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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潜水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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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何坤抱着他,脑中一片空白。陈燕西则微微张嘴,伸出舌尖在他唇缝中轻佻。
津液啧声四起,于大海波声也毫不逊色。
他们头顶灿烂星空,身下海渊万丈。
金何坤思绪一劈叉,妈的,老子要栽。
大抵是那天气氛太好,如果没去夜潜,就不会有沙滩谈心。如果金何坤没暴露脆弱,陈燕西不会想着带他出海。如果没在大海之上,听风声涛声,讲人生阅历,陈燕西就不会头脑发热,觉得金何坤太适合做情人。毕竟奢侈品不会让人变得性感,唯有“经历”和“想象力”才能。
而这世间绝无如果,陈燕西跟在金何坤身后,细软白沙挠着他脚底。那细微痒意顺着血脉,一路挠进他的心。
“金何坤,”陈燕西忽然停下脚步。
金何坤回头,此时酒精还发挥着余效。他抬眼望去,见陈燕西脱下湿衣。里面竟什么也没穿,赤|裸白净。
陈燕西朝他走去,“就在这儿,兑现你的生日礼物。”
“我们做。成么。”
金何坤没理由拒绝,他揽住陈老师的窄腰,手指拂过对方簇簇细长的睫毛。那脸颊滚烫,嘴唇也烫,金何坤以指腹在陈燕西的唇瓣上揉一下,问:“陈燕西,我是谁。”
陈燕西的脑子“嗡”一声。
此前他们从未考虑过,性也可以如此疯狂。金何坤张口,轻轻咬着陈燕西的喉结,已不在乎技巧和前戏。
他用双眼牢牢锁定陈老师,似野兽般。盯着陈燕西淡红的唇里,那一点小小舌尖。他凶猛开拓着,不管身上人叫疼。
他说:“老师,叫我名字。”
陈燕西咬着下唇,眼神涣散迷离,不开口。他抓着金何坤后背,十指似要嵌进骨头里。金何坤得不到答案,于是一寸寸碾磨着,惩罚他。不给痛快,却酥痒得要死。
大海波涛冲击沙滩,巨浪掀起一阵狂潮,留下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沫,再退回深处。风声呼啸,吹在陈燕西的身上,激起一阵冰凉寒意。而身前是金何坤,火热滚烫,有如两重天。
他们靠得太近,容不下一丝空气与水分,简直快要灵肉合一。
陈燕西耐不住,流出一声细碎呜咽,无意识回应着。他呼吸有些困难,好比一把尖刀刺进去,肆意反复冲撞。
他想起自由潜闭气时的窒息感,与现在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好像要到达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
电石火光的餍足感,竟让陈燕西不由自主沉迷。蚀骨快感炸开时,他不自主地紧抱金何坤,抱紧那人身上残留的酒气与淡淡香水余威。
金何坤喘着气,手指流连着陈燕西的腰窝。
他使坏,继续问:“老师,我是谁。”
陈燕西眼睛湿漉漉的,他还沉浸在兴奋的痉挛中。便想也不想,顺着说:“。。。。。。金何坤。”
坤爷心底长叹一声,这你妈,哪儿来的尤物。
两人尽兴一回,交叠躺在一起。金何坤用手指梳着陈燕西的头发,仍有些不死心:“说真的,陈燕西。我们试试。”
陈燕西瓮声瓮气道:“走肾可以,走心就免了。俗气。”
“你这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陈燕西说,他沉默片刻,坐起来穿湿衣。气氛尴尬,好歹炮友一场,这语气多少有些拔吊无情。
陈燕西站着,人还有些软。介于对方是金何坤,他难得解释:“我很小的时候,在夜晚的沙滩上看过流星陨落。一瞬间的事儿,它拖着淡蓝尾巴,须臾间消失。”
那时陈燕西不懂,嘴边叼着汽水瓶,眼神一瞬不瞬。长大后,漫长的反射弧才咂摸出一点孤独。那颗陨石独自坠落地球,独自璀璨过一刹,却没几人知道。
陈燕西深信不疑,或许多年后会如陨石般,独自坠落在某片深海里。
至今春秋二十八载,陈燕西仍躺在沙滩上,但他很少再见到流星,活成了平凡人的样子。最平凡。
“我不明白这世间的感情会不会像那颗流星,转瞬即逝。”陈燕西说,“所以我不讲感情,倒不是因为任何人。”
就像他从不对流星许愿,从不敢抓住,哪怕它孤独得令人惊叹。
金何坤差点被这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浪漫说法给唬住了,这他妈,男人就是男人,一张嘴能将“我不想感情纠纷”说得天花乱坠。
坤爷懒得再绅士,干脆大喇喇将心中龌龊说出来:“那这样,咱们处个炮友。只走肾,不走心。回国那天就拜拜,如何。”
陈燕西从包里拿出毛巾,边擦头发边往酒店走。
金何坤吼一声:“你他妈给个准话!”
