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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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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人,做不出这样的决定,并且去行动。
六天后,一艘从明州前来的客船靠港,陈郁和陈繁下船,来迎接他们的除去陈父,家中奴仆,还有赵由晟。
陈繁见赵由晟和父亲站在一起,两人情同父子般,他隐隐就觉不妙。他这人直觉特别好,他怀疑在他不在的时候,赵由晟也许说服了父亲。
陈郁笑容满面,对赵由晟开口说:“阿剩,我回来了!”
赵由晟笑着揉揉他的头,见他腰间挂着平安扣,那是自己送他的物品,他一直随身。分离多日,赵由晟此时很想抱陈郁入怀,怎奈四周都是人,陈繁还不时拿眼瞪他。
把陈郁送至陈宅,赵由晟不急于离开,和陈郁待在房里,听他讲述这些天在明州的遭遇。
从陈郁口中听到许多事,没有一样关于杨焕,这一世的杨焕对陈郁而言,并不是个能对他产生深刻影响的人,只是个普通的熟人。
陈郁打开行李,从衣箱里边取出一样东西,他说:“阿剩,我在港口看见一只香囊很漂亮,是罗布缝制的香囊,我想买来送给你。”
从梦里的所见,香囊裂开道口子,像似被利刃刺穿,也许它曾为阿剩挡下刀剑。陈郁将这个梦看成是一个启示,告诉他以后阿剩可能有危险。
陈郁不知道鲛人具体都有哪些能力,而自己是否因为是半鲛,所以才能预知未发生的事,好让阿剩能避免?
赵由晟听到陈郁说要送他一件香囊,很意外,待他看清陈郁手中的拼布香囊,他整个人都没了反应。
“阿剩?”陈郁心里不知为何而怔忡。
赵由晟这才从陈郁手中接过香囊,他将香囊捏在手里,他的眼里满是错愕,他沉声问:“小郁,为何会想给我买件布香囊?”
自己身上就佩戴着一件镂空鸟鱼纹饰的金香囊,一般都是平头百姓才会佩戴布香囊,这东西对自己并无用处。
陈郁小声说:“我喜欢它的样式,我听店家说,男女间常用布香囊互表心意。”抛开那个不吉利的梦,这种民间用于表达爱意的布香囊正合陈郁心意。
赵由晟点头,他怎会忘记,上一世陈郁去明州探望姐姐,也是十六岁,他在明州购下一只布香囊,暗揣爱意,将它送给自己。
那时,陈郁知道黄家小娘子赠给赵由晟布香囊的事,他很在意,所以自己也去买下一只布香囊。赵由晟虽然收下,但他没点明陈郁的心思,而且这只香囊自被他收下,从不见佩戴,甚至失去了踪迹。
上一世的陈郁,直到赵由晟死去,才从他衣襟里发现自己赠他的香囊,香囊已经为血浸湿。
小小的香囊系在他衬袍的衣带上,原来他一直佩戴着。
官船厂杀戮发生那日,香囊贴靠在赵由晟的心口,并为他挡刀,使得刺伤偏离心脏,赵由晟没有当即死去。香囊里边装的香料是莞香,有一定硬度的晶体,正是它们使刀刃偏移。
重来一世,这只香囊还是又一次被陈郁买来,送到赵由晟手中,难以置信的巧合。那或许并非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又该是什么?
赵由晟无法想象当陈郁解开他的血衣,见到香囊时的情景,陈郁那时心里应该已了然。那个一再拒绝他的人,原来早已接受他的爱意,然而死亡带走了一切,他该是何等的痛苦。
赵由晟将香囊捏皱,又缓缓松开,他闻到香囊上莞香的气味,他神色哀伤。
送出香囊的陈郁本就不安,再见赵由晟的神色,这份不安在加剧,他声音微颤:“阿剩,你不喜欢吗?”
