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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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头儿不……不是瞎……瞎了吗？他怎……怎么追？”樊希突然反应过来，身子前倾趴在钱子衿的椅背上。
　　钱子衿皱着眉，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他是装的。”
　　“装的？”许如生在电话里听见了，惊讶的叫道。
　　“他连我都骗！”钱子衿的眼里冒着火，“回家我饶不了他！”
　　“头儿太……太过分了，回家跪……跪搓衣板！”樊希说。
　　“跪遥控器！”廖恒美说。
　　“跪方便面！”许如生说。
　　“跪仙人掌！”钱子衿恶狠狠的低吼着，突然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盘，下了高架，“贱哥，你让交警按原路线追，既然是去石洋港，我知道一条近路。”
　　顾林染一路穷追不舍，快到石洋港的时候发现梅英男的车开始不时的摇晃，车速也有所下降。顾林染把油门加到最大，冲了上去，想要逼停她。
　　刚到石洋港码头，梅英男的车突然歪了下来，倒在地上，梅英男也被甩出去十几米远。她扭动着身子，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眼前模糊的一片，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艘快艇上正望着她。
　　“三哥！”梅英男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嘴里念叨着，她看见那个影子从船上跳了上来，也往这边跑着。
　　“老子叫你别跑！他妈的听不见啊！想出海？这海龙王都是老子结拜兄弟，淹不死你！”突然身后挨了一脚，梅英男被踹的趴在地上，一个人按住了她的脖子，骂骂咧咧的反锁着她的手，瞬间就把手铐铐了上去。
　　阿让突然脚下一顿，差点一个惯性向前趴去，他远远的看见顾林染把梅英男按在地上，想要上前把梅英男救下，可他如果露了脸，麻烦的会是宋谦，到时候他哥就说不清了。
　　这个时候，只能一枪把顾林染解决了，才能救出梅英男。
　　阿让掏出枪，躲在隐蔽处，瞄准了顾林染的眉心。
　　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顾林染的身边突然又出现了几个人，那个跟顾林染一同出现在望归山的小警察挡在了顾林染的前面，背对着他，像是在跟顾林染说话。
　　七哥不让他动这个小警察……阿让皱了皱眉，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梅英男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顾林染在她身边碎碎念的骂着，她也不理不睬，直到听见了钱子衿的声音，她才突然往后仰起头。
　　“带走！妈的，跟我玩速度与激情，老子骑摩托车的时候你他妈还挂着兜裆布呢！”顾林染把梅英男拎了起来，扔给了樊希，“跟贱说，老虎凳辣椒水都备齐，老子一定要把她的嘴撬开，看看杜梓鑫到底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弄死我！”
　　廖恒美已经彻底傻了眼，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几辆警车呜呜啦啦的开了过来，她才回过神，转身就追了上去。
　　“小梅！小梅！”廖恒美追到梅英男的身边，跟着她往警车边走，“到底怎么了，你这是为什么？”
　　“美姐，对不起，”梅英男转过头，廖恒美吓了一跳，她看见了一双泣血的眼睛，“以后不能给你买虾条了。”
　　“小梅！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是要坐牢的，你是警察！”廖恒美的眼眶渐渐红了，“你是刑警队的人，你怎么能给顾队下毒？你忘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梅英男笑了笑，把头转了回去：“我会永远记得，美姐，我们是一家人，帮我跟顾队说声对不起。”
　　“一会他审……审你的时……时候，你自……自己跟他说！”樊希也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知道这个看着傻乎乎只知道打王者荣耀的姑娘，怎么会突然这么丧心病狂，尤其是看到那双眼睛，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恐怖片女主角。
　　“子衿也会来审我吗？”梅英男问。
