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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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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乐还是像之前那样,努力地表现出所谓的“宠溺”小晚的温柔队长人设。
  夏庭晚不再让自己尴尬的方法就是顺水推舟,在集体活动时,表现出了和邢乐的亲近。
  对于他来说,被宠爱的任性小王子本来就是常态,相比于苏言的温雅得体,邢乐其实非常拙劣,但是邢乐非要这样给他逼进这个人设,他干脆也却之不恭。
  邢乐夏庭晚和纪展三个人一起打斗地主,输的人就往脸上化乱七八糟的妆。
  纪展一个人做地主。邢乐和夏庭晚一伙儿,一输了,邢乐就摆出一贯的模样护着夏庭晚说贴画他脸上就好。
  夏庭晚也不和邢乐客气,他不仅毫不阻拦,到后来甚至还亲自出手花样使坏,给邢乐用大红色唇膏画圆圈腮红,用炭黑的眉笔把邢乐那两道英气的眉毛夸张地连起来。
  邢乐爱惜形象,估计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栽了进去,拍摄的中途照了照镜子,脸色也有一丝丝的不好看。
  可是夏庭晚并不管他,他眼睛坏笑得眯了起来,捧着邢乐的脸蛋说:“乐乐,委屈你了,谁让我们两个小农民斗不过纪展这个老地主呢?”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亲密,这样的玩笑当然只可能是老友之间,这下两个人的位置彻底颠倒了过来,邢乐在演,夏庭晚也是在演,但夏庭晚表演起肆无忌惮的老友,倒比邢乐真实多了。
  纪展在旁边看着,不忘又怼了夏庭晚一句:“快点,等邢乐脸上画满了,就轮到我画你了。”
  邢乐那天晚上的状态似乎是不太好,打完牌之后,他想要去泳池边的吧台拿果汁时,走过去脚竟然一滑不慎扑通一声整个人栽到了泳池里,一下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MC也都围了上去。
  拍摄倒没有终止,但邢乐显然也是吓到了,他一头一脸都是水,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泳池边,鼻子和嗓子里都呛了水,咳得脸也从苍白里泛了丝红。
  工作人员给他检查了一遍,倒没什么外伤。邢乐有点难受地捂着眼睛:“隐形眼镜歪了——”
  夏庭晚离他最近,听他这么说就蹲下来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一下说:“镜片滑偏了,我帮你摘下来吗?”
  两个人突然之间凑得很近,夏庭晚的目光不由有点走神。
  邢乐穿的是纯白的T恤,因此落水打湿之后瞬间变得无比薄透。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被助理用毛毯罩住了大半身体,可是离得这么近,夏庭晚忽然注意到,隔着衣服他能隐约看到,邢乐的胸口似乎有很多道鞭子抽打过似的红痕。
  就只是那么一个瞬间,他还看不太真切,因此也不能十分确定。
  可就在这个时候,邢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把毛毯又裹紧了一点,有点防备地说道:“没事,我让助理帮我处理一下。”
  夏庭晚有点在意这件事,联想起之前顾茜谈起邢乐身体不适时的恶意和不屑,总觉得邢乐的私人生活中,有着许多隐秘而晦涩的东西。
  他只知道乐乐变了,可是却并不确切知道乐乐为什么变了,想来想去,觉得心里也有点微妙的难受。
  拍摄工作照常进行,夏庭晚应付起来倒是越发得心应手。
  他和纪展整日骑着摩托车在泰北的小城里来回穿梭,像是少年在风里肆无忌惮地奔跑。
  在旅程中,他的确暴露出了有些任性矫情的一面,但妙的是,他和纪展虽然没谈过这件事,可是有纪展在一旁时不时怼他一下,就像是弹幕在实时吐槽一样。
  他隐约感觉这样配合下来,自己这一面中不讨好观众缘的部分竟然被巧妙地中和了一点。
  最后一天的傍晚,夏庭晚忽然发现清迈的晚霞竟然是粉红色的——黄昏时分,云朵与太阳留下来的霞光浪漫地缠在一起,最开始像是在缓慢吐着糖丝,渐渐地,幻化成饱满的一颗颗硕大的粉色棉花糖。
  他顾不上别的,连忙把跟拍摄影师叫过来,帮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在粉色晚霞里的背影照。
  “好美。”他望着天际,呢喃着对纪展说:“美到像是有甜味。”
