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失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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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怎样？”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对于两个一米八出头的男性来多显然太过拥挤，安溺不安的后退，只是他退无可退。

“你不能强迫我……”
“我偏要。”

曾经安溺觉得顾隐则的反叛和故意和人对着干很可爱，现在满心只有不能理解和恐惧。
“你这是犯罪！”

嘁了声丢掉领带，顾隐则不断迫近，那张曾经被安溺赞美为绝世名品的脸蛋慢慢在安溺视野里放大，最后低低呢喃。

“那你可记得报警啊，安溺。”







第32章　他，脱粉了
32



周终知道安溺对下棋的态度已经有所动摇，只是安溺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跑到北京给他打电话的行为，突如其来的让人措手不及，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在机场。”

“你要来北京？”
“我已经到了。”

“等我四十五分钟。”

挂掉电话，周终立即动身从集训队驾车离开。在机场找到被熙熙攘攘对比出孤寂感的安静男人，周终莫名的心慌，加快了速度小跑过去。

安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运动鞋，戴条奇怪的红色围巾。眼睛浮肿，嘴唇没有血色，整个人透出深深的倦意，摇摇欲坠的，像随时都会晕倒。

“带我去棋院。”安溺开口，沙哑的声音听得周终皱眉。
“你几天没睡？”

“我睡了，带我去棋院。”
“先在我家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棋院。”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和过去一样，安溺是更坚持己见的那个。
“我现在就要去。”

他几乎是从上海仓皇逃到北京的，被扔在洗手间里狼狈不堪的夹着腿颤抖时，除了死心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爱或恨，全化作潮汐，痛或伤，都不再属于他。
他迟迟明白，他不该没有自我的生活，他喜欢下棋，他要去他应去的地方，他要找回过往放弃的一切，然后彻底忘记和顾隐则有关的所有经历。

就当他瞎眼看错人，就当他浪费兆亿热爱于注定燃成灰烬的感情。
他，脱粉了。

“好吧，”周终妥协，上车帮安溺系好安全带，他踩下油门，待车子行驶出机场停车场，他道，“我很好奇你在短短时间内改变心意的理由。”

安溺摇摇头，反问周终，“你不觉得我之前没有自我吗？”

“还好。”
“还好就是没有。”

两人实在过于知根知底，周终无奈，只得说出真实感受。
“要说实话，张嘴闭嘴就是我偶像的人，是挺没自我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之前没自我，偏偏只有之前的他自己不知道，一头热的结果是浑身伤痕，要是早醒悟多好，安溺微不可闻的叹气。
“我需要找回自我，这就是理由。”

在上飞机前安溺想了很多事，想清楚了很多事，他最开始喜欢顾隐则的理由，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孤傲，这份心气是他曾经拥有却被岁月磨砺掉的。换种角度而言，他渴望并憧憬的东西，既然能在自己身上实现，便没有从其他人身上寻求的必要。

“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得到理解，安溺轻松点头。周终没再说话，他也没再说话，说不困是假的，想想等会还要见人，安溺干脆仰着头闭眼小睡，免得在院长面前难看。就算他不再是少年时代意气风发的屌样，也不能搞得太憔悴像被生活QJ过一样。
虽然他的确被QJ了，还仁至义尽的没报警。

身边人睡着轻微的鼾声使得周终频频侧目，不慎在扭曲睡觉姿势暴露出的视线盲点瞟到咬痕，他心一沉，逼迫自己不去注意安溺，不去好奇。



要重新进入围棋队需要参加国家队选拔赛，所以安溺得先去棋院找院长，在复出比赛前，他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训练。

周一棋院人不多，工作人员来得很齐，包括棋院院长。周终带着安溺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等到院长，看到久违相逢的熟面孔，中国棋院的现任刘院长难掩惊讶惊喜双重神色。

安溺是他亲眼见证的出世天才，因为输棋打击太大放弃围棋这件事让他遗憾可惜多年。

“安溺，你想重新下棋了？”颇儒雅颇具气度的中年人冲动的上前两步，抓住安溺的双手，很是激动。害安溺都不好意思了，说不出话就点点头。
“嗯。”