赵由晟将香囊系在腰间,他抬起身,突然大力将陈郁拉入怀里,他用低哑的声音,一字字深情地说:“我喜欢。”
一个吻落下。
陈郁激动地回吻,他的双臂用力的抱住对方。
上一世不曾回应的爱意,与及未说出口的爱意,赵由晟希望陈郁能听见。
这一年的冬日过得很快,春日到来,赵由晟的海船归航,载满货物,顺顺利利。卸货后,海船停泊在港口,赵由晟看着海船上挂的“南家”旗子,心情相当愉悦。
范投黎和周英负责售卖货物,陈家也提供了一些门路,还有陈郁充当通事,售货相当顺利,很快就收到一笔货钱。
赵母见家里时不时有个番人(范投黎)来拜访,他说的话她听不懂,但陈郁将他的话用当地话重复一遍,赵母没语言阻碍,能听懂了。
从谈话里可知儿子在做生意,且还是舶商。
赵母原本很反对,怕私自舶商,被人发现去宗正司状告,后来听赵由晟说宗正所属的尚王房派一直都在私下舶商,朝廷而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宗子并没有打宗室旗号行商,规规矩矩做生意,自己养活自己,减轻地方养宗子的压力,还能制衡大海商之间的关系,不见得是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你看你上一世挂掉后,还要虐小郁,你说你渣不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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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繁:赵家那小子把我老爹搞定了,不行我得坚守阵地,守卫我家白菜。
第69章
春日,赵家在海昌县的果园正值花期; 桃花盛开; 赵由晟邀陈郁前去赏花。看守果园的家仆诚惶诚恐迎接两名贵客; 果园设施简陋; 只有木屋几间; 家仆清扫一间屋子,给他们住一宿。
赵由晟手头有去年舶商挣的钱,此趟过来,他让看院的老周找来土木师,营建一栋别馆,说是日后大有用途。
海昌县的夏日较城中凉爽,是家人避暑的好去处,春日能在此赏花; 秋日来摘果子,和友人游园甚好。
此时; 赵由晟和陈郁入宿的是粗陋的农家木屋; 两人都不嫌弃,他们喜欢这里,寂静清幽,无人打扰。若是要享福; 倒是可以去赵由晟的外族家; 那可是海昌县有名的豪宅。
陈郁不清楚,原来他如此喜欢桃花,他和赵由晟在果园游玩一日; 在树下野餐,至黄昏仍意犹未尽。他不知道这片桃林是赵由晟为他植下,上一世的陈郁,很喜欢桃花,还动过念头买下瀛南岛,他每每行船望见海岛的桃花,有定居在那的想法。
但凡是陈郁的喜恶,赵由晟都熟悉,哪怕上一世,他们也很亲昵,直到因为相爱而疏远。人们都是因为厌恶而疏远,唯独赵由晟却是因为爱而远离,态度决绝。
黄昏,将坐在门口的陈郁唤进木屋,赵由晟为他拿出更换的衣物,仆人已经准备上沐浴的水。
农舍并没有沐室,陈郁在屋中洗浴,赵由晟待在屋外。陈郁洗好,换上宽松的衣物,擦着长发出来,仆人进屋收拾,更换浴水,换赵由晟洗澡。
两人都没带侍女,自己擦身,更换衣物,自己铺床,燎香驱蚊。
仆人整理出两间房,给他们歇息,夜晚,果园的仆人早回自己屋里头睡,赵由晟将另一床的被子拿到自己的房中,陈郁跟在后头拿个枕头,两人相当有默契。
起初,陈端礼不让陈郁跟随赵由晟去他家果园,尤其知道只有他们两人,赵由晟没邀请其他友人,也没带家人。后来大概是想两人要真有点什么,他也拦不住,再说赵由晟年已十九,陈郁也十七岁了,搁平头百姓家都是娶媳妇的年纪了。
果园的夜晚,只有虫鸣声,此地不似林家田庄,夜风呼啸,特别的静谧。屋中只有一盏油灯,赵由晟和陈郁和衣躺在床上闲聊,聊着聊着,两人靠在一起,陈郁枕赵由晟的手臂,赵由晟用另一只手臂揽他腰身。
亲吻是自然而然的事,除去亲吻外,赵由晟只是摸了摸陈郁的腰和背,没再有其他举动。他也是坐怀不乱,两人身子抱在一起,盖着一床被子入睡。
他们还是第一次抱在一起睡,陈郁躺他温暖、有力的臂膀里,一夜睡得很甜。赵由晟时而睡着,时而清醒,每每醒来,都要确认陈郁是否在怀中,油灯早已燃尽,唯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提供有限的照明,让他能抚摸陈郁的脸,亲吻他的脸颊和唇。
去年冬时,他以为陈郁有上一世的记忆,因为陈郁送他一件和上一世同样的布香囊,陈郁还说梦见他被刺伤死去,躺在一口长布箱里,搭乘杨家的朱雀船出海。
赵由晟不愿陈郁想起上一世的那些事,陈郁过得太凄苦,他也很困惑,为何陈郁会有携带自己的尸体,搭乘杨家海船的记忆?如果赵由晟没猜错的话,只有他经由心镜重生,陈郁并没有。
听着怀中人平缓的呼吸声,赵由晟的心很宁静,远离村落寂寥的果园,小小的木屋,在这个夜里,他有种拥有一切的感觉。
清晨,赵由晟醒来,发现陈郁不在他怀里,他坐起身,房门大开,望见林子里陈郁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在桃林中散步。