  在那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拍摄真人秀。
  纪展笑了笑,这一次却没有吐槽他。
  那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不知怎么的聊到拍摄《鲸语》时的事,顾茜和邢乐都是演员,也很好奇和许哲这种国际大导演合作的感觉是怎样的。
  夏庭晚聊起演戏来,眼神都亮了起来,他五年前没太把那段在《鲸语》剧组的日子太当回事,采访时也大多没太伤心,可如今过了五年之后,才真切地体会到那是一段多么难得的经历。
  他认真地说:“许哲导演最厉害的是讲戏和分析人物。其实我拍《鲸语》时,根本什么都不懂,他那时候和我——戏就是人物关系,是从人物内心到外在的张力。许导在片场,一遍遍地和我捋小夏的心情、小夏的感受,他一直和我说,要进入小夏的内心,要忘记自己是在演,拿出真实的东西来。”
  顾茜笑着道:“我听说,许哲导演一向比较喜欢体验派的演员,反而不太中意科班出身的,《鲸语》之前,他的御用男主角陆相南本来是美院学生,演了许导三部作品,部部都是经典,后来和许导正式交往就息影了,之后许导就在海选中一眼相中了一点也没有表演经验的庭晚你,现在想想,许导实在是慧眼啊。”
  顾茜这么说着时,邢乐忽然把身子往后靠,一张脸都隐没在了阴影里。
  邢乐就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演员。
  “我记得有一场戏特别经典。”纪展也加入了话题,他低声说:“就是小夏从门缝里看到赵老师和爸爸谈话,说小夏可能是同性恋的那场,我直到现在都记得小夏那个眼神。”
  夏庭晚听他这么说倒有些吃惊,纪展从来没和他聊起过《鲸语》,他还一直以为纪展没看过他的电影呢,没想到纪展不仅看了,记得还很清楚。
  “啊!我也记得那个片段!”顾茜有点激动,她忽然笑了,对着夏庭晚说:“庭晚,再给我们演一下呗,我特别想看看现场版的……!”
  夏庭晚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推脱。
  可是纪展和李凯文在这时却也期待地看着他,虽然都没明说,可是想要看的意思却也很明显。
  “那我就只演面部和眼神的戏了。这里、毕竟没人搭戏。”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几台摄像机在这时都对准了他,他像是在那一瞬间忽然回到了《鲸语》的片场。
  六年多了,距离他拍《鲸语》,竟已这么久。
  那一场戏,可以说是《鲸语》除了结尾之外,最经典的一场重头戏。
  在那一场戏里,一直以来他都依赖着的赵老师,在发现了他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爱意之后,选择了在明知道他父亲极端暴虐的情况下,还选择了去告诉小夏的父亲。
  隔着门缝,小夏知道等待着他的将是一顿极为可怖的殴打,但是比那更沉重的,是他还未绽放就已枯萎了的青涩爱意。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使他感到有着些许温暖的火光也熄灭了。
  这场戏,实际上就是最后结尾小夏选择投海自尽的前导。
  夏庭晚把目光投向了一个虚无的点,他并不需要什么道具,只要一进入那种状态,他仿佛直接就在眼前看到了那道门缝。
  门缝里,是朦胧的美好在幻灭。
  当年他还需要许哲帮助他去理解小夏的感觉,可如今,他才真正发自内心地更细腻地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他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最开始是涣散的、空洞的。
  随即,随着睫毛一阵轻微的颤抖,他表演的层次开始递进,眼神里的光芒渐渐凝聚,可是凝聚了,里面的神色却是混乱的——悲伤、愤怒、与无助层叠交织。
  他的手指在掌心里攥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接着又递进到了第三层,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沉淀成了一种颜色——黑色的绝望。
  夏庭晚的眼里渐渐浮起了泪意,他的嘴唇肃然地抿了起来——下半张脸是决绝,可是双眼里却又是无助。
  他把那汪泪水含在眼底,辗转了几乎有二十秒,泪水不流,情绪几乎都憋在了胸口,让人始终提着一口气在那里。
  直到最后,一滴泪水从他的眼里缓缓流了下来,就只有那么吝啬的一滴——孤独地滑到了他倔强的嘴边。
  许哲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一刻,就是在这一刻,小夏决定和世界决裂。