“太好了！围棋队现在正愁队员青黄不接的问题，你回来我也不用那么烦恼。”拍了拍安溺的背，刘院长和善的问，“这么多年有下棋吗？”
“没有。”安溺摇头，瞬间刘院长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很快他提议。“和少年队的队员下一局看看？”

“不了吧……我现在很菜！”
“你再差能差到哪里。”

“我真的菜。”
“你去找个地方坐好，我给你叫人来。”

“……”
半推半就之下，安溺答应。

按刘院长所说，他这种天赋型棋手确实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可和世界排名第三的周终下棋只输了五目半，和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队棋手对弈却整整输下六目，安溺觉得十分丢人，面无表情，脸色特别难看。

和他的态度截然相反，观看完整盘对局，刘院长和周终都露出了笑容。

安溺的水平仍在上位圈，刘院长放下心来，“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五年没下棋还能保持这个水准，不愧是你。”

“输了就是输了。”

安溺知道自己很久没有下过棋，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没有退步就很厉害，他的好胜心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

他只想赢。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顿了顿，刘院长欣慰的看了安溺一眼，又看着周终道，“七月下旬开始围棋队选拔赛，你和安溺过两天搬到我家的四合院来住吧，我那很多书也经常有九段棋手过来，安溺多练练，进现在的围棋队不难。”

“我想和韩国棋圣再比一次，我想赢。”安溺起身，直视刘院长，刘院长愣了愣，二话没说就拉着他往外走。
“有志气，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家吧。”

安溺还是在编的职业围棋选手，没有降段仍为职业围棋六段，不过等级分受当年最后几次比赛的发挥影响减了许多，等级分不够是不能参加某些国际大赛的。而安溺不仅要参加选拔赛进国家围棋队，还得在国内比赛取得一定成绩，才能重新和韩国棋圣对弈，所以容得他训练的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恭敬不如从命。”

安溺没有带行李，他先跟周终去外面买下一大堆合身的衣服才过去。

刘院长是北京本地人，住四合院里，安溺13岁加入围棋队后住过好一阵，重新回到六年前的起点，他感慨万千，不由得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停下脚步。

“周终。”
“嗯。”

“我可以重头再来吗。”

忘掉被输棋阴影笼罩的14岁，忘掉无所事事的五年，忘掉顾隐则对他的伤害。

夏影蝉鸣，热风徐徐，安溺在余晖中回头，眼底充满隐隐约约的霞光与怯懦，深棕色发梢染满发烫的炽烈，万丈余烟不决在嘴角流转。

周终说不出话来。

安溺看见周终始终不语，如同在用目光记录什么，温柔的朝他走去时，夕阳已经落了，“可以的。”
他却万分开心，未来一下就在肯定中生出光来。


棋手日常的训练非常枯燥，安溺每天的生活就是：研究棋局、对局、对局结束复盘研究棋局、再对局、睡前下盲棋、早起下盲棋、和刘院长对局、和来刘院长家的棋手对局、和ALPHA对局输棋、研究棋局……

经常来刘院长家的棋手基本全是九段，开始安溺和那些人对局盘盘都输，而且不论对手实力每局输五到六目。后面刘院长发现安溺遇强则强，实战经验不足导致经常误判，点拨一番后安溺的胜率上升到30％，离选拔赛还剩半个月的日子，他的胜率又通过极强的学习能力上升到71％，而重新捡起围棋开始训练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八天。

晚上吃饭，看完安溺最近三天的对局记录，刘院长欣慰的不停给安溺碗里夹肉。
“看样子你选拔赛十拿九稳了。”
“嗯，”安溺也不谦虚，他每天手机都不碰一心下棋，能感觉到实力的飞速提升。“我现在更担心升段赛。”

“和你同段位同龄的选手很多，别担心，等级分会拿够的。”
“我努力。”

“天才果然就是天才，”放下空碗，周终不禁感慨，他不间断的醉心围棋十四年才拿到第一个国际比赛冠军。安溺放弃围棋五年，训练二十多天就可以赢他，仿佛那五年的时间是安溺看他太弱让给他的。“世界第一很快就要易主了。”
“是啊。”刘院长笑眯眯的点头，“第一让韩国人霸占两年，也该还给我们中国人了。”

