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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犄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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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停了自行车,摸了狗,进了一楼客厅。
果然,如季野所预料的,一个中年男子和李奶奶坐在沙发上喝茶。中年男子仪表堂堂,虽然有些小肚子但是并不明显,西装领带的,电视上的成功企业家都长这样。他一看见李林城回来,立刻站起来堆起笑容,“城城回来啦,这是你同学?”
李林城点点头算是回答,径直上楼去了。季野和齐飞都不知道要不要打声招呼,面面相觑之中,还是齐飞比较活络,跟李爸爸打了声招呼,“叔叔好,我们上楼学习了。”
季野本以为齐飞会问东问西,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对齐飞似乎有些定位错误。不过这种事情,他本就不想齐飞过于关心,也就像平常一样从书包里拿了题目,分给齐飞和李林城做。
李林城罕见地写了一点就停下来了,坐着发呆。他不是个五毒不侵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易于被亲密关系带来的问题影响情绪。自己的父亲,呵——
每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李林城都有种想要砸烂整个世界的冲动,他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可能来自于母亲,刚刚好被父亲完全激发出来。有时候李林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这个爱情结晶是这种模样,简直像造物神开的玩笑。
季野想和他说话,却又顾忌着齐飞在,总不好说些超越普通同学的话。李林城也只是干坐着,像一尊木偶。
齐飞似乎感觉到了这种尴尬,试探着开口问,“咱们什么时候吃饭?”
往常他们写一会儿作业,李奶奶就会喊他们下去吃饭。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却没听到动静。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一个洪亮的中年男声向楼上喊,“城城,带你同学下来,咱们今天晚上出去好好吃一顿!”
李林城闻言把题目往兜里一塞,他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如果只有季野在,他自嘲地想,自己可能会抱着季野痛哭一场。
季野拍拍他说,“那我们今天先回去,你爸应该是想一家人吃个饭。”说罢看了齐飞一眼,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没想到李林城却扬声说道,“谁和他是一家人?”
一个人只能属于一个家庭,李林城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家庭可以扩大化,比如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叔伯姑姨舅都能算一家人,但楼下那个人已经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另外组建了家庭。当然,那个家庭里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
齐飞咋舌,“那是你爸啊。”他对李林城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说话都不敢大声。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搅这趟浑水,李林城这个脾气,季野早晚会和他闹崩。
但季野却没有出言反驳,而是把椅子背上挂着的外套递给李林城。
李林城皱了皱眉头,“你俩都来了,一起去吧。”他目光中的祈求让季野立刻点头。季野有种莫名的责任感,好像他是个骑士,要随行保护公主一样。
几人一起来到这附近的一家酒店,路上的沉默让所有人都尴尬。李奶奶也不说话,没人先开口。
待到他们坐定,服务员拿来菜单,这才有了发出声音的必要,李爸爸说:“想吃什么就点,随便点!”转而专门对季野和齐飞说,“你们是城城同学吧,城城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
李林城接过菜单,递给季野,季野只笑笑说,“都可以,我没什么不吃的。”他和李林城没有讨论过这种情形应该怎么办,只好一直看他,李林城凑过来和他一起看菜单,小声说:“就点自己喜欢吃的,不吃白不吃。”又感觉到季野可能不想先点,大声说了一句:“我点个手撕鸡。”
季野点点头,“那我要铁板牛肉。”
李林城又把菜单递给齐飞,齐飞点了个排骨汤。
李奶奶和李爸爸又点了几个菜,菜单递给服务员以后,整张桌子又开始了名为“无话可说”的沉默。
季野还没有面对过这种可怕的场景,李林城不喜欢他父亲,他父亲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并不喜欢自己,奶奶肯定是希望缓和父子关系的,可她应该也很难过吧,是在多少次失败的劝和之后,才会变得默不作声呢。
在这种无事可做的沉默中,通过李林城的家庭,季野也在想自己的家,其实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是一直恩恩爱爱的,他们隔段时间就会争吵,母亲的忍让还避免了次数的增加。他曾听小姨说,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和别的什么都不相关。
他无聊起来,揪着面前的透明塑料桌布,蓦然想起小时候他特别爱撕扯这种桌布,但是母亲不让他撕,父亲却又说撕着玩不碍事儿,就为了这个父母大吵一架,季野记得当时被摔碎的碗,陶瓷破碎的声音犹然在耳。为什么连这种事情也要争吵呢?他至今没有想明白。