  夏庭晚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可以演戏的。
  刚才那一段的眼神戏,他自己知道,绝对已经超越了当年他演小夏时的状态。
  他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一股战栗从心底泛起,他是个演员,他还可以演——他甚至还可以演得很好。
  他怎么能不为此感到激动。
  他悄悄地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抹去了那一滴泪水,仿佛忽然之间擦拭去了对自己的怀疑。
  他如释重负地轻轻笑了一下,说:“就差不多这么一段吧。”
  所有人几乎一时之间都没有出声,纪展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过了许久许久,才有些怔楞地鼓起掌来。
  “太厉害了吧。”连顾茜都发出了感叹声。
  就连在后面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天呐,小晚真的就是天赋异禀的那种演员,完全不需要什么经验和技巧。”
  邢乐开口感慨了一句,他声音很轻,听起来似乎是在由衷地赞扬,可是夏庭晚和他对视时,却看到邢乐的眼神竟然是那么的阴沉和冰冷。
  这是夏庭晚头一次看到邢乐无法掩饰自己真正的感觉,原来邢乐竟然是这么的厌恶他,厌恶到几乎有种恨意沉淀。
  他刚刚满意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
  “不愧是影帝。果然当年不辜负许哲导演的期望,小晚是我唯一一个能把小夏演绎得这么太逼真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其实难怪那时很多人甚至都以为……小晚是不是现实生活中真的遭遇过类似家暴的事,或者认识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呢。”
  夏庭晚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邢乐,邢乐却偏开头去,不再看他。
  邢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当然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的。
  邢乐帮他为伤口上过药,也曾经幼稚地抱住他对他说长大后要保护他,那时的邢乐是真的心疼他的。
  邢乐是再清楚不过的,家暴是夏庭晚一生之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灰暗,是他隐藏在心口最痛的记忆。
  可是如今的邢乐,却可以在节目中去意有所指地剥开他的伤疤。
  这种冷酷和恶意,甚至比之前的种种,都要来得让夏庭晚心寒,他几乎感觉不到愤怒,只是凉,从心底泛起来的凉意。
  他和邢乐,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是有人议论过。”
  夏庭晚看着邢乐笑了一下,“不过其实有点荒谬,总不见得演员演杀人就是真的杀过人,这是一个道理,对吧?”
  他的笑意也未到眼底,和邢乐对视的时候,仿佛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在说话。
  “当然。”邢乐表情很淡地点了点头。
  在清迈的最后这一夜,夏庭晚和邢乐没有私下说过话,可是彼此都已经心照不宣——从此以后,他们在感情上已经形同陌路。
  拍摄结束后,纪展喝了几罐啤酒在房间里,抱着吉它给夏庭晚唱了几首歌。
  他音色低,因为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中文说唱时,唱腔也带着一种英文般的性感黏连,听起来有种慵懒的味道。
  夏庭晚和纪展并排坐在地上,把头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纪展的侧脸,听得有些入迷。
  他知道这是近期内最后一次机会听纪展唱歌,心里不由泛起了一点不舍的情绪。
  就在这时,纪展忽然低头凑了过来。
  他把吉他放在一边,双手放在夏庭晚身体两侧,有点压迫性地把身体撑在夏庭晚身上。
  “纪展……?”
  夏庭晚突然被禁锢在纪展的双臂之间,顿时有些错愕地抬起头。
  灯光下,只见纪展的双眼侵略性地微微眯起,呼吸带着一股啤酒醇厚的麦香。
  “夏庭晚,我和你挺合得来的。”
  纪展的声音很低沉,他高挺的鼻梁暧昧地摩擦过夏庭晚的脸颊,慢慢地说:“我觉得你也不讨厌我,对吧?”