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安溺放出去咬死世界第一的期待感。被直接上毒奶，安溺满头大汗。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打败韩国棋圣。”

刘院长：“打败韩国棋圣，再顺便拿个世界第一。”
周终：“加油。”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知不知道毒奶毁一生啊！安溺扶额。

因为他的训练效果卓越，睡前刘院长特意让他休息十天不下棋，看看这几年的经典比赛并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学生假期旅游的广告。

听见学生两个字，打开手机确认今天的日期，安溺突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
——他明天要期末考试。

……他今晚必须赶回上海，不然就得没命。






第33章　不如重头再来
33


和刘院长说明情况，安溺请假三天，买下凌晨起飞的机票连夜赶回学校考试。不下棋安溺总算能放心开着手机，结果一堆顾隐则的消息直接震到霸屏，其中不仅有各色新闻和热帖推送，还有数量不多的短信和99＋的未接电话，咬咬牙忍住冲动，也没看短信内容，安溺直接把顾隐则拉入黑名单。

他现在夜里做梦还梦见那天晚上强迫他的事情，这辈子都不想和顾隐则有任何关系。

但考试间隙无聊，新闻他还是打开看了。

脱粉是一回事，被伤害是一回事，顾隐则由于和宅男女神在一起新闻评论太负面又是一回事。安溺心软老想帮顾隐则控评净化，强行回忆顾隐则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才冷静下来淡漠无视掉这些。

再点开微博，热搜全是顾隐则宋知梦约会、顾隐则宋知梦东京游、顾隐则宋知梦买熊、顾隐则宋知梦迪庆尼、顾隐则宋知梦走路距离、顾隐则宋知梦脸色不好、偶遇顾隐则宋知梦当街争吵……总之就是标准的小情侣约会过程，全民还不得不看着谈恋爱。

顾隐则唯粉也太惨了，每天都得看到这些，安溺心疼的想着，随手点开一条热搜。

顾夫人：#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终于要分手了
太太你好：#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啊啊啊啊啊分手我抽一个爱马仕！！！
紫色小熊猫：#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这是要分手了？分手我立马回坑！
叶叶叶叶叶叶日寸：#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我看到了分手的曙光！
隐秘而伟大：#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契！约！情！侣！吵！架！没想到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果然不是真爱。
骨科我滴：#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啊啊啊啊我信伟太太啊，那个契约情侣的分析绝对是真的，我泪流满面，哥哥真的是为了保护弟弟才和宋公开吧
米米爱吃糖：#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要分的节奏听说狗仔拍到骨科的接吻图顾隐则才不得不公开证明性取向的
隐秘szd：#顾隐则宋知梦吵架#　我在哭啊，差点脱西皮，伟太太的分析的是真的，隐秘也是真的，哥哥在保护弟弟所以才和宋知梦签合同当契约情侣的！

令人吃惊的是，他没关注外界的二十八天，受顾隐则宋知梦恋情所扰、最苦的不是顾隐则唯粉，而是顾隐则和顾米的骨科兄弟CP粉！唯粉还能积极展望顾隐则分手专注事业，CP粉只能给自己洗脑顾隐则是为了保护跟弟弟的不伦爱情，才找女人谈恋爱当挡箭牌，并不是不爱弟弟……

其实宋知梦也是男的，醒醒，你们的CP不是爱情是真兄弟啊！
安溺默默在心里吐槽。

CP粉自欺欺人的样子看的人发自肺腑感到同情，于是他适当的把在剧组那张透过门缝拍的顾隐则顾米摸头照匿名散播出去，企图让CP粉们高兴点。

人活着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脑袋空空考完注定要补考的试，安溺收到顾米的信息，问他在哪里，他平常回消息都秒回，现下多思考了一会。这种时机突然问他在哪里，用脚趾想都知道是谁发的，目的是什么，把顾米也暂时性屏蔽后，安溺再次关机，清心寡欲地回到刘院长家。

按照原定计划看最近几年的比赛没两天，安溺就忍不住找人实战，但刘院长的好意他不能光明正大当做耳旁风，只能趁夜深人静偷偷缠着周终开小灶。

月照当头，结束一局对弈，周终蓦地开口。“你最近话越来越少。”
“有吗？”停下复盘的动作，安溺歪头。“我不是每天都有和你长篇大论研究围棋？”