室外清早有寒意,赵由晟拿件风袍,朝陈郁走去,见他专注于赏花,丝毫没觉察到自己,赵由晟有意悄无声息的接近,把风袍披陈郁肩上,并从背后将他抱住。
赵由晟暖和的身子裹住自己的背,温热的唇贴在脖颈上,陈郁没有回头,眉眼带笑意,低语:“阿剩,你几时醒来。”
“刚刚,见你不在身边出来寻你。”赵由晟的言语特别温柔。
陈郁任由他抱住,望着粉红的桃花,若有所思,他近来脑中常会冒出一些场景,他明显没去过的地方,可却又很熟悉,桃花林亦是。
他在这里感觉到一份惆怅又宽慰的情感,仿佛某种心愿了却般。
陈郁穿着昨夜入睡时的白中单,披一件蓝色风袍,乌发披散,他年已十七岁,是赵由晟前世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年纪。赵由晟用脸去蹭陈郁的脸颊,陈郁脸红,回头看他,小声道:“会被人看见。”
赵由晟哑笑:“不必担心,我嘱咐他们早上别来扰人清梦。”
陈郁转过身去,踮脚亲了下赵由晟唇,他的眼睛笑得明亮亮,如同宝石般。赵由晟忙要吻他,他不肯躲避,一个跑一个跟,两人来到一堵土墙前,陈郁被赵由晟按在土墙下深吻。
陈郁哆哆嗦嗦,赵由晟传递予他的,是激烈的情感和肆蔓的欲念,两人的身子滚热,哪怕隔着衣物都能感应到。
“阿剩……”陈郁像似在害怕着,他轻轻推开赵由晟。
赵由晟眼里的激情很快掩去,他放开陈郁,恢复冷静,他有过人的自制力,只要他觉得需要去制止,他就能制止,他在前世就是如此。
晨风吹拂桃林,花瓣零落,凉凉的寒意,也拂过脸庞,带走他们身上的热意。
赵由晟背靠着墙,抱胸直视朝阳,他不再言语,几片花瓣落在他头上,他也没察觉。陈郁接近他,挨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手不自觉去拉赵由晟的手臂,无意间流露的迷恋和依赖,让赵由晟摸了下他的脸。
太阳明晃晃爬起,赵由晟说:回去吧。
属于他们的一宿已过去,他们没有在黑夜里欢好,没有体肤相亲。回去的路上,他们在安澜海桥的渡口乘船,坐在船上,陈郁不时去看身边人的脸,看着看着自己脸先红了。
赵由晟笑着抓住他的手,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人明明什么也没做。
船抵达泉州城,赵由晟把陈郁亲送回家,陈繁早已在家等候,他把两人打量一番,还是如常瞪了赵由晟一眼。
赵由晟和陈郁的关系,在陈家不是什么秘密,连墨玉都瞧出来了。
陈郁回到自己的房间,墨玉帮他的发髻解开,重新梳理,还不解问他是哪个笨拙的仆人帮他梳的发髻,太丑了。陈郁笑而不语,阿剩样样都擅长,但是不擅长帮人打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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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有一艘归航的海船捎带一封信,送至陈家,收信人是陈端礼,而书信人是定居蒲甘国的黎维武。
这封信的内容,陈郁不知晓,他只是发现父亲自从读过这封信后,人突然变得寡言,还经常关在房里。陈郁曾想去问问父亲黎叔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走至父亲屋子,还未开口,便被陈繁拦下。
兄弟俩来到寂静无人的花廊,陈繁告诉陈郁那封信多半与陈家的仇人有关。十多年前,陈郁刚出生不久,真腊和占城发生战争,在那场战争里,陈端礼失去了他的妻子——陈郁的母亲绫娘。
陈繁提起一个人,他说:“多半是有白船休蛮的消息,我听水手说有海船看到他的船在三佛齐出现。”
陈郁皱眉,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不解问:“哥哥,这人是谁?”既然是他家的仇人,为何他从没听说。
陈繁不意外弟弟没听说过,父亲大概从没告诉过他:“杀害你母亲的人。”
陈郁曾猜测过母亲是被人所害,父亲也很少提起她,也从不说她是怎么没的。真正听到母亲被杀害,是另一种感觉,陈郁很惊愕。
“休蛮是个半番,另有个名字叫孙水鬼,他出生在三佛齐,父亲是个海寇。当年的事,爹不愿提,我也只从别的地方听得二三。”陈繁认为没必要再瞒着陈郁,他也已经长大了,再说与其他去问父亲,不如自己和他讲。
“据说,休蛮在占城王那儿谋得一个职位,掌管水兵,但他本身就是海寇头子出身,仍旧在暗地里做劫掠过往商船的勾当。”听到附近有仆人的言语声,陈繁压低声音,凑到陈郁耳边说:“当年父亲联合海商,打掉休蛮的海寇船队,他因此怨恨父亲。后来占城发生战事,休蛮蛊惑占城王捕抓鲛人领航战船,一度还寻找过鲛邑。”
听至此,陈郁多半猜到了,他的母亲就是鲛人,他沉声问:“哥哥,后来呢?”
