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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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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了？杜梓鑫救了吗？”钱子衿靠在床头，用脚趾隔着被子蹭着顾林染的屁股和大腿。
“救了，一干人等都抓捕归案了，今天才审完吕兆年。”顾林染总觉得有什么硌到屁股了，翘了几次，怕坐到钱子衿的伤口。
“你……你没受伤吧？”钱子衿想到案子的事，才想起来顾林染那晚独自去抓王力全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没跑多远就把他抓回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卞鹏都把你送上救护车了，我就跟着救护车来的医院。”顾林染拿着杯子喂了钱子衿一口水，就自己喝了起来，“下次不准一声不吭的就去追嫌疑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跟我汇报，你也是当兵的，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是不是又想抄书了？！”
“吵死了！”钱子衿不耐烦的往下一滑，就躺了下来，把头偏了过去。
“行吧，我知道，嫌我烦了，你哪天走？”顾林染突然问道。
“啊？”钱子衿转过头，茫然的看着他。
“你不是要去禁毒么，哪天走，我们给你吃个散伙饭，正好补你那个生日。”顾林染的食指扣着床单，低着头。
“不用了。”钱子衿把胳膊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那个生日，过的挺开心的。”
“是吗？”顾林染又来了兴致，嘴角上扬，上半身趴了下来，“那简单，明年我再给你过！”
“说话算话？！”
“骗你我是狗！”
“七哥，吕氏的股票已经跌停了。”宋谦站在书房的桌边，低着头。
“跟伯尧说，收了。”杜梓鑫微微咧了下嘴角。
“那价格方面……”宋谦问。
“你们做主吧，这种小事，就不要问我了。”杜梓鑫站起身，往客厅走去，“阿让是不是跟过去了？”
“七哥……”
杜梓鑫突然停住，一回头就是狠辣的眼神瞪着宋谦：“我说过多少次了，要你们注意安全！我的计划，警察当晚就会搜山，万一遇上阿让……那可是你亲弟弟！”
杜梓鑫愤怒的用食指戳着宋谦的胸口。
“可是你的安全……”宋谦突然抬起头，看着杜梓鑫的那双眼睛里散发着炽热的光。
“我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操心？！”杜梓鑫一拳砸在了书房门上，“你要是不听我的了，趁早给我滚蛋！”
一声怒吼，杜梓鑫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宋谦立刻跟了上去：“七哥，我跟夏律师是担心……”
“还有他？”杜梓鑫站在楼梯上，突然转身瞪着宋谦。
“不，是我，我的主意。”宋谦看到杜梓鑫停了下来，也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杜梓鑫转身继续下楼：“从明天开始，滚去伯尧的法务部，我不想看到你！”
宋谦突然慌了，杜梓鑫再怎么罚他，他也能受着，可是他不能被赶走。
“七哥，你听我说……”宋谦追了上去。
“跟伯尧一起，把南山的地办妥，还有吕氏的收购，尽快！不要再让我催你们。”杜梓鑫说着，就往沙发上一靠，打开了茶几上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就在那老实待着吧，什么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宋谦跑到杜梓鑫的身侧，突然跪了下来：“七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怎么罚我都行，我保证跟着夏律师办好这两件事，但是……你不要把我发配到别处去。”
杜梓鑫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用眼角瞥了一眼跪在身边的宋谦，冷言冷语的问：“你错哪了？”
“我错在，不该不听从七哥的吩咐，擅作主张。”宋谦低着头，认错的态度诚恳。
“还有呢？”
“啊？”宋谦抬起头看着杜梓鑫……还有？还有什么？
