一样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被风裹着,凶悍得很。

岑缺起身,说:“下雨了,我先走了。”

他刚走出阳台就被叶勉叫住了,叶勉说:“这么大的雨,等等吧。”

岑缺扭头看着窗外,一脸担忧。

“这雨来得急,应该是阵雨。”叶勉挽留他,“等会儿再走吧。”

岑缺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叶勉已经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递给了他:“看会儿电视?”

岑缺低头看了一眼遥控器,摇摇头说:“你选吧。”

然后他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上。

岑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没有像叶勉这样直接倚靠进去,只是小心翼翼地搭了个边缘,这让叶勉想起之前两人在便利店吃饭,叶勉因为衣服脏不愿意坐店里的椅子。

他百无聊赖的换着台,脑子里都是岑缺的事情。

“你现在到底住哪儿啊?”叶勉问,“弄得这么神秘。”

他故作轻松,玩笑似的说:“别是住桥洞呢吧?”

岑缺笑笑:“没有,跟人合租。”

叶勉看他不像是说谎,点点头,片刻后又问:“室友人还不错?”

“不太交流,但是还好。”

“室友是哪儿的人啊?做什么的?”

岑缺好笑地看向他:“不知道。”

叶勉自知问得太多,闭了嘴。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岑缺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叶勉:“你是因为唯一,所以才这么关心我吧?”

叶勉诧异地看他:“你想什么呢?”

岑缺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这人满心都是傅唯一,叶勉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说,哪怕二十年没见,岑缺也还是个弟控。

当然也有可能正是因为二十年没见,所以格外在意。

“算是看到过,”叶勉说,“看着还不错,但毕竟人不可貌相。”

岑缺垂眼,若有所思。

叶勉故意激他:“同样都是朋友,你对傅唯一也太偏心了。”

“什么?”

“这一晚上你问了好几次他的事,怎么不问问我?”叶勉说,“问问我上班累不累,一个人住寂不寂寞。”

岑缺低头,没给他回应。

叶勉摇头说:“完了,我太伤心了。”

“那你累吗?”岑缺被他弄得有些无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一个人住寂寞吗?”

叶勉算是发现了,跟岑缺聊天非常需要技巧。

“算了,你还是别关心我了,”叶勉起身,又给两人倒了茶,“还是我关心你吧。”

岑缺有些尴尬,双手捧着茶杯不看他。

“突然想起件事儿,”叶勉坐在他旁边,掏出手机说,“上次说请你看电影,被你拒绝了,明后天我都放假,你哪天下班早,咱们去看电影吧。”

岑缺疑惑地看向他。

叶勉低头看电影票:“别这么看我,上次那事儿弄得我挺过意不去的,心里都有疙瘩了,你给我个解开心结的机会呗,就当是中秋礼物。”

叶勉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东西:“我都送你礼物了,你也得回礼啊。”

岑缺没法拒绝,他也没法说“那礼物我不要了,我也不送你”,最后只能不吭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叶勉问,“晚上六点下班?”

岑缺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明天晚上,我们先一起吃个饭,然后看电影。”

“叶勉。”岑缺突然开了口,他说,“我不是唯一。”

叶勉一愣,明白他误会了,于是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叶勉说,“你别多想,我不是那种人。”????????

46

 

叶勉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唯一,但每个人都是唯一。”

他关掉电视,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岑缺不说话,捧着茶杯像是在发呆。

“我说的唯一是什么意思,你肯定明白。”叶勉说,“我这人最实际了,不会沉浸在无法拥有的事情里走不出来。”

他端起茶杯,慢慢品。

“你是个心思很细的人,我不说你都看出来了,我对傅唯一不一般,但那种不一般跟你理解的稍微有些偏差。”叶勉停顿了一下,暗自整理了一下语言,让岑缺能更好理解些,“我以前对他好,不为别的,是因为我喜欢,那种喜欢在最该萌芽成爱的时候,因为没有机会得到回应,所以逐渐变成了亲情。”