“有，你最近不说你偶像了。”

安溺比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瘦削很多，表情总忧郁着。在棋盘前好胜心全开，蓝色的眼睛里内敛傲气，浑身都散发出不那么有攻击性的攻击性。在刘院长家的这段日子，每天除去吃喝睡觉就是和各个棋手包括人工智能下棋，以及研究对局，主动说闲话的时候特别特别少，张嘴闭嘴都是围棋。

“偶像？”原来是奇怪他不提偶像……天知道顾隐则早就被他抛在脑后，埋葬在一个月前的夜里。“没什么好说的。”

安溺继续动作，将复盘的棋子收回。他只想把这么多年错过的训练跟学习都补回来，尽快提升实力回到围棋队，然后安心做自己儿时最想做的事情，以围棋为职业，每天都开心的下棋，每局都赢过对手。

“的确没什么好说。”
偶像确实是无意义话题，但是周终喜欢提起偶像会笑的无忧无虑，双眼发光的安溺。虽然他没说出来，因为捏着棋子的安溺，才是真正的安溺。

“不复盘直接再来一局吧”
“嗯。”

封闭让刘院长以及周终陪同训练两个月，安溺在七月末轻松赢下选拔赛所有对局，重新进入围棋队并马不停蹄的开始参加比赛积攒等级分。

重新复出参加国内比赛的成绩并不算理想，安溺在半决赛出现重大失误输棋止步于四强，本来他都准备好接受刘院长的批评再去老老实实参加升段赛的，不知道是谁把他下棋的照片传到豆瓣，几番扩散到各大社交媒体论坛，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

照片里他穿的简简单单，落子的模样沉着，即使收敛攻击性，漂亮的蓝眼睛里还是透出傲气。

网上基本都在感叹围棋队卧虎藏龙，还能有第二个这么帅的围棋选手、少数人为他戴美瞳还是混血产生争论、热火朝天讨论他讨论好几圈扒出他是六年前因为输棋受挫昙花一现的天才围棋少年，和周终是一所小学是一起长大的，最近重新进入围棋队复出了。

可以用来画漫画的经历配合帅脸，安溺一夜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刘院长为在年轻人中间宣传推广围棋，也没批评他的重大失误而是立马让他开通官方微博，发的第一条微博就是——

安溺V
下围棋变帅。
（图）（图）（内容：下棋前葛优瘫下棋后正经看周终）

意思很简单，心动不如行动，赶快送孩子下围棋。


围棋队把安溺当宣传广告，收获眼球的同时也受到很多人质疑，因为安溺当年在输给韩国棋圣后，连输多次放弃围棋，显得灰溜溜的不太光彩，一堆围棋爱好者跟路人质疑他作秀，黑他实力差光靠卖脸。

饭圈黑人的套路安溺见怪不怪，根本不受影响，他状态很好，越战越勇，用行动和复出后第二个国内赛的成绩告诉键盘侠天才永远都是天才。

而他下棋时外放却收敛的锋芒和满眼傲气的样子疯狂被截图转发，又经常发微博跟网友互动，讨论度居高不下一时风头无两，吸了大批平常根本不关注围棋的事业粉、颜粉，每场比赛都有大量粉丝关注，甚至还有接送机的，第一次接机直接堵到机场瘫痪，热度可以堪比一个新晋的大热流量偶像。

最搞笑的是这批粉大部分是他和周终的CP粉，因为他经常在微博发跟周终的合照，一向低调也没社交软件的的周终也增加了一批数量不小的粉，最后跟他的粉合二为一搞起“竹马”CP来。

他是深入混过粉圈的，很能理解女孩子凑男男CP搞男男CP的心态，但在他和周终的互动基本看不到的情况下，只看合照就萌真爱太强悍了。安溺由衷的感慨，并继续给CP粉提供养分，两天一张合照，一天一件童年趣事，他本意是想让女孩子们开心，没料到会给周终带来困扰。

在第二场国内比赛决赛的对手认输后，安溺走完流程，而后直接奔向在一边等他结束对局去吃大餐的周终。
“我赢了！”

