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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拥你入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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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询敲门:“舅舅,舅舅,你开门好不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没有人答应,姜询定了定心接着敲,敲门声在夜里十分刺耳。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里面传来了杨能骂骂咧咧的声音。
  “大半夜叫魂啊?”杨能裹着睡衣出来了。
  “杨叔,小野发烧了,”谢渊连忙说,“很严重,已经烧迷糊了,一定要看医生!”
  杨能听了有些想笑:“她本来就是一个脑瘫,还怕烧糊涂吗?你们俩快回去睡觉,不许吵!”
  “舅舅,真的不能拖……”姜询说。
  “没钱,你们知道去医院要花多少钱吗?”杨能大半夜被吵醒心情烦躁,“老子没钱!都给老子回去睡觉!”
  谢渊正想再说什么,阿怪已经跑过来了。
  他腿有毛病,跑得着急了以至于跑到杨能面前时,人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手撞到了台阶上破了皮。
  他借势直接跪在了杨能面前,哭着嗓说:“杨叔,小野已经叫不醒了,她真的快不行了,一定要看医生的,我求求你,叔,我以后一定多挣钱,我晚上也去跪着要钱,你送她去医院吧!”
  阿怪声音有些裂了,低沉着:“求你了……”
  杨能心里更烦躁了,屋里的蒋敏不耐烦地喊:“别吵了,睡觉!大半夜烦不烦?人死了没有?人死了再来找我们,我们直接埋了!”
  “听到没有?没钱送医院,”杨能说,“都回去睡觉。”
  姜询说:“舅舅,你不能不管小野……”
  阿怪抓紧了杨能的裤子不让他进屋。他哑着声音哀求:“杨叔,救救小野……”
  “明天早上再看行不行?”杨能打着哈欠,用力挣开了阿怪的手,退回屋子之后关了门。
  “救救……小野……”
  阿怪半伏着身子,嘴里喃喃:“小野怎么办……小野怎么啊……小野怎么办……”
  “小野,怎么办?”
  阿怪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是被谢渊和姜询扶着回到房间的。
  他躺在了小野的旁边,把她拥进怀里,嘴里念念有词:“小野,我们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时,这个时间渐渐开始明亮了。
  姜询和谢渊睁着眼睛看了一夜窗户外的灯光,天亮之后,灯光变成了阳光。
  这是这个雨季的第一个晴天。
  阿怪缓缓起身,摸了摸小野的额头才发现,这个女孩已经彻底冰凉了。
  她熬过了二零零零年最寒冷的冬天,却死在了来年的春天里。
  谢渊和姜询靠近,看见了小野脸上还带着平日里的那份傻笑,肤白血红,像一幅抽象的画。
  阿怪张了张口,几次失声,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抱紧了小野,许久之后,蓝林巷传出了撕裂着绝望的哭声。
  谢渊和姜询红着眼,看着他们。
  杨能和蒋敏是被哭声引来的,他们夫妻俩极少来到这个屋子,嫌脏,嫌冷。
  “还真死了?”蒋敏问。
  杨能上前探了探鼻息和体温,正想收回手时,目光和阿怪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一个半大男孩子的眼神吓到。
  那个眼神,像野兽濒死前的一般。
  “看什么看?我哪知道她会真的死了,”杨能安抚了一下自己,回头对蒋敏说,“你去给街道办事处那边说说,咱们收养的孩子死了,我带回乡下葬了吧。”
  蒋敏木着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之前,摸了摸谢渊的脸,说:“你们两个不要呆在这儿了,多吓人啊,吓到你们可不行,先去院子里。”
  谢渊和姜询没有理她,也没有动。
  杨能把小野抱了起来。阿怪抱得紧,他用了点力气才抢了过来,抱到车里打算去乡下安葬。
  阿怪还怔在原地,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呆到了下午的时候,谢渊和姜询一直沉默地守着他。
  “小野是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阿怪突然问。
  姜询说:“阿怪,以后我和谢渊会陪着你们的,我们三个永远都是好朋友。”
