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追不舍_微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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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你把张阳阳叫来，我跟她说。”
　　　　魏翼话音刚落，周航冷哼一声，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起身走了。而金克平则跟在周航身后跟着出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张阳阳敲门进来，魏翼跟她说希望她在工作不忙的时候，分担一部分金克平的工作。小姑娘点点头，挺痛快的就答应了，没二句废话。
　　　　张阳阳也出去了，办公室就剩下他自己，魏翼点了根烟，坐在那儿琢磨周航的那一声冷哼到底是什么意思，正这时，新寺乡的住建助理给魏翼打电话，跟魏翼抱怨道：“老魏啊，听说你现在成了我们主管领导了？”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村镇建设这块确实是我在负责，怎么了？”
　　　　“你能不能跟你们那个老金说说，咱们那个住建QQ群发文件可真有意思，他前几天发了一个文件，就全都是他拿手机拍的照片，我们普遍反映这照片不仅打印出来尺寸有问题，而且还是模糊的，我们就让他通过公文系统传，我的意思给我传一份最初始的文件，结果他老人家可好，把照片添加到了Word里，通过公文系统传过来了，打出来尺寸是对了，可依然是模糊的，你说我们可怎么跟领导汇报啊。”
　　　　魏翼沉默了，老金这个人也太不靠谱了，五十多岁的人就是这样工作的吗？魏翼想了想自己乡里和老金年龄相仿的同事，也都是差不多的状态。于是便说：“这事儿我知道了，有功夫我找他谈谈。”
　　　　三天过去了，魏翼想起来这个工作的进度，便去金克平和张阳阳所在的办公室看看情况，此时距离午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一敲门进去，背对着办公室门的金克平刚好关了电脑上正在看的红红绿绿的炒股软件，目光停留在一片空白的电脑桌面上，而坐在他对面的张阳阳却对着电脑专注极了。魏翼没吱声，到张阳阳那边，发现她正在汇总上报上来的五个乡镇的相关数据。
　　　　张阳阳抽空看了魏翼一眼，一边弄Excel表，一边对他说：“魏科长……”
　　　　“你管我叫魏哥就行了，叫科长显得生疏。”
　　　　张阳阳的脸红了红，对魏翼说：“魏哥，现在还差两个乡镇没报上来，我这儿还有两个乡镇的数据没合并。”
　　　　“嗯。”
　　　　“那这两个乡镇让老金弄，我这有个材料，你帮我打个草稿。”魏翼说着话，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张阳阳桌子上。
　　　　张阳阳问魏翼：“你着急要吗？着急的话，我中午加个班给你弄。”
　　　　“我不是让你放放手里的工作弄材料吗？”
　　　　张阳阳牙齿咬着嘴唇，坐直了身体看着对面假装埋首于电脑的金克平，说：“这个下周一就得要了，还有两个乡镇没报的话，我得把提前量打出来。”
　　　　魏翼一瞬间就懂，金克平也真是会欺负人，经他手把活给了张阳阳，自己利用上班时间看股票，这下又懂电脑了？
　　　　魏翼没说话，拿起手里的文件，径直出了这间令人憋气的小办公室。
　　　　中午吃了饭，趁着周航不在，魏翼把张阳阳喊到自己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她：“这个水毁房屋的工作就全都是你在做吗？”
　　　　“金叔他也做了，但是他做的表格实在是不行，不是身份证号少弄了几位，就是人数差了几个，之所以进度这么慢，他前期弄的，我一个个对下来都对了一天半，才和各个乡镇所报的名单都对上。”
　　　　魏翼听见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做了次深呼吸，对张阳阳说：“辛苦你了，材料我自己写，就麻烦你把这份工作彻底做完吧。”
　　　　“嗯。”张阳阳爽快地答应了，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魏翼明白，也许张阳阳在心里骂了无数次自己和金克平了，年轻人都这样，嘴上什么都不会说，可她的内心却可以用一句网络用语来形容——“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在狂奔。”这是偶尔会从韩继飞嘴里蹦出来的话，如今魏翼也学会了，并能活学活用。
　　　　
　　　　第八十八章　大家都是吃着皇粮，做着公事。
　　　　
