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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追不舍_微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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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坐在餐桌旁,魏翼开了两瓶啤酒,韩继飞还说自己不会喝,魏翼说:“怎么可能啊?”
“真的,我喝了就脸红。”
魏翼抓住他的语病,说:“那也是会喝。”说完,满满的给韩继飞倒了一杯。魏文曦则喝得是魏翼给他热的露露,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对魏翼说:“老爸,你别给我小飞哥哥灌醉了。”
魏文曦话里话外都向着韩继飞,显然一个钢铁侠魏文曦就能把自己老爸给卖了。
外面起了北风,刮得树枝沙沙作响,可是屋内却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色,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酸菜火锅,火锅里有肉有菜,用韩继飞的话来说,这大概是他活了二十五年吃得最棒的酸菜火锅。
魏翼一开心,就喝得有些多,一瓶啤酒下肚,觉得不是特别过瘾,又把韩继飞带来的红花郎给开了。二两酒量的魏翼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还问韩继飞要不要,韩继飞脸蛋红彤彤的,就像染了胭脂,不知是吃火锅热的还是酒精的作用。他摆摆手说什么都不要,魏翼便说:“那你把啤酒都喝了。”
韩继飞似乎也是兴致好,竟然答应了,魏文曦啃着虾爬子,没空管这两个成年人打酒官司,交杯换盏中,魏翼晕乎乎的,以致于来了电话他都没听见,还是韩继飞提醒他。
魏翼没看是谁直接接了电话,电话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一下子把他从虚幻中拉了出来。“魏翼吗?我是张欣瑞。”
这个人声音一个多月前就出现在了他的电话中,如今再次出现让他机警地站起身来。餐桌上也因为他的站立而变得非常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偏不倚的全被餐桌上的人听了去。
“嗯,来电话有事吗?”魏翼的声音非常冷静。
“哦,我提前回国了,有空见一面吗?带着文曦。”
魏翼的心脏当当当的跳着,这强有力的节奏打在他的耳膜上,自己听得非常清楚,扰乱了他的思绪。是啊,都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办法平静。
“还是算了吧,文曦不想见你。”
“魏翼,你别这么自私。”张欣瑞倒是先指责起他来了。
魏翼当着儿子的面,强忍住了火气,说:“我自私不自私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家里有客人,我先挂了。”尽管电话那头的张欣瑞喊着他的名字,可魏翼依然挂了电话。
餐桌上的韩继飞和魏文曦都在怔怔的看着他,尤其是魏文曦,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愤懑。
魏翼冲他们笑笑,坐下来,把韩继飞的酒杯给满上了,然后又对儿子说:“文曦,先吃饭。”
魏文曦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饭桌上美好的气氛因为这个电话而被破坏,这中间最为尴尬的可能便是韩继飞,魏翼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一个劲儿的往韩继飞碗里夹菜,又和韩继飞碰杯。魏翼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他的心脏在被酒精的鼓动下已经失去了节奏,喝完了一杯白酒,他又给自己倒了些,直到韩继飞提醒他,他才注意到把酒倒了一些在杯子外头。
真是可惜,这么贵的酒给倒洒了。魏翼抽了一堆纸巾把桌子擦干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举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在韩继飞和儿子的惊呼声中全都给喝了。
魏翼喝大了,他喝醉了没别的反应,就是沉默不说话,他的思绪还是很清晰,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韩继飞和儿子搀扶到床上躺着,儿子给他脱了鞋,韩继飞手忙脚乱的给他倒水,魏翼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张欣瑞说要回来和真的回来对他来说是两个概念,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万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魏翼听见客厅中韩继飞问魏文曦:“刚刚是谁来的电话?你爸爸怎么反应那么大?”
