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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月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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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皎白往前迈了一步被季横拽回来,他还来不及躲季横就松开手,好像知道自己不愿意被他碰。
许皎白回过头看他,季横又勾起嘴角笑。自打重逢以来,他一直这样笑,好像一切没发生,轻轻松松地说回来就回来,说跟着就跟着,丝毫不顾及旁人感受。
许皎白没法接受这一点。
“你要走吗?”季横话说得很轻,融在绵绵细雨中。
江皖忽然想退开一些,把两个人仔细打量一遍。她从未见许皎白露出这样的神情,眼神里饱含的情感太丰富,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雨落在伞上,湿漉漉地滚落下来,她不介意自己被当做一个摆设,但是见不得许皎白难过。
那双眼睛怎么会冰冷冷注视一个人呢,许皎白从来都是有情意的,眼睛是一汪清水,整个湖泊的蓝都倒映在里面,只是没人愿意去细细品。现在也是一样,他伪装的一点都不好,还要倔强地看回去。明明站在屋檐下,身上却已经淋了雨。
“嗯,要走了,再见。”
他走进雨里接过江皖手里那把伞,打开一看伞面是蓝色,里面却是黑色。
是遮阳伞呢。
许皎白盯了两秒,江皖自然察觉到了:“看什么看?你以为我家里很多伞吗?遮阳伞也是伞!”
两个人都刻意忽视掉身后的季横,被留在屋檐底下的人不再笑了,灰沉的天,那把像天空一样的蓝伞旁边突然多了另外一把橙色的伞。
季横的心塌陷下一块,雨溅落在脚边,好像才意识到过去了多久,谁都会有新的生活,只有他没有。只有他还陷在六年前的梦里,雨水冲刷在脸上,少年之间的吻青涩又甜蜜,呼吸尽是颤抖。
这场景他一梦就是很多年,他知道下一秒闯入眼前的是什么,晃动的人影,干枯又漆黑的长发,尖锐的谩骂和哭泣,刺眼的红烙印在眼底永不褪去。
一直以来季横都有一个噩梦。
回国前已经治好了,现在只是在回忆,好像只有回忆能让自己清醒。
那两个人越走越远,他没有拦,时间他拦不住,雨也拦不住,他怎么能再去拦许皎白。
被围困在旧梦里的只有他自己。
江皖和许皎白坐上公交车,车里很空,两个人并排坐着。
江皖说:“你是不是挺早就知道啊,我和江稍?”
许皎白说:“你们长得很像。”
江皖点点头:“他们都这么说,不过我妈觉得江稍长得更像她和我爸。”
车轮碾压过水坑,脏的污浊的颜色四散。
“我没想到你和江稍认识……现在想一想,倒也不是没可能,你俩一个高中的呢,他初中也是在那个学校上。”江皖拿头绳把自己的头发梳高,“既然察觉到我俩是姐弟,你当时怎么不说啊?今天可尴尬死我了。”
“因为你从来没提过他。”许皎白说。
江皖两手搭在前椅上,笑起来:“……对,好像是这样没错哈。”她笑得有点难过,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不熟,许皎白不是那么八卦的人,理所应当地不去问,之后两个人成为朋友,许皎白更不会主动去戳她的痛处。
“江稍高中在你们学校怎么样?”江皖忽然问。
“他篮球打得很好。”
“他也就运动细胞发达。”江皖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我和江稍完全合不来,他话太少我话太多,一和他说话我就火大,他总是能让我接不上话然后特别尴尬。
“我……应该是挺讨厌他的吧。因为我妈总是偏心他,他又跟个木头似的,戳一下才动一步,我当时就想,我不想要这个弟弟。”
江皖故作轻松地耸下肩,“所以你看,我果然不是一个好姐姐。”
许皎白静静听着,并不做评价。
江皖又反过来问他:“不说我了,说说你。本来我都不打算再提,可是白白啊,你那个高中同学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又见面了,他真没欺负你?”