李林城看季野实在无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刚刚随手揉了揉塞进去的题目。齐飞正在喝水,看到这个情景呛得直咳嗽。
“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李林城说。
季野感觉全桌人都在看他,但李林城已经开始叙述他为什么做不出来,季野一开始听进去就再也不去关注别人的目光了。
吃饭的时候李爸爸问了问李林城的学习,说实话也真的只有学习可问,季野替李林城回答了,说他成绩上升了不少,李爸爸的高兴看起来也不是假的。但李林城一直冷着的脸在他的父亲笑起来时更结成了冰。
吃完饭,李林城坚持要送季野回家,季野知道李林城一定有话对自己说,也就没推辞。
齐飞看李林城的脸色就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他心想季野也真是倒霉,碰上李林城这样缠不清的,以他对季野的了解,李林城认真学习的时候季野肯定全力帮助,等到李林城坚持不下去,又开始在街上鬼混的时候,季野肯定立刻痛心疾首地离开。他完全不能理解那个谁担心个什么劲儿。
“胜利街新开了家网吧,网速特别快,我准备过去玩一会儿,反正今天学习过了。”齐飞主动开口。
“你别总去网吧,家里不是也能玩?”季野皱眉,但是这样的齐飞倒是让他感到安心。
“网吧网速快嘛,我家的电脑也就是能上网,游戏特效根本开不起来。”齐飞抱怨道,转而又问李林城,“你也知道吧?家里的网怎么都不如网吧快。”
李林城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催促道,“要去就快去,星期六晚上位子不好抢。”
齐飞的小心思完全被忽略了,他撇撇嘴,向胜利街的方向走去。
季野和李林城一起回到院子,推了自行车出来,李林城让季野坐上,待季野坐上之后却说,“我们随便逛逛好不好,等会儿再送你回家。”
“好。”季野回答道,他知道李林城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李林城漫无目的地骑着车,稷城县的中心地带很小,类似于一个环形,可以逛一圈又回到原点,季野坐在李林城的车后座上,感受着仲春晚风的温柔。
临别的时候,季野主动抱了抱李林城,告诉他说,“以后咱们不见他了。”
李林城原本极度郁闷的心情瞬间被季野驱散了,季野居然说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这样说?我还以为你要劝我和他和好。”
季野笑了一下说,“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似的——强扭的瓜不甜。”
李林城的父亲没住在家里,其实他这次是过来动用老家的关系发展企业,并不是为了来看母亲和儿子,抽了一顿晚饭的时间来看一看像莫大的恩赐似的。这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季野听李林城说的。街道上人还是那么少,只有自行车向前滚动时带起来的风,季野莫名地感觉心里很空。
感情的淡薄第一次如此真实,季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只好靠在李林城背后,像一个忧伤的骑士。
第29章
天气越来越热,春天没停留多久就跑掉了。中午的已能感觉到暑气,季野顶着烈日来到教室,刚坐下没几分钟,就看见李林城大汗淋漓地进来。
现在同学们都已经知道李林城是季野的“辅导对象”,于是两人就再不避着对方,课前课间都随意交谈。教室里时刻都吵闹着,没人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怕中暑?”季野笑着问,李林城额边的汗渍顺着鬓角流下来,可能是刚打完篮球回来,马上就要上课了。
“还好,没什么感觉。”李林城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就算中暑了也有人救的。”
季野知道这是拿他开玩笑,忍不住也笑起来。齐飞不明白他俩在笑些什么,就没搭话。
此时微风像上天的恩赐,从未关上的窗户中吹进来。忽然,李林城好像脚下不稳一样晃动了几下,他扶了一下额头,“季野,我不会真中暑了吧,我有点晕。”
季野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感到凳子在轻微的动,李林城不是中暑。
但是震动是真实的,同学们静默了两秒钟,开始议论纷纷,有同学说,不会是地震吧。
我们这儿不会地震,学没学过地理!有同学言之凿凿。位于中部平原的稷城县似乎与地震这个词绝缘。
晚一点的时候,大地震的消息人人都知道了。有手机的同学最先知道,得知这里只是被波及的角落,同学们听了也没太在意,下午的课还是要继续上的。毕竟地震这种事情离他们太遥远,没人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甚至没听过多少报道,“地震”这个名词只是一个单纯的地理知识点而已。
直到晚上回家,看到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报道,所有从没经历过地震甚至没关注过地震的人们,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自然现象仍然真实地存在着,并且,如此残酷。
季野每看到一次新闻就受到一次震撼,他再次意识到自己惧怕死亡,他惧怕一个生命的消失,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看着伤亡数字的上升,季野有时会陷入一种僵硬的状态。
期中考试并没有因为地震而推迟,几天后仍是准时进行,甚至语文作文还出了地震相关的题目。季野精神恍惚,发挥的很不好。
齐飞仍然笑着说他这次肯定考的很好。季野说,这次终于能坦诚地说一次考的很差了。
李林城把季野的反常看在眼里,但却帮不上什么忙,他安慰季野,说出的也不过是“生死有命”之类苍白无力的话语。
他对生死看的很开,所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对他而言,大地震中的感人事迹是最能吸引他注意的,他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季野一起经历了地震,他一定会像电视里的母亲一样护着季野。
季野问他,为什么一个人那么容易就被摧毁?