魏文曦没好气儿的说:“应该说是被称作我妈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这么说你妈妈?”韩继飞问魏文曦。
魏文曦说:“我从小就没看过我妈,听我爷爷奶奶说,他们俩离婚,我是被判给我妈的,然后我还不满一岁,我就被送回来给我爸养了。上个月她还打电话说自己过年前要回来,想看看我,我爸问我愿不愿意,我没答应。凭什么啊?我是什么玩意儿吗?说不要就不要,说回来就回来。”
这时一阵沉默,然后韩继飞小声的对魏文曦说:“好了,别哭了。”
接着厕所传来了水声,与此同时,韩继飞进了他的房间。
魏翼觉得床边动了动,大概是韩继飞坐下了。
魏翼闭着眼睛看不到什么,他却能感觉到韩继飞似乎在看着他。他更不敢睁开眼睛。
这种注视似乎没持续多久,魏文曦也走了进来,魏文曦对韩继飞说:“小飞哥哥,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爸有我照顾呢,他喝多了就睡觉,不闹人的。”
韩继飞笑了,站起身来,说:“行,那我先走了。哎?对了,用不用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魏文曦说:“不用了,我爸那个厨房他宝贝着呢,等他醒了酒,自己能收拾。”
“嗯。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号码你爸爸手机上有。”
“行。”
说完,两个人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便传来关门的声音,接着魏文曦回来把他卧室的门关上,魏翼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十八章 、老男人的笑点比较低吗?
魏翼醒过来之后一阵恍惚,嗓子又干又涩,头也有些疼,他按开了床头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酒醉前的回忆一股脑涌了上来,如果不是太清晰,他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定力,因为前妻的一个电话就失了态,而且还是在韩继飞在家里做客的情况下。魏翼揉了揉太阳穴,瞥见床头柜上有杯水,拿起来一股脑的喝了,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他慢腾腾的下了床,推开门出去,客厅里静悄悄的,没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魏翼注意到韩继飞在这儿的时候和他儿子两个人折腾得乱七八糟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估计是儿子弄的。魏文曦卧室里透出来一些灯光,魏翼悄声走过去,透过门缝看见魏文曦在专心致志的写作业。
魏翼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亮了。手机上有一个来自韩继飞的未接来电和几条新微信提醒,魏翼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都是来自韩继飞。从上到下分别是:“看你喝醉了,我先走了,如果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魏哥,好些了吗?”
“魏哥你还没睡醒吗?”
“魏哥,我走得急,我钢铁侠忘你家了,周一上班给我带过去吧。”
“魏哥,你还没醒吗?刚才给你打的电话也没啥事儿,你醒了告诉我一声吧。”
魏翼回复道:“才睡醒,钢铁侠会给你带过去的。你放心吧。”
还不等他放下手机,韩继飞的微信又来了:“那就好。”
“真是抱歉啊,今天没招待好,以后有机会再来我家吃饭吧。”
“吃得很好啊,魏哥你手艺特别好,以后我会常去的,你不用这么客气啦。”
魏翼笑,韩继飞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放下手机,看见茶几上放着的钢铁侠,拿起来找了个袋子装好,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怕自己忘了。
魏翼去厨房,开始收拾乱糟糟的现场。魏文曦听见了动静,趿拉着拖鞋从他卧室里跑了出来。
“爸,你醒了?”
“嗯。”
“头疼不?”
“还行。”
“小飞哥哥先走了。”
“他发微信跟我说了。”
“哦。”
魏翼注意到儿子一反常态的话多,还挺关心他的样子,他便觉得窝心,他又想起他睡前儿子还哭来的,便把小家伙搂在了怀里。
魏文曦挣扎着要出来,努力了一会儿没实现,便老老实实的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魏翼把儿子松开,儿子眼圈又红了。
“你不喜欢的事儿,爸爸不会强迫你做的。”
“你会去见她吗?”魏文曦不肯喊出那两个字。
魏翼笑着说:“或许吧。”毕竟有些话总要说清楚的。“别跟你爷爷奶奶说她回来了,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生气。”
“知道了。”
“去学习吧,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嗯。”
魏翼收拾了一个多小时,厨房又恢复了之前整洁的样子,铜火锅被洗干净擦干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他顺便还弄了些晚饭。没吃完的海鲜,魏翼用锅蒸熟了,切了姜丝到了点醋,没吃完的酸菜放在锅里热了一下,又把青菜炒了炒,电饭锅里焖得米饭一口都没动,因为一直插着保温打开盖子还冒热气。魏翼喊了儿子,父子俩随便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魏翼歇了一会儿去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酒气和收拾厨房出的汗,清清爽爽的如脱胎换骨一般。
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因为点儿十多年前的破事儿弄成这个颓废样,真是丢死了人。魏翼用毛巾揉着脑袋,另一只手开了电视,他随手调台,好巧不巧,电影频道正好在播钢铁侠,魏翼喊来了儿子,儿子箭似的冲了出来,夺过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便不动弹了。
魏翼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手里则玩起了开心消消乐,一局没打完,韩继飞又给他发了条微信。他把游戏打完,二星,遗憾的摇了摇头,点开了微信。韩继飞发过来一短视频,好巧不巧,正是电视上播的钢铁侠。
他站起来走远了,对着儿子和电视也拍了一段短视频,发了回去。“文曦也在看。”
韩继飞发了一个傻笑的表情,魏翼把这个表情的脸脑补在了韩继飞脑袋上,被自己逗乐了。
播广告的间隙,魏文曦主要到自己的傻爹对着手傻笑,便问:“爸,你笑啥呢?”