杜梓鑫把杯子放下，双手抱胸往后靠去，狠狠的说：“你还错在不该拿你亲弟弟的命当儿戏！虽说血缘不该成为捆绑一切的束缚，但是你们两之间的感情呢，也是假的吗？！我把你们俩捡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每晚都抱在一起睡！我当时跟你们说过什么，这一辈子，对方的命要比你们自己的命更重要。你知不知道如果警察出动大规模警力搜山，遇到阿让了，要怎么解释大半夜的，杜梓鑫的特别助理鬼鬼祟祟的藏在绑肉票的地点？救人吗？还是同伙？警察会对他客气吗？！阿让突然遇到那么多警察要抓他，他的性子，是不是会直接起了冲突？！你考虑过没有？！”
杜梓鑫说到最后，怒火中烧，一脚就把宋谦踹倒在地，拿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酒，又把杯子往茶几上一砸。没有酒窝的那张面孔，十分令人生畏。
“七哥，我错了！”宋谦爬了起来，直直的跪在原地。
“阿让要是出事了，谁陪我喝酒？指望你吗？”杜梓鑫忿忿的翻了个白眼。
“七哥，我可以的！”宋谦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杜梓鑫放在茶几上的酒杯，一下子就把杯中的酒全都灌进自己的嘴里。
“阿谦——”杜梓鑫猛的跳了起来，伸手就去夺那只杯子，可还是晚了一步。
宋谦用最后的力气把杯子推到茶几上，使劲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可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就是杜梓鑫一步跨到他身边，向他伸出了手……
宋谦没过多久就醒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手背上扎着针，应该是醒酒药。侧目一看，杜梓鑫坐在身边，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七哥？”宋谦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声音极轻。
“想死就去跳楼，别死在我家里！”杜梓鑫闭着眼睛，冷冷的说。
“阿让告诉我，酒量是可以练的！”宋谦抿了抿嘴唇，“我也想像他一样，陪你喝酒。”
“喝酒我可以找他，你逞什么能，这么大的人了，你的稳重哪去了。亏我还以为你是最靠得住的那一个，越活越回去！”杜梓鑫握了下宋谦正在吊水的那只手，又放开了。
“我知道，七哥更喜欢阿让。”宋谦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唯唯诺诺的跟在家长的身后。
“谁说的？！”杜梓鑫呵斥道，“你们四个，我都喜欢，你们都有自己的优点，缺了谁都不行。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碰我的酒，你就给我滚蛋，去永安，去越南，再也不要回来！”
“我错了，七哥。”宋谦笑了笑，“对了，那天阿四打来电话，慌慌张张的问我你怎么被绑架了，我简单说了几句，让阿四放心。”
“又是一个不省心的！”杜梓鑫长叹了一声，“想死了是不是，偷摸的给你打电话，怕别人发现不了吗？！你们这一个个的，非得把我气死！”
杜梓鑫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脑子清醒了就赶紧起来，一堆工作等着你做！”
“是，七哥！”宋谦把手上的针拔了，下床跟着杜梓鑫就出了房间。
“你今天晚上还不回家？”钱子衿看着刚找护士要来了躺椅的顾林染，“护士说你都臭了。”
“我早上在家洗过澡换过衣服了！”顾林染往躺椅上躺了一下，“哎，还不错，早知道早都借来了。”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在这也睡不安稳。”钱子衿玩着手机，想把顾林染支回去，自己好看两部电影。
顾林染从躺椅上爬起来，就过来把钱子衿往下拖：“行了，别玩了，洗澡睡觉，都几点了？！”
“啊？什么？洗澡？你拖我干什么？我洗澡你跑进来干什么？！”钱子衿一脸迷茫的被顾林染拖进厕所，往马桶上一扔就开始扒他的衣服，惊恐的看着顾林染，“顾林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帮你洗澡啊！”顾林染脱了钱子衿的上衣，又开始理直气壮的扒着他的裤子。
“滚！你变态啊！”钱子衿两只手不停的反抗着，阻挠顾林染脱掉他最后的颜面。
“钱子衿！你疯啦？！”顾林染猛的站直了身子，“你矫情什么，那三天我天天都是把你扒光了给你擦身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又不是女的？”
“你……你说什么？！”钱子衿咬着后槽牙，愤怒的仰视着顾林染，“你个变态！老子砍死你！”
顾林染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厕所的墙上，歪着头冲钱子衿勾着手指：“来啊，你过来啊，我就站这，不跑！”
“滚！变态！滚出去！”钱子衿不知道手里抓到什么就砸了过去，“老子要脱也是自己脱，轮不到你动手！”
第46章
