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歧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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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长阅是个识眼色的，立马追了出门，喊住高锦阳，“老高……别急着走啊。你看看你，话没说两句呢，就跟他怼上了，你们俩还真是冤家……说正经的，给哥们一个面子，好歹回去坐坐再走。”
　　高锦阳冷笑一声，“老孙，这话我不爱听。面子是相互给的，今天他赵子祥没给我高锦阳面子，光想着让我给他面子，这买卖能成吗？”
　　孙长阅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话说的没错……不过你也知道，子祥不是被家里给宠坏了吗？咱哥几个谁不知道他啊，刀子嘴豆腐心，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小玩意儿，和他置气……”
　　他把陆蒙昕比喻为小玩意儿，这是他们哥几个常用的词。
　　孙长阅心知，他们这种人，身边来来去去的多了，谁也不会把谁身边的当真，因此一个“小玩意儿”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
　　眼下，高锦阳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而是道：“哥们让不让他是一回事，他有没有眼力劲又是另外一回事，真以为四海之内皆他。妈呢，回去洗洗睡吧！”
　　两人下了楼，高锦阳的气还没捋顺。
　　老李见高总顶着一张黑脸回来，心里约莫有了些猜疑。
　　待人走近，便听高锦阳对他道，“你们下车。”
　　话音刚落，老李忙开了车门下来，，温闲庭亦是下车退到一边。
　　高锦阳领着陆蒙昕坐了上去，也不和外头的两人吩咐两句，轻踩一脚油门，车子驶离了停车场，立时便消失不见了。
　　高锦阳开车很稳，车厢内一片沉寂，谁也没开口。
　　他略微地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陆蒙昕只露出半张脸，红色的指印留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车子很快便开到了陆蒙昕居住的小区门口，他晃了晃神，还没想明白高锦阳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下一秒便听到一旁的人轻声说，“到了。”
　　车子熄了火，只留车后灯一闪一闪地亮着，月光穿不透玻璃窗，只能隐约感觉到微弱的光晕。
　　高锦阳的话才说完，陆蒙昕便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两人谁也没出声，尴尬地沉默着。
　　他手心里汗津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往车门旁靠了靠，抬头对他说，“高总，我先走了。”
　　高锦阳抓住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先等一下。”他的身子渐渐靠近，另一只手也跟了过来，轻抚着他的耳廓，低喃了一句，似在询问：“疼吗？”
　　陆蒙昕只觉得一阵寒意爬上后背，硬着头皮道：“不疼了，今天晚上谢谢高总多担待。”
　　高锦阳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紧张了，因而促狭地笑了笑，低声道：“谢我？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他说着话，视线停留在陆蒙昕的脸上，“那你准备怎么谢谢我呢？嗯？”
　　陆蒙昕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高锦阳的那声“嗯”带着一丝轻佻的味道，像是情人之间的喃呢。
　　他浑身上下竖起汗毛，想要推开他，双手刚一触上他的胸膛，便感觉到一阵炙热。
　　那人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嘴巴也寻了过去，见机轻咬着他的耳垂，低语道：“其实你挺喜欢我这样的吧……小陆？”
　　陆蒙昕说：“高总，你喝醉了……”
　　他低笑出声，“我喝没喝酒，你还不知道吗？”顿了顿，又问他，“小陆，老实说……你是不是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看……上次陈飞的事情，还有这一次……我帮你了这么多回，为了什么……你看不懂？”
　　陆蒙昕问他，“你想让我看懂什么？”
　　黑暗中，高锦阳的声线略带着一丝沙哑，“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这里了，咱们下周见~


第28章　028
　　028
　　陆蒙昕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低下头，嘴唇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顺着耳廓往两颊移动。
　　全身酥酥麻麻，难以言喻。
　　陆蒙昕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这样的刺激叫他忍不住缩着脑袋抖了两下，随即便到身前的人低声问道：“有多久没做了？”