他伸出手作势要扑到周终怀里，周终眼疾手快直接抓着他，制住他的动作。
“干嘛。”

“抱一下！”
“不。”

“为什么？”安溺不解，周终看了周围一眼，小声附在安溺耳边道，“避嫌。”

“避嫌？”
“有女粉丝在机场问我……”周终顿了顿，没管咬耳朵的画面多暧昧继续说，“是不是喜欢你。”

“啊……”
CP粉不去正主面前提CP圈地自萌不是常识吗，安溺感到一言难尽，怎么非要跑去周终面前说。
看安溺没什么特殊反应，周终皱眉。“你不觉得不自在吗。”

“不会啊，她们在搞CP，觉得你喜欢我很正常，来，抱一下吧。”说完安溺大大咧咧的拿开周终的手，抱上去，这次周终没有反抗，任安溺抱着他释放喜悦，他微微垂眸。
“不，我是真的喜欢你。”

安溺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第34章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脱过粉的前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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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感受到怀抱的僵硬，周终心状若无事，“去吃饭吧。”

没等安溺有所反应，他已经自顾自走出老远。

其实安溺什么都有听到，一字不落清清楚楚。他下意识的疑问源于不敢相信也源于胆小害怕，他怕周终说真话，可从来温文尔雅的周终怎么可能撒谎？周终不会说假话，周终真的喜欢他。

难以言喻现在是什么心情，安溺捏着衣角跟上去。他现在就是个犯人，通过装傻来获得有期缓刑以图喘息之机。

由于狂热粉丝从两人离开比赛地点开始，一直尾随拍照，安溺放弃让周终大出血的机会，提议去周终家吃些家常便饭。

再趁独处顺便谈谈周终喜欢他的事情。

他从小到大都把周终当最好的朋友，如果周终不是以同样的眼光看待他，他知道却选择逃避不去面对，那两个人也别继续来往了，不对等不坦诚的关系不如尽早结束。

两人全程无话，粉丝觉得无趣中途放弃离开，等到周终自己在北京买的房子，安溺屏气凝神。

“周终，你刚才说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周终很坦诚，脱下鞋他认真告诉安溺，“也是真的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出来，我不希望我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你我的关系。”

“你确定你是爱意意味的喜欢我而不是友情亲情？”
“确定。”

早知道周终会把CP粉的话当真安溺绝对不会在微博提周终，一个字都不会提。现在可把他害惨了，歪打正着撞上周终真喜欢他还把CP粉的脑补当成已经看出“自己”真实的感情，困扰避嫌阴差阳错袒露真相，把两人本来令人钦羡的美好关系撕成不知该如何重新拼好碎片。

说真的，他一个钢铁直男毫无女人缘不谈，人生中仅有的几次被告白对象全是男人，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安溺认真的询问，希冀周终的感情是错觉一场，“你用什么确定的？”

不然他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用什么确定……周终脸上露出可以称为羞涩的别扭表情，“我会想吻你。”
“……想亲一个人就是爱情吗？”安溺还在挣扎，“哪怕对方和你一样是男的？”

“我认为超过十六岁没有血缘关系，一定是爱情。而爱情和性别没有关系。”

行吧，无亲无故无缘无故想亲另外一个成年人的感情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认清现实吧，你……想到这里，安溺脑海中猝然闪过某个人好看的睡脸，亲吻的冲动随之涌现，自然的仿佛理所当然，他蓦地睁大眼，心惊到指甲硌肉。

多少缠绵悱恻的瞬间仅用只言片语就能概括，幽闭在体内当作无关紧要其实出乎意料。

“你头上好多汗。”见安溺茫然地左手掐右手，周终后悔起今天的唐突。“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没！”回过神，安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努力掩藏心虚的同时向周终道歉，“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你的爱情。”
“我没想过你能接受，甚至没想过告诉你，我只希望你幸福。”

“对不起。”
没有问周终是何时喜欢上他，安溺不愿知道太多徒增烦恼，他现在心乱如麻，对不起是他唯一能够给予周终的东西。周终早就明白这份感情是没有未来的，从未想过追求。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喜欢你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回应。”

“可以吗？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如果你真的对我……我……我试试……”
“不用勉强自己，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