顾林染一把接住钱子衿砸过来的香皂，把花洒摘下来扔到他怀里，就开门出了厕所，一边走一边还在嘀咕：“好好好，你自己脱，矫情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儿，好像你有的谁没有似的，谁想看啊，你又不是林志玲？！”
“滚！”厕所里传来钱子衿的一声大喝。
顾林染趴在门上：“洗澡的时候小心你那条腿！”
“不要你管！”又是一声大吼穿过了厕所的门。
“行，有你求我的时候，我看你洗好怎么出来！”顾林染往躺椅上一靠，悠哉的看着手机。屏幕里是一个客厅，雪白的波斯猫吃着猫粮，之后跑去卧室门口，伸头往里看了一眼，又退了回来，跳上了沙发，窝了起来。
正准备把视频关了，顾林染突然听见厕所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句——“啊——卧槽！”
顾林染一愣，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就跑到厕所门边，一把拉开了厕所门。
钱子衿正以一个销魂的姿势侧卧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想让自己能坐起来。花洒还哗哗的喷着水，不停的往他身上嗞。突然听见门开了，钱子衿抬头跟顾林染来了个对视，那一瞬间，懵逼又尴尬。
“滚！”钱子衿恼羞成怒。
“我数到三十，你能爬起来我就滚，爬不起来，我干什么你都不准反抗！”顾林染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就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数了起来，“一，二，三……”
“我不跟你打赌！”钱子衿继续用双手撑着地面，可是刚洗的澡，瓷砖铺的地面全都是水，滑的根本没法着力。
顾林染才数到十，就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把水关了，一把捞起钱子衿的胳膊就是一拎，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扶了起来，又一次扔在了马桶上。
“倔驴！”顾林染骂了一句，“洗完了吗？”
“嗯。”
“等着，我给你拿衣服！”顾林染出了厕所，不一会又回来了，拿着一条内裤和一套睡衣。他把衣服放在毛巾架上，用毛巾擦着钱子衿身上的水。
钱子衿刚才摔得浑身疼，也懒得反抗了，由他到处擦着。
“犟啊！你再犟啊？！”顾林染一边骂着，一边把毛巾扔在水池里，把内裤拿了下来，命令氏的口吻说，“抱着我脖子，站起来！”
“我……我自己穿。”钱子衿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抬头看见顾林染眼神的一刹那，默默的举起了手，勾住了顾林染的脖子。
顾林染把他打横抱起放到了病床上，转身就往外走：“别乱动，我去找医生看看你那伤口有没有事。”
医生来检查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关系，顺便把钱子衿教育了一通，不让他再肆无忌惮的拿水冲自己。
“听到了吧，死心了吧，不是我觊觎你的美色和肉/体吧？！”顾林染靠在躺椅上，愤愤不平的说，“你那腿伤，不能碰水，矫情什么，我不能看吗，你不是也看过我？扯平了！”
说完，顾林染好像想起还有什么事没做，又蹿进了厕所。
再次躺下的时候，顾林染收到了许如生发来的微信，照片里是杜梓鑫送来的锦旗。顾林染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这次绑架案越看越值得琢磨。
“你看什么呢？”钱子衿发现顾林染盯着手机发呆，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顾林染把手机里的照片给钱子衿看了：“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啊？”
“哪有绑架案当天夜里就顺利侦破解救人质的？”顾林染才不相信这件事这么巧合。
“你是想炫耀你厉害吗？”钱子衿侧着头看着身边的顾林染。
“杜梓鑫的那块手表能录音，他不光套了绑匪的话，还录了绑匪的口供。我到的时候，他的胸口有血迹，可他一点都不慌张不害怕。大晚上的，他一个大老板，穿着T恤一个人在小巷子里闲逛？平时那宋谦可是寸步不离。还有，还没撕票，吕兆年为什么着急忙慌的就把尾款打过去了？”顾林染把他没能解释的疑点列举了出来，“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杜梓鑫在积极配合一样么？”
“你是说，那其实是杜梓鑫跟绑匪演的一场戏，用来扳倒吕兆年？”钱子衿突然坐起身来，惊讶的看着顾林染。