陈燕西回身,弯着眼睛笑:“废话那多么,打炮都赶不上激情。”
“能不能先回酒店。”
“坤爷,我还想继续。”
——
飞行事故切勿带入现实,作者瞎编的。
第十五章
陈燕西醒来时,窗帘半掩着。大床上仅剩他一人,预料中的晨间缠绵并未发生。他浑身酸疼不已,懵了半天,才想起昨晚发疯,实践了艳遇该有的程序。
陈燕西侧过脸,枕头上留有金何坤的气息。夜里真真是骚动撩人,金何坤这老流氓,一直趴在他耳边,不停舔咬着,声声叫着老师。陈燕西又爽又气,便也发着嗲,哑声叫他快点操|我,不要停。
金何坤捏住他后颈,果真下了狠力。两人在床上沉沦较劲,出息得跟什么似的。
此时金何坤在阳台上练拳,浴袍开得很深,胸口斑驳红印一大片,有的还淤青了。陈燕西反省两秒,并不愧疚。
他抱了枕头,认真盯着金何坤打咏春。看样子是练过许久,初遇时两人过手几招,陈燕西纯粹瞎搞,坤爷谦让他,没动真格。
这会儿一瞧,那招式暗含杀机。咏春拳“动如风,站如钉,重如铁,轻如叶,守之如处女,犯之若猛虎”。拳之有形,打之无形,招招利落,势势相连。
金何坤喜欢出寸拳,亦有“杀手拳”之说。最初其实是看上了八斩刀,咏春里一种独有刀法。无论是野史或电影中,此短刀暗杀术常被演绎。
中二时期做过一段时间武侠梦,觉得一刀杀穿火拼小巷,着实热血。江湖儿女该有的侠气仗义,隐伏在骨。
长大后才发觉这是法治社会,刀光剑影跑不过长|枪炸|药。金何坤拾掇起中二晚期的荒诞,踩着青春最后一点尾巴,步入社会大流。
他不算个长性的人,唯二两件事,一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还记在心间。二是这咏春拳,被他打成了养生拳,持续到如今。
快餐社会,什么都要求高效。拼KPI熬夜和工作时长,应酬相亲加随分子钱。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头发快没了,脂肪倒没少。
由此可见,要想活得久,还是得养生。
金何坤打完几趟,才发现陈燕西已经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机,后背上满是吻痕。他便擦了擦汗,浴袍解开散热,走过去。
“不想起来,还是不能动了。难受么。”
陈燕西睨他一眼:“数数地上的套子,一晚上被搞那么多次,你能起来你试试!”
金何坤无奈举起手:“我他妈冤枉。”
昨夜回来,在浴室做一次,沙发做一次,床上做一次,后面几次全滚地板上去了。金何坤念着两人初试云雨,怎么也不能做太过。他自诩比较节制,向来不愿放纵。
但昨晚有点特殊。
陈燕西始终勾着他,两人心思隔得远,身体倒挺契合。无论是拥抱接吻,总在适合的高度,适合的角度。无论骑乘或后入,陈燕西的反应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声音发嗲,索取的动作又缠人。平日里骂人凶神恶煞,霸道不讲理。昨晚却十分柔软,奶得可人。
金何坤一没忍住,操大发了。
陈燕西昏昏沉沉,溺毙爱海。唯一清醒片刻,是他无意间在枕头下摸到金何坤的佛珠。一时显得十分禁忌,欲望越发丰盛。他趁坤爷不注意,一圈圈将佛珠缠到自己手腕上,沉木微凉。
金何坤发现后,俯在他耳边念色即是空,顺道压着嗓子,声线低醇道:“老师,我破戒了。”
陈燕西舒服得哼哼,腹诽着:佛门不幸,佛门不幸。
两人自马布岛回到小镇上,很自然地住进一个房间。这之后跟俩火柴似的,一点就燃,十分不注意分寸。
无论是在房间里,在配套露台上,还是浴室中,沙发里。金何坤怎么也要不够,像二十啷当岁的愣头青,才褪掉“处男”标签,不可遏止地沉迷欲望。
陈燕西亦是,平日在性事上清高得很,没碰到合适的绝不将就。金何坤的入侵,简直势不可挡,弄得陈老师一路丢盔弃甲,只会在床上呻吟。