魏翼把手机给儿子看,魏文曦惊呼道:“小飞哥哥也在看钢铁侠啊。”
“嗯。”
“那有啥好笑的。”
“你不觉得这个表情挺逗的吗?”魏翼问儿子,谁知却换来儿子一白眼。
“哪里好笑了?”
“臭小子。”
魏翼不明白,老男人的笑点比较低吗?
在魏文曦看钢铁侠的过程中,魏翼和韩继飞你来我往的一直在发微信,其实也没聊些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但魏翼想到,韩继飞前段时间听了自己的那些不入流的离婚史,再加上今天下午猛地灌酒,大概他是怕自己情绪低落,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逗他笑。聊了天,魏翼没注意到自己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直到电影放完,他儿子打着哈欠去洗漱,魏翼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好多了。
他跟韩继飞说了声谢谢,韩继飞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发给他一个微笑的表情。
韩继飞比他小了十几岁,却很懂得关心别人,有点笨拙,却又细致入微的小动作,让魏翼觉得很温暖。这大概就是将心比心吧,自己对在工作上对他的好,也换来了对方对自己的好。并没有白白付出的感觉还挺好的。
又是一个周一,天气十分的晴朗,魏翼送儿子上学,转个弯去接韩继飞。他把韩继飞忘在自己家里的钢铁侠装在一个袋子里,韩继飞上车之后就还给了他。
韩继飞说:“魏哥,早上上班不用特地绕路来接我的,怕堵车。”
魏翼专注的盯着外面,不以为意的说:“也没绕太远的路。”
韩继飞手里摆弄着装钢铁侠的袋子,对魏翼说:“我是怕你麻烦。”
“也没什么麻烦的,你家又不是特别的远。”
到了单位,魏翼简单扫了一下卫生,卫慧便转给他一份文件。“魏哥,好事儿,这周三到周五,综治有两个名额去北京培训,朱书记都批了。”
魏翼翻了翻,说:“又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培训,一年一次,每年都是两个名额,去年魏翼接手综治之后就是自己去的,今年部门多了个韩继飞,魏翼也不用那么愁和别人住一间房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人,可基本的个人卫生还是很注重的,但是有时候在外地培训、开会什么的,在需要住宿的前提下,被分在同一个房间的人,他总觉得一言难尽,住个三两天的,那房间里就已经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了。这次可好,他可以带着处女座的韩继飞去,他们这几次值晚班,已经慢慢在互相熟悉生活习惯,竟然还配合得挺好。
送走了卫慧,魏翼把韩继飞叫上了楼。韩继飞一进门就气喘吁吁的,魏翼问他:“你着什么急啊?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儿。”
韩继飞傻兮兮的冲着他笑。
魏翼让他坐下,把文件给他看:“买两张周三去北京的票,一会儿我把我身份证号给你。”
韩继飞看了看文件,又看看魏翼,说:“带我去?”
“不带你带谁?”
“这么好?”
“好吗?”