“如果是这样，倒还好，那……如果不是杜梓鑫跟绑匪配合演戏的话……”顾林染想了想，“老龙说他审吕兆年的时候，问他为什么把五十万打了过去，吕兆年说王力全给他打电话，说事情办妥了有警察在找他们，他们要钱跑路。而审王力全的时候，他说根本没给吕兆年打过电话，而且在山里，手机信号很差，时有时无，还一度中断了。”
“所以那个电话……”钱子衿说，“是电脑做的伪装号码？”
“跟吕兆年打给他女儿的时候，绑匪接电话的性质一样，其实，电话号码根本就是被伪装篡改了。”顾林染觉得自己推测的方向没有错，他还惦记着那个跟许如生平起平坐的IT精英。
“这个……能操作吗？还有，王力全的声音，难道吕兆年认不出来吗？”钱子衿有些疑惑。
“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这起绑架案结束之后，最大受益人是谁？”顾林染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钱子衿。
“柒鑫？”钱子衿想了想，吕兆年倒了，吕氏的股票肯定受到影响，柒鑫完全可以趁虚而入，铲除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个杜梓鑫，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先是跟吕兆年挑起商业纠纷，赢了官司，再假装绑架吕兆年的女儿，逼吕兆年退出争地，刻意激怒吕兆年，逼的吕兆年要动手杀他，再顺势报警铲除吕兆年。”顾林染笑了笑，躺在躺椅上，往垃圾桶里弹了弹烟灰，“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他身边一定有一个电脑高手，绝对不比许如生弱。那之前赵中华的案子，跟他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那他怎么知道吕兆年什么时候动手呢，而且，他不怕真的遇害么？”钱子衿很疑惑，怎么会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顾林染说，“他肯定能确定我们会在吕兆年最后动手之前把他救出来，或者，就是留了后手，确保他们下不了手。韩叔说过，杜梓鑫这个人，心思极重。”
“真的有这么复杂吗？”钱子衿有些怀疑，“或许，只是吕兆年没杀的了他，就想把他拖下水呢。”
“他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怎么拖？！吕兆年是傻的么，死到临头了还要骗警察玩？”顾林染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钱子衿喝了一口，把杯子递给了他，“这么多疑点没解释清楚，我不信有这么多的巧合。”
“算了，案子已经结了，人赃并获，全天下都知道杜梓鑫是受害者，他的手没沾上腥，你也没证据抓他归案，别想了，赶紧睡吧，你看你那眼睛，跟吃了活人一样。”钱子衿把顾林染喝完水的杯子接了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劝着他。
“他妈的敢跟警察玩心眼儿，这口气咽不下！”顾林染气愤的说，“我就不信，他的手上能干净到没有一点灰？！”
“如果这些都跟他有关，那他也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也许，是你自己想多了也说不定，你又没证据！”钱子衿把头顶的灯一关，“睡觉！”
病房门的玻璃上透着走廊上的灯光，照的病房不开灯也能看清环境，钱子衿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半会也没睡着。
“顾老二，你又没证据，给我老实待着！”
“想抓人？你给我搜出二两□□半斤□□，立马批捕！”
“证据！证据！你是警察，不是土匪，没证据你说个屁啊，人家再倒打一耙，投诉你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
“行了，我知道了，我给你找证据！”顾林染突然一声吼，吓得钱子衿猛的睁开了眼睛，侧过身子看着他，“白/粉冰/毒K/粉大/麻，我全给你搜出来！”
“顾林染！顾林染！”钱子衿把灯打开，看到顾林染眉头紧锁，双目紧闭，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做噩梦了，“顾林染，你醒醒！醒醒！”
“你别走，别走！我去找证据，我能找到，你别走！”顾林染的手紧紧的攥着盖在肚子上的床单，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钱子衿叫了几声也没叫醒顾林染，他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四十。钱子衿心里有些着急了，他掀开被子，要下床弄醒顾林染，不能再让顾林染被噩梦纠缠住。
“别走，不要，别走……”