李林城摸摸他的头说,人就是很脆弱。
那么人为什么很脆弱?
没有为什么,很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
季野黯淡的双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
事实证明季野并未说谎,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之后,班主任对他没了好脸色,相对于成绩本身不好的学生一直无法提高,老师们往往对那些成绩本身很好的学生突然下降更加愤怒,虽然他们心里也知道,一般而言,这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或许是下次考试,他的成绩就会回到原位,但是那成绩单上刺眼的变化,让某种来自憎恨与恐惧的怒火占据了他们的心灵。这样的好学生,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自己手中被浪费。
季野心不在焉地站在老师办公室里,接受语重心长的教诲,说着说着,班主任又开始那次无疾而终的规劝:“季野你看看,你这次落后这么多,但是李林城却进步了很多,老师不是说你帮助同学不好,但是你想想,你自己好好努力是可以冲一下清华北大的,李林城呢?就算再怎么进步,也不过是上个普通一本,何必为了别人把自己废了?”
季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以后会注意的。”
班主任点点头,放他走了。
与此同时,齐飞到李林城座位旁边,试探着说,“季野这次考的真是差,刚刚老张把他叫到办公室去了,你看到了吧?”
李林城点点头,“他最近状态不好。”上周六在自己家用电脑看了一晚上地震相关的新闻,整个房间沉默得李林城都想听英语了。
“我觉得吧,是不是咱俩把他拖累了?他要写自己的作业,还要给我俩挑题目出试卷,肯定会有影响。”齐飞状似无意地说。
李林城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齐飞尴尬地张了张嘴,“我就是想说,要不我们以后别麻烦他了,和他说我们可以自己好好学习,不用他整理试卷,也最好不要老是和他黏在一起。”齐飞想了想似乎觉得论据不太充分,又补充道,“其实季野老是和你在一起玩,也有挺多人说的,说他堕落了,不好好学习了之类的,你看,我们班几个学习比较好的,自从他和你走的很近以后,都不怎么找他讨论题目了。”
“是吗?”李林城问道,他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是啊!”齐飞看到李林城已经有所动摇,赶紧再接再厉,“我觉得吧,还是让好学生和好学生一起比较好,像咱们这种,就别老给他们添乱了。”
李林城转着手中细长的自来水笔,冲着齐飞笑,“你可真为季野着想啊。”他的脸上故意浮现出一种揶揄的表情,齐飞为什么一直介入自己和季野之间,并且似乎总想把自己往外推,这让他很疑惑。
要说齐飞和季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李林城是不相信的,齐飞看季野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这他早就观察过了,正是因为否定了这个最接近的答案,李林城对齐飞的动机十分好奇。
齐飞尴尬地说,“他是我几年同桌嘛,当然觉得他成绩下降不太好。”
李林城不置可否,这时上课铃响了,齐飞飞快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虽然没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但是并不顺遂的家庭生活让他对察言观色这种事情尤其擅长,他能够从别人脸色的细微变化察觉出很多事情。齐飞一定有目的。
季野为什么没考好他心里一清二楚,单是早上接季野上学时看到那双原本温和可爱得眼睛微微红肿就能说明大部分问题。李林城当然不至于听了齐飞的一席话就疏远季野,但是他看着季野时而消沉时而放空的表情也很着急。
“季野,你要不要学打篮球?”李林城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装作随口问道,这是他想到的新方法,季野目前需要一个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而且需要更多地和自己在一起。
“嗯?”季野打了个哈欠,自行车行驶平稳,他舒服地靠在李林城背上,双腿在空中晃来晃去,“怎么想起问这个?”
李林城早已准备好答案,“你看你这么瘦,万一到了高二高三学习更紧张了身体吃不消怎么办?得抽时间锻炼,光跑步太无聊了,打篮球我还可以教你。”
季野思维混乱,总觉得李林城最后几句没什么逻辑关联,刚想答应,却又想起来昨天的老张找他谈话,“昨天老张找我你知道吧,他不让我和你走太近,一起学习都挨骂,要是被他知道你教我打篮球?”
“你呢?”李林城问。
“我什么?”
“你怎么想的?”