  阿怪心想,小野是真的不回来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怪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这个他和小野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雨季过去了,阳光重新回到了这个城市。城市排水功能也在一系列抢修中恢复了功能,连蓝林巷的积水也从下水道里排了出去,地面像洗过了一样。
  柳城火车站又开始运营了,陌生的人们又开始像迁徙的动物一样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
  阿怪在三天之后又回到了火车站,哪儿才是他生命成长的地方。
  谢渊和姜询依旧是在城市里游荡。他们路过了学区,那些和他们一般高的孩子们进出校园,脸上洋溢着笑脸。
  谢渊和姜询只能看着彼此,然后从对方的眼神里谋取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夜里,阿怪说:“我要,和小野一起回家。”
  那天晚上阿怪说了很多话,很多完全不像他的话。他说,把他生下来的那个女人大概以为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说,蓝林巷是一个深渊,一个人没有办法走出深渊,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走出。
  最后他说,他记得他第一次来到蓝林巷的那天,小野笑得很好,眼角粘着灰。
  谢渊和姜询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在睡梦中握紧了彼此的手。


第6章 
  常年来往柳城火车站的人都见过那个男孩,总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低着头,脸上脏兮兮的,即使是跪在地上,也看得出来那双畸形的腿。
  有一天,那个男孩抬起头了,眼睛红红的,里面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悲戚。许就是因为如此,那段时间,那个男孩乞讨到的钱比往常多了很多。
  蓝林巷里,蒋敏心情稍微好转。
  原本小野死了,他们少了一个人赚钱,但是这几天下来,阿怪每天都带回来很多钱,有时候比之前两个人乞讨的时候还要多。
  阿怪以前就不爱说话,如今更不爱说话了。即使每天晚上都睡在一个屋檐下,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和谢渊姜询说话了。
  六月初的一天,谢渊和姜询出门了。临出门的时候,阿怪反常地拉住了谢渊的手,语气平淡地问:“二十七页的第三题答案是什么?”
  谢渊回想了一下,回答:“57。”
  阿怪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就没有再说话了。
  他站在蓝林巷的巷子口,看着谢渊和姜询走远。
  谢渊和姜询游走了一天,去了游戏厅,偷到了一个钱包,打开之后才发现没有几块钱。这样是不足以交差的,他们只好又去了其他地方。
  这一天很不顺利,两个人走了很多地方,谢渊的鞋底都磨破了,但是弄到的钱还是很少。天色到了下午,他们打算回去了。
  谢渊拉着姜询的手,说:“如果一会儿杨叔要打人,你就往后面躲,知道吗?”
  姜询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让谢渊一个人挨打的,但是他在谢渊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走了很久,他们看到了蓝林巷的巷子口停着消防车,很多人围着巷子口。
  穿着消防服的中年男人在打电话,声音很大:“消防车进不去,巷子太窄了!”
  谢渊拉着姜询挤进人群,巷子口拉起了隔离线,两个男孩不懂这些,想要从隔离线下面钻进去,被消防员一把拉了出来。
  “小朋友,里面着火了,不能进去,”消防员说,“你们是住在里面的吗?”
  谢渊和姜询点了点头。
  消防员想到了蓝林巷里只有一户人家,看向两个孩子的目光里就有些同情了。
  此时,突然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几个警察下了车,为首的警察和消防员说:“我们调查一起拐卖儿童案,犯罪嫌疑人就住里面,现在里面是着火了吗?”
  “对,煤气罐爆炸了,整栋房子都烧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进去了。”消防员指了指两个男孩,说,“这两孩子是里面人家的,刚好不在家,所以逃过了一难。”
  刑警队长林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人群里的两个小孩,他走过去蹲下身,问:“小朋友,杨能和蒋敏是你们的什么人啊?”