“好啊。”韩继飞开心得不得了。
“哎,北京所有室内都禁烟,好啥啊!”其实魏翼最难受的就是这点。坐火车,火车上不能抽烟,住进培训楼,培训楼不能抽烟,就连上厕所都不能抽烟,这个培训是他最最憋屈最最难熬的时候。
韩继飞笑得更开心了,把手里的文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又说:“魏哥,那我们周日再回来吧,行不行?”
“嗯?”
“培训完了就周五了,我们在北京再玩两天啊,我负责订酒店。”
“……”魏翼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谁知韩继飞继续畅想:“要不然让小曦也来北京吧,周五放学让他爷爷奶奶给送上火车,我们去火车站接一下就好了。”
“……”魏翼更沉默了。
韩继飞这脑洞开得可够大,可魏翼却心动了,他平时太忙,根本没空带儿子出门,韩继飞这么一说,倒也提醒了他。
“我想想,明天告诉你。”
“嗯嗯。”
第二十九章 、我再要你的钱,你就是寒碜我。
当天下午,魏翼正要叫上韩继飞下班,周元屯村的老上访户黄世武找到魏翼,说自己儿子住院了,想让乡里帮着解决解决。
黄世武这么多年上访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二十多年前,他在自己家靠山边的地里种了一百多棵刺槐树,但是年头长了成了林子,慢慢的,萌生出来的新苗长到别人家地里,严重影响人家庄稼的涨势,而且刺槐长高了又特别遮光,人家不愿意,和他协商把树放了,甚至说给他点补偿,可是黄世武就是不同意。
对方见多次协商未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黄世武不在家把黄世武的刺槐树全给放了。当时这件事,林业站那边是给了对方处罚的,还差点因为乱砍滥伐进了局子,好在面积不多,区林业局来帮着协调,又罚了对方点钱就算解决了。后来黄世武拿到了赔偿款,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对方找了林业局的人从中斡旋才没进去,他便反悔了,可调解协议双方都签字生效了,也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于是黄世武就来找乡里,说什么都要要个说法。其中究竟怎么回事儿,黄世武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自己的树全都被放倒了,他就是觉得特别委屈。
乡里这些年,年年给他做工作,负责信访的人都换了一茬又一茬,可黄世武这老爷子却越来越犟,说什么都说不通,成了新寺乡铁打的上访钉子户。现在已经演变成没事儿就来找乡里要点儿钱花花,用他的逻辑来说,就是当官的当年不给他做主,那么当官的就得为他以后的生活做主。
但是黄世武有点怕魏翼,因为他惹过魏翼。
去年魏翼刚接手综治,黄世武听说换了领导,便来找乡里,看看能不能给他个新的说法。魏翼当年在林业站工作过,曾经听老吴念叨过黄世武这件事,他觉得黄世武也没太大的诉求,便准备劝两句让他走了算了。
或许因为魏翼的态度太过敷衍,又或许黄世武来之前不知道在谁那儿受过委屈,他把自己撒泼打滚的劲头又拿了出来,脏话成堆的往外冒。就连“你老婆在外面养汉。”这句话都出来了。
这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脏话,可是却生生地戳到了魏翼的肺管子。魏翼一时怒火攻心,薅住黄世武的衣服领子,扬起拳头就要揍他,却被对面司法所的王志鹏给拉住了,魏翼这才没动粗,王志鹏又劝了劝魏翼,魏翼才把他放开。黄世武外强中干,他上访多年,练就了一身死缠烂打的功夫,他要想要钱,就连上厕所都得跟着负责他的干部,可他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个三言两语就真要对他动手的,所以黄世武当时就怂了,灰溜溜的走了。
后来黄世武再来,也不找魏翼,直接上楼去找主要领导,领导哪有空理他,又把他派给魏翼,三番两次的,黄世武不得不跟魏翼打起了交道。慢慢也就熟了,但黄世武对魏翼的恐惧让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对别人一样,对魏翼也使出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他怕自己给魏翼说急眼了,魏翼真揍他。魏翼也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乡里的上访户多了,他确实没空,黄世武来了就按正常程序接待,能劝就劝,不能劝就让他在楼下的信访大厅呆着,连杯水都不给他,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这次黄世武来,还专门带了一筐鸡蛋一筐鸭蛋,他说是自己家养的鸡鸭下了攒的,怎么都得送给魏翼。这是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魏翼哪敢要啊,虽说不值几个钱,可他收下了就是把柄。
黄世武看魏翼拒绝了,也不说话,点起了他的他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
黄世武这旱烟一点燃,呛得魏翼这杆老烟枪都受不了,更何况韩继飞了。魏翼使个眼色让韩继飞躲了出去,倒了杯水给黄世武。“我说老黄啊,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你儿子有病关乡里什么事儿?”