  夏庭晚的身体不由轻轻战栗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要推拒,可是两个人实在太近了,他一抬手,就碰触到了纪展的腰部。
  年轻的男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腰部有力的肌理。
  他的手指像是触电了似的赶紧移了开来,一时之间只能不知所措地回答了一句:“是、是不讨厌。”
  “那就好。”
  纪展浅浅地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的有魅力,眼睛小小的,可是眼神却野得像匹年轻的小狼。
  “我挺喜欢你的。”
  纪展直白的话让夏庭晚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纪展已经抬手干脆地把上衣从头脱了下来。
  纪展紧绷的小麦色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泛着光泽,他伸展了一下身体,毫不掩饰他漂亮的肌肉线条,低声说:“想睡你。”
  “不行。”夏庭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直接拒绝。
  他并不习惯纪展的节奏,炙热、直接、强烈……那是和苏言截然不同的节奏。
  赤裸着上身的英俊男人和他离得那么近,近到他几乎能闻到纪展肌肤里徐徐挥发的荷尔蒙味道。
  “为什么?”纪展皱了皱眉歪头看他,眼睛里的欲望像是汹涌的暗流:“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又互相感兴趣,有什么不行?”
  “我……”夏庭晚被问得措手不及,竟然感到难以解释,他又摇了摇头,焦虑地重复了一遍:“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噢?”纪展挑了挑眉毛,不客气地用手在夏庭晚腿间弹了一下,“可是你起反应了。”
  夏庭晚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他的脸瞬间烫得厉害,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法骗自己,他确实有生理反应。
  身体和大脑仿佛在那一刻分离成了两个独立的意识,好几个月没有被抚慰过的他,每个细胞深处都隐匿着躁动不安的欲望。
  纪展的挑逗和抚摸,仿佛让他的身体终于等待到了一个潮湿的雨夜,于是瞬间就透过皮肤长出了茂盛的渴求。
  “夏庭晚,你太紧张了。”
  纪展捧起他的脸:“你现在不属于苏言了,你只用对自己负责就好,不要害怕欲望……诚实一点,放松一点。”
  夏庭晚抬起双眼看着纪展,嘴唇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像是即将脱轨的告诉列车,无法控制自己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耻,羞耻中又带着隐约的害怕。
  他的确不再是苏言的人了。
  他可以放任他的欲望,他可以和纪展做,可以和任何人做。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忽然被放入自由自在的田野,他的心却在发抖。
  枷锁没有了,桎梏没有了,可他却像忽然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狗一样。
  他好恐惧,这是别人绝对无法理解的恐惧,他竟是惧怕自由的。
  “嘿……别哭。”
  纪展的声音放轻了。
  听他这么说,夏庭晚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纪展伸出手指抹着夏庭晚的眼角,他似乎十分困惑,又有些心疼,最后只能不知所措地抱住夏庭晚,一声声哄道:“不哭啊、不哭。唉,怎么突然就——”
  夏庭晚忽然反手紧紧拥抱住了纪展的身体。
  “我第一次是和苏言做的。”他颤抖着小声说。
  “我知道。”
  “就是我们刚结婚的那晚,苏言上了我。”夏庭晚闭上眼睛,喃喃地道:“好疼,从来没那么疼过。”
  “第一次都是疼的。”纪展抚摸着夏庭晚的发丝,安慰道。
  “不是的。”夏庭晚摇了摇头:“苏言想要我疼。”
  那一夜,苏言把他的腿高高举到肩膀上,然后再压下来,几乎把他整个人对折。
  他哭着求饶,一遍遍地喊疼。
  苏言按着他抽插得凶狠,可是却是那么温柔地一遍遍亲吻着他的额头。
  苏言说:庭庭,就这一晚——我要你疼,要你牢牢记住这种感觉。我是第一个进入你身体的男人,这种疼是我给你的,只有我能给你。这一生,都只有我一个人。
  他流着泪抱紧了苏言,他听苏言说,这一生都只有他一个人,忽然便情愿了。
  爱情是一场残忍的驯养。
  他虽然是苏言的小王子,可在那一夜,也是他对苏言俯首。
  撕裂身体般的疼痛,像是一场盛大的认主仪式。他让苏言成为他情欲世界的主人,让苏言占有他最脆弱的部位,先给他极致的痛苦,之后再给他无上的欢愉。
  他好迷茫。
  他还傻傻地戴着项圈,可那头的苏言早已松开了绳索。
  他的身体里是苏言给他的烙印,记忆里是苏言让他牢牢记住的疼痛。
  苏言亲口说过让他一生都只有他一个人。可却也是苏言忽然松手放开了他,这份自由,是强塞给他的。
  纪展让他放松一点,诚实一点。
  他也终于诚实地面对了自己。
  最诚实的他是一个囚犯。
  他生理上的情欲当然存在。
  可是灵魂里的情欲,却被囚禁在苏言给他的无期徒刑里。
  “纪展,我很想做,可是我不能和你——”夏庭晚嗓音有些沙哑:“我闭上眼,看到的不是你,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是苏言。”
  纪展神情有些懵然:“和他,不是很疼吗?”