“听说他和刘恩绍设计将父亲的船骗往闍婆国,然后派人前往查南捕抓你母亲。有人泄露了你母亲的住处,但不知道是谁。”这些事,陈繁大多是从交那惹口中听得,交那惹目睹了当年的事。陈家和刘家的仇便是那时候结下,这也就是两家人为何势不两立。
“原来刘家也参与了!哥哥,我母亲怎样了?”陈郁只知当年父亲和刘家是竞争对手,却没想到刘恩绍竟不惜勾结海寇对付父亲。
陈繁有些不忍,但还是往下说,他道:“休蛮逼迫你母亲说出鲛邑的地点,他要捕抓鲛人,其实就是为了钱财,鲛人能卖个好价钱,而传闻里鲛邑藏有大量的宝物。”陈繁稍作停顿,看向弟弟昳丽的脸庞,他曾听交那惹说过,弟弟跟他母亲长得很像:“你母亲被逼无奈,将休蛮领往昆仑洋的船冢,引来寄身船冢的海怪,海怪撕碎休蛮的船队,你母亲也被休蛮杀害。”
陈郁泪落,想来是因此,母亲没有墓,因为找不到她的尸体,她葬身于船冢。
“当年你才几个月大,休蛮找来查南时,你母亲仓皇下将你藏在仓库,逃过一劫。爹无法抚养你,才把你托付给同是半鲛的妍娘。”陈繁能想象父亲当年的悲恸与绝望,他失去了妻子,还有个幼小而特别的孩子,很可能因为没有母亲而无法存活。
作者有话要说:赵由晟:我很有忍耐力的。
导演:我看你也忍不了几章吧(烟)
第70章
陈端对于十七年前妻子绫娘死亡的事,与其说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如说是深深的愧疚与哀痛; 以至于他从不愿提起当年的事。
来自蒲甘国黎维武的信; 让陈端礼发现这么多年来; 原来他一直无法宽恕仇人; 恨意也好,哀痛也好,都还鲜明存在着。
观涛亭上,浪涛澎湃,海港热闹,不时有船只回港、出港,陈端礼在等一艘船。从收到黎维武的信后,陈端礼便托别人将他的口信带给尚未远去的福礼船; 这艘船走佛啰安国、苏吉丹等相对短程的航线。
陈家有五艘海船,每艘海船也都有对应的纲首、部领、舟师、通事等职位。福信船的纲首是陈端礼; 其余海船则由陈端礼指派一位副纲首; 管理整船的人员与事务。
福礼船的副纲首是陈端礼的一个亲戚,叫陈保逾,此人年龄与陈端礼相仿,早年也曾跟着陈端礼出生入死。
黄昏; 仍不见福礼船抵达泉州港; 按说它今日应该抵达,但是海上风云变化,也许遭遇如晦的风雨; 也许遭遇风暴,也许是遭遇海寇,皆有可能。
陈端礼不急于一时,十七年的时光他都等待了,何况是再等待几日。陈端礼步下石阶,见陈郁就站在石阶下等他,这孩子安安静静的,想来他都知道了。
“几时跟来,一点声响也没。”陈端礼拍儿子的肩,带他一起离开。
父子俩在濠渠搭船回城西,坐在船上,听着桨橹水声,陈端礼问陈郁:“大繁都跟你说了?”