　　他面红耳赤地应不出话来，两只胳膊不知不觉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细细的低吟从嘴角溢出。
　　高锦阳粗重的呼气贴近他，黑暗中摸索着寻找他的嘴唇，不让他发出声音。
　　一番你来我往的唇舌较量之后，高锦阳松开她，声线沙哑沉稳，带着一丝迷惑的意味，小声道，“别犹豫了，你看……这样不是挺好？”
　　沉沉的笑声从耳畔传来，他感觉到一只手探到了腹部以下，档。口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力道刚好。
　　陆蒙昕回过神，立马伸手重重地推开他。
　　高锦阳喘着气，领带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上衣领口解了两颗，因为这番动作有些褶皱，乍一看凌乱，再看成熟中带了一丝不正经。
　　陆蒙昕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沉重地吐了两口气，脸颊一阵热意，缓了缓，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可以这样……”
　　高锦阳眯眼看他，“这样？怎么样了？”他轻笑一声，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一手探进对方的裤腰带内：“小陆……欲拒还迎的把戏一次两次可以，我可不想每回都用强的。”
　　陆蒙昕当下已然有些情。迷。意。乱，眼神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情。欲，仍是坚持解释说，“高总……我没想和你发生什么……公事以外的交集。”
　　高锦阳对于他的口是心非很不满意，不过也没再执意，缩回手坐直了。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高锦阳啪地一声将车内的灯打开，扫了他一眼继而扭过头，没过两秒又扭过来，盯着他忍不住多瞧了几下。
　　陆蒙昕被他弄得不知错所，整理完毕自己的衣物，打了个招呼就推门下车，走到小区里头，才听到他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回到家，陈飞还在电脑桌前坐着，见他进门，头也没回地问，“蒙哥……你这是忙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陆蒙昕没理他，窗前一站，黑漆漆的玻璃映出一张红通通的脸孔，眉梢嘴角带着掩饰不住情。色。
　　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忍不住发愣，心想：下回说什么也不能再上他的车了，准要出事。
　　陈飞见他盯着玻璃发呆，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蒙哥……你没事吧？想什么呢？”
　　陆蒙昕心里烦闷，见他一张大脸凑近，又想起之前的事，有些埋怨道：“明天就给我搬回去，已经住了好几天了你！”
　　陈飞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认错，“行……都怪我都怪我，没事多嘴问什么啊。”
　　*
　　那天两人在车内的一番“荒唐”仿佛一个春。梦，在那之后陆蒙昕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翌日一早，房东太太给他打了个电话。
　　陆蒙昕在办公室里忙着剪辑视频文件，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没留意便接了起来。
　　一听来电的是房东，他心里咯噔一声，问清对方的来意。
　　陆蒙昕租住的老房子主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有个独生子在外省读研，家里仅靠着这点房租度日，生活过得倒还算小康。只是好景不长，房东的儿子今年夏天马上就要毕业考博了，学杂费昂贵，家里人坐下商量，唯一的办法就是卖了老房子供儿子读书。
　　电话里，妇人表达了歉意，“本来是无所谓你们住长住短，只是事发突然……房子已经在外挂牌出售了，对于你们这些老租户，我们也抹不开面子收你们租金……你看这样吧，这个月的房租我就不收了，你们租到月底找地方搬了吧。”
　　陆蒙昕倒不是在意那点钱，只是在这里住惯了，现在让他短时间内马上找地方搬家，是有点难办。
　　陆蒙昕收了电话，坐在位子上仔细想了想。
　　陈飞的房子或许是可以接济一下，只是那地方比他这个地下室还小，两个大男人住进去，估计转个身都困难。再者，他也没想和别人合租了，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还是喜欢一个人清净一点。
　　想到这里，我没由来地又想起了安源。
　　之前安源给了他房子的钥匙，虽说是让他帮忙照看几天花草……如果自己小住两天，应该没关系吧？
　　陆蒙昕当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安源是因为信任他，才会想到把房屋钥匙交给他。如果自己没经过他的同意就住进去，不说时间长短，这种行为本来就已经辜负了安源的信任。
　　思前想后，陆蒙昕还是没想出个有用的法子来，决定过几天空闲一些，带着陈飞一起去房屋中介转一转。
　　*
　　过完元旦，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春节。