　　“不知道，但是小……小钱说，要扒……扒了你的皮。”樊希说着，就把梅英男推上了警车。
　　顾林染把梅英男扔给樊希之后，歪着头看着钱子衿，尴尬的笑了笑，钱子衿的脸现在难看的像猪屁股一样。
　　“走吧，回去干活了。”顾林染见钱子衿一动不动的瞪着自己，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一把抓住钱子衿的手，想把他拉回车里去。
　　钱子衿像泰山一样稳稳的站在原地，任凭顾林染怎么拉他，就是不肯动。
　　“走啦，宝贝儿，在这干嘛，等着吃午饭啊？”顾林染知道钱子衿在生他的气，嬉皮笑脸的贴了上来，捏了捏钱子衿的脸。
　　钱子衿还是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瞪着顾林染。
　　“宝贝儿乖，不气了不气了，是我错了，我混蛋，我王八蛋，我不要脸，我臭流氓，我变态！好不好？”顾林染抱着钱子衿，两个人都穿着睡衣，还好石洋港码头人不算多，不然一定会引起围观，“来，你打我一下，不然，你戳我蛋……好了，不生气了，我家狗子最乖了，从来都不跟我闹，对不对？你看看这盛世美颜，一生气，皱纹都出来了，不美了，哥哥不喜欢了。来，让哥哥亲一个，就不生气了，啊！”
　　钱子衿伸手就按住了顾林染的脸，推开他凑过来的嘴，又当胸一推，向前走去。
　　“哎，小安子！你等等我！小安子！”顾林染被推出去好远，立刻又追了上来，“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那也是为了——”
　　“为了你三舅姥爷！”钱子衿突然停住脚步，差点把顾林染弹飞出去，转头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我没有三舅姥爷，”顾林染继续追着，跟着钱子衿上了路虎，“我一睁眼，就看见美妞她们都在我床前，沈璇也在，我想……顺便，一举多得的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钱子衿刚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突然又是一脚刹车，两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头差点撞上仪表盘。
　　“那你为什么事后不告诉我？”钱子衿终于爆发出来，“骗老子给你洗澡，骗老子给你剪指甲，你他妈还博取老子同情，骗老子爬……顾林染，你王八蛋！”
　　“我不装瞎，怎么骗得了他们？”顾林染突然严肃起来，“杜梓鑫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骗的他再次出手，才能抓他！既然要骗，不如干脆一骗到底。是我错了，我让你担惊受怕了，可我们是警察，不论是我还是你，只要我们还彼此惦记着对方，只要我们还想守护宁江的安宁，这一生可能都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
　　“我不是害怕你瞎了，哪怕你一辈子都是个瞎子，我也会照顾你，我气的是……”钱子衿深呼吸，冷静了下来，“我气的是你不信任我！”
　　钱子衿重新踩上了油门，车子慢慢加速。
　　“我没有不信任你！”顾林染突然着急了起来，他侧身坐着，看着钱子衿的侧脸，微微蹙眉，“我是……怕你离开我。”
　　“我……”钱子衿想了想，没有再继续发难。
　　“你非要跟我分手，我在医院里醒来，看见你在我床边，你知道我多激动吗？”顾林染一脸委屈，又是让钱子衿看了就欲罢不能的表情，“我知道是因为我快死了，你才回来的，我想着，我要是瞎了，你一定会留下来照顾我，因为我知道你还爱我……”
　　“我爱你个蛋！”钱子衿怒吼。
　　“那也行……”顾林染说。
　　“你……滚蛋！”
　　“我真的好害怕，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怕两件事。一是鬼，二就是你离开我，”顾林染说的深情款款，“我也知道骗不了你多久，但是我想能留几天是几天，然后在这几天让你回心转意，别跟我分手了。”
　　“我……”钱子衿转头看了一眼顾林染，觉得心都要化了，声音也变得微弱，“不是说了不分了么？！”
　　“你说我满肚子精虫，”顾林染撅着嘴，又撒起了娇，“可我那是害怕失去你，你看你平时对我凶神恶煞的，我多可怜，只有在爬山的时候，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只有在那个时候，耳边听着你不停的谩骂，我也觉得你是不会走的。”
　　钱子衿慢慢减了速，把车停在了路边，听着顾林染在身边碎碎念，他解开了安全带，升起了前后车窗的遮光层，车里渐渐变黑，可顾林染没在意到这些，仍然不停的说着。
　　“你以为装瞎子很轻松嘛，为了让你理我，我故意摔了多少次，浑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那天，你他妈坐我大腿上看恐怖片，我都要吓尿了还不敢吱声，硬憋着，好不……唔……唔……小安子！”