“你们当官的,就得为农民做主。我找大队大队不应,我来公社公社不理的,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魏翼一听这话,虽然毫无逻辑,可话里话外透的全是政府的错,干部的错。
“要我说,你儿子有病,跟咱们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吃五谷杂粮,哪儿能不生病。”
“生病了,我们拿什么看啊?哪儿有钱啊!”
魏翼笑了,“那我也不能把我工资都给你儿子看病啊。”他站起身来,走到卷柜前,找到周元屯村的卷宗,从里面翻出属于黄世武的那份,跟他算起了小账:“你说说,你这一千两千的,一年都得从乡里划拉个两、三万,就自打我接手之后,你这收敛了,莫不开了。你儿子一年出去打个工也有还不错的收入,他那么大人了,怎么生病还得劳烦您来要钱?”
“他不是还得养孩子吗?孩子一年需要老多钱了,我们就是个农民,生不起病啊。”黄世武说。
魏翼又笑了:“哦,按照您老这逻辑,孙子就比您重要吗?你说你这儿子生病来找乡里要钱,过年过节的找乡里要钱,家里外头有点事儿了还找乡里要钱。咱们农村都讲养儿防老,赶上你这都是政府在给你养老了,政府是你儿子,而你这儿子倒像是你祖宗,要我说,这破儿子一点儿都不孝顺,断绝父子关系算了。”
魏翼这连讽刺带嘲弄的话说出来,给黄世武的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他也不抽烟了,顺手把烟袋锅子嗑嗒了两下,烟灰落了一地,魏翼一边感叹洁癖患者韩继飞进来又得生气,一边开了窗放味道。
他看着黄世武脚边放着的两个筐,从口袋里拿出三张一百块钱递给黄世武,说:“老黄,你这鸡蛋和鸭蛋我都买了,你赶紧回去吧啊,时间不早了,这天儿也怪冷的,您别再冻出点儿毛病来,我们乡里更赔不起了。”
魏翼在面对黄世武的时候,他和谐不起来,嘴里仍然是冷嘲热讽的,可是黄世武看他手里的三百块钱却胆怯了,“魏书记……我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这情况,这钱,黄世武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于是说:“魏书记,这些蛋我特地给你拿的,你就拿走呗,我不要钱。”
魏翼说:“你养鸡养鸭的挺不容易的,还攒了这么多,咱们乡下散养的土鸡蛋,我出去外面买也不好买,这不正好嘛,我儿子小,刚好长身体呢,需要营养,买点回家烀给他吃。这钱你拿着,吃完了,我再从你这儿买,你回去帮我攒着啊,攒够了一筐,就给我拿来。”
黄世武瘪瘪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揉了揉眼睛,只从魏翼手里抽出两张钱,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魏翼看了看时间,见回家也晚了,便给父母打个电话拜托他们接儿子。这下他也不急了,他去找卫慧要了个快递箱子,把刚刚从黄世武那里斥巨资买的鸡蛋鸭蛋给韩继飞装了些。韩继飞进来的时候,他刚装好。
“小韩,这箱给你,拿回去吃。”
“什么啊?”韩继飞问。
“就刚刚老黄拿来的鸡蛋和鸭蛋,我花钱买了,分你一半。”
魏翼刚说完,韩继飞就要掏钱,被魏翼阻止了。“你可别给我钱,一共也不值几个钱。你那天来我家,带的酒和给文曦的玩具都挺贵的了,我再要你的钱,你就是寒碜我。”
“魏哥……”
“你拿回去,你不是说你妈身体不好嘛,多吃点儿有营养的。”
韩继飞感激地看着魏翼,魏翼冲他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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