　　这天下班，高锦阳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尾随着温闲庭与他汇报当天的会议重心。
　　两人上了车，温闲庭仍是道：“几个高层的意见不统一，上次的风波刚过，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这个节骨眼上做出头鸟。”
　　高锦阳面无表情，语态稀松平常，“几个老的下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好对付的，没什么要紧。”他顿了顿，复又道：“先别急，晾着他们几天，过完年再说。”
　　温闲庭得意地笑了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正好杀杀他们的锐气……早就想这么干了！”
　　两人说着话，车子穿过江城市区，渐渐往凤凰山的方向驶去。
　　沿途经过三环路上的闹市区时，外头不知不觉间下起了雪子。
　　天气越来越冷，车厢内开着暖气，玻璃窗上雾蒙蒙的一片。
　　街灯璀璨闪耀，迷离的夜色中，两个熟悉的身影略过车前。
　　温闲庭首先认出了他们，“老大……你看，这、这不是严家山吗？”
　　高锦阳顺势掀起眼皮向外望去，对面的人行道上，两个男人的身影立在红绿灯前。
　　严家山穿着一身浅咖色呢子大衣，带着同款帽子和围巾，大半张脸被裹住，唯独留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
　　高锦阳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亏得温闲庭眼尖，严家山包得这么严实居然还能被他认出来。
　　老李把车子靠边停下，温闲庭仔细又瞧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旁边站着的这个是？”
　　红灯转绿，一大伙行人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的这一头来。
　　高锦阳的车子就停在道路一旁，严家山正与随行的人有说有笑地打闹着，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的车子。
　　待两人从车旁经过，温闲庭摇下车窗，透过后视镜打量，最后得出结论，“老大，是安源！”
　　高锦阳依旧没出声，额头青筋笃笃直跳，双手无意识地捏紧，片刻又缓缓松开。
　　“老李，走吧。”末了，高锦阳言简意赅地回了四个字。
　　温闲庭扭过头看他，愤愤不平道：“老大，为什么不下去……抓他们一个现行啊。”
　　高锦阳压制住怒气，声线冰冷，仍是道：“我说，走。”
　　温闲庭见此不敢再质疑，缩回脑袋，闭口不言。
　　*
　　新的一周，高锦阳开完例行的晨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时间尚早，温闲庭和他汇报了今天的工作行程，早上10点约了刘部长的局，现在时间差不多，也该出门了。
　　高锦阳觉得十分疲惫，在办公室内休息了一会儿，换了便装坐着员工电梯下楼。
　　电梯刚到一楼，“叮——”地一声，大门缓缓打开，还不等他一脚跨出电梯大门，一个黑影从身前闪过。
　　“砰——”地一下，高锦阳被人重重地撞了个满怀，险些跌倒。
　　他捂着腹部定睛一看，来人似乎有些眼熟。
　　陈飞早上起迟了，这个点紧赶慢赶来上班，就怕被陈总逮个正着。
　　眼下见电梯门开了，他还来没不得及瞧清楚状况就冲了进去。
　　没想到，里面站着的是比陈总还要可怕的人。
　　陈飞头皮一麻，试图伸手搀扶高锦阳，却被对方嫌弃地甩开了臂膀，“高总……”他支支吾吾了两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锦阳继而认出了对方是陆蒙昕的那个小跟班，之前他还救过他的。
　　“都几点了，才来上班？”高锦阳不怒反笑，“看来回头我得好好问问陈总，是怎么管教你们的。”
　　陈飞涨红了脸慌忙摆了摆手，“高总……你千万不要和陈总说，我、我知道错了，下次我肯定不迟到！”
　　高锦阳又瞥了一眼他身后，没有见到如期应该出现的人，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陆蒙昕呢？”
　　陈飞一滞，“蒙、蒙哥今天请假了，特地让我过来和陈总销假。”
　　高锦阳没再看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请假？是病了吗？”
　　陈飞解释说：“不是的，他这些天忙着找房子搬家，今天中介打来电话，他去看房子去了。”话音刚落，陈飞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询问高锦阳，“高总，你不会和陈总打小报告吧？”
　　高锦阳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不耐道，“行了，赶紧上楼吧，不然真该被挨批了。”


第29章　029
　　029
　　陆蒙昕从中介公司出来，天色已晚。
　　江城的夜来得总是很早，明明前一刻还是夕阳西下，一转眼道路两旁的街灯纷纷亮起，迷离的夜色和朦胧的细雨映照出这座城市别样的美感。
　　陆蒙昕坐上车，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
　　他轻启车子，转了个方向盘，重重踩了一脚油门，车子掉了个头，往盛辉传媒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一片潮湿，雨滴拍打在车窗玻璃上，被雨刮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陆蒙昕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拧开车内的空调，暖意充斥了整个车厢，玻璃上的雾气渐渐散去。