  夏庭晚摇了摇头:“你不能给我苏言给我的疼,所以,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
  纪展沉默了许久,两个人的呼吸从最开始的急促,渐渐此起彼伏地平息下来,情欲蔓延起来如同烈火燎原,可是离开却悄然如夜色中的潮汐。
  他无声地松开了圈住夏庭晚身体的双臂,然后和夏庭晚一起并排躺了下来。
  “纪展……”夏庭晚看着纪展的脸,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纪展摇了摇头,神情却有些复杂:“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你和苏言之间的感情,原来是这样的。”
  他说着,迟疑了一下,才轻声继续道:“一年前我写了首歌,我给它起名叫《深爱成伤》,那时我觉得这四个字没来由的很美,但是旋律写起来,直到最后也觉得差了一口气,挺可惜的。现在想想,其实大概是因为我不懂。夏庭晚——你和苏言呢,算不算这么一回事?”
  夏庭晚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到那四个字,一时竟然有点恍惚。
  “离婚之后,我仍然会时时有种错觉……”
  他转过头看着纪展,呓语似的喃喃说:“仿佛我某个瞬间突然地回头,就能看见苏言站在在我身旁,像过去一样看着我。我那样想着时,有那么几秒身体会有种酥麻的快乐,像是能漂浮起来似的。然后,我就会抱着幻想走上好几步都不肯回头,直到那种梦幻般的幻觉从身上彻底消失,我空虚地回到现实,也还是不会真的回头去看。因为,其实我知道他不在,他当然不会在了。”
  “纪展,你有像这样想过一个人吗?能骗自己几秒就是几秒,几秒也好,你有这样疯魔地想过谁吗?”
  “我没有。”纪展和夏庭晚对视着,他眼里泛起了困惑,低声说:“你说我给不了你疼,我现在明白了,苏言和你的爱情太深了,深到让你刻骨铭心。这样的痛苦我当然给不了。可是夏庭晚,爱到这样——你真的还快乐吗?”
  或许是困惑和不解让他急躁起来,他没有等夏庭晚回答,就继续道:“所以爱得浅一点又有什么不好……?让自己自由一点,轻飘一点,看到让自己心跳加快的人,就不要犹豫地去试试——试试抱住他,和他尽情做爱。”
  “就像我和你,虽然我们认识才几天,我也不会骗自己说现在就能爱得有多深,可我此时此刻喜欢你的心情、想要你的欲望是真诚的,那我就要说出口。我们都是成年的男人,没有什么好多啰嗦。我一直都是这样直白地看待这件事的,如果在一起快乐就继续,不快乐就放手,没人会受重伤,这样潇洒浅淡的感情不好吗?”
  夏庭晚看着纪展,其实这样近距离地观察,纪展的面容仍还介于男人和大男孩之间,他的目光很澄澈,也很直接,高挺的鼻梁使他的气质带着一种锋锐的朝气。
  “挺好的。”
  夏庭晚轻声说:“真的。”
  他是由衷的。
  纪展毋庸置疑充满魅力。
  他是自信的,英俊又才华四溢,想必是过去无数肆意的感情关系赋予了他这种强烈的、充满侵略性的性感。
  他看待爱情、看待性,像是看平地呼啸而过的夜风,他爱那阵狂野和肆意,爱到可以与之共舞。但一旦刮过了,他就洒脱挥别。
  或许纪展本人,也正是原野上的一阵风。
  那样轻松自如的感情,夏庭晚是真的羡慕。
  可也是在那一刻,他无比冷静地意识到,他和纪展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哪怕没有苏言,也是不行的。
  他听着纪展诉说自己的爱情观,感觉新奇,又有种奇异的开阔。
  这是他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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