　　　　魏翼决定给科里的几个人开个会，他觉得除了张阳阳之外的那两个人的工作状态是不行的。出于尊重，他先跟周航商量了一下，还没等他说会议内容，周航却对此嗤之以鼻，“你爱开就开呗，反正你是科长，你说的算。”
　　　　从这话可以听出周航还是对他有很大的情绪，这都快一个星期了，真的就至于这样吗？魏翼也挺生气的，可是出于同事之间还要相处的心情，并没有跟这人一般见识。只是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说什么你也别有意见。”
　　　　“哼，一个破科长，有什么好牛逼的。”周航嘟囔着说。
　　　　是，魏翼得承认周航说得都对，他是没什么好牛的，他这个职位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他去牛的。但是有些人不懂什么是尊重，他也没办法。
　　　　这天是周五了，老金不出所料的又迟到了，魏翼等到他人，便对周航说：“走吧，去他们办公室吧，我们开个会。”
　　　　周航不为所动，也不说什么，继续盯着电脑，此时气氛十分尴尬。魏翼站起身不管他，去了张阳阳和金克平的办公室。
　　　　张阳阳正在收拾卫生，把他们两个人的桌子擦得一尘不染，地也拖得很干净，老金则给自己泡了杯茶打开了从办公室拿来的《人民日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也不知道他能领悟多少。
　　　　魏翼苦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在新寺乡的时候，单位也有像老金这种人，可大部分人还都是挺认真负责的，也许新寺乡的风气就比较好，可是到了局里，为什么人都变成了这样。尸位素餐？用这个词来形容老金会不会有点奇怪，魏翼觉得还挺贴切的。而张阳阳这个小姑娘，可能是家里没什么权势，所以干什么都是兢兢业业的。
　　　　魏翼想起了刚到乡里的韩继飞，即使家里有背景，但也认真负责的在做工作，没有多余的心思。
　　　　这时候张阳阳问他：“魏哥，有事儿吗？”
　　　　“咱们开个小会，你去把周科长叫来。”
　　　　“……哦。”张阳阳迟疑了一下，似乎想问：明明你和他一个办公室，你怎么不喊他？可是到底什么都没说，答应了一声，就把手里的拖布杵在墙角，开门出去了。
　　　　这时候，魏翼问金克平：“老金，今天有什么国家大事儿啊？”
　　　　老金从报纸中间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睛，笑眯眯地说：“啊，也没什么国家大事儿，瞎看看，领会一下领导人们的讲话精神，咱们干部不得多学习吗？”
　　　　魏翼笑笑，没言语。老金说这话，魏翼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张阳阳和周航进来了，周航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吊儿郎当的看着魏翼。
　　　　魏翼清了清嗓子，说：“人都到齐了，就咱们部门目前的工作开个小会。这是我来咱们局里第一次给大家开会，这个小会也是在我熟悉了我们部门的工作之后，才决定开的。”魏翼打开自己手里的笔记本，看了一眼继续说：“目前，咱们部门最紧要的工作就是市里要求的水毁房屋调查工作，这个工作原本是由老金来负责的，但是他跟我说自己年纪大了，做这个工作有困难，我就安排了张阳阳来帮他，张阳阳，你说一下进度吧。”
　　　　张阳阳似乎没想到魏翼会叫到自己，还愣了一下，“哎？”
　　　　“张阳阳，我让你来说一下这个工作的进度。”
　　　　“哦。”张阳阳拿起了几份表，对魏翼说：“这个所有的乡镇都已经报上来了，我正在进行合并工作，下午就能给市里发过去了。”
　　　　“嗯，挺好的。”魏翼说：“发之前，给我拷一份，我看完了你再发。”
　　　　“知道了。”张阳阳答应着。
　　　　“等统一报到市里之后，市里分配了名额就应该开始水毁房屋的修缮新建工作。马上就到九月份了，今年危房改造各乡镇也进入尾声了，据我所知，我来局里之前，新寺乡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我要掌握一下各个乡镇的进度情况，下周我会找人和我一起下乡。”魏翼说到这儿，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吐出烟雾来，他注意到张阳阳皱紧了眉头，于是老脸一红，又把烟给捻灭在老金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了。魏翼继续说：“另外，我还想把咱们部门的工作调整一下，从今天开始，老金和张阳阳的工作调换一下，由周航和张阳阳一起负责危房改造的具体工作，老金负责宜居乡村建设工作。老金资历比较老，宜居乡村这一块的工作并不是特别的繁重，所以应该一个人就能应付。而危房改造这一块不仅工作繁重，所需要准备的资料还特别多，张阳阳是个新人，所以周航，你掌握这块工作的主要方向，张阳阳就辛苦一些，平时多跟你周哥学习。”