“啊……嘶……”一声闷响，钱子衿摔下了了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顾上看自己是不是摔到哪了，直接扑在了顾林染的身上，用力的摇着，“顾林染！醒醒！顾老二！”
顾林染猛的一睁眼睛，雪白的天花板进入视线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梦了。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顾林染才发现钱子衿倒在身边的地上。
“我去，你要上厕所就叫一声啊，怎么还爬下来了？！”顾林染赶忙起身把钱子衿扶了起来坐在床上，“大的小的？”
“没了，憋回去了！”钱子衿重新躺回到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林染睡了过去。
“别啊，起来排了吧，会得结石的！”顾林染坐在床沿，拍了拍钱子衿的屁股。
“滚，变态！”钱子衿反手抽打过去。
顾林染不知道钱子衿怎么又生气了，猜想是不是刚才想上厕所，叫了他没醒，才自己往下爬的。
他跑出病房，不一会拿了个扫帚进来，靠在钱子衿的床头。
“小安子！小安子！你看看！”顾林染不停的晃着钱子衿的腰。
“干什么？！”钱子衿终于不耐烦的翻过身，就看见顾林染指着床头的扫帚，“大半夜的扫什么地啊？！”
“不是扫地，”顾林染把扫帚递到他手里，“你试试，够长吧？”
顾林染抓着钱子衿的手，握着扫帚的一头，用扫帚戳了戳躺椅的上方。
“什么意思？”钱子衿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是再叫不醒我，就用这扫帚戳我，不要自己往下爬，你这腿还要不要了？！”顾林染抓着钱子衿的手，上下挥舞着扫帚，“按理说我很容易醒的，不过偶尔可能会中个邪什么的，不是故意不理你。就用它吧，这是我能找来的最长的东西了。”
钱子衿出神的看着顾林染喋喋不休，直到他说完了才回过神：“我不是要……唉……算了，放这吧。”
终于又关了灯，各自重新回到各自的床上睡觉。
没过两分钟，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顾老二，接电话，你他妈听不见啊，电话铃响了！顾老二，接——”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顾林染朦胧的声音：“说！”
钱子衿一愣，这是顾林染的手机铃声？之前跟顾林染在一起的时候看他接过几次电话，但铃声极轻，他也没听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这是谁的声音？没听过啊……
“你说什么？谁死了？”顾林染又是一骨碌坐起来。
钱子衿一听，也撑着床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怎么回事？老龙呢？”顾林染的眉心瞬间就皱了起来。
“赶紧给他打电话，都死人了，还睡什么觉，叫他过去处理。”顾林染沉默了一会，“查出是谁干的了么？”
“食堂的夜班保洁？筷子？”顾林染觉得都新鲜，“现在手段都这么高明了？！不去当杀手都委屈他了，人控制住了吗？赶紧把老龙叫去审！算了算了，我给他打电话吧，这个点了，你们的电话他也不一定会接。”
挂了电话，钱子衿问：“怎么回事，谁死了？”
“吕兆年，在拘留所，被人捅死了。”顾林染拨通了龙四海的电话，响了好久，才听到龙四海睡梦中的声音：“顾老二，你疯啦，大半夜的这么想我？”
“你还好意思睡觉？！”顾林染着急的低吼着，“吕兆年死了，赶紧穿衣服，去局里。”
龙四海愣了一下，瞬间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你说什么？谁死了？”
跟顾林染的反应一模一样。
“吕兆年，在拘留所被一个食堂保洁用削尖了的筷子捅死了！”顾林染转述着许如生的话，“你赶紧去看看，我的人都出发了，你跟许如生联系，看是先去哪！”
“这都什么破事，什么仇什么怨，都进了拘留所了，还能被人杀？！”龙四海念叨着，赶紧爬下床开始换衣服。
“你抓紧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不，别给我打电话了，直接让许如生他们处理！我都几天没睡了，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顾林染说完，愤慨的把电话一挂，扔到一边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可能是觉得怎么灯还亮着，顾林染又睁开眼，转身看见钱子衿正看着他发愣。
“看什么，不睡觉？”顾林染说。
“吕兆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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