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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渡-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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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怎么回事？！”廖恒美见情形不对，拉着梅英男就跑了回来，“顾队怎么了，快，送医院吧！”
刚才被顾林染突然倒地吓得慌了神，钱子衿这才想起来要去医院，抱起顾林染就往外跑。
“顾林染！没事啊，你撑住了，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跟我说话！顾林染！你回答我！”钱子衿把油门踩到最大，一路鸣着警笛，闯了无数的红灯。他不停的扭头看着后视镜里顾林染的脸，梅英男坐在后排，让顾林染靠在她的肩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钱子衿听了顾林染的话，对廖恒美保持着警惕，坚持没让她坐在后排，就让她坐在副驾，说是帮自己指路。
“顾队，你哪里不舒服啊？”梅英男轻声问道。
“胸……胸口疼！”顾林染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哦。”梅英男抬头看着后视镜，“子衿，顾队说他胸疼。”
“胸疼？”钱子衿心里疑惑，“胸疼是什么毛病？”
“是不是吐血吐的？”廖恒美侧身坐着，目光一直盯着顾林染，“顾队最近好像都吐了几次了？！”
“子衿，顾队好像……好像快不行了！”梅英男看着顾林染连气都喘不匀了，时有时无，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都紫了。
“顾林染！你他妈个骗子，刚还说要耗我一辈子的，你不准有事！你他妈给我撑住！”钱子衿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不停的跟顾林染说着话，却没有听到半分回音，“顾林染！老子跟你这喊了半天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不分手了，你别这样！你跟我说句话啊！”
钱子衿把车直接开到急诊室的门口，廖恒美一早联系了刘雅竹，叫好了医生守在急诊室，看见钱子衿把顾林染抱了进来，就直接推进了抢救室。
钱子衿在抢救室门外来回的转着圈……真的是吐血吐的吗？他好像的确见顾林染吐了几次血了，每次都是因为……因为他！
“是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钱子衿皱着眉头，趴在抢救室门边的墙上，头埋进了臂弯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为什么非要他分手，为什么非要跟他闹，他本来可以好好的活着……”
“小钱！小钱！”身后传来几个声音，钱子衿抬起头，眼前是几个模糊的身影，许如生和樊希跑了过来，“头儿怎么了，怎么送来抢救了？医生怎么说，抢回来了没？”
钱子衿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廖恒美和梅英男不知道去哪了，整个走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什……什么情况，到底怎……怎么了？”樊希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拉着钱子衿的胳膊瞪着他。
两个人不停的追问，钱子衿终于撑不住了，低吼了一声，蹲了下来：“我不知道！前一秒我们还在吵，他突然……突然就……”
“吵？”许如生愣了一下，“你们又吵什么？小钱，不是我说你，头儿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上次就因为你在医院里待了那么多天，你还嫌他不够惨是吧？！”
“你冷……冷静点，”樊希拉了拉激动的许如生，“小俩口哪……哪有不吵架的，要你……”
“你滚一边去！”许如生把樊希推开，“头儿对他一片痴情，这小王八蛋就知道作！现在把头儿作进抢救室里，你们都开心了！”
“许如生！”樊希上前走了两步，贴在许如生的面前，“你吼什么？！小钱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对头儿难道是假的，谁家过日子不吵架，你怪他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
樊希这一激动，结巴一点都没有了，许如生傻傻的看着他，半天才缓过神。
“梨花，你这口条……”
樊希自己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刚才那几句话简直是一气呵成：“哎，我这……这嘴，怎……怎么回……回事？”