离回国只剩五天,金何坤盯着回程机票的时间,莫名有些不想走了。这念头才将冒出,坤爷赶紧扼杀,说好大家只艳遇,真要拿感情去“骚扰”别人,很不上道。
陈燕西回到工作岗位,金何坤实在无聊,跟着报了两天FUNDIVE。间隔安排,就不觉劳累,最后一天收拾行李滚蛋。
金何坤第一天去诗巴丹,与陈燕西不在同艘船。两人于出海口分别,金何坤靠着护栏,抱着陈燕西不让他走。
船上学员眼巴巴等着,陈老师皱眉,不好发作。沉声命令道:“放开。”
金何坤笑眯眯说:“老师,吻我。”
陈燕西:“放开。”
金何坤不依不饶:“吻我。”
陈燕西:“我操。”
金何坤眨眨眼:“麻利点!全船等你一个人。”
陈燕西抹一把脸,防风外套罩在头上,只得快速低头,在金何坤唇上蹭一下。趁对方愣神片刻,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护栏边没什么遮蔽物,陈燕西掩耳盗铃的举动着实不高明。出海口的一排排潜船中,霎时爆发叫好与口哨声。
金何坤餍足地挥挥手:“老师,下潜顺利!别太想我哦。”
陈燕西脚下一滑,差点啃在船头上。他回身竖中指,决定今晚不给操。
但很明显,事与愿违。他还以为自己多禁欲,没出息。
两人都不下潜的日子里,陈燕西在旅店整理文件,偶尔看视频。金何坤察觉他的电话很多,接通与摁掉的,五五分成。
其中最多来自唐浓,偶尔是范宇,唐博士的伴侣。他们是外籍华人,这几年因父母问题,倒是长居国内。
既然住在一起,难免会听到些“其他”事情。陈燕西与唐浓谈论最多的,还是海洋生物学方面的研究。期间提到“护鲸”行动视频,陈燕西顺道给金何坤牵了线,让他们先认识。
事后,唐浓给陈燕西嘀咕:“我怎么总觉得,这男人在哪儿见过。”
陈燕西赶紧阻止:“你可是结了婚的人,听听这话,范宇能让你下床吗。”
唐浓:“。。。。。。狗东西。”
陈燕西工作时,金何坤就拿了椅子,放在旁边,反跨坐着。他双臂交叉搭在椅背上,不是很理解,“你们搞这些。。。。。。意义在哪里。”
“这话你去问唐浓,我就是个枪头,指哪儿打哪儿。”
陈燕西看完文件,觉着真要研究鲸鱼的发声,还是该到海里去。尽管多年来与鲸同游不在少数,但要进行数据分析,还得多次取材。
金何坤身边也有搞科研的朋友,在他印象里,那些人成天泡实验室、图书室。时间管理相当严格,劳累程度不输加班狗。年纪轻轻就秃顶,锃光瓦亮。
唐浓之流却相当自由,难怪别号民间科学家。
“不算体制内?那不是得自己贴钱。”
“小问题,他们有的是钱。”陈燕西手中转着笔,咧嘴一笑,“我交朋友,不在乎别人有没有钱。反正都比我有钱。”
金何坤:“。。。。。。”
这话听起来,居然特别诚恳。
陈燕西转头,目光越过窗户,移到不远处的波涛大海上。他发愣片刻,思绪不知神游何方。
“但砸钱又怎样,有些东西,远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这世上规矩太多,体制内尤甚。为一科研项目,学术机构或政府的科学家们走着流程,耗着时间,填报申请表、焦虑经费。而其收入却往往不能与投入相匹配。
社会不公平,谁都知道。有人拿着天价片酬,干尽辣眼之事。有人昧良心买卖,盗取不义之财。学术领域追逐名利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谁还敢“认真”,谁还敢“有意义”。
但这些独立研究者,自掏腰包,自主开发软件,甚至乘着自己制造的潜水艇,下潜海底。用手机追踪鲨鱼,用过滤筛、木棍、几台相机组装“不思议”设备,以求破解海豚传递的信息。
“唐浓是发小,他俩比我高一届。”陈燕西说,“家庭关系好,常年厮混。长大后工作领域有交叉,他每年搞研究,我基本会去。”
金何坤思量会儿,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半响,都市浸淫已久的坤爷,憋出一句:“请问贵朋友,这他妈合法吗?”