许皎白摇头。
江皖直接说:“可是你看上去很难过。”
许皎白愣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看到江皖确定地点点头,他才低头说:“嗯,我还是藏不好。”
江皖没听懂。
两个人到达医院,孟媛看到他们责怪了一番:“外面下着雨你们还来干嘛呀,又不是没请看护,我和你洛阿姨聊天聊得挺好的。”
江皖笑嘻嘻哄着孟媛,许皎白说:“想来看看你。”
“昨天又不是没来过,还有我昨天都忘了问,你和季横那么晚才走,有没有请人家吃饭?他跟你来一次医院怪不容易的。”
许皎白:“有什么不容易?”
他自己非要跟来的。
孟媛抿了抿唇:“你和他真的和好了?”
本来可以随便糊弄过去,许皎白偏要说:“怎么算和好?”
孟媛缓缓叹口气,“我不知道,你问问你自己。”
孟媛吃过药以后要睡觉,江皖和许皎白挪到长廊上说话,江皖问:“你和那个季横以前关系特别好?”
许皎白:“算不上。”
可能在季横眼里,他只是那些朋友里的其中一个。
江皖:“你是真的很不想提到这个人啊。”
许皎白:“嗯。”
江皖:“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抗拒交流,你太在意这件事了。”
许皎白没说话。
江皖说:“咱俩今天走的时候,我一时好奇没忍住回头了……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叛徒!许皎白,别用眼神控诉我!”
许皎白说:“哦。”
江皖被噎到了,想说他和江稍一样讨人厌,话到嘴边停住了,她没理由在这种时候提到江稍。
江皖说:“他站在雨里。”
许皎白抬眼询问,然后呢?
“没有了,雨下那么密我哪看得清人……我想他既然主动找你就是想和你和好,你俩都一块来医院看阿姨了,那就证明以前关系真的很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你们有把事情说开吗?”
“没有。”
“为什么?”
“不想听。”
江皖惊叹:“妈呀你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许皎白垂下眼。
温顺的家猫发起脾气更加难哄,人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江皖侧过头:“可是这样一来,难过的还是你自己,有些事不说清楚就永远没法释怀,你是想永远记得他吗?”
江皖很少有耐心讲这些。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自己的恋爱、家庭、生活都还一团糟,她想自己也没资格对别人的决定指手画脚。
但是怎么说呢。
许皎白真的和江稍很像,一样的不善言谈,一样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一样的内心柔软。
她想去了解许皎白也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弟弟的影子。
她可以像现在这样多管闲事,可以和许皎白说一些她自己都觉得矫情的狗屁道理。
但是她永远没办法开口和江稍说,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她没有资格。
早在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她就把自己淹没在水里。
会喊自己“姐姐”、把冰激凌率先递到自己面前的弟弟,当时还很小什么都不懂的弟弟。
她曾经想要杀死他。
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这个男孩子,她就不会被骂了,不会被责怪也不会被差别对待。
她会成为唯一的那一个。
江皖为曾经那个稚嫩又邪恶的灵魂哀悼,她死于多年前的那个夏天,自此之后做出的每一个抉择所带来的糟糕代价,她都告诉自己。
这是你应得的,是你活该,你曾经想要杀死一个男孩,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第34章 养不熟
江皖说:“有些事不说清楚就永远没法释怀,你是想永远记得他吗?”
许皎白沉默几秒后回答:“嗯,我知道了。”
江皖没有再往下说,一切点到为止。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外面雨已经不下了,地面潮湿,空气里有泥土味,她见许皎白抽‖动鼻翼轻轻嗅,忍不住笑。
“白白呀你到底什么时候谈恋爱?我实在想不到你照顾女生的样子,快让姐姐看看吧。”
许皎白头都没有回:“别催我,你好像我妈。”
江皖:“……”
快餐店内,管向童看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江稍,“哎别不说话啊,吃点什么?哥哥请客。”
江稍:“不是刚吃过了吗,你没吃饱?”
