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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瓮_江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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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雅图的女孩子身手敏捷得很:“没关系,我小时候经常爬树!它们会在树洞里藏松果,说不定还有小松鼠在里面呢!”
  林雪迟心惊胆战看着她上了树。那个树洞还好不是很高,女孩很快就摸了进去,她轻轻一掏,里头堆积的松果就都落了出来。松鼠被吓得四处逃窜,一溜烟便没了踪影。女孩从树上跳下来拍拍手,捡起地上的松果来:“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样恶作剧,妈妈总是说我这样把它们整个冬天的粮食都偷走了,松鼠会饿死的。”
  “我很少见到女孩子爬树。”林雪迟委婉地说:“不过你很灵活。”
  Allison露出得意地笑容来:“来,分你一半。虽然没找到线索,好歹有点小收获。”
  林雪迟看着手里堆积的松果哭笑不得,他随意翻了翻,被其中一颗吸引住了眼球。那是一颗特别小的松果,只有拇指那么大,藏在一堆松果下面显得有些可怜。他把它挑出来,它色泽光亮,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真的。
  “这颗是假的!”他眉心一跳:“这是个……”
  他把那颗外表酷似松球的东西转了转,在根部找到一个银亮的节扣。
  Allison凑过来看:“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像个钥匙扣,或者是小挂坠。”节扣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字母——L。
  “这是学校的纪念品!”Allison叫起来:“我记起来了!这是前年校庆的时候,学校发布的周年纪念品!就是这个松果!当时我就觉得它特别可爱,但是有点贵就没舍得买,它是纯铜的,还可以刻字。”还好松鼠没有嗑到这一颗,否则牙齿非嗑掉不可。
  林雪迟眯了眯眼,“回去查,我要学校里面所有名字以L开头的医学生和老师的资料。”
  只要这是开颅者的东西,那就一定能查得出来。林雪迟总算是觉得有了一点希望。
  他回到家,喻江在更衣室里,正挑选晚上去宴会的领带。
  “来得正好,帮我看看是香槟色的好,还是天青色?”
  林雪迟瞥见他浅灰色的条纹西装,取过那条香槟色的领带来。喻江站在穿衣镜前,正想接过领带,林雪迟挡开他的手为他竖起衣领将领带系上:“我来吧。”
  喻江低笑了一声,垂着眼看他:“心情不错?”
  林雪迟挑起眼稍,将领带绕了一圈打了个三角结,一只手收紧领口。喻江淡青色的喉结就在他手边不到三公分的地方,仿佛他稍微用力,绸带就能把它勒断。他甚至能幻想出喻江死的时候,脑部突然变化的压力导致眼球突出翻白,嘴巴微张,嘴唇发紫的样子。
  “雪迟,”喻江开口,“太紧了。”
  林雪迟没有松手,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暧昧:“雪眉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勒着她?”
  喻江神色泰然,“你也打算这样勒死我?”
  林雪迟眨眨眼睛,冲他笑,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喻江宠溺地看着他:“所以你刚刚在幻想自己杀死我的样子,尽兴吗?”
  他仿佛是在问他玩得开不开心。林雪迟撇撇嘴,松开了手,帮他整理好衣领:“我发现你死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好看,让人很倒胃口。”
  喻江毫不在意,他给自己的孩子挑了纯黑的西装:“既然你不想太显眼那就穿得中规中矩一点吧,领结花哨就好了,你这个年纪也不要太沉闷。”
  林雪迟低头扣着扣子:“晚上我们会跳舞吗?”
  “你想跳?”喻江抚过他的肩头,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帮他扣扣子:“我们很久没跳舞了。”
  林雪迟微微回头,喻江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他在男人的怀里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对方的腰上:“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太靠近我。”
  喻江搂着他,带他慢慢移动身体:“我知道。”
  林雪迟的语气像在讨价还价:“我也不喜欢那种场合。”
  喻江考虑了一下:“我们可以提前走,但是你要答应我,表现得礼貌一些,尝试融入,好吗?”