叶勉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靠在了沙发里。

“你也知道,他亲哥哥小时候走失了,他虽然嘴巴上总说着恨不得那人不回来,但其实,心里从来没放下过。他每天都在想,如果他哥在他身边,会什么样。想着想着,我就成了他哥的替代品,所以我跟傅唯一,注定了只能是亲情。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岑缺没有表示。

叶勉看着他,只觉得胸闷。

“其实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个。”岑缺终于开了口。

“有。”叶勉斜着身子看他,“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对于傅唯一来说,我是他哥,是他哥的替代品,对于我来说,喜欢过傅唯一,但最后也变成了习惯和亲情。我们不是一定要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并没有绝对的互相需要。一旦他真正的哥哥出现,我这个替代品随时可以被取缔,另一方面……”

叶勉停顿了一下。

岑缺看向他:“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不会因为某个人像他就对那个人好。”叶勉说,“我没那么闲。”

岑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把茶杯里的水喝光了。

外面雨势并没有减小,可岑缺还是走到了门口。

他拿着傅唯一送他的月饼和叶勉送他的水杯,穿好鞋后,一只手提着它们,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

叶勉跟着他走到门口,递了伞过去。

岑缺没接,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跟他说:“挺晚了,早点睡。”

留下这句话,岑缺快步走下了楼,连伞都没拿。

叶勉始终摸不透岑缺,不知道怎么两人就好像吵了一场架,气氛弄得如此尴尬。

他关好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很快,他看见一个没打伞的人冲进了雨里,那人用外套包裹着怀里的东西,生怕它们淋了雨。

岑缺跑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叶勉一直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哪怕已经看不见对方了,也没转身回去。

他突然觉得这场面很苦情,仿佛是八点档的电视剧,上演了一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而这闹剧究竟为什么发生,他甚至理不清头绪。

他只是想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把岑缺当成傅唯一的替身,对方为什么反应如此过激?

猜不透。

叶勉觉得头疼。

 

深夜十一点十五分,叶勉撑伞走出了家门。

雨下得很大,他穿着拖鞋,很快脚就彻底湿了。

从家走到熟悉的便利店,然后继续往前,带着些迟疑。

叶勉回忆着之前他跟岑缺从这边走过时对方的反应,他总觉得岑缺就住在这附近的某一栋楼里。

他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是有句话,他还是想尽快说给岑缺。

如果今天晚上还能遇见,那就今天晚上说。

如果今天晚上不行,就只能彻夜不眠,等到明天。

叶勉踩着水,撑着伞,过了便利店之后再往前几十米,然后左转。

再之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了。

中秋节的深夜,又下着大雨,路上除了他,再没别人,偶尔驶过的车也匆匆而过,没人留意到路边的男人。

叶勉站在那里,仰头眺望开灯的每一户。

他不确定哪一户是属于岑缺的,或者,哪一户都不属于。

叶勉在那儿站了很久,久到他终于清醒,开始问自己为什么非要追出来,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岑缺。

他心中萌生出一个可能的回答,却皱着眉,不敢承认。

“叶勉!”

听见有人叫自己,叶勉寻声看过去。

岑缺撑着伞从巷子里跑出来,问他:“你在干嘛?”????????

????47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岑缺的裤腿,他站在距离叶勉几米开外,皱着眉看对方。

叶勉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似的,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深更半夜他发神经,凭着感觉寻过来,是想干嘛?