  姜询说:“舅舅,舅妈。但是不是谢渊和阿怪的。”
  林泉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渐渐有了考量。
  这个时候消防队员出来了,两两抬着担架,走在前面的人报告:“报告,没有人活着,夫妻俩和一个孩子,都是直接炸死的。”
  从巷子里抬出了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谢渊和姜询吓住了。
  谢渊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几天前,他在厨房里给蒋敏打下手,他靠近煤气罐,蒋敏让他离远点,说这个东西见了火就炸,可以要命的。
  那时候,阿怪站在门口,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林泉跟着上前检查尸体,看了一眼之后,对部下说:“把那俩孩子带回警察局。”
  年轻警察过去,还没有碰到男孩的衣服时,两个男孩突然哭喊了出来:“阿怪!阿怪!”
  林泉说:“你们先和我们去警察局,这里有人处理的。那个是你们的朋友吗?你们要和我们说清楚,我们是抓坏人的。”
  谢渊说:“抓坏人吗?坏人,已经死了。”
  “坏人已经死了,”林泉说,“可是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活着,就要和我们走,我们以后会安排好你们的。”
  谢渊和姜询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只是盯着那些白布。
  蓝林巷很深,里面燃起了大火,巷子口只能看到黑烟。可是那些黑烟里,就此结束了阿怪的生命,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姜询想起来了深夜里的那个馒头。
  那时阿怪说,好好活着,才能看到希望。
  去到了警察局,林泉先给两个孩子买了晚餐,可是两个孩子都没有吃多少。
  “你们多大了?”林泉问。
  “十二岁,”姜询说。
  这个数字是谢渊自来到蓝林巷的第一年便开始记的,那个时候八岁,往后每过一年,他便用棍子在墙上划一笔。
  “一样大吗?”林泉随口问。
  姜询点了点头。
  “杨能是你亲舅舅吗?”
  姜询如实说:“我不知道,志愿者说他是我舅舅。”
  “志愿者?”
  “重安市的志愿者,很久以前了。”
  林泉想起来,重安市几年前那场地震,他接着问:“重安的地震发生之后,你跟杨能来到了这里,对吗?那他呢?”
  他指的是谢渊。
  谢渊说:“我是帝都的,我妈妈来这里给外公扫墓,把我丢在公园里了。蒋姨说她不要我了。”
  林泉叹了口气:“这个蒋姨,是个人贩子。”
  林泉和两个男孩聊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八点过的时候,才把事情都了结完。他安排两个民警带两个男孩去警局里的休息室里睡觉。
  一个月前,警局接到报警,新妈妈带孩子去买衣服,试完衣服出来,年仅三岁的儿子就不见了。他一路追查,查到了杨能身上。而且他断定杨能是一个惯犯,还有同伙。后来证明他的同伙是他的妻子蒋敏。
  他没有打草惊蛇,辗转几个城市之后终于把那个小男孩解救了出来。这次决定实施抓捕的时候,正遇上一场爆炸大火,夫妻俩谁也没有活下来。
  从两个小孩的口中,他了解了一个大概。杨能夫妻俩除了偷盗婴儿拐卖儿童之外,不仅残疾儿童乞讨敛财,还教唆未成年人偷窃财物。
  这样的罪行,如果没有死在火场里,下半辈子也会在牢狱里度过。
  林泉觉得这场爆炸来得蹊跷,便联系了消防队。
  消防队那边给出的答案是:“从火灾现场来看,夫妻俩都在厨房里,但是煤气罐不是自燃的,应该是有人点燃了。火灾现在的第三个人是一个双腿有残疾的男孩子。”
  当时具体的情况,再无人知晓。
  林泉第二天便把消防队那边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谢渊和姜询听,说完,林泉看着两个孩子,问:“你们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谢渊和姜询看着彼此,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们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阿怪带小野回家了。
  “我会给你们安排孤儿院,那儿会有人照顾你们,”林泉说,“以后,你们可以去上学了,像其它孩子一样。以前那些,都过去了。”
  “你们知道,偷东西是错误的吗?”
  两个男孩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法律吗?”
  他们摇了摇头。
  林泉说:“法律是惩罚坏人的。在法律上,杨能和蒋敏要受到惩罚。偷东西也要受到惩罚,但是你们不会,因为你们是孩子,不是你们想要偷东西才去偷东西的。”
  林泉握着两个男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努力生活。以后长大了,要做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知道吗?”