  林雪迟垂下眼来,仿佛仍然不甘愿。喻江让他把头靠着自己肩膀上,安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雪迟。”
  这是一场恭贺乔迁的家宴。
  默瑟岛*11号以三千五百万美金的价格成交,再创华盛顿单笔房产交易额的新高。从这里两百尺的全景落地窗前一睹华盛顿湖畔冰雕玉砌的冬景,水面如镜,满树冰花,脱俗的世界是可以用钱搭建起来的。
  (*默瑟岛:位于华盛顿州华盛顿湖中心小岛,全美第四大顶尖富人住宅区,比尔盖茨就有一套别墅在里面。)
  “他是我前任上司,性格不错但能力非常糟糕,自从娶了现在这位年轻的太太之后,事业有了新的突破,下一步可能会竞争教育部长。”喻江把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右手端了两杯酒。
  林雪迟一眼望向乌压压的人群,做了个深呼吸:“你说这是家宴。”
  “你要是以后能在这里办家宴,我会很骄傲的。”喻江调侃。
  林雪迟斜乜他:“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喻江笑笑:“以后你会明白的,大型聚会总比小型聚会要好。‘小型聚会没有隐私可言。’*”
  (*“小型聚会没有隐私可言”: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
  林雪迟喝了一口酒:“这些大部分都是你的同事吗?教育界现在这么高调?”
  “就算是在教育界,美国人仍然还是浮躁的。”
  “你也算吗?”林雪迟挪揄。
  喻江一本正经道:“胡说八道,我对你这么有耐心,什么时候浮躁了?”
  他们四周打了一圈招呼,喻江将目光投在长餐桌边的一个青年身上:“Titus,嘿。”
  林雪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个瘦高的黑人,面相非常稚嫩,看起来像个学生。
  “喻江教授,非常荣幸。”黑人伸手出来,“这位是……Dr。Lim?”
  林雪迟和他握了握手,黑人的力道非常大,他略略吃痛:“你好。”
  “你好,我经常听喻江教授说起你,没想到能见到真人。”
  林雪迟望向喻江,他的养父介绍道:“这是Titus,老康的闭门弟子,在读博士,我也是通过老康认识的,非常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
  “我听说你从纽约回来了,所以恳请喻江教授一定要介绍我认识你。”Titus羞涩地笑笑:“你是打破华盛顿神经外科系最高分记录的人,我一直都想见到你。”
  林雪迟对他的过分热情很不适应:“我只是运气还不错。谢谢。”
  喻江拍拍他的背:“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和我的老上司打个招呼。”
  林雪迟暗暗瞪了他一眼。是谁说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喻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优哉游哉离开。
  林雪迟来不及后悔,Titus在他身后开口:“你回来了,教授很开心。”
  “什么?”林雪迟转过身。
  “我的意思是,你在纽约的时候他很想念你。”Titus沿着餐桌往里走。
  林雪迟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谈起私生活,他应付道:“老康最近还好吧?”
  Titus点头:“他依然每天坚持来实验室。自从老伴去世后,他把重心都放在我们身上了。”
  林雪迟略有感怀:“他是个很好的老师,你很幸运。”
  Titus说:“我正在考执业医师从业执照,他的确给了我不少有用的建议。我听说你当年是一次就考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好复习,把该记的都记住。”林雪迟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空酒杯:“多写写病历。”
  Titus殷勤地帮他倒酒:“我就是很担心病例写作,老康说我这一块儿还要加强……啊!”他不小心把酒杯摔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尖锐的酒杯柄:“对不起,我去找人来收拾。”
  林雪迟没有太在意:“没关系,你去吧……”
  他还想加一句“我去个洗手间。”顺便离开,但Titus拉住了他。
  黑人青年说:“别走,小心踩到碎片。”
  这一声很小,但很用力。林雪迟的目光甚至还没能成功焦距,只隐约掠见Titus脸上诡异的笑容。他被Titus手上巨大的力道猛地扯了过去,身体重心不稳直接往黑人青年的怀里栽!眼角的余光此时瞥见了黑人手上细长尖锐的玻璃酒柄,正对着他的腹部闪过细碎的,银亮的光芒。他只来得及堪堪侧身,身体被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锋利的玻璃刹那间擦着他的腰侧破开衬衫刺入皮肤!