　　不多时，陆蒙昕的车子停在了盛辉传媒门口。
　　这个点公司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陆蒙昕抱着侥幸，停好车子下来，径直往大门口迈去。
　　脚步还未登上台阶，忽地听到身后一阵车鸣。
　　他扭过脑袋一瞧，正门口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头的四个圆圈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着亮光。
　　陆蒙昕脚下一顿，盯着车子看了许久。
　　他的举动引起了车内的人的注意，喇叭再次重重地响起。
　　陆蒙昕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往车子停靠的路边走去。
　　还未走近，透过前挡风玻璃，陆蒙昕瞧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高锦阳一只手支在了车门上，倚着脑袋看向着他站的方向，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陆蒙昕顿住步子没有动作，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转身。
　　高锦阳眼神和他对视了几秒，开了车门下来，朝他招招手，“过来。”
　　陆蒙昕故作镇定，咬着嘴唇走上前，喃喃的应了一句，“高总。”
　　高锦阳不怒不笑，凌厉的眸子瞧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高总，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公司。”陆蒙昕攥紧了拳头，心里下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叫他得寸进尺。
　　高锦阳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只道：“回公司？无故旷工一天，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陆蒙昕低着脑袋没出声，既然已经被揭穿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承认。
　　高锦阳见他乖顺，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不耐，对他吩咐道：“上车……等你等得肚子都饿了，陪我一起吃顿饭。”
　　陆蒙昕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看他，坚持说：“高总……我吃过了。”话毕，他又瞥了一眼奥迪车内，高锦阳的专用司机和随行助理都不在，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陆蒙昕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人今天搞什么鬼。
　　高锦阳挑了一侧的眉毛，笑问他：“陪我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要吃你……你怕什么？”末了，不忘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
　　话已至此，陆蒙昕再退却，倒像是真的在怕什么。
　　两人上了车，高锦阳轻踩油门驶离。
　　车窗外夜色正浓，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车窗玻璃，窗棂上映出一道水痕。
　　陆蒙昕侧着脑袋看向窗外，手心里冷汗涔涔。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夜色，那天的经历再次映入他的脑海中。
　　车厢里谁也没说话，两人沉默着，呼吸声微不可闻，陆蒙昕透过夜色中的玻璃看到了坐在一旁高锦阳的侧脸。
　　犹如他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高锦阳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刚毅的五官，深邃的眼神，姣好的面容，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
　　陆蒙昕盯着那双眼睛，瞧了又瞧。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高锦阳转过头看他，玻璃窗上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陆蒙昕对上了那双机警的眸子，感觉到心跳漏了两拍，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云淡风轻地撇开视线，看向正前方。
　　高锦阳似乎没有看出其中的噱头，微微开口道：“我让老陈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岗位，你似乎不愿意？”他思索片刻，问他：“为什么？”