陈燕西宛如看傻逼。。。。。。
“不合法,坤爷。他们做的事儿即危险,且大多时候根本不合法。”
“怎么,您是准备报警,还是上交国家。”
金何坤一介良民,脑子轴得真没法儿运转。“良民”守则里,没注册的非法营业算黑商,没签合同的劳动力算黑工,没经国家批准的非法研究,就是“瞎搞”。
他眼下还挺担心的:“那你算不算从犯,真被抓了。。。。。。判几年?”
“您这。。。。。。考虑得还挺远哈。”
陈燕西震惊,不料金何坤骨子里是个正儿八经的好公民。
“那我先替几位可能会唱铁窗泪的狱友们,给您拜个早年吧。”
金何坤咀嚼出几丝揶揄,气呼呼地一扔椅子,跑下楼给陈燕西买芒果沙冰。
这王八羔子工作时,就爱喝点甜。
及至入夜,陈燕西才放下手头工作。与金何坤出门吃晚饭,溜达半小时再回来。
意料之外,他俩的情人生活还挺和谐。要不是身处异地,陈燕西差不离有“生活感”。老夫老夫之间,日子且慢又悠长。
甜蜜得很。
金何坤在追问深层带时,陈燕西拖长了声音:“深海八百米啊——”
他又停住,手臂攀着金何坤肩膀。他拐进一条隐秘小巷里,将金何坤拉近。两人滚烫的气息交织,陈老师捏着坤爷下巴,眼里尽是撩人之色。
“吻我,我就告诉你。”
这你妈,敢情还记仇。
金何坤就吻下去,在异域他乡巷弄里,虽没打算宣淫,但亲得陈燕西喘声连连。细碎的讲解从唇缝间溢出,十分情|色。
“深层带,又、又称午夜带。。。。。。那里没有阳光,生活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海洋生物。嗯。。。。。。是地球上。。。。。。”
金何坤被这时高时低的嘤咛声叫得快疯了,他退开一点,冷声道:“你他妈别说了。”
再俯首时,吻势凶猛,唇齿纠缠,带着丝丝血腥味。
陈燕西得逞,弯着眼睛坏笑。他迎上去,扣住金何坤的后颈,舔了舔对方舌尖。
“如果你见过京城大雪弥漫时,应该能想象深层带的景色。八九百米以下,生活着庞大的动物群落。海洋中有无数小白点漂浮,似尘埃,似雪片。它们不会再分解,而是打着旋,沉入海底。愈深入,这些洋洋洒洒的碎屑更似鹅毛大雪,还有点儿像流星雨。”
“恩,最像1833年,出现在美国东部的狮子座流星雨,堪称暴雨那一次。好比大雪纷飞,弥漫人间。有如银河系般,无边无际,令人敬畏。”
陈燕西回到旅店,总算将深层带讲得七七八八。金何坤反手关上门,直接把他抵在门板上,打算就地正法。
两人手忙脚乱地脱衣服,裤子鞋子扔了一地。磕磕绊绊从门口到床边,最终没能上床。金何坤将陈燕西压在地上,后背靠着床沿,双腿大开。浑身汗涔涔的,一方室内满满的低喘与调笑。
就在坤爷蓄势待发时,糟心的电话又响了。
这回是傅云星。
还敢请求视频。
金何坤额角青筋直跳,发誓回国立马登门大慈寺,宰了这头秃驴。替天行道。
他维持着按住陈燕西胸口的姿势,耐心有限地接通视频。岂料手指太滑,不小心按到后置摄像头。
傅云星刚扬起笑脸,被这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肉|欲给吓懵了。
“。。。。。。我靠,这位施主?直播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金何坤立刻将手机扔上床,顺手扯了被单,猛地裹住陈燕西,严丝合缝。陈老师一怔,霎时狂笑。他捂在被子里,笑得浑身发颤。
金何坤一张锅底脸,拿过手机,切换为语音通话。
傅云星吹口哨:“哟坤爷,这谁呢,介绍介绍?”