  “啊——”
  女人的尖叫声破开了舒缓的音乐。林雪迟倒在地上,剧烈的刺痛从腰部升起。他惊恐不定地去捂,摸到一手粘稠。浓烈的腥味进入鼻腔,他觉得心跳一沉,吃力地抬头去看。
  黑人踉跄着站在他身前,他握着淌血的酒杯柄,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表情来。
第8章 自杀
  林雪迟的脑袋是空白的,一瞬间感官过滤掉了所有知觉,只有视网膜上黑人的脸是清晰的。
  黑人扔掉杯柄,随手摸了一把餐刀照着林雪迟的脖子就插,林雪迟翻身躲过一击,抓起桌子上的瓷盘朝着人扔过去,准头不够,盘子砸在地上呛地碎了一地。宾客骚动起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声不断,一时间人群从餐桌边退得干干净净。
  林雪迟喘了喘,撑起身体的瞬间黑人的刀锋逼着他的虎口垂直落下,他侧头躲过,刀刃砸在桌角上,林雪迟扣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拧,餐刀呛地落在地上,黑人双眼赤红,发出惨烈的嘶叫来:“啊——”他目眦尽裂,另一只手发狂地朝林雪迟握拳挥来。
  林雪迟躲避不及,猛然被他打在地上。黑人一脚踩住他的脖子,狰狞嘶吼:“你本来就该死!”
  林雪迟疯狂地挣扎,喉管承受着巨大的力量发出濒临破碎的颤抖!他瞠目张口,徒劳地呼吸,然而没有任何一点空气能进来,窒息的疼痛霎时占据了大脑所有的感官,他死死抱着黑人的腿,发出嘶哑的声音,视线一点点黑下去。
  然而死亡的纯黑色并没有如期蔓延。一只拳头从黑人的背后袭来,一击将人掠翻在地。有人即刻挡到了身前,将林雪迟纳入怀里,喻江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抓住他,找根绳子绑起来!报警!”
  两个男服务生立刻上来将黑人制服。林雪迟痛苦地咳喘,可怜的嗓子像是被砂砾折磨过,一吸气疼得他两眼发晕。模糊中他似乎能看到黑人垂着被硬生生扯断的左手满脸痛苦和错愕,他像只被抽掉了壳的乌龟被人四肢大张按在地上。
  林雪迟拼命张口:“喻……喻江……”
  “对不起我来晚了,”喻江一只手搂着他,“别说话,嘘,给我看看伤口。”
  林雪迟指着地上染血的酒杯柄:“留着……证据……”
  喻江吩咐服务生:“去拿急救箱!”
  不多一会儿保安拿着绳子把黑人绑了起来:“先生,已经报警了。”
  喻江把那根酒杯柄用手帕包了起来,“还有那把餐刀一并留着交给警察。”
  宴会的主办人亲自拿着急救箱递上来:“赶紧处理一下,孩子还好吧?”
  喻江正在检查伤口:“能借用一下浴室吗?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玻璃渣扎进去了,喉咙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我们去处理伤口。雪迟,你能站起来吗?”
  林雪迟踉跄着被他扶起来,他忍着腰部的疼痛想向黑人走去,喻江一把拦着他:“雪迟!”
  林雪迟咬牙推开他,朝着黑人质问:“为什么要杀我?”
  黑人目光凶狠。他刚要张口,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扬起脖子剧烈挣扎起来!
  “小心!按住他!”喻江急忙命令保安动手。
  后头上来另外两个保安连同他的头一起按倒。黑人急促地喘息,他抬着眼睛死死盯住林雪迟,那目光仿佛要将林雪迟生生凌迟似的。林雪迟反应过来:“放开他!他呼吸困难!放开他!”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黑人突然痉挛,嘴唇边上吐出一小串白沫出来,他头一歪,身子一僵,继而彻底软在了地上。
  连保安都吓了一跳。林雪迟来不及多想,两步跨到他身下,往他脖子间探去。
  没有脉搏了。就这么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这就……死了?