身后路过一辆车,毫不留情地溅了叶勉一身水,岑缺叹气,然后说:“你别在路边站着。”

叶勉往前走走,站在了巷子口。

“你来找我?”岑缺问。

雨声很大,吵得很,要很认真才能听清楚岑缺的话。

叶勉说:“对,有句话想跟你说。”

岑缺望着他,隔着雨帘,眼神里更多的情绪都被掩住了。

“我们每个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这个世界的唯一。”叶勉扯着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雨声,“你跟傅唯一一点儿都不像,你就是你。”

岑缺怔怔地看了他好久,久到叶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来。

确实不应该,这么晚了,他跟人家说这个干嘛呢?人家也不一定很在意。

雨越下越大,积水已经没过了拖鞋的边缘。

岑缺说:“雨太大了,回家再说。”

他转身,快步往巷子里走。

叶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岑缺在邀请他。

那个神秘的家,叶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可以去。

他赶快跟上岑缺,随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岑缺住的地方是他们这一代很老旧的小区,甚至没有小区大门,只能通过窄窄的巷子穿进去。

七层楼的老房子,岑缺住在四楼。

楼道的墙壁满是脏污和缺损,一走进楼门就闻到了刺鼻难闻的气味儿。

好几年前这里就在规划老楼改造,但迟迟没有进行,叶勉甚至觉得这种楼住着会有安全隐患。

到了四楼,岑缺掏出钥匙开门。

一进去,光线昏暗,原本是客厅的地方都被做成了隔断间,没有门,每一间屋子里都是上下铺那种铁床。

叶勉第一反应就是“群租房”。

以前他总听人说起群租房,这种完全属于违规,有片警定期检查,查到了除了拆除之外还会进行处罚。

岑缺小声说:“这里人多,不过有些晚上不回来。”

他伸手接过叶勉的雨伞,把两把还在滴水的伞握在手里,带着叶勉往里走。

叶勉路过那些房间的门口,刻意伸长脖子往里看。

每个房间差不多放了八个上下铺,也就是一间屋至少会住十六个人。

一个不过八九十平米的房子,但凡能住人的地方都摆着行李和枕头。

脏。

乱。

差。

叶勉眉头紧锁,问岑缺:“你一直住这里?”

“从工地搬出来之后就住这儿。”岑缺带着叶勉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卧室,他开门进去时,刚好有个人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化着妆,看见岑缺之后说:“不是说不准带人来?”

他打量了一下叶勉,笑得眼角眉梢都飞起来了:“你带人回来,那明天我也带人。”

“这是我朋友,”岑缺说,“等下就走。”

对方只是多看了叶勉几眼,然后就甩头走了。

叶勉看向屋里,那人走后,就只剩下他跟岑缺。

“最近这间屋子的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俩,”岑缺说,“我给你拿毛巾擦擦,等会儿雨小了你就回去吧。”

叶勉站在那里打量着每一个床铺,八张床,只有两个上面摆着东西。

“这里租金多少?”叶勉问。

“一个月四百五。”岑缺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蓝色的塑料盆,拿出毛巾递给叶勉,“别嫌弃。”

叶勉接过岑缺递来的毛巾,握在手里,说不出话来。

是最劣质的那种毛巾,小时候一块钱一条,后来早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的那种。

岑缺说:“我给你倒点热水。”

“岑缺。”叶勉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然后说,“你别住这种地方了。”

岑缺笑了:“挺好的啊。”

他直起腰,看着叶勉:“遮风挡雨,有床有被,对我来说很好了。”

“要不我跟徐经理说说,给你预支工资,”叶勉说,“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你真的别住这里。”

两人正说着,一对儿醉醺醺的男女从外面回来了,两人是隔壁的住户,互相拉扯纠缠着跌进了那间屋子。

隔壁住的人多,嬉笑吵闹声弄得叶勉皱紧了眉。

他又擦了一把脸,然后过去,拉住岑缺的手腕说:“这种地方你真别住了,收拾东西,先去我那里。”

岑缺不动声色地甩开叶勉的手,然后平静地说:“你觉得无法忍受的地方对我来说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住处,叶勉,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就是‘这种地方’的人,我跟他们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岑缺倒了杯热水给他:“老好人,等雨小了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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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真是累到死了,但是不更心里又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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