管向童咂舌,这家店是几小时前他和许皎白来的那家,现在甚至坐在同一个位置上,不禁心里感慨——早知道上午不吃那份薯条了!
管向童:“那不吃汉堡,吃个冰激凌吧。”
江稍:“你想吃?”
管向童现在撑到水都不想喝。
江稍:“那就吃吧。”
于是起身去前台点了一份冰激凌,拿回来推到管向童面前。
管向童问他:“你不吃吗?”
“不吃。”
管向童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苦着一张脸说:“你和你姐还是以前那样啊。”
“嗯。”
“她、你……哎,我也没资格说什么,不过你姐和许皎白是同一所大学……”
“这个我知道,她和许皎白同班。”江稍见管向童拿着冰激凌不吃,把手伸出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季横也知道。”
管向童下意识把冰激凌递过去,“说到季横……他刚刚在场我都没敢问,之前在微信问你你也都发表情包给我糊弄过去。季横当年到底为什么休学,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江稍专心致志吃着冰激凌,假装没听到。
管向童挑挑眉:“江稍。”
江稍还在吃。
管向童咬牙切齿:“你个小崽子!”
江稍把吃到一半的冰激凌递过来,递到管向童嘴边:“还要吃吗?”
管向童瞬间忘了自己要说的,江稍又说:“我不小了,二十三了。”
管向童立马接道:“那也比我小两岁。”
江稍稍稍抿下唇,眼睛往别处瞥,看上去不是很想承认,手臂收回来咬住脆筒“咔嚓”一声,“季横的事,你要是好奇,可以直接问他。”
管向童:“我有那个胆子吗?”
气氛静下两秒,江稍说:“他的事我不能开口,但是我的事可以告诉你,你要听吗?”
管向童眨眨眼,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江稍:“嗯,看来不想听。”
管向童立刻说:“没有啊怎么会……你要是愿意说给我听,我当然要听啊。”他笑起来,像很多年前操场上咋咋呼呼奔跑的少年,永恒的热情灿烂。
江稍的脸色稍稍温和下来,张口又卡壳了。
管向童:“怎么了?”
江稍:“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管向童:“……你给我滚啊。”
##
周一整个上午许皎白都在教室里看着学生画画,别的老师还会偶尔出去溜达溜达,只有他摆好画架一坐就是一个半天,期间学生有什么小动作还都能看到并且点出来。
整个班的学生一致认为许老师不教课的时候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教课的时候就是大魔王,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冰冻。
下午应该是另外一个老师的课,结果推门进来的又是许皎白。
“蔡老师有事请假了,下午我带你们。”
一时间连声叹气,许皎白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你们继续画吧。”
头顶吊扇吱呀呀转,炎热消散不了,好不容易打了下课铃,学生一下闹腾开,屋里更热了。
玻璃窗忽然被敲响,许皎白背脊僵直,一时间不敢回头看。
因为脑海里已经有一个人选。
他皱起眉,责怪自己的联想。
季横站在窗外,两指轻叩窗子,咚咚咚,抖下簌簌的粉尘。
梳马尾辫的女孩子又开始了:“老师,那个哥哥又来了。”
这次许皎白没有当做没看见,直接走到室外。
外面太阳很大,热度瞬间包裹全身。
季横走到他面前,挡住炎炎烈日。许皎白有些恍惚,那些日夜又翻涌上来,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先动起来:“你怎么这么闲,不用上班吗?”
季横颇为意外,随即没所谓的笑笑:“我现在的确是无业游民。”
许皎白抬起头。
季横故作委屈道:“你嫌弃我吗?过不了几天我就去工作了。”他说着声音忽然轻下来,一点点挨近许皎白,眼眸跟着光影一并下落,落在许皎白的身上,领口解开露出的锁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小块淡色的疤,浅到几乎看不见。
“我不想再当季家的狗了。”
他说。
声音过于轻盈,许皎白根本没听到,自认为凶狠地瞪过去:“你怎么又来?”