  林雪迟生生打了一个冷战,他浑然感觉不到腰部的疼痛,甚至连刚才发生的刺杀都让他觉得不真实。身下这具尸体迅速地失去了生命体征,他把人翻过来,黑人仍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他嘴边灰白色的流沫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味。
  喻江把他拦在身后,再探了探黑人的心跳:“死了。”
  林雪迟不可置信:“氰化钠,他嘴巴里面的是氰化钠。”
  “所有人不要动尸体,等警察过来,”喻江轻声斥责:“太危险了,要是他假死的怎么办?”
  林雪迟仍然不能确定:“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喻江把他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好了,别看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看的。你身上还有伤,我们先去处理伤口。警察会来处理这里的。”
  林雪迟目不转睛地盯着死人的方向。喻江当他是惊吓过度,亲吻他的脸颊:“吓着了?疼不疼?自己捂一下。”
  林雪迟不安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不是老康的学生吗?”
  喻江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哄道:“是我不好,我应该看着你的,对不起。”
  林雪迟埋头控诉:“你自己说你不会离开我身边的。”
  “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以为应该给你留一点私人的空间,我怕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太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喻江想把他放在洗手台上,但他的孩子一刻也不愿意从他身上离开,喻江甚至连一只手都腾不出来:“今天是我表现得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你让我先处理好伤口好吗?你在流血。”
  林雪迟很混乱,喻江脱掉他的外套和衬衫,他的左侧腰部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从腰侧一直蜿蜒到背后,表层皮肤完全脱落,伤口两瓣外翻,露出血红发黑的肉质,乍看十分血腥。喻江用清水清洁了伤口:“要不要去医院缝针?疼就说出来。”
  疼倒不是很疼,毛巾碰到伤口虽然有些刺激,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但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和表情却十分难得,林雪迟看在眼里,有些心软:“我不怕疼。”
  男人轻笑:“是我怕你疼。”
  林雪迟脸一热,喻江的语气过分亲昵了。
  包扎完成后,腰部围上了整一圈纱布,行动变得有点不便。喻江坚持要求再去医院检查他的喉咙,他向主办者借了一套衬衫和外套来,两人准备先行离开。
  警察这时已经到了,林雪迟回到宴会厅里正看到两名法医将黑人装入尸体袋抬上警车。
  “我们正在核对死者信息,等确认过后会跟您详细说明的。”警察说。
  林雪迟问:“他嘴里的氰化钠是怎么来的……”
  “具体来源现在还不确定,但服用剂量很大,从口里产生的白沫初步判断,他可能服用超过三十毫克的氰化钠,这才导致了猝死。我们已经抽取了宴会食物和饮品样本,但不排除自杀服用的可能性。您方便现在回答几个问题吗?”
  林雪迟犹豫着点头:“嗯。”
  “您认识他吗?”
  林雪迟摇头:“我不认识。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我们总共谈话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你们没有交情,但他突然袭击了你。”警官掏出笔记本来记下。
  “他想杀我。”林雪迟很肯定:“他对我的敌意很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非常想杀我,第一次刺伤我后,他又换了餐刀……我感觉得到他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警官看了看他腰部的纱布:“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杀人不成自杀逃罪很常见。”
  林雪迟觉得很难堪,他下意识转头看喻江。喻江搂着他的肩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们想先去趟医院,警官,他被吓到了,伤口比较严重,我想让他先休息。如果您有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我是他父亲。”
  警察点点头,让他们离开。
  去医院检查缝针花掉了两个多小时时间,还好喉咙的损伤不大。车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深。
  林雪迟很快睡着了,他流了很多血,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车里的暖气放松了他的神经,他睡的非常沉,甚至什么时候喻江把他从车里抱出来的都不知道。这一觉竟然一直睡到了半夜,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自己床上,毛毯盖得严严实实的甚至有点热。
  闹钟显示凌晨两点半,室内只开了一盏壁灯,喻江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睡去。林雪迟觉得有点渴,他动了动,扯到了腰部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别动。”男人喑哑的嗓子带着浓浓的睡意:“要什么我给你拿。”
  林雪迟朝他伸出手:“水。”
  喻江将保温杯递到他嘴边上。温水滋润了受伤的喉管,林雪迟贪婪地多吸了几口,感觉到嗓子从难以忍受的干涩中慢慢解脱出来。
  “有没有做噩梦?”男人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是太热了?要不要把暖气关小点?”