　　钱子衿突然扑了过去，放倒顾林染座椅的同时，趴在他身上就吻了起来。
　　顾林染突然遭到袭击，条件反射的反抗了几下，就沉醉在钱子衿的深吻中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吻了好久，顾林染的睡衣领口都滑到肩膀下面了，钱子衿的睡衣衣摆也被掀到了胸口，路虎宽敞的空间仿佛都变得不够用，全都挤进了两个人充满爱意的气息。
　　顾林染被钱子衿吻的像是着了魔一样，什么都忘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扯钱子衿的裤腰，钱子衿也没有阻止他，只是一个劲的在他的颈侧吻着。
　　钱子衿的裤腰刚滑下去一寸，突然口袋不停的振动起来，振的两个人的肚子都麻了，一个吼声传了出来：“顾老二，接电话啦！电话铃声响了，你他妈听不见啊？！”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同时松了口气，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笑了出来。
　　顾林染把手伸进钱子衿的口袋，手机掏了出来：“说！”
　　“头儿，你怎么还没回来，人已经带进去了，是你来审，还是我跟梨花审？”许如生说着，看了看手表，樊希和廖恒美都回来好一会了，那两个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在路上了，我亲自审，我到之前，不准任何人见她。”顾林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扔进车里的杂物盒。
　　钱子衿还趴在顾林染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顾林染突然双手捧住了钱子衿的脸，用大拇指的指腹在他的脸颊摩挲着，浅浅的笑着凝望着他。
　　“不分手了？”顾林染问。
　　“不分手！”钱子衿说。
　　“不生气了？”顾林染又问。
　　“不生气。”钱子衿微微笑了笑。
　　“还爬山吗？”顾林染歪着头。
　　钱子衿咧嘴笑了起来：“你答应我了，三天！”
　　“我说三天以后！”
　　“以后再说！”钱子衿撑着座椅想要起身，顾林染突然捧着他的脸，把他拉了回来。
　　“不行，就现在说！”顾林染撅着嘴看着他。
　　“我就不说！”钱子衿笑着，把脸偏到一边，不看他。
　　“你舅说不说无所谓，我要听你说！”顾林染强行把他的脸又扭了回来，伸头就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变态！放开我，贱哥还等你回去审犯人呢！”
　　“我去，刚才是谁扑过来强吻我的，我变态？！”
　　“做梦呢吧，谁强吻你，不要脸！”
　　“如果是做梦，就不止是强吻了！”顾林染奸笑着，视线下移。
　　钱子衿的脸瞬间又红了：“滚蛋！让我起来！”
　　“先回答我问题，我就让你起来！”
　　“什么问题？”
　　“爬不爬山？”
　　“顾林染！”
　　“说啊，说啊，我就要听你说！”
　　“变态啊你？！”
　　“我变态，只要你说，我是什么都行！说不说？说不说？”
　　“啊！爬爬爬！行了吧？！”
　　“乖……说，爱不爱我？”
　　“还来？！放我起来！”
　　“回答问题！”
　　“你个无赖，刚才不是回答了嘛？！”
　　“还没完呢！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啊！我操/你太爷爷，爱爱爱！”
　　“乖……说，还……唔……”
　　钱子衿趁着把顾林染吻的六神无主，赶紧爬了起来，降下车窗的遮光层，发动车子继续往市局开去。
　　顾林染就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一个劲的笑着。
　　“马上到了，赶紧起来。”钱子衿说。
　　“高级货，我不会用，”顾林染笑着说，“谁给我弄下去的，谁把我抬起来。”
　　“那你就睡着吧！”钱子衿说。
　　“行啊，那这个位子以后就是我的专属躺椅，不准别人睡！”顾林染睁开眼睛，看着钱子衿的侧脸。
　　“臭不要脸的无赖！”钱子衿把手按在顾林染的身侧，椅背缓缓的升了起来。
　　“无所谓，只要你爱我，我是什么都行！”顾林染侧过身子，伸头在钱子衿的脸上亲了一下，满意的靠在椅子上，看向了车外。

第121章

　　“七哥，小梅被抓了。”接到阿让的电话，杜梓鑫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杜梓鑫走到了桌前，踱着步。
　　“小梅给我打电话，说她暴露了，我安排她从石洋港撤离，结果被顾林染追上了，”阿让开着车，在回基地的路上，如果杜梓鑫一声令下，他能带着人扛着枪，去市局抢人，“我看着他们把她铐上带走了。”