陈郁点点头,他惆怅又不安。他猜测爹想报复休蛮,但那是个逃亡十七年,十分狡猾的海寇头子,而且身后他还有刘家的影子。
“孩子,你母亲当年受我拖累,若非遇着我,她理应还活着。”陈端礼摸摸陈郁的头,他的眉眼跟他母亲长得很像,很温柔。
陈郁小声说:“爹,那我就不在了。”他不要父亲太过自责,当年父亲率领海商对抗海寇并无过错,想来母亲也不会太过责怪父亲。
陈郁相信父亲和母亲很相爱,而相爱的人都会相互理解。
陈端礼笑了,眼神忧伤,他揽了下儿子,很欣慰上苍没有将这个孩子都剥夺去。
“爹几时要去蒲甘国?”陈郁想跟,他不想爹独自一人去,而且他也很想念住在蒲甘国的妍娘。
“等你逾叔的船回港。”陈端礼想瞒不住这孩子。
“哥哥说休蛮被真腊国通缉多年,只要知道休蛮去向,可以通知真腊国的水兵缉拿。”
“郁儿,怕是没那么容易,他逃匿多年,肯定有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缉捕的藏身地。”
陈郁点头,若有所思,他想到了另一个方法,他说:“爹,要是休蛮也是刘家勾结的海寇,那么可以召集大家一起攻打他。哥哥和杨大哥建立的行会,有一同对抗海寇的约定。”
“对付刘家,光是一个杨家,几个小海商恐怕难成大事,孩儿也不必心急,你爹自有办法。”陈端礼早年对付过海寇,虽然这些年他不再亲率海船出航,但他的声望还在。
“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娘的仇家吗?”
“你跟去做什么?”
“我能预知风雨,还能在迷雾里领航,爹可以吗?”
陈郁恳求,而今他已长大,他也想为母亲报仇。便是那个叫休蛮的仇人害他出生才几个月就失去母亲,以致多年被留在海外,和父亲分离。
“你跟到蒲甘国,就待在你黎叔和妍娘家里,其他事莫管。”陈端礼还是拒绝了,虽然陈郁很少求他事。
有预知风雨的半鲛,即使在海外也很稀罕,陈端礼不希望陈郁这种能力被人知道,也从未想过去利用。
看来爹同意让他随行,但不许他跟着去寻找休蛮的踪迹,去找休蛮报仇。陈郁只得同意,他还不清楚自己能起到多么重要的作用,所以心里也没底,只是想不要给爹添麻烦。
两天后,福礼船归港,稍加整顿后,又再次出行。陈端礼和陈郁登船,陈繁前来送行,一并来的还有赵由晟。
陈郁对赵由晟毫无保留,将自己母亲当年被害的事,及而今有仇家的消息都跟他说了。赵由晟没拦阻陈郁随船,但也是希望他留在黎维武家,别参与对休蛮的追捕。
登船前,陈郁被赵由晟用力抱住,很快又放开,站一旁的陈繁一直盯着,但也没说什么,便当没看见吧。
海船扬帆离去,前往蒲甘国,那是陈郁一直想去的地方,他想去见当年抚养他的妍娘,感谢她得恩情。陈郁的事,总会跟赵由晟说,他对他没有任何秘密,所以赵由晟很理解他。
蒲甘国离中国很近,好风顺行的话,十余日就能抵达,搭乘的又是陈家自己的海船,赵由晟放心,他的小郁会安然抵达。
海船行远,终于消失在云海之间,赵由晟转身,发现陈繁还在没离开,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赵由晟不打算跟他瞎瞪眼,他主动说:“尚王家的船再过五六日就会出海,能赴你们五月在三佛齐的海商行会,我的船也能抵达。”
陈繁颇感意外,他吃惊道:“舍人想出海吗?”
宗子可不许擅自去海外番国,被人状告通敌番国不是闹着玩的。
“到时范投黎会代我前去,有需要的地方,我们也会帮忙,毕竟你们私建行会时,我也是其中一员。”赵由晟不会什么都不管,大伙聚集三佛齐,主要是为围捕刘家的海寇,他很愿意出份力。
刘家凭借勾结海寇,养寇自重,而今当上了沿海制置使,他家是获得大利,可其他海商饱受海寇骚扰。上一世,刘家还凭借国难当上了福建的安抚使,在杀害宗子一事上,可是主谋。
一个野心勃勃的海商家族,有着几十艘的海船,可以说富可敌国,决不能放任它势力越发强大,危及到众人生存。
“那便多谢了。”陈繁这话有点敷衍,但也不只是敷衍。
陈繁不觉得赵由晟的小海船派不上用场,多一分力量是一分,再说这样连宾童龙的范投黎也参与进来,说不定能指望宾童龙国出点水兵呢。
两人一同离开海港,朝濠渠的渡口行走,都是要回城西,于是坐在同艘船上。陈繁一路打量赵由晟,他们很少相处,赵由晟气定神闲,任由他用挑剔的目光使劲瞧。陈繁不得不承认,这个姓赵的实在是长得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喜爱他这类人,偏偏来纠缠自己的弟弟。
小船慢慢悠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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