  林雪迟拉住喻江让男人停下手上的活:“我不热,你陪我躺一会。”
  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他脱掉了睡袍上床来,把他的孩子抱在怀里:“这样?”
  林雪迟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嗯。”
  喻江亲吻他的眼帘:“还在害怕吗?”
  林雪迟安静地看着他:“他拿酒杯对着我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应该不会高兴。”
  喻江很欣慰:“你知道我会难过就好。”
  林雪迟语气淡淡的:“你说的对,雪眉走了,我真的只剩下你了。”
  喻江拨开他鬓边的头发,没有接话。
  林雪迟苦笑:“我感觉到死亡很真切,他踩着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掉,那种窒息的感觉,很可怕。我本来不想叫你的,但是脑袋里面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你。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了。你赢了,喻江,我承认,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雪迟,这不是我希望你承认的。”喻江打断他:“我希望你承认我能帮助你,在你困难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可以值得你信赖的人,我不想让你觉得被孤立。这不是我想要的。”
  “有区别吗?”林雪迟质问:“结果都是一样的,已经是这样了。”
  “所以你觉得压力很大?”喻江问。
  林雪迟很迷茫:“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依旧当你的外科医生,照样可以和你的朋友出去玩,你的人生还是你的。”喻江亲吻他的额头:“我可以告诉你要读什么书,交什么朋友,做什么职业,但是最终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仍然不能控制。你十六岁来到这里和我一起生活,我从没希望你会按照我的期望来成长,我觉得没必要,那很无聊不是吗?你觉得你长成了我希望的那个样子吗?”
  林雪迟勉强笑笑:“你很会安慰人。”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好你的安全,你有权利质疑我。”喻江将被子拉得上了一点。
  林雪迟吸了吸鼻子,良久,他在黑暗中哽咽:“喻江,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吗?”
  喻江的吻落在他的嘴角:“我不能保证,但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林雪迟闭了闭眼睛,男人的怀抱坚实有力,很温暖,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错觉。
  喻江收拢了怀抱,轻轻拍打他的背,哄道:“再睡一会儿,还有很久才会天亮。”
  林雪迟叹息,此时他是毫无防备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防备什么,只能沉入睡眠。
  再醒来喻江已经离开。林雪迟摸过手机来,先打了个电话给主任请病假。
  他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这时候才觉得有点饿。保姆根据喻江的吩咐煮了粥,但林雪迟不喜欢吃稀稀拉拉的东西,硬是换成了千层面。他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拿到餐桌边上。
  手机这时候震了震,出现一条推送消息。林雪迟转头点开来——
  昨日晚八时许,位于默瑟岛11号宴会厅发生一起袭击案件,造成一人受伤,凶手目前已确认死亡。警方通报该名男性凶手Titus Lynch系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神经外科系在读博士,26岁,死因为服用氰化钠。通过调取宴会厅监控录像显示,目前确认其死亡系自杀行为。
  这么快就确认是自杀行为了吗?
  林雪迟放下牛奶杯,点开新闻链接,那是一条短消息,只有一段,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了。他来不及细想,一连串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保姆去开门,惊慌地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察闯进来。
  “FBI。”为首的探员出事了证件:“林先生,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
  林雪迟哗地站起来,这一下扯到了腰部,他皱眉道:“就算是FBI也不能这样随意闯门吧?”
  探员一挥手,后头的警官拿上来一个冷冻箱,啪地打开来。
  缭绕的白气散去,露出一块完整的小脑。它还保持着刚被切下来时候的颜色和形状,新鲜欲滴,被真空袋包装着,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令妹的小脑,华盛顿警方昨天在Titus Lynch的公寓冰箱里面找到的。”
第9章 离开
  “确定……吗?”林雪迟将那包小脑拿出来。
  被真空压缩的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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