  警察局联系的孤儿院在城郊,叫天使孤儿院。
  天使孤儿院的院长是老妇人,姓张,叫张怀英,大家都叫她张院长。
  张院长从林泉那儿听说了这两个孩子的遭遇之后很心疼,带着所有的孩子们站在门口迎接这两个新伙伴。
  “让我猜猜,哪个是谢渊,哪个是姜询,好不好?”张院长认真地瞧,面前的两个男孩一般高,一个清冷内向,嘴角似乎天生向下,抿着唇的样子惹人怜爱。另一个孩子眼睛很黑很亮,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不爱笑的是姜询,爱笑的是谢渊,”张院长说。
  她说对了。
  张院长把两个孩子拥进怀里,语气温柔:“欢迎和我们成为家人,姜询,谢渊。”
  柳城这座城市里,这个年迈的妇人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女性的温柔和善良。
  谢渊和姜询来到了新的环境,这里有护工,有志愿者,有很多性格迥异的小朋友,有新鲜的食物和干净的床铺。
  蓝林巷的日子太难熬了,几年的时光过去了,姜询几乎已经忘记了干净温暖的被窝是这样的触感。他有些难过,阿怪和小野感受不到了。
  阿怪说,蓝林巷的巷子太难走了,一个人走不出来,幸好他有谢渊一起。
  姜询握紧谢渊的说:“谢渊,我有没有对你说,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面对黑暗的勇气。
  谢谢你,一直握着我的手。
  谢渊笑了,说:“也谢谢你,姜询。”
  天使孤儿院是社会资助的福利院。张院长是个佛教徒,手上一直带着一串佛珠,她第一次见到谢渊就喜欢得不得了,把那串佛珠戴到了谢渊的手上。
  她说:“神明会保佑你。”


第7章 
  柳城各个学校在九月初开始报名了。张院长在考虑该让两个孩子上小学还是上初中。按年龄,十二岁的孩子可以上初中了,可是她又记得林警官说过的,这两个孩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学校了。
  “你们想上小学还是初中?”张院长索性直接问。
  谢渊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说:“初中吧。我们都学完了小学的数学的,其它的慢慢赶上去。”
  “跟得上吗?”张院长有些担忧。
  “跟得上,”姜询说,“谢渊很聪明的,他学会了再慢慢教我,我们一定都跟得上的。”
  张院长会心地笑了:“你们感情真好。”
  孤儿院开始直接联系了学校,最后定了公校七中。那不是一所重点,但是因为是公校的原因,对孤儿院的学生免除了学费。
  在快要入学的前几天,谢渊和姜询都很紧张。他们如今对学校都太陌生了。
  一天,一个护工突然问他们:“听说人贩子让你们到处偷钱,还虐待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偷偷跑掉呢?”
  谢渊和姜询齐齐愣住。
  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忍受不了了,可以逃跑。
  那个护工看两个孩子脸色不好赶紧道歉,连忙说:“你们还小,白纸一样,还不是随大人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不要难过了,谢渊,姜询。”
  七中是半封闭式的学校,初中部高中部并没有明显界限,走读生和住校生各占一半。
  天使孤儿院在城郊,离城里的学校很远,所以在城里上学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住校的。
  九月一号开学,谢渊和姜询自己背着背包便来报道了。张院长特地给学校申请了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宿舍彼此照应。七中的宿舍都是八人寝,但是他们所在的宿舍没有住满,空了三个床位。
  谢渊推开门时,里面已经有了人,是个黑黑瘦瘦的男生,见到来了两个新的伙伴便笑着打招呼:“新室友是吧?你们好啊,我是高程,对面是章泽,我们都是六小的。”
  “我叫谢渊,他是姜询,”谢渊说着便把姜询的背包拿了下来,定了两个空床位。
  “你们以前哪个学校的?”六小是区重点,高程挺骄傲的,但是已经到了的两个室友,章泽和罗平刚巧都是六小的。他迫切希望新来的这两个不是六小的。
  果不其然,他有些得意,因为在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这两个男孩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渊先帮着姜询收拾东西,语气随意地说:“忘了。”
  高程追问:“忘了,这放假才多久?”