　　“为什么不救她？”杜梓鑫冷冷的说。
　　“我本想一枪结果了顾林染，可那个小警察也在，挡住了我的枪，七哥，你说不让动他，我就没……”阿让皱着眉，有些失落。
　　“现在她人呢？”杜梓鑫问。
　　“应该带回刑警队了，顾林染一定会亲自审她。”阿让说。
　　杜梓鑫皱着眉头来回的踱着步：“怎么会暴露呢，不是说顾林染瞎了吗？直接一针下去，不就结束了吗？！这个顾林染，命怎么这么大？”
　　“七哥，我看顾林染那样……不像瞎的。”阿让说。
　　杜梓鑫沉默了，顾林染故意在梅英男面前装瞎，是早就发现她的身份了？是为了引蛇出洞吗？
　　“让伯尧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随时准备救援！”杜梓鑫一声令下，就挂断了电话。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捏着眉心。
　　突然有人吻上了他的嘴，杜梓鑫心里一惊，眼睛猛的一下睁开，就看见了林耀的脸。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林耀扶着杜梓鑫坐了起来，“公司又出事了？”
　　杜梓鑫笑了笑：“哦，没事，伤口疼，有点累。”
　　“让你在家休息两天，你那是刀伤，又不是切菜切的，公司有他们盯着，要你操什么心？”林耀轻声训斥着，一身西装衬的身材更加完美。
　　“唉……”杜梓鑫长长的叹了一声，靠在了林耀的肩头。
　　“你到底怎么了，叹什么气？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能帮你！”林耀低头看着一脸惆怅的杜梓鑫。
　　杜梓鑫沉默了一阵，突然站起身，背对着林耀：“林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耀的心突然沉了一下，他看着杜梓鑫落寞萧条的背影，感觉这个瘦小的身躯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压的他举步维艰。
　　“好，那……下班……”林耀也站起身，扣上了西装的纽扣。
　　“下班我去接你，今晚我们回柒里轩。”杜梓鑫说完就回到了桌子后面的椅子里。
　　“嗯。”林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他的心里翻涌着，杜梓鑫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状态，他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杜梓鑫失落成这样。
　　顾林染穿着睡衣大步的走进刑警队的大厅，后面跟着同样穿着睡衣的钱子衿。
　　“人呢？”顾林染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着了叼在嘴里。
　　“头儿，你耽误这么久，我以为你回家换衣服去了呢，”许如生嫌弃的瞥了一眼，“被孙局看到，又要戳你脑门了。”
　　“大周末的，他看个屁啊！”顾林染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钱子衿，“东西拿上，随我出征！”
　　廖恒美把审讯用的材料递给了钱子衿，顾林染就带着他出了门。
　　刚走到审讯室门口，顾林染就听到有人叫他：“顾队！”
　　他一回头，看见夏伯尧迈着大步小跑着过来。
　　“夏总监，”顾林染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总觉得他像衣冠禽兽，“谈恋爱都追到市局来了，法医室在楼上！”
　　夏伯尧愣了一下，疑惑顾林染怎么知道他跟刘雅竹的事，他笑了笑：“我不是来找雅竹的，我是梅小姐的代表律师，来跟我当事人谈谈。”
　　顾林染夹着烟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谈什么谈，要谈等老子审完！”
　　夏伯尧拦住了想要推门进审讯室的顾林染：“顾队，法律流程，不用我再跟你介绍一遍了吧？”
　　“你……”顾林染刚想骂人，就看见钱子衿拉了拉他的衣角，不耐烦的低吼道，“干什么？！”
　　“顾老二，你他妈想死啊，这是警局还是你家厨房？！”孙局抱着大茶杯踱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唐靖，这些天，他们也是每天在局里待着，调查顾林染中毒的案子，“老唐，你看看，这样的人能给他转正吗，越来越没样子，穿着睡衣就来了，你不是号称离家近吗？你衣服呢？被狗啃啦？！”
　　“孙局！”夏伯尧转身，率先跟孙局打了个招呼，又冲唐靖点了点头，“我来见当事人，可是顾队，不给我进啊！”
　　“你凭什么不让人家进，他是律师！犯人也是有人权——”孙局开口就骂道。
　　“哎……孙局，”夏伯尧打断了他，“嫌疑人。”