　　　　话音刚落，魏翼注意到这一屋子的人都处于一种惊讶的状态，周航更是如此，惊讶之外，还掺杂着一丝愤怒的情绪。可是不管是新人老人都聚在这一屋子里，他没法发作，只能忍着。
　　　　至于金克平，他似乎有些不满，可是随后又换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感叹一声：“哎，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魏翼微笑，没接话，他把目光转向了张阳阳，张阳阳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冲他笑笑，魏翼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张阳阳又看了看周航，魏翼点点头，意思是，周航的思想工作交给我来负责。
　　　　魏翼继续说：“还有一点我想说一下，就是工作态度的问题，我从局里到农村，又从农村回了城，这十多年来，周围的同事换了很多，从我个人感觉来讲，乡镇的干部和咱们局里的干部没什么两样，说白了，大家都是吃着皇粮，做着公事，咱们没有必要觉得自己就高了别人一等而去为难对方，有话好好说，何必跟对付仇人似的呢？另外，上班的时候，炒股啊，打游戏什么的都收敛点儿，现在查得严不说，工作都没做完那还是要以工作为重的，手里没工作的话，你放松一下没人会管你。”虽然没点名道姓，可魏翼这一番话的指向性很强，一是说周航，二是说老金。只见二人脸色变了又变，煞是好看。
　　　　“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畅所欲言，对于我给咱们科里工作重新调整的这件事儿呢，你们可以提意见，我会听，但不会做任何改变。”
　　　　周航似乎窝了一肚子火，甩手就出了门。
　　　　魏翼说：“那散会吧，老金你和小张交接一下工作，有事儿来找我。”
　　　　“嗯。”这间办公室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答了魏翼。
　　　　魏翼回到自己办公室，周航一脸不开心，魏翼把门关上，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拿出烟，先递给周航，周航没接，魏翼却一直在那儿举着，煞有一种你不接，我就不收回去的意思。
　　　　周航不耐烦地抬眼看魏翼，魏翼也不恼火，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知道周航有情绪，他也就周航的问题请教了林展云大局长，林展云说：“周航就是个倔毛驴子，脾气不小，但是驯服了，就是个好同事，他挺负责的，这个就看你本领了，这小子的工作一般人做不了。”
　　　　魏翼又问：“他有什么背景吗？”
　　　　林展云摇头，“没什么背景，父母都是工人，可能就有个舅舅是仕途中人吧，但也没什么权势的那种。想必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憋气你从天而降啊。他能力很强，原则也强，又是个好笔杆子，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当科长，而且我们局长曾经也给他许诺过，等老刘退休，科长是他的。”
　　　　魏翼叹气，当时就觉得自己面临的问题不小。而这个问题一直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这也让他烦恼的。
　　　　估计周航受不了魏翼的烟盒子一直在他面前举着，勉为其难地接过来，磕出一根放进嘴里，魏翼又把打火机给他，他没接，翻自己的又没翻到，魏翼干脆把火点着凑过去，帮他把烟给点着了。
　　　　第八十九章　我当年不光荣的走了，总是要回来把这份不光荣洗刷干净。
　　　　“你用不着对我这么低三下四的。”周航抽着魏翼给他的烟，这么对魏翼说。
　　　　魏翼给自己也点了根，抽了几口，总算把刚才开会时犯的烟瘾给平复了，他说：“我知道你对我很有情绪，我理解。”
　　　　“哼。”周航别过头去，不看魏翼。
　　　　魏翼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我也没必要跟你示好，搞好关系，我大可以跟你说：‘你不满意的话就去找领导调整岗位’这种话，但是我觉得，即使你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得跟你好好谈一谈。”
　　　　周航似乎没想到魏翼会说这话，脸上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的确，林局跟我关系不错，在我回城的事情上起了一定的作用，你也可能听说我是仗着市里领导的关系回来的，但是我觉得不谈人脉的话，凭我的资历，我如果真的想从乡镇出来到区里，也不是做不到的，甚至可能会有比这里更好的选择。只是一切都很凑巧，也许说我运气好，我又回了住建局。其实我内心并不太想回来，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我自己都听说不少，更何况你们啊。”