  谢渊淡淡一笑,看着姜询:“就是忘了,我和我弟弟记性都不太好。”
  姜询瞪了他一眼,声音很小:“你才弟弟!”
  “这记性未免也太不好了吧……”高程有些不满,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章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几句。
  此时,出去吃饭的罗平回来了,看到来了新人,打了招呼:“你们好啊!大家相聚就是有缘,以后一起加油啊。”
  五个人的寝室在这栋楼里算是比较少的,但是相处了一天下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姜询只觉得很累很压抑。
  除了谢渊,他不喜欢和任何人相处,也不喜欢和其他人说话。一天下来,所有的问题都是谢渊在回答,他一直都是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他太习惯只有谢渊的生活了,如今突兀地放到了群居生活里,他适应不了,也不打算去适应。
  开学第一课,许多陌生的面孔。
  姜询对于课堂实在是太久违了,在蓝林巷的日子里,他几度怀疑过自己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课堂了。他捧着新书格外珍惜,看向谢渊的眼神里都是有光的。
  初一五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叫于娜。于娜在接这个班之前,学校领导就和她谈过这个班级里有两个特殊的孩子,被人贩子当敛财工具,有四年的时间没有进校园了。
  她刚听到时,第一反应是说:“四年没有上过课了?跟不上吧,怎么不从基础开始教呢?”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这是两个孩子自己要求的。他们说跟得上,你要相信他们。但是平时多关心他们,多注意他们。”
  于娜同意了。开学第一课的时候,她让学生们自荐班长,选了一个很乖巧的女生做了班长,带着一些男生去搬新书。教导主任说的那两个男孩也跟着去了,都不是调皮多话的孩子,一直默默搬书,她一时之间又是喜欢又是心疼。
  “你们两个要做同桌吗?”于娜是打算调位置的,但是很尊重这两个孩子个人的想法。
  果不其然,两个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桌子底下,姜询把自己的手放在谢渊的掌心。
  这是他很多年前便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和姜南上同一个小学,每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姜南怕他走丢了都会拉着他的手。
  后来,姜南变成了谢渊,同样从来没有放开过他的手。
  “姜询,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谢渊说。
  初中的科目很多,有些科目姜询和谢渊听都没有听过,如生物历史这些。两个人刚开始听课的时候都很吃力,拿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
  谢渊数学很好,和其他同学比起来毫不逊色,姜询稍微差了一点儿。
  两个人都是好学的,也是肯吃苦的,那些陌生的课本,他们便更加用功,晚上熄灯了之后,两个人在同一个被窝里用手电筒看书。
  谢渊是一个学习能力特别强的人,他进步的速度令一众老师都瞠目结舌,尤其是理科和英语。姜询不是天赋型的学生,他唯一的幸运是他有谢渊。
  数学第一次随堂测试,谢渊拿了第一名,成为了数学老师的新宠。
  寝室里,高程更加好奇了,有些阴阳怪气地问:“你们以前到底是哪个学校的?数学这么好!”
  章泽有些看不得高程这种样子,说:“怎么,你打算回去重新读小学?”
  “我随便问问,”高程看向谢渊,“还说不得了?”
  谢渊没有理他,细心地看姜询写题的步骤,直到姜询把题目做出来了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没有说不得,但是我不想说。”
  男生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谢渊在蓝林巷的这几年,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的本事比谁都强,他脸上时常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让人觉得他易相处,但只有姜询知道他是个从骨子里就对这个世界有些失望的人。
  校园的生活平静而美好,每天都很充实。在那些枯燥乏味却又让人无比珍惜的课堂上,姜询突然想,如果阿怪和小野也熬到了这个夏天,会不会也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谢渊成为数学学霸没有多久,生物就考了二十分,把生物老师气了够呛。这是他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这样一来,就更让其他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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