　　“我就是这意思，”孙局解释着，冲着顾林染摆了摆手，“给我滚回去换衣服，审讯录像里坐着俩穿睡衣的东西，能存档还是能上交？！夏律师，你进你的，别理他，反了他了还！”
　　“谢谢孙局。”夏伯尧冲顾林染微笑了一下，推门就进去了。
　　“孙局，我还没审呢，你怎么能让他进？！”顾林染的脾气也突然就上来了，“他们俩是一伙的，你现在放他进去，不是帮助他们串供吗？！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巴不得看我被毒死，就没人给你找麻烦了是吧？！”
　　唐靖闻言，突然想到那天审廖恒美的时候听到她说的话，面露疑色的看着孙局。
　　“放你妈的屁！”孙局一巴掌拍在了顾林染的脑门上，“人家是律师，法律比你玩的熟，你要是还想老老实实的在这干，就守点规矩！给我滚去换衣服，换完了找个借口，把他赶出来。我拜托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条文规矩？！”
　　“我不换！穿睡衣怎么了，穿睡衣不能查案了？！她今天来杀我的时候，我就穿着这一身，一路追到石洋港，我穿的也是这一身，我丢谁的人了？！”顾林染倔脾气一上来，又开始犟了。
　　“林染！”唐靖站了出来，沉着脸指了指自己的颈侧，“跟安仔把衣服换了去，注意警队的形象。”
　　钱子衿突然看向顾林染的脖子，若隐若现的密密麻麻一片红印子，脸瞬间就红到了喉结，低着头拉着顾林染就回了刑警队。
　　“阿四！”夏伯尧进屋，先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之前没有过审讯，设备也都还没开。
　　“伯尧哥！”梅英男身子向前，两只胳膊搭在了桌上，有些激动。
　　夏伯尧检查了一圈，坐在了梅英男的对面：“怎么回事，七哥很担心你。”
　　“跟七哥说，不要救我了，我没有完成任务，我对不起他。”梅英男的眼睛仍然红的像滴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往下流。
　　“别哭啊，”夏伯尧有些心疼的帮她擦了下眼泪，“七哥让我来探探情况，阿让在准备，随时救你出去。”
　　“不用了，”梅英男的眼泪不停的流，表情却很淡定，“我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这是我应得的，别救我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阿四，你疯啦？！”夏伯尧有些激动的低吼着，“你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你只是在执行任务，阵营不同而已！别说没杀成了，就是杀光了，也无可厚非！你别放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不能硬闯，我就帮你做无罪辩护！”
　　“可是他们对我真的很好，真的把我当朋友，当妹妹。”梅英男想到自己来刑警队的第一天，跟钱子衿一起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顾林染还带他们一起去泡吧，唱歌，露营，还有他们一起给钱子衿过的那个生日，还有顾林染说的那些话，虽然很难听，但却很温暖。
　　“你要弄清楚你的身份，”夏伯尧说，“你知道你这样，七哥会多伤心吗？你想想我们曾经的一切，你要是出事了，七哥不难过的吗？！”
　　“七哥……”梅英男有些犹豫，她一想到那个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给了她幸福生活的男人，心里又有了不舍。
　　“把事情全过程告诉我，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我回去帮你打这个官司，”夏伯尧信心十足的说，“别说他没死，就是真死了，我也能把你从法庭上安然无恙的带出来！”
　　顾林染和钱子衿在办公室里换了一身警服，钱子衿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两个人的领口，确认看不见颈侧的吻痕了，才跟着顾林染出了门。
　　顾林染没有直接推门进审讯室把夏伯尧赶出来，而是带着钱子衿进了那个小房间，他想看看那两个人在里面究竟在说什么。
　　梅英男知道顾林染会读唇，也猜到他会在玻璃后面看着她，她怕连累了杜梓鑫，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跟夏伯尧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阿四，别怕，交给我和七哥，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夏伯尧抓着梅英男的手，用力的捏了捏，“你自己要坚持住，不能放弃，你没有对不起