季野一瞬间明白了李林城问题的关键,不禁笑起来,他清亮的笑声在这温暖的清晨空气中格外显眼,笑过之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们早恋早该被骂了。”
李林城沉默地笑了,没再说什么。
第30章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关于地震的消息越来越少,李林城在杂志上看到一种言论说,等到明年,就没有这么多眼泪关心这场地震,等到后年,只会更少,终于会有那么一年,无人祭奠。
他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毕竟地震后的举国哀恸犹然在目,但是时间的确是一种强力清洁剂,会洗刷人的记忆。有多少事情能够经受住这种清洁剂一遍遍的洗刷呢?没人在当时知道。
让李林城稍微心安的是,季野的心情和成绩都在好转,每周六时,季野用电脑的时间更多的放在了学习上,而不是像地震刚刚发生的那两周,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地震相关的新闻和记录。
或许真的是时间,或许是季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李林城觉得这两个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没有开口问,天知道他有多头痛季野的低落情绪。经过这件事,李林城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力让季野好过一点——在他的艰难时刻。
季野情况好转,过几天正好放假,李林城提议出去玩一下,也算是放松心情。其实说是玩,也不会到多远的地方。在稷城县,大家最常去的便是位于县城中部的一个山上公园,一座小山,有树有湖。
“那我们就去划船?”这是两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划船近水,爬山散心。
“好,但是那边可能会遇到认识的同学吧,就我们俩去划船……”季野顿了顿,稍显犹疑,“会不会有些奇怪?”
李林城就是想他们两人能独处,但是季野说的也有道理,他想了想说,“到时候如果遇到同学肯定要打个招呼的,我们就说本来约了别人的但是被放了鸽子,遇到初中同学就说约的是高中同学,遇到高中同学就说约的是初中同学,反正说几个他们不认识的名字不就行了。”
季野睁大了双眼,仿佛从没想到李林城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李林城见他表情可笑又可爱,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季野的头,“没想到我这么会骗人?”
季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但又不好意思说“是”。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这样想,我编谎话很熟练的。”李林城笑笑,但并不是那种骄傲的笑,季野觉得李林城笑得有些无奈,并且双眼没再看着自己,而好像在凝望遥远的过去。
他从小就要在父母之间来回说谎。小时候李林城不懂,长大了他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双面间谍啊:两边都来问情报,两边都不能得罪,他还要尽力维护双方的关系。不说谎是不可能的,不但要说谎,还要急中生智地说谎,要在获得问题之后立刻自然地说出最合适的答案,否则结果会是更加可怕的争吵。
最终还是没有维持下去,李林城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他从那时起就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自己是改变不了的,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只占所有与己有关的事情中极少的一部分。不知道季野有没有同样的感受,他想可能季野还未经历过这些,所以并不会去想。
“但是我不会对你说谎。”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李林城看向季野的眼睛,“谎言这种东西,就像刀枪武器,我会用,但是只在需要使用的时候。”
季野闻言笑着说,“如果是这样就遭了,你装备精良,刀枪俱备,我可是手无寸铁。”
李林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双手扶住季野的肩膀,“我们不是对手,而是队友。”
季野心中一动,他转而惧怕起前一刻的自己,自己是把李林城当做对手的吗?
“我很怕我会变成你的对手。”季野说,他想他可能是在过年的时候被迫听了很多家长里短,每个人试图在亲密关系中打败对方,进而取得感情或者金钱上的优势,想到自己可能被潜移默化,季野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发现我有那种倾向,请你一定告诉我。”
李林城点点头,他知道季野的意思,他也明白季野可能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像自己,从小就在公然的“战争”中长大。但是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他真的会告诉季野吗?李林城怀疑自己,他想他很可能会让步。
周六,两人八点钟就到了山下,水泥楼梯并不难爬,没花多长时间就上了山。山上绿树成荫,游人还不多。
划船的店家已经开张,因时间还早,湖上没有一艘船。老板很好说话,既然人还少,就给他们算便宜了不少。等到人多的时候再按普通价来收钱。
风吹起湖上一圈圈的涟漪,李林城看着季野微微出神的侧脸,不知道是否要出声打扰。他从最初觉得季野沉静善良,后来发现季野幼稚可爱,到现在莫名地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中看出一种忧郁。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李林城拿起桨,努力把船滑向水中央。
季野此时却并非在担忧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一刻很好。但是未来,或许再也不会有如此安谧的时刻。季野迷迷糊糊地感受着自己脑海中关于未来的设想,一种迷茫如同湖上并不存在的烟波一样笼罩了他的心。
阳光逐渐变得强烈,气温也开始升高了,季野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平常上课同样早起,倒是不困。”
“上课要集中精神,现在是放松。”李林城说,“一个月就这一次,不过期末完了就暑假了,到时候可以好好玩。”
“学习很辛苦吧。”季野说,他陈述着一个平淡的事实。
“当然辛苦。”李林城答道,“感觉脑细胞都要死光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季野终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
“我从没听说过还有人因为努力学习后悔的。”李林城摸摸季野的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季野不置可否。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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