季横说:“因为想见你啊,见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许皎白没法分辨他话中的真假,直说:“可是我不想见你。”
季横又笑:“我知道。”他讲的温柔,像枯叶断落在地面上,轻飘飘地没有实感。
“本来没想打扰你,站在窗外看看就好了,谁知道那帮小鬼眼尖的很一下就看到我了。”
许皎白先是没说话,季横以为他会直接转身走掉。
“为什么要重新回来站在这里,我们不是在六年前就结束了吗?”
他终于说出口。
那些疑问都不重要了。
他也曾无数次好奇那些谜题后面的答案,但是后来它们都不重要了。
最让他耿耿于怀、放不下的是季横的不走了之。
他凭什么消失的那么干脆。
许皎白说:“是你先抛下的我,你说那颗糖不是你给的,你把我按在地板上。”
他还记得。
他怎么能忘啊。
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一靠近就会紧张,也做旖旎的梦也有超出范围的遐想。
他把伤口摊开给一个人看,嘴里喊的是他的小名,心里念着的也是他。
季横说:“把你按在地上也许是我想要吻你呢。”
“季横!”
“嗯,我又惹你生气了。”季横伸出手,这一次不等许皎白躲闪,手指按在他的锁骨处。
“对不起。”
他说。
树荫遮挡住两个人,仅能看见两个模糊摇晃的身影。
“要吃糖吗?”季横问。
许皎白再一次感到无力和厌烦,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们果然还是不要见面。
“我一直觉得道歉没有用。”季横说,“毕竟这六年我走了就是走了,说再多也不能填补回来,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宣泄怒火,打或者骂,就是捅我一刀都行。可是你什么都不做,我连自我惩罚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年我在爷爷那里学到了很多,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放下,我真的什么都放下了,除了你,许皎白。”
半年前老爷子的身子彻底垮了,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没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有天他终于能磕巴着说几句话,还都是说给季横听的。
“你还、是想……回去。”老爷子瘦得没有人形,笑起来有些可怖,“养、不熟的狗。”
季横面色不变,眼底充斥着冷漠,低眉顺眼道:“您要是累了就睡吧。”
后来老爷子没有醒过来。
他把自己名下的房产留给了季横。
季横本人都没想到。
他还以为爷爷很厌恶他。
如同养一条狗,给过吃食拴上锁链,一养就是六年……或许是养出感情了?
季横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
如今他断开绳索,满身伤痕和戾气的站在许皎白面前。
“对不起我可以说一万句,但是我觉得那样没意义,你不生气了我都会生气。”季横垂下眼眸,认真又可怕地说道,“不然你还是捅我一刀吧?”
第35章 噩梦
许皎白自然没有捅季横一刀,他疯了才会那么干。
事实上他觉得季横才是疯了的那一个。
上课铃响起来,季横主动说:“你该去上课了,有什么事等你下班再说。”
他把口袋里的糖拿出来,在许皎白面前摊开。
许皎白没有接,深深看了季横一眼转身往教室走。
季横等在外面,烈日炎炎,汗水湿透衣衫。
许皎白走进教室,梳马尾的女孩子又问他:“老师,外面那么热,他不进来吗?”
许皎白说:“他不进来。”
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凭什么让他进来。
许皎白盯着眼前的画纸,好久都没有抬起胳膊动一下炭笔。
放学后学生们纷纷收拾好画袋和他道再见,等到学生都走尽了,许皎白还留在画室里,他的素描没完成,一下午都在想东想西,没法好好画下去。
有人走进教室他都没有察觉,直到拖动椅子的声音惊到他,他才侧过头。
季横反坐在椅子上,胳膊齐齐搭着椅背:“要画我吗?免费给你当模特。”
许皎白停下笔,眼睛落在头顶上方的吊扇上,一圈一圈转呀转。
“我不会再画你了。”
季横愣了下,笑得更欢,所有情绪都掩在眼底。
许皎白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你没必要抓着我不放。”
“如果我偏要抓着不放呢?”