“关你屁事,”金何坤以肩膀与耳朵夹住手机,拽下蒙住陈燕西的被子,怕这没心没肺的玩意闷死。
陈燕西大口大口呼吸,湿润的唇弓上翘,特诱人。他扬声道:“你好啊。”
傅云星没来得及说话,金何坤已知他要讲什么混账言论。坤爷单手捂住陈燕西的嘴,居高临下地,盯着老师。
似霸占领地的野兽。
“这是我的,”金何坤堪堪咬住情人俩字,他说,“你不能看。”
第十六章
“这是我的,你不能看。”
金何坤说完,潦草地穿裤起身。他将头发往后一撸,伸手拉起陈燕西时,眼里尽是欲求不满。
傅云星头一遭见他占有欲这么强,一时有点不习惯。他正脱了袈裟叠放好,塞进背包里。出大慈寺,慢悠悠走到停车场。
“不是吧,坤爷,真玩心。”
金何坤靠窗点烟,房间内灯光有些昏暗。陈燕西半裸着躺在床上,沉默得千滋百味。刚才金何坤话音落地,陈老师心脏跳动太厉害,砰砰地。
而两人不讲话时,靠得太紧,空气太静。
陈燕西生怕被对方听见,于是拖过被单,顺势爬上床。
“傅云星,上班那么忙,你还没叨逼够么。”
金何坤狠狠抽几口烟,下通牒。
“有话讲,没事滚。”
傅云星默念几句心经,因为有缘才相聚,我若气死谁如意。
他靠着自家跑车,长腿交叠,顶好看。大学毕业时,朋友常讲,好好一条靓盘顺的帅哥,干嘛要去当秃驴。实在眼馋那点薪水,不如去做鸭。
傅云星只摇头:“傍大款不可靠,未来佛祖恐成最大赢家。”
他说完第二天,大慈寺落发。
苦读寒窗十几载,喜提袈裟。
金何坤见他不说话,刚准备挂断。
那头遽然传来一句:“坤爷,您家要搬回C市,您知道伐?”
金何坤满脸问号,抽烟的嘴没挨着烟头:“放屁,这么大的事儿我妈能不跟我说?”
“那估计没来得及通知你,山高皇帝远,浪在国外艳遇嗯?”
傅云星坐进跑车,国内已近初冬,停车场寒意逼人。他开了热气暖手,嘴里嚼着口香糖,“今天你老妈出现时,我正给别人解签么。吓得差点说窜台词,大凶都滚到舌尖了。真刺激。”
金何坤:“我妈没事往你公司跑什么。”
“坤爷,大慈寺!来,跟着我念一次,大慈寺!震旦第一丛林,宝刹古寺,佛学渊博,藏经丰厚。您说香客来这儿是干嘛的,难不成问道飞升啊?”
傅云星这嘴皮子估计也开过光,在寺庙工作久了,对同城道家有那么点“同行相轻”的意思。据说那边工资也不低,还特能拽。
“张阿姨呢,是想给她不争气的儿子求个签。听闻我在这上班,慕名而来。”
金何坤:“。。。。。。”
这货还挺会戴高帽子。
“傅云星,你别给我妈灌输封建迷信。”
“说得就像你自己不信佛一样?”
金何坤冷笑:“我叫附庸风雅,赶时尚潮流。要真信徒是我这样,明天大慈寺就能关门。你司低价抛股跑路时,记得叫我。”
傅云星决定结束这段塑料兄弟情,他一打反向盘,踩着油门驶出停车场。
“你就不好奇,张阿姨给你求个什么签。我又是怎么解的,大凶还是大吉。”
金何坤不信这一套,返身走进客厅,戳灭烟蒂。陈燕西已进浴室洗澡,门上身影模糊。金何坤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快魔怔了。
他回嘴道:“云星大师,您一年四季诅咒我的机会还少吗。”
“成了,就这样。搬家的事儿我回头问问,我妈生意人,虎皮扯得越大就越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佛学啊,玄学啊,反正你看着办。哄她开心就行了,别危言耸听。”
“她要问你姻缘,你就说。。。。。。”
“我就说月老最近忙着呢,挂不上号。专家预约得等下个月,阿姨您别急。”
傅云星实在太清楚金何坤的操行,张了张嘴,又闭上。
一时无话。
金何坤料他没下文,半咸不淡地说一句:“你别真把这工作当回事,出家几年够了吧。能还俗尽早,反正酒肉也没断过。”
“我还不信你真看破红尘,挂了啊。”
坤爷说断就断,傅云星干脆将手机仍在副驾上。他漫无目的地开在城市间,最近C市冬雨绵绵,车窗露出一条缝儿,冰凉的雨丝便不管不顾飘进来。
没多久,傅云星左肩濡湿,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注视前方红灯。数字一秒一秒跳着,在雨帘中格外清晰。
下午张阿姨找上他时,亦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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