许如生一拳锤在了墙上：“想个屁的办法，到现在医生都没出来，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
“那……那怎么办？我们就……就在这干……干等着？”樊希也急得直转。
钱子衿已经坐在了地上，靠在墙边，脑袋耷拉着，毫无生气，他不知道顾林染会怎么样，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办？！
头顶的抢救灯一直亮着，钱子衿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赶紧有结果，好能进去陪着顾林染，又希望这灯永远不要灭，至少还在抢救中，就证明顾林染还活着。
“顾林染……顾林染……”钱子衿抱着膝盖，不停的念叨着顾林染的名字，他好想赶紧醒来，然后发现自己依然缩在顾林染的怀里，而现在这些都只是一场噩梦。
他再也不闹了，随便顾林染去不去分手，就算是真的去结婚了，他也能承受，只要顾林染还活着，只要自己还能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歪着头冲自己笑。
许如生看着钱子衿失魂落魄的喊着顾林染的名字，心里也有了些不忍，顾林染那个性子，真跟他朝夕相处，也很难不吵架。
刘雅竹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竹姐！”许如生和樊希迎了上去，“头儿怎么样了？”
钱子衿听到声音，看见刘雅竹，猛的跳了起来，脚底一滑还差点摔了一跤。
“刘法医！”钱子衿跑到刘雅竹的面前，“他怎么样了，顾林染没事吧？”
刘雅竹把口罩摘了下来：“还在抢救，突发性心梗，挺危险的，现在还没有控制住病情，我先去做血液化验，看看有没有中毒的可能。”
刘雅竹说完，就推开了围着她的三个人，往前走去。
突发性心梗？！钱子衿皱着眉靠在墙边，没听说顾林染有心脏病啊……难道，真的是被自己气成这样的？！
“叮……”极轻的一声短信提示音。
杜梓鑫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身边熟睡的林耀，轻手轻脚的拿起床头的手机，下了床。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杜梓鑫点开手机，短信里只有两个字——“搞定”，发信人是“阿四”。
杜梓鑫仰头往后靠去，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摸着自己被头发遮住的眼睛，满意的笑着……这个仇终于报了。
不论是谁，只要伤害过自己，必将置他于死地。如果是在别墅，杜梓鑫一定开瓶最好的酒庆祝一下，可是这里……看来明天要买几瓶酒存着。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杜梓鑫看了一眼，是夏伯尧。
“喂？”杜梓鑫声音极轻，瞥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七哥，阿四得手了？”夏伯尧的声音也有些激动。
“你小子，消息够灵的！”杜梓鑫微笑着。
“你忘了我有个跟顾林染最亲近的女朋友了？！”夏伯尧笑道。
“你的女朋友，跟顾林染那么亲近，你还很光荣了？嫌头顶不够绿啊？！”杜梓鑫说。
“哈哈哈，怎么会，我看的很紧的，”夏伯尧说，“如果顾林染真的挂了，我还要继续谈吗？”
“随便你，刑警队有阿四在，没了顾林染，法医跟刑警队的关系也会疏远，有没有她，差别不大。”杜梓鑫点了支烟，看来一时半会是不准备回去睡了。
夏伯尧犹豫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我还是再谈一段时间吧，还没上垒呢，现在撤，太亏了。”
“一个生过孩子的，还比你大十几岁，有什么垒好上的。”杜梓鑫冷笑了一声。
“那不一样，她老公都死多少年了，”夏伯尧说，“哎，七哥，阿让最近是被鬼附了身了？天天拉什么小提琴，基地都能听见别墅里传来的驴叫声。”
杜梓鑫笑了两声，又怕吵醒林耀，憋着笑意：“谁知道是看上哪家良家妇女了，让他拉吧，等他把人上了，他就没兴趣了。”
“这孩子，24了，一点都不稳重。”夏伯尧叹了一声，“七哥，你跟那姓林的，还好吧？”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下次半夜不要给我打电话，扰人清梦。”杜梓鑫说。
“七哥！”夏伯尧微带娇嗔的说，“你这是有了男人，就不要弟弟了？！”
“你也知道我有了男人了，以后没事别烦我，无聊了就撩骚阿谦去！”杜梓鑫笑着。
“撩骚他？我怕是不够他揍的！”夏伯尧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阿谦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你看那晚，他打起人来……他是不是也被附了身了？谁能想到他那一身冷公子的皮囊下，居然藏着一颗暴戾的心！”