许皎白停了好一会儿,像在思考又像放弃思考。
“你以前和我说你爸死了,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玩笑话。”
他以前可不就是个小傻子,傻乎乎去相信一个人,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把自己整颗心都赔进去。
许皎白冷静说道:“你说这些年都是和爷爷住在一起……这个我信了。你要是说假话我也没办法,反正我都会当真。”
“现在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走,现在又为什么回来吧。”
说清楚了,我就要忘记你了。
季横说:“嗯好,你要是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但是听完必须要吃块糖,好不好?”
许皎白没回答好与不好。
季横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了想说:“我爸没死,一直活得好好的。”
年少时一直不敢开口说的话,那间昏暗发潮的屋子,梦里女人温柔又阴森的呢喃,都在此刻故作轻松地讲出来
“他有自己的家庭,背着老婆跟我妈好上了,我应该算是私生子?姑且这么算吧。不过他不认我,到现在也是。”
季横笑起来,许皎白怔怔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他们之间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熟悉过?
季横说着忽然停下了,问道,“许皎白,你还记得我妈吗?你们以前见过。”
许皎白记得。
长相漂亮,生着一双多情的眼,提到自己的儿子,眼里会流露出光的女人。
她曾经和他说过,季横是她的骄傲。
“高三的时候……嗯,因为我妈死了,我没有去处,所以爷爷收留了我。”
许皎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季横看向他:“我妈死了,她有抑郁症,很早以前就死了,自杀。”
季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这个。
那曾经是他的噩梦,深夜里女人的咒骂声和哭嚎无处不在,血液晕染在墙角,一点点蔓延到眼底。
后来他把什么都放下了,包括母亲的死。
但是他好像不该和许皎白说。
以前是怕少年的战栗和惶恐,现在仍是。
季横忽然站起来,许皎白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他走过来,每一步走在地板上都有回响,不断放大在耳畔。
季横的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方,许皎白视野里一片漆黑,忽然有了点勇气:“是什么时候?”
季横顿了顿:“高二下学期。”
十七岁太稚嫩了。
什么都未知。
那个雨夜,吻是甜的,血也是。
他曾见证一场死亡。
腐烂又潮湿。
许皎白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因为发现自己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已经成熟了,结果到头来想法幼稚的还是他。
他想到后来在那间屋子外,季横紧紧依偎在他身上,他背靠的砖墙潮湿冰冷,黄昏哀哀垂落在地平线,刺眼又温暖,他的手指冰凉。
一切都明朗起来。
他反而更加痛苦。
他应该问季横为什么不告诉他,凭什么不和他说,但是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说了有什么用啊,他做不了任何事,帮不上忙,说不定比季横还先垮下来。
他太脆弱了。
是需要保护的动物。
季横一直这么认为也一直这么做。
许皎白知道。
他的睫毛在季横的手掌里眨呀眨,最后实在是难过,滚动着喉结发出一声呜咽。
“你根本不相信我。”他声音又轻又颤。
“没有的事。”季横说,“你怎么这么想?”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保护。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季横不说话,缓缓放下手,许皎白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吻堵住了,季横把舌头伸‖进来,不管不顾地搅‖弄他的口腔,不再是六年前青涩的少年,吻都变得凶狠霸道,许皎白只能狼狈吞‖咽,眼角泛着红像哭过。
他想把他推开,季横却不停下,紧扣他的肩膀,不断顶‖弄舌头纠缠住他。
姜彩曾经也说过相似的话。
她跟季横说:“你不能一直护着他,把他当做小孩子,这样对他不公平。”
她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她活得并不快乐。
病的厉害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拼命把情绪发泄出去,她说季横你怎么不去死啊,我为什么生下你,我当初就该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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