　　　　“那你……”周航忍不住接话问，却突然间意识到因为魏翼的坦诚失言了，便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见有所突破，魏翼便追问：“那我为什么还回来？”
　　　　周航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好奇。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当年不光荣的走了，总是要回来把这份不光荣洗刷干净，正视所有的流言呗。”魏翼无所谓的说，“你可能不懂。”
　　　　周航沉默了，只是静静的把魏翼给他的一根烟抽完了，然后站起身来，出去了。
　　　　魏翼坐回到座位上，把自己手里的材料写好打印出来装订好，去局长那里汇报，正好也想找他谈谈科里工作调换的事儿，路过敞开着门的张阳阳和金克平的办公室，发现周航在那里与张阳阳一起和金克平交接工作。
　　　　魏翼笑笑，上楼了。
　　　　汇报完工作，他从主管副局长王冉办公室里出来，和刚从厕所出来的林展云碰了个面，林展云把魏翼叫到自己办公室，先给魏翼一根烟，然后问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们周副科长那头倔驴。”
　　　　“还行吧。”魏翼笑笑，“我把科里的工作做了一下调整，让他带着张阳阳做危房改造这块的工作，老金负责宜居乡村。刚才去王局长那儿汇报了一下，王局长说这样安排挺好。”
　　　　“哎？你可真行。周副科长没给你脸色？”林展云还挺惊讶。
　　　　“给了，那能怎么办，跟他谈谈心嘛。”魏翼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又说：“周航这人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局里不考虑给他个部门吗？”
　　　　“考虑来着，其实这事儿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他脾气不好，把咱们荀大副书记惹着了，原本局长在你来之前真想让他接老刘来着，但是后来上会荀书记投了反对票，随赶着就有你回城的消息了，我这不就推荐了你嘛。”
　　　　魏翼叹气：“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是，荀书记那儿也活动着想调走呢，等他走了，局里再做安排吧，这事儿你别跟周航说，说了怕他心里又做活。”
　　　　“知道了。”魏翼把烟抽完，捻灭在烟灰缸里，问林展云：“周航因为什么惹了荀书记？”
　　　　“哎，周航前年离婚了，没孩子，荀书记当时挺器重他的，就想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他，可是周航这人就说什么都不干，连面都不见，荀书记折了面子，就记恨上他了。”
　　　　“我的妈。”魏翼失笑。
　　　　“怎么样？”林展云突然一本正经的问了魏翼一句。
　　　　“什么怎么样？”
　　　　“你也单着呢？”
　　　　“……”魏翼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决定还是在单位里让自己处于单身的状态比较好，尽管烦了一点，但是总是要比把自己和韩继飞的关系曝光到人前要更理想，毕竟在机关单位这比和别人偷情都更忌讳。“嗯，单着呢。”
　　　　“那你可小心着点儿了，荀书记的女儿今年32了还不搞对象，她爸都愁死了，咱们单位现在也没有谁适合的，我看你容易被盯上。”
　　　　“我儿子都上初中了，人家看不上。”
　　　　“你可别这么想，我可听说，他都给自己闺女介绍过四十好几，家里俩孩子的那种呢。”
　　　　“……”魏翼真是无言以对，这个年头还有以女儿没嫁出去为耻的父亲，也真是奇葩了。
　　　　“我给你出个主意。”林展云神神秘秘的对魏翼说。
　　　　“什么？”
　　　　“你就说有对象了，对象没在身边。”
　　　　魏翼听见这话，噗嗤一声乐了，林展云这话可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魏翼说：“我这么说，万一被人知道我撒谎不是更不好嘛。”
　　　　林展云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说：“也是，那就看你造化吧。”
　　　　这天下午，魏翼发现周航的情绪显然好一些了，还和他订好了下周下乡的行程，九个乡镇，一天要跑一到两个乡镇，魏翼让张阳阳通知下去了。