杜梓鑫顿了顿，重新露出了微笑：“大家都在谈恋爱，就他一个单身狗，孤单寂寞，有情绪是难免的，你做哥哥的，要包容理解开导他！把你约会的时间抽出一点来，陪陪他。”
“我去，七哥，你怎么不说你去陪陪他？”夏伯尧说，“你陪可比我管用多了，阿谦从小可就粘你。”
杜梓鑫犹豫了一下：“行吧，哪天抽空，我去开导他，或者给——”
“杜梓鑫……你人呢？”房间传来林耀的呢喃声，杜梓鑫匆忙的把电话挂了，跑了回去。
“林哥！”杜梓鑫躺在林耀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醒了？”
“都说了你不在我睡不踏实，你还跑？！”林耀有些不满，闭着眼睛摸到杜梓鑫的脸就撇了过来，伸头就亲了上去。
“唔……林哥！”杜梓鑫扭动着，“轻……轻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偷偷在外面跟谁打电话，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林耀心里憋闷，全都发泄在了杜梓鑫的身上，他不知道杜梓鑫到底干了些什么，还能不能挽回，也不知道杜梓鑫为什么要对顾林染下手，他怎么可能放任杜梓鑫害了顾林染？！但是他又不能跟顾林染说明这一切，他也不想杜梓鑫陷入困境。
“没……没有！”杜梓鑫皱着眉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是……伯尧的电话。”
“说什么了？！”林耀觉得自己借着吃醋的由头可以更方便的探查消息，杜梓鑫也完全不会怀疑，“先是宋谦，现在又来了个夏伯尧？！你挺风流啊，杜总？！我满足不了你是吗？啊？！”
“林哥！”林耀像疯了一样的凶残，杜梓鑫疼得惊呼了一声，眉头紧锁，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用手抵住了林耀的胸口，想要推开他，“你胡说什么，就是闲聊而已！”
“谁家大半夜的闲聊？你敢骗我？！”林耀恶狠狠的低吼着。
杜梓鑫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哀嚎着：“林哥，林哥！停下！我不行了！”
林耀按着杜梓鑫的双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低头看见杜梓鑫面部扭曲，呼吸急促，脸也涨的通红，好像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心也狠狠的颤抖着。
“小七！小七！”林耀摸着杜梓鑫的脸，紧张的喊着，“你回答我，没事吧？！”
杜梓鑫深呼吸了几下，才缓过神来，他闭着眼睛，脸侧到一边，声音有些像是抽泣：“林哥！你为什么总不信我？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这样。”
听到杜梓鑫的声音，林耀的心瞬间就软了，他抱着杜梓鑫纤细的腰：“对不起，我……那你呢，你信我吗？”
“废话！”杜梓鑫无力的哼着，“你说呢？”
林耀抬头看着杜梓鑫连眼睛都无力睁开的样子，伸出手颤抖的摸着他的脸颊，碰到他发梢的一刹那，林耀突然好想撩开这缕头发，看看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林哥！”杜梓鑫突然惊恐的低吼，气息还是很微弱，如果他还有力气，一定会抬手抓住林耀的手腕，“不要！”
林耀低头吻了上去，一点点的撩开了杜梓鑫的头发，抬头看见的一瞬间，林耀的心里惊了一下。
一条长长的疤痕，从眼角贯穿整个上眼皮，直到眉心，只要再偏零点一毫米，眼睛就保不住了……
抢救灯熄灭，钱子衿在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就扑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个看了一眼门口围着的三男两女：“谁是家属？”
“我！我！我是！”钱子衿指着自己的胸口，“他没事吧？他醒了吗？”
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钱子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110章
钱子衿眼前一黑，就要往下倒，被一个男医生伸手扶住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尽什么力，你们现在就出来了，敢跟我说尽力了？！”钱子衿死死地抓住那个医生的胳膊，发狂的嘶吼着，“我不管，你们给我进去，去救他！他还没死呢，去救活他！”
“你冷静点！”医生把钱子衿扶稳，“他是突发性心梗，本来就很危险，这是送来的及时，还能一口气留到现在，我们真的尽力了，该用的药都用了，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现在也只是尽量控制，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而继续在恶化，最多……也就只能撑到明天早上，你们还是准备准备吧……”