　　陆蒙昕想起之前和陈明杰的一番对话，眼下，那些弯弯绕绕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只好找了一个理由敷衍说：“我觉得当狗仔蛮好的，没想换岗位……”
　　“行啊你……”高锦阳抿嘴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撒谎也不脸红了。”
　　“我没……”
　　“你想跟安源的报道吧？”高锦阳开门见山地问他，似乎并不避讳这个话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一股脑地跟着人家？”
　　陆蒙昕被这话问得有些发懵，好半天才回过神，看向高锦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灯跳转成绿灯，高锦阳换了挡，脚下一踩，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这个圈里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你自以为是地要帮他，也得看人家承不承你这份情啊？”高锦阳斜睨了他一下，又道：“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吧？怎么样？”
　　陆蒙昕不愿服输的性子又起了，“赌什么？”
　　见到鱼儿上钩，高锦阳顿时乐了，“赌什么不重要，赌注是什么才最重要。”他阴测测地露出一个笑容，看向他：“陆蒙昕，你敢吗？”
　　*
　　《最后一名掮客》赶着拍摄进度，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开拍，夜里十一点才收工，剧组上下所有员工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安源作为男二号，首当其冲地被赖松成安排在了今天的首场戏份。
　　剧组上下在做准备工作，安源也坐在化妆室里换装化妆，不多时，房间大门被人叩响。
　　助理听到动静，起身疑惑道：“大清早的还有谁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开了门。
　　门外的人询问了两声，安源听到声音仔细辨认了片刻，认出了对方是陆蒙昕。
　　“小陆！”他笑着起身上前，把人迎进门，“你怎么来了？”
　　陆蒙昕早早地起床开车来到横阳，当下看到安源扬着一脸亲和的笑意，心头的阴郁一扫而光。
　　见到安源，他同样回以一笑，道：“正好今天在横阳有个采访，想着过来看看你……”
　　安源回道：“巧了，我是今天早上的第一场戏，换做平日里，怕是碰不到了。”
　　陆蒙昕讪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伸手搓了搓冻僵的脸颊，不住地嗬着气。
　　“你先坐，拍完戏我再找你。“安源指了指房内的化妆师，意思是早上还有得忙，得让他久等了。
　　陆蒙昕并不介意，点头说：“没事，你先忙吧，我就坐会儿……马上走。”
　　两人打了招呼，陆蒙昕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窗外的天蒙蒙亮，浓重的雾色渐渐淡去。
　　房间内一室暖光，安源坐在了光源的尽头，一手抱着剧本安静地默念台词，一边扬着脑袋，化妆师拿散粉刷仔仔细细地为他补妆。
　　陆蒙昕就这么坐在位置上看着他，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一室的人谁也没开口说话，首先打破宁静的是一声敲门声。
　　助理起身开了门，见到来人，毕恭毕敬地向对方问好。
　　陆蒙昕察觉有异，慌忙之间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避开，便与对方正面相撞。
　　严家山见到他出现在这里，心下犹疑，指着他扭头问一旁的人：“他怎么会在？”
　　安源放下剧本，低声说：“小陆今天跑任务，正好来横阳，看看我。”
　　“切！”严家山冷哼，“跑任务？该不会是找机会又要乱写一通吧？”
　　安源耐心道：“小陆不是这样的人……上回的事情和他无关。”
　　严家山不满安源的态度，当即怒道：“我说他两句，你还替他抱不平了！”
　　助理和化妆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人你一来我一往的斗嘴，而这一切在陆蒙昕看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末了，安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笑意什么也没说，复又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隐藏着叫人不易察觉的、一闪而过的宠溺和欣喜。
　　待安源化好妆，严家山一刻也不愿意多呆，扯着他的袖子，“走吧，晚了赖导又该催了。”
　　安源谢过化妆师，转身跟上了严家山的步子。
　　陆蒙昕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了他。
　　那厢安源已经出了门，听到陆蒙昕的声音，重新转头回来，踱步回到他身前，“我忘了……你还没走呢。”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小山这人心直口快，他的本性是不坏的，你别往心里去。”
　　陆蒙昕嘴角发干，他舔了舔嘴唇，想起自己早起还没喝水，口渴地紧，“我、我其实今天找你……我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