　　　　其实魏翼还想和周航说说他对下面乡镇的态度问题，后来想了想还是没说，周航这周孤傲的性格还真不是简单的几次谈话就能让他有所转变的。
　　　　韩继飞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每天加班到家都十一点了。他说公司接了大项目，他们这些人就只能拼命地干活了。即使这样，韩继飞每天都会跟魏翼聊一会儿，魏翼劝他去睡觉，小伙子还强打精神，非说不勤沟通的话，怕他更不重视自己。
　　　　魏翼知道韩继飞的不安全感是来自自己，他甚至想不如这周就跑一趟北京吧。
　　　　虽然按约定，魏翼是下周才去，顺便给韩继飞过生日。
　　　　魏文曦开学后成为一名初中生，昨天开始军训，周末不休息，虽然他这段时间出门是挺不靠谱的行为，但是他不想让韩继飞觉得自己对他冷漠。
　　　　和魏文曦商量这件事儿是个问题，说要参加的培训提前了？那下周还要再去北京怎么办？找什么借口呢？
　　　　魏翼有些挠头。
　　　　他下班回家，魏文曦已经放学回来了，正坐在餐桌前背单词。这间学校离家不远，魏翼觉得不用接送，可心疼孙子的爷爷奶奶却认为现在路上不安全，不接送不放心，还把魏翼给数落了一顿，于是两位老人依然像魏文曦上小学时一样主动承担起接孙子的任务，早上上学还是由魏翼在送。
　　　　此时老太太在厨房做饭，老爷子在电脑前打斗地主，房间里除了“俩王一炸顺子”的声音外，便是抽油烟机混合着炒菜的锅铲声。
　　　　魏文曦见他回来，便放下书，过来帮他拿包，魏翼揉儿子脑袋，问：“军训累不累？”
　　　　“嗯，挺累的。”
　　　　魏翼捧着儿子的脸端详了半天，说：“有点儿黑了。”
　　　　“外面这么晒，黑是必然的。”
　　　　“黑点儿好，显得有男子汉气概。”
　　　　魏文曦瘪瘪嘴，没吱声。
　　　　魏翼又说：“爸爸今天晚上去北京，下周的培训提前了，准备晚上吃了饭就走，你在爷爷奶奶这儿住，行吗？”
　　　　“哎？这么突然啊。”
　　　　“临时通知的。”其实是临时决定的。
　　　　魏文曦点点头，说：“好吧，反正这周末也不休息，你忙你的吧。”
　　　　儿子这么懂事儿，魏翼很是窝心，他起身去跟母亲说要临时去趟北京，母亲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突然啊，魏翼心虚没多解释，只是把对儿子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用了。
　　　　有时候为对方冲动一下，好像感觉也没那么差。
　　　　
　　　　第九十章　我觉得没法忍到下周再来。
　　　　
　　　　他这次是搞突然袭击，出发前并没有告诉韩继飞自己要过去找他，所以韩继飞一直蒙在鼓里。在车上，韩继飞给他发了微信语音通话他没接，回了个微信说自己在外面和同事撸串，韩继飞信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魏翼早点回去，少喝些酒，魏翼说好，还问韩继飞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韩继飞说：“能有什么安排，大周五的也加班，等会儿下班就该回家睡觉了。”
　　　　“那你明天干什么？”魏翼又问。
　　　　“在家睡觉。”韩继飞回答。
　　　　魏翼知道自己这么做挺冒险的，他可真的担心韩继飞明天有什么安排，在看见韩继飞的回复后，他原本提着的心放下来，于是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休息。
　　　　魏翼下火车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半，过了立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了，北京站不如往常的白天那般喧嚣。魏翼身后背着个包，里面装着简单的衣物，他拿着手机对着北京火车站拍了张照片给韩继飞发了过去，没过一分钟，韩继飞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冲着话筒跟小孩子似的大声“啊”了半天，然后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问他：“哥，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北京站呢。”
　　　　“啊……”又是一阵喊，魏翼赶紧把话筒拿离了耳朵，等声音没了才放回去。
　　　　“我怎么去找你啊？”魏翼问。
　　　　“你真来了？不是骗我的？”
　　　　“真的呀，我骗你干什么，你下班了吧？”
　　　　“下了下了，我也刚到家。”接着韩继飞在电话里报了个地址，然后又说：“哥，你这来的太突然，我都没啥准备，你等我去我家附近找个酒店开个房，你直接打车过来吧，我路上告诉你在哪儿。”
　　　　“还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