“放屁！”钱子衿怒吼着，“他还没死，他能救活的，准备什么，老子不要准备！我告诉你，我爸是唐靖，我舅舅是钱旭曦！你们给我治好他，不然我拆了你们医院，杀——”
“小钱！小钱！”樊希赶紧捂住了钱子衿的嘴，把他拖到了一边，许如生赶紧上前，脸色尴尬的对医生说，“不好意思啊，孩子小，不懂事，有些激动，那个，麻烦你们再努把力，求求你们了，他不能死！你们医院是宁江最好的了，我们要找最好的医生，他对我们很重要，对整个宁江都很重要！”
许如生说的都快给医生们跪下了，一个医生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身后一位年纪略长的医生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们真的尽最大的努力了，这是我们院长，顾队的生命，我们整个医院都很重视，我们不尽力，怎么跟顾教授和林医生交待？！”
“不是……你们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廖恒美也冲了上来，焦急的看着他们，“还没有到最后一秒，你们怎么能放弃他呢？院长是吃干饭的啊，人还活着呢，心梗都救不回来？！”
年纪略长的院长走了过来：“我已经叫顾教授来了，按理说心梗只要送来的及时，是不会有特别大的危险的，可是他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持续恶化，好像，不光是这一个毛病的诱因。我干饭吃太多了，等顾教授吧，自己的儿子，总会尽力吧！”
三个医生做出遗憾的表情，往前走去。
“你们给我回来！”钱子衿被樊希抱住了腰，还在挣扎着，“回来救人啊！别走！都别走！他还没死呢！他还没死……”
钱子衿喊的声音都嘶哑了，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他还没死，你们不能放弃他！回来啊！回来救他！回来……”钱子衿哭喊着，悲痛中夹杂着无比自责的情绪，顾林染这样都是被自己气的……
救不活了？最多只能撑到明天早上？不！不可能！
“顾林染……”钱子衿哭着跌跌撞撞的爬进抢救室，趴在床边握着顾林染的手，掌心里的那颗梅花痣仿佛还在冲他笑着。可顾林染还是面无表情的昏死在病床上，呼吸器下的嘴唇微微发紫，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难看了。他再也忍不住暴发的情绪，号啕大哭。
“顾林染！你不要丢下我！”钱子衿死死地握住顾林染的手，趴在他的身上哭喊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你别离开我！我不要你分手了，你爱跟谁好跟谁好，你去结婚，去生儿子吧，我只要你活着！你回来啊！我求你，别离开我，你不在，我怎么办？！”
几个人靠在抢救室的门口，看着钱子衿失声痛哭，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我……我去抽根烟！”许如生眼眶泛红，转身就跑了。
“我……我也去！”樊希哽咽着，跟着许如生跑开了。
“美姐，他俩不是不抽烟的么？”梅英男算是最淡定的一个了，她顺着哭到快断气的廖恒美的背，问她后面应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谁过来见见顾队最后一面。
钱子衿哭着，突然抓住顾林染的手扇在自己的脸上：“你打我啊！我错了你就要打我的，你快点起来打我吧，顾林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说好了要耗我一辈子的，说好了要给我你这一生的！你怎么能骗我？！顾林染！顾林染！我错了，你听到我认错了吗？你不是一直等着我认错吗？你听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顾林染，你不爱我了吗？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的！”
顾允和林凤英站在门边，听着钱子衿的哭声，傻了眼。
“安安，乖，别哭了！”林凤英刚才听了院长的描述，也满眼都是泪水，她把钱子衿扶了起来，哽咽着安慰他，“不伤心了，乖孩子，这王八蛋皮实，没那么容易死的，让老顾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院长说，他最多只能撑到明天早上……”钱子衿一步也不想离开顾林染，如果这几个小时就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那他也要陪在顾林染身边，直到最后一秒钟，“顾叔叔，你叫醒他，你让他再看我一眼，就一眼！”
顾允怎么也想不到顾林染这小王八蛋居然勾搭上了唐靖的儿子，看着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儿子，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心疼。他没有执意把钱子衿赶出去，俯身下来仔细的看着。
林凤英自己都哭成了泪人，还抱着钱子衿不停的安慰，她完全没有障碍的接受了刚刚在门外听到的一切，陈默死了，钱子衿能进他们家，她也很乐意，总比顾林染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要好的多，至少自己还是很喜欢钱子衿的。也许在她心里，她根本不相信顾林染这么容易就会离开。
抢救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气氛让钱子衿的心里异常的紧张，他紧紧的抓着顾林染的手，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让顾林染离开他。
“顾教授，我验出来了！”刘雅竹突然跑了进来，“有毒！有毒！是中毒！”
三个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一脸兴奋的刘雅竹，见她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
“中毒？”钱子衿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会中毒呢？”
“他的血液中有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是鸢尾蛇独有的剧毒，这种蛇只存在于云南和贵州交界的密林里，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一毫升的毒素直接进入血液就会让人猝死。”刘雅竹说，“而且——”
“不对啊，可顾林染现在还活着！”钱子衿瞪大了眼睛，转头又看了一眼，确认顾林染现在还有呼吸和心跳。
“所以，他可能是服用，或者摄入的极其微量，才保住了一条命，撑到现在。”刘雅竹说，“可即便再少，没有解药的话，也活不过明天早上。”
“那解药呢？！”钱子衿突然有了希望，眼里闪着光。
“解药……不太好配。”刘雅竹低下了头，“明天早上之前，不一定能配成功。”
“那你还不赶快去啊？！”钱子衿吼着，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确定吗？”顾允一脸淡定的问刘雅竹，转身就往外走去。
“确定，鸢尾蛇毒的症状跟突发性心梗极其相似，毒理反应也不同寻常，如果不了解这种蛇的人，根本查不出来。”刘雅竹跟着顾允出去了，“所以江院长一直在当他是心梗治疗用药，当然没有效果，现在只有解药能救他。”
“抓紧时间，要用什么材料就跟我说，只要现存于世的，两个小时之内，绝对送到。”顾允见林凤英也跟了出来，加快了脚步往实验室走去。
中毒？！
钱子衿眉头紧锁的思考着，怎么会中毒呢，晚上他跟自己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中毒了，自己怎么没事？！
突然，钱子衿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贱哥！赶紧回队里，桌上有一盒打开的泡面，拿回来给刘法医化验！一定要快！”钱子衿拿着手机，瞥了一眼门外还在哭的死去活来的廖恒美，小声的说着。
林耀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杜梓鑫眼睛上的那道疤痕，长度足足有五公分，看着都胆寒。
杜梓鑫闭上了眼睛，也无力挣扎了。
“怎么弄的？”林耀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跟你说过，我当过雇佣兵，”杜梓鑫的声音微弱，“几年前，有次任务，被人围剿。漫山遍野全是他们的人，家里还有几个弟弟等着我照顾，我不能被他们抓住。于是我劫持了对方的一个头目，想以此脱困，结果被他的一个手下追上了，对峙中我就杀了他，是那个追上了我的人，在我逃跑的时候……幸好，上天眷顾，没让我成个独眼龙。”
杜梓鑫说完，不屑的笑了一声：“怎么，林哥，发现我原来是个吓人的丑八怪，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林耀沉默了很久，突然俯身下去在那道伤疤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很疼吧？”
“我忘了。”
“你害怕吗？”
“也忘了。”
“那有什么是你记得的？”
“打伤我的那个人！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记得他的名字！我劫持的那个人，喊了他的名字！”
“然后呢？”
“我杀了他。”
林耀愣了一下，杜梓鑫口中的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你不怕被抓吗？”
杜梓鑫